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屏东内埔

    一汪清水由屋前流过,门前的水稻田和玉蜀黍田交错,小小的巷道由屋子的左边蜿蜒而出,绕过几户民居和一座小小的公园,最后消失在水稻田的尽头。

    于尹东照着手上的地址,一路开一路问,沿着田中小径一直开到尽头,好不容易终于找到了目的地。

    等他停好车,下车走到马郁勤的家门口,已是黄昏时分。

    在面积不大的小小三合院前,他来来回回走了几遍,有点无力的发现,没有电铃!

    没电铃要如何找人?

    直接登堂入室,抓个人问?还是,就像练习狮子吼一样,站在院子前喊着马郁勤?

    这两个想法很快被他踢出脑海,因为都不是理智里允许他做的事。

    就在进退两难,不知又来来回回走了几遍之后,一个妇人刚好开门,由三合院中间那幢屋子走出来。

    她手上拿着一个很大很大的米筛,正簸着米筛上头的去壳花生子。

    “这位先生,请问你是要找谁吗?”于尹东才一回过身来,妇人已先开口问。

    于尹东看着她,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请问,马郁勤是住在”

    “喔,你找我们家郁勤?”妇人双眼一亮,面露惊讶。

    从那一身西装笔挺的模样看来,也知道来人是专程由台北一路赶下来的。

    “你是”看起来长得不像,但她说她们家、她们家莫非她是郁勤的母亲?

    “我是郁勤的妈。”提到自家女儿,妇人神韵一转,显得骄傲。“她长得像她爸。”但随即的,妇人又补充道。

    于尹东因为她的这句话,一时忍不住,噗哧地笑了出来。因为这一笑,几日来压抑的心情也跟着变好,变得轻松。

    不过,看着妇人圆圆滚滚,矮矮黑黑的模样,确实与郁勤一点都不像。

    “伯母你好,我是”对呀,该怎么自我介绍?他是郁勤的老板?还是他是她的男友?

    “你是阿勤的男朋友?”妇人猜。

    这就是女儿一直拒绝回来相亲的原因,不过实在搞不懂,这次她又突然答应要相亲,还没预警的提前跑回来。

    于尹东想了下,笑了声的点点头。

    熬人将手里的米筛放到一旁的竹架上,走过来上上下下仔细的瞧了他一遍。“不错、不错,是一表人才,阿勤的眼光真的不错。”

    她才不在乎女儿是不是嫁给老公同学的儿子,最要紧的是女儿将来幸福。

    “伯母,郁勤”于尹东急着想见人。

    “喔,她在田边看书,阿你自己去找她,就往前面的田埂直直走,走到玉蜀黍田前面再转个弯,然后一直走到尽头,有一棵老椿树,她应该就在那棵树下。”

    熬人边说边比划着,性情率真坦直,甚至想都没想他是不是坏人,随意的一个点头,她就相信了他是她女儿的男友。

    “那,我”于尹东再次开口,不过仍被打断。

    “去吧,去吧,年轻人嘛,偶尔吵吵架是会有的,不过可别欺负我家女儿喔!”妇人朝着他猛挥手。

    于尹东会心的一笑,开口道了声谢,转身笔直的朝着田埂走去。

    ----

    郁勤坐在椿树下,背倚着树干,低头看着手中的东西。

    微风轻轻地吹来,树梢的枝叶摆动,婆娑起舞,发出沙沙声响,就像她此刻不能平静的心情一样。

    看着腕上的手表,再看看手里蜡黄的纸张。

    原来这是一封情书,是古董表里的物件之一,就是前一阵子戴薇拉送过来的蜡黄信封里的东西。

    懊说这封信跟这只手表是一体的,拍卖会上的东西,除了本体的价值之外,往往会因为物件本身所附加的故事性,而增加它的身价。

    情书是一个名为ward的男人写给他的情人verna的书信,信里说明了一段不能圆满的情感,内容充满遗憾和懊丧,字里行间皆是真情与悔恨。

    她不知道最终这对情人可否有结果,但由辗转了几手最后来到她手上的表来看,这一段爱情似乎已年代久远,由欧洲到美洲再到亚洲,由贵族转到富商们的手中再到她的手上。

    这样曲折的过程,在她看来似乎也与一段情感没两样。

    又看了一眼手表,郁勤抬头望向天边夕阳,孤单的鸟影划过天际,她的心也跟着沉了下来。

    唉,又想起了送她手表的男人,那个一辈子都不可能由她心头抹去的身影。

    “不知道他在干嘛?”她这次的赌注是真的下得很大,押上了她一辈子的幸福。

    “会很生气吧?”她喃喃自语。

    记得私自请假的第一天,她拨给尤光的电话中,尤光告诉她,他们已经开始怀念起冰山,不要活火山!

    很明显的,他在发脾气,而且四处乱吼人!

