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3:05的邂逅 > 第一章

第一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老板娘,你这道舒佛拉奇地中海鸡肉串是不是坏了?怎么炉烤长米是焦的,马铃薯和希腊酸奶酪特别酸牙,好像隔夜的馊食。”

    一脸和气、留着长鬈发的湛薇薇笑笑回道:“不好意思,那是a餐。”

    鸟叫声嗤地喷气,似在嘲笑。

    a餐,代表不受欢迎的客人,只要让美丽老板娘看不顺眼,或是她刚好心情不太愉快时,那么不管对方点了什么菜,一律以a餐打发掉,省得碍眼。

    而a餐通常是当天实验失败的新菜色或煮坏的料理,可想而知眼前这位头有点秃、小肮大如桶的中年男子是多么可憎,荣登她所厌恶的名单之中。

    “可是我点的不是a餐”男子的嘴才一张开,蔑视的鸟眼嘲弄地往他鼻头一扫而过。

    “我们只剩下a餐。”湛薇薇笑得非常明艳动人,像一阵暖暖的春风拂过。

    惊艳的男客顿时无语,傻呼呼地混着口水咬着鸡肉串,两眼直挺挺地盯着爱笑的老板娘,浑然不知自己吃下肚的东西是什么,就这么一口接一口配着“美色”吞食。

    诸如此情此景的事件并不是头一回上演,独自经营餐坊的美丽老板娘是一大卖点,先不论她所卖的餐点是否可口到值得讲誉。

    “海厨房餐坊”弥漫地中海风情,提供疗愈系花茶、蛋糕和地中海料理,营业时间从早上十一点开始,直到晚上十点方才收工打烊。

    傍人一种神秘感觉的老板娘湛薇薇就住在店里,虽然爱笑却话不多,二十七岁的她对过去总是三缄其口,即使是小她四岁的妹妹也不知情。

    湛蕬蕬与其姐长相相似但气质回异,讲话速度很快又一针见血,做事俐落,打扮时尚,对流行的事物相当敏锐,像个女强人,是少女杂志漂亮美人的采访编辑。

    因为漂亮美人连着两期推出一个介绍城市下午茶去处的报导,让海厨房的询问度大幅提升,吸引不少女孩、女人们的注意。

    不过大家所好奇的可是店门口那棵紫荆树,即使它的花语为背叛。树上挂满各式纸签,上头写着人们对自己下一个情人的要求和期盼。

    听说写好后对着树下一块嵌在地面上的石碑诚心许愿,愿望便会成真,大家称它为“写给情人的备忘录”这事不知由谁开始流传开来,成为一种流行,让人为之津津乐道。

    “真可怜,薇薇姐的心情又不好了,倒楣的客人只好首当其冲当替死鬼。”那根本是煮坏的虾子沙奇那奇,原本可是主厨推荐的神奇佳肴,来到地中海餐厅不可不点。

    a餐耶!多么屈辱的一道餐点,连势利眼的将军都懒得瞧上一眼,只差没吐两口口水在上头表示唾弃。

    “嘘!小声点,你这小堡读生最好别多嘴,待会要是飞来一只盘子千万不要连累我。”她绝对会推她去受死,然后逃之夭夭。

    “蕬蕬姐,你胆子未免太小了点吧!薇薇姐又不是什么暴力份子,会表里不一的让人心生畏惧。”她比较怕飞过来的是发霉的硬面包。

    曾被硬如鞋底的焦糖布丁敲到的颜艾儿反射性的抚抚后脑勺,脖子一缩瞧着墙上缓慢前进的时钟。

    “嗯,这倒也是,那人的确是个欺世者等等,你说我胆子小,你今天量过我脚底的尺寸没?!”眼一挑,湛蕬蕬露出女王蜂的气势。

    “呃,嘿嘿我去做事。”客人点的熏衣草花茶怎么还没来呢?

