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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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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铭宇的搪推与古怪让唐盛蓝忿怒。加上听到传闻中他还与别的女人纠缠,以及自己姑姑开始猛烈积极的疲劳轰炸念经,最近这段时间,唐盛蓝的心情简直算是有生以来的最低潮。

    堡作上依然天天要见面,他们冷着脸保持一贯以来的公事公办。只是,她不再单独出现在聂铭宇办公室,闪躲所有两人单独相处的机会;下班之后,更是各走各的阳关道。要不是磨着牛世平送,就是自己开车。

    没想到在他怀中那样娇甜热情的美人,要闹起脾气来,还真不是开玩笑的。早该知道她性烈如火,端庄大方的外表,根本就是良好教养训练出来的保护色。

    聂铭宇长长叹口气,把手上公文暂时搁下,揉了揉眉心。女人使性子,还不就是这么一回事,过一阵子就好了。又不是没遇过!

    话是这么说,可是聂铭宇清楚发现,自己一向不被影响的心绪,这次严重被干扰。尤其是在会议中,看着她明眸闪烁、粉颊晕红,跟自己争执不下之际,就险险有失控的危机,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只想狠狠拥她入怀,教训那张欺人太甚的娇嫩樱唇。

    包磨人的是,偶尔擦肩而过时,她的视若无睹;以及自己夜夜在大床上孤枕难眠、辗转反侧的烦躁。

    领军的狮子已经够暴躁不安,偏偏旁边的喽罗也因为登上孕妇宝座而领有免死金牌,所以办公室里硝烟四起,冷箭与眼色齐飞,令所有相关人士以及属下们统统叫苦连天。

    “早就告诉过你,盛蓝外表是满讨人喜欢的。可是要火起来的话,会让人痛不欲生,你偏不听我的忠告,看吧。”牛世平笑嘻嘻说,把“幸灾乐祸”四字诠释得淋漓尽致。

    俱乐部里,刚结束不同对象的应酬商谈,牛世平找到在虫贝宾室休息的聂铭宇,大摇大摆坐下,长腿跷在桌上,咧开嘴很开心地调侃着一脸阴郁的聂铭宇。

    “你这乖宝宝应酬完不赶紧回家,不怕被禁足吗?”聂铭宇冷着一张脸反击。

    “嗳,我说你脸干嘛这么臭,好歹我也是好心来帮你忙的,毕竟再怎么说,我也是跟盛蓝一起长大的兄弟,以后算是你的大舅子,你不听我的,听谁的?”

    聂铭宇被这么一说,心头就是一拧。他抬起一双可以杀死人的冷眸,瞪了牛世平一眼:“是不是你去兴风作浪的?说!”

    “我发誓,绝对不是我。”牛世平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喊冤:“你在我阿姨面前印象分数可不太好,我哪有熊心豹子胆去乱讲什么,不被劈死才怪。”

    聂铭宇锁起眉,只是闷着头抽菸,没搭腔。

    牛世平这才收起嘻皮笑脸,半真半假地忠告:“我说老聂,你要跟谁男欢女爱前可不管,不过你去招惹我家盛蓝,就别指望大家会袖手旁观。我阿姨他们是老式人,部属再花再荒唐,只要工作得力,他们不管这么多。不过要是牵扯到自家小孩的对象问题呢,说真的,像这样又菸又酒,还跟其他女人保持太良好的友谊的话,这可是大大的不妙哇!”

    “我跟什么其他女人保持友谊了?”聂铭宇冷着脸,有些烦躁地反问。“又是谁去嚼舌根?”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牛世平再度信誓日亘。为了强调自己的可信度与一片热心,他还不惜担任内奸,透露内线消息:“不过,据我最近明察暗访、旁敲侧击、三顾茅庐的结果,听说呢,老聂,是你自己不对。盛蓝才去了香港几天,你就跟马小姐在这里搂搂抱抱,一副要旧情复燃的样子。结果偷吃也不知道擦嘴,偏偏给我姨丈他们碰个正着。我到底该说你是笨呢,还是肆无忌惮?”

