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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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度尝遍彼此,弄得两人浑身是汗,应天齐拉著白元梦泡进半个泳池一般大的黑色大理石浴池里。

    水里被白元梦倒了几乎一整罐的泡泡沐浴乳,在刻意栽种竹子、用和纸灯笼布置,颇有怀石风格的挑高浴室内,晶莹剔透的泡泡满天飞舞。

    “你倒太多了!”他板起俊脸无奈的抗议。

    他们不像在泡澡,反而像是被丢进洗衣机,陷入雪白色满满的泡沫里。

    “不会太多,这样很好。”她一脸正经地道。

    “这样怎么洗澡?”他一边说一边恶作剧地用双手捧了一大团泡沫往她脸上、发上抹去。

    “唔!”没有玩过这种游戏,她茫茫然不闪不躲,脸当场像被奶油蛋糕砸到一般;应天齐马上大笑,像个大男孩。

    像是领悟到了游戏的玩法,她也开始把一堆泡沫弄到他脸上,接著,两人简直像撒泼的小孩子,在澡池里打起了泡泡水仗。

    “哇!”两个人都被对方压进水里,又呛又咳,满嘴肥皂泡,还不断地玩闹,好不容易两人都从池子里浮了上来,成了两只雪白的北极熊,互相对望一眼,爆笑出声。

    “哈哈哈”应天齐笑岔了气,他这瓶泡泡沭浴精是侄子送的,从来没使用过,哪想得到第一次用就是和一个女人玩泡泡浴,玩得像小孩子一样无法无天。

    忽地传来一连串清脆的笑声,像珍珠洒落玉盘一般,应天齐怔住了,看向那只笑得开怀的“北极熊”

    “你会笑?!”他惊讶地马上伸手拨开白元梦脸上的那堆泡沫,她露出甜蜜的酒窝,清灵可爱的望着他。

    “哈哈只要是人都会笑”她一边止不住的笑,一边喘着气说话。

    “可是你没笑过啊!”“我没笑过吗?我一天到晚都在笑啊!”她终于止住笑声,维持一贯无所谓的态度道。

    “你真的没笑过!不然你再笑一次看看!”应天齐的目光紧紧锁著她。

    “”白元梦很努力的用眼睛“笑”给他看。

    “不对,是像你刚才这样”他用两只手将她的嘴巴拉开成一个微笑的弧度。

    “唔!”她皱起眉头,直到他把手松开。

    这回换白元梦讶异了。“难道我平常真的没有在笑?”

    应天齐既无奈又好笑地瞅著她。“你不要告诉我,你一直都不笑的原因是因为你不知道你没在笑。”

    “我是不知道”头上还滴落著泡沫和水珠,她尝试著用手指确认自己脸上的表情。

    应天齐玩心大起,开始掰著她的脸扮鬼脸。“你要多练习笑容,不笑给别人看没关系,但一定要笑给我看。”

    他希望保有她这专属于他的笑容。

    “原来我一直都没有笑”她还陷在这个打击之中。

    “没关系,面无表情也算是你的特色。”

    “我懂,就像喜怒无常是你的特色一样。”

    “喜怒无常?!”他可是以自制力自豪的杰出经理人耶!

    “你的情绪老像一团彩色毛线绞在一起,跟别人都不同。”

    他不吭声,眉头却打起结来。

    “你在气什么?”她不解地问道,顿时让他语塞。

    两个人在浴池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天来,完全忘了时间飞逝,他们的心轻松的跟一枝羽毛一般,没有心思想到未来或是其他事情,只是快乐的享受这一刻。直到两人泡得全身皮肤都皱了起来,才累瘫了的回房相拥而眠。

    ----

    天气渐渐变凉,偶尔还雨下个不停,又湿又冷的台北冬季已经逐渐来临。

    秘书办公室里,梅玲偷偷瞧着一旁正在打字的白元梦,答答答的打字声,她那飞快的速度真是吓死人。

    “我说小梦啊”梅玲已经压抑不住满腹的好奇心了。

    白元梦像没听见一般,目光仍旧死盯著萤幕,双手在键盘上飞舞。

    梅玲叹了一口气,她已经很习惯上班时候想“敲醒”白元梦应该要怎么做了她迅速伸出双手遮住整片电脑萤幕。

    “欵?”白元梦面无表情地停下了手,转头看向梅玲。

    “小梦,你老实跟梅姐说,你是不是正在跟总经理交往?”

