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牵手难得 > 第七章

第七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两年后

    “舜倾,陪我去超市好吗?”

    难得的假日,杨解颐忍不住手痒想做做菜。

    杨舜倾跟贤妻良母可搭不上边。“你每天忙得要死,要照顾两家公司的营运,好不容易休息,做什么菜啊?大姐,有时候我会想你是不是劳碌命啊?”

    解颐只是笑笑,笑容一样温和,却多了抹沧桑的味道。

    看了一眼姐姐,杨舜倾拿起钥匙。“走吧!”

    解颐高兴地跟了出去。

    车子开上路,没十分钟就到了大型超市。

    “你会说我忙,什么时候要回去颖风帮我?”解颐下了车,走进超市里。

    “我现在不就在颖风吗?”杨舜倾耸耸肩。“公关经理根本就是个无趣的职务,我成天都干些无趣的事情。不如要奶奶把颖风卖了,我们一家搬到夏威夷去隐居。”

    舜倾自从去了趟夏威夷拍摄杂志封面,就爱上了那里,动不动就说要去那里隐居。

    “奶奶不会卖的。”解颐开始挑着菜。“我会帮忙把颖风经营好。”

    其实她也想当个平凡的家庭主妇,每天为心爱的人准备食物、生养白胖的孩子,怎奈这些都随着他的失踪而破碎。

    “你又想起他了啊?”舜倾的眉头开始拢了起来。“大姐,你为他付出的还不够吗?是否该为自己打算、打算,难道你真的要这样被颖风跟谨东给绑死?”她可以想像,姐姐死守一生不是没有可能。

    解颐幽幽地叹了口气。“阿劲消失已经两年了,我找了那么久,都不知道他在哪里,为什么他会消失呢?”

    两年前她正忙着保住谨东,接着阿劲失踪、干爹去世,打击连番而至。她飞到美国找他,孤立无援的她无功而返,整个人差点疯掉。这两年来她试过用各种可能性找他,她甚至跑了好几趟美国,但是找不到就是找不到,他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阿劲,你快回到我身边吧!等待会撕裂人心的,你可知道?

    “说不定那家伙早嗝屁了。”舜倾咕哝地说,却引来大姐难得的严厉一瞥。“我不说就是了。可你也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看你每天工作、工作,还像个年轻人吗?”看了看她的衣着,舜倾觉得完全不合格。

    “这样没什么不好,你看,以前我都以为自己没有经商的天分,虽然念的是商学系,却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若不是认识阿劲,我怎会知道自己有能力扛起两家企业呢!”

    舜倾睨了她一眼。“真不知要说你笨还是乐观。”

    “舜倾,我把你升上来当副总经理,好不好?”解颐一把抓住她。其实杨舜倾的能力不错,但就是懒,所以一直不愿意承担颖风的经营大权。

    “谢啦!不用。”她敬谢不敏。“你干的很好啊!”“其实当年要不是奶奶同意动用周转金买谨东的股票,谨东的经营权根本无法取得。我无法说不干就不干,但是我最近有种疲惫的感觉,所以想要你来帮忙。”解颐知道面对这个妹妹,要用哀兵政策比较有效。

    “疲惫?休假去吧!找个男人去发展一段感情。”

    “所以你帮我管理颖风?”她对于妹妹说的男人根本没有兴趣,这一辈子她是认定阿劲了。

    低头看看手上的戒指,她的心更笃定了一点。

    专注地注视着戒指的她,丝毫没有发现身后不远处那双凝视着她的眼睛,那眼神锐利而带着冽人的光芒,阴暗的眼眸中闪烁着仇恨的色彩。

    “差不多了,我们走吧!”舜倾痹篇了她的问题。

    解颐笑着任她拉走自己。

    角落的身影走了出来,一身黑色劲装的男人目光专注地跟随着离去的人儿,心中翻搅着的是极端的痛楚。

    “为什么背叛我?亲手摧毁我的信任、我的爱?多么残忍哪!”男人低喃着,眼底爱与恨交揉,心底不停翻搅着痛楚与憎恨

    颖风企业这几年的发展比过去都要好一点,现在俨然成为一个大集团,子公司不断地在扩增。尤其最近,又一批的集资让企业扩展得更快。

    杨舜倾终究是敌不过大姐的柔情攻势,每天跑到她办公室帮忙处理公事。

    “新一波的集资活动暂告一段落了,你要做的投资可以接着进行了。”舜倾说,其实她觉得做这些事情枯燥极了,不知道姐姐如何能熬得住。

    “大部分都是我们熟识的企业参加集资吧?有什么特别的吗?”解颐一边问,一边还埋头看公文。

    “是有一家满特别的,而且是这一波主要资金来源。你接洽过的,美资的企业,叫‘德瑞克’什么的。奇怪,台湾投资环境并不是那么理想,怎么会有美国的公司要一次挹注这么多资金?”

