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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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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敖家夫妻是对十分喜爱热闹、热中社交的人,他们在社交圈不但具有相当的影响力,他们恩爱恒久的甜蜜更是不知羡熬了多少人。

    而他们之所以受到欢迎的原因,除了待人热忱外,对社会的公益活动更是不遗余力,他们举办的宴会每次都获得如潮的佳评,所有社交界人士,都以能够参加敖家的宴会为荣。

    这一天,人潮杂声一样充斥着敖家大宅。

    但异于往常的是这一次进出敖家大门的,并非是那些社会名流,而是一群神色凝重的司法人员,和几名闻讯赶到的亲戚朋友。

    笼罩在敖家的那股气压,不是往日的欢笑,而是一股令人窒息的哀恸。

    几名亲朋好友万万也想不到,他们一直不认为乐观豁达的敖家夫妇竟会走向这条不归路,一点也不留恋。

    是为了什么事?一直没有人知道。

    隔天,几乎各大报纸都刊出了这则震惊社会的新闻,

    乐善好施的富商名流敖尚铨夫妇昨晚于自宅内自尽身亡,留下一女敖千袭却下落不明。而令人瞩目的则是近千禹的遗产也如石沉大海般,遍寻不着。几天之后,出现了一种流言,有人声称敖尚铨因亏损钜资而自杀身亡。但是究竟事实的真相为何,一直没有人知道。

    美国旧金山

    江震明自报纸上得知好友身亡的消息时,久久陷于震惊中。

    敖尚铨那个天塌下来都不怕的家伙,说什么江震明都不相信他会如此轻易地结束自己的生命,尤其是他拥有了男人所要的一切。一个漂亮、贤淑的妻子,一个活泼、如天使般的女儿,还有一个显赫的社会地位与财富。

    他究竟遭遇到什么样的变故?让他狠心拋下这一切?不顾千袭?

    想到可人的千袭,江震明的心一阵揪痛。他在心底睹暗起誓,穷一辈子他都要找到

    千袭,这是他唯一能为逝去好友做的事,更何况她还是他的干女儿呢!

    台东孤儿院

    袁院长望着坐在角落那瘦小的身影,显得那么孤独与寂寞。五天前她在前院发现了她,空洞散涣的眼睛里没有一滴眼泪,只有明显的警戒与防卫。

    她不让任何人接近她一步,袁院长与这年约十岁的小女孩沟通了两个小时,才让她点头答应跟她进屋子。与其说沟通倒不如说那两个小时里,袁院长一且自说自唱,那小女孩始终一语不发瞪着周遭的海一个人,眼神里更是充满了敌意。

    就像这五天来一样,小女孩径自躲在角落,不让任何人接近她,也不说一句话,任谁询问她都得不到一句响应。只除了吃饭时她才会暂时离开她的地盘,坐在院长特地叫人在旁边替她摆设的小桌子上。

    袁院长最初认为她或许是与父母走失了,便暂时收留了她,并报了警。

    玫恩观察那个一直坐在角落,不肯加入他们的女孩。她好漂亮喔,政恩看看自己塌塌的鼻子,一头毛毛躁躁的头发,相形之下,她更像是个天主派下凡来的天使,她好想跟她交个朋友,或许跟她在一起自己也会变得漂亮些。

    玟恩鼓起勇气,反正就像袁院长常叨念的,她吕玟恩什么都没有,就是有成打的勇气与莽撞。她在距离她约五公尺的地方停下脚步,对方看了她一眼,见她并无意打搅她便掉转过头。玫恩就这样站着,不吭声。

    十分钟后,玫恩才又缓缓踏出一步,停住。女孩露出警觉的眼神,玫恩却若无其事地对她展颜一笑,又静静地站在原处。女孩见她又停下了动作,才收敛起戒备的目光。

    等袁院长发现到这一段在角落悄悄进行的故事时,已是一小时之后,而玫恩距离女孩只剩几步之遥。显然地,玫恩已经渐渐打破了女孩的防卫,以一种缓慢而耐心的方式进行着。

    让袁院长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耐心一向是好动的玫恩最欠缺的特质,想不到她竟会对一个刚到育幼院的女孩发挥这么大的耐性,而那女孩对于玫恩的侵入似乎也不再像之前那般,她开始慢慢地接受了玫恩的靠近。