    这一两个星期以来,虽然表面上总经理跟小梦像以往一样,只有一杯奶茶的交集,但气氛怪怪,两人的行为也怪怪的。

    譬如说,总经理吊儿郎当的指数大幅降低,衣服不再那么花俏、脾气不再剧烈波动,对女职员的态度竟破天荒的严肃了起来;譬如说,小梦她

    她浅浅地微笑,用手指把梅玲滑落鼻梁的眼镜往上推一推。“梅姐,眼镜掉了。”

    小梦她竟然会笑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梅玲紧紧抓住她的手。“你跟总经理在交往?”

    “对吧!”她回答得乾脆。

    “太好了,我就觉得你俩应该很配!总经理虽然表面上很轻浮,但骨子里是个太早熟的孩子!”梅玲高兴地松了一口气。

    梅玲在应家已经待了十几年了,对应家的事情也算是很了解。“总经理对感情的态度会这样,都是因为他父母婚姻破碎,所以如果可以,多体谅他一点。

    “他父母本来在台北的社交圈里还是有名的模范夫妻,孩子都生了四个,怎么知道婚姻说破裂就破裂!刚刚好就是在总经理六、七岁时发生的事,每天摔东西、打架的,两人都抓对方的奸,在报纸上还闹成暄腾一时的丑闻。

    “老董也自离婚后就不给总经理好脸色看,你都不知道,看他一个小孩子每天费尽心思讨好父亲的那个样子,有多令人心酸。他三个哥哥,也没有一个婚姻幸福的,生在这样的家庭,总经理很可怜呀不是吗?”

    白元梦一脸淡淡地道:“不会呀!”

    呃梅玲怀疑自己听错了。“你不会觉得有这样的遭遇很悲惨?有点同情他?”

    白元梦茫然地看向梅玲。“有什么特别的吗?家庭是家庭,他是他,每个人的家庭应该都有自己的问题吧!”

    听她这么一说,梅玲倒也哑口无言。

    “说得也是,没有人一辈子都不会遇到痛苦和挫折的,即使看起来幸福,背后说不定也有烦恼”梅玲赞许地拍了拍白元梦的肩头一下。“你不错嘛!那总经理什么时候要跟魏小姐取消婚约?”

    “他们为什么取消婚约?”她照样没什么情绪起伏抛下一个问句,却让梅玲又大大地惊讶了。

    “你你不爱总经理吗?你不打算跟总经理结婚?”

    白元梦认真地思考片刻道:“爱是什么我体会不到,无法回答你;至于结婚我没有想过未来的事,我能留在这里的时间只剩下两百四十九天了。”

    她一直不想未来的事,也不想过去的事,难道是因为潜意识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惧怕的关系?

    她还记得以前小夜拿塔罗牌为大家算未来的命运,曾经对她说

    你是魔术师,你能创造你的未来和你的命运,一切都是未知的,你就像手里捧著一顶礼帽,下一刻你会变出什么,一只兔子还是一串纸花?你不知道,世界也不知道。

    “两百四十九天?”正当梅玲一头雾水的时候,内线电话响了,她连忙接起来。“英资讯,您好,我是梅玲。”

    “梅姐,能放小梦走了吗?我们今天有事。”话筒传来应天齐公事公办的声音。

    梅玲低头看一看表,对呀!都下班时间了。“有事?说得好像要加班一样,你是要拐她去约会吧?我警告你呀!小梦不是可以玩玩的对象!”

    话筒那端明显沉默一下,接著道:“事情的发展可能不像你期望的那样,但我绝对不是在玩弄她。”

    梅玲笑了笑,能得到这句话就很难得了。“随便你们吧!我的观念跟不上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她把电话放下,对一旁因为没有她的允许,不敢重新埋头工作,正在神游的白元梦道:“下班了!走吧!”

    “好。”

