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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里看花花似浮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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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寂静的夜是这样漫长和寂寞。

    淡淡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落在她略显苍白疲惫的脸上,偷偷地拉长了椅子上她的身影。

    她并没有发觉月光下她那黝黑且孤独的身影。轻轻地,她掳起她那有些单薄的、卷曲的头发,仿佛有那么一缕忧伤悄悄地爬上她的心头,以致她要用这细微的动作来掩饰自己的忧伤。

    ——梦记

    一、

    在这样的梦境里,看到那抹忧伤,仿佛此刻的心情,淡淡的,似有还无的,飘忽的情绪。

    这个冬天格外的寒冷,直至延伸到此刻的春天。

    新闻上到处说着严寒带来的雪灾,看着,心情似乎沉重了些许,不禁同情起那些受灾的人们,内心却有个声音在嘲笑着自己“连自个儿的生活都无法理清,你又有何资格去悲天悯人。”是的,人,有时候是那么渺小而自卑。

    走在寒风凛冽的街头,看着往来的行人、车辆,以及那些耸立在城市之中的高楼大厦,裹紧了衣裳,还是忍不住打冷噤,是这样的冷,记忆中从未经历过的寒冷。一家时尚服装店放出的音乐,是嘻哈派的质感,听着,我却心乱如麻,音乐,一直奉为心灵之音的音乐,此刻却仿如嘈杂的、吵闹的菜市场里的杂音。原来心才是情感的主宰。

    无目的的、茫然的,一个人踯躅。

    我想停步下来,走进热闹的人群,寻找一种融合的感觉。脚步却沉重得迈不进,想着什么,或者意识着什么,我突然失去了控制自己的思想,似乎我不再是我,只是一个游荡在城市边缘的幽灵。

    一位很久以前的好朋友的电话,停顿在电话头,忘记了该说什么,沉默着模糊中似乎听到朋友说,时间走了,我们都变了。

    是吧?回不到从前了吗?

    曾经的张狂,曾经的热烈,还有少年时代我们那纯真的情谊,竟然都要随时光流走了么?也许不,那些美好,那些少年情怀,毕竟,毕竟都印刻在我们的生命中,是一种属于我们自己的历史,无论岁月如何变迁,我们经历过,我们曾经笑得那么灿烂,这些都是真实的。

    感叹时光,无疑是愚蠢的,一如我。

    时光不可能因为你的悲伤而回到你的身边,走了便是走了,而在那些花儿飘落的日子里,我又何必吟唱着那些无谓的忧伤呢!时间终于是过去了,那些岁月终于是远去了,只有记忆,只有记忆还是如此鲜明!

    生活,像一个咒语。

    有时候我分不什么是我自己,什么是除我之外的。

    很嘲讽的是,我一直自以为是的走着自己的路,以为正是我率直的性格让我赢来生活的踏实,让我苦中有乐,却始终不曾以为一些失去的东西正是这种两极分化的性格造就的。

    人,有时候固执得可怕!

    冬天的风冷冷的吹,刻骨的冷,像烙印。一次又一次卷缩自己的身体,温暖却那么遥远。

    生活,压得喘口气的空间也没有。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隐忍的情绪,慢慢地变得融入了自己的血液。

    一些叶子飘落在我的外套上,随手,抓住了其中的一片。并未完全的枯黄,隐约在那黄绿色中可以看到它曾经的风华,如今,叶子随风去,留下的是什么,是风中那舞动的身姿,还是那一丝莫名的惆怅?

    二、

    关了灯。

    躺在床上,时间是晚上的十点。

    但是乡村的晚上早已安静,似乎都沉浸在梦乡中了。

    闭着眼睛,我却是如此清醒。

    头脑中,似乎有一些影子在飘荡,我想看清楚,那些影子却模糊了,甚至消失了

    有一种若有所失的感觉,空空的,像空城。

    我想听听音乐,我简陋的房子里,只有一张床,一张书桌,一个衣柜,一张椅子,以及若干的书,却少了一种音乐的元素。

    注定,此刻的沉默。

    很久很久以后,我才在沉默中翻然醒悟,我的手机里存着我喜欢的歌曲,只要我轻轻的一按,音符就可以飞跃起来。

    噢轻轻地叹了口气,为着什么而叹,我已无从追究,只是觉得如此的幽幽,幽幽的,幽幽的一叹。

    我知道的,我的心情起伏,我的心情荡漾,我想要说点什么,我想要大喊几声。可是这寂静的夜啊,依然是如此的沉沉,嘴巴动了动,却什么声响也没有。

    杂七杂八的情绪,像潮水一样,在我的心一波又一波,让我无法平静。

    难受。

    窒息一样的感觉。

    需要一些光亮来表达我的希望,可是这无变的黑夜,黎明在哪里?爬上床,起身拉开了日光灯。——雪白的灯光,柔和。

    既然找不到黎明的光亮,姑且让这白色的灯光温暖这瑟瑟的寒夜!

