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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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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羽瑶在妇产科遇到一同前来的千寒和风波,着实愣了好一阵子。

    尤其是两人脸上尴尬的傻笑。风波心想:唉,早知道就换间医院好了。

    “她是风波,我的女朋友。你们已经见过面了吧!”千寒自认这是个最简洁明了的介绍方式。

    羽瑶一脸的狐疑。是吗?怎么上次大家碰在一起时,千寒好像对风波不太熟悉,这次摇身一变就成了女朋友?

    含蓄的羽瑶把话搁在肚里。显得有点糗的风波净说些风马牛不相干的事。

    一轮到风波看诊,她简直是用飞奔的逃离现场。临走前还不忘提醒千寒,最好在她回来以前将事情搞定。

    “我不管,朋友是你的,你负责解释。”

    “解释什么?实话实说不就得了?”

    “我上次骗她说我结婚了呀!她八成觉得奇怪,搞不好她想歪了,以为你是我的外遇。”

    “谁叫你要瞎掰?你自己去收拾残局。”

    “什么?你想见死不救啊?我是被你害的耶!我当初怎么好意思说我未婚”

    羽瑶见他们俩七嘴八舌的窃窃私语,像在争辩什么。忍不住问:“你们没事吧?”

    “没事!当然没事!”风波的口气夸大,哈哈的傻笑人就跑进诊疗室了。

    千寒瞧她那副掩不住的狼狈样,自顾自的大笑起来。

    “你和她真的是千寒,她不是已经”羽瑶一等风波走,便迫不及待的追问,她实在太意外了。

    千寒笑意未褪,肯定的摇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风波仍单身,她肚里的孩子是我的。”

    羽瑶差点没掉下下巴。千寒手脚也未免太快了,之前连听都没听说,现在居然要当爸爸了。

    千寒将整件事大致说一遍。“我的孩子就这样来报到了。”

    羽瑶恍然明白,含笑说。“恭喜你,什么时候结婚?”

    “暂时不考虑这个问题。”他一看羽瑶睁大眼睛,赶紧补充说明。“这是风波的意思,可不是我不负责任。她说既然发展顺序出现错误,就该在许可范围尽量作个调整。”

    “万一等到肚子大了,穿起白纱也不好看嘛!”

    “反正先后不是问题,怎么样都无所谓,只要风波喜欢、高兴,我一定全力配合她。”

    千寒像是乐不可支的样子,眉开眼笑,羽瑶瞧他那副准爸爸的得意状,忍不住的笑了。

    “废话!孩子不是你的那会是谁的?你这死没良心的,连这样的话也问的出口。”

    “我在想,也有可能是你丈夫的呀!我总得搞清楚吧!”

    后方传来细碎的争执声,是一对男女。

    “我自己的生理状况我会搞错吗?要不是确定是你的我干嘛和我老公谈离婚?哼,假心假意陪人家到医院做检查,还以为你多体贴呢!原来你压根不相信我。”

    女人含怨低嚷,站起来调头离去。

    “喂!你去哪?下一个就轮到你了。”男人劝阻。

    “有什么好检查的?既然你不想认他干脆别生了。”女人已愈走愈远。

    “我没说不认啊!我只不过问一下而已喂!你等等我。”男人赶忙追了上去。

    这段意外的小插曲令羽瑶不禁摇头连连。

    “现代人的男女关系实在有点太乱了,怪不得医院里dna的检验已经排到一年后了。多的是当了大半辈子的爸爸最后才发现原非亲生,要是能谅解倒无所谓,否则一场家庭战争苦的只是孩子。”

    千寒的心莫名一跳。他自始至终未曾怀疑过风波,日期吻合、再加上她当时仍是完璧之身,孩子应该是他的没错吧!

