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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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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丫头,你要是敢掉一滴眼泪,我可要生气了。”老嬷嬷坐在马车上,对着站在马车旁的楚云提出警告。

    楚云深吸了一口气,忍住哭泣的冲动。

    “以后可要好好照顾自己了。”老嬷嬷爱怜的摸了摸楚云的脸颊。

    楚云依然不发一言的点点头。

    老嬷嬷想起一大早,她去看楚云时的情形,立刻叮咛道:“我要你记着,以后你可是关家的长夫人,可不准跟着婢女抢着做事情,知道吗?”

    楚云闻言,一扫方才的悲戚,不解的反问:“我没有跟她们抢做事啊!我只不过是自己梳洗自己更衣,难道这都不行?而且我做得还比她们快。”

    “云丫头,我只要你点头,答应我。”老嬷嬷知道很难跟她说得通,索性就直接要她给她承诺。

    楚云只好又是乖乖的点点头“我答应你,我以后会尽量不要去做些婢女的工作,这行了吧!”

    老嬷嬷看着她摇摇头,她根本就不指望楚云会说到做到,不过她也未点破,毕竟十多年来过得生活,总不能指望她一时半刻就把以前的生活习惯全改过来。

    “云丫头。”虽然明知可能成效不大,但老嬷嬷还是苦口婆心尽职的趁着宝贵的时间帮楚云恶补“你既然已是名副其实的关家长夫人,有很多事,你可不能做”

    “不能做?”老嬷嬷话还没有说完,楚云疑惑的声音又扬起“不能做?例如什么?”

    “例如就例如以前在宫中,公主所不能做的事,你都不能做。”

    “可是你在宫里的时候,你说公主不能做的事,公主还不是照做不误,就像公主在皇上饮用的茶水中偷放进巴豆,害皇上拉了好几逃谇子,你知道之后,也跟公主说不能再做,可是公主还是没有理会,只不过换个对象罢了,那这些算不算不能做的事?”

    “当然算!”老嬷嬷在马车上,气急败坏的嚷道“这种事想也知道不能做。”

    “不做就不做。”楚云不在乎的摇摇头“反正我也拿不到巴豆子,就算想整人也整不到。”

    “云丫头!”老嬷嬷警告的声音再度响起。

    “真鲜!”风羿不知何时冒到楚云的身后,听到楚云的回答,不由得哈哈大笑。

    始终在一旁的关厚勋则是摇头叹息,露出一个苦笑。

    “这很好笑吗?”楚云看到三个人的反应,感到不解。

    “不好笑。”风羿忽然正色的说道“不过我有巴豆子,你要不要?”

    “风羿!”关厚勋恨恨地瞪了风羿一眼。

    “死小子!”老嬷嬷则气得差点从马车上摔下来。

    风羿见状还是笑,楚云则退后了一步,背靠着关厚勋,还是满脸疑惑。

    “看你这副模样,就知道你需要个人来制制。”老嬷嬷直视着风羿说道“小伙子,你订亲了没有?”

    风羿一脸惋惜的摇摇头,若有所指的看了关厚勋和楚云一眼“我又不像某些人,胡乱地闭着眼就撞到一块宝,还言不由衷的,一个逃婚,一个大叫我不要娶她,到最后却紧拉着对方死不放。”

    风羿此言一出,楚云立刻挺起身,离开关厚勋的怀抱,不过风羿也给自己惹来两个大白眼,关厚勋和楚云夫妇俩第一次同仇敌忾。

    老嬷嬷听出风羿的言下之意,不觉一笑,说实话,她满喜欢风羿这个小伙子的,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但是一双精锐的双瞳是骗不了人的。

    她叹了口气,看着楚云“时候不早了,云丫头,老嬷嬷我也该启程了。”

    楚云纵使心中满是不舍,也只有点头的份“老嬷嬷,你要记得”

    “我关家的大门,随时欢迎你。”楚云的双眼一红,关厚勋便揽她进怀,打断她的话说道。

    “我会的。”老嬷嬷看着楚云“你自己要好好保重,要记住自己的身分,可别老是说傻话、做傻事。”

    “老嬷嬷,你也要保重。”楚云强迫白己露出笑容“等公主回来,我会去找你的。”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必厚勋对天一翻白眼,他并不高兴听到楚云的嘴中吐出公主这两个字,他紧拥着她,简单的与老嬷嬷告别,手一挥,便见马车缓缓的驶远。

    马车走远,关厚勋这才拉着楚云转过身进府,在经过风羿时,却蓦然在他的耳际低语道:“去会会对街那一老一少。”

    “太迟了。”风羿才踏出一步,便又退了回来,他露出一个笑容“他们已经走了。”

