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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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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麟,我跟爸爸说过了。”依然是轻轻柔柔的声音,女孩静静的说:“我我想考市北师或国北师的美术教育系,师大美术系的分数对我来说可能太高了。虽然这次模拟考成绩还不错,不过因为还要考虑术课我知道自己的实力,所以还是先把目标放在师院尼、你会不会觉得这样太没志气了?”咬咬下唇,她忐忑的补上最后一句。

    放下正在进行的油画,顶着一头白金色短发的男孩偏过头,看向在一旁安静念书的女友。

    若衣有些不安了。他无法确切的指出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只知道这一年来,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甚至已经到了一种令人不安的程度。他所爱的那个女孩似乎还在,但总在一转眼间,他发现自己无法抓住她的心思。原本想只小麻雀叽喳不休的她会突然安静下来,陷入自己的思绪,温柔如月光的眼眸深不可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像现在。以前这么重要的事,他就算不是第一个,也是第二个被咨询的对象,从来不曾有过这样,她已经决定之后才被告知的经验。

    他美丽的少女也要张开透明的羽翼,展翅飞离开他的身边了吗?

    不!不会的。他用力的告诉自己,是他想的太多了。升上三年级,会考虑升学的问题是很正常的,而且她这不是在文他的意见了吗?若衣绝对不会离开他的。

    吸口气,平稳心情。“没关系,你要念哪里我都陪你。”

    她猛抬起头,小鹿般的眼睛惊讶的瞪大。“不不是这样的。玄麟,你爸爸不是说要你去参加省赛,然后争取到保送师大美术系吗?怎么可以说”

    他皱起眉头,故作烦恼状。“可是我怕漂亮的女朋友上大学被别人追走啊这样就算上比较好的大学,又有什么意义?”

    “可、可是玄麟,这样真的不好啊!旋大学是很重要的事,怎么可以因为这样的理由不行的啦!”她着急的想劝男友放弃这样荒唐的念头。

    “啊啊,”他摇头捧胸,露出受伤状。“我还以为你会很感动。原来、原来你这么不想跟心爱的男朋友念同一所大学。你一定是不爱我了。啊!想不到我两年的感情,付、诸、东、流”

    “玄麟!”她完全慌了手脚。“你我、我当然很感动,可、可是这是两回事,根本我、我真的觉得那样不好啦!”

    “真的不是移情别恋?”他挑高眉,一脸怀疑。

    “真的。”不疑有他,少女认真的保证。

    “那,吻我。”英俊的年轻恶魔伸出食指压住下唇,开始缓缓摇动尾巴。

    “啊?”苹果般的红晕迅速占满整张可爱的脸。“怎么突然”

    “现在连一个普通的吻都让你这么为难啊?”他挑挑眉,摇头叹气。“果然”

    “好、好啦,我我知道了。”说到最后几个字,温柔的声音渐渐转细,轻的几乎听不见。

    紧抓住衣角,满脸通红的女孩拖着脚步走进,弯腰蜻蜓点水的擦过他的唇。

    这样的吻,太交差了事了吧?我不满的撇撇嘴,伸手一捞,将他拉坐在膝盖上,低头重新印上两瓣柔软的红唇。

    同样清雅的肥皂香味,娇小的身躯依然柔软温顺,怀中的女孩还是他一直以来认识的那个若衣。没有改变不会改变。他感觉到强烈的欲望猛烈的冲击脑门,环抱的双臂不知不觉的越收越紧,仿佛只要一松手,重要的宝贝就会马上消失不见。

    似乎感觉到他的变化,女孩轻轻挣脱,稍微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玄麟?”

    靠着彼此的额头调整呼吸,他努力拉起嘴角,轻声说:“怎么了?”

    “你真的要好好准备比赛啊!我如果如果你保送上师大,那我也会努力考上师大的。你不要不要做那种事,好不好?”她怯怯的伸手抚摩他沾上油彩的脸颊。

    安住她放在脸颊上的小手,他认真盯着那双挚爱的眼眸。“真的?”

