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作者:梅贝尔(梅贝儿)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当阶下囚的滋味果真不好受。

    电视上演的都太轻描淡写了,这里的牢房比想象中还要嗯心恐怖,不只有尸臭味夹杂着呻吟哀号声,还有其他囚犯虎视眈眈的凶恶眼神,以及不时有老鼠从脚边跑过,甚至连三餐都没有人送来,饿得她前胸贴后背,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看来他们是打算活活把她饿死。

    为什么还不杀她?

    难道是想要她当人质,逼大将军投降?

    不,应该不会,就算真是如此,大将军也不会为了她一个人而轻易就范,那么是为了什么?这个世界根本没有受到法律的保障,君王就是王法,连想要替自己辩护的机会也没有,不晓得他们会用什么恶毒的方武来虐待她。

    壁庭整个人蜷缩在墙角,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就在这时“嗒、嗒、嗒”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她的眼皮倏地睁开,看着几双靴子来到牢房外头,大概是冲着她来的。

    “把门打开。”有人喝道。

    她本能的屏息以待,随机应变。

    当牢门开启,来人跨了进来,是个穿着官员服饰的中年男子,耀武扬威的来到冠庭跟前,从鼻孔里哼口气。“你们确定她是个女的?”

    身旁的郡尉笑得阴险。“是的,大人。”

    听到他们的对话,冠庭本能的将衣襟拉拢,如果她是男人,顶多是皮肉试凄,但知道她是女的,那就不同了。

    打起精神,冠庭不卑不亢的瞪着来人。“你是谁?”

    “本官是轸宿城的郡守。”官员一副高高在上的睥睨着她,那嚣张的嘴脸真是令人看了想吐。“见了本官还不跪下?”

    壁庭轻蔑的喷笑。

    “你笑什么?”堂堂的一郡之首被个俘虏,还是个女人给嘲笑,让他气得脸都扭曲变形。

    她拨开披散的长发,仰起脏污的脸蛋。“命令别人跟你下跪,让你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吗?”

    “放肆!”郡守指着她的鼻子,一副气冲如牛斗,他还未曾受过这样的屈辱。“哼!你这个女人竟敢对本官无礼,光是想到你杀了我们这么多的士兵,就连楚将军也死在你的手上,要不给你一点颜色瞧瞧,岂不是太丢人现眼了。”

    “大人想怎么对付她?”旁边的郡尉借机巴结。

    郡守捻胡邪笑,心生歹念。“不如送她去当几天军妓,让她学会什么叫顺从,要是霝国那位让人闻名丧胆的骠骑大将军知道自己的属下被千人枕、万人骑,那表情一定相当有趣。”

    “大人,这真是个好主意。”

    他一口气咽不下去。“不过在送她去当军妓之前,本官要好好教训她一番,去把鞭子拿来。”

    “是,大人。”郡尉笑嘻嘻的转身,严厉的斥责底下的奴才。“没听到大人的话吗?还不快点去拿东西。”

    很快的,郡尉双手递上皮鞭。“大人。”

    “哼!”他一把握住,就“唰”的一声,便往冠庭的身上抽去。“看你还跪不跪!彬下!”

    壁庭早就猜到不会太好过,用手抱紧自己,被抽到的地方宛如遭火纹身,痛得在地上打滚,她只能咬紧牙关,咬到牙龈都渗出血来。

    好痛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用什么样的酷刑来凌虐她?冠庭用手挡住脸,还是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呻吟

    郡守已经抽上了瘾,下手一次比一次狠毒。“骨头这么硬,看你能撑到几时?本官可以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大人可别真的打死她,别忘了她还有用处。”郡尉在旁边提醒,他们可是私下收了不少银子,费尽心思才抓到这个敌军将领的。

    他笑得好恶毒。“本官会留她最后一口气好交差。”

    “嘶呃啊”没有战甲护身,单薄的衣物根本挡不住他的鞭打,一条条的血痕让人看得忧目惊心。

    可恶!她不能认输,要是手上有剑,早就把他杀了。

    “真是有种,去提一桶盐水过来。”郡守又想到更毒辣的手段。

    闻言,冠庭脸上的血色尽失,却无力反抗。

    “大人!大人!”

