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江南的硬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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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

    云是个女人，水一样的女人

    是千年以前的一缕炊烟，炊烟里的北方

    远嫁到江南天空，与灶口的风交媾后

    产下的一个民间传说

    眼下你遭遇到了秋天，这个坏男人，多雨的脾气

    你的包容使得天空越来越沉重与不近人情

    使得你所怀抱的雨，漏过大面积忧伤

    嘀答到一块石头，开出冰冷的花朵

    不过这是令人不可信的传说，准确地说

    是夹在其间的江南，成为人们流淌愁绪的出口

    这就可以肯定，云的放声大哭

    是一个季节对另一个季节的祭奠

    草

    草捱不过今夜北风来袭，你瞧

    尾随而至的冬，结实的家伙，手持镰刀

    好端端一张江南的皮，被割得满身皱纹

    你还能舞姿绰约么？

    那么，你要记得一双脚

    把孤独粘在你身上的那些踽踽时光

    和去年草垛里，偷偷发生的爱情故事

    结束时，胸前附带的几根干草

    最终是这样，你以腐朽的方式交出自己

    以此来证实所看到事物的结局

    比打开一粒种子，更需要耐心

    并且还要牺牲一段很长的风景

    隰

    一支荷卡在生命体征的尾部，颈折脉断

    一池败叶，是大地上半身出现的溃疡

    病痛已深入到骨髓，但这只是一个氧化过程

    是天空恍惚的过程，物质兑现承诺的过程

    或者说一个征兆在微弱的阳光下，黯淡自己

    看见自己渐渐老去的迹象，正符合大地须发的衰退

    天空苍老到整个江南情绪低落，照这样下去

    婀娜的荷塘景象岂不更加消瘦与朝思暮想？

    但很快就会陷入一种轮回，天空越来越僵硬

    许多隰地干涸，黄鳅争先恐后地上岸，死亡

    哺育人们红烧或清蒸的好日子，这个秋啊

    完全是自然故意掏空肠子后，蓄谋的一场丰盛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