    袁院长发现自己竟屏息地看着这幕情景,不只是她,就连院内其它老师也发现了。或许玫恩可以成为女孩的第一个朋友,带她融入这个圈子。

    经过一小时之后,致恩已经坐在女孩的身旁,女孩仅仅看了她一眼,又埋入自己的思考世界。

    玟恩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耐心,等地坐在她身旁时思忖着,对方可真怪别扭的,这样一句话都不肯说,怎么安得住?要是教她十分钟不说一句话,那倒不如叫她洗被子来得容易。

    “嗨,我叫吕玫恩,你呢?”玫恩兴致昂然地自我介绍,

    女孩望了她一眼,不语。不过眼神不再那么空洞黯然。

    “我们老师说过,不理人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你知不知道?好吧,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我就告诉你袁院长的一项秘密。”她跟她打交道。

    女孩这会总算直视玫恩明朗的眼睛,这才绫缓地摇晃她小小的头颅。

    “你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玫恩揪起小脸。

    女孩的眼神惊惧地闪了一下,点头。

    “你为什么都不说话呢?”玫恩提出了她最想知道的事,因为她实在想不通有人可以这么人都不说话。

    女孩张开嘴又沮丧地闭上,望着玫恩又摇起头。

    “你不能说话!”玫恩惊叫一声。

    玟恩心底顿时燃起无限的同情,世上竟然有人不能说话,那岂不是一件非常非常悲惨的事。她马上决定要当她的保护者。

    袁院长既欣喜又痛心地看着这一幕,这么一个看似聪颖的女孩竟是个哑巴!上天是不是弄错了!

    袁院长之后又瞧见玫恩拿了一张纸及笔凑到女孩的鼻前,似乎要她写。她忍不住趋上前去。

    “院长,”玫恩一看见她,使扯开喉咙“她说,不,她写说她想不起以前的事。”

    袁院长这才知道事态的严重性,她原以为小女孩一直避不开口是因为惧生,看来似乎不是如此单纯。况且也一直没有人来认领她。

    那一晚,小女孩终于肯让玫恩拉着她到舒适的床铺上睡觉。院长也特意将她的床铺安排在玫恩的隔壁。

    隔天,袁院长带着小女孩千袭,这是她们在小女孩紧握于手掌的手帕上找到的名字,她们就决定暂时以千袭来称呼她到市立医院做检查,同行的还有玫恩,千袭只肯踉她在一起。

    检查的结果让袁院长十分难过与痛心,医师只能假设千袭是因惊吓过度后才产生这样的后遗症故意封锁了那段可怕的记忆。至于为什么会说不出话来,医师也无法有个合理的解释,是不是有人曾威胁过她,也很难断言。

    医师无法回答玫恩的问题,什么时候会恢复,不是当今医学可以诊断的。

    就这样,千袭便在这家育幼院住了下来,与吕玫恩更是成了莫逆之交,因为只要有人想欺负千袭,玫恩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千袭逐渐的适应了这个环境,也慢慢的学着怎么跟其它人相处。

    一年后。

    阎擎茉驾着那辆父亲奖助他考上大学而送给他的跑车,来到台东县的某个偏僻的孤儿院。

    自从他得知这件事后,他没有一天睡得安稳,他的良心总是愧疚万分。

    他与父亲一向不亲近,自他有记忆以来,对父亲的印象便一直停留在冷漠、不苟言笑的阶段。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父亲竟会作出这等卑鄙的事来。

    他不能做什么,他能做的只是设法减轻及弥补他父亲对那个家庭所造成的伤害。于是他告诉自己势必要找出那小女孩。

    他费了相当大的精力才查出这条线索,不管如何,他都要亲自来看看。

    袁院长审视着眼前这位俊挺的年轻人,虽才二十出头,但眉宇之间却隐含着超凡的勇气与过人的智能。她不知道他来此的目的,因为这种地方向来也不是像他这样的年轻人会来的。

    阎擎茉在袁院长所指的椅子上坐下“袁院长,很冒昧来打搅。我想跟您打听一个小女孩。”