    ----

    站在高级的欧风家具精品店前面,落地橱窗闪耀著晕黄的光芒,每件家具都散发出温馨甜美的氛围,好像只要有了一张舒服的椅子,人生就会圆满起来。

    但白元梦显然不这么觉得,要她替她家买家具,好像是逼她吃毒葯一样。

    倒不是因为她厌恶高级家具,或是她喜爱过简朴生活这样的理由,而是作选择这件事,区分出什么喜欢、什么不喜欢,在她而言比登天还难。

    不过令应天齐讶异的是,白元梦也有她特别坚持的地方,好比他们发生关系以来,白元梦从来没打算跟他住在一起过。

    即使偶尔留宿他那里一晚,隔天,她都会“包袱款款”跑回她家。

    他原本认为女人都喜欢黏著自己的爱人,更何况小梦是这么容易觉得寂寞的人;但她却只是淡淡地说,离开创星一年,就是为了要过自己的生活,跟别人一起住就失去意义了。

    所以,他们维持著像风一样自在的关系,无法定义、也不知道未来在哪里的关系,她不曾开口要求什么,他也不曾承诺什么。

    如果从别人眼里看来,会不会觉得这样的关系有点悲哀?他不知道,但他们身在其中时,却因为感觉到随时可能会失去,反而更加尽情品尝每一分每一秒当下的幸福。

    “我们进去看一看?”应天齐问道。

    这些天来,他试著逼白元梦把她那间空屋用家具填满起来,因为他不想看她过著了无生趣的生活。

    她屋里只有前任屋主留下来的一个冰箱、弹簧垫,这样怎能算是家呢?尤其是那张无法被称之为“床”的弹簧垫,弹簧根本就坏掉了,那天他宿醉睡在那上面可是有如针扎呢!

    而根据过去的经验,她一个晚上能下定决心选到一件家具就已经很有效率了,因此,今天购买家具的主题是床。

    “好。”白元梦温顺地点点头。

    应天齐皱皱眉。“你想进去看,还是不想进去看?”

    “都可以。”她耸耸肩,迳自神游太虚。

    应天齐翻了翻白眼,他就知道!当然很多人都会有觉得“都可以”的时候:但白元梦不一样,她的“都可以”只是习惯性听从别人的话。

    “你一定要想清楚,不然,我们就站在这里不走。”他放开牵著她的手,双臂环胸,决定跟她耗下去。

    白元梦微微蹙眉看了看他,开始试图认真思索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过去,她终于道:“我想进去看一看。”

    应天齐微微一笑。有进步,她判断自己心意的速度快很多了。

    看到他迷人的微笑,她也情不自禁以微笑相应,他愉快时她整个人也跟著轻盈起来呀!

    进到家具店里,他们浏览著各式精致的大床。

    饼去两个星期跑了各家家具名品店,以她惊人的“效率”他们只替天花板装了一个大灯,还有另外买了一个让她打电脑时可以用的读书灯。

    他的要求真的不多,只是她至少必须能过正常的日常生活。

    他们走到席梦思独立弹簧筒的大床那儿,应天齐礼貌地向店员问道:“能躺躺看吗?”

    “欵”店员迟疑地盯著他不良少年似的金发瞧,但当视线往下瞄到他身上的亚曼尼深色西装,态度马上180度大转变。

    “非常欢迎您跟这位小姐躺躺看,请放自在一点,当作自己的家里一样,这样才能选到最适合的床。我们公司也有七日内不满意可以退货的服务”笑容满满的。

    于是,应天齐拉著白元梦的手,两人上半身不客气地往床上“砰”地躺下去。好有弹性,羽绒的棉被包围住全身,他们闭起眼睛,好好享受一下。

    许久

    “觉得怎么样?”

    “太软。”她张开眼睛,涸葡定地道。

    “再换那个看看。”他指著另一端用桧木雕出床座花样的四角大床。

    躺了许久

    “感觉不对。”

    接下来,公主床太豪华、水床太软、维多利亚式的很阴森、乡村风格让她浮躁、中国骨董床好严肃,藤床非常冷淡他们跑了很多家店。

    三个小时后,两人手牵著手很舒服地躺著,白元梦嘴角掀起满意的微笑,像慵懒的白色波斯猫。

    “就这个吧!”

    “你确定?”应天齐扬了扬眉,这严格说起来不能算床

    “很确定。”她用力地点点头。

    应天齐跟她一起爬起来,对恭敬地站在一旁的小姐吩咐道:“明天早上九点,麻烦你们到这个地址铺设榻榻米,我会请管理员带你们上去。一天可以完工吗?”他在订货单上写下地址。

    “这个还要量尺寸”服务小姐有点为难。

    “能不能尽量在明天晚上九点以前做好?我愿意多付几倍工钱。”一天不做好,小梦一天没床睡。

    “没有问题,谢谢您。”

    应天齐带著白元梦离开榻榻米店,天母晚上的街道,有著梦幻般金黄色的光芒。

    一阵冷风刮来,白元梦瑟缩一下,应天齐马上伸臂将她收拢在自己怀里,她闻著他好闻温暖的男性气味,有一种踏踏实实的安全感。

    “饿了吗?想吃些什么?”为了怕家具店关门,所以他们还没吃晚餐就先去挑家具了。

    “拉面。”她伸手指向前方的赤阪拉面。

    或许创星集团财富难以计数,魔术师的身价应该也不低,但应天齐满高兴的发现,白元梦自己真正的品味是跟他很相近的,他们都喜欢一些简简单单但好吃的东西。

    两人隔著木桌,面对面,呼噜呼噜地大口吃著拉面,从汤碗里冒出氤氲的白烟,他们一边聊著天。

    “结果你还是选择榻榻米,果然是在日本住久了。”他笑道。

    “可能吧!感觉比较习惯。”

    “那你有没有自己的和服?”他看她穿过各式各样、怪里怪气的衣服,就是没看她穿过和服。

    “没有,小夜没有替我买和服。”

    “又是小夜!”他皱起眉头,这家伙真是三句不离小夜呀!“难道你所有的衣服都是她买的?”

