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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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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那群黑衣人走远,中年男子满怀感激的向他道谢。“多谢英雄的救命之恩,不知英雄该怎么称呼?”

    “不想说。”仍是冷冷的几个字。

    “呃不如这样好了,请英雄移驾老夫府上,让老夫好好答谢。”

    “不必。”男子说完转身便要走。“我根本没有救你的意思,要不是你吵了我的睡眠,我连理都懒得理。”说完便径自离开,看也不看呆愣在原地的两人。

    “痛啊”痛觉唤醒骆巧几的意识,她不禁弯下腰痛呼出声。

    虽然那一刀砍得没有想像中的深,但也在她的背上划出一道细长伤口,血珠正汩汩流出。

    “小兄弟、小兄弟、你没事吧?”中年男子关心的问。

    “好痛。”她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就在此时,一阵马蹄声朝这里狂奔过来。

    “老爷、老爷,您没事吧?”府里的护卫接到通报,终于赶来了。

    “没事,多亏了这位小兄弟,快把他带回府里去吧!”

    两名家丁将骆巧儿扶上马车,背上的伤让她没有多久就昏过去了

    “主爷,骆姑娘不见了。”一早,赵总管便匆匆向君远舟报告。“小的已经派人去找了。”

    这个消息让他握着毛笔的手颤了一下,墨水随即在纸上晕染开来。

    “我知道了。”他随即恢复平静。“今天有什么事吗?”

    “等一下要去巡视商行,中午祥记的莫老板想要见您,还有”

    “嗯你下去准备吧!”遣退了赵总管后君远舟将注意力放回眼前的账册上,忽视那个不断在他心里出现的身影。

    她只是个女人,对他来讲只是可有可无女人,带她由来已经是仁至义尽,今天她不识好歹自行离开,他也没有办法阻挡。

    他绝对不承认,心里的情绪叫做担忧

    等骆巧儿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了多就,一张开眼,只见周围是陌生的环境,还有一群陌生人围在床前,在树林里遇到的中年男子坐在她的床侧。

    “你醒了?”一见她的睫毛微微煽动,他立刻低下头,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骆巧儿挣扎着想坐起身,但牵动背后的伤口,让她疼得忍不住皱起眉头。

    “你不要动,我帮你”他轻柔的将她扶起,在后面放了个垫子,让她可以舒服的半靠着。“小姐醒了,快去把葯端上来。”转头对旁边的丫环交代。

    “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骆巧儿扶着还有些晕眩的头,努力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情。

    “你还记得你在树林里帮我挡了一刀吗?后来你就晕过去了。”中年男子柔声说着。

    “喔”她记起来了,有群黑衣人想杀他,后来又有个男子帮他们打退那群黑衣人,然后然后她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这位姑娘,老夫想请教姑娘一个问题,关于这块玉佩,”中年男子拿出大夫在帮骆巧儿上葯时,从她怀里掉出的玉佩。

    当时他看到这块玉佩,心中大惊,连忙拿过来一瞧,上面的刻工和雕宇,都和他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原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不会看到这块玉,但不意今天却叫他遇上。

    他仔细端详着躺在榻上,原来是个女儿身的骆巧儿,心中思绪翻涌。

    “这是我的玉佩”她看那块玉佩很眼熟,连忙摸摸自己身上,确定那块就是老爹临终前交给她的,她伸手把玉佩抓回来。

    “你怎么会有这块玉佩的。”中年男子直直盯着她,眼神里有着复杂的情绪。

    “这是我养父临终前交给我的,还说它有关我的身世。”她看着眼前的男子,不知为何,他给她一种安心温暖的感觉,好像他们不是第一次见面。

    “请问姑娘是何方人士?”

    “我从小就住在吉祥村。”

    “吉祥村吉祥村请问姑娘的腰侧是不是有一块拇指大的印记?”