    看守牢房的狱卒十万火急的奔进牢房。

    一脸不爽的郡守大骂。“再有天大的事也不要来烦本官。”

    狱卒脚软了,跪倒在地。“可,可是朝廷派钦差大人来、来了。”

    “什么?”他一脚踹了过去。“再说一遍!”

    无端挨了一脚,狱卒敢怒不敢言。“属下是说钦臣大人到了,要、要大人亲自去接、接驾。”

    郡守表情有些慌乱。“怎么会突然冒出个钦差大人?哼!本官先出去看个究竟,再回来料理你。”

    ----

    郡守匆匆忙忙的离开牢房,回到官衙,在大厅外头整理好衣冠,不管这位钦差大人是何方神圣,就算他有王上的圣旨,来到轸宿城,也是得听他的,可别想要为所欲为、越俎代庖。

    “大人,该不会是王上在宫里听说了什么,这才派钦差大人来查探?”郡尉疑心大起的问。

    他也感觉到事态不妙。“先不管这些了,总之要好好招呼这位钦差大人,别让他回去乱说话,记得晚上在醉月楼设宴,款待我们这位贵客。”

    这番话郡尉哪有听不懂的道理。“是,下官明白。”

    深吸了口气,郡守这才昂然阔步的跨进门槛。

    为官多年,他眼光可利得很,只见大厅里不见奴仆的身影,自然是全被摒退到门外,如今在厅内的几个人,一个像是个小太监的少年,两名看来是武将出身的年轻男子,第四个人则是背对着厅口,兀自欣赏着悬挂在墙上的山水墨画。

    看那人的穿著跟京城里头的富家公子无异,想必是某个王侯贵族的少爷,郡守心里这么断定,便不足为惧了。

    “下官不知钦差大人驾到,有失远迎,真是失礼。”他打算来个先礼后兵,掂掂对方的斤两,再决定用什么态度。

    原本背对着他的钦差大人缓缓的旋过身来,那如灿阳般俊美耀眼的尊贵脸庞一映入郡守的眼帘郡守先是怔了怔,接着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嘴巴一张一阖,却怎么也吐不出声音。

    “呃啊”郡尉怪异的叫着他“大人,你怎么了?”

    “王王王上?”这张脸孔是独一无二的,只要见过,怎么也不敢忘记,尤其是那天前任丞相被当众遭到车裂之刑,他也在场,目睹着君王展现与生俱来的权威,那种震撼至今还记忆犹新。

    老天!这不是什么钦差大人,而是御驾亲临啊!

    他扑通的跪下。“王上!”

    “王、王上?!”有眼不识泰山的郡尉也吓得赶忙下跪磕头。

    炎玉将手背在腰后,冷漠的看着他们。“朕这次微服出宫,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谁也不准泄漏出去,夏侯敦,你明白朕的意思吧?”

    “明、明白,微臣明白。”他伏低着头,不敢偷觎龙颜。

    机灵的郡尉连忙呈上茵席,奉上好茶,乘机博取注意,表现一番。

    “夏侯敦。”

    被点到名的郡守不知所措的跪在跟前回话。“微、微臣在。”

    “听说你们昨晚抓到霝国一位将军,有这么回事吗?”炎玉在决定痹篇朝中大臣的耳目,微服出宫之前,便已经派了眼线来到轸宿城潜伏多时,他要知道为什么战事打了两年,朝廷提供了所需要的援助,却还迟迟打不赢这场仗的原因。

    郡守心头一凉。“确、确有此事,而且这名将军还是名女子。”

    “女子?”炎玉颇感意外。

    “是,王上。”

    “现在她人呢?”

