陆瑾被厉淮丢在了落日会所的地下室。
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小黑盒子里,整整三天,除了吃饭喝水,以及注射肌肉松弛剂,他就像是被整个世界遗忘了一般。
他从一开始的疯狂、崩溃,渐渐变得麻木。
所有的理智和冷静,都败给了对“费洛蒙”的渴望。
他感觉自己已经死去,变成了一具埋在地底的尸体,浑身都在被虫子啃噬。
先是皮肉,再是肺腑,最后连骨头渣也不剩一点儿。
偏偏在肌肉松弛剂的作用下,他连抬手抓挠都做不到。憋得涕泗横流、憋得失禁,也无济于事。
空气中,弥漫着怪异的骚臭味。
陆瑾腌在其中,前所未有的狼狈。
他呼唤1819号系统,希望得到救赎。
可从他被迫吸食“费洛蒙”开始,1819号系统再也没有回应过他。
1819号系统仿佛是他的臆想出来的存在一样。
他甚至觉得,系统从未存在过,他也不从来不是什么主角。
但是当他试图跟来送饭的Leo说出系统的存在时,电击和禁言惩罚,让他明白,系统真的存在过,他也曾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可惜,他已经被抛弃了。
他想起厉淮把“费洛蒙”递到他眼前时,系统跟他说的话。
【警报!警报!检测到违禁品!检测到违禁品!】
【宿主若吸食违禁品,将被直接剥夺主角身份,立即失去世界规则和主角光环的庇护!】
【请宿主立即远离,切勿吸食!请宿主立即远离,切勿吸食!】
陆瑾知道,自己不能、不该、不可以沾染“费洛蒙”。
可是他离不开。
他清晰的感觉到,“费洛蒙”进入了他的身体。
他痛哭流涕的哀求,没有起到半分作用,只是让厉淮更加疯狂而已。
越来越多的粉色晶体,为他构造了一个粉色的梦境。
那里甜美而安详,宁静且惬意。
连系统强制剥离带来、触及灵魂的疼痛,都被美化成他肖想已久的云慕乔对他的爱抚。
可是短暂的美梦过后,是漫长的痛苦的现实。
三天时间里,他不止一次哀求来给他送饭送水的Leo:“求求你,给我一点‘费洛蒙’,一点点就好。
“求你转告厉淮,制作方法我都给他,求他放我一马,求求你了……”
Leo回答他:“陆先生,主人说了,要你也尝尝他经受过的痛苦,这样你才更能明白他以前对你的好。”
陆瑾后悔了。
后悔自己的贪心。
后悔与虎谋皮。
3月22日中午。
洗刷干净的陆瑾终于全须全尾的从落日会所里走了出来。
他身上穿着不合体的西装,整个人都佝偻下来,将近一米九的大高个,看来分外瘦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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