    “嗯。”*********

    “师大美术系?”

    她心虚的咬咬嘴唇。“我会努力的。”

    “这不是重点。你没有考虑过,他家里的人也许会希望他读别的吗?”林筱屏带着奇怪的腔调,点出她没有想到的症结。

    她愣了一下。“可是他从来没有提过”

    好友叹口气“陈若衣同学,你师想挑战人类迟钝的极限吗?如果他愿意陪你去读任何你可以考上的学校,那么他当然可能无视家人的期待,继续念他的美术系,但是这并不表示他的家人赞成他的选择。别忘了,他姓乐,可不是我们这种普通老百姓。”

    “我我没有想过”

    “那你好好想想吧。”

    “那是他的选择吧?”二年级时选择了第三类组就读的吴文琦无所谓的说:“说不定他们家的钱早就赚够了,反而希望有个艺术家儿子,可以提升气质。”

    “可是筱屏说得没错,我还是应该问问他”

    “问他有如何啊?”吴文琦伸手越过桌面,宠爱的捏捏好友的脸。“他如果不是已经决定了,就不会和你约定要读美术系。小衣,这么爱你的男朋友,你只要负责珍惜就好,其他的别想太多了。”

    “文琦,不是这样的”文琦不知道玄麟家状况,在筱屏提起之前,她也没有仔细想过,但是以玄麟的脾气,确实可能不顾家里的反对,硬是要读他的美术系。“我不希望他因为这种原因跟家里人发生摩擦,而、而且我不希望他做这么大的牺牲,就只是为了“这种理由””

    ““这种理由”?小衣,我倒是觉得这个理由不错呢!”吴文琦咬着一根署条,懒懒得说:“为了心爱的人不是很浪漫吗?我还真羡慕你有这么好的男朋友。”

    她轻轻摇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玄麟给她的,太多太多了,如果筱屏的想法没有错,那么他这次的“选择”牵涉到的是他的未来、他和家人的关系。她不能她根本无权去造成这样的影响。从来没有真的给过他什么的自己,怎么能怎么能在让他做出这样的牺牲?这样是不对的!

    她不希望这样。她和玄麟之间,难道真的只能是一个永远倾斜的天平?付出和回报的双方,真的注定无法成为对等的两个端点?

    迟到的台风季节。前一天还是阳光普照的好天气,才不过二十个小时,狂风忽起,夹带惊人的豪雨,降临台北城市。

    “耶?表哥,你在啊?”走下楼梯,他惊讶的看见站在窗前,不耐的瞪着户外放肆暴雨的表格。“我以为你到医院去看姑姑了。”

    “没办法,这种余粮。”话虽如此,刚成为大学新鲜人的乐离确没有半点认命的样子,紧绷得脸部肌肉、阴郁的表情,在在表明了他宁可冒着大雨出门,也不愿意被老天困在这个屋子里。

    到厨房绕了一圈,回到客厅。手上已经夹着一根烟的高大身影依然宛如困在兽栏中的猛虎,在落地窗前往返踱步不停。

    “自己开车去医院好不好?干吗龟在这里等雨停?”喝着罐装可乐,他瘫倒在真皮沙发上,闲闲的问。

    “雨天危险,姐不准。”简单的七个字,解答了一切。

    他撇撇嘴,安静下来。

    乐家大小姐的命令,当然不可以违背。

    接下来几分钟里,没有人开口,只有窗外崩落的雨声哗然。

    “你想念美术系?”

    他楞住。“你怎么知道?”

    “姐说的。”

    “姐怎么知道?”他皱起眉头。

    表哥挑挑眉,似乎认为他应该知道答案。

    “该死,我那个多事的导仔。”他烦躁的抓抓白金色短发,无奈的叹气。

    “舅舅不会高兴的。”大学选了公关系就读的乐离伸指敲敲烟尾,任由灰烬落到昂贵的袁木地板上。烟雾袅袅,模糊了严峻的表情,然而低沉的声音里的警告意味却明显不容人忽视。

    “谁管那死老头高不高兴?”他逞强的说,背脊却忍不住滑过一股寒意,表哥在家里向来不管事,最多不过几句淡淡的劝解,听不听在他,从来没有过这样明白的警示。“姐姐说了什么吗?”