    “什么?你说什么?”风波这尖嗓一叫,千寒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颤了一下。

    对一个不懂得前车之鉴的人而言,即使落得更惨的下场也是咎由自取;千寒渐渐能体会当时在医院那个男人的心情了。

    “我只不过问一问而已。”千寒决定剽窃那男人的台词一用。

    “问你个头!你王八蛋!”不同的是风波比起医院里的女人粗鲁多了,劈里啪啦便把他给臭骂一通。

    “停车!我要下车!”风波咆哮。

    她气得这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了。黎千寒这该死的,吞吞吐吐了半天她还以为他想说什么,没想到居然是:“你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我的没错吧!”

    没错吧?的确是奇耻大辱没错!

    “你何必火气这么大?我问问又没恶意,顶多是例行公事。”他觉得自己真冤枉。

    还例行公事咧!风波更是火上加油。“我管你公事私事,我说我要下车,听见没?”

    “风波,你别这样”

    “停车!停车!”风波伸手就抓方向盘,吓得千寒一头冷汗,只得在慌乱中切进路边将车停下来。

    “你疯了是不?大马路上开这样的玩笑,就算生气也该有个限度,犯得着玩命吗?”他也跟着火冒三丈了起来。

    现在两人之间犹如抱着一座小火葯库,随时引爆。

    风波恶狠狠的白了他一眼,推门便下车。

    “回来!”他也追下车,用自己身体堵住她去路。“一个女人家脾气这么冲,”不高兴就甩头走人,你是不是太过份了?“

    做贼的喊抓贼?居然还反指她过份!

    “我走岂不正好?你也不必容忍我的过份了。”她推他一把。

    千寒再出手拉住她。这么纠缠不清的实在难看,往来的行人又不是没长眼睛,他已感觉到许多纷纷投注而来的视线。

    “先上车再说。”他可不想陪她丢脸。

    将她塞进车里之后,他绕过车头欲到驾驶座。只见风波像条滑溜的鱼又不安份的偷跑下车,千寒机灵的火速折返拦截。

    “你到底想怎样?”风波气急败坏的嚷。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是。”未免她再次窜逃之虞,他由她腰间一揽,两人同时进到后座,旋即上锁。

    “你”风波使劲的扳着门把,只差没将它拆了,但是仍不得其门而出。

    “除了我手上的遥控器,否则你是开不了锁的。”他得意洋洋的声音从她后头传来,更引人火大。

    “我不觉得我哪里做错了。我推算应该是没问题才对,但有些事毕竟”他仍不知死活的硬说下去。“有些事我该问清楚,对吧?就好像我不确定你是不是还有别的男朋友,这些难道我不能问吗?”

    风波真是让他给气到头昏了。“黎先生,你之前怎么没想到要问?你不是还兴冲冲的陪我去医院?不是还口口声声说孩子你有份?你当时神智不清吗?”“我从没多心是因为我知道那晚是你的第一次,你怀了孕自然是我的孩子。”

    “那现在呢?我有什么把柄被你给逮到了吗?”风波不屑的冷瞅着他,她那种挑衅中带有示恶的态度颇教千寒不以为然。

    他一时冲动便脱口:“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已经有孕快三个月了;况且这段日子我们都没碰过面,我更不知道你”一掌热辣的耳光不偏不倚掴上他面颊,‘啪’一声之清脆响亮,力度可想而知,千寒在疼痛与错愕中呆住了。

