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心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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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路没有路灯，每次清都骑的飞快而专注。
这段路是这座县城的北环路，也是106国道的一小段。
今天，清和往常一样，下了晚自习就往家赶。所谓家，不过是一间离学校六七里地，已经被主人闲置了两年之久，约有十多平米的小屋。对清来讲，这就足够了。这间小屋，是清在这座县城的同学梅托人找到的，因为房租较廉价。在这座小县城，清孤身一人住在这里，如果说有亲人，唯一的只有关系不错的同学——梅。
已经夜里九点多了，路上黑漆漆，沸腾了一天的小城已安静下来。偶尔远处传来乌鸦的叫声，和几声犬吠。清不由自主的提高了车速。
这条路走了一年多了，清闭着眼也能感觉到什么时候到了岔道口。
就在转弯的一瞬间，清突然发现了，一团白忽忽的东西已经到了眼前。与自己的自行车“砰”的一声撞到了一起。没明白怎么回事，清和来人同时倒在了地上。清忙忍痛站起来，却发现来人还坐在地上，一手捂着头。清急忙过来，想把这个人扶起来。
“大姐，别动我，我头有点晕。没事，你放心，我绝不会讹诈你的。”
“怎么样？没事吧？”清的话语里充满关切。
“过一会儿就好了。”
清转身去扶自行车。
“别动，这件事不能算完，可能经官的。”男人突然冷冷的说。
清急忙停下来。站到那里手足无措。
正在此时，一辆出租车停在路边。车门开处，两个男人下了车。一个又高又胖，一位又瘦又矮。
“怎么了？怎么了？需要帮忙吗？”又高又胖的男人大声嚷嚷着。
小矮个，凑到倒在地上的男人跟前，看了看。“原来是你小子。怎么样，上医院？”
高胖的男人径直走到清面前“用我的车，把这个人送医院吧，看来伤的不轻。”
清感到焦急“我，我没带钱！”
“没关系，我有手机，你先叫人拿钱来。”小矮个说着递上了他的手机。
清或许慌张，拿手机的手不停的抖动。
她别无选择，很费劲的播通了梅的手机。
“喂，你是哪位？”电话那端传来梅动听的声音。
“梅，我是清。你和强马上来一下，在北环路，电厂对过。我遇到了麻烦。给我先带点钱来，手头有多少带多少。”清声音发颤。
“好。”梅没有多问。
十多分钟光景，梅和强站到了这几个人跟前。
“上医院去吧？”强说。
强是梅的丈夫，在县直机关工作，也算有点职位。
“附近有个门诊，去看看就行了，没什么大事。”坐在地上的男人拒绝着。
“也行。”强说着去扶男人。
看着倒在地上的自行车，清说：“把两辆自行车都推到门诊一边去吧？”
“不行。”男人声音很响，带着十分的强硬。
清浑身一震。
“你们去门诊，我们哥俩先走了。”高胖的男人说。
“噢，你们走吧。”地上的男人挥挥手。
一行人来到门诊，大夫仔细给男人查了查，并无明显外伤，给被撞的男人输上液。
清这才看清面前这个男人。一头蓬乱的长发，一张瘦削的脸，像有半年没洗过。约有一米七左右，他微闭双眼，半躺在那铺着干净床单的单人床上。显出一幅痛苦的样子。不容置疑，这是一个穷苦的人。我们姑且给他取名瘦子吧。
清久久的看着他的脸，两滴清泪挤出眼眶。或许他想到了自己。
“我去看看自行车。”强说着走出门诊。
过了一会儿，强走进来。一脸的轻松。强也提出把车子推过来的要求。瘦子听后差点带着输液瓶子跳起来。还是一千一万个不行。声称问题没解决，还有可能经官。
唉，没办法。强只好过一会儿去看一次路边的两辆自行车。
不知跑了多少次。
夜渐渐深了。时间过得很慢，偶尔梅安慰清几句，也问问清最近的情况。
“车子不见了！”十一点左右，强进来带着不解和慌乱。
清和梅都跑出去，在自行放着的地方，早已踪迹全无。
