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群魔猎夫 > 第六章

第六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你没事吧?”用另一只手紧紧地覆住他冰凉的手背,感受到他的颤抖,赛姬担忧地问。

    睡梦中,手心传来一阵的紧疼,将她唤醒,接着听见一团低沉、模糊的喃呓响在耳侧。她睁开眼,发觉自己的手让人给握住,接着瞧见彦廷坐在床旁的椅子,上半身歪趴在床侧,头颅不安地左右转动,嘴巴喃喃地逸出惊恐的叫喊。

    她隐约听出几句,猜忖他为噩梦所困,才会下意识地捉紧两人交握的手。仔细再瞧,发现他头脸布满汗珠,浓眉抑郁地皱拢,眼珠则在眼睑下不安地滚动。

    见他脸色灰惨一片,嘴唇也几乎被咬破,赛姬着急无比,挣扎着撑起身体,叫了好几声才唤醒他。

    “我”抬起眼,便将那双充满关怀的楚楚眼眸收纳进眼底,彦廷饱受惊吓的心魂像找到了避难所般地寻获安全感。

    瞅着她,想从那双与梦里完全不同感觉的绿眼里寻求安心。说也奇怪,同样的绿眼睛,赛姬翡翠般的眼眸带给他的是宛如暖绿春水的感觉,而不同于茱莉亚所代表的恐怖惊悸。

    “没事吧?”见他不回答,只一味地瞅着她,担心他仍陷在噩梦里没回过神,赛姬再次询问。

    这次,彦廷恢复了说话的能力,干哑的喉咙挤出回答:“还好”见他显然不再为噩梦所困,赛姬绷紧的情绪放松,当他脸上冒出的冰冷汗珠滴落在她手背上,她也因体力不支而倒向他。

    “赛姬”彦廷赶紧扶住她,急忙站起的身躯因坐着睡觉的关系而血液循环不良,加上那场几乎耗尽他体力的梦魇,四肢酸软得使不上力,反而扑向赛姬,带着她跌进床面,连带着使得盖在他背上的毛毯掉落在地面。

    一声娇哼接着响起。

    “对不起”彦廷难为情地涨红脸,对于身下压住的那具柔软、充满女性香泽的娇躯感到歉意,努力撑起自己离开。

    “没关系。”她小声呢喃,在他压住她的那刻,某种动人的感觉传遍全身。她不介意他的重量,及他灼灼烧来的体热,甚至有些心荡神驰,以至于他绅士地挪移开身,内心反而怅然若失。

    彦廷在床上坐好,打算将之前被他压倒在床面的娇躯抱回枕头上躺好,垂下的目光落在她染上一层桃晕的芙颊,随即被她眼中满盈的炽热情意一烫。

    唇干舌燥之际,不久前感受到的软玉温香慢半拍地在他知觉里反应着,连带着勾起记忆中曾有过的男性悸动。灼热的情潮一寸一寸地往四肢扩散开,胸臆间的奇异翻搅并不陌生,他一惊,反映在目光里的是腼腆的犹疑。

    不是没抱过女人,只是那种感觉已经很久了。妻子过世十年,他虽非刻意,却是守身如玉。也有女人主动投怀送抱过,都能很君子地飞快推开,怎么对象换成赛姬,反而身心灼热,再三地回味不已?

    “我想喝水”看出他眼里有层迷惑,赛姬心里悄悄地掩上失望,她转开眼眸,低声道。

    “呃,好。”彦廷回过神,先将她重新安置好,方起身到桌旁从水瓶倒了杯水。尽管自己也口渴得很,仍然先将水送到床边,搀扶起赛姬,将杯缘抵住她柔软的嘴唇。

    靠进他温暖、舒适的胸膛,赛姬在贪婪地啜着水液,滋润干苦的嘴巴时,情不自禁地以目光梭巡他男性的脸庞。

    新生的胡碴自他嘴巴周围冒出,形成一道暗影;眼睛下方有着明显的浮肿,淡淡的纹路浮现,眼里还有血丝。尽管如此,却一点也不影响他的俊美,反而惹人心疼。

    折腾了一夜未能好好休息,还在床侧照顾她,又被噩梦缠身,难怪他看起来如此疲倦。

    她心疼地举起手,以嫩白的指头轻抚他脸上的纹路,指上传来的温度化做一道电流贯穿他体内,酥酥麻麻的感觉电得彦廷浑身灼热,收回她喝干水的杯子,却收不回被那双绿眸紧紧吸引住的神魂,耳际听见她轻柔好听的呢喃。

    “做了噩梦吗?”

