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贼婆入宫去 > 第八章

第八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谢雨茵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着的,但现在她正被某些动作给吵醒。

    她一张开眼睛,就看到秦惟礼一脸愧疚的在帮她松绑,她瞪着那张英俊的脸,再看看自己的手脚,马上明白他为何愧疚。她的手腕跟脚踝在经过一夜捆绑后都瘀伤了,皮肤上有一圈圈吓人的红紫瘀痕。

    他想替她揉揉手腕、通通血路,可她立即抽回自己的手,拒绝的意思很明显,他不怪她,换成自己被绑一夜,也一定会生气。

    “你饿坏了吧?”他回头看了桌上一眼,她这才注意到那里放了早餐“吃一些,好不好?”

    她既不动也不说话,他只好将碗筷端到她面前“吃一点吧!”

    她就是闭紧红唇,不肯尝上半口。

    他回身将碗筷放回桌上,再次走到床边坐下,轻叹一声“我知道你生气,但你昨晚确实太过分了,奶奶因为你而病倒了,心莲也是照顾奶奶一整夜,直到刚刚才回家的。”

    她愣了愣“奶奶病倒了?!”

    “大夫说她是惊吓过度,因为你”他抿抿唇,将奶奶所叙述的,她在他和杜心莲离开后所做的一连串近似野人的粗蛮行为,全转述了一遍。

    “我不相信,即使奶奶说你也承认自己是贼婆,我还是不信你会这么做。”

    因为在他们回杭州的一路上,他耳提面命的再三叮咛她,而她也答应会尽全力去赢得奶奶的喜爱,他不相信她会亲手扼杀掉两人的幸福。

    但她为什么不说话?只是以那双澄净无畏的美眸直视着他

    “难道”他的心忽地一冷“你真的这么做?”

    “是!”她敢做敢当,才下像某人!

    秦惟礼脸色丕变“我对你好失望。”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冷着一张脸的男人“这句话应该是我跟你说才对!”

    “奶奶都上了年纪”

    “所以就可以倚老卖老?”

    “她现在病了,连黄老御医都说她受到严重惊吓,要好好休养一阵子,而这事是因你而起,你不但没有半点愧疚,也没打算去看她,现在还出言批评她?!”

    “但她昨晚明明还好好的,不是吗?谁知道那臭老太婆是不是装病?”

    一声闷响,他闻言气得扬起手一拳击向墙壁,指节上顿时血迹斑斑。

    谢雨茵大吃一惊,咬着下唇不发一声,望着他的伤势她的心都揪痛了。

    “不准你这样子虚乌有的指控奶奶!”

    对,就准他们秦家人欺负她!她咬咬牙“你出去!傍我滚出去!”

    她气愤的双手用力推着他、打着他。

    他铁青着脸,就这么让她一路给推出了门外,她将门紧紧锁上。

    “雨茵,你”“滚!”她捂着双耳,伤心的两行热泪烧痛了眼,她跌坐在地上,咬白了下唇,逼自己不准哭出声来。

    门外的秦惟礼烦闷的瞪着门板,不明白事情为何曾演变到如此局面?

    他一心希望她能赢得奶奶的喜爱,好让两人能早早成亲,他可以给她一个名分,相扶相持的共度一生,可是,她非但没努力,反而在奶奶面前表现出最差的一面,甚至让奶奶病倒,他真的是急了、气了,也昏了

    “我该怎么办呢”他低低的叹了口气。

    谢雨茵靠着门板慢慢滑坐至地面,她的双手捂着唇,不让自己哭出来,但她仍能听到耳边回荡着哭声,那是她的心在哭泣的声音

    “奶奶,你好点了没?”

    午后,秦惟礼看着仍躺在床上的奶奶,她的气色看起来还是不太好,再加上披头散发,让她更显憔悴,不过一看到她那双眼睛,他不得不承认,她的眼神仍然锐利有神、令人生畏。

    “你把她赶出去了没有?”秦方秀边问边坐起身来。

    他连忙拿了一个枕头塞在奶奶身后,让她舒服的坐起后,才拧着浓眉道:“奶奶”

    她脸色一变“你没有?!你是要我被她气死才甘愿吗?”说到这儿,她突然抚着胸口,一脸痛苦。

    “奶奶!”