    站在窗前的年轻男子摇摇头,又吸了一口烟,专头看向玻璃上奔流的雨水,没有在开口说一句。

    ********

    这阵子,玄麟身上的伤越来越多,原来只是偶尔爆发的家庭冲突似乎有越演越烈的迹象。最严重的一次,他甚至是整只右臂包着石膏出现在她的面前。

    “别紧张,若衣。”就算强不住泪水追问,得到的也不过是这样轻描淡写的答案。“这石膏是假的。我故意要医生弄的夸张一点,吓吓那老头,其实根本没这么严重。”他撇撇嘴。“妈的,谁叫他老爱威胁说要把我的手打断?”

    石膏是不是假的,她不知道。更有可能是为了让她安心编出来的谎言;但是就算迟钝如她也明白,这次冲突的起因,绝对和他之前的“决定”脱不了关系。

    “玄麟,”一边帮他换下脸颊上的绷带,一边小心翼翼的提问:“你和你爸爸是不是因为选科系的是不愉快?”

    她抬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的微笑。“才不是咧!他那关心我读什么?反正重要的是仲麒,我这个不孝的小儿子大学念什么,对他们而言,根本无所谓。他只是不喜欢这种金色而已。”他比比头上的白金色短发,轻佻的叹口气。“没有品位的老头。我看明天我去换个颜色好了,看看他会不会高兴一点。”

    “不不要”

    “啊?不要?你喜欢这个颜色吗?”他眨眨眼睛,故意说:“好吧,那就别理那个死老头了。我心爱的若衣意见当然是第一优先。”

    他越故作轻松,她越无法抑制自己眼泪夺眶溢出。“不、不要哄我了,玄麟,是不是因为你要去念美术系的关系,所以才被打成这样?”

    他脸色一变,却还是固执的维持同样的笑容。“就跟你说不是了。”

    她摇头,无法停止不断涌出的泪水。

    为什么变成这样?她为什么会害玄麟到这种地步?她太迟钝了,没有察觉到两个人的家庭背景完全不同,看似天之骄子的他,是没有选择自己未来的自由的。

    她太软弱,只懂得依赖别人保护,才会让玄麟放心不下,连出了问题都不能找他商量、连自己玄个大学都觉得有义务将她也列为考虑。

    她太天真、太苯、太蠢,以为自己的梦想不会伤害任何人她

    到头来,其实她才是那个束缚住玄麟、让他无法自由飞翔的人吗?“别哭了,若衣,别哭了。”用能够自由活动的左手轻拥住她,他低声温柔的说:“就算不能参加省赛也没关系,凭本少爷的聪明才智,明年随便考也可以上师大。跟你约好了,不是吗?”

    “不用了,玄麟,真的不用了”她吸吸鼻子,拼命的控制住眼泪,用力摇头,不能再让玄麟担心了“如果如果你家里希望你读别的,你不用迁就我我可以的,我自己可以的,真的!你不要、不要在勉强自己,好不好?”

    他不说话,上身往后仰,稍微拉开距离,皱眉看着她,深邃的眼神复杂,眼底似乎还有一些什么在焚烧。

    “玄麟?”

    “不行!”他使劲的抱紧她,用从来没有听过的强硬语气说道:“我才不要任那死老头摆布!靠!他说什么我都要听吗?而且若衣,你是我的,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玄麟”

    “就这么说定了!若衣,我们一起去考师大。你不可意离开我。”

    ********

    通知她的人,是见过几次面的玄麟的表格。

    半夜十二点多,急促的门铃声,来不及安抚被吵醒的不悦母亲,便被他带来的消息吓得无法反应,只能跟着他匆匆离开家门,连一句解释都没有留下。

    玄麟出事了。

    从南区朝阳明山,银色的跑车宛如划开夜幕的闪电,急速奔驰。一路上,她只听见乐离愤怒而困惑的自言自语:“他从来没有还手她从来没有还过手啊!那个该死的笨蛋!为什么突然还手!”