    聂铭宇还是抽着菸,闷闷地回答:“我要是真跟马之恬有什么,干嘛还在公共场所搂搂抱抱给别人看?那天根本是碰巧遇到。”

    “是啊,一切都很巧,不过,我阿姨他们不这么想。”牛世平阳光洋溢的俊脸上做个无辜的表情:“不过说真的,别人怎么想倒还其次,你让这些话传到盛蓝耳里,要她怎么反应?女人就该哄呀,就算你没做错事也该哄她一哄,管她是女强人还是小女人,都一样啦。”

    “这两件事没有关联,你别瞎扯。”聂铭宇冷冷说。

    “有关,可有关了。我阿姨最近不断跟她疲劳轰炸,说你这里不好、那里不好,压力已经够大了,偏偏你又是这张臭脸给她看,我要是盛蓝,我也不想理你。一点也不温柔体贴,还要帮你承担那么多压力,这又是所为何来?”

    聂铭宇抬起深思的眼眸,冷冷看着牛世平。后者那张心无城府的俊秀脸庞上—只是洋溢无辜的笑意。

    “盛蓝的脾气吃软不吃硬,她绝对不是外表看来那样温柔可爱,不过,她也非常知道好歹。你该做什么、该说什么,自己看着办吧。”话已带到,做表哥的够意思吧?牛世平沾沾自喜着。他知道聂铭宇这种人逼不得,只要拿话撩拨几句,应该会闻弦歌而知雅意了。

    毕竟牛世平也看在眼里,这两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吃软不吃硬的唐盛蓝小姐,在这同时,还在公司加班。

    好心的张茵留下来帮忙,连同秘书室调来支援的几位小姐,一票娘子军一直忙到九点多。其他人各自离去之后,张茵还在帮唐盛蓝打文件,唐盛蓝自己则是签完最后几份公文后,很不好意思地对张茵说:“张秘书,麻烦你了,剩下的我自己来就可以,你赶紧回家吧。”

    “喔,没关系,我老公也加班,他等一下顺路过来接我。”张茵推推眼镜,继续认真打着字,核对文件。

    唐盛蓝托着腮,隔着大大办公桌,看着办公室另一端的张茵。半晌,突然问:“张秘书,你跟你先生是怎么结婚的?”

    张茵闻眼言一愣,抬头望着办公桌后,已经累了一天,却依然唇红齿白、娇美动人的唐盛蓝。

    唐盛蓝有点脸红。“喔我只是顺口问一下,你不用在意”

    “也没什么啦,就交往好几年啦,然后他爸妈就说要来我家拜访啊,说要定喜饼啊、看日子啊最后就这样了。”张茵耸耸肩:“很莫名其妙吧,我也常常觉得,怎么就这样被骗了。”

    唐盛蓝忍不住噗哧一笑。“这样才好呀,有福气的人都是这样。”

    张茵望着笑靥如花的唐小姐,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开口问:“唐小姐,你跟我们副总,最近有点争执?”

    唐盛蓝的笑意有些僵住,她低下头,装作在翻阅公文,轻描淡写答:“没什么呀,我们不是一直都在争执吗?”

    “这我知道,我的意思是,私下好像也有点吵架?”张茵爽朗地说:“我跟我们副总很多年啦,我看得出来,他的情绪有受到影响。你们两位都是集团重要人物,还是不要随便吵架吧,不然我们做下属的,也很难过呀。今天两个分公司的总经理都来跟我抱怨,我们副总飙得他们已经连续加班一个多礼拜啦。”