    “你走!不把那个女人赶走,我也不想看到你了。”

    “奶奶”

    “王爷,心莲姑娘来看老夫人了。”林总管前来通报。

    “叫心莲进来,你给我滚出去!”她气呼呼的指着孙子,但一看到杜心莲走进来,那张老脸便露出笑意“你来看奶奶了?真不知惟礼在想什么,这么好的姑娘不要,偏要那个把我气到病倒,过了晌午也没来问候一声的野丫头。”

    秦惟礼一张俊颜绷紧,啥也没说的就大步走出去。

    杜心莲咬着下唇,含情脉脉的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待他走远了,才回头陪老夫人聊天。

    秦惟礼抿紧了唇快步走着。说来雨茵的确不对,她至少该来探望一下奶奶。他还想边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却看到两名丫环合捧一个酒瓮,头低低的走过来。

    “你们在干什么?”

    “呃王爷。”两人吓了一跳,差点没将酒瓮打破了。

    “搬这么大瓮酒要去哪里?”

    “是公主要的。”

    “这已经是第六瓮酒了。”两人有些不安,但谢雨茵可是公主啊,她要酒,她们敢不拿吗?

    他蹙眉“放回去。”

    “是。”

    见两人匆匆离开,他马上打开房门,果真是一屋子的酒气摸鼻而来,而谢雨茵双颊通红,眼神迷蒙,一看到他站在门口,用力的朝他挥挥手。

    “来来来!来陪我呃!”她打了个酒—嗝,一笑“喝!”

    “你在干什么?”他火冒三丈的抢走她手上的碗,天,她竟然用碗在喝酒!

    “喝酒啊,连这都看不出来?”她又打了一个酒嗝,小手用力一挥,好巧不巧就打中他的脸。

    痛!他眉一皱,这一下肯定红肿了“你喝醉了,雨茵,不要再喝了。”

    “为什么下可以喝?你连酒都不让我喝了,我到底留在这儿干什么?你说,你说啊!”醉醺醺的她‘啪啪’两声,左右开弓的又赏了他两巴掌。

    看她全打他的脸,他忍不住起疑,这贼婆子是不是藉酒装瘟在报仇?

    但看看这一房间的酒,桌上、地上共有五大瓮,而且全都是上等醇酿,没有人可以喝这么多而不醉的,所以他不该多心,更不该把她想得那么坏,他要冷静些。只是要冷静谈何容易,冷不防地,她又用力槌了他的肚子一记。

    “噢!”他忍不住呻吟一声“你干什么?”

    她眼神凶狠的瞪着他“我跟你说,你要是不给我酒喝,我现在就出去找酒楼自己买去!”说完,她还真走出去。

    他连忙追上前把她拉住“你别喝了。”

    “别喝?你是笨蛋,听不懂我说的话?”因为他拉着她,她走不开,只能对着他用力的又打又踹。

    秦惟眉峰拢紧,她这每一下都不算轻!“你别发酒疯乱打人。”

    “我没有疯,是你,你是坏蛋呜呜”她突然哭了起来“我不适合这里,那老太婆不喜欢我还有一个人也不喜欢我。”她突然贴近他的俊脸,她那长而卷翘的睫毛都快碰到他的脸了,接着,她又将食指放在唇瓣上“嘘,这是秘密,只能小声的告诉你喔。”

    他皱眉“什么秘密?”

    “我讨厌一个叫秦惟礼的男人,他很坏,非常坏,下次你遇见他,一定要离他远远的,明不明白?不然你会倒大楣。”

    他简直哭笑不得,她醉到连他都认不出来了?

    谢雨茵跌跌撞撞的又走回桌边,倒了一碗酒后,喝了一大口。

    他赶紧过来抢走那碗酒,把它给倒掉“你别再喝了。”

    她冷冷瞪他一眼,拿起碗踉踉跄跄的走到床边,拿起放在脚边的另一瓮酒,又倒了一碗,一看到他气呼呼的又朝自己走过来,便马上将那碗酒藏到身后“不给你!我心里难受,你让我喝嘛!求求你!”

    他坐在床边,看着她手腕未褪的瘀红,心生愧疚“好,我陪你喝,但是喝完了,你就好好睡上一觉,好吗?”

    她傻呼呼的笑了起来,把那碗酒递到他眼前“好,你一定比那个秦惟礼守信用对不对?他说要我给一千两的月俸,要让我当他的保镖哼,全是狗屎!”她突然眼眶一红“可是我、我还是爱他呜呜呜”

    闻言,他捧过碗大口灌下那碗酒,将碗放到床边,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对不起,对不起,我实在没想到情形会变得如此,对不起”

    “再喝嘛,你又不是他,干么跟我对不起?”

    “好,再喝!”

    见他又喝了一大碗,她开心的拍拍手“好棒!再来”

    她突然打了个大呵欠,他见状立即放下碗“我看你就睡吧!昨晚你铁定一夜难眠,现在应该很困了。”

    毕竟她被绑了一夜,怎么可能睡得好呢?