    “是呀!每一件都是她买的或是她叫人做的。”她一边吞下一大口拉面。

    回想起那一堆像是在玩角色扮演cosplay的服装,又或是那一堆高级的服装秀单品,应天齐终于懂了,为什么小梦私底下的个性跟她的衣著这么不搭轧。

    他放下筷子沉声道:“你为什么所有事都让你妹妹做主?你有你自己的人生,不应该被控制,也不应该把决定权交到别人手上!”

    他既气愤那个叫小夜的女孩这样摆布别人的人生,却也不高兴任由自己当傀儡的小梦。

    那突如其来的怒气让白元梦停了下来,她在他燃著火焰的眸子里读到关心,顿时心头一暖。

    她以前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心,是来到英资讯后才开始的吧她思忖著。

    “你自己真正想要什么?有什么希望?”应天齐凝视著她。她就像一块璞玉,把美丽的灵魂埋在很深很深的地方。

    “希望?”她迷惘地看着他。他可真问倒她了

    “你想想看,并不是等著别人施予你,而是靠自己去寻找、自己伸手去抓,这才叫做希望。”他的眼神里闪著熠熠的光芒,他就是这样从小努力实现自己人生的。

    白元梦沉吟了会儿,绽开笑容。“我希望能找到自己,所以我选择离开小夜,我选择了你。”

    我选择了你。

    为什么只是这样的一句话,这样的笑容,就让他的心鼓胀了起来、呼吸一窒?

    “咳吃面吧!面会凉掉”他乾咳一声,换了话题。

    呼噜呼噜白元梦又非常自在地大坑阡颐起来。

    吃完面,身子暖暖的,两个人不急著上车回家,漫无目的地在街头上散步。

    “那个是什么?”小梦指著“光点台北”那一栋优雅别致的白色洋房。

    “电影院,这家电影院是专门播放艺术电影的,票常常一下子就卖光,要事先订票才行。想去看吗?”

    “嗯!”她点点头道:“我没去过电影院”

    “嗄?”虽然知道她以前生活十分封闭,但应天齐还是很讶异。“你二十岁了,连电影院都没去过?”

    “嗯!你要带我去吗?”她期待地看向他,她有一大堆从来没有尝试过的事,都是这阵子他一点一滴带她去尝试的。

    “如果是第一次去的话”应天齐叹道:“那我们不要去光点台北,就去一家最普通最普通的电影院,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地球人的生活。”

    “地球人的生活?”她听不懂。

    “没错,跟你这种从火星来的人是不一样的。”他故意一脸认真。

    而白元梦比他还认真。“你弄错了,火星虽然是最有可能有生命出现的地方,但目前还未证实有生物可以存活,在举例的时候要找性质接近或可以转化的比喻”

    “哈哈哈”她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应天齐笑弯了腰,他那张俊脸因为笑容而显得无比耀眼。

    “你笑什么?”白元梦淡淡瞟他一眼。“我说的是真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说的是真的”他抬起头看着她,仍旧忍俊不住,口气里满满的宠爱。“你真是笨到家了!”

    白元梦习惯性地点点头道:“很多人都这样说”

    “够了哈哈哈”很多事,即使是再无聊也不过,跟白元梦在一起时,就会像再重新发现了一次。

    一方面是因为她从来没碰过的事情太多,样样都很新鲜;一方面是她的观点本来就异于常人。

    所有的快乐就是这样一点一点累积,应天齐怀疑在遇到她以前,他有没有好好看过这个世界

    ----

    星期六凌晨,门铃响起,穿著法兰绒睡袍的白元梦非常大方爽快地直接开门。

    “不是跟你说过,要先确认门外的人是谁才能开门!你不见得任何时候都住在有安全警卫或是保镳保护的地方。”门外捧著公事包和笔记型电脑的应天齐叹了一口气道。

    尤其是不该穿得这么引人遐思地来开门

    “我忘了。”白元梦淡淡道。

    已经像是一种默契,三不五时,白元梦想到便会到他家去,而应天齐也会这样莫名其妙突然造访。

    不用招呼,不用多说什么,应天齐在榻榻米上坐下,在和室桌上摆起笔记型电脑,打开公事包,开始加班。

    白元梦用茶包冲了两杯茶,拿了一杯给他。“喏!”