    “你怎么知道?”他怎么连这么隐私的事情都知道?骆巧儿有些戒慎恐惧的看着他。

    “天啊!真的是你孩子,我终于找到你了”中年男子激动的握住骆巧儿的手,眼眶里甚至沁出泪来。

    “你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她被中年男子的举动弄得有些迷糊,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

    “来先把葯喝了,我讲个故事给你听。”中年男子将丫环端来的葯细心吹凉一些后,才端给骆巧儿。

    虽然她讨厌葯的苦味儿,但是看见他细心的动作和关切的神情,却没有办法说出拒绝的话。

    “事情是这样的,十五年前,我因为受到圣上的的赏赐,由一个小县的县令,调回京城当着四品官,因为离上任还有一段期限,便带着我的夫人和我两岁的女儿,一路游山玩水上京城。”中年男子回想起十几年前的事情,不禁叹了一口气。

    “一路上我们游遍各地名胜美景,事业顺利,身边又有心意相通的妻子陪伴,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那时的我真是再快乐不过。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在我们经过江南时,竟遇上盗”

    听到这里,骆巧儿忍不住倒抽一口气。

    “虽然身边有家丁,但是仍不敌那些凶狠的强盗,他们抢了我们全部的家当不说,竟然想要杀人灭口,我们带着女儿拼命往前跑,到了一条湍急的河流边,前有追兵,后无退路,我们、我们只得往下跳。”“嘎!”骆巧儿张大了嘴,可以想见当时怀况之危急。“然后呢?”

    “几天以后,我被一户渔家救起,他们说,我的夫人被救上岸时,早已没了气息”许久不曾想起这令他伤心欲绝的往事,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十多年,但想到妻子的不幸,他还是觉得心痛难耐。

    “我急忙追问我女儿的下落,可是他们都摇摇头,说没有看到有个两岁的小女孩,我在附近到处打听,都没有她的下落,就连回到京城以后,我还是不死心,继续托人查访,可是都没有任何消息,从此以后,我没有再见过我的女儿。”

    “唉人死不能复生,你就不要再伤心了。”见他一副哀痛欲绝的样子,骆巧儿觉得心中甚是不忍,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可是可是这跟我的玉佩有什么关系?”

    “我女儿出生那年,我托人从和阗带了一块暖玉回来,并请当时最有名的玉匠细心雕琢,希望我女儿戴着它,能够趋吉避凶,平安顺遂,于是在上面刻了她的名字。”“那那你女儿叫什么,名字?”骆巧儿好像听懂了,可是又不敢确定,她颤抖着双唇,迟疑的不太敢问出声。

    “她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我们希望她聪慧灵巧,再加上她是我们夫妻俩最最珍贵的宝贝,所以姓段,取名‘巧璃。”

    骆巧儿张大了嘴,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她还记得老爹跟她说过,他捡到她时,身上就戴着这个玉佩,玉佩上的字应该就是她的名字,所以叫她“巧儿”

    那这么说来这么说来眼前的人不就是。

    “孩子。我是你爹啊”说完,他已老泪纵。

    不知何时,骆巧儿脸上也挂着两行泪,透过蒙胧的视线看着眼前的男人。自从老爹告诉她身世后,她不是没有想过自己的亲人,但是事情已经过去十几年,如果她的家人找得到她,他们早就团圆了,既然十几年都没有消息,或许代表着他们今生无缘吧!所以她根本不敢想像,有一天竟然可以真的找到亲人。

    “孩子,这十几年来苦了你了”他向她伸出手,不敢相信原本以为早已不在世上的女儿,竟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如果妻子尚在人世的话,不知道会有多高兴,他们的女儿没有死,不但活得好好的,还出落得亭亭玉立。

    “爹爹”骆巧儿扑进段行的怀里,第一次感受到家人的温暖。

    两人相拥而泣,为了迟来的团圆,心中都激动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半晌,段行才放开骆巧儿,轻轻揩去她脸上的泪水。“别哭了,咱们父女能团圆是件好事,应该要开心才对。”

    “我我很开心啊!”骆巧儿绽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老爹走了以后,我还以为自己变成一个孤儿,没想到我竟然还有个爹我真是太高兴了。”