    他轻颤了一下,因回忆起梦里紧攫住他的惊恐而感到全身发冷。

    “可怜的彦廷,不怕喔。”母性的温柔使得赛姬不假思索地将他的头按向自己丰满、温软的胸房。

    女性的馨香窜人鼻内,驱走了体内的恶寒,却使得男性的身体越发敏感。包围住脸的丰盈触感,令彦廷的气息急促了起来,那是

    心跳如战鼓敲起,一声比一声急,几乎要摧毁他的理智,他吓得急忙挣扎想抬起头。

    “你别这样”

    体力虚弱的赛姬轻易地被他挣开,狼狈地往后跌去。彦廷及时将她揽住,低眸对上她眼中满盈的受伤。

    “我只是想安慰你”她哽咽地道。

    “我知道,只是我不习惯”彦廷满含歉意地将她搂进怀中轻拍,低声解释着。

    听见他的话,她仰起头看进他眼里,想从那眼中看出他真正的情绪。

    那眼清澈明亮,像两泓可倒映影像的池水,此刻正反映着她的痴情。那盈盈欲泪、寸寸迷醉的眼呀,每个闪耀的光点都是对他毫无保留的真心,他可明白,可愿接受?

    彦廷无法不看她,正如无法不去正视此刻为她悸动的心情。

    她的凝视锐利且炽热,坦率、直接得不容他闪避,尽管有诸多考量使他对赛姬的追求犹豫,却抗拒不了澎湃在血脉里想要靠近她的每声呐喊。

    体内被唤醒的男性知觉蠢蠢欲动,被勾转着神魂的目光陷溺在她新生绿芽般柔美的眼瞳里,随着她眼中不断加温的情意,鼻间吸纳的女性香泽成了动情的春葯,情不自禁地朝她靠近。

    最后的距离也不知是由谁跨越,在两人意识到距离消失的同时,两双唇瓣已叠在一块,彼此的呼吸交织在一起。他们的眼很自动地微微闭上,虔诚地领略着最初的接触引起的每丝悸动,直到那清纯的甜美再也满足不了他们,不约而同地张开唇,怯怯地探出舌尖,接触、继而探索。

    随着交缠越发热络的舌头,彼此的喘息声和低吟也越发的粗重,一种令血液沸腾的灼热欲望狂猛地攻击彦廷的自制力,他感到自己就要失控,不顾一切地掠夺赛姬自愿奉献的甜美,一道声音却适时警告他,事情发展太快了,而且赛姬受伤的身体也不宜进行这么剧烈的活动。

    痛苦地自她身上撤离,将她推开有一臂之遥,他半垂下的眼睫遮住眼中沸腾欲出的欲望,男性的胸膛剧烈起伏,某种疼痛的热焰在欲望根部烧灼着。

    “彦廷”赛姬舔着唇,低哑着声音柔柔地唤着他。

    直到呼吸不那么急促,彦廷方抬起头回应她,某种火焰自那双绿眸烧向他,白热化的高温令他不敢直视。

    他连忙低垂下视线,将她泛着女性娇羞的桃腮,挺立的瑶鼻,及轻颤着、亮着诱人光泽的樱唇尽收眼底。目光在轻软湿润的唇瓣逗留了一会儿,随即怕会被引诱得更往下掉,嫩红的色彩从颊肤扩散向颈间,及更下方的领口露出的雪嫩肌肤,他无法阻止自己的目光落在一上一下起伏着,如同诱人波浪的女性胸房,头脑顿时晕沉了起来。

    “彦廷”又一声甜腻的娇唤传来,跟着的是一双嫩白如藕的手臂缠来。

    为了避免进一步失控,彦廷赶紧制止她的投怀送抱,却无法阻止自己的眼光沉溺在她温柔的眼眸里。

    “对不起”趁理智未完全消失之前,他赶紧道。

    “干嘛道歉?主动的人是我。”她咬着粉唇,觑着媚眼娇嗔。

    是她主动的?他不确定地想着,俊眸怔怔地瞪着她,心情因她的回答更是零乱。而她,仿佛嫌他不够乱似的,还要用似笑非笑的娇眸扰乱他,令他越发的心乱如麻。

    可,在她的目光一寸寸逼视来的情况下,又好像不能不回答。于是他道:“因为很久了”

    天呀,他在说什么?!彦廷惊恐的闭紧嘴巴,没料到他会在混乱中口不择言,阵阵火热袭上颊肤。

    赛姬被他逗笑,银铃般的笑声响起,翠绿的眸子闪烁着调侃:“所以担心技术不好吗?”

