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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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突如其来的冬雨,既应了年景,亦和了北方的雪花飘飘。

    这冬雨,生在北方叫雪,长在南方叫雨。雨,这个温润的名字,与雪有同样浪漫的情思,有同样晶莹剔透的奇丽。

    花开说,雪花落在掌心“红红的,连指间的脉络都清晰可辨。”这个清晨,当瑟缩着脖子以为抵御了寒冷的我,感觉有毛毛的东西拂在脸颊,丝丝的沁凉!仰起头,看见了毛毛细雨零碎地从天而降。它飘飘转转,袅袅娜娜,似是奔我而来,却又转倏即逝。

    下雨了呀?几分惊喜。春雨贵如油——尽管立春还有历历可数的数天,可我还是愿意相信这是春的召唤,大地复苏。

    来不及更多交流,记得自己未了的工作,未尽完的职责。迈着轻碎的脚步,急急赶往学校。干洁的地面上,没有多少雨的痕迹。

    雨乘夜踏歌而来。只是它的歌声过于轻柔舒缓了,梦中的我竟不曾有丝丝的惊扰。当晨起撂开窗帘,俯视地面一片润湿时,才知道:雨,你来了呀?她轻笑浅颦:早就来了,可曾扰了你的梦?

    含笑,不曾。雨就这样悄然而至,无声无息。每天都能看到它细微的痕迹,浅浅地微润土地,没有春雨的绵绵长长,也没有夏雨的气势磅礴。

    心细若我,还是觉察了它的嬗变。由最初纤巧若尘的雨毛毛,如今成了有形可遁的雨花花了!它飘在空中,空中便多了无数长翅膀的精灵,翩跹若蝶,美仑美奂。伸出手心,也想接一朵雨花。它俏皮地不偏不倚地落在指尖,只见眼前一闪,雨呢?只有微微的润湿,这就是它留给我的行迹啊?

    一连数天,雨淅淅沥沥,长不会连绵不断,短不至杳无踪迹。每次它的降临都会伴随更严寒更沉冻的天气。人们开始埋怨这不见天日的冷飕飕,开始期盼阳光,祈祷暖冬!

    寂寥时,细数窗前的雨珠。看它蓄得满满的,紧贴着玻璃轻轻一个滑落,划下长长的痕迹,似泪,孤苦;有的未曾蓄满,却急不可耐地在寒风吹送下摇摇坠坠,陨落,然后飞溅出朵朵奇丽的小花。

    美丽从来都是昙花一现,雨花也不例外。

    更多时候,我只闻风的呼呼,雨的歌声呢?难道冬天的它只有浅吟低唱?是嗓子坏了吗?

    夜,开始踪迹的追寻,我要聆听雨打芭蕉的轻脆!

    悄然,幽邃。雨这万物之精魂,此刻像个静默的男子,满怀心事。他的眉间愁结更深更沉。关切地问:有何伤愁?思家吗?孤独吗?没有回音。他幽幽点燃指间一支烟,默默吞云吐雾,看似气定神闲,却蓄满沉郁的味道!目光呆滞,如时光深邃久远。

    这雨,竟不是我所熟悉的?冰冷,如坠万丈深谷!

    梦里萦回,耳际掠过清亮的嘈嘈,雨吗?是的,雨!“沙沙”“沙沙”节奏舒缓、音韵和谐,不再是情人的呢哝,而是心田的抚慰、歌吟!

    跃起,看窗外的世界苍茫迷蒙,无数清汤挂面的雨条条从天而降,肆无忌惮。想起丫头那句还温热的话:正给云下面呢,长寿面!禁不住粲然一笑,这雨可不就是丫头下的长寿面,一根根,一条条,斜飞着,密织着。

    气温越来越低,车站滞留的人越来越多。严寒,笼罩每一个或单薄或臃肿的身躯,彼此心胸都跳跃着同一颗思家念家的心!

    雨啊,再畅快淋漓些!然后,请你离开,别再千回百转、愁肠百结了!看看你阻隔了多少殷殷归家的脚步!风啊,请不要有狐的悲鸣,冬雨之后,便是桃红柳绿的鲜妍明媚!

    仅隔一天,耳畔传来“哗哗”“哗哗”的声响,雨的歌声越来越嘹亮、越来越清脆动听!

    春雨般绵绵长长,却比春雨温和润厚。广场上秀颀的木棉,又绽出娇嫩的蓓蕾朵朵。细看,枝桠润泽,花朵殷实。当阳光肆意挥洒的时候,便会盛放最初与最早的美丽!那一刻,春暖花开!

    满怀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