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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暗恋的王子娶回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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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寝室十点熄灯,传达室的老阿姨十点差五分就掐了我们的照明,云一把抓起早就准备好的毛线又到走廊借着那点昏黄的光线编织围巾去了。

    在这封天雪地的寒夜,爱情真有那么神奇的力量让人不畏严寒吗?我在被窝里翻来覆去思考着,不得其果。熬不到三分钟,披衣下床。从我的上铺云的被褥下摸出件外套出去:“云,什么时候睡觉?”我为她披上衣服。云咧咧冻僵的嘴角算是微笑,又揉揉红红的鼻头说:“还有一会儿,马上要考试了,我必须赶在考试前把它织完。考试一结束,毕业班就要离开学校了。”我狠狠的剜了云一眼说:“你的心里只剩你的老乡了,喜欢他就直接告诉人家嘛,看你绕多大个弯儿,我都替你累得慌。”云没接话,顾自嘿嘿笑了两声又闷着脑袋就着走廊昏黄的灯光,为她心中的白马王子,毕业班的一个男老乡纺织爱情牌围巾。我紧紧裹着大衣蹲在她身边冻得直搓手。实在撑不住,我撇了云钻被窝去了,临走我问云:“爱情这玩意儿真的就那么抗冻吗?”云神秘的又咧咧嘴角。

    事实证明爱情那玩意儿还是不抗冻,第二天云就下不了床了,额角烫得象火。我帮她向老师请了一天假,准备带她去医护室挂水。等我请了假回寝室找她,她竟然端坐在我床头麻利的又在编织她的爱情牌围巾。看到我回来她轻描淡写的说刚好今天的病假用来织围巾。

    我在她旁边坐下看着她天马行空的编织花样,我看得眼睛发胀都没弄明白编织的门道,倒是非常羡慕云的男老乡,将来娶了云这样的好女人做妻子,是他前世修来的福气。

    爱情牌围巾完工了,云长长的吁了口气。她的心情跟着竟然沮丧了。我狐疑的望着她:“这宝贝织完了,你怎么反而不高兴?”云挠挠头说如果送给他,万一人家不要怎么办?“那至少也表达了你对他有那个意思。”我为云指点江山。云为难的说:“我可不敢送。”“你不送谁送?”云说他还不知道我喜欢他,冒昧送去万一人家不收这脸面挂不住。云焦急的说:“他们的毕业考试一结束他就要离开学校了。”随后几天云对着编织完工的围巾食不知味夜不能寐的发愁。最后我苦笑着说:“我去送吧,谁让我们是好朋友啊,这两肋插刀的事义不容辞!”云的脸庞马上拔开了云雾搂着我又蹦又跳。

    我让云稍微描述一下她的白马王子长什么尊容,云说到了他们班上喊一下他的名字就行,快去快去晚了说不定遇不上他了,云把里三层外三层包裹好的一个盒子塞给我,她拼命推我出门:“我等你好消息!”

    路上我把云心中白马王子的轮廓勾勒了许多遍,他应该有双深邃的眼睛,挺拔的鼻梁,宽阔的肩膀想着想着,脸孔微微发热,我竟然按照我心中想象的白马王子的模样南辕北辙的想象成了云心中的王子的样子。

    楼上就是那个班级,我在楼梯口上上下下的磨蹭着排练见到他应该说的第一句话。“你好,我是云的朋友。”“请问你是不是?”“不要问我是谁,这条围巾是一个喜欢你的女孩送给你的。”到底说哪句才好呢?迎面一个男孩子皱着眉头躲着我的脚步说:“你占着楼梯其它人走路太不方便了,你是不是来找人啊?”我说是啊是啊,我找这个班的xx。“我就是,你有什么事?”我还没来得及闭上的嘴巴就那么张在半空中,这突然的遇见根本不是我刚才排练的场景。刚才排练的几句话这时候一个字儿也没想起来。空气僵硬了几秒钟,他说:“喂,你找我到底什么事儿?”他不耐烦的提醒。

    他的不耐烦突然就让我暴躁起来,他有种独特的优势,正以一种居高临下漫不经心的目光询问着我,他的轻慢激怒了我。

    “嘿哟,没看出来,云喜欢的帅哥竟然长着这副尊容。”我鼻孔里发出嘲讽的闷哼声,我的心里快速搜刮着最具杀伤力的词语,我必须在气势上击败他。“什么意思?”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扯了扯自己的衣角。“这是你的老乡云为你日夜编织的爱情牌围巾,她无法阻挡的爱上了你这位自命不凡的帅哥。”我把围巾递过去,他灵活的躲闪。“我不是什么帅哥,也不要她的围巾,请你转告她,我对她没有那个意思。”王子准备脱身,我一把扯着他,想起云顶着严寒缩在昏黄的灯下为他编织,我就没有勇气有负使命的回去面对云。他对云的爱意毫不领情,云那么那么的温婉优雅,他有什么理由拒绝云,他没有理由!于是我脱出而口的嘲讽他:“帅哥,你会不会太过于自我感觉良好?有人喜欢上你已经不错啦,你如果不喜欢云,至少应该先接受她的围巾,再亲自退还给她说个不喜欢的理由。”他竟然说:“还是你回去转告她最适合。不喜欢一个人没有什么理由,我没什么好解释的。还有,我自我感觉如何不劳你费心,呵呵,我又没得罪你,你牙尖嘴利怎么这样厉害。”他牵着嘴角难看的笑了起来。

    我翻着白眼说:“因为你是冷血动物!”他