    多说多错,她差点忘了毒舌派教主在此,一说错话就有被扎得满头包的危险性。

    “回来,你又给我穿什么阿嬷装,三件一百是不是?”手一捉,湛蕬蕬拎回企图潜逃的小逃犯。

    “才不是呢!蕬蕬姐,是十件五十任意挑,厂商跳楼大拍卖,清仓回馈老客户,限时抢购”她挤在一堆婆婆妈妈当中可是毫不逊色,哔声一起就冲锋陷阵,硬是抢到最“好看”的十件。

    五十元而已耶!多便宜呀!她起码可以穿上五年,虽然有点小脱线,不过缝缝补补就好了,人要懂得珍惜地球资源,有米当思无米苦。

    “闭嘴,好好的一个大学女生被你糟蹋到这种地步,你还好意思脸不红气不喘的大放厥词,你知不知道你今年几岁?!”让走在时尚尖端的她实在看不下去。

    “十九呀!”没有很糟吧!能省则省是一种美德。

    湛蕬蕬嫌弃的视线上下扫瞄她两眼。“十九岁的欧巴桑,你老得还真快呀!”

    “蕬蕬姐”好毒喔!她只是不喜欢打扮罢了,不然她也是什么系花、校花之类的好不好,一窝蜂狂蜂浪蝶猛追不舍。

    “别叫我,我觉得可耻,你还算是个十九岁的女孩吗?”真叫人受不了艾儿的“品味”

    磨破皮的牛仔裤,相信那绝不是艾儿追求流行而刻意磨出的破洞,而是经年累月洗涤的成果,样式呆板得像刚从垃圾桶捡回来似。

    而她一点也不怀疑艾儿身上那件衬衫是取自衣物回收箱,因为那是她上个月亲自丢进去的,一再告诫她不许像乞丐一样去拾回的破布。

    显然的,艾儿爱贪便宜的个性战胜了她的骄傲,没把她的话听进耳里。

    颜艾儿不觉得羞耻反而振振有诃的说道:“有什么好可耻的,人要有格调不要随波逐流,我们是新时代的好儿女,理应标榜个人的意识形态,突显出属于自己的格调。”

    她并不丑,甚至可说是长得不错,清新可人带点邻家女孩的可爱俏皮,一双大大的眼睛黑白分明,削薄的短发显得很有精神。

    唯一的缺点是太过节俭了,省东省西地从治装费先省起,虽然不致迈遏惹人嫌,但以一位花样年华的大学生来说,她的衣着打扮的确非常跟不上流行,有种落后十年、二十年的感觉。

    有时看不过去的湛蕬蕬会一时兴起帮她装扮装扮,好让她恢复一下符合年纪的朝气和亮丽,身为最受欢迎的漂亮美人少女杂志的采访编辑,湛蕬蕬实在无法忍受一个漂亮美眉像菲佣一样在自己面前走来走去,还自鸣得意地炫耀她和老板杀了半小时的价,只为多得一棵葱。

    “好好好,你有格调,但是别在我的眼前晃动,很伤眼睛。”面对她的“坚强”湛蕬蕬当真无言以对。

    不知是没听出她的讽刺,还是故意装作听不懂,颜艾儿神经特粗地凑近低语“蕬蕬姐,咱们门口那棵紫荆树下的石碑底下到底埋了什么?”

    很奇怪喔!每回薇薇姐带那只跩得要命的彩色鸟散步回来,总会在附近的花田摘一朵花放在树下的石碑上,低头不语沉默许久,那模样叫人看了感伤。

    那只跩鸟是只通人性的“米契尔少校凤头鹦鹉”薇薇姐给牠取一个非常威风的名字叫将军,可她和蕬蕬姐老叫牠元帅、大帅,因为牠真的很大牌,心情好时还会跟客人玩起“抽鬼牌”的游戏。

    “我哪晓得,说不准底下埋了她爱人的尸骸,她爱到痴狂将人杀了埋尸在她眼皮底下,好让她天天形影不离地瞧个过瘾。”

    湛蕬蕬恶意的说着,谁叫她大姐不把这些年在国外留学的事交代清楚,害她像雾里看花,老搞不清楚她在想什么,自从移民国外的父母过世后,就只剩下她们姐妹俩相依为命,有什么不能对她这位妹妹明言的?