    “老爹?”段行疑惑的看着她。

    “他是我的养父,从小把我扶养到大,可惜好人不长命”想起老爹,骆巧儿的眼光又黯淡下来。

    “我应该好好谢谢他,把我的女儿养那么大,有机会的话,我们回吉祥村去给他上炷香吧。”段行由衷感谢那个素未谋面的人,要不是他,他们父女怕是没有机会团圆了。

    “嗯老爹知道我找到自己的亲人,一定会很高兴的。”

    两人相视微笑,目光都舍不得离开对方,像是要把这十几年没有看够的份一次看回来。

    可一阵突如其来的开门声,打断了他们

    “老爷,这是怎么一回事?”一个穿着华丽的贵妇走到床前,眼光不停打量着骆巧儿。

    “丽锦,我找到女儿了,我找到我的女儿了”段行高兴的对来人说。

    可那人看起来却没有一丝高兴的样子,反而皱起眉头。

    “老爷,最近骗子很多,看我们家大业大,老爷又是个大官,想尽办法就要攀上咱们家,你可要小心一点。”

    “不可能的,巧儿身上有胎记,还有这块玉佩。再加上她像极了她娘当年的模样,我不可能认错人的。”段行坚定的说。

    “是吗?”张丽锦不置可否,只是冷冷笑了一下,瞥了骆巧几一眼。

    “来,巧儿,我帮你介绍一下,这是你二娘。”

    事隔多年以后,段行的官越做越大,家里实在需要一个人持家,所以经过媒婆的撮合下,他娶了张丽锦做续弦,但她却没有帮他生下一男半女。

    “你叫巧儿?”张丽锦不带任何感情的看着她。

    “老爹都这么叫我。”虽然她现在知道自己的本名了,但还是比较习惯人家叫她巧儿。

    “哦”骆巧儿被她的注视得心里一阵发毛,却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丽锦,巧儿苦了这几年,以后你可要好好待她。”段行交代着,下定决心要好好弥补这几年来他所未能尽到的责任。

    “放心,我不会亏待她的。”张丽锦终于露出笑容,亲切的握住骆巧儿的手,要丈夫放心。

    可她脸上的笑容却没有传到眼里

    虽然没有为段家生下一子半女,但是她早打算好让自己的侄子认段行为义父,就算以后丈夫死了,至少还有人可以依靠,但却万万没有料到,原以为不可能存活的小女孩出现了,也打乱她的如意算盘。

    看来她可得要好好盘算、盘算才行

    “老爷,老爷,不好了”一个下人跌跌撞,脸上有着掩不住的慌张神情。

    “怎么回事?”段行依然自在的喝着茶,没有被下人的慌张乱了手脚。

    “外面外面”指着门外,下人结结巴巴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外面怎么来着?”他才刚上朝回来,刚进屋坐下来喝口茶,外面就出了什么事儿?

    段行放下茶杯,起身往外走去查看,还没走出大厅,便被一群宫兵包围起来。

    “吴大人,这是怎么回事?”见带兵的是台院侍御史,平月刚正不阿,与他在官场上虽无特殊交情,但也不到对立的程度。

    吴大人面无表情的说:“给我搜。”带来的数十名手下随即行动起来,打开各个厢房,将所有的东西都翻出来。

    “吴大人,这到底怎么回事?”原来的好心情完全被破坏殆尽,他怒视着吴大人。哪有人这样什么都不说,就擅自闯入他家,他怎么说也是个中书令,居然连起码的尊重都没有了。

    “有人密报说,段大人府里藏着密谋造反的证据。”

    “吴大人,这太荒谬了,老夫对皇上的忠心日月可鉴,天地可表,怎么可能会密谋造反?”段行听到这种无中生有的指控,不禁一股气往上冲。他自诩行得正坐得端,生平无事不可对人言,今天竟然被人诬陷,且还是最严重的谋反罪名,万一弄不好,可是会被抄家灭族的,今日之事不只是对他人格的一种侮辱。

    “段大人,我也只是公事公办,如果你真的是被诬陷,事情自然会水落石出,还你个清白。”