    “更不知道我有没有和其他男人上床,对不?这就是你接下来想问的,对不?风波几乎快吐血了。

    这个黎千寒太可恶了!他当她是什么?不过,最最可恨的是下一句话:“那你到底是有?还是没有?”他真的是被打不怕。

    ‘啪’!又是迎面而来一大巴掌。哇噻!这女人打人还会打上瘾,随手就给他两个耳刮子,他感觉自己的脸颊阵阵发烫,直接延烧到他每根怒意神经。

    “有啊!怎么会没有呢?挑中你做孩子的爹是因为我看上你的愚蠢,你比较好骗嘛!你说,我不挑你挑谁?”风波被激怒的口不择言了,意气用事的乱掰一通。

    “你再说一次!你有胆就再给我说一次!”他气疯了。

    般不懂自己是为风波曾经和他以外的男人上床而发火,还是为她所说的欺骗;总之他听了很不舒服就是了。

    “何止一次?我可以说上千百次!我说你是傻瓜、白痴,天下第一字号大笨蛋。”风波的个性偏偏是吃软不吃硬,她天生就犯硬碰硬这坏毛病。

    “好,既然你要说”他捉住她双臂将她提向自己。“你倒说说,他是谁?

    他竟认真了?愤怒之余的风波简直哭笑不得,她还真是骂对了,他的确是笨蛋没错。

    “我不说,你逼死我也没用。放开我啦!”她扭动着身子挣扎。

    “你最好给我把话说清楚,否则我绝饶不了你。”他有些发狠,两手力量更为使力。

    风波痛得放弃挣扎,失控嘶吼:“说!说!说!你要我说什么?问这样莫名其妙问题的人是你,你现在却逼我说?黎千寒,事情很简单,如果你觉得孩子不是你的种,你大可别认,反正打从一开始我就不曾对你有所冀望。你现在是不是已经后悔了?放心,一切都还来得及,从此刻开始,你过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井水不犯河水,你别怕我会死缠着你。”

    他猛的一窒。事情真有她说得如此简单?隔着近距离端详风波,清晰的愤怒写在她脸上,愠色染红了剔透无瑕的肌肤,伶俐的眼眸跳跃着两簇火焰,粉唇因倔傲而紧抿,几撮零乱的发丝散落前额,那抹淡淡的风情在情绪激动的突显下,仿佛使她整个人都亮了起来。

    他的心隐隐轻颤,为她。

    结果她却说现在一切还来得及。来得及吗?在他心动之后。

    他有些懊恼。本来不是好好的?他为什么忽然犹豫了起来?全怪医院那一对‘挑拨离间’的男女!

    “告诉我,你刚才说的话只为了气我,那都不是真的。”他放缓声音。

    休想!斑兴损人就信口开河,你当我天生受气包吗?风波心里依旧愤愤不平。

    “黎千寒,你要是对我有所怀疑,大家不如趁早撇清关系;说实话,我风波不是非你不可,就算再替孩子找个爹也难不倒我。”她朝他冷笑。

    他的呼吸变得混浊这个可恶的女人!

    “你到底是为自己找老公还是为孩子找爸爸?”他沉着嗓说。

    “有差别吗?只要是男人都能担任这两样工作。”她不屑的‘哼’了一声。

    “除了你说的‘工作’,我对你还有什么特殊意义?”

    她别过头。“没了。”

    “没了?”他毫不客气扳回她的脸。“你太健忘了,看来我有必要提醒你。”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说。“是谁在背地里偷窥了我好一阵子?是谁一个不小心就暗恋上我了?又是谁在月黑风高的夜晚、不计后果,当下决定以身相许”

    “停!”风波情急之下,出手捂住他的嘴。“黎千寒,你够了吧!”

    吵不赢人家就用挖苦的,真是卑鄙!

    他拉下她的手之前,顺带在她掌心印上一个吻。揶揄的道:“你也会害羞?刚刚不是很凶悍、很大声吗?怎么现在脸红得像颗柿子?”

    风波更加恼羞成怒了。无故挑起事端的人是他,冷嘲热讽的人又是他,她没道理一直屈居下风吧!

    “你想耻笑我就大大方方的笑啊!你以为我在乎?女人上男人的床就一定吃亏吗?你要搞清楚,是我在享用你,而不是只有你快活的份,真正占便宜的是谁还不知道呢!你用不着洋洋得意。”

    风波这次真的有些口不择言了,言词大胆得连自己都不敢相信。

    千寒约有三秒钟脑筋不得运转头一回听见女人当着他的面说‘我在享用你’,他突然有种自己像极了男妓的感觉。

    “你还是不是女人?这样的话也好意思说得出口?”他气得脸红脖子粗。

    “为什么不好意思?女人就不能有性欲上的需求?或者有也不被允许表现出来?难道只有男人才可以四处猎艳?你这个迂腐、自私自利的变态沙猪!”