当几个人神情沮丧的回到诊所，半躺在床上的瘦子，睁开了细长的眼。虽看上去很努力地睁了，可还是像一条缝隙。他吃惊的叫到：“什么？丢了？那是我姐的新车。四百多元买的！”说吧，他唏嘘不已。
“唉，当时把车子推过来就好了。”清叹息。
“你们怎么不看好呀，能怪谁呀？”瘦子反驳道。
人们都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瘦子又说：“这件事怎么办呀？”
一直沉默的梅有点恼火：“你说咋办呀？”
“当然是赔我钱了，那车也不是我的。”
“好了，都别说了，这件事，再商量一下。”强平静的说。
“这样吧，你们把我姐叫来，再商量这件事。”瘦子又说。
于是，清和梅按照瘦子说得地址把她姐叫了来。
“我们商量商量这件事吧，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谁也别过份就好了。”强说。
最终是赔了瘦子包括医药费、自行车还有调养费共八百元钱。这件事算是暂时告一段落。
清和弟弟从小被姥姥带大。在清七岁的时候，父母离婚，清的母亲因此成为疯子。姥姥含辛茹苦将俩个孩子拉扯大。拚了老命才把学习出众的清送到了大学的校门。而清从进了大学校门，就开始想尽一切办法勤工俭学，挣点学费。还好，不管怎样总算是毕了业。当了一名中学教师。
今年清已经参加工作有五年了，工资也从原来的二百多长到三百多。这些工资要孝敬已经年迈不再有劳动能力的姥姥、疯娘，过日子。还要供弟弟上学。清的肩头实在是太沉重了。正因为如此，今年二十七岁的她还没有谈对象。要说清，长得还算标志。中等身材，略显瘦弱，白净的瓜子脸，没有半点瑕疵，一双漂亮的大眼，沧桑而坚毅。
在学校，清几乎是工作最努力的一位。业务上也是出类拔萃。与同事关系融洽，与学生亲密无间。一天到晚看到的是她忙碌的身影。
每个星期天她都回家。照看老人，把钱留在家里。三百多元钱，几乎月月空。
两天过去了，清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那张因穷苦而丑陋的脸，在她面前总是晃动。清过够了贫穷的生活，对生活贫困的人有着一种先天的怜悯与同情，虽然清赔了他不少钱，但那毕竟是因为自己走错路线而引起的撞车事件，应该赔人家的。再说，人家是出租车司机，因为撞车不能出车，会给家庭带来损失的。都怨自己没看清他的到来，才惹出这么多事。清越来越觉得欠疚，她决定邀上好友梅一起去看看他。
星期三，下午下了课，便和梅去了离县城有三四里地的那座小村庄，看望瘦子。
这是一座六七十年代的土房。大门已经破烂不堪，走进大门，满院狼藉。
“大哥，在家吗？”清提着东西，喊了几声。
家里没有人。
清和梅刚想退出小院，这时，门外传来嘻笑声。瘦子满面笑容，手里提着酒菜，正兴高采烈的跨进大门，一边还跟着两个孩子，大的有七八岁光景，小的只有四五岁样子。孩子们穿的又脏又破，都是女孩子。看到清和梅站在院子里，瘦子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
“大哥，你的伤好了吗？我们今天有空来看看你。”清有些支唔。
瘦子醒过神来，忙招呼道：“好，好了。还让你记挂着。”瘦子有些结巴。
“你要注意休息，不要太劳累，都怨我不小心，搞成这个样子。”清接着说。
“你们屋里坐吧。”瘦子谦让着。
清随瘦子走进屋里，屋里阴暗潮湿，一股发霉的气味钻入鼻孔。清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喷嚏。
清把东西放下，和梅一起坐到沾满油渍的坑沿下。
几个人叙起了家常。
“大哥，这两个孩子是你的吗？”
“嗯。”
“怎么没见孩子的妈呢？”
“唉，别提了。”瘦子一声长叹。
“嫌唵穷，跟别人跑了，都三年了。”瘦子显得有些伤感。
“你自己也够难的，又当爹又当妈。”
“没办法呀！”男人叹着气。
“妹妹，光顾说我，你生活的怎么样呀？”瘦子看着清说道。