    他没想到会走漏消息,看来情势已经不是自己所能掌控的了。“此刻被关在大牢里。”

    “朕要见见她。”听说这位裨将军不但年轻有为,还是霝国大军主帅骠骑大将军最信任的部属,在战场上杀了不少岩国的士兵,这让炎玉相当感兴趣,想不到居然还是个女的,那可真是少见。

    “王上,这太危险了,对方粗莽无礼,万一对王上不敬”郡守这不是一个头两个大,夹在中间很是为难。

    炎玉眼神泛冷“朕还怕区区一名俘虏,马上去把她带来,朕要亲自会会她,看她是否有个三头六臂。”

    “是,王上。”眼看阻止不了,郡守委靡不振的走出大厅。

    尾随出门的郡尉一脸焦急。“大人,这可怎么办?”

    “先看情形再说吧!”他垮下脸说道。

    ----

    “走快一点!”

    壁庭被两名狱卒粗鲁的架起,拖出牢房外,心中猜想,难道要把她处斩了?还是有什么满清十大酷刑正在等着她?如果是要处死她,那可不可以先让她洗个热水澡,吃最后一顿饭再上路?

    等在外头,一脸不耐的郡守拉长了脸喝斥。“快走!”

    “要带我去哪里?”她嘴巴好干,好想喝水。

    他低嗤一声“待会儿见了你就知道,不过劝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想多活几天都很难。”

    “听你的口气,你很怕这个人对吧?”拖着沉甸甸的脚步,冠庭吃力的往前走,每走一步,都像是快晕倒了。

    郡守不满的哼气,但也算是默认了。

    会是谁呢?

    她转动着昏眩的脑袋,还是猜不出来。

    一行人来到大厅,郡守先行进入禀告,这才让狱卒带她进去见驾。

    郡守袖子一挥“你们都先下去。”因为王上事先警告过,圣驾在此的消息不能传扬出去。

    待冠庭被无情的拖进门槛,一下子失去平衡,身子晃了几下,膝盖虚软,再也撑不住的仆倒在地上。

    狈仗人势的郡尉蛮横的将全身是伤的她往前拉扯。“我岩国的君王就在你面前“还不快点上前跪拜见驾。”

    “岩国君王你是说赤帝!”浑沌的脑袋瓜子因为这句话骤然清醒了,强忍着身上的剧痛,冠庭慢慢的抬起沾满污泥和斑斑血迹的脸庞。

    赤帝

    她终于可以见到他了

    会是她心里想的那个人吗?

    壁庭努力的对准眼瞳的焦距,看清坐在正对面席上的年轻男子,那张脸那张脸还是那么好看,就跟记忆中一样,她不由得激动的心忖,双手不由自主的撑在地面上,气喘嘘嘘的作势起身

    “炎炎玉你是炎玉真的是你。”

    太好了!他没死!

    他还活着!

    真是太好了!

    “放肆!”郡守铁青着脸,出声斥喝。“你竟敢直呼王上的名讳还不跪下!”说着便一脚踹向冠庭的膝盖后弯,让她站立不稳的再次跪倒。

    她吃痛的仆跌在地。“你、你有种再踹我一次。”

    郡守气急败坏的想要教训她一顿。“你敢威胁本官?!”

    “夏侯敦!”

    不容违抗的嗓音让他浑身一僵。“微臣只是担心她冒犯了王上的天威。”

    摸了摸鼻子,退到旁边。

    炎玉这才将目光落在眼前伤痕累累的战俘上。“见了朕还不下跪?”

    “你不记得我了吗?”冠庭大失所望的看着他“炎玉,你真的把我忘记了?我的样子也没变太多,应该不会认不出来。”她下意识的抹了把脸,想要让他看清楚自己。

    他沉下君王的脸孔“不准直呼朕的名讳,你不要命了吗?”

    “是你太不够意思了,居然把我忘得一乾二净。”她又失望又伤心的低喃。“怎么会这样呢?难道是我认错人了?可是明明长得一模一样怎么会只有我记得呢?”