    妈的!竟说他是变态沙猪?再任她嚣张下去,只怕祖宗八代都不够她骂了。

    “既然你这么懂得享受,为什么这几天都不让我碰你?还说什么男女一旦有过肌肤之亲,每次见面就只会急着上床,你不要这样空泛的关系。全是屁话!你要真像你自己所说的那么豪放,就拿出几分本领让我见识见识”

    他的怒吼未尽,只觉整颗脑袋突然一沉,直扑上两片柔软的唇瓣。他猛一大震他怎么也想不到风波竟会压下他的头强吻他。

    他真的被强吻蹂躏了。风波又咬又啃的,他几乎要怀疑嘴唇是不是快破皮了。她到底懂不懂什么叫接吻呀!谁会像她用这么烂的技术吻人?

    不过,技术虽烂,也有点痛,但嗯,感觉不坏,被女人‘饿虎扑羊’的滋味还挺新鲜的,他不介意就这么让她强暴得逞。

    风波可能一时找不到以最残暴的方式‘欺凌’他,不断忙碌的调整自己角度,两具躯体就这么产生多次的磨擦,千寒都快被她搞得欲火焚身了,只有她还在那儿不得其门而入叩叩叩什么声音?好像有人在敲车窗的样子。车窗?他们两人随即默契十足的弹开来。

    对哦,他们现在是在车上,大马路边呀!

    车窗上贴着一张皱巴巴的脸孔,瞪大的眼仿佛里头的人是怪物那般。

    彼不得早已羞得无地自容的风波,千寒赶紧开门下车。

    “喂,少年耶!这是收费车位,你要付钱的啦!”欧巴桑操着台湾国语的口音说。

    “是,是,我马上付。”千寒像个听话的乖学生连声答应。

    “阿你素要停多久啦?”欧巴桑一边说话,一边探头探脑的窥视车内的女人。

    “我已经要走了。”千寒随便拿出一张钞票塞给欧巴桑。“歹势,歹势,我这就把车开走。”

    欧巴桑握着钞票还不忘露出一丝诡谲的笑容。“免歹势啦!前面就有一家汽车旅馆,那里卡后啦!地大路边卡拍看,麦安内啦!”

    千寒除了傻笑还是傻笑,狼狈的跳上车急驶而去。

    风波仍缩在后座不发一语。天啊!这辈子还没丢脸丢得如此彻底,她到底在干嘛!

    偏偏正当她羞愧得想死时,居然又听见千寒说:“你要去旅馆吗?现在针孔摄影机这么猖獗,太不保险了。我看还是回我家比较好一点。”

    风波气得浑身发抖,几乎想杀人这只大色狼!谁要跟他上旅馆!

    “黎千寒,你慢慢去做你的春秋大梦吧!我是要回家没错,回我家。”她咬牙切齿的说。

    “你!你又反悔了!你把我当猴子耍吗?”千寒差点没激动得拆了整座方向盘。

    “我怎么会当色狼是猴子呢?”她冷笑。

    “我是色狼?你说我是色狼?”他哇哇大叫,她简直是含血喷人。“是你先侵犯我的,起头的人就要负责收尾,你不可以一走了之!”

    “我管你那么多,我说要回家就是要回家。”

    “你想得美!我今天就负责教会你什么叫‘有始有终’。”

    “黎千寒,难不成你想霸王硬上弓吗?”

    “如果有必要的话。”

    “你我要告你强暴!”