    这时,张丽锦也匆匆忙忙从里面跑出来。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她方才在自己的房间里缝补衣物,却突然闯入多名官差,什么话也没说便开始翻箱倒柜起来,吓得她连忙跑出来,探究到底是什么事情。

    等一下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段行嘴里说的是安慰的话,但眼光却没有离开吴大人脸上,像是在说等一下你就会知道,什么密谋造反,都只是空穴来风,子虚乌有的指控。

    大厅里没有人再开口说话,静悄悄的厅堂里弥漫着紧绷的气氛。

    突然,一名官兵拿着—卷画轴奔过来。“在书房里找到这幅画。”

    吴大人接过那卷画轴打开来,含了一口茶水往上喷,立即出现几行小字,他仔细看了一遍后,抬头看向段行。

    “来人啊!把段行给我带走。”

    两名官兵听到命令立刻从两侧将段行架起,在旁的张丽锦惊慌的叫起来。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家老爷啊!”她不断拍打着官兵,想要阻止他们。

    “放手、快放手啊!”“吴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段行心里也开始发慌,但还是力持沉着。

    “这卷画轴便是你通敌卖国的,证据,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吴大人将画拿到段行面前。

    他看了眼画上的字,脸色立刻大变。“不可能、不可能啊!这幅画不是我的,我从来没有收藏过这幅画,其中一定有误会,一定有人想要陷害我。”

    段行平日就喜欢鉴赏画作,自然也收藏不少画轴,但是他从来没有看过这卷画轴,再说这幅画笔法粗劣,就算他看过,也压根不会想买回家收藏,又怎么会出现在他的书房呢?

    这一定是有人存心想陷害他,可那又是谁呢?

    他自问平生没有害过人,更没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待人处世也是秉持自己的良心,到底会是谁这么卑劣,用这种方法诬陷他。

    “老爷,怎么会这样?”张丽锦见官兵就要带走段行,又是气愤又是着急,忍不住哭出声。“你们这群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竟然冤枉好人,我们家老爷不可能做这种事的。”她上前拉扯着吴大人,不让他把人带走。

    “放开。”对于张丽锦哭哭闹闹又拉又扯的行为,吴大人只觉烦人。“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有话到公堂之上再说吧。”大手一挥,张丽锦一个重心不稳,跌倒在地,他看也没有看她一眼,便押着段行离去。

    骆巧儿听丫环说大厅出了事,急急忙忙跑来一看,便看到这副情景,她连忙扶起跌倒的二干娘。

    “二娘,发生什么事了?”

    正巧二肚子怨气没有地方发,张丽锦一见到骆巧儿,便忍不住骂起来。“你这个扫把星,克死你娘,克死你养父还不够吗?现在还把厄运带到我们家来,要不是你,老爷怎么会被人诬陷通敌叛国?你没出现之前,一切都好好的,咱们家不但家运昌隆,老爷也官运亨通,可没想到你一出现就发生这种事情,你这个扫把星,怎么不离我们远一点”

    诬陷?

    通敌叛国?!从张丽锦的咒骂中,骆巧儿总算抓到几个字二娘的意思是说,爹爹被人诬陷通敌叛国吗?

    “怎么可能?爹爹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是不是他们弄错了?”骆巧儿也急了,抓着张丽锦的手,满脸惊慌。

    “人都已经被带走了,你说可不可能?”张丽锦抽出被骆巧儿握住的手,一脸嫌恶的看着她。

    “那现在该怎么办?我们得想想办法。”虽然和爹爹相认没有多久,但是她可以感觉得到,他绝对不会是那种为了自己利益,就罔顾家人死活的人,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古怪之处。

    “怎么办?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办?要不是你突然出现,怎会为府里带来那么大的灾难,这一切都是你的错,现在你还问我该怎么办?”

    虽然从二娘嘴里说出的话,让骆巧儿觉得很刺耳,但她知道这是二娘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所以才用这种方法来转移自己内心的焦急和愤怒,一想到这里,骆巧儿就没有办法对二娘生气。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去争辩谁对谁错,而是该怎么帮爹爹洗刷冤屈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