    唐盛蓝粉嫩脸蛋就是一红,心虚得不敢答腔。张茵像个大姐姐一样直话直说,让她最近使的小性子好像小孩子做坏事被抓到一般。

    她确实是在使性子,她也知道聂铭宇的烦躁与郁闷,都是因自己而来。

    不过,那天他的反应太让人失望,加上姑姑不断加油添醋地耳提面命,让唐盛蓝自己也开始产生疑虑。

    其实都是不安全感在作祟。他虽然是个很热情的恋人,可是转过身去,若即若离的态度,与满不在乎的气氛,都让她难受。

    这只是小小的一个赌注,赌聂铭宇对自己是否另眼看待。

    若他觉得不须努力,就此放弃,把她唐盛蓝跟其他女子摆在同等地位的话,那也没有什么好多说的了。

    她偏偏要赌。明知道他是如此骄傲的一头狮子,她就是偏要赌这一记,看狮子会不会低头、是不是在乎。

    而她赌赢了。

    当夭深夜,唐盛蓝已经洗澡上床之际,听见大门有轻微的咋喳声,是钥匙转动的声响。

    刻意没有上内锁,就是一个女孩子的期待。她期待骄傲的情人会低头。

    果然,聂铭宇在深沉的夜色中出现。锁好门,他轻轻来到床前,俯视那埋在柔软枕被间的娇丽脸蛋。

    黝黑的大掌静静伸出去,温柔地顺着那如云的长发,在她柔腻脸畔游移。

    唐盛蓝睁开眼睛,明眸只是默默看着床前英挺修长的男人。

    两人的视线交缠着,千言万语,不甘、无奈、认命、愠怒统统在静谧的黑暗中诉说殆尽。

    聂铭宇在床缘坐下,结着薄茧的手指游移,揉捻娇嫩的耳垂,带给她一阵阵的酥麻。

    “我没有跟其他女人纠缠不清。只有你。”暗哑磁性的嗓音,沉稳坚定:“如果董事长夫人他们还有疑问,我可以向他们解释。”

    虽然默不作声,唐盛蓝的心绪却如狂浪起伏,汹涌不定。

    她知道这是骄傲如聂铭宇最大的让步了。

    灿若明星的眼眸定定望着深黑眼瞳,微颤的玉手抚上耳际那温热大掌,轻轻摩掌着。

    小手触感如此柔腻迷人,聂铭宇再也忍不住了,他俯身,捕捉那微噘的柔润樱唇,温习已经好一阵子没有品尝的销魂甜美。

    不能也不想抑遏,已经压抑许久的思念与眷恋,情人间的斗气与别扭,都在”个缠绵热吻中失控。黝黑粗糙指掌间颤抖的雪白娇躯被狠狠疼爱,娇喘轻吟间,聂铭宇用最温柔的霸道,一次又一次惩罚了他脾气不太好的情人。

    一回国就在弘华工作,这么多年来,拜访董事长家已经不下数十次,跟夫人见面次数也多不胜数,就是这次最局促。

    聂铭宇实在不习惯以这样的身分出现在连家,可是看着那娇腮微红、眼波流转着愉悦满足光芒的脸蛋,聂铭字也只能叹口气,任由摆布。

    连其远很够义气地全程作陪,连董事长对他一向和气可亲。只剩下达夫人,老是用那种“我就是不赞同”的眼光看他。

    聂铭宇实在一肚子别扭。再怎么说,以前连夫人对于他们这些得力干部,都非常热络招呼的,甚至提过好几次要帮他介绍名媛淑女,结果现在,不要说欣赏了,连夫人从头到尾都像母鸡护卫小鸡一样,不断对他发出间接含蓄的警告讯号:你要是敢对我们盛蓝不好,我一定马上取你项上首级。

    吃完这顿实在难以下咽的鸿门宴,聂铭字告辞出来。连其远送到门口,一脸难得的促狭笑意。

    斜睨这位一向深沉寡言的上司兼朋友,聂铭宇没好气:“总经理,你笑够了没有?满意了吗?”

    “很满意。我们聂大副总也有这样施展不开的一天,实在难得。”连其远大笑了一阵:“看来你是被我表妹吃得死死的了。真难想像,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是你跟她”

    “男人呀,在外面多么呼风唤雨,遇到心上人,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唐盛蓝笑眯眯的,握住聂铭宇粗厚大掌,密密纠缠,撒娇似的轻笑:“我说的是表哥啊,你干嘛那个表情?”

    聂铭宇懊恼地掉开视线,不再看那张甜笑迷人的雪白脸蛋:“是吗?我怎么觉得,你说的可不是连总。”

    “你多心了。”入冬以来的山风不是闹着玩的,唐盛蓝往那结实铁臂偎靠,很快被温暖有力给圈住。她甜蜜笑意愈来愈浓,娇娇地窝在他肩头,很快送上一个颊吻以示奖赏:“今天辛苦你了,我们可以走啦。”

    “去哪里?”聂铭宇懊恼又无奈地叹着气。

    “回公司加班呀,还能去哪里?我们经典的环境报告还没吵出个结果来呢。过年前一定要把所有申请都送出去。”

    幸好在工作上唐盛蓝从来不像这样,使用她情人或女人的特权。她总是一板一眼地公事公办,甚至太认真了,有时还让不拘小节的聂铭宇忍不住阵阵火大。

    自己就被她这样吃得死死的吗?