    阎擎裴在看见千袭之后,更加确定她便是一年来在找寻的敖千袭,听完院长的描述,只有更加深他对自己这个姓氏的厌恶。

    千袭不明白这位大哥哥为何一直看着她,她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一点也不怕他。当他走向她时,她并没有像以往一样躲到玫恩的身后,反而对他露出一抹羞涩的微笑。

    连院长都感到不可思议,惧生的千袭竟会对一个陌生人微笑,她真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阎擎茉心底无由地一阵绞痛,一个原本有着幸福美满家庭的小天使,如今却成了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这一切是谁造成的?他太清楚了。

    阎擎茉蹲下身,眼神与千袭交视。“千袭,我会尽我所能去弥补的。”

    最教他感到诧异的是,面对这么一个小女孩,心底泛起的除了同情外,还有丝更深邃的情感在作祟。尤其当他望进她的眼睛,竟让他一时失了神。

    千袭乌黑的眼珠顿时变得茫然,虽然她完全不懂他的意思,但她知道这位大哥哥是不会伤害她的,而且她好喜欢看着他。

    几天后,发生了一件十分怪异的事,千袭收到好多自台北寄来的礼物。千袭拿出纸笔写出她的疑问这是千袭与他们沟通的方式。

    袁院长也对她摇头。不过院长却露出会心的一笑,因为他们从不曾见过笑得这么灿烂的千袭。在那些礼物中有一本故事书“长腿叔叔”千袭好喜欢哦!总是一看再看。里头还夹着一张纸条:

    希望我也能当你的长腿叔叔。

    两天后,育幼院来了一位客人,带了更多漂亮的衣服与礼物来给千袭。

    “袁院长,我们家主人希望能认养千袭小姐,而且他还替千袭小姐找来了一位名医,他说无论如何,都会想办法医好千袭小姐的病。”那名年约四旬的男士必恭必敬地说道。

    “能请问一下,你家主人如何称呼?”

    育幼院的小孩其实也常有人来认养,因此袁院长并不认为有何奇怪之处,尤其千袭又是一个如此讨人怜爱的女孩。

    “我们家主人多年前使遭丧妻之痛,遗憾的是未留下一男半女,那天来到贵院见到敖千袭小姐之后,便决定要认养她,不过他并不希望透露出他的身分,这一点还望院长能见谅。”男士歉然地点了下头。

    “哪里,你们家主人有权利可以如此决定。”这倒是比较罕见的,或许正是为善不欲人知吧!

    “那先生又该如何称呼?”

    “敝姓林。”他接着继续说道“此后我们家主人每个月会定期寄上一笔钱,直到千袭小姐完成大学学业为止,如果千袭小姐想深造,当然主人也会继续给予金钱上的援助。他唯一的要求是希望千袭小姐能成为一位真正的淑女。”

    “林先生,请代我及千袭向你家主人说声感谢。”

    袁院长虽然很希望能见见这一位善心人士,不过她会尊重对方不愿暴露身分的意愿。她更替千袭感到高兴,并不是每一个孤儿院的小孩都有这样的机运,育幼院的经费实在相当有限,他们勉强地只能供每个孩子念完国中,若较上进的孩子,他们则得选择半工半读的方式。

    “另外,我们家主人也会在贵院设立一笔奖学金,以奖励成绩优秀的院童。”林先生的口气中对他的主人有着无比的骄傲。

    袁院长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不能让有心向学的孩子得到完整的教育,一直是她最感到无力之处,如今终于有人肯对这些孩子伸出援手,怎不教她感到兴奋与雀跃呢?