听了这话，清低下头，一阵心酸袭上心头。两滴清泪溢出眼眶。
梅快言快语，把清的情况一股脑的倒给了瘦子。
瘦子听后，半天没有说话。
天渐渐黑了，梅和清起身告辞。
“大哥，你好好养着，过两天，我还来看你。”清真诚的说。
回来的路上，清还在为刚才的情景，心里发酸。又怪自己给这样一个家庭添了不少麻烦。男人肯定忍着痛苦，还要出车。她决定有时间还来看看他和孩子们。
清又来了两次，第四次的时候，瘦子留下清说：“妹妹，有句话，哥，要跟你说明白。否则我良心不安。”
“什么事呀，你说吧。”
“哥对不起你呀，那次——”
“那次是哥，骗了你。我根本没有多大伤。实际上按我们撞车的情况，你应该比我严重。我当时只想讹诈点钱”瘦子支吾着，脸有些红。
“那晚的自行车，也是我的两个同伙干的。我们是一伙的，经常干这事。”男人的脸涨得更红了。
清静静的听着。脸一阵红一阵白。是在为被欺骗愤慨，还是因同情而心伤，她自己一时分不清了，或者两方面都有吧。
“没事就好。”清说。
男人转身在炕头枕头下面拿出一摞钱。数了数说：“妹，这是你的钱，拿回去吧。”
“不，我不能收。你也不容易。毕竟是我的错。“清拒绝。
清再三推托。
瘦子见清执意不要，转身拿起板上的菜刀“妹，如果你再不收下，哥要砍下自己手指表示改过的决心。”
清急忙拚命拦住。
“哥心里难受了好几天了，你这样一位善良的人，哥再不是人，也不能这样对你呀！”瘦子说到这里眼泪夺眶而出。
“哥的这个村里有人在你们学校教学，我打听了你的情况。听说你是那么不容易”瘦子再也说不下去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
“妹，如果你再不收下这钱，哥真的没脸见人了。你放心吧，是你的行为感化了哥，从此哥好好过日子，再不干这伤天害理的事了。”
清颤抖着双手收下了钱。
“哥，我相信你。”清也已泪流满面。
这泪是同情、伤心还是欣慰？她已经难以分清。
这段路没有路灯，每次清都骑的飞快而专注。
这段路是这座县城的北环路，也是106国道的一小段。
今天，清和往常一样，下了晚自习就往家赶。所谓家，不过是一间离学校六七里地，已经被主人闲置了两年之久，约有十多平米的小屋。对清来讲，这就足够了。这间小屋，是清在这座县城的同学梅托人找到的，因为房租较廉价。在这座小县城，清孤身一人住在这里，如果说有亲人，唯一的只有关系不错的同学——梅。
已经夜里九点多了，路上黑漆漆，沸腾了一天的小城已安静下来。偶尔远处传来乌鸦的叫声，和几声犬吠。清不由自主的提高了车速。
这条路走了一年多了，清闭着眼也能感觉到什么时候到了岔道口。
就在转弯的一瞬间，清突然发现了，一团白忽忽的东西已经到了眼前。与自己的自行车“砰”的一声撞到了一起。没明白怎么回事，清和来人同时倒在了地上。清忙忍痛站起来，却发现来人还坐在地上，一手捂着头。清急忙过来，想把这个人扶起来。
“大姐，别动我，我头有点晕。没事，你放心，我绝不会讹诈你的。”
“怎么样？没事吧？”清的话语里充满关切。
“过一会儿就好了。”
清转身去扶自行车。
“别动，这件事不能算完，可能经官的。”男人突然冷冷的说。
清急忙停下来。站到那里手足无措。
正在此时，一辆出租车停在路边。车门开处，两个男人下了车。一个又高又胖，一位又瘦又矮。
“怎么了？怎么了？需要帮忙吗？”又高又胖的男人大声嚷嚷着。
小矮个，凑到倒在地上的男人跟前，看了看。“原来是你小子。怎么样，上医院？”
高胖的男人径直走到清面前“用我的车，把这个人送医院吧，看来伤的不轻。”
清感到焦急“我，我没带钱！”
“没关系，我有手机，你先叫人拿钱来。”小矮个说着递上了他的手机。
清或许慌张，拿手机的手不停的抖动。
她别无选择，很费劲的播通了梅的手机。
“喂，你是哪位？”电话那端传来梅动听的声音。
“梅，我是清。你和强马上来一下，在北环路，电厂对过。我遇到了麻烦。给我先带点钱来，手头有多少带多少。”清声音发颤。