    “你陪我睡。”她害怕的用力揪着他的衣领“我会作恶梦,有人把我绑着,我连动也不能从,睡不着。”

    他真的太气、太恨自己了,竟让她感到害怕,他温柔的拥着她,轻声哄着“好,我陪你。”

    他陪着她一起在床上躺下,事实上,他昨晚也折腾了一整夜,根本连歇息的时间都没有,此时抱着心爱的女人,看着她很快的闭上眼睛,发出规律的呼吸声,他低头亲吻她的唇一下“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他轻叹一声,闭上眼睛,不久后,睡意袭来,也沉沉的睡了。

    过了半晌,他怀里的人儿突然睁开了眼睛。

    谢雨茵从他的怀中钻了出来,那双圆圆亮亮的星眸闪烁着怒火“对不起?!”

    她伸出手轻柔的抚摩他的脸,接着‘啪’的一声,突然狠狠的打了他一下“欺负完了再说对不起,这算什么?!”

    她气呼呼的下了床,将脚边的酒瓮给踢倒,那里面可放了好些梦周公,是专为秦惟礼准备的。

    她看着睡得不省人事的他,转身走到桌边坐下,双手拿起桌上的那瓮酒,喝了一大口。

    其实,这是她今天喝的第二口酒,大部分的酒不是被她倒到窗户后方的花园,就是洒在身上、房间里

    她吐了一口长气,又走回床边坐下“有仇不报非君子,绑了我一夜的仇我已经报了,还多赏了你好几下,连利息都讨回来了,你呢,就好好的睡上三天三夜”

    说到这儿,她眼眶微红的泛起泪光“等醒了以后,你就看不到我、找不到我了,然后,你就跟杜心莲在一起吧!要不然,你最爱的奶奶可能会被我气死,你也难做人,是不是?”

    她瘪着小子邬,泪盈盈的望着这张英俊的脸,刚刚藉酒装疯时,她是真的好气

    他、好恨他,可这会儿要离开他了,她只觉得不舍和难过。

    她柳眉一拧,用力的打了自己的头一下“谢雨茵,你怎么这么没志气?他可是绑了你一夜呢,一个愚孝的男人,不值得你把心给他的。”

    长痛不如短痛,别再留恋了。

    她站起身住外走。离开前,她还有一件事要做。

    “让开!”

    “不行啊,公主,老夫人有交代,谁来看她她都见,独独不见你啊!”谢雨茵火冒三丈的看着这个挡在门前的林总管“那你去跟她说,我只跟她说些话就离开,是离开杭州,而且是‘一个人走’!”

    “呃是。”满头灰白的林总管觉得不对劲,这才朝她一拱手,转身快步走进屋里,没一会儿又走出来“老夫人请公主进去。”

    “谢谢。”她朝他点点头,走了进去,才发现杜心莲正巧要离开。

    杜心莲有些忐忑的朝她点个头,快步走出房间。

    谢雨茵想了想,突然回过身,追上她并拉住她的手。

    “你要做什么?”杜心莲吓了一跳。

    “他就拜托你了。”

    “什么?!”没头没脑的在说什么?她一脸困惑。

    但谢雨茵没再解释,只是放开她的手。她的心儿酸酸的、喉间也酸酸的,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深吸了口气,回身又走到病恹恹的秦方秀床前,倾身接近那张皱得足以夹死蚊子的老脸,瞪大了眼,仔细的察言观色。

    “你靠这么近做什么?”躺在床上的秦方秀中气十足的怒骂着。

    她一怔,下一刻,她抚着胸口笑了“好在,原来你是装病,这样我就没什么罪恶感了。”

    “你这什么话?我是真的被你气病了。”秦方秀涨红着脸大声驳斥。

    谢雨茵摇摇头,突然脸色一白,一手紧揪着衣襟,另一手微微颤抖,气若游丝、神情痛楚的看着秦方秀,甚至还喘着气儿“你这、这什么话”她愈喘愈

    急,胸前剧烈的起伏着,看来就像个病人膏肓的人“我、我是真的被你给气、气病了”

    秦方秀错愕的盯着她看,没想到,下一刻她突然又笑了,这笑好甜,脸上的苍白更在瞬间换上了粉嫩的酡红。

    “老实说,奶奶伪装的功夫太差了,你能瞒过惟礼应该是因为你串通了大夫吧?”

    她顿时语塞,事实确是如此。

    “如果我也在场,你肯定骗不了他,不过,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的事,所以就让你蒙过了。”她干脆拉了一把椅子到床前坐下,鬼灵精怪的看着颇不自在的秦方秀“在我面前演这个,就叫‘关公面前要大刀’,我可是个中翘楚呢!”