    “林先生,原谅我口拙,实在无法表达我对你家主人的感谢于万一。”袁院长在送林先生上车之际,仍一再表示地由衷的感谢。

    这些日子以来,千龑也渐渐变得开朗,或许是感染到玫恩大而化之的个性,也或许是因为她每个星期所接到来自那位长腿叔叔的来信,总之千袭在育幼院度过了一段十分快乐的时光。

    她不定期的会收到长腿叔叔寄来的礼物,当然她的礼物总是与玫恩共享。在千袭十二岁、玫恩十四岁那年,她们在中秋节那晚对着月亮娘娘起誓结为姐妹。

    或许有人会说好景不常,这句话可能是因为忌妒的人所发明的?还是上天要考验一个人时所安排的?。

    千袭来到育幼院的第三年,一天深夜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带走了千袭,让她与玫恩道别的机会都没有。

    十二年后美国旧金山

    敖千袭挺直背脊,踩着如女王般骄傲与自信的步伐走上讲台。

    终于,她即将毕业,今天敖千袭几乎成了众所瞩目的焦点,不仅是因为她亮丽的外貌,更因为她以仅二十五岁的年龄,便拿到旧金山大学企管与信息的双料硕士,而且更获得了此届毕业生代表发言人的殊荣,这在满是优势白人族群中是多么得之不易。

    千袭等这一天已经很久、很久,随着这一天的到来,也代表着她的生活即将迈入另一个巨大的转变。

    对这一天的到来,她一直又惊又惧。因为今天过后也就表示她即将回到台湾,她终于能见到玫恩,这些年来她们仅能以电话与信件来往。

    另一方面,回到台港也代表着她即将展开一连串的报复行动。她多年的努力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千袭感性甜美的嗓音令台下的每一个人听得如痴如醉,当她深深一鞠躬步下讲台,立即响起了如雷的掌声。

    敖千袭完全不知道台下还有另一双炯亮深邃的黑眸,全神贯注地凝视着这一切,眼中有一丝骄傲,更有一抹连他自己都不晓得的柔情。

    这些年来,他一直看着逐渐展露风华的千袭成长,看着她如何成为男士们争相邀约的对象,她的确成为了一名淑女。

    优雅的举止,不俗的谈吐,还有那让男人如痴如狂、趋之若骛的容貌,她的笑靥能融化北极的寒冰,而那双长睫毛下的乌黑双眸更是能够轻易地就让男人长醉其中。

    毕业典礼一结束,千袭立即快步走向那名敞开臂弩,嘴角更是挂着谁都看得到的得意笑容欢迎她的中年男子。

    千袭投入他的怀抱“江叔叔,我真的做到了。”她晃晃手中的毕业证书。千袭永远记得十二年前的那一个夜里,江叔叔出现在她面前,不仅唤回了她尘封的记忆,同样地也让她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千袭更忘不了她的父母是如何被陷害而惨遭身败名裂的下场。她永远都忘不了那幕景象,在她当时幼小的心灵投下了多大的阴影。

    江震明马上将她带离台湾来到美国,而且也开始了这个漫长的复仇大计。

    江震明其实也听出了千袭语气中极力掩饰的苦涩,他当然也舍不得让她离开他,他更希望就这样一辈子将千袭留在身旁,不让她涉足社会的险恶。

    但他不能够这样做,否则怎么对得起他死去的好友!

    江震明疼溺地拍拍她的背“江叔叔一向深信,你一定办得到的。现在你终于有机会能够为敖家讨回一个公道了,千袭,你千万要牢记你父母是如何被阎家所迫害,绝对不能心软。只怪江叔叔无能为力,不能早日为你报仇。”

    “江叔叔,别这么说,你收养千袭,千袭已经十分感激。更何况你也说过想要打垮阎氏企业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我不想你为了敖家牺牲掉你辛辛苦苦才建立的餐饮王国。”千袭语气凝重地说,多年来,仇恨早已在她心头扎了根。

    对这位百般疼护她的江叔叔,千袭有说不出的感激与愧疚,当年江叔叔收养她时原本有一个已经论及婚嫁的女友,但江叔叔却因为怕她会受到虐待,决意将婚事暂缓几年。最后那女友终于无法忍受而离去,江叔叔就再也无心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一直到今天,他仍然独身。

    千袭的眼神忽然凝视着远方,她想不通何以那名中国男子会吸引住她的目光,她似乎曾在哪见过?他十分高大,即使在白人世界里。但这仍不能解释为什么她对他会有几分眼熟?