    “跪下!”炎玉再次低斥。

    壁庭也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可是她就是跪不下去,因为他们目前的身分是敌对的,要是跪下,就等于投降。

    随身保护炎玉的两名禁卫军,上前按住壁庭的肩头,硬是将奋力抵抗的她压下。她的力气比不上人家,只得暂时忍气吞声。

    “你叫什么?”他冷冷的问。

    她抿紧嘴皮子,偏是不说。

    “王上在问你话,还不快回答?”郡守在旁边催促。

    既然被抓了,她就有抱着一死的决心。“要杀就杀,问那么多废话干嘛?”

    郡守气结。“你、你。”

    “听说你杀了我岩国大军不少人,朕应该马上将你处斩,将你的人头挂在战旗上。”炎玉嗓音冷冽无情,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她倔强的眼瞳。

    壁庭在心里打了个冷颤,不过还是抬高下巴,双眼炯炯。

    “我相信你当然会这么做。”

    炎玉眼神显得高深莫测。“是吗?”

    “换作是霝国的君王也是一样。”这就是古代战争的可怕,无所不用其极,无非就是要重挫敌人的士气。

    他深深的看进她不慌不乱的眼底。“你似乎一点都不怕?”

    “没有人不怕死,不过在你下令砍我的脑袋之前,我能不能有个请求?”冠庭的心情反倒镇定下来了,既然都会死,也不想带着遗憾离开。

    “说!”

    壁庭瞅着他半晌“我可不可以近一点看看你的脸?”

    “放肆!”郡守瞪爆了两眼,就连其他人也觉得这个要求很不可思议。

    他沉吟片刻“你要看朕的脸做什么?”

    “只是想看看而已。”

    炎玉看着她良久。“好,朕答应你。”

    “王上”随侍在侧的小嵩子担忧的想要劝阻。

    他比了个手势制止,旋即起身,朝冠庭走去。

    紧张兮兮的小嵩子连忙跟在后头,被这大胆的举动给吓坏了。

    两名禁卫军也立即将手掌搁在剑把上,唯恐有个万一,可以当场将战俘斩杀,保护君王的安危。

    走了几步,炎玉来到跟前,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下,纡尊降贵的蹲下尊贵无比的身躯。“朕已经来了。”

    壁庭气息微喘的仰高螓首,目不转睛的看着炎玉,想找出记忆中的“炎玉”只是当年那个绝俊纤弱、彷徨不安的美少年已经长大成为俊美高贵的男人,他的眼神冷静无情,知道自己要什么,已经不再是她认识的那个人。

    “你的皮肤到底是怎么保养的?还是这么细、这么白,真让人嫉妒。”她感伤的笑问。

    他瞳孔微缩,嗓音嘎哑。“看够了吗?”

    “这五年来我一直在担心你。”冠庭眼圈红润,自顾自的说着。“怕你被我害死了,现在看到你没死真是太好了忘了我就算了,只要你活着就好”由于伤口发炎引起的高烧让她的脑袋好热,意识也迷糊了。

    她身子晃了几下,便软软的倒地不起。

    “来人!把俘虏押回大牢!”郡守朝外头吆喝。

    炎玉直勾勾的瞪着此刻发着高烧,已然不醒人事的冠庭,嘴角却还噙着笑意,好像再也没有遗憾了,漆黑漂亮的眸底掠过一道挣扎。

    “去找个大夫把她的伤治好。”

    郡守嘴巴张得大大的。“王上?”

    “朕还想问她一些事情,不能让她死。”炎玉怒瞳一瞪“还不快去!”

    郡守连忙点头称是。“微臣马上派人去请大夫。”

    “小嵩子。”

    身旁的贴身内侍回话。“奴才在。”

    “去准备一间客房安置她,没有朕的旨意,谁都不准接近。”炎玉背过身去,不让自己回头多看一眼。

    虽然困惑,不过小嵩子可不敢多问。“是,王上。”

    ----

    子时刚过,客房的门扉被推了开来,惊动了在里头照顾病人的婢女,见到是钦差大人来了,婢女可不敢再打瞌睡,连忙敛衽为礼。

    “你们都下去。”小嵩子摆了摆手,将她们赶了出去。

    婢女福了下身便离开了。

    炎玉站在床头,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你也先下去吧!”