    朦胧中,似乎有一个声音,时轻时重,像幽冥

    我有点怕。小时候看过的鬼故事,电影里那些恐怖的、惊慌的片段,一幕幕的,仿佛就在我眼前

    我怕!真的,我害怕。

    可是空空的房子,冷冽的风,就只有我!只有我!

    知道吗?

    那种无助和孤独。

    打开一本书,是我喜欢的作家林清玄的散文集。

    一如既往的清新的感觉,充满禅趣,平易近人,是林清玄的文字。我喜欢这样的文字。

    是的,我在文字里寻找一种迷失的东西。

    有时候书是我一道丰富的精神食粮,可以让我空虚的心灵得以安慰和平静。只是我已经很久很久不曾认真看一本书了,我不知道哦啊什么时候我的心情这么浮躁,以致于我无法静心。

    不想去探究什么,不想去思考什么,此刻就让我静静的,静静的把这本书看完,好吗?

    三、

    今年的春节,是少有的清静。

    一个人,在自己的屋子里,发呆、看书、听音乐、吃东西

    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生活。

    从前的喧嚣似乎一下子离我远去了,不可追寻。

    难道岁月真的改变了我们?

    那些纯真的笑脸,那些真诚的情谊,那些故事,那些歌,真的都已经远去了吗?在异地的城市漂泊了许久,当初的同学朋友也已各奔东西,难得有相聚的机会。

    春节这个传统的节日,却给了一个让我们重聚一起的机会。于是,一直,我期待着这样的机会。

    第一年,我们相聚,来往之间,相谈甚欢。

    第二年,我们相聚,畅谈之间,依然欢喜。

    第三年,我们相聚,却逐渐少了往年某些熟悉的身影,岁月成长了我们,我们当中的某些人已经成家立业,往日的朋友,渐见稀疏。然而,相聚的我们依然是相处融洽的朋友。

    第四年,我们相聚,只剩下我们寥寥的几人,偶然的一个感叹,原来岁月不经意间拉远了我们的距离,曾经说好的约定,终于在岁月中逐渐老去。我们相视而笑,却掩饰不了眼里的那缕忧伤。“明年,我们还会相聚吗?”

    第五年,我们相聚,我惊讶的发现,今年,只有我一个人。怅然不已的伤感。我突然意识到,大多的朋友都已经成家立业,他们拥有了各自的家庭,或者家庭的琐事让他们腾不出时间来继续我们年少的约定吧?只是为什么,有一种莫名的孤独感充斥了我的灵魂?

    妈妈叫我,说有电话找我。

    从老屋跑到家里,提起电话筒,我知道,在我的内心有一种深深的期待,我期待着某种挂念,或者别的什么

    是我小学的同学珊。

    珊已经结婚了,今天她回娘家。

    她说,想我,想和我聊聊,好久没见了。

    我听到了一种欣喜,原来我并没有完全被遗失,曾经的情谊经得起岁月的考验。并不是所有的情感都可以被流逝。

    谈笑风生,一如既往。仿佛当年的我们。

    此刻,我竟然感受不到一种心灵的阻隔,我有一种意外的充足感。我把我的心情,我的感受,告诉了她,我的同学——珊。

    她不由一笑,淡淡的“你这个傻丫头,并不是因为结婚,少了相聚的机会,就意味着曾经的我们,都已终结。有了一个家庭,要顾及的东西很多,但是在心中依然没有忘记我们那些情谊,当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看,我们不还是我们,我们不还是能如此交心吗?”

    我听了,若有所思。

    或者吧。

    远处传来声声的鞭炮声,我知道,是那些孩子们在用他们的方式庆祝着这样的节日,曾几何时,我也有这样的经历。

    可是才在回首之间,我已经二十五岁了。

    过去的,现在的,将来的

    沉沉的,我知道,我还在路上!

    尾声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害怕一个人,害怕孤独。

    黑夜就像一个沉默的老人,安静的,在黎明之前蔓延着

    有一些影像,一些来自内心的情感扼住我的灵魂,让我感到了一阵阵寒意。尽管今年的冬天特别的寒冷,可是我感受到的却是来自心灵的那种冷意。

    我的身边没有一个人,就只有我自己。

    仿佛我就是这个黑夜唯一的主人。

    我渴望有人走近我,给我一个温暖的拥抱,可是回头之处只有我,还是只有我。我摇摇头,轻轻的叹了口气

    草于2008年2月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