    不能否认,虽然两人的交往算是勉强得到赞同,连董没说话,夫人虽然不满意,但暂时没有反对,可是

    可是那偶尔的不甘,又是怎么回事?

    再怎么说,美女如她,加上优越的家世,简直一点缺点都没有的,他还在迟疑什么呢?

    知情的几位高级干部里,还没有人正面提起的。除了胡骏杰被逼急了会反击,牛世平偶尔开玩笑讲两句以外,一切都和以前没有什么两样。唐盛蓝不曾在公事的场合表露出一点点身为女朋友的娇羞,而聂铭宇对于这件事,感受也很复杂。

    到底是觉得松了一口气呢,还是有点失落?

    “副总,第二会议室,牛副总说已经跟你说好的。”张茵敲门进来提醒:“还有,唐小姐说,下午的签约可能会拖晚一点,副总要不要先走,跟。茂元。的邱老板打招呼?她自己可以过去。”

    “我会等她。”聂铭字头也不抬地答完,才发现不对:“干嘛你在传话,她不会自己跟我说吗?”

    “唐小姐好像不太喜欢来我们办公室。”张茵说。一面很稀奇地看着自己的主子英俊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副总,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聂铭宇只是咳了一声,没抬头。

    “我猜啊”“早上的传真呢?”聂铭宇粗声打断秘书一脸诡谲笑立息询问。

    “都在这了。”张茵忍住笑,把一叠整理好的传真递过去,停止取笑上司的恶劣行径。

    懊恼看着张茵嘴角含着一丝顽皮笑意走出去,聂铭宇觉得耳根子辣辣的。

    然后牛世平带着相似的表情晃进来,聂铭宇不等他出招,主动冷冷开口:“牛先生,有何贵干?”

    “老大,你该去第二会议室,人家衷漂总编都出动了,你不能不赏脸啊。”

    “这么重要,你干嘛不亲自上场?”聂铭宇声音一直在降温。

    “人家要采访上品世家销售轰动的情况,我能讲什么?这可是你聂副总的案子啊。”牛世平还是笑嘻嘻:“你不想受访?可以。我们就请集团发言人出面受访怎么样?反正上品的案子,她也算从头跟到尾”

    聂铭宇一双犀利眼眸好像要放出剑来砍人一样。只是冷冷睨着他,半晌,才低头结束手上的文件:“给我一分钟,我就过去。你慢走。”

    牛世平开心地达成使命要离去,临走,还不忘丢下一串火葯调侃。

    “虽然我阿姨好像还是不太满意,不过,老聂,你得知道,我们几个男生都挺你啦。”牛世平一脸阳光开朗。

    “滚不滚?”冷冷地下逐客令。

    “滚了,这就滚了。”

    待他结束手上工作,潇潇洒洒下楼,来到约定的会议室门口,老远就看见一个陌生的女子正在与唐盛蓝攀谈,旁边一名男子还带着相机,看样子是来采访的。

    唐盛蓝下午要代表集团去参加签约酒会,穿了一身浅灰色毛料套装配着含蓄的珍珠首饰,高雅贵气,乌亮长发绾成俐落光滑的髻,露出的一小截颈子白嫩得令人遐思。

    聂铭宇略眯着眼,远远打量着。

    “聂副总。”采访者已经发现聂铭宇,抬起头来微笑招呼。聂铭宇微微点了个头,缓缓走近。他浑身上下的霸气与存在感,一现身就让众人一凛。

    唐盛蓝只是很快看他一眼,温婉微笑着向采访者道别。

    “唐小姐,等等上采访的江主编是商业杂志的主笔,采访经验老到,平日与业界人士都保有不错的关系,消息灵通。她此刻机灵地打蛇随棍上:“既然唐小姐也在,不知道方不方便,让我们顺便问几个问题,也好澄清外界的猜测?”

    唐盛蓝美丽的大眼睛闪烁疑问,她有些不解地反问:“外界有什么猜测?”