    “啊?”他耳根子发烫,更加难为情,心里咕哝着,怎会扯到技术问题?

    见他脸色潮红得仿佛血液随时会冲破薄薄的脸皮,赛姬没再笑他,低垂下螓首,轻轻地道:“虽然以前也被人偷吻过,但从不觉得吻有什么好。可你刚才给我的感觉好甜、好美”

    彦廷被她的话扯痛了心,炽热的情感暖流没有预兆地袭遍全身。

    对于她坦诚、直接的表白,除了男性自尊得到相当大的满足,许久未被挑起的男性柔情也如被春风吻绿的原野,花开遍地。难以言喻的温柔升上黑眸,有好多话想说,却不晓得从何说起,只笨拙地伸长手臂,将她揽进怀中。

    依傍着他,听着他稳定的心跳,虽然他一句话都没说,赛姬心里仍涌动着温泉般的情潮。她逸出满足的轻吟,觉得自己可以靠着这副胸膛一辈子也不厌倦。

    她缓缓抬起眸光,视线经过他方正的下巴,引人遐思的男性嘴唇,挺直修长的鼻,到他幽深似没有焦点的黑眸,以及那明显皱着的眉头,感觉到他非但不像她一般投入此刻的缱绻,还像在烦恼什么。

    她举起手指,揉抚着他绷紧的纹路。

    “在想什么?”她问。

    “我在想做的噩梦”他收回分散的心神,看向她盈满关心的绿眸,嘴巴张合着。但由于脑中的思绪太混乱了,有种不知从何说起的茫然,最后仍没有往下说,只道:“口有点渴,喝完水再谈好吗?”

    “嗯。”她没有逼他,顺从地任他将她轻放在枕头上,目光追随着他移到桌边的身影,看他连灌了两杯水,方转回身走到床边的椅子坐下。

    “赛姬”才一开口,他的浓眉又皱了起来,讷讷地搓着手掌,注视着地。

    “说吧,想说什么就说,不用有顾忌。”看出他的满腹疑问,她鼓励地道。

    “其实”他顿了一下,整理着混乱的思绪,方开始叙述:“如果不是你就在我面前,我几乎要质疑昨晚的经历不过是一场噩梦,就像”

    “你刚才做的那场噩梦吗?”她试探地问。

    黑眸里闪过一抹惊恐,但他随即摇头苦笑,自嘲地道:“不一样。我刚才梦见自己被茱莉亚率领的吸血鬼追得无路可逃,若不是你及时唤醒我,可能还会梦到自己被咬断脖子,就在梦里吓死呢。”

    “你没那么胆小。”像能看到连他都不确定自己有的胆识,她微笑着安慰道。

    “是吗?”他笑了笑,心里有些感动“总之,我能分辨做的梦和自己的那场亲身经历有什么不同。昨晚我根本来不及害怕,或者是因为你一直在身边,但在梦里时,我真的好怕”

    “我不在梦里吗?”像是明白什么,赛姬漾开一抹甜郁的娇笑。

    “没有。”他口胃叹着。

    “可怜的彦廷,以后即使在梦里,也别忘了把我带去喔。”她伸出手,握住他的。

    彦廷被她的话逗笑,也被她话里的情意震动心弦,深澈的眸光就这么凝定住她,脑中盘旋着昨晚她真诚的告白,忍不住再次确认“你提到对我呃,一见钟情是吗?”说着说着,他又不好意思起来。

    赛姬悄悄地轻叹一声,习惯了意大利男人的厚颜,几乎忘了世上还有像彦廷这么保守、脸嫩的男人了。

    “我爱卜你了,彦廷。或许你会觉得不可思议,却是千真万确。”见他眼中有狐疑,她继续道:“如果要我给理由,对不起,我想不出来,一切是那么自然地发生,我受你吸引,眼光无法移开,心也无法离开”

    “所以昨晚为了保护我,明晓得自己应付不了茱莉亚,仍然选择面对她的怒气?”茱莉亚的可怕魔力仍让彦廷心有余悸,若不是赛姬及时推开他,用身体挡住茱莉亚的魔掌,自己会变成怎么样都不知道。