    “彼此彼此,你刚才咬破我的嘴唇,我还有验伤证明。现在不是只有女人才能提出控告,我很荣幸成为台湾第一个男性受害人。”他居然还笑得出口。

    结果,风波就这么被‘绑架’了。

    昏暗简陋的屋子,吆喝声、洗牌声此起彼落。

    几张麻将桌一立起,发财梦正式运转。跃跃欲试的赌客,就等着大展身手,极度的兴奋腥红了他们一个个的眼。

    愈陷愈深的年轻人天天前来报到,喜煞了一帮人“大哥,鱼儿已经上勾,差不多可以准备收线了。”

    “嘿嘿,当初放多少水,我今晚连本带利一块儿讨回来。天下岂有白吃的午餐?这小子还是太嫩了,给他一点好处,他得意的连自己姓啥名什都忘了。”

    “是啊!是啊!大哥您放心,全都安排好了,今晚我特地派两个小兄弟伺候他。大力鼓吹他借钱翻本,保证没两天就让他一屁股债。”

    “好,好极了!”

    恶魔的笑声由地狱深处传来。凡是与恶魔交易,即使只是一场短暂的美梦,都是必需付出代价的。

    窗外,暗夜笼罩,纷飞的细雨仿佛为年轻人堕落的灵魂哭泣着。

    风波都已经走过斑马线了,越想越不对劲,还是决定跑回头。

    一个年轻人半垂着头,像是失意潦倒的坐在石阶上。“嗨,你是羽瑶的老公对不?我记性不坏吧!一眼就认出是你。”

    孟凯死气沉沉的瞄她一下,应付的答:“嗨。”

    是那天在千寒家的女人。又如何?孟凯现在哪来的心情理她?输得就快脱裤子了,前不久给羽瑶的生产费也让他偷来赌个精光,现在的他除了三天没回家换过的臭衣服,什么都没了。

    羽瑶一定发现柜子里的钱没了唉,他怎么好意思回家呢?

    这女人干嘛?居然还蹲下来观望他。“你脸色很难看哦!好几天没睡觉的样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真不是普通鸡婆!“我没事,好的很。”他不怎么耐烦。

    “你干嘛坐在马路边?不回家吗?”

    你想请吃饭啊!还愈问愈起劲,你看不出我很懒得理你吗?

    孟凯勉强的答:“因为我还不想回家。”

    “为什么?”

    还为什么咧!这女人吃饱太闲是不?千寒怎么会看上这么罗嗦的女人?

    风波自然是因为他是羽瑶的老公,所以才特别关心。他那副落魄邋遢的样子总不算正常吧!上次在千寒家看到他还傲慢轻狂的很,几天不见他就这个德性了。

    她支着下巴,一脸好奇的打量他。那对黑白分明、圆溜溜的眼睛闪烁着一丝天真单纯的光芒,孟凯终于细看了她几眼的确是相当漂亮,不过在他看来更像有脸蛋没脑子的女人。

    千寒大概不费吹灰之力便把她给骗到手了吧!

    骗?倏忽之间,一道邪恶的歹念升起。

    唉,这么做不好吧!她是千寒的女朋友。属于正面的良知跳出来导正他。

    避他的!谁叫她自己蠢得送上门,被骗也是活该。另一个邪恶的他岂能让良知专美于前?立刻大声疾呼。“其实,我遇到了一些困难。”他已经开始编故事,显然是邪恶的那个他大获全胜。

    “我就知道,我怎么看你都像有心事嘛!”风波有点佩服自己的观察力了。

    “我不想回家,是因为我不敢回家。”他装得一副可怜兮兮。“我把今天发的薪水搞丢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跟羽瑶说,家里等着我这笔钱用,而我却我太大意了,我对不起羽瑶。”

    “在哪儿掉的?确定能找的地方你全都找过了吗?”风波也跟着紧张了,难怪他这么颓丧,辛苦工作了一个月的代价耶!换作她也会很伤心的。

    孟凯沉重的摇头。“只差没把地皮翻过来找一遍,没有就是没有,老天存心跟我过不去,我又能如何?”