    哇!血腥,蕬蕬姐的想法真黑暗。“我猜是薇薇姐早夭的孩子,看她的眼神老露出一股母性的心疼,一定是舍不得心肝宝贝提早离开人间。”

    “呿!什么孩子,你看我大姐像有生过孩子的样子吗?一定是她的爱人。”哪来的母性?她只瞧见她神神秘秘的微笑。

    “谁说的,肯定是没来得及出生的孩子,不然就太恐怖了。”她还要在海厨房打工耶!别让太灵异的故事吓到她。

    “爱人。”湛蕬蕬坚持。

    “孩子啦!”颜艾儿也不肯退让。

    “爱人。”

    “孩子。”

    “爱人。”

    “孩子。”

    “爱人”

    两人争论了好一会儿,表情忽地流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表情。

    “哪天我们去挖挖看。”

    “好呀!我带铲子你带十字镐,我们趁着半夜打烊后来偷挖”嘿嘿一定很刺激。

    “挖什么呀?”

    柔美的声音轻轻扬着,没察觉异样的颜艾儿不假思索的回道:“挖死人骨头。”

    “哪里的死人骨头?”

    “就是紫荆树下的石碑呃,呵呵薇薇姐,你什么时候站在我背后的?”

    好可怕,像无声无息的背后灵,她没说她的坏话吧?!

    “继续呀!当我不存在,我也很有兴趣想知道你们在研究什么。”湛薇薇的笑容很美,美得让人忍不住打寒颤。

    “没有啦!我和蕬蕬姐只是在聊天而已,没说什么。”她朝湛蕬蕬使使眼神,要她帮忙接话。

    可惜没义气的湛蕬蕬当没瞧见,视线飞向窗外的风景,明哲保身。

    海厨房位于城市近郊的一处山谷,散发一股浪漫神秘的气氛,是城市年轻女孩最佳的下午茶去处,常见三两曼妙身影偕伴同来,笑语连连。

    不远处是一片黄紫白蓝交杂的缕斗菜花田,它是多年生毛莨科草本植物,欧洲民间传闻,若将此花叶片以双手搓揉闻其味,便能使人兴奋产生很大的勇气,因此它的花语又叫“坦率”

    而法国人称它为“圣母的手套”日本人唤之“苎环”花型优美逸趣,适合低冷的气候栽培。

    再过去一点是野生的马樱丹,因为它是蝴蝶的主食,所以每到春夏两季总吸引一堆红纹凤蝶、乌鸦凤蝶、大凤蝶、青带凤蝶、青斑凤蝶、玉带凤蝶等前来觅食,如同是大型凤蝶的生态区,引人入胜。

    “真好,还有闲情逸致聊天,我请了个来郊游的工读生。”尽管打混好了,混水才摸得到大鱼。

    “我”颜艾儿干笑地拎起干净的抹布直擦桌面,打算含糊蒙过去。

    “还有你,蕬蕬,别有事没事老想什么有的没的,带坏餐坊的打工小妹。”别以为她不出声就会忽略她。

    被点名的湛蕬蕬扬唇一笑“姐,你是不是真的在石碑底下埋了一个人?”

    “你说呢?”湛薇薇不正面回答,模棱两可的笑她想象力丰富。

    “我说好奇杀死一只猫,你没意思解释吗?”她才不跟她猜谜,她喜欢直接掀开谜底。

    蝶般羽睫微微一垂,她的笑容中含着一丝飘远的怀念。“不要让我看到石碑下的泥土有翻动的迹象,我会知道该找谁算帐。”

    “呼!这么精明干什么,想想都不成呀!”湛蕬蕬叽哩咕噜的低语着。

    “不行。”什么事都别想瞒过她。

    耳边坚定的女音让她差点惊吓地跳起来,眼露埋怨地一瞟“吼!你是鬼呀!耳朵比兔子还尖。”

    湛薇薇笑笑地看向推门而入的年轻男孩“你口中的鬼来了。”

    “什么鬼”一抬眼,一张爽朗干净的笑脸映入眸底。“怎么又是他,他烦不烦呀!”