    尤光的形容或许夸张了些,他说公司现在就像一座失控的侏罗纪公园,最伟大的暴龙在园区内乱跑,看见人就喷火。

    郁勤低低地笑了数声,脑中闪过的画面暂且驱走了她不好的心情。

    事实证明,他就如她所想像,不是只有一张冷冰冰的扑克脸,他也有喜、怒、哀、乐,高兴时该笑、生气时会发火、怀疑人时冷哼、不予置评时漠然

    “你在笑什么?”他的声音传来。

    郁勤吓了一跳,喉间发出噫的单音。

    “不可能、不可能”她抚抚心口,发觉自己似乎太想他了,想得居然已开始有了幻听的症状。

    “什么不可能?”他的声音再度传来。

    这回郁勤听得清清楚楚,似乎不是幻听、不是幻想、不是

    缓缓地,她抬起脸来,将脑袋转向声音的方向

    啊地一声,她整个人由地上弹跳了起来,砰地一记单音,她的脑袋撞上了树干。

    ----

    她从没在他面前出糗过,仅此一次。

    郁勤疼得眸眶垂泪,捣着额头,整个人蹲了下来。

    “我记得并没有批准你的假单。”于尹东来到她的身旁,嘴里虽硬声的说,却在她的身旁蹲下,移开她的手,双目凝神,仔细的检查起她的额头。

    “如果你一直不批准的话,不就代表着我永远不能放假?”郁勤明显的感觉到了,他的动作变得温柔。

    对于他的突然出现,她的心里仍惊愕不已,涟漪阵阵。不过,仍不明白他的来意,是为她的旷职而来?还是

    呿,全天下有哪一个老板会因为质问一个旷职的秘书,而一路由台北开车追到屏东来逼问?

    “放假也该挑时间。”他冷着声说,动作却是无比轻柔的抚触着她的额头。

    他是在质问她,不该挑最忙的这阵子?

    “我也没办法,我说过,我是回家来相亲的。”撇撇嘴,郁勤生气地将脸转开,避掉了他的抚触。

    于尹东看了下落空的手,沉默了会儿,叹口气。

    “昨天我和阎罗还有继白,喝酒喝到深夜,本想连夜开车赶下来找你,但阎罗说什么都不肯让我走,直到一觉醒来,他才肯放人。”

    “你”郁勤转回脸来,愕然的看着他。

    他的意思是说,他急着南下来找她,甚至是酒后驾车也顾不得?

    “你真的要跟其他男人相亲吗?”他伸来双手拉着她一同站起。

    迎着他的眸光,郁勤首度由里头觑见温柔的光氲。“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你又”

    他不许她将话说出,突然将她搂近,以一指压住她的唇瓣,柔软的指腹摩挲着她微启红唇。

    “你应该很了解我的,我又冷又硬,有可能开口说好听话吗?”他的气息近得郁勤忍不住紧张起来,身子甚至有些微微颤抖。

    “你说不说好听话,又关我”她实在很难将什么事三个字说出口。

    他的指腹仍在她的唇瓣上摩挲,太勾挑、太诱人、太该死、太让人疯狂,也教人不住颤抖。

    他是不同的,今天的他很不同。

    虽然以往他从不掩饰对于她身体的渴望,但那是激情的、是掠夺的、是爆发的,绝对没有细腻两字,更不可能是引诱、是勾挑。

    “嘘!”他将俊颜贴近,近得几乎一张嘴就能吻上她。“我想吻你!”

    “呃?”郁勤眨眨眼。

    就算聪明如她,此刻脑袋也没有作用。

    “我想吻你。”他又说了一次,说得很慢、说得字字清楚。

    他从未像此刻一样的渴望她,渴望的全身发疼,脑海里是她、心里是她、全身的细胞在狂声呐喊,是她、要她。

    直到这一刻将她揽在怀中,他才有了踏实感,不再心颤畏惧会失去她,他要她、要她,要她一生一世。

    “你”她应该要质问他,顶着一夜宿醉匆匆南下赶来见她,难道就只是要说句,我想吻你?

    不过照惯例,他又没让她有机会将话说完,身一倾,薄唇直接封缄住她的。

    这个吻不同于以往,没有霸道的占有、没有疯狂的掠夺,只有着淡淡的柔情,还有几不可辨的温柔。

    温柔?!