    当千袭瞧见前来为她接机的吕玫恩时,热泪顿时盈满眼眶。或许是美国的环境影响了千袭,多少感染到他们热情坦率表达的性情,她快步上前紧紧搂住玫恩。

    “玫恩,我好想你。”她的嗓音有些呜咽。

    玫恩不能说她没有一丝丝的错愕与讶异,看来美国的生活的确改变了千袭,她不再是那个当年葨缩,只是躲在墙角的小女孩了,她变得

    自信多了!她浑身上下都在诉说着这一点。女性刚毅而不失娇柔的魅力,更迷惑着每一个人的目光,姣好、一丝无瑕的体态令同样身为女人的玫恩自叹弗如。

    但无论时光让她变成什么样,在她心底她永远都是那个在月亮娘娘底下与她结为姐妹的千袭,一样需要她的保护。尽管千袭的外表看起来多么坚强,玫恩知道那只是一种保护色,保护她不再受到伤害。

    玫恩忍不住泪眼潸潸,随即想到这样的画面着实有些滑稽,破涕而笑“瞧瞧我们两个大女人,站在这相拥痛哭,实在有些不象话。”语调诙谐地说“我们还是走吧,”她看了看四周“你不认为我们的观众已经愈来愈多了吗?”

    千袭也为这情景感到好笑,取出面纸“擦擦吧,否则怪吓人的。”

    玫恩带千袭回到她所租赁的公寓,千袭因时差的关系,无法入眠,玫恩干脆陪着她坐在舒适的沙发上,泡了一壶咖啡,谈了一夜多年来分享不到的心事。

    玫恩自外文系毕业后,便在一家杂志杜工作,下班之余还带些稿子回来翻译。千袭也知道她常常将自己一个月的薪水大半寄回给育幼院。

    “若不是有你那位长腿叔叔所设立的奖学金,我也不可能会拿到大学学位。虽然有他的资助,育幼院的生活有了显著的改善,但这些年来院童激增,袁院长的担子愈来愈沉重。再怎么说,那儿也曾养育过我,我现在只是做我该做的。”

    玫恩有着一颗比谁都懂得感恩、惜缘的心,她是个善良的女孩。当年若不是她对千袭伸出友谊的双手,千袭真不敢想象她在育幼院那些年会过得多黯淡。

    “说到你那位长腿叔叔,可真神秘!”玫恩露出一脸匪夷所思的表情“过了这么多年,依然坚持不肯透露身分?”

    千袭点点头代替回答。这些年来,千袭还是一直与玫恩口中的现代长腿叔叔保持联系,他几乎成了她第二个无话不谈的朋友。在异国寂寞的日子是他的来信给了她许多安慰。而千袭攻读学位的费用,也都是由这位长腿叔叔所资助,每个月他的代理人,林先生便会来探视千袭,并向他报告千袭的生活近况。

    千袭曾在心底想象过“长腿叔叔”的模样,但没有一个影像可以说服地自己相信。她一直无法将一个年迈的老年人联想成是他。

    为什么?或许是在他写给她的那些信吧!总是那么充满生机与不畏一切,果断、简要明确的言辞,实在很鸡教人将他与老迈连在一起。

    “院长还好吗?”千袭手掌搓着已空的咖啡杯杯缘。“我有件礼物要送她,你帮我拿给她吧。”千袭起身跑入卧房。

    “何不改天我们一起回台东探望她,你再当面拿给她。虽然你已经离开了育幼院,不过院长一直还是很关心你,她曾跟我提到想看看你。如何?”

    “嗯。”袁院长对她一直充满着爱心与耐心。

    “千龑,这次回来有何打算?”玫恩又把两人的咖啡杯给斟满。

    千袭的表情突然变得好认真,也好严肃“我打算去勾引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