    “我不能让你有事。”

    她坦率的回答,真诚的眸光,再次地让他无法回避。然而,有太多的困惑横在他们之间,让彦廷迟迟无法跨出去,无挂碍地接受她的情意。

    “赛姬,我说不出来对你有多感激,这一切对我意义重大。可是昨夜的事对我、对任何人,都不是那么容易去接受。吸血鬼与天使,”他顿了一下,再次看进她绿眸里求证“蔷薇说她跟善恶都是天使,你觉得”

    “吸血鬼既然存在,天使就更没必要怀疑了。”

    “是这样吗?”他沮丧地道,原本还希望赛姬能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场哎,他也不晓得该怎么说,反正是场玩笑剧都会比天使和吸血鬼的同时存在令他想要相信。

    “往好的一方面想,虽然你遇到了吸血鬼,可有天使及时的护卫,不是不幸中的大幸吗?昨晚我受伤沉重,但有听见蔷薇跟你说的话,他们是受你过世的妻子菱芝所托,前来保护你。”她安慰着他,尽管提到他妻子的名字时,心房被妒意微微扯痛,对于曾占领他全心爱意的女人,有着莫名的醋意,很想知道他是不是仍想念着她,可这个醋吃得极没道理,现在也不是关心这件事的时机。

    “蔷薇是这么讲没错。其实,我跟菱芝都不是天主教徒,也不是任何宗教的信徒,那些天堂、地狱、魔鬼之类的意念,我们都仅是姑且听之,从来没想到会真有其事,菱芝居然还上天堂当天使。”说起这事时,彦廷脸—亡仍充满不可思议。

    “难道你从来没想过,人死了会到哪吗?”

    “我们中国有个哲学家孔子,他说:”未知生,焉知死。‘活着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何必去想死了后会怎样。我认为,只要能活得开心、活得问心无愧,死后会去哪里,其实不那么重要。“

    他的话令她动容,深深地凝望进那双诚恳、温柔的黑眸,她知道他说的每一个字都代表他心中所想,可是

    “你开心吗?”

    简单的一个问句却像黄蜂的尾针般刺向他,螫得彦廷又痛又麻,狼狈地痹篇她的注视。

    “我知道你一定能活得问心无愧,可是,你开心吗?”她幽幽轻轻地问“我真的很想知道。”

    “也不能说不开心。”他美丽的嘴唇苦涩地微微一咧,眼睫垂下遮住眼中的情绪,声音低哑“生命总是有悲伤、有欢乐,只要快乐的时候居多,便应该是开心的吧。只是一个人的时候,我真的很想念菱芝”

    “彦廷”她为他感到心痛,忍不住侧过身拥抱住他“我了解你的感觉,因为我也会寂寞。有时候真的好想有个人拥抱,分享体温和心事,可是我的个性不是随便人都可以,如果不是我喜欢的、中意的

    如果那个人不是你“她顿了顿,语气无限柔情地接着说:”彦廷,我宁愿忍受孤寂。“

    靶动的情潮海啸般地淹没他,心里来来回回的都是她坦率、不留余地的表白。是什么让她这么勇敢?彦廷忍不住深深地注视进绿眸深处,除了款款的真情,绵绵不绝的无怨无悔,还有坚强、不改变的意念。

    两人萍水相逢,她却对他一见钟情,不惜以生命来保护他,更不吝惜用言语告诉他她所有的情愫,她是这么勇敢,不畏他的拒绝,认真地面对这份情感,比较起来,他就显得太怯懦了。

    然而,他何尝不想接受她真挚的情意,只是不确定能回报赛姬相同的情感,如果他做不到,如果

    看出他心中的惶惑,赛姬眼眸掠过一抹伤心,尽管如此,她仍强颜欢笑。

    “你不用有负担。就算你不爱我感情的事不能勉强,更不能秤斤论两,计较谁付出的比较多。就像你过世的妻子菱芝,尽管与你死别,再也不能与你互通消息,仍时时惦记着你,为你祈福。我的心情跟她一样。我想要的,不过是你能给我爱你的机会,不要轻易地拒绝这个可能,至于你会不会爱我彦廷,我承认如果失恋的话,我也会伤心,但比起你连机会都不肯给我,那一点都不足为道。”