    必厚勋吃惊的转过头,果然没见到那一老一少的身影,他疑惑的皱起眉头。

    “怎么回事?”楚云察觉到关厚勋的蓦然停下脚步,她疑惑的抬起头看着他问道。

    “没没有。”关厚勋露出笑容低头看着她,继续往前走,心中却在猜测那一老一少的身分,因为他觉得那个少年郎有股熟悉的感觉,似乎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他摇摇头,把两个陌生人的身影给拋到脑后,毕竟单有个楚云就够他忙的了,哪还管得了其它人。

    “真是无聊!”楚云从来没有想到被管的滋味竟是如此的难受,她终于了解为什么公主总喜欢闯祸,原来束缚愈多,愈需要调剂。

    “如菁,你说我们去筑巢好不好?”楚云蓦然开口,对坐在她身旁的如菁说道,虽说如菁是个女婢,但是楚云实在不喜欢自己坐着的时候有人站着,所以就坚持着若没有外人在时,如菁就跟她平起平坐。

    “少夫人,什幺是筑巢?”如菁问道。

    “就是帮小乌盖房子啊!”楚云天真的回答“牠们要忙着觅食,又要忙着盖房子,你不觉得别人在忙,而我们却坐在这里闲闲没事做,不会稍嫌过分了点吗?不如我们去帮牠们一帮。”

    如菁看到楚云的模样,笑了笑“少夫人.你真会开玩笑。”

    “我不是开玩笑。”楚云站起身,正经八百的道“你知道小鸟都用什么东西筑巢的吗?”

    如菁愣愣的摇摇头,她万万没有想到楚云是说真的。

    “你不知这没关系。”楚云看到前方出现的人影,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我知道有谁会知道。”语毕,她便步下亭子往来人的方向而去。

    “怎幺今日如此开心?”关厚勋把住他怀中跑来的人儿接个正着,也回她一个笑容。

    楚云笑容灿烂地环住必厚勋的颈项问道:“你知道小鸟是用什么东西筑巢的吗?”

    必厚勋听到她的问题,皱起眉头“这是什幺问题?”

    “什幺问题?”楚云摸了摸自己的头,久久才答道:“这是有关小鸟.不、不是,是关于我想要帮忙,又好像不是我也不知道关于什么问题。”楚云哭丧着一张脸说道。

    “你不知道没有关系。”关厚勋忙着安抚她,一边咒骂自己,干嘛反问她那么困难的问题“我只是想知道,你问我这个问题的用意何在?”

    “因为我要筑巢。”楚云一副理所当然的回答。

    “筑巢?!”关厚勋一听到她的答案,立刻一个摇头“抱歉娘子,为夫的不知道该用什么筑巢。”

    “你不知道啊!”楚云立刻放下自己环着他颈项的双臂,不理会他,转过身,住亭子的方向而去。

    “云云,你太现实了点吧!”关厚勋跟在她的身后,打趣的说道。

    “我才没有。”楚云不服气的转过身。

    必厚勋走到她的面前,捏了捏她的鼻子“还说没有。”

    “好痛!”楚云拉下他的手,大发娇嗔。

    “我又没用多大力道你就喊痛。”关厚勋搂着她,逗弄的说道。

    “还说没用多大力这,你你找公主找得怎么样了?”彷佛天外飞来一笔,楚云脑中忽然闯出一个念头,便直觉地开口问道。

    必厚勋强忍住自己叹息的冲动,他自认自己已经趁着很多机会,明白的表达不愿听到楚云谈起永嘉公主的这一档子事,偏偏她还是置若罔闻。

    “我还在努力当中。”他敷衍道。

    “还在努力?”楚云摇摇头,步上亭子坐在石椅上“我现在真的不得不质疑你的能力,也不过是一名纤纤弱女子,竟让你花了近两个月的时间还找不着。”

    “这”关厚勋坐在她的身旁,也无话可说,他拿起桌上仆人新添的荼水啜了一口,才解释道:“我派出去的人,只查到有位酷似永嘉公主的女子出了关,进了大漠,可是若如同你所云,永嘉公主是要找金仪郡主,那她理应往到朔州的方向,没道理她会出了关,往北方而去,所以我想可能是认错人了。”

    “没错、没错!”楚云听到关厚勋的话,差点被口中的糕点给噎住,她兴奋的拉着关厚勋的手“别人我不敢说,这个胡涂到不能再胡涂的人,肯定就是公主,你就算给她一条直直通到底的路,她都会迷路,所以这个人铁定是公主没错!”