    “谢谢。”他头没有抬,但嘴角微扬了扬。

    白元梦坐到他身旁的榻榻米上,怕烫,慢慢地一口一口喝著茶,一边发呆。

    “你在想什么?”一边迅速地签签呈,他一边挺好奇白元梦的举动。

    “背圆周率。”

    “”无言以对,他正在签名的钢笔有一刹那的停顿,接著又沙沙地振笔疾书起来。“背到哪里了?”

    “小数点后第347位。”

    “背数字很有趣?”人各有志,背数字也是正当的休闲娱乐嘛!他说服自己。

    “嗯!十个数字有各种不同的感觉,组合之后感觉也会跟著改变。例如说2给人的感觉很温和,但如果是27感觉上就很年轻气盛、很嚣张,42让人觉得稳重,92感觉上很优秀”她开心地打开话匣子,侃侃而谈。

    应天齐额头上快要挂上三条线,完完全全无法理解。

    他苦笑道:“不好意思,我完全感觉不出来,没想到你对数字这么地充满感性”

    她一手依然捧著茶杯,另一只手安抚地拍拍他的肩。“你不用沮丧。”

    他也用手轻轻摸摸放在自己肩上的那只玉手。“谢谢安慰。”

    继续埋头工作,不理她。

    白元梦喝完茶,便把茶杯当滚轮一样,用一只手指在榻榻米上来回滚著陶制的茶杯,自己玩得很开心。

    忽地想起,以前凌晨的这个时段,她都会被寂寞空虚压得喘不过气,但现在这种感觉好久没有了,差别在哪?

    她微微侧著头看应天齐认真工作的脸,思考著,她待的地方没变,时间也没变,温度、湿度也差不多,多了榻榻米、桌子、床、大灯、读书灯但这些不能算,因为影响这些变因的是他。

    他像太阳一样,而且是那种夏至时的艳阳,虽然太阳上有黑子,太阳光下有她难以理解的阴影,但光毕竟是光,她只要看着他就觉得舒服。

    意识到她的视线,应天齐抬起头,狭长的俊眼微眯,对她微笑。“怎么?”小梦像一只猫一样,冷冷的、懒懒的、颇能自得其乐,又有非常可爱的时候。

    她摇摇头,继续玩茶杯,她喜欢这种静谧的气氛。

    “很晚了,你还要继续工作?”她有点爱困了,这也是以前从来没感觉过的,以前她都是睡不著的时间居多。“工作很好玩?”

    “有好玩的时候,也有不好玩的时候,”他思考之后回答。“有时我也会被弄得压力很大,觉得很厌恶。”

    “为什么?如果是自己喜欢的东西的话,那就在自己喜欢的范围内做啊!如果弄到厌恶,不就失去意义了?”她单纯地道。

    “可是一件事往往有很多因素掺杂进来,想这么简单并不容易。”想到爸爸那边、哥哥们那边,他顿时心上像系了铅球一样。

    “天齐,放轻松,世界不会因为你停止运转的。”她粲然一笑。“这是森常常对之彦说的,有时我觉得你跟之彦很像,对工作又爱又恨的那一部分。”

    边说她边懒懒地直接躺倒在榻榻米上,波浪长发披散著,娇颜上笑吟吟的,星眸瞅著他,那随著呼吸起伏的胸线,让应天齐感受到下腹部有如一团火在烧。

    “你说得对,现在不适合工作”他的声音像大提琴的音色愈发低沉缠绵,眼神幽深,他离开和室桌,翻身将她困在他的身下。

    靶受到他的呼息、他的视线,白元梦屏息,心像融化了,全身也融化了

    应天齐的唇吻上她的颈项,轻轻吮咬,她的呼吸紊乱起来。

    但正要解开扣子的手突然一僵,他喘着气狼狈地翻过身。“damned!”他对自己懊恼。

    她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我忘了带保险套了!”

    “去拿吧!”她语气淡淡地下了一道最甜蜜的命令。

    三更半夜,一个矫捷修长的身影飞快地冲进电梯,下到一楼,冲过中庭,上电梯,坐到十二楼,拿了“很重要的东西”再重复相同流程速度之快,无人能比。

    总算皇天不负苦心人,最后还是有一个旖旎缠绵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