    他再来几声更凄凉的叹息,果然逼真不少。“羽瑶一定会怪我的唉,她怎么责骂我其实我都无所谓,我只担心她会气坏身子,羽瑶的身体一直不太好,我真的不想让她更心烦。怎么办呀!”

    风波心想,倒是看不出羽瑶有这么凶悍。不过也很难说,如果他的薪水是一家经济主要来源,做太太的当然会计较。

    是啊!就像他自己说的,怎么办呢?总不能怕回去交不了差就在街头晃到天亮吧!

    既然助人为快乐之本,她就帮帮他好了。

    “你薪水有多少?”

    孟凯的心一跳。成了!“五万。”说多了人家也会怀疑,他也知道自己不像月入数十万的人。

    只要手气好,五万就够他咸鱼翻身了。

    “你等等,前面有提款机,我去提来给你。”

    “这怎么好意思呢?还是不用了。”总得做做样子。

    “没关系,你以后有钱再还我就行了,还是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吧!”

    风波这么热心当然是爱屋及乌的心理,人家是千寒的表弟嘛!

    既然要遵循正常规则交往,风波和千寒开始密集式约会,只要有空有闲,两个人就像连体婴似的粘在一起。

    下班后即将登场的烛光晚餐,换来风波一整天的傻笑,同事们逼问了半天还是无法从她的守口如瓶中挖出一点内幕。

    嘿嘿,楼上的帅哥被我钓上啦!我怕说了你们会流口水。风波暗地窃笑。

    反正不用她多说,同一幢大楼,总会有被发现的时候。虽然,风波万万没想到竟会是在这么不利她的情况下才被同事发现这天下班后,神色慌张的羽瑶专程前来找千寒,这和同事们看见风波和千寒出双人对的画面几乎同一时间。

    风波一怔。这么巧?羽瑶像又遇上什么麻烦了。

    千寒自然是迎上羽瑶,而风波却莫名被人往后一拉。

    “风波,你好过份哦!这么大的事连提都不提,你是怎么勾引到人家的?”

    “是啊!真不够意思,明天去帮你宣传让全公司都知道,以兹惩戒。”

    都什么时候了,哪有闲功夫理这些三姑六婆?瞧千寒眉头深锁,羽瑶迅速一开一闭的口显示她正以急切的情绪说明着某件事。

    “好啦!好啦!要宣传就快去,我现在没空理你们。”风波还是甩不掉那只紧巴着她的手。

    “话没说完不准走。多久的事了?你们进展到什么程度?牵手没?kiss没?”

    真八卦风波都快翻白眼了。“喂,我妈都没你们这么罗唆耶!”

    “对了,那个大肚婆是谁?他妹妹?不像啊!嘿风波,不会是他正牌老婆杀来了吧!”

    “少胡说八道了,我才不招惹有妇之夫。人家不能有朋友吗?”

    “风波,情势告急哦!看来这位大肚婆比你更有女人味,小心呀!”

    “怎么?我就没女人味吗?你以为黎千寒看上我什么?”风波还不忘当街搔首弄姿一番。

    “哦,那可就多了。譬如看上你的迷糊啦!鲁莽啦!急躁啦!总不会看上你的业绩吧!他又不当你老板。”

    “谢谢你对我这么观察入微,改天就派你去当市场臂测员好了。”风波气得腮帮子都鼓起来了。

    真是的!这些个同事损人功夫一流,狗嘴吐不出象牙来。

    咦,千寒和羽瑶好像话说得差不多了。“你们别烦我了。本姑娘要去享用浪漫丰盛的烛光晚餐,可惜,没你们的份。”

    “哎哟!还烛光晚餐咧!”女人就算羡慕也要装得一副不以为然的嘴脸。

    嘿,嫉妒吧!就是要说给你们难过的。

    “风波,你自己先回家吧!”千寒忽然调头说。

    起码像有一公升的冷水,狠狠从她头上灌下。她耳朵没问题吧!千寒叫她先回家?

