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花云云坐在家里,不知该怎么办。

    如果只有苏逸槐那个同母异父的日本姐姐在,她还不至于会那么紧张。

    毕竟她在日本小住饼一段时间,勉强可以用很破的日语达到最低限度的沟通与了解。

    但,有一个曾经在大学时交往过的前男友在一旁做不负责翻译,而且那人还是眼前这女人的丈夫,这种景况真是诡异到了极点!

    面对蔡政隆似笑非笑的表情,她简直如坐针毡,对他投射而来的眼神,她不仅感到十分的不舒服,甚至有种想回避不见的冲动。

    原来面对旧情人的时候,自己是那么的胆小、没用。

    日本女人倾身在他耳边说了一段话,他听完后,回头跟她说:“我太太问你,她的弟弟在不在?”

    “他去上班了。”她僵硬地回答。

    他转头对日本女人回了一句话。

    “我没想到你结婚了。”他转回来,状似遗憾地说,眼中却透着兴味的神采。

    “你还不是也结婚了?”一讲完,她马上就后悔了。这句话是疑问式的肯定叙述,但是听起来的语气却像是在赌气。

    “云云,我很抱歉当年要求跟你分手,害你那么伤心。”

    果然!他真的是这么认为,而且脸上还浮现一抹得意的笑容。

    “我没有太伤心,只是一头雾水,不明白为什么被甩得莫名其妙,就这样而已。”她望着他的眼回答。”云云,你不用再掩饰了。我很难过当年伤了你,你的心意我也全都明白,分手之后,实在是委屈你了。但是我真的要说一句话,你就算伤心过度,也不必将你的青春白白糟蹋,随便找个人嫁掉来报复我呀!”他状似心疼地摇摇头。

    她有股翻白眼的冲动。

    以前为什么会觉得他是个体贴迷人、聪明幽默的男人?现在听他讲话,颇有一种令人“倒弹”的自大感。

    “我没有委屈,而且我先生对我很好。”她忍着气回答。

    “对你很好?你的男人把你打成这样,你怎么还为他说话?”蔡政隆随即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

    “谁跟你说我老公打我了?”她讶异地瞪大眼,差点被他的话呛到。

    老天啊,这是多么严重的误会!让人听到的话,会不得了的!

    “你不要再为你的男人说话了。虽然他是我太太同母异父的弟弟,但是这么明显的证据,想赖也赖不掉。”

    “我身上的伤与我老公无关”

    “忍耐及委曲求全已经不是女子的美德了,当年你因伤心而随便下嫁,是我对不起你,但你还有大好青春,要懂得保护自己,现在回头还算及时啊!”他故意边说边连连叹气,颇为她感到不值。

    “蔡先生”她咬牙唤道。

    “你都叫我政隆的,你忘了?”他露出迷人的笑容。

    “蔡先生!”她根本不想叫他的名字!她拚命忍着握拳从他头顶“猫”下去的冲动,说:“我的婚姻由我自己负责,一切与你无关!”她郑重地再澄清一遍,怕他听不懂,还特地一字一字地放慢速度说给他听。

    谁知道,他依然故我,完全不理会她的声明。

    “你怎能这么说?你现在的不幸,全是因为我引起的,我无法不内疚啊!”蔡政隆扮出一脸心痛心怜的模样。

    她很想知道,有没有人的死因,是因为跟白目的前男友交谈了一席话,被活活气到毙的?

    日本女人听不懂他们的对话,疑惑又焦急地拉拉他的袖子,想要知道他们在聊些什么。

    没想到,蔡政隆微微不悦地低斥了她一句,日本女人咬唇不语,但又难掩一脸忧郁。

    “你是怎么跟你太太说明我们的关系?”她好奇地问道。

    “我告诉她说,你是我读博士班时同一所大学认识的学妹。”

    “就这样?”

    “难道你希望我跟她说,我们以前交往过?”他轻浮地对她挑挑眉。

    她想了想,觉得也对啦!如果被她老公知道了,不晓得会闹出什么家庭风波?

    看看日本女人,发觉日本女人渴望地望着她,似乎很想加入他们的对话,无奈却碍于语言不通,只能挫折万分地咬着唇。

    “你好,我叫花云云,你弟弟的妻子。”她抽来一张纸,写下她的名字,用日语告诉她。

    日本女人露出欣喜的笑容,立即接过笔。也在纸上写下她自己的名字。

    “我叫松本惠里,弟弟受你照顾了。”

    “哪里。”

    她所学的简单招呼语已经全用上了,再也没有第二句,因此她只好僵着笑脸看着惠里。

    “请问,你找我有事吗?”想破了脑袋,她才想出了另一句,而且是最重要的问句。

    日本女人对她欲言又止了几次,好下容易才鼓足勇气说明来意。

    可是,看着她一张一合的嘴,花云云不得不悲哀地面对残酷的现实

    她会用日语问人家有什么事,但是她根本就鸭子听雷,完全听不懂人家的回答啊!