    他再度受到震撼,黑眸里闪烁着被感动的情潮,紧紧地握住她的手。

    “赛姬,我不晓得该怎么说”

    “什么都别说。”其实从他眼神中,她已经找到答案。彦廷对她并非完全没有情意,如果不是有好感,不会跟她这么亲近,刚才还热切地投入那个吻。

    望着她浅笑盈盈,娇脸上尽是满足,彦廷被她的欣喜所影响,决定不再去烦这件事。

    “你看起来很累,昨晚不该守着我,应该好好休息的。”赛姬抚着他脸上的纹路,怜惜地说。

    他也想呀。彦廷微扬的唇角带着抹苦涩,若不是赛姬握着他的手不肯放,那个叫泰勒的人,又没安排他休息的房间,他何苦窝在椅子上打一夜的瞌睡?

    “我让泰勒找人带你去休息。”

    朵朵疑云自彦廷心头升起,他昨晚就起疑了,只是来到彗星堡后,虽然觉得泰勒对他的态度明显带着敌意,但由于听不懂对方所说的话他顿了顿,想起医生诊疗过后,泰勒命令他留在这里照顾赛姬,使用的语言现在已经想不起是哪一国话,他却能听懂他的意思。可是,泰勒跟其他人的交谈是用意大利语,而他的意大利语仅限于打招呼、买东西的简单对话,怪不得有如鸭子听雷。

    那么,他是意大利人吗?他看赛姬的眼神,分明充满关注,显示出两人非但认识,还关系不浅。

    “那个泰勒是什么人?你跟他又是什么关系?”升上脑中的第一道疑问自彦廷嘴巴脱口而出。

    “他”正当赛姬犹豫着是不是该告诉他实话,另一道声音响起。

    “我是赛姬的表哥。”

    有力的回答仿佛就在耳边,两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循向声音,发现泰勒不知何时站在彦廷身后。

    面对两人眼中的讶异,泰勒只是微微一笑,促狭地眨着与赛姬相似的绿眸。

    “我进来时,看你们聊得正开心,所以没打搅。”

    他边说,边倾身亲吻赛姬晕红的脸颊,表情泰然。“好点了吗?”

    “泰勒?”赛姬与他对视的绿眸里,升起一抹困扰,泰勒以眼神示意她放心,顺手帮她把起脉。

    彦廷一方面对他开口便是字正腔圆的北京话感到讶异,一方面则为他的话而烧红脸颊。不知他进来多久了,是否将他跟赛姬的谈心、亲吻、拥抱都看到了?

    “我没事。”赛姬局促地说。

    “茱莉亚伤你不轻,若不是善恶及时以灵力化解了在你体内冲撞的魔力,恐怕神仙也救不了你。”泰勒目光锐利地直视向她,嗔怪的语气似乎在指责她不该这么不小心。

    “她来得太突然了嘛。”她嘟起小嘴,撒娇地抗辩。

    “若不是为这小子”泰勒不满的目光溜向彦廷,绿眸里的冰冷跟寒冷的北风有得拼。

    彦廷无奈地承受,赛姬会受伤的确是因为他,泰勒生气得有理。

    “不是彦廷的错!”赛姬却不这么想,不满泰勒不讲理地迁怒心上人。

    泰勒扬起眉,尽管爱女的反应在他意想之中,仍难免不满。果真是女大不中留,才认识人家多久?就这么维护他?

    他不情愿地收回恼火的目光,微扯嘴角道:“我明白了。”

    泰勒富含深意的眸光,让赛姬烧红粉颊,羞赧地低垂螓首,耳际听见他继续道:“你放心休养,茱莉亚的事我会解决。”

    她很快抬起头,惊讶地看向他。

    明白她眼里的含意,他耸肩道:“我只是不想跟她起冲突,不是怕她。”

    “对不起。”知道自己为他带来麻烦,赛姬充满歉意。

    “傻瓜!”宠爱地揉了揉爱女的头,泰勒的声音如丝般轻滑“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个字眼,你是我”

    眼角余光瞄到始终紧蹙着眉、注视两人交谈的彦廷,泰勒将溜到舌尖的用词硬是扭转成:“心爱的表妹,我有义务保护你。”

