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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恋在城市里到处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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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恋在城市里到处横行

    谁会想到曾经相爱的人,爱到最后,我们竟然对爱无能为力。

    看着宇上飞机的那一刻,我的心还是忍不住疼了一下。

    我笑着抬头,泪滑落,把一滴眼泪放进自己的手心。我想,为了怀念,也为了忘却吧!

    宇是一个已婚男人,而我是宇的情人。我们的爱情只适合在黑夜,白天是不能示人的,是见不得阳光的,也是违背道德的,更是黑暗的。

    可我们依然相爱了,还固执地住在一起。

    之所以会爱上宇,是因为他像韩。从说话的声音到走路的姿势,都像极了韩。

    和宇的相遇是在网上。他的妻在北京,可他在深圳。我的家在江西,可我在深圳。于是两个同样孤独的灵魂通过网络走到了一起。

    我们见面吧。有一天,宇突然在网上对我这么说。

    好啊。我也正想见见他。

    我们的爱情发展速度快得有点不近人之常情。

    但我想,这或许也是缘分的一种吧。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主题除了沉默,还是沉默。谁也不愿意先说话,只是用眼神交流,用心灵对话。走过一条长长的街,又走过一条长长的街,还是只有沉默。

    如果我们可以这样理所当然的沉默,就似乎我们可以做理所当然的爱人。

    爱一个人,是一件简单的事。就好像用杯子装满一杯水,清清凉凉地喝下去,你的身体需要它,感觉自己健康和愉悦,这便已经足够。

    于是我和宇相爱了。

    可是爱一个人,如果没有成为简单的事,那一定是因为感情深度不够。若要怀疑,从价值观直到皮肤的毛孔,都会存在分歧,一条一条地揪出来,彼此挑剔和要求,恨不能让对方高举双手臣服,但或许臣服也并没有用。

    我想回北京看看我的妻子和孩子。有一天,宇说。

    什么时候走?我送你。我说。我知道我们的爱情死了。

    因为我就是爱这个人不够,我真正爱的人是韩。因为宇就是不够爱我,他更爱的是他的家。所以,我们彼此连多说一句话都会有错。玩具已经不是所需要的款型,即使习惯了抓在手里,也仍舍得把它丢下。没有抱怨,没有争吵,没有不离不弃,置身于感情之外于是懂得了宽悯,于是根本就不用开口质问:你为什么不再爱我?

    有爱就会有恨,可是现在连爱都没有了,又哪来的恨呢?

    也许,当爱存在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所谓的结果。

    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

    夜色酒吧收留了我们这一群孤单的人在那狂欢,个个都是充满活力的年轻人,个个却都因为爱情而弄得伤痕累累。

    “有时候,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可是我有时候,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等到风景都看透,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这首歌仿佛永远珍藏着我们心中的那些伤和回忆。

    “你我约定难过的往事不许提,也答应永远都不让对方担心,要做快乐的自己,照顾自己,就算某天一个人孤寂;你我约定一争吵很快要喊停,也说好没有秘密,彼此很透明,我会好好地爱你,傻傻爱你,不去计较公来不公平”一个刚和她男友吵完架的女人唱道,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再坚持彼此之间的约定?

    失恋在这个城市里到处横行。

    每个人都尽情的唱着,笑着,却发现也会掉眼泪。谁比谁清醒,所以,谁比谁残酷。累了,倦了,每个人都开始安静了,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我选了一个靠窗的角落坐下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慢慢地感觉到自己,成为一个时常会心存留恋的人。丹,很久都没有你的消息了。韩,你怎么能走得那样冷酷无情,让我的心从此孤单得很。我把脸贴在封闭的玻璃窗,之后,凝望夜空的这个时地。

    手机响了,是丹的电话。

    温温,陪我,我好怕。怕黑夜,怕寒冷,怕孤单。

    丹,怎么了,韩对你不好吗?慢慢说,别怕,我陪你,一直。

    韩,他失踪了。昨天我们吵架了,因为他偷偷看了我的日记。他离家出走了,到今天为止,没有一个电话,一条信息,一封信件,什么都没有。他就像空气一样消失在我的世界里。温温,你说我该怎么办?丹在电话那头轻声哭泣。

    丹,你先别急。我帮你想想办法。听见丹的眼泪,我慌了。

    温温,我现在很想他。我真的怕他一去不回了。

    丹,不会的,你那么爱他,他一定舍不得离开你,一定会回来的。

    真的吗?

    真的,现在已经很晚了,你先睡一觉,也许明天醒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可我睡不着。

    那我唱歌给你听,一直唱到你睡着为止。

    “我的小时,吵闹任性的时候,我的外婆总会唱歌哄我

    离开小时候,有了自己的生活,新鲜的歌,新鲜的念头

    天黑黑,欲落雨,天黑黑,黑黑”

    电话那头传来丹均匀的呼吸声,我确定丹是睡着了。

    可是,我想一个人静静地把这首歌唱下去:

    “我爱上让我奋不顾身的一个人,我以为这就是我所追求的世界

    然而横冲直撞被误解被骗,是否成人的世界背后总有残缺?