    郁勤猛地眨了眨眼,而于尹东仍不愿离开她,一手伸到她的脑后掌住她乱动的颈子,温柔的诱引她张开唇瓣,执意更深切的与她纠缠。

    终于,郁勤忘了脑中的疑问,忘了身在何处、何地,忘了时间、忘了一切

    夕阳下,榕树前,一抹橙黄的美景,搭着深情拥吻的两人。

    ----

    这顿晚餐的气氛很怪,也有点僵。

    “于先生,请请请,别跟我们客气,我们乡下别的没有,满园子跑的土鸡倒是一堆。”郑兰客套的站了起来,又夹了块鸡腿肉放到于尹东的餐碗里。

    “谢谢。”于尹东尴尬的一笑。

    其实他不太喜欢吃鸡肉,但盛情难却。

    不过这点,马郁勤倒是很清楚。

    “妈,你别再夹鸡肉到他的碗里了。”郁勤站起来,筷子直接伸到于尹东的碗中,将鸡腿肉抢走。

    “呃,你这丫头怎么这样?”郑兰被她突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他不喜欢吃鸡肉。”郁勤边咬着刚抢来的鸡肉,大声宣告。

    “呃,这”郑兰顿觉尴尬。

    “不会的,伯母,你别听郁勤胡说。”为化解这抹尴尬,于尹东主动伸长筷子,从前方的盘子里夹了块鸡肉。

    没想到,才刚放到碗里头,郁勤就活像个土匪一样,又是一伸筷子就将鸡肉给抢了过来。

    “你这丫头,今天怎么,这”郑兰不能理解女儿的反应,本张口欲训斥,然而原本一直静静的吃着东西的男主人,刚好挑在这个时候开口。

    “我们还没请教于先生,你是从事哪个行业?”马伟雄说。

    以前任他千催万催也无法将女儿给叫回来相亲,而这次却意外的答应要回来相亲,而且还提前了好几天回来。

    今天又莫名其妙的跑出了这个男子,虽然他的老婆说,他是女儿的男朋友,不过马伟雄却是打从心里的不相信。

    “伯父,你叫我尹东就可以。我从事建筑还有土地开发的行业,我目前在于氏建设里上班,职称是”

    眼看不对劲,他的话还没说完郁勤赶紧抢白:“他是我的老板!”

    她大声宣告,为了不让自己居于劣势。

    还以为他特地赶到屏东来找她,会对她告白!

    但方才在榕树下,他是吻了她没错,吻的方式也变得温柔、让人虚软没错,不过他却也只是吻她,还是什么都没说。

    “什么老板?”这一声惊讶的高音是来自于郑兰的口中。

    原来不是女儿的男友喔?从头到尾都是她会错意吗?害她拍胸脯的对老公说,这下女儿的婚事有望。

    “他就是我的老板,于氏建设的董事长,于尹东先生。”郁勤故意漠视于尹东微微挑高的一眉。都有了必死的决心,哪还会怕惹得他不高兴。

    “这么说是我会错意了。”马伟雄呵呵笑了两声,转头瞪了一旁的妻子一眼。

    郑兰缩缩脖子,捧着碗,赶紧扒着饭。

    于尹东将一切看在眼中。“伯父,我是于氏的董事长,也是郁勤的老板没错,不过这次特地南下,是来拜会两位长辈,其实我应该更早来拜会两位,郁勤与我交往也有一段时间了。”

    “耶!”又是一声惊讶声,郑兰放下遮住脸的碗。

    马伟雄瞪了自家女儿一眼。

    郁勤惊讶得忘了咬鸡肉,一块滑嫩的鸡肉挂在筷子上,紧靠在嘴边抖呀抖。

    他、他、他到底想怎样?

    “这么说,你是”轻咳了声,马伟雄问。

    “我是郁勤的男朋友,我们已经交往了好几年,实在不好意思,因为工作总是太忙的关系,而没办法陪她一同南下来拜访。”

    于尹东偷偷地瞅了她一记,扬起眉宇,撇撇嘴。

    似在告诉她,不管你怎么玩,我都奉陪到底,而且你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

    晚餐之后,在母亲的催促下,郁勤被赶出门,带着于尹东到住家附近走走逛逛。

    “你到底想怎么样?”离开家门有一段距离后,她停下脚步问。

    他打破了私下交往的约定,还当着她父母的面前坦承两人的恋情,是准备要接纳她了吗?

    于尹东侧过脸来看着她,忽然解下身上的西装,套在她单薄的身子上。

    “虽然是南部,但冬季的夜风吹起来还是有点冷。”帮她拉紧衣服,他伸来一手欲握紧她的。

    郁勤闪开了,双目直勾勾的瞪着他。

    “你到底是想怎么样?”她很固执,又问了一次。

    于尹东望了她一眼,昂起头来看看星空,沉静了半晌,叹了口气。

    “你对我呢?”

    “我对你?”

    “你对我的感情又是怎样?”

    他承认,他从没对她表白。

    是因为心结的关系,以前他的心里有个抹不掉的阴影,又爱又怕受伤害,不敢面对她的情感,所以仅能故作冷漠以待。

    不过,她也一样,从没坦承爱他,更少没当面说过。

    “我”郁勤一时语塞,只能瞪着一对大眼与他对望。

    这个问题来得太突然,也太奸诈、过于狡猾。

    明明是她先问的,他却三言两语的转移重点,反过来盘问起她?