    “你要说的就是这个?”既然被揭穿了,她也不必装病了,于是便从床上坐起身,不客气的看着她问道。

    “不是,是要谈条件。”

    “条件?”她轻蔑一笑“要多少银两,开口吧?”

    “狗眼看人低,想用钱压死人?这招对我可不管用。”谢雨茵以一种鄙夷的眼神瞪着她,惹她羞愤的怒视。

    “听着,”她先把秦惟礼用奇异手法点了她身上穴道,而让她无法运用内力一事道出后,这才说出重点“他说过只有秦家人才懂这种点穴手法,奶奶只要把我身上的穴道解了,我马上就走。”

    “就这样?”这么简单?

    “不然呢?你不要瞧不起人,说白一点,你是上辈子修得好,这辈子才能出身贵族,而我呢,上辈子可能修得不太好,所以才会没爹没娘的,不过,”她突然又笑了起来“能遇到唐哥哥跟秦惟礼,我想上辈子我应该也做了几件好事”她直勾勾的看着她“你做人别太刻薄,也别老想栽赃害人,免得下辈子不能这么好命。”

    闻言,秦方秀竟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而且,她也没想到这个讨厌的女人会说出这一番有道理的话。

    “好了,趁惟礼还在呼呼大睡,你赶紧帮我解开穴道,我好走人。”

    她一拧眉,直觉的问:“都什么时候了,惟礼怎么会还在睡觉?”

    谢雨茵懒得解释“反正他就是在睡,你到底要不要我走?难道想等他睡醒后阻止我?”

    想想她说得有理,秦方秀很快唤来一名小厮,要他去把林总管给找来。

    “我的功夫已经生疏了,不过林总管在秦府三十载,当年老太爷也教了他点穴和解穴的功夫,我请他来解开你身上的穴道。”

    她点头不语,心中已经在难过了。

    只是等了好一会儿,就是不见林总管遇来,倒见刚刚那名小厮又跑道来“禀老夫人,总管到北街去了,已派人去找。”

    秦方秀点点头,挥手要他退下,一脸不悦的看着谢雨茵。真是的,林总管哪时候不出门就选这时候出门,让她们俩在这儿大眼瞪小眼。

    此时,又有人来访。

    原来是年居七旬的黄大夫为了‘配合演出’,过来看看老夫人的病情,看到陌生的谢雨茵,他也不敢吭上半句,因为秦方秀一张梁臭得跟粪坑里的石头没两样,他只得赶紧走到床边,打算看完病就走,殊不知

    “甭看了,老身不必装病了。”秦方秀正在气头上,他一靠近,想也没想的就推开了他。

    黄大夫的年纪可比她大上十几岁,被她这么一推,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了,好在一旁的谢雨茵及时扶住他,他吓得赶紧抓住她的手腕,总算稳住身子。

    “你没事吧?”谢雨茵关心的问着。

    “没咦?”一黄大夫握着她的手腕,像察觉到了什么,他竟直接翻过她的手把起脉来了。

    “你干什么?”一她大感不解。

    秦方秀一见到黄老大夫那眼睛一亮的表情,不禁想起早上孙子跟她提起的事。我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她惟一的男人,我一定要对她负责,我相信奶奶也不想让外人批评你的孙于是个始乱终弃的人,请您试着去喜欢她

    “恭”

    “黄大夫!”秦方秀突然喊住他,再看着一脸不解的谢雨茵“你先出去。”

    又怎么了?这老太婆事情还真多!她抿抿唇,转身出去。反正等林总管回来,她就能重获自由了她边想边往后花园踱过去。

    秦方秀见她走了,突然跳下了床,一把抓住黄大夫的手,一脸紧张的问着“她是不是有孕了?”

    他一愣,随即点头“是,老夫人怎么知道?”

    “老身认识你几十年了,你不是个会吃年轻姑娘豆腐的色老头。”

    他老脸一红,没想到她竟想到别的地方去了。不过,他反应很快的想到“刚刚那位就是老夫人要赶出去的姑娘?”

    她点头,却道:“你出去吧,这事我得再想一想。”

    这下子问题变得复杂棘手了,那个臭小子,肯定是故意以生米煮成熟饭这一招来逼她,他知道她绝不允许秦家的骨肉在外流浪。

    这下子不屈服也不成了,总不能让她的曾孙变成私生子吧!

    皇上的义妹,也‘算’是个公主,马马虎虎过得去,最重要的是她那只布满皱纹的脸突然有了笑容,她就要有曾孙可以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