    必厚勋忙着消化这个新消息,没想到这个皇家公主也是个“宝贝”跟楚云差不多,不过他十分识趣的没把脑中的想法表示出来。

    “我知道了,我会通知我派出去的人,继续查。”

    “好!”楚云开心的击掌“那依你看还要多久才会找到公主?”楚云拿起一块芙蓉糕点犒赏似地喂着关厚勋。

    “我想两、三个月是需要的吧!”关厚勋张嘴,就要把芙蓉糕点入口,却被楚云一把给收了回去,让他咬了个空。

    “两、三个月,还要两、三个月。”楚云不满的嚷道。

    “云云”关厚勋真的是拿她没辙,自己的小妻子真是太现实了点“我已经尽力了。”他放柔自己的声音说道。

    楚云看着他,叹了口气“好吧!我想你可能真的已经尽力了。”她又把糕点送到他的眼前。

    “唉!我才在想,怎么一回府,人就不见了纵迹,原来是往温柔乡栽。”风羿不识趣的声音一响起,立刻令关厚勋大大不快,他跟自己的娘子独处,却总会来他这个多余的人。

    “风大哥。”楚云看到风羿,对他露出一个笑容,一点也没有注意到关厚勋看风羿的那股不友善的目光,她指指对面的位子“请坐,吃点点心。”

    “我的美人”风羿在关厚勋的目光下改口“弟妹,多谢。”

    “今天一天都做了些什幺?”关厚勋决定不理会风羿,他温柔的看着楚云问道。

    “没有事做,才会想要帮小鸟筑巢。”楚云据实以告。

    “帮小鸟筑巢?!”风羿发出鬼吼鬼叫。

    “风羿﹂关厚勋忍住自己的怒气唤道,风羿立刻识趣的静下来,因为他关心后续的发展。

    一等到风羿闭上嘴巴,关厚勋就朝着楚云说道:“我以后会常常陪你,这样你就不会觉得无聊了。

    楚云还未回答,风羿便抢着开口:“你好像忘了你是个大忙人。”他闲闲无事,就在一旁猛放冷箭“你们关家有五家布庄、三家钱庄外加一间葯铺,更不要提那一些南北货行,现在还敢承诺自己可以陪伴她,不怕自己食言吗?”

    “你不说话,没人会当你是哑巴!”关厚勋不悦的看着风羿。

    风羿不在乎的耸耸肩,从他决定要留下来,就决定给自己找点乐子,而逗逗自己原本凡事都不在乎的师弟,似乎是个不错的点子,所以他才会唯恐天下不乱,猛出现惹人嫌“我的美人,你要不要”

    “风羿!”关厚勋这次可动了肝火。

    风羿再一次识趣的改口:“弟妹,你要不要看我打拳,我很厉害的,不一定我心情好,还能教你个一招半式,以后你就可以去济困扶危,那就不会无聊了,你说是吗?”

    “你要教我打拳?”楚云开心的站了起身。

    风羿从楚云眼底所闪过的一抹光亮,得知自己的提议吸引住她了,不过他又望着黑着一张脸的关厚勋,他也知道关厚勋会出口拒绝。

    “济困扶危的事,不是云云做得来的。”果然,关厚勋开口了“不过倒是可以学习几套简单的拳法,练练身体。”他站在楚云的身旁决定道。

    “既然如此”风羿看着楚云“我们走吧!为兄的可铁定会令你刮目相看。”说完,风羿也跟着站起身,手便向楚云的方向而去。

    “毋需劳烦你。”关厚勋身体一侧,便把楚云拉到身后,另一手用力的握着风羿的手腕,微微的翻转,就见风羿的身体一僵,但是关厚勋脸上依然是一副笑脸“教导云云的事,就由我自己来,纵使再忙,我也会空出时间的,不敢劳烦你,而且今日已晚,练拳之事,改天再说。”语毕,才把手一放。

    只见风羿暗暗的扭动着自己的左手腕“死小子,你跟我来真的。”他在关厚勋的耳际低语。

    “我还跟你客气啊!”关厚勋也不在乎的回驳,不过一个转身,又回复了温柔“云云,我有点累了,陪我回房可好?”

    “嗯”楚云点点头,不过一双眼却放在风羿的身上,直到离去,她还不停的频频回首“风大哥怎幺回事?怎么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他病了!”关厚勋简略的回答。

    “病了?!”楚云又回头看了风羿一次,双眼满是震惊“可是风大哥看来跟旁人没什幺两样,他有什幺病啊?”

    “疯病!﹂关厚勋简洁的说。

    “疯病?!”楚云更是吃惊,天真的没听出是真是假“怎幺有可能?我跟他相处的这些日子,他很正常啊!”“那只是假象,只是还没发作而已。”关厚勋淡淡的继续扯谎。

    “那他这疯病还有没有得救啊?”楚云一脸诧异的追问。

    “别人还有救,若是他啊没救了!”关厚勋恶劣的回答,他自己也深知,若这话让风羿听到,风羿肯定“疯”得更厉害。

    就这样,他就带着一脸惊讶的楚云,住西厢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