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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组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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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秘书(男)

    他一直在更新自己的思想,并且擦亮

    贴上别人的名字,然后在舞台的边缘做旁听

    担心阳光充沛的日子

    被雨天顺延

    他必须足够耐心,等待某天的嘴能够上话筒

    说自己的话,之前他调整过合适的台词

    从第四号开始,把夜晚的椅子擦了又擦

    他还要做的是,准备房间,和打开女人的腰带

    锁住黎明,将夜高高挂起

    把自己置身于昼与夜的钢丝上,谈论平衡

    一晃二晃再晃,秋千上的日子

    保持同一种姿势,同一种语言

    他知道,从黎明到傍晚有一段很长的距离

    对于自己影子的变化,他倒背如流

    直到错过了年岁,他才顿悟与她的差距

    于是他拿起笔,抹黑了自己的名字

    几十年啦,希望越写越小

    第二秘书(女)

    她间接地拆开身体,折成杂志

    封面压住欲望,每一页有不同的底色和背景

    在任何时候都能打开或者合拢

    作为闲暇里的一帖药引,有很强的针对性

    她从不谈论爱情,她的丈夫只是一个半成品

    名利、金钱,趋之若鹜的影子

    像垛墙,在肉体与灵魂之间

    她的美貌和愚蠢,足以锈蚀每一句锋利的话

    像天使一样先知,明天的晚宴将弄脏领带

    之后步入陷井,勒紧脖子里的血管

    让血液沿路返回

    她每天都要涂抹文字的口红,披上司的外套

    和她的香水一起走进电梯,门

    缓缓地合上,很多人掉入了另一个陷井

    告别阳光

    一个随从

    他并不是天生的卑微,目的是虚伪

    改写自我,成为别人的雕塑

    为此,他常对着镜子弯腰,露一些牙齿

    和长尾巴的语言,与剪影保持匀称

    他不能高过那匹马,渺小地走上舞台

    在布景里坐下,成为丑陋的道具

    他是快乐的,因为满足于形秽

    他喝残杯里的高档酒,那是整个家族的荣耀

    在离他很远的角落,他有家人纷纷起立

    “瞧他出场了,多么轻盈的步伐”

    他用袖口掸了掸椅子上的灰尘,这是第n个习惯

    第n分之一次失手,他的袖子带走了座椅

    他成了最年轻的门卫

    他依然快乐着,没有理由阻止他

    你——,明白了吗

    富人

    他还在顶楼的卧室,握着金钱的乳房

    影子的头发就长到舞台,空虚坦然落坐

    那些人的名字一直活在他的阴影里

    他对装模作样的木结构导演,言听计从

    但他讨厌灯光,常带有莫名的恐慌

    他不能让道德晒到阳光

    除非他的精神分裂,灵魂长满霉菌

    这是这首诗结束以后的事,现在

    所有人都探测到他的口袋,一张铜质名片

    他的名字可以在市场流通,甚至造成通货膨胀

    他走上去,卑鄙趾高气扬站起来,挥挥手

    最先鼓掌的是昨夜被宴请的人

    期间收到过肮脏的微笑,在窗子背后

    安放着伪装、冷酷、背叛,以及地狱的请柬

    他说:我榨干了你的肉体

    最后一粒尘埃还会落在我的地里

    黑道中人

    他看上去面容慈祥,救济过很多孤儿

    但他没有救济自己,他的船离岸越来越远

    他不断地麻醉自己,杀人或者被杀

    迟早的事,他不容别人发号施令

    他宣称他只是夜里带刀的梦游者,做一个凶狠的梦

    醒着时从不记得

    他的高尚在于,为高尚的人而卑鄙

    他的行为比道貌岸然的人正直且正义

    有时候他痛恨表情古怪的上帝

    他怎么也要收受贿赂

    他不想杀人,在走出诗之前

    不愿意触及这个词,堂而皇之

    他享受比人更多的黑暗,世界需要这样的平衡

    最后,他说出了他死后的秘密

    果然,人们在他的骨灰里找到了一把刀

    远亲

    像水一样绕了很多圈子,才找到那块石头

    此时,差不多隔了半个朝代

    那块石头生出了许多小石头,好在有些记忆

    这比攀援更有刺激,需要很多有力的根

    他们谈到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和无聊的嗜好

    吃饭时习惯修趾甲,露出满口黄牙

    我们是变异而来的远亲

    说到用泥捏成的童年,相当于被乳名揍了耳光

    他回到起点,一个平衡的支点

    自此,他借了些资本,吆喝赍来的荣誉

    遥远的,遥远的,遥远的

    遥远到伊甸园的一根肋骨和蛇

    他就这样满足于若有若无的认可

    等待下一代接近他的理想

    这一代,他只露了半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