    “我上次接触过他们的台湾区负责人,说是因为他们总裁的个人因素,希望把资金投资在台湾。”

    “个人因素?因为他是台湾人?”舜倾眼睛一亮。“说不定是个好货色!他年轻吗?长得能看吗?”

    “你动什么歪主意?”解颐笑着摇摇头,对于她的幻想力佩服得很。“我没见过对方,不过你那么有兴趣,听说他们总裁最近要来台湾,我可以帮你牵线。”

    “我是说你啦!你想,既然他是什么鬼总裁的,应该满会搞生意的,你把他钓来,然后替你管公司,这样不好吗?再说这个德瑞克公司现在是仅次于我们杨家最大的股东了,这样一来”

    “你疯啦?!这点子留给你自己。”解颐不想再跟她说这个话题,虽然是开玩笑,但她知道妹妹对于她一直在等阿劲这事不大赞同。“我下午要过去谨东开会。”

    “开什么会?你不是不打算让谨东赚钱?”

    没错,解颐经营谨东的方式是不让谨东垮掉,但也不让它赚钱。因为万一赚了钱,凌誉居就可以分到更多红利,届时阿劲回来要夺回主导权就比较不容易。

    这是她的私心。

    “总也是要工作啊,我好歹也挂名总经理啊!”解颐说完拿起外套就走。

    “晚上回来吃饭?”

    “应该会吧!”她点点头。

    半小时后,解颐搭着计程车抵达谨东企业,正要进入大楼,就被一个不速之客拦住了。

    “杨解颐,你是什么意思?”凌誉居这两年已经少在谨东出现了,不过显然还不够少。

    “你又来做什么?”她秀眉蹙起。

    “少来了,你得意了是吧?我那些投资失败都是你搞的吧?现在你买到我的股份了,你爽了吧?”凌誉居一脸的愤恨。他知道这女人一直记恨他派人去杀凌劲允,但他一直不把她当回事,没想到却着了她的道!

    最近他各项投资纷纷出问题,他负债累累,逼得他只好卖掉手上谨东的股票。眼下虽是解了套,但是他也可以说是一无所有了。

    想也知道这背后是谁在搞鬼!

    “股份?”她讶异地问。“你卖掉谨东的股份?卖给谁?”他手上有百分之二十的股票,可不算少呢!

    “少装了!我跟你说,你让我一无所有,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好看的。”他捏着她的下巴。“早就跟你说跟了我,你就不肯”说着,硬是凑上脸要强吻她。

    解颐举起脚用鞋跟狠狠踹他一把,顺便赏了他一巴掌。

    “我不知道是谁帮我报了仇,但我很高兴!”她咬牙道。“从此以后你跟谨东毫无关系了,你若再出现在这里,我就要警卫把你赶出去!”

    迫于她难得的凶恶模样,凌誉居的气势一缩。“算你狠!”他骂了一句,忿忿然地走了。

    解颐深吸口气,走进大楼。有时候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力气撑下去,要不是期待他回来的渴望太强烈,她恐怕早就崩溃了。

    “杨小姐,新股东打电话来,要求召开临时股东会。”助理在她一进门就马上告知。

    “新股东?有没有说是谁?”她想起凌誉居刚刚说的,显然他以为是她派人收购,问题是她根本没有,那么这个新股东会是谁呢?

    “对方没说,只说是美国德瑞克集团。而且已经联络好所有股东,等一下在公司会议室开会。”

    德瑞克?

    她的心一凛。“动作怎么这么突兀?”

    来者是善是恶?德瑞克刚入股颖风集团,现在又买了谨东的股份,这是冲着她来的?

    “其他股东都到了吗?”她问,其实最大持股者是阿劲,但是因为现在行踪不明,她就成为最大持股者了。

    “都在会议室了,只剩德瑞克的总裁还没到。”

    她蹙起眉头,整了整衣物。“那我先去会议室,等新股东来了,通知我一下。”她很好奇到底是何方神圣!

    她进了会议室,才刚把门关上,找了位子坐下,还来不及跟其他股东寒暄,门就被推了开来。

    “凌先生!”

    “凌先生,你什么时候回来了?”

