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东流到海文集 > 现代诗歌中的标点符号

现代诗歌中的标点符号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标点符号,是伴随现代汉语而来的一种源自西方的语言表现方式。它在语言书写过程中所起的主要作用,以我个人的体会而言,不外乎两种。一是加强逻辑的推定和划分。二是突出语气和弥补在书面与口语之间情感的落差。“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悦乎”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悦乎!”从这句古文现代标点法的插入中,我们可以看出,标点符号的加入首先是文理逻辑的明晰化,其次是口语现场感的突出以及情感的加强。

    索绪尔说,语言是符号,那么标点符号是不是也承担了语言的一部分表情或者表意了呢?答案是肯定的。

    现代诗歌的语言材料是现代汉语,现代汉语没有标点符号可以吗?当然不可以。那么现代诗歌没有标点符号可以吗?事实上可以。但是我认为,没有标点符号的现代诗歌是不完善的,至少在文理上诗人是在偷懒,不负责。那些不用标点符号的诗人的理由,大概有以下几种。一是诗歌行文漂亮,简洁。二是所谓“留白”和断裂,意为有深意。三是容易堆砌,造成意象的视觉冲撞,从而区别于散文。这些理由,说实话不值得一驳。因为写作现代诗歌的目的不是做得漂亮让人羡慕,也不是故做深意让人猜想,更不是让我们看名词与名词进行核撞击,破坏我们的脑神经,而是运用现代汉语这种语言材料以现代诗歌的方式,表达对这个世界的看法,抒发诗人作为人类的情感。所以,我们完全没有必要把牛角尖钻到这个方面上去,我们还是老老实实按照现代汉语的文理要求,把标点符号正确地运用到现代诗歌中去。

    要正确地在现代诗歌里运用标点符号,其实并不难,就是按照现代汉语的文理要求去做就行了。但是,现在的很多诗歌作者很不重视这个标点符号,往往一个逗号逗到底,句末不要句号的,更是连一个句号都不用。还有些人只会用感叹号和问号,到处用,结果就算惊叹也没效果了。

    现代诗歌中的标点符号,按照我的理解,由于现代诗歌的体裁关系,还是与现代汉语的散文行文中运用的标点符号有一些区别。以下是我想到的一些在现代诗歌中运用标点符号的心得,共大家参考。

    逗号。这是最常用的一个符号。首先,逗号在现代汉语行文中起的作用,主要是一句话没说完,还要继续说,所以在诗歌中它的主要作用除了逻辑上的推定,就是语气上的承接,升起就要降落。一般这种降落,着眼点是诗句的核心意义。例如“她的身体,我的音乐水滴”(李全平音乐的水滴)。有些人断句很短,断成类似这样:“她的身体/我的音乐水滴”意义上有什么区别吗?应该没有。但是,阅读起来很不舒服,刚起来的语气突然断了,套一句老话,诗歌的音乐性就荡然无存了。

    句号。这个符号比较少用。但有相当部分诗人很喜欢用。他们喜欢的是句号嘎然而止的那种韵味。强调,突出。例如“它端坐在中央。像一头牛,露耸着脊背”(李全平鲸鱼)如果在句号那里断句,显然就失去了强调的作用。还有一些句号的运用也很有趣,它产生一种分离的视觉感。江河有句诗很经典,是这样“白杨。白杨。白杨/你绕着走,绕着走”在白杨林里,诗人看到的情形,用句号表现了出来。

    分号。这个符号的运用和逗号区别不大,一般也绝少用。它与逗号的区别在于,它加强了递进的意思。

    冒号。这个符号除了引号并用以外,有好多人会用来当作前一句的补充说明。例如“哪里也不要去:舞厅,花花世界,大麻/或危险的地方。像母亲那样苍老,教育我”(李全平像母亲那样苍老)我觉得这样的用法很不干净,也许散文中可以这样来后补解释,但是诗歌中后置的解释,其实就是阻碍了语序的正常流动。气为之一浊。另外还有这样的用法:“久违的三卡:被泥泞和寒冷堵塞的喉咙/在塘堤之上发出愤怒的咆哮”(俞强滩涂之春)。三卡象堵塞的喉咙,用后续补充的方式来强化感觉,虽然并没什么错,但读后我只感觉很生硬。我以为这种冒号的用法,还是少用。

    引号。这个符号现在在没有冒号的情况下也比较常见。有现场感,是它的优点。但注意引用后的衔接。例如““站在一碗水的边缘/不断把头浸到水里去。”/哦,最深情的吻”(李全平相对论)。这样的引用,就比较突兀,衔接上更是距离巨大。

    破折号。这个符号也用得比较多,大概是翻译体留下的后遗症。也是说明,补充,展开的意思。好在一般都只是有必要的时候自然而然拖出来的一杠,有加不加,比较随意。就不多说了。

    省略号。这个用法和散文用法几乎没多大区别。

    括号。有些人还在诗歌中引入了这个符号。主要还是补充的意思,但有些诗人却把括号里的诗句弄成主旋律以外的一个副旋律,比较复杂,也比较有意思。效果如何,却只能仁者见仁了。例句,我选我自己的一首诗歌,大家看看。

    诗人力虹

    我毫不怀疑,他骨头里都是炙热的火种

    药行街151号。我少年时代梦想的殿堂

    他埋头在稿件堆里,黑发凌乱,面容严肃

    下班推着自行车,有时,带着他妻子回家

    他妻子是一个温宛娟秀的江南女子,一双

    幽怨深情的大眼睛,总是崇拜地望着他

    (那时,我搭乘了他私自铺设的地铁

    象一组心灵的密码,经过他手指不断地敲击

    把诗歌的信息,永久地保存在了我的生活里)

    再次见到他是他出狱之后,一身瘦骨

    他不停地搓着手,缩着脖子

    那是又一个冬天。他给我看他们家的全家福

    笑的灿烂的是她六、七岁的女儿,坐在一艘

    水泥船上,后面是灰暗的小河和模糊的村庄

    (那之后的十几年,我独自品尝了

    他留下的土豆,为这金黄的不可企及的

    光芒,我在无限沉沦的现实里看到希望)

    是一次网络邂逅,使我驱车200公里

    再一次握住他的手。这双充满骨感的文人的手

    比我经常敷衍的商人的手干燥,锐利,刺痛我的心

    他期待的眼睛里充满火焰和莫名的亢奋

    但我知道我终究会让他失望,出不了埃及

    一个白衣书生,擅长于把自己先烧起来

    是否温暖了别人,还是摧残了自己的家

    似乎,早已不在他的视野之内

    是什么让他不屑俯撖这平凡的幸福

    一种激情,何时才能平息这乌托邦的幻想

    2006-11-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