    我走在每天必须面对的分岔路,我怀念过去单纯美好的小幸福

    爱总是让人哭,让人觉得不满足,天空很大却看不清楚,好孤独”

    唱完这首歌,眼泪开始在眼角打架。韩,如果寂寞会唱歌,那会是悲伤的吗?如果我说晚上想念你,你会听见吗?我看见你微笑的脸,只是有一点模糊,可能是眼泪吧。

    从哪里开始我们三个人的故事?一路多风雨一样有海浪。我们都倔强走过太多地方,习惯悲伤,我学会了说谎。

    韩和丹,还有我,曾经是同事,曾经都是很好的朋友。韩爱好文学和音乐,和我一样。所以韩和我相处的时间会多些。他有着一副非常有磁性的桑子,和一双永远温柔的眼睛。他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折服了我,还有丹。

    温温,我喜欢韩。丹有一天突然跟我说。

    那你就勇敢地去追求自己的幸福,我会支持你,丹,一直。

    我始终没有告诉丹其实我也喜欢韩。因为,因为丹是我最好的朋友,她甚至为了保护我而失去了一个属于少女最宝贵的东西。想到这里,我的心隐隐作痛。

    也许,也许放手也是一种温柔,一种爱的方式。我不忍心伤害丹,我又有什么权力去伤害丹呢?既然有爱,为什么不给它一个离完美最近的过程与结局呢?

    于是,于是在三个人的游戏还未来得及开始,我就已经退出。或许,这是最好的选择。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幸福,看着自己最爱的人幸福,我想我自己又有什么理由不幸福呢?

    随后,我离开了公司,离开了韩的视线。尽管韩一脸的迷惑与不解,丹一脸的不舍与留恋,我还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幸福的微笑,我骄傲的炫耀,我说我很好。只有天知道我很好,究竟是怎么熬?走得掉,爱也难逃,尾随在快乐背后的煎熬;甩得掉,过了下一秒,却找不到心痛的解药。

    因为想念韩,睡不着,于是一网。打开e-mail,竟然发现里面堆满了韩的信件:

    温温,我想念你,在你走后的第二天

    温温,我想念你,在你走后的第三天

    温温,你总是心疼丹,心疼别人,可是你知道吗,你也是个需要人疼的孩子。我很想见你,告诉我你在哪里?为什么不回我的邮件?你到底在逃什么?

    我死死地盯着电脑,一时不知所措。傻了,呆了,我愣在那里。

    我多么想告诉韩:我多么想念你。可是不能,我不能这么做。韩,真的对不起。

    鼠标点击到了最后一封新邮件,是丹发来的:温温,其实我知道你为什么离开。真的,谢谢你的成全。

    我的嘴角露出微笑,眼泪开始在流。

    韩:

    请你忘记我。我根本不爱你,一点都不爱。真正在爱你的人是丹,请你好好照顾她。我已经走了,走得很远很远。我会在距离你们千里之外汉城,祝你和丹幸福。

    温温

    2005-8-5

    简单地给韩回了封邮件。我知道我对韩说谎,可是不这么做,我还能怎么做?

    丹是我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我们的感情深似姐妹。

    记得在我过十九岁生日那天,丹送我一张aires的演唱会入场券,因为丹知道aires是我最崇拜的偶像。那天丹陪我一直看到演唱会结束,凌晨1:00我们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当我和丹经过一条胡同的时候,周围黑得吓人,静得可怕。我们走着走着,突然有两个人影拦在了我们前面。当时我吓哭了,拼命地抓着丹的手。那两个人像饿狼一样扑向我们,丹猛得推开我,叫我赶快跑,她一个人挡在前面。我像一只无头苍蝇喉只知道往前面跑,我以为丹就跟在我后面。当我跑到一个确定安全的地方时,回头却没有看见丹。丹,我的丹呢?她怎么没有跟我一起逃啊?她怎么那么傻,为了保护我牺牲她自己!

    丹,恐怕我欠你的这辈子也还不起啊?

    当我跑回去,再次看到丹时,我吓坏了:她侧躺着蜷缩在地上,没有安全感,身边零零散散的衣服。我走过去,抱住她。我们痛哭在一起。从那天起,我就对自己说:以后要好好照顾丹,一定要让她过得幸福。

    所以,韩,你知道吗?当我听到丹她说喜欢你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应该怎么做了。我真庆幸我之前没有告诉你:我喜欢你。因为我不能让丹再受到半点伤害,任何人都不可以,绝对。

    韩,如果你都知道这些,你还会怪我吗?丹,是你让我学会感动和感谢。如果忘记是一种心痛的的体验,怎样才能找到那支思念之箭?如果相遇像是在人海里抽签,我怎么能抽到那句海枯石烂?