    进了乐家,很快被带到玄麟的房里。偌大的房间,陌生的面孔来来去去,每一个声音到压得低低的,是怕被人听见。

    “血已经止住了不过,外伤不是最严重的,我们怕的是脑部有血块”

    “能不能醒来,真的很难说。看起来伤势是不严重,但是我们也见过更轻微的伤势,却演变成植物人的先例”

    “乐先生,我们还是希望您能将令公子送到医院静养,毕竟他的情况不太适合留在家里”

    他们说什么,她一点也不明白,只知道昨天还霸道的跟她约定要永远在一起的恋人现在却躺在床上,头上的扎着染血的绷带,手上挂着点滴,面色如土,气息奄奄。

    若衣,你是我的,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为什么?为什么?她呆呆的望着熟悉的俊容,不能自己的开始哭泣。

    然后,所有的人声消失,整栋宅第像是一个人都不存在,安静的连庭院里的流水声音都可以清楚听见。

    仿佛永无止境的静默中,她开始想什么事都不能做,她只能想只能不停地想。

    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心爱的恋人,靠在床边打瞌睡的身体看起来更显娇小。

    伸出手,轻抚覆住半边脸颊的整齐头发,他的若衣,只属于他的若衣。

    “小麟。”平静的声音从房间的另一头传过来。

    姐姐。穿着一身白色的洋装,似乎一整夜不曾合过眼,向来早熟的眼神在疲惫的脸上显得异常苍老,仿佛承载了太多的哀伤,再无法继续遮掩。血红的乐园鸟保持一贯的沉默,停在她的肩上,安静的梳理着华丽的毛羽。

    “姐。”像是沙砾的声音让人不敢相信是出自他的喉咙。

    “你已经昏睡一整天了。”摇头示意要他别多说话,二十出头的少女开始有条不紊的陈述他的状况:“医生说你有轻微的脑震荡。昨天照过x光片,脑部虽然没有严重的损伤,但是可能刚刚醒过来的时候回弄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等一下我就打电话给医生,看需不需要做更精密的检查。”

    这才发现他是躺在自己的房间里。

    果然,乐家人就算要死,也不能让他死在外面。家丑不能外扬啊。

    最后的记忆,是怒极的父亲单手抓起昂贵的梨花木座椅,朝头就砸想必那老头现在一定后悔得要死。从法国空运来的餐桌椅是透过关系特别定做的,下完订单,要等上整整两年才能取货,更别说一整套都是用同一块原木手工制成的。砸坏了根本没的替换。就算没坏占过儿子鲜血的椅子大概也不好拿出来招待客人吧?

    还有他迟缓的动着还隐隐作痛的脑袋他好像听到仲麒的声音?

    似乎发现他在找谁,乐颖秋摇摇头,淡淡的说:“小麒会纽约了,好像知道你不会出事。你受伤的那天,他也是这样,自己订好机票。马上搭了晚班飞机回台湾爸妈他们还向瞒他,根本没弄清楚”一行清泪从女孩的眼中溢出,原本努力保持镇定的声音也开始发抖。“你伤成这样,也没有人敢让奶奶知道,要是小麟,你不要再让姐姐担心了,好不好?听爸爸的话,选蚌有用的课系,就算是帮小麒的忙把你不是老说长大以后要帮小麒管理公司的吗?”