    江主编笑盈盈地看看娇艳美丽的唐盛蓝,以及她身边高大英挺的聂铭宇,俨然就是一对璧人,郎才女貌,她大胆假设地笑说:“现在大家都说两位走得很近,甚至盛传快要订婚了,我们先说声恭喜啦。”

    闻言,两人都是一怔。聂铭宇不动声色,只是两道神气浓眉略略蹙起;唐盛蓝则是瞠大美眸,微微讶异地直视眼前笑着的江主编。

    了不起,一个是表情完全没有动静起伏,深沉依然;另一个态度大方,没有小家子器的脸红或娇呼。大家风范就是大家风范,江主编暗暗点头。

    “我们是不是该开始了?”聂铭宇侧身打开会议室的木门,含蓄地暗示结束这话题。

    刚刚一看到唐盛蓝被这些人缠住,他就有不好的预感。果然成真。聂铭宇清楚感受自己的不悦慢慢升起,不过他压抑得很好。

    两人很快交换一眼,唐盛蓝先掉开视线,她温和地对江主编笑说:“你们忙吧,上品的案子我知道的没有聂副总多,还是请出正主儿来比较恰当。”

    眼看美女和她的独家就这样要离开,江主编情急生智,扬声留住她的脚步:“唐小姐,等一等,难道连夫人是在说笑吗?前天‘中晋’的酒会,我们可是都在场呢。”

    其实这是险招。她只是在社交场合遇见连董以及夫人,与夫人闲聊,谈到年底慈善音乐会,随口说起表演压轴的马之恬和聂副总的交情,这桩曾经是社交界被人津津乐道的八卦时,看见连夫人的秀眉就是一锁。

    察言观色是江主编的强项,尤其在这些总裁董事、贵夫人小姐间周旋惯了,她马上敏锐地发现有问题。

    虽然连夫人不愿多说,但她离开后,只要找到其他相熟或甚至不太熟的贵太太轻描淡写提上两句,唯恐天下不乱的八卦便滚滚而来。

    原来那位风流潇洒的聂副总,现在是跟弘华集团美丽大方的唐特助,走得很近吗?

    男女双方话题性都超强,人气都很旺,这样的新闻怎么可以不追?就算拼着老命也要追出个一言半语来。,

    “我姑姑说了什么?”唐盛蓝讶异反问。

    聂铭宇的不悦已经强大到足以杀死牛世平那个始作俑者,不过他依然风度一流地扯起嘴角,轻描淡写但不容忽视地说:“夫人讲的话,该跟夫人求证去,我们该谈的是上品的案子,两位请。”

    “聂副总,您是否认喽?”

    “上品是我负责的没错,一千一百多户的大案子,怎么否认?”聂铭宇四两拨千斤,带回正题:“第一期的预售在上个月刚结算完毕,更详细的资料,是要进会议室说呢,还是站在这里谈?”

    唐盛蓝抿嘴,嫣然一笑,把难题丢给聂铭字去处理。

    聂铭宇只是伸手,客气但坚决地挡住被美人迷惑、提起相机就想把握机会拍几张俊男美女合照的摄影师,慵懒调侃:“先生,这儿光线不够,会议室里找个好地方让你拍个够,怎么样?”

    目送佳人翩然走远,江主编扼腕之余,还是觉得不算毫无所获

    最不爱拍照,每拍照必翻脸,得千求万求动用所有关系才能让他不甘不愿坐下来拍张照的聂副总,今天,居然,主动说让他们拍照?只为了

    只为了,让唐特助脱身?

    这样,还叫没什么?

    是夜,四下俱静的深黑里,月亮躲在云层后面若隐若现,装修整洁飒爽的房间里,只点着晕黄小灯,映着人影摇曳交叠,欢爱纠缠投射在粉墙上,光影追逐,影影绰绰被放大,显得特别激烈。

    强硬但暴躁的需索让人承受不住,秀眉不禁微蹙,似痛苦又似欢快。

    在情人怀中娇喘细细,粉颊贴紧泛着薄汗的精壮胸膛,唐盛蓝呢喃抱怨:“你真粗鲁”

    聂铭宇没有回答,手指只是在她雪嫩皮肤上留恋游移,令她起着一阵阵轻颤。

    靶受到情人这阵子以来,伴随狂暴热情时而出现的沉默与莫名的焦躁,唐盛蓝试图轻松气氛,她娇娇地嗔着:“你最近愈来愈凶了。”

    可不是,红唇微肿,白晰的颈项一路以降,锁骨、胸前、高耸的丰盈,甚至是细嫩的手臂内侧、腰际都留下激情的证据。还好天气已经渐冷,她可以用套头毛衣遮掩,要不然让人看见了,有多尴尬

    聂铭宇只是扯起嘴角,性感一笑,笑声低沉诱人,不过依然没有开口。

    唐盛蓝干脆翻身,半撑起雪白炫目的上身,面对面数落他的罪状:“你看,这里,这里,还有这边,都是你咬的,害人家不能穿衬衫。看你怎么负责!”