    进门的是住在附近别墅的公子哥儿裴向晴,目前在家族企业里学习业务方面的工作,原本看中海厨房这块地想买下,却因为谈不成反而和牙尖嘴利的湛蕬蕬对上。

    两人像一对不刀来剑往便不开心的欢快冤家,即使对彼此有一丝好感却死不承认,别别扭扭老以看不顺眼为由相互攻讦。

    “嘿!湛大姐,我又来了,给我一客凡尔赛斯牛肉起司米饭,番茄酱汁不要多,我可不要a餐。”一说完,裴向晴像个大男孩似地吐吐舌头,看向用白眼眄他的女孩。

    “啧!小蕬妹妹,你今天又打混了,八成想我想得心都揪成一团,故意溜班来一瞧我的迷人风采,好一补相思之苦。”

    瞧着他帅气的甩甩发,心头一悸的湛蕬蕬马上沉下脸恶言一唾“哪来的一坨屎臭气熏天,自命风流地摆出孔雀姿态,他不知道地球没有他也一样自转吗?”

    哼!招蜂引蝶。

    “哇!好浓的香味,不知由谁身上飘来的”裴向晴猛往她身边凑近,一副受香气吸引而来的模样。

    “滚远点,不要像狗一样猛嗅,你要喜欢这玫瑰香包就拿去,别用一身的汗臭味熏人。”害她呼吸困难,神经紧绷。

    “汗臭味?”他抬抬手闻闻腋下,不顾她的反对在她身侧落坐,顺手拿走她看似无意丢来的随身香包。

    “你就不能换个位子坐吗?你没发现十几根箭正朝我背后射来。”花蝴蝶,一来就招引无数的爱慕眼光,引人心烦。

    “当然不能,我最爱看小蕬妹妹为我捻酸吃味的样子噢!大帅,你干么啄我,我没惹你嫌吧!”鸟仗人势呀!

    傲得昂首的凤头鹦鹉不屑的由鼻孔喷气,坚硬的爪子抓了抓横木,似在说:时间到了,你最好赶紧闭上嘴。

    就在此时,一阵悦耳的小提琴声忽地扬起,优美流畅,带着淡淡忧郁的“蓝色多瑙河”传入所有人的耳中,一向比人还神气的将军安静地聆听,像人一般的欣赏动人的琴音。

    墙上的钟刚好走到三点零五分。

    ----

    三点零五分的邂逅,他们如此说道。

    那是一位长发飘逸的清灵女子,洁白细致的鹅蛋脸十分清纯,不及一个巴掌大看来非常柔弱,好像轻轻的一阵风吹过就会往后倒似。

    她不只脸蛋小巧可人而已,连红艳如樱桃的小嘴也袖珍得叫人怀疑她能不能自由的呼吸,嘟嘟的口儿和初生的贝比没两样,小得粉中透红,水嫩嫩得让人想咬上一口。

    除了那一双像会说话的水汪汪大眼外,她给人的整体感觉宛如一朵沾了露珠的百合花,纯净的洒满圣洁的光芒,纤细娇柔的五官只适合静静欣赏,不该去打搅她天生的柔美。

    每到星期三下午时分,她总像一抹幽魂似地骑着单车而来,取下放在前方篮子里的琴盒,调好弦,拉出满意的音阶便开始演奏。

    通常她会先拉那首“蓝色多瑙河”接着是“月光小夜曲”然后是曲目较为哀怨的台语老歌,像是“河边春梦”、“安平追想曲”或是“思想起”

    有时她的小提琴声中也会传来活泼轻松的流行乐曲,那种时下年轻男女爱听的歌曲,时快时慢地撩动人们心底的喜怒哀乐。

    因为她总在三点零五分拉开她的弓和弦,像是准时开演的演奏会不曾提早或延迟,在问不出她名字的情形下,大家都称呼她为“三点零五分的邂逅”

    不过偶尔她也会改在星期五下午,同样的三点零五分,除非是下了大雨无法在室外演奏,否则近半年来她几乎无缺席地在紫荆树下拉着她的小提琴。

    没人知道她是谁,打哪里来,又为何在三点零五分时拉琴,拉给谁听?