    于是,她只好不情不愿地转头求救于坐在一旁纳凉,明明看见她们辛苦地比手画脚,却没有主动帮忙沟通的蔡政隆。见他悠哉地捧起茶杯,似乎懒得开口,花云云一个眼神立即杀过去,瞪到他坐立不安地放下茶杯。

    “惠里是说,她希望你能劝劝她弟弟,叫他回日本去见母亲一面。至于认不认亲,她们不勉强了,如果他没意愿,不会勉强他的。”他清了清喉咙后乖乖回答。被她凌厉的眼神给吓到,他不禁拚命回想以前他们交往时,她有没有露出过这种表情。

    “你跟她说,我老公有他自己的想法,我只能建议,不能改变他的决定。如果要他去日本,只能等他自己想通。”

    蔡政隆看了看她,接着唇边扬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徐杏谠惠里说了一些话。

    当他跟惠里说话时,他的眼神诡异地朝她身上扫来,甚至还用手指了指她。

    只见惠里的表情越来越震惊,到最后甚至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快哭了一样。

    突然间,惠里起身快步来到她身边坐下,一边掉泪、一边对她道歉,双手紧紧地握住她的手。甚至还摸摸她手臂上的纱布。

    “你是怎么跟你太太说的?”她转头问蔡政隆,敏感地察觉到有不对劲的地方。

    “照实说呀!”他若无其事地继续喝茶。

    问不出结果,她只好僵笑着抽回手,心里暗自祈祷老公脑旗一点回来。

    黄昏时分,苏逸槐准时下班回家。

    当他进屋时,听见厨房传出杯盘碰撞的声响,他微笑了起来,感受到属于家庭的舒服气氛,一股暖流瞬间淌过心底,没有注意到墙边多出来的两双鞋。

    “我回来了!”他提高音量对厨房里的云云说话,一面穿过客厅,打算进入卧室去换掉拘束的上班西装,穿上云云为他准备好的休闲衣。

    “你回来啦。”

    一道陌生的男人声音从沙发那边传出来回应他,瞬间冻住了他的脚步。

    “你好。”陌生男人闲适地捧着茶杯,坐着对他挥手打招呼,有点喧宾夺主的意味,仿彿他才是这里的男主人。

    属于男人那种不容许他人入侵地盘的动物本能立即抬头,苏逸槐下意识地对这个陌生男人产生了不快的敌意。

    “请问你是?”他微微眯起眼,尽力保持有礼的语调。

    男人还来不及回答,厨房里已经走出两个女人。

    “逸槐!”花云云娇喊一声,摊掩喜悦地奔到他身前,表情看起来像是松了好大一口气。

    他轻搂着她,看向另一个正不知所措地站在厨房门口,拚命挤出笑容看着他的女人,心情瞬间郁闷了起来。

    “呃,逸槐,你姐姐和”花云云指了指那个女人。

    “我没有姐姐。”他打断她的话。

    她马上改口。“好吧,惠里和她的先生早上就来了。”

    “你放他们进来?”

    “他们执意要等到你,我没办法,只好请他们先进屋里坐。”她耸耸肩,露出无辜的表情。

    “你可以不开门。”

    他的语调还是涸漆,连听不懂中文的惠里,似乎都能猜到他的意思,脸上的微笑消失了,神情变得有些落寞。

    “可是”她为难地皱起眉。

    她的话还没说完,原本大剌刺坐得像大老爷模样的蔡政隆站了起来,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

    “苏先生,还是应该称呼你松本拓浩先生?”他挑挑眉,自以为幽默潇洒,完全不知道自己笑得很痞,讲出来的话也让人好想海扁他一顿。

    花云云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怀疑到底是当年自己看男人的眼光太差,还是这两年来他的言语变得俗不可耐,格调完全走样了?

    “我不认识什么松本拓浩,我只有一个名字,叫做苏逸槐。”他铁青着脸开口。

    “好吧,苏先生,我跟我太太大老远地从日本赶来,是希望能请你跟我们回日本一趟,探望一下你的母亲,她现在生病了。”

    “我是孤儿,哪来的母亲?”他冷着脸说完话后,没有理会惠里闪着泪光、殷殷切切凝望着他的视线,迳自转头进入卧室去。

    “你先生真没礼貌!云云,你嫁给这种人真是不值得!”蔡政隆啧啧地摇头。

    花云云一听,腹内一把火瞬间狂烧。

    “请注意你的说词!你并不认识他,怎么可以随便对他的为人下定论?而且你现在在说的,刚好是你太太的亲弟弟,在太太面前批评她很在乎的亲人,你这种老公才叫差劲!”她气得反驳他。

    “他对自己的亲姐姐这么冷淡,只要有点人性的,都不会这样对待自己的亲人,我说的难道不对?还有,惠里她又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我当面说她的弟弟有什么关系?”