    其他人的招呼声四起,解颐却只能盯着站在门口那个高大的身影,热泪盈眶

    他的脸上多了风霜,看起来老了一点,眼中的孤寂更深,然而他眼底那一闪而逝的恨意却教她困惑。

    “阿劲!”她奔上前投入他的怀抱。

    他终于回来了!经过漫长的等待,终于回来了!“我终于等到你了,我就知道你会回来,我就知道!”她抱着他颤抖着,眼里的泪水狂肆奔流,仿佛要把这两年吞下去的泪水在这一刻全倾泄而出般。

    她的情绪是那么激动,以至于她没有发现他的身子僵硬,并且没有回抱她,两只手臂只是被动的垂放在身侧。

    “我今天特别邀请大家来,是为了谈谨东的经营问题。”他不着痕迹地痹篇她,往会议桌首坐下。“大家知道我手上有百分之四十的股份,现在则增为百分之六十,所以我要求召开临时股东会,重新接掌谨东。”

    一切怎么会发生得这么快?

    她觉得自己像是错过开场的观众一样,搞不清楚状况。她不能理解他的反应,那么陌生、那么僵硬,就像不曾认识她一样。

    没关系!阿劲一向不会表达自己,更何况在大家面前,眼前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啊!

    “凌先生,我们好高兴你回来啊!我们还以为你出了什么意外”

    “意外?”他的眼神一沉,转而锐利地刺向她。“这是你们得到的说辞?”

    解颐忐忑不安,阿劲的眼神好怪,太不对劲了!

    她有一肚子的话想要问他,可是现在却无法跟他谈。

    他笑了,但嘴角的笑意却似带着刀锋似的,让大家觉得气氛有点诡异。

    “是杨小姐说你出了点意外,等到伤势复原就会回来,我们还以为”你死了呢!

    旁人的解说只让他眼底的温度更冷。

    “无论杨小姐怎么跟大家说,现在我回来了。我要求拿回谨东的经营权,在座的有人有意见吗?”他往后靠坐在椅子上,那神情脾睨一切,视这些人为无物。

    “当然没意见。

    “有凌先生在,我们就等着收钱了。”

    “对啊!你都不知道,这几年谨东都没赚钱呢!”

    “幸好你回来了。”股东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

    凌劲允的眼睛瞥向坐在桌尾的解颐,她低着头,脸上没有任何悲伤。

    她根本不意外,因为她就是故意不让谨东赚钱的。太好了!阿劲回来了,他重新拿回他的公司,她也等到他了。

    握着另一只手上的戒指,她的心是激动的!

    只是这些跟她想像的不大一样,不过没关系,只要他平安无事,怎样都好。

    “那杨小姐,你有什么意见吗?”凌劲允把身子转向她,语气里的陌生让股东们满心讶异。“毕竟你现在是谨东第二大股东。”

    那些股票都是他的,她也打算还他。可是他为何用这种口气问她这种问题呢?她真想尖叫。

    “我没有意见,你的东西我都帮你留着,马上可以使用你的办公室。”她说着,曾经她光是想像他站在那间办公室的模样,就足以让她泣不成声,现在不会了!

    “那好,很高兴与大家达成共识,今天就到这里。”凌劲允站了起来。

    鄙东们寒暄一下,各自告别,凌劲允一个个送出门,直到最后一个人离开了,他才转身面对她。

    “阿劲,我”

    “你什么时候可以把东西搬完?”他冷冷地问。

    “什么东西?”她慌乱地看着他依然冷漠的表情。“你怪怪的,阿劲,你先跟我说你后来怎么了。”

    “我后来怎么了你会不知道吗?”他讥消地问。“怎么?跟我那不成材弟弟闹翻了,所以转而再次迎向我了?”

    “弟弟?这跟凌誉居有什么关系?”她宛若在听着外星话一样。

    他不在乎地耸耸肩。“你刚刚不是跟他在楼下拉拉扯扯?我都看到了!”

    “你都看到了?”她不可置信地瞪着他。“而你就是在旁边看?”这不是她认识的那个男人!她的阿劲看到她被欺负会上前去揍扁那人,绝不会冷眼旁观。

    “我没兴趣介人你们的关系里。”他说。

    “我们的关系?我跟凌誉居?”她仿佛看到他变成异形一样。“自从你出事后我恨死他了,要说有什么关系,就是敌人吧!”她抬高下巴,不能理解他的指控。

    “敌人?”他冷哼。“事到如今已经毋须再做假了,我只是想要知道,什么让你投入他的怀抱?是因为谨东吗?你想要谨东,所以才那么做吗?”

    “我你疯了!”她瞪着他。“你究竟想说什么?我想要听听你是怎么理解这件事情的?”

    事情到底在哪里出错的?他明明该在医院里做复健,等她处理好公司的事情就要飞过去照顾他,但是他为什么会突然消失了?