    “你?”他在等她的答案,深邃的眸光透露出期待。

    郁勤在该与不该说之间挣扎,几经犹豫,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最后终于有了破釜沉舟的决心。

    “是的,我是爱你的,爱得比你所知道的还要多、还要深。”反正已经决定放手一搏了,不是吗?那么,告诉他,坦然自己的爱恋又有何妨?

    一听,于尹东足足静默了约有数十秒,他脸上闪过许许多多的神情变化,仿佛一幕幕的戏曲,诡谲难测。

    看他一句话都没说,神情又阴晴不定,郁勤失望极了,心情在刹那间荡到了谷底。

    果然,他果然是

    不行,她不能再想下去,否则就要当场在他的面前哭出来。

    推开他,她转身快步往前走。

    于尹东没如她的意,他的一手紧紧的握住她的,怎也不肯放。

    “放手!”她朝着他吼,非常难得,百年难得一见。

    他对着她摇摇头,神情认真且肃穆。“你还没听我说呢,怎可就这样走掉?”

    一使力,他将她整个人拉回来,紧紧紧紧的锁在怀中。

    他的脸俯在她的耳边。“我爱你,好多年了,你能原谅我这些年来的行为吗?我幼稚,而且总在童年父母亲离异的阴影矛盾中挣扎,爱你,却也怕被爱伤害,说实在,我真不是个勇敢的男人,我”

    “别说了,别说,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她紧紧回抱他,以手指压在他的唇瓣上,眸光凝泪的看着他。

    是喜极而泣的泪,她知道,她终于等到了她所希望的幸福。

    ----

    深夜,郁勤的父母仍旧为于尹东的事,在房里激烈的讨论着。

    他们一方持肯定,一方持否定的看法,父亲认为这是女儿为推诿相亲想出的法子,而母亲则是认为,于尹东是女儿货真价实的男友。

    这样的讨论进行了一整晚,却没想到在几分钟之后,归于平静。

    真相水落石出。

    被讨论中的男主角,或许是睡不着的关系,从三合院里的东边卧房走出来,越过庭院,走向西边,来到女主角的卧房前。

    于尹东抬起手来敲了敲门。

    “谁?”屋里很快传来郁勤的声音。

    “是我。”他声音略带低沉沙哑的回道。

    门被刷地一声拉开,郁勤就站在门后。“你要进来?”

    她以为在她家,他会稍微收敛一下。

    “我睡不着,从你离开台北之后。”他说着,已快步踏入她的房内。

    好吧,他承认,昨夜有睡着,不过是因为酩酊大醉的关系。但严格说来,还是睡睡醒醒。

    郁勤推上门,在门上落了锁。“失眠的老毛病又犯了?”

    还没转回身来,于尹东已迎了上来,由身后紧紧的抱住她。“没有你,我一直睡得不好。”

    一侧脸,他就要吻上她。

    郁勤以手抵住他的嘴。“别这样,这是我家。”

    她转了过来,与他面对面。

    “你小声一点不就好了!”他才不可能依她,天知道他想她想得快疯了。

    “可是”她想抗议,但来不及,他的吻已烙下。

    “我会负责吻住你,我们不发出任何声音就好。”直到又深深的吻上她,他才知道自己根本是个笨蛋。

    只有笨蛋才会以感情来自我折磨。

    他爱她、渴望她,早已深得无法自拔,却一再想不透阎罗的话,走不出父母离异的阴影。

    没错的,他是他,不是父亲;而郁勤是郁勤,也不是母亲,不同的人、不同的情感,怎可能会有相同的结果?

    是呀,精明如他,却想了多年,才体悟了这个道理,他是活该受爱的折磨,不过个中滋味,甘之如饴

    ----

    郁勤父母的卧房中

    “老伴,看来我们随时可以准备办喜事了。”郑兰笑着说,以眼瞄瞄窗外暗示。

    马伟雄急得似热锅上的蚂蚁,一转身就要往外冲。

    “这是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女儿居然跟男友关在同一间卧房里?

    “你要去哪?不许你破坏了好事。”郑兰赶紧拦住他,又拖又拉,连哄带骗的将人给拖回床前。

    “现在女儿已经有男朋友了,我看你还是去把相亲的事给推掉吧!”坐回床上,她笑盈盈的接着说:“还是你舍不得嫁女儿,这种心情我能了解,套句电视上的说法,是不是叫什么又爱又怕受伤害?”

    “”马伟雄望着妻子,无言以对。

    是呀,天下的父母,谁不是这样呢?

    是又爱又怕受伤害,想女儿嫁人,又舍不得她嫁人,矛盾的心情,爱情如此,亲情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