    第二天,昏昏沉沉地睡醒在酒吧。我的头昨天晚上被一种叫回忆的东西搅得生疼,现在竟有点恍惚,有点不醒人事的感觉。仿佛又看见了丹的眼泪,她哭着对我说:韩不见了,她的韩不见了。

    越过那条长街再转变,就能看到丹的小屋,那是以前我常来的地方。丹一直希望她的窗户对面可以是一片海洋,可以包容一切对与错。就像她自己一样,那么宽容,那么善良。

    后来的我们一直都遇不上,仿佛都在避开某一些地方,在人群中都走得特别匆忙,怕一不小心就会认出对方。

    现在,终于又走回了这个熟悉的地方。用手指轻轻敲丹的门,没有人应。再敲,还是没有人。最后我用力的敲了一下,竟然还是没有我所期待的身影出现。丹不在家?丹去哪儿了呢?她不会一个人跑去找韩了吧?可是她一个人上哪儿找啊?我着急了,真怕丹会出什么事?昨天晚上不是好好的睡了吗?怎么一大清早人就不见了呢?我找遍了丹所有可能去的地方。可是没有,没有,竟然什么都没有,感觉空空的。忘记了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

    锁上房门,关闭窗户,静听屋子里的寂静和空虚。我一直以为失去了爱情,我还可以拥有友情。可现在韩不见了,丹也不见了,我还剩下什么?只剩下我自己,一颗寂寞的灵魂和一具空虚的身体。

    无意间看了一眼桌上静静放着的电脑,我的心一下子明亮了起来。对,上网查e-mail,也许能找到韩,还有丹。打开电脑,果然,我看到了两封新邮件。

    一封是韩的,时间为昨天。

    一封是丹的,日期是今天。

    我的温温:

    你最近还好吗?

    我今天离开丹了,因为和丹吵架了,因为我看了丹写的日记。我真庆幸自己偷偷看了那篇日记,否则我将一辈子错失我一生的最爱,你。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离开,为什么拒绝我了?原来你一直在说谎,原来你不是不爱我。你只是在用你认为对的方式来保护丹,你这是在感恩,因为你的善良,不忍心伤害丹,所以放弃了爱情。可是,温温,你就忍心伤害我吗?你就忍心看我难过吗?凭什么我要为了你的感恩陪葬自己的幸福?我并不欠丹什么,难道我只是你还债的工具吗?我不爱丹,我一直都是像照顾自己的妹妹一样照顾她,就因为你说过要我好好照顾丹。虽然丹很爱我,她也是个好女孩,可我对她只有同情,没有感情。为了不让我们三个人再互相伤害,再继续错下去,我决定离开丹,去汉城找你,我相信丹她会理解的。我已经定好了机票,航班号为xxxx,明天晚上7:00起飞,10:00就能到。

    温温,等我,一定要!

    爱你的韩

    我又一次呆坐在电脑旁,无语。怎么会这样?先等等,等一下,韩在邮件上说:明天晚上10:00能到汉城。那么也就是指今天晚上了,可现在已经超过10:00了,那么说韩现在已经在韩国的汉城了?

    天啊,上帝,真是爱开玩笑。

    温温:

    我知道韩去哪儿了。我看到了韩临走前给我发的邮件。他去汉城找你了,虽然我知道你就在深圳从来没有离开过,虽然我知道你说谎骗了他,所有的一切我都明白了,可是我爱他,真的爱,我想用我的行动去感动他,所以我决定去韩国找他。温温,真的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么些,但我真的不能没有他,我一定要找到他。

    温温,好好保重自己,我走了。

    丹

    天啊,这下上帝可把玩笑开大了。我该怎么办?我现在除了静静地祈祷他们平安幸福,我还能做什么?就像有些人一样,走了,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来?我会不会永远都再也见不到他们了?这样想着想着,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

    后续:在我醒来的第二天,网上发布了一条最新的新闻:昨天晚上7:00飞往汉城航班号为xxxx的飞机发生意外,乘客全部遇难。

    看到这条消息,我的心痛得就快要不能呼吸了。

    让我懂了的爱;让我勇敢的爱;让我活着的爱;但我还是留不住爱。

    我的韩,他死了。我的丹,她在哪呢?

    熄灭的烟,空的房间,和一张你的照片,他们说这种画面叫做怀念。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成为一个时常会抬起头看看天空的人,我想韩应该是在天上,他一定能看到我,在看他。

    可是,即使,当一个人看着云和天空的时候,也许他也会觉得孤独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