    “可是王上”

    “难道你还担心他会对朕不利?”他半讽的问。

    小嵩子看了一眼躺在木床上,因为发着高烧导致昏迷不醒的俘虏。“那么奴才就在外头候着。”说完便躬身退下。

    房门重新阖上,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壁廷的额头上还覆着湿布,洗去污泥的清秀脸容因为高热而泛着异常的红润,像是很痛苦的喘着气。

    他盯着她呼吸急促的病容,过了许久,伸出一只手臂,手指轻轻撩开黏在颊上的黑色发丝,排出的汗水把她整个人都浸湿了。

    彷佛意识到他的到来,冠庭勉强的撑开眼皮,想要看清床畔的人影。

    “炎、炎玉”

    面颊抽搐了下“朕已经说过,不准再直呼朕的名讳。”

    压根没听到他的抗议,冠庭喉头陡地哽咽。“炎玉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把我忘了?我们是肝胆相照、祸福与共的朋友你都忘了吗?”

    “朕可从来没承认过。”炎玉对她的指控很不以为然。

    壁庭扁了扁嘴“你好过分你真是太不够意思了我想回家我好想爸爸还有大哥、二哥。”

    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不再故作勇敢,发出呜呜咽咽的哭声,滚烫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到发间,在她的世界中,二十岁还只是个受到家人保护和父母宠爱的年纪,可是来到这里之后,却得面对人生最黑暗、最残忍的遭遇,有几次更是徘徊在生死存亡的关卡。

    在昏昏沉沉当中,冠庭才能放纵自己,哭得好伤心。“我要回家。”

    “好了,别哭了。”炎玉用食指抹去那道泪痕。“朕要是有办法的话,马上就送你回去可恶!你跟来做什么?朕可不会因为你救过朕一命,就对你以礼相待,你最好要有心理准备。”像是被火烫到一般,他猛地缩回手去,口气忿忿的低咒,好像这样就可以跟她撇清关系了。

    不再多停留,炎玉义愤填膺的踏出房门。“是谁在照料这名俘虏?”

    “大人,是奴婢。”两名婢女上前跪下来说。

    炎玉脸色冷峻“好好看顾她,直到她完全清醒为止。”

    “是。”这位钦差大人的派头还真大。

    ----

    “王上?”小嵩子看着在轸宿城郡守特别拨下的院落中,宛如困兽般来回踱步的君王,自从担任贴身内侍以来,还没见过他如此坐立难安的样子。

    他深吸了口气,按捺下压在心头的闷气。“什么事?”

    “王上,已经卯时了,都快天亮,还请王上安歇。”

    炎玉撇了撇朱红的嘴角“朕怎么睡得着。”他感觉自己又变回五年前那个慌乱失措的少年,这是他最无法忍受的事。

    懊死!这到底是谁开的玩笑?

    藏在袖袍中的大掌握成了拳状,心中天人交战着。

    他究竟该如何处置她?

    心思敏锐机伶的小嵩子很快的看出端倪。“王上自从去看过那名俘虏后,似乎就变得心神不宁,如果有什么奴才能做的,奴才愿意为王上分忧解劳。”

    “没有任何事是朕解决不了的。”彷佛同样在告诉自己。

    小嵩子没再多嘴,伺候君王褪下袍服就寝。

    炎玉睡意全无的瞪着帐顶,和冠庭相处的点点滴滴重新回到他的脑海中,这五年来,他不曾去想过,以为已经彻底的把它遗忘,其实不然,它是如此清晰的活在自己的记忆当中。

    猛地坐起来,乌黑的长发垂落在俊脸两侧,掩住他复杂难懂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