    好奇的颜艾儿曾好奇地解开她挂在树上的纸签,上面只写着两行娟秀的字迹--

    三点零五分,来听我的小提琴。

    而她在演奏一、两个小时后会入内用餐,有时是点一杯花茶,有时是点一、两道手工甜点或清汤,鲜少点正餐便因手机铃声响起匆匆离去。

    她是令人着迷的谜团,大概只有和她交谈过的湛薇薇才晓得她的名字,至于她从事何种工作倒真的无人知晓,大家一致认为她是很有潜质的小提琴家,或是教授小提琴的专业名师。

    但是实情呢?

    相信会跌破每一个人的眼镜,门开心只会开心,而且她不如外表给人印象的荏弱,她是只爆发性十足的母狮子,非常顽固,顽固到她多愁善感的姐姐想将她登报作废。

    一如往常,她又拉起了“蓝色多瑙河”嫩如熟桃的双颊白里透红,眼微闭沉浸在自己的音乐当中,恍若一尊灵美的白玉娃娃,被飘落的紫荆花包围。

    唯美又浪漫,如诗如画,英国诗人见了她准为她写一首流传万古的诗句,法国的多情画家若瞧见了她,铁定会灵感泉涌地为她画下旷世仅有的佳作。

    可惜要是离她近一点听见她不雅的低咒,恐怕会失望得大惊失色,幻想破灭的呆如风化的木石。

    “该死,又在call了,一天不call会死人吗?又不是卖身二十四小时全天无休,偶尔悠闲一下不行呀!天天call,连环call,喝口水也call,你没有别的事好做”

    挨骂的人很无辜,但也是自找的,明知道她应聘前已事先言明每个星期三下午三点以后绝不接case,最好别安排任何事情让她分心。

    除非是迫不得已的案例外,火烧眉头了不得不放弃她对自己的约定,否则天皇老子来也没人情讲,她的原则不会为无关紧要的阿猫阿狗所打破。

    门开心有着与真实性情完全不符的纤柔外表,单从她精致的五官来看,谁也猜不到不食人间烟火的皮相下有颗火爆的心,随时处于濒临爆发点,只要不踩到导火线。

    所以身处在她周遭的受害者给了她一个有趣的绰号,他们叫她火爆小绵羊。

    “什么叫非我不可?!你不是人吗?刀子拿起一划下不都是一样,喷出的血是红的绝不会亚历斯星球的蓝血说笑话,你看我是会说笑的人吗?

    “康圣人,我警告你不要再打电话来催魂,小心我先捅你一刀我管你圣人还是圣文,反正全是剩下的,不值得一提”