    看着印象仲从没有掉过半滴眼泪的姐姐,他却怪异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结了冰,无法回头。

    “我知道了,姐。”

    *********

    “我说那个死老头一定是故意的。”他不悦的摸摸剃掉的头发。“那椅子砸破我的头,然后趁机要医生借止血之名把我的头发剃掉嫉妒儿子长得帅也不是这种做法。”

    尽管心事重重,她还是忍不住被男友负气的表情逗笑了。

    “喂喂,若衣,我是说真的。”

    努力用双手压住嘴,还是无法掩盖住笑声。

    看着终于有了笑声的恋人,男孩的眼里闪过一抹神秘的光。

    距离“那一天”已经过了快一个月。学校已经放寒假,但高三还要到学校上几天的辅导课。就读私立校的玄麟更是每天从早到晚都要上课,跟学期中根本没有差别。

    因为要升学,学画的事停了。爸爸只是露出一贯的温吞微笑,要他考试好好加油,没再多说什么,只有她知道爸爸眼底那道叹息的阴影是怎么回事。

    两个人见面的时间少了,因为母亲的严格要求,每个星期也只能通一次电话。

    一切,都以半年后的考试为第一优先。

    “玄麟,你决定要考什么系了吗?”笑声止歇,这才想起重要的问题。

    上次见面,是两个星期以前。“从楼梯摔下来”是对外界的说法的玄麟头上的绷带还没有完全拆掉,也不适合到外面走动,所以是她到他家去。或许是地方敏感,几个小时的时间,她只是漫无边际的聊着学校和家里的事,完全不敢触及相关的问题。

    她知道玄麟家里对他的期待,也明白,背负着“乐”这个姓,他有他必须作的事。

    王子,是被束缚在白马上的。

    至于他们的“约定”从那个噩梦般的夜晚之后,她已经不在意任何事情了。那个

    孩子气的“约定”只是一个太过温柔的王子向不懂事的灰姑娘开的小玩笑,根本不能当真。

    某种程度上,这样的结果反而让她隐隐约约有一种松口气的感觉。可是她却连原因是什么都弄不清楚。

    好一会儿,发现他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似乎在沉思些什么。

    “玄麟?”

    他还是没有说哈,只是抬起头看她。

    为什么这样看着她?

    望着他太过专注的眼神,她突然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几乎不敢继续追问下去。

    “怎、怎么了?”

    “若衣,我们走吧。”

    她不懂。“走?走去哪里?”

    “走去哪里都好,我不想再呆在那个家了。”他突然咬紧牙关。“为什么我连选择自己未来的自由都没有?为什么我一定要乖乖的照他们的期望去做不可?我也是人啊!为什么我不能”似乎怕吓着她,他硬生生将接下去的话吞下。“若衣,你会跟我走吧?”

    她吓呆了,不明白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个?他不是已经答应颖秋姐,要好好选一个课系念了吗?

    “玄、玄麟,你不是答应颖秋姐”

    他的眼神暗了下来。“那是缓兵之计。老头根本当没我这个儿子,反正他有仲麒就够了。那天晚上,要不是我命大,早就死了。我不可能再继续留在那个家。”

    他是认真的!原本就缺乏应该能力的脑袋现在更是空白一片,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那、那学校怎么办?考试怎么办?而、而且你要想想,我们才十八岁,怎么走都走不远的!”

    “别怕,若衣。”看着惊惶失措的女孩,男孩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天无绝人之路,而且我们“已经”十八岁了。只要你肯跟我走,相信我,我不会让你过苦日子的。”

    “可、可是玄麟”

    男孩伸出手,轻轻抚摩她的脸颊。“若衣,你信不信我?”

    看着熟悉的帅气笑容,她只能咬住下唇,轻轻点头。

    “哪?”

    “爸爸、妈妈、弟弟、文琦、筱屏所有安稳的温暖的回忆、平凡的日子”

    几分钟过去,她终于下定决心,咬紧了牙,拼命不让盈眶的泪水决堤,挤出一抹颤抖的微笑。“可、可是玄麟,我想要考完大学。”

    他皱起眉头“若衣?”

    “我努力了这么久、这么久玄麟,我知道你不能再忍受了,可是,我希望知道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就、就当作是我的任性,好吗?”

    他深深往住她,然后用力的将她拥入怀中,低声承诺:“好、好,若衣,你说什么都好。对不起,让你难过了。可是,我也只有你了。”他紧紧闭起双眼“对不起,若衣。”

    对不起、对不起、温热的泪水再也无法抑制,顺着脸颊不断的滑落到他的肩上,形成冰冷的深渍。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