“好。”梅没有多问。
十多分钟光景，梅和强站到了这几个人跟前。
“上医院去吧？”强说。
强是梅的丈夫，在县直机关工作，也算有点职位。
“附近有个门诊，去看看就行了，没什么大事。”坐在地上的男人拒绝着。
“也行。”强说着去扶男人。
看着倒在地上的自行车，清说：“把两辆自行车都推到门诊一边去吧？”
“不行。”男人声音很响，带着十分的强硬。
清浑身一震。
“你们去门诊，我们哥俩先走了。”高胖的男人说。
“噢，你们走吧。”地上的男人挥挥手。
一行人来到门诊，大夫仔细给男人查了查，并无明显外伤，给被撞的男人输上液。
清这才看清面前这个男人。一头蓬乱的长发，一张瘦削的脸，像有半年没洗过。约有一米七左右，他微闭双眼，半躺在那铺着干净床单的单人床上。显出一幅痛苦的样子。不容置疑，这是一个穷苦的人。我们姑且给他取名瘦子吧。
清久久的看着他的脸，两滴清泪挤出眼眶。或许他想到了自己。
“我去看看自行车。”强说着走出门诊。
过了一会儿，强走进来。一脸的轻松。强也提出把车子推过来的要求。瘦子听后差点带着输液瓶子跳起来。还是一千一万个不行。声称问题没解决，还有可能经官。
唉，没办法。强只好过一会儿去看一次路边的两辆自行车。
不知跑了多少次。
夜渐渐深了。时间过得很慢，偶尔梅安慰清几句，也问问清最近的情况。
“车子不见了！”十一点左右，强进来带着不解和慌乱。
清和梅都跑出去，在自行放着的地方，早已踪迹全无。
当几个人神情沮丧的回到诊所，半躺在床上的瘦子，睁开了细长的眼。虽看上去很努力地睁了，可还是像一条缝隙。他吃惊的叫到：“什么？丢了？那是我姐的新车。四百多元买的！”说吧，他唏嘘不已。
“唉，当时把车子推过来就好了。”清叹息。
“你们怎么不看好呀，能怪谁呀？”瘦子反驳道。
人们都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瘦子又说：“这件事怎么办呀？”
一直沉默的梅有点恼火：“你说咋办呀？”
“当然是赔我钱了，那车也不是我的。”
“好了，都别说了，这件事，再商量一下。”强平静的说。
“这样吧，你们把我姐叫来，再商量这件事。”瘦子又说。
于是，清和梅按照瘦子说得地址把她姐叫了来。
“我们商量商量这件事吧，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谁也别过份就好了。”强说。
最终是赔了瘦子包括医药费、自行车还有调养费共八百元钱。这件事算是暂时告一段落。
清和弟弟从小被姥姥带大。在清七岁的时候，父母离婚，清的母亲因此成为疯子。姥姥含辛茹苦将俩个孩子拉扯大。拚了老命才把学习出众的清送到了大学的校门。而清从进了大学校门，就开始想尽一切办法勤工俭学，挣点学费。还好，不管怎样总算是毕了业。当了一名中学教师。
今年清已经参加工作有五年了，工资也从原来的二百多长到三百多。这些工资要孝敬已经年迈不再有劳动能力的姥姥、疯娘，过日子。还要供弟弟上学。清的肩头实在是太沉重了。正因为如此，今年二十七岁的她还没有谈对象。要说清，长得还算标志。中等身材，略显瘦弱，白净的瓜子脸，没有半点瑕疵，一双漂亮的大眼，沧桑而坚毅。
在学校，清几乎是工作最努力的一位。业务上也是出类拔萃。与同事关系融洽，与学生亲密无间。一天到晚看到的是她忙碌的身影。
每个星期天她都回家。照看老人，把钱留在家里。三百多元钱，几乎月月空。
两天过去了，清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那张因穷苦而丑陋的脸，在她面前总是晃动。清过够了贫穷的生活，对生活贫困的人有着一种先天的怜悯与同情，虽然清赔了他不少钱，但那毕竟是因为自己走错路线而引起的撞车事件，应该赔人家的。再说，人家是出租车司机，因为撞车不能出车，会给家庭带来损失的。都怨自己没看清他的到来，才惹出这么多事。清越来越觉得欠疚，她决定邀上好友梅一起去看看他。