    “蔡政隆!你给我闭嘴!”花云云发怒了,生气地瞪着他。

    惠里看出他们在吵架,连忙过来拉开蔡政隆,给了她一个抱歉的笑容。

    “我老公不欢迎你,所以我也不欢迎你!请你们回去吧!”她简直快气炸了。

    “我们还没吃晚饭耶!而且惠里在厨房帮你做菜做了那么久,你身为女主人,怎么可以就这样赶我们走?这种学妹接待学长的方式,未免太不上道了吧?”蔡政隆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

    “上道是吗?没问题,我立刻帮你们打包,你们全都带回去吃吧!”她冲进厨房去,拿出塑胶袋,一盘一盘地装起来。

    惠里在一旁着急地劝阻,却没人听她的,于是她只能无助地拚命掉泪。

    “哭什么?没看到你弟弟跟他妻子在赶人了?走了啦,别再留下来自取其辱了!难道你真的要等云云把菜打包好,给我们带回去吗?”一看到太太哭泣,蔡政隆十分不爽地用日语斥责。

    “但我还没跟拓浩说到话,我要劝他跟我去日本看一看妈妈”惠里不停地摇头,望着刚才弟弟消失的房门,不愿离开。

    一向安宁平静的苏家客厅,顿时乱成一团,吵吵闹闹的。卧室门板忽然开启,三人立即安静下来。

    换上休闲衫的苏逸槐,一身舒适的打扮,脸色却十分的紧绷。

    “云云,过来。”他向妻子招招手。

    云云很配合地走到他身边,他搂住她的肩,一语不发地越过惠里及她的夫婿。

    “你们做主人的要去哪里?”蔡政隆皱眉间道。

    “遛狗。”

    “你的姐姐跟姐夫来访,重要性难道比不上一条狗吗?”

    苏逸槐没理会他在后面跳脚叫嚣,迳自拿起玄关柜子上的狗绳。打开门时,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惠里一眼,随即飞快地撇过眼。

    穿好鞋站起身时,花云云刚好瞧见了他的眼神,若有所思地看看他,再看看一直站在角落暗自哭泣的惠里。

    “拓拓浩”见他就要离开,惠里忍不住低唤一声。

    苏逸槐没有回头,牵着云云的手迳自走出去,淡淡地交代。“离开的时候,请帮忙把大门带上,谢谢。”

    从头到尾都没出声的花云云,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只见蔡政隆火冒三文,不耐烦地对哭哭啼啼的惠里训斥

    鲍园里,阿娇在地上嗅嗅闻闻,有时抬头高兴地哈嘴吐舌,完全不知道它的主人们,刚刚与人经过一场冲突。

    “我真后悔让他们进屋里。什么叫请神容易送神难,我今天真是劣谪到了!”花云云走在他身旁,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忍不住喃喃念道。

    “你跟那男的是旧识?”拉着狗绳,苏逸槐若有所思地问她。

    她飞快地瞥了他一眼。“嗯他是我念大学时认识的学长,当时他在攻读博士班。”

    她不知该不该对他透露更多?蔡政隆选择隐瞒他的太太,那她该怎么做才好?

    “还有呢?”他看出她的欲言又止,眼神锐利一探。

    “啊”她挤出无辜的笑容装傻。

    糟糕,她还没想清楚到底该不该说出来耶

    “夫妻之间最重要的不就是心灵交流?你说是不是?”他睨了她一眼,不疾不徐地开口说道。

    喵喵的!拿她说过的话堵她,算他狠!

    咬唇犹豫了一会儿后,她决定豁出去了。不过

    “恩我说出来的话,你可不能生气喔!”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先要到他的保证较妥。

    “我不生气。”他点点头答应她。

    她深吸一口气

    “他是我以前的男朋友,曾经交往一年半,后来就分手了。分手的原因我不知道,总之就是被他甩了!”她非常快速地说完。

    苏逸槐停下步伐,直直地盯着她。

    “没听清楚吗?我不说第二遍的!”她偷偷露出得逞的好笑,耸耸肩膀越过他向前走。

    “曾经交往一年半的男朋友?”他清清楚楚地复述一遍,同时,脸上原先平板的神情发生了一些变化。

    她闭眼扼腕,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平常他迟钝得要命,她的一句话通常只听得懂半句,怎么今天的听力这么好,还抓住了十分要命的关键字眼?

    “你说过不生气的。”她飞快地后退一大步。

    “我没生气。”他对她痹篇他的举动似乎有些小小的不爽,皱眉瞪了她一眼后,才继续拉着阿娇,越过她向前走去。

    “你明明就在生气。”她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声音里有一丝笑意。

    “我、没、生、气!”他的背脊忽然挺得僵直。他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口、是、心、非!”她也回他一句四字言。

    他霍地转过来瞪她,她摸摸鼻子低下头去不看他。深吸了几口气后,他转过身去,拉着阿娇越走越快,似乎想以快步走来发泄闷气。

    花云云的唇畔露出笑容,没有试图跟上他。“我在公园门口等你跟阿娇喔!”她在他身后喊道。

    才刚喊完,她发现在老公的前方,远远走来牵着一只趾高气昂毛毛小白狗的妇人。她眯起眼,总觉得那个妇人有些面熟

    再看到那只头上绑了“啾啾”的白色马尔济斯后,她突然大惊失色地捂住唇。

    “糟了、糟了喂、喂!老公!停下来、停下来!别带阿娇过去啊!”她惊慌地向前奔去,希望能及时帮阿娇避去凄惨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