    “有人的烛光晚餐泡汤罗!”幸灾乐祸的同事小声调侃。

    “给我闭嘴!”风波凶恶的瞪那群小人一眼。

    她大步凑上前:“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羽瑶。”

    羽瑶点点头。“风波,不好意思,我打扰你们了。”

    “没关系啦!”还是要装得明理大方。“到底怎么了?”

    “孟凯连续好几天没回家了,他说他已经在工作也是骗我的,我找不到他,怎么找都找不到,而他又”

    “孟凯?我昨天才遇到他呀!”风波说。

    “真的?你在哪儿遇见他的?”羽瑶激动的问。

    “前面的路口。他精神不佳的坐在石阶上,我刚好过马路就认出他来了。”

    “精神不佳?”羽瑶喃喃自语。“他究竟又做了什么?”

    “风波,怎么昨天没听你提过这件事?”千寒问。

    “因为”糟了,孟凯交代她别说的。可是看羽瑶这么焦急,她怎能不说呢?

    “为什么吞吞吐吐的?”千寒蹙眉。

    风波避重就轻的先问起羽瑶。“他昨晚不是回家了吗?”

    “没有。他要是有回来我就不会急成这样了。”

    风波一呆。“怎么会呢?他说一拿了钱就回家啊!”“钱?他向谁拿钱?”千寒问。

    风波指指自己的鼻尖,只好将昨天发生的事全招了。

    羽瑶一听完,脸色比死人还难看。“我就知道我没猜错,要不他干嘛把家里的钱搜括一空?他八成又”

    “千寒,怎么办?孟凯一定又跑去赌钱了。我的天啊!”羽瑶哭丧着脸低嚷。

    赌钱?风波吓一跳,她不知孟凯有这样的恶习。

    “你也真是的,搞不清楚状况就借钱给他。你知不知道五万块最后很有可能变成五十万赌债?”千寒不稍留情便斥责起风波。

    “我只不过想帮他呀!”风波叫。不知者无罪,千寒怎能怪她呢?

    “你这不是在帮他,是害他。”

    “我哪里知道他”

    “风波没错。千寒,你别责备她。”羽瑶含泪哽咽的说。“而且,我还要向风波道歉,孟凯居然连你都欺骗,他真的已经没救了。”

    “算了。羽瑶,你别将这事放心上,也别太难过了。”风波是蛮同情她的。

    “这个孟凯太可恶了!他要是再让我给碰上我一定不放过他,好的不学,尽吧些狗屁倒灶的事。”千寒愤怒极了。

    “千寒,怎么办?怎么办啊!”羽瑶无助的捉着千寒的手,过份的忧虑今她有些忘形,她一直依赖着千寒,长期以来一向如此,习惯却教她一时忽略风波的存在。

    “你冷静点,别急。我先送你回去,也许家里找得到孟凯的电话簿或朋友名片之类的东西,说不定能问出一点线索。”

    千寒不忘再对风波泼一桶冷水。“就这样吧!你自己搭车回家。”

    这怎么行!后头有几道比箭更锋利的视线定在她身上,千寒这一撇下她离去,教她的面子往哪儿摆?

    “千千寒,你等等,我”谁理她呀!人家搀扶着羽瑶愈走愈远,连头也不回呢!

    风波先是一阵愕然。接着,火山爆发!

    黎千寒你是瞎子呀!没看见我有同事在旁边吗?起码也做三分面子给我,你那么大剌剌拥着别的女人,我算什么东西?路人甲吗?

    “你最好少私下和羽瑶见面,我觉得很不舒服。”

    “把你的男人看好,小心他飞了,到时候你想追都追不回来。”当时孟凯曾说过的两句话,突然在风波脑海里莫名跳了出来。难道千寒和羽瑶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