    “泰勒”赛姬眼中的疑虑又升起,从与彦廷相遇后,她没对他说过一句谎言,只是有些事或因迟疑、或因被打断,而没解释,可泰勒这么说

    “别担心。我知道怎么做对你最好。”他怜爱地抚了抚她的颊,接着转向将唇抿得极紧,并以极不赞同的目光看着他的彦廷。

    尽管肚子也是一把火,怎么这个罗彦廷对他的赛姬又亲又搂,就不准他这个当父亲的对女儿表示亲爱之意?泰勒心中虽这么想,却知道自己所编织的身份怪不得彦廷会误会。瞧他的脸色,应该是对赛姬在意,看在这点份上,他就好心地不跟他计较了。

    做好心理建设后,他朝拐走爱女芳心的男子扬高嘴角,绿眸里释放出友善的笑意:“你好,为了赛姬的伤,一直忙得没时间好好招待你。我叫泰勒,是赛姬的表哥,也是彗星堡的主人。”

    “你好,我是罗彦廷。泰勒先生跟赛姬是表兄妹?”

    看出他眼中的疑虑,泰勒神情自喏,语带诙谐地回答:“叫我泰勒就好,彦廷。我当然跟赛姬是表兄妹,你不觉得我们长得很像吗?”

    没错,同样的黑发绿眸,充满古典美的俊雅五官,任何人看了都会认为两人有血缘关系。彦廷对这点倒是毫不怀疑的。

    “你们是很像。”他点头道,眼神有些犹豫“你刚才提到茱莉亚,你知道她是”

    “吸血鬼吗?”泰勒微挑眉峰,见他眼中流露出夹杂着惊悸与疑问的神情,心里有数。“茱莉亚是吸血族的公主,也是我姐姐。”

    “什么?”彦廷惊叫出声。自己才从鬼穴逃出,难道又落进了狼巢?

    “我跟茱莉亚是不一样的。”泰勒的语气是气愤的,脸上有着强烈的受伤。

    一抹罪恶感像小刀般轻刮着彦廷的良心,质疑自己是不是太早做结论了,心虚地低下目光。

    “我父亲”很风流“这点可是事实,泰勒理直气壮地在心里说。”他诱惑了一名贵族之女,生下了我。“

    “原来”彦廷嗫嚅地应和。

    “所以我有一半的吸血族血统,但我绝对不像茱莉亚那么任性,也不会吸人血。何况人血又没鹿血鲜美好喝,我何苦自找罪受!”

    “呃”既没喝过人血,也没喝过鹿血,根本无从比较起的彦廷一时不晓得该如何回应。

    “对于德农擅自作主地设计你进入佛日堡,我感到很抱歉。但你放心,这件事到此为止,不管是茱莉亚、德农,还是其他的吸血族,我都不会再让他们动你分毫。你是赛姬的心上人,我不会让你出事。”

    “谢谢。”彦廷声音干干的。

    听出他的语气不怎么诚恳,泰勒眯了眯绿眸:不必怀疑我的用心,我这么做全是因为赛姬。“

    “我知道。”彦廷当然晓得,否则自己何德何能,能驱使这名傲慢的男子维护他。“对了,善恶和蔷薇

    “在事情圆满解决之前,他们会留在这里保护你。”

    “他们是天使?”他眼中的问号,绝对不是对两人的身份有任何疑惑,而是针对他。

    泰勒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饶富兴味地看着他,语气是嘲弄的:“你的消息很灵通,他们的确是天使。至于为何会带你们到彗星堡,是因为他们不想把事情闹大,决定交给我处理会比较好。善恶跟我有亲戚关系,所以你就不用怀疑何以天使会跟吸血族的王子有来往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尴尬地说。

    “有没有都没关系。”泰勒不以为忤,还想说什么时,门上传来两声轻敲“进来。”

    彗星堡的管家和仆人鱼贯进入,在向主人行礼如仪后,将丰富的早餐摆满桌上,泰勒打了个呵欠。

    “我恐怕必须失陪了,连续好几天没睡好。彦廷,早餐用完后,管家会带你去房间。赛姬,把我命人做的葯膳全都吃完,再睡个饱。我下午再来看你。”

    “好。”赛姬呢喃着目送他的身影离去,视线转向朝她走来的彦廷。

    早晨的阳光带着灼热从窗帘缝透进来,比起彦廷身上所散发出的光明气息,那一点阳光其实不算什么。

    赛姬晕沉地想着,注视着他来到床边,朝她伸出有力的手臂,温柔地扶她坐起。

    顺从地依偎进他怀中,她的心暖暖热热,任他抱起走向餐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