    别人办手机是为了方便联络事情,联系比纸还薄的感情,门开心手中这支价值三万多元,有照相功能和卫星定位的银色手机正如广告上所言的,是办来乱的。

    其实她很不喜欢老被追问她在哪里、做什么事、和什么人在一起、几时外出、几时回家,感觉像是受监控的犯人,无一丝自己的时间。

    可是因工作所需又不能不带,形同无形的枷锁将她团住,让热爱自由的她感到烦躁,缚手缚脚地想一走了之,管他什么合约或道德良心。

    门开心不是小提琴家,但是她有艺术家的灵魂,不受拘束的生活品质才是她所追求的,而她迫切渴望得到十分钟的安宁。

    不过她还是被命运摆了一道,越想摆脱越深陷其中,如螳螂吃蝉,麻雀吃螳螂的食物链一般,她成了社会制度下的一道循环。

    “看什么看,没看过人家用手机吵架吗?”小姐心情不好,滚远点。

    见她比起中指又破口大骂的模样,几位心生好感的白领阶级大吃一惊,猛抽了口气不敢上前搭讪,鼻子一摸讪讪然离开。

    虽然有人退怯怕唐突了佳人,但是仍有脸皮厚得像城墙的痞子不怕碰钉子的靠近,摆出自以为最潇洒的姿态准备自我介绍。

    以门开心出色的外貌而言,很难不招来保护欲旺盛的桃花,只要是男人无不为她楚楚动人的纤柔而动心,大力发挥大男人大无畏的精神收归于已有,免得这只误入丛林的小白兔受到欺凌。

    “跟你说我现在没空,赶不回去喂!离我远一点,我的鼻子对狐臭过敏什么?!我不是在对你说话,有几个搔首弄姿的家伙很碍眼不,你不用过来,我还没脆弱到需要一个英雄出马,把你的殷勤留给等你下刀的人。”

    她自会摆平。

    非常洒脱地切掉通话,顺便关机,一回身她若无其事的拉起中断的“月光小夜曲”不把刻意引她注意的公猩猩放在眼里。

    选择在海厨房当她的舞台其来有自,只因她第一眼便爱上店门口这棵四季常青的紫荆,深深为它微带夏日忧郁的感觉着迷。

    三点零五分是一份隐藏她心中多年的秘密,她觉得这里能实现她未能完成的愿望,因此她来了。

    “小姐,你要不要”

    水眸一瞇,琴弦轻弹,轻快的男音还没说完口中的话,弓弦一拉一弹,那只拍上她肩头的手顿时多了一条血红色的细痕。

    “哇!疼呀!最毒女人心,我只是受湛大姐所托,问你要不要进来喝杯咖啡,天色转阴快要下雨了,你没必要毁了我的手吧!”他可真无辜呀!吃不到豆腐先吃排头。

    原来他也会看走眼,错把带刺的荆棘看成无害的白蔷薇,可见他的人生历练仍是不足,有待多加磨练。

    “哼!谁叫你长了一脸歹徒相,人见人怕提防再三,请客人入内不必动手动脚吧!废了你一只手是人家仁慈,你该感激涕下。”

    活该,自告奋勇的下场,不值得同情。

    “小蕬妹妹,你的心地可真善良呀!谁要当上你男朋友肯定半夜叫妈。”裴向晴取笑着。

    笑得很假的湛蕬蕬故意往他手背一拍“别妹呀妹地乱叫,我们不熟。”

    “呼!疼疼呀!”专挑他的痛处。

    她没有一丝愧疚,假意的问候“没事吧!裴小开,被小提琴的弓弹到应该不碍事,你还没细皮嫩肉到不禁小小的摩擦才是。”

    看着他手上沁出的血丝,心头微微不好受的湛蕬蕬忍下为他上葯的冲动,以嘲弄的口气掩饰眼中的关心。

    “当当然没事,我是男人耶!岂会像女人一样大呼小叫。”为了下值一毛钱的男性自尊,他挺起胸膛表现出男子气概。

    “是吗?”信他才有鬼。

    不疼吗?她倒要瞧瞧他有多神勇。

    眼露恶意的湛二小姐悄悄的伸出手,用她的彩绘指甲轻轻一戳。

    “哇靠!你你这个狠心的女人,居然辣手摧草”天呀!他的手真会被她废了。

    嘴角一扬,她得意非凡的一嘲“不是不痛吗?”

    “你你”一遇见她难得的一笑,他整个魂都被她勾走了,哪记得要说什么。

    斗嘴的小冤家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一首“草瞑弄鸡公”的小提琴乐音悠然的流泄,像在取笑他们的小家子气,以及陷在爱中犹不自知的别扭样。

    天边的云层越积越厚了,飞扬的小提琴音乐也转为低沉,诉说着人们心底的秘密。

    心,是跳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