星期三，下午下了课，便和梅去了离县城有三四里地的那座小村庄，看望瘦子。
这是一座六七十年代的土房。大门已经破烂不堪，走进大门，满院狼藉。
“大哥，在家吗？”清提着东西，喊了几声。
家里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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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的伤好了吗？我们今天有空来看看你。”清有些支唔。
瘦子醒过神来，忙招呼道：“好，好了。还让你记挂着。”瘦子有些结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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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随瘦子走进屋里，屋里阴暗潮湿，一股发霉的气味钻入鼻孔。清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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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这两个孩子是你的吗？”
“嗯。”
“怎么没见孩子的妈呢？”
“唉，别提了。”瘦子一声长叹。
“嫌唵穷，跟别人跑了，都三年了。”瘦子显得有些伤感。
“你自己也够难的，又当爹又当妈。”
“没办法呀！”男人叹着气。
“妹妹，光顾说我，你生活的怎么样呀？”瘦子看着清说道。
听了这话，清低下头，一阵心酸袭上心头。两滴清泪溢出眼眶。
梅快言快语，把清的情况一股脑的倒给了瘦子。
瘦子听后，半天没有说话。
天渐渐黑了，梅和清起身告辞。
“大哥，你好好养着，过两天，我还来看你。”清真诚的说。
回来的路上，清还在为刚才的情景，心里发酸。又怪自己给这样一个家庭添了不少麻烦。男人肯定忍着痛苦，还要出车。她决定有时间还来看看他和孩子们。
清又来了两次，第四次的时候，瘦子留下清说：“妹妹，有句话，哥，要跟你说明白。否则我良心不安。”
“什么事呀，你说吧。”
“哥对不起你呀，那次——”
“那次是哥，骗了你。我根本没有多大伤。实际上按我们撞车的情况，你应该比我严重。我当时只想讹诈点钱”瘦子支吾着，脸有些红。
“那晚的自行车，也是我的两个同伙干的。我们是一伙的，经常干这事。”男人的脸涨得更红了。
清静静的听着。脸一阵红一阵白。是在为被欺骗愤慨，还是因同情而心伤，她自己一时分不清了，或者两方面都有吧。
“没事就好。”清说。
男人转身在炕头枕头下面拿出一摞钱。数了数说：“妹，这是你的钱，拿回去吧。”
“不，我不能收。你也不容易。毕竟是我的错。“清拒绝。
清再三推托。
瘦子见清执意不要，转身拿起板上的菜刀“妹，如果你再不收下，哥要砍下自己手指表示改过的决心。”
清急忙拚命拦住。
“哥心里难受了好几天了，你这样一位善良的人，哥再不是人，也不能这样对你呀！”瘦子说到这里眼泪夺眶而出。
“哥的这个村里有人在你们学校教学，我打听了你的情况。听说你是那么不容易”瘦子再也说不下去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
“妹，如果你再不收下这钱，哥真的没脸见人了。你放心吧，是你的行为感化了哥，从此哥好好过日子，再不干这伤天害理的事了。”
清颤抖着双手收下了钱。
“哥，我相信你。”清也已泪流满面。
这泪是同情、伤心还是欣慰？她已经难以分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