    而现在他终于回来了,但眼中却充满了恨意,为什么?

    “很明显有人要我死,但是车祸没有让我死成。事情已经很明显了,从结果看来,是谁要霸占我的公司已是一目了然了。”他双手盘胸,站在办公桌前,那身材是那么的高大,以至于她必须仰着头才能把他看仔细。

    她的脸色苍白了几分。

    “你以为是我?”这个了解让她差点崩溃。

    这一定是个噩梦!

    否则怎么会这么荒谬、这么可笑!

    她竟成为杀害他、谋夺他公司的凶手?

    他的表情已经充分说明他的看法。

    她哈哈笑出声,眼泪却也同时一滴一滴滚了下来。

    “哈哈!真有创意!我幻想过千百遍再见到你的情形,却从来没想过这个版本!真是太有创意了!”她边说眼泪边掉,笑得歇斯底里的。

    她的笑与泪拧痛了他。

    他沉默了,嘴巴抿得更紧,额际的太阳穴抽痛着。

    他没有上前去抱住她,没有说他相信她,甚至只是站在那边看着她哭。

    解颐吸了吸鼻子。“我知道你或许不想听,我也不知道你这种荒谬的想法哪来的,但我要跟你说我所知道的。”

    她看见他沉默着,就继续说:“当时是干爹跟我说你出事的事,我哭着要去美国找你,干爹阻止了我。你若有印象,我不去是为了当时你谈的利多那个案子就要签约了。当时凌誉居想要借机夺取鲍司,所以我不能丢下那个案子”

    “是不能丢下得到谨东的好机会吧?毕竟我一消失,你跟凌誉居就是最大获利者,要不是有干爹那份阻力在,一开始公司就会被你跟他得手了。”他补充地说。

    这就是他以为的事实吗?“不是!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我不相信!我是你的未婚妻,我们有承诺的,不是吗?你怎么能怀疑我对你的爱?怎么能不相信我?”

    她感觉到心一寸寸被揉碎,而她只能任那不可思议的痛贯穿她。

    “爱?信任?”他冷笑,目光中的恨意整个被翻掀上来。“你真要把这些掀出来吗?我可不会再信你那套!你是否觉得自己其实也满有能力的,不需要我也可以经营好两家公司,所以当你得到谨东后,在谨东跟颖风间呼风唤雨、好不得意?我早该知道的却让爱蒙蔽了眼!”

    听到他语气中对过去感情的后悔,让她跳了起来。

    “蒙蔽了眼?!你现在才是蒙蔽了眼。你谁都不相信,只相信你的幻想。你的心病了,否则不会这样想我”

    她既生气又不舍,她所认识的他不是这样的!

    “是,我是病了。”他的眼神凌厉。“我是得了疯病,才会谁都不相信去相信你!说我病了吗?你不是说我是好人吗?现在这个人不再好了,因为这个人再也不是你能耍弄着玩的了。”

    她张嘴浅浅地呼吸着,感觉脑子一阵晕眩。

    “你已经将我定罪,而且不准备给我申诉的机会了?”她抓着胸口,仿佛不用力呼吸就吸不到空气。

    她黑白分明的眼眸浸在泪水的水气中氤氲而美丽,那小巧直挺的鼻梁、丰满有致的娇俏红唇,曾经是他用尽一生福分也想再见一面的。

    但是他满心的爱与信任换得的是什么?

    是更多的背叛!

    一次的谋杀没有得逞,竟然又派了人来医院杀他!为什么?这个口口声声说爱他的女人,现在哭着控诉他的女人,竟是把他丢进炼狱的人!

    想起这些,他的恨意更是漫天而至。

    穷他一生不曾如此爱一个女人。他不轻易相信人,也少对人掏心掏肺,但只要她说要,把谨东送给她都可以,为什么她要这样背叛他?

    他转过身去背对她,无法再注视着这个身影。这个伤他至深的身影!

    “你什么时候可以把办公室收好?”他只有冷冷地问了一句。

    这一句判了她死刑。

    “我马上就可以收。”她的声音破碎,泪雾迷蒙了眼睛,教她看不清楚。

    看不清楚也好吧!

    省得看见他眼底翻腾的恨意,那比利剑更能击杀她!

    他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门关上的刹那,她跌坐在地板上,嚎陶大哭。

    哭这两年的担忧、哭这几年的爱、哭她身上承受的这些压力、哭这荒谬的情况、哭

    哭若能教她从这场噩梦中醒来,那么哭瞎眼也值得。

    但是噩梦哪其实是逃避不开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