    负责?

    本来唐盛蓝只是甜甜撒娇,依照两人亲热纠缠的惯例,聂铭宇会把握机会,将盈盈纤腰一带,让雪白娇躯移到自己身上,狂野的姿势就一毫无问题地勾引起另一场情欲风暴。不过此刻,聂铭宇闻言,只是眼神一冷,圈着纤腰的健臂有些僵住。

    气氛变化很细微,可是唐盛蓝敏感地察觉了。她略抬起精致的鹅蛋脸,不解地询问:“到底怎么了?”

    松开她的纤腰,聂铭宇握住香肩,轻轻隔开一点距离。他回避那双明亮美眸的凝视,只是翻身准备下床,轻描淡写:“我去冲个澡。”

    他无法解释自己的烦躁和郁闷,只能一遍遍藉强烈的需索来发泄。唐盛蓝的柔顺婉转不能让他纾解,只是增加他心头的沉重感而已。

    今夜,唐盛蓝的玩笑话,好像尖刺一样插入他心里。

    负责?

    他最近开始隐隐觉得这两个字的重量。

    愈来愈深重的烦躁感,一步步走向令人烦厌的路,唐盛蓝的娇俏笑靥,周遭同伴的乐观其成,闲杂人等很小心但还是流入他耳中的羡慕或嫉妒,连董很低调但清楚的观察之意,现在连夫人甚至在外放话

    他觉得这一切都好像一片黏腻的蜘蛛网,陷进去之后,会丧失所有自我,被缠得死死,甚至被拆吃入腹。

    清楚感觉自己的抗拒,可是面对娇美佳人,他却每每控制不住自己想亲近她的欲望。于是恶性循环之下,他愈来愈粗鲁,也愈来愈焦虑。

    “你心情不好?”唐盛蓝是何等剔透人物,她坐了起来,探身伸手,握住罢披上衣服,准备离开床边的聂铭宇手腕。“要不要说给我听?也许我可以帮点忙。”

    聂铭宇回首,却在看见她晶莹清澈的双眸时,觉得自己心头就是一揪。他沉着嗓子,简洁回答:“没事。我的情绪,不用别人来帮我负责。”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刺得唐盛蓝俏脸马上胀红。

    无法解释的屈辱感蓦然袭击,唐盛蓝只是深深吸气,美眸闪烁,牙关咬得紧紧的,一时之间,说不出话。

    爱娇的戏语被这样反击,亲密缠绵之后就是如此拒人千里之外的脸色,唐盛蓝失望得彷佛被一桶冰水迎面泼来。

    一下捧在手心上,一下似乎就要急急甩手,这样的情人,真正恐怖。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看着娇容惨澹的模样,聂铭宇也懊悔自己的冲口而出,他试着道歉。

    “很好,你有骨气。我不再问了。”唐盛蓝娇唇一咬,翻身拉起被单密密裹住诱人身躯,长发散在肩际,大眼睛闪烁怒一意。她放开聂铭宇,别过头,蜷身把精巧下巴搁在膝盖,硬硬冷言:“要耍脸色,要洗澡,要回你家,都随便你!”

    为什么她就算在生气,还是娇艳得让人心动呢?

    僵持片刻,聂铭宇挣扎了几秒钟,终于还是颓然叹气放弃。

    他回身,坐日床缘,把赌气不肯看他的佳人重新拥入怀中。

    “赶我走?”低沉诱惑的嗓音贴在耳际,低沉调笑:“美女太占便宜,连生气都这么美,让人舍不得。我生气就没有这等特权。”

    滑腻美背密密贴住强硬的胸膛,被圈紧的唐盛蓝不甘地挣扎。

    “聂副总,你这样算什么,脾气这么大,你不要抱我!”

    “脾气你也不遑多让啊,唐特助。”

    身后聂铭宇无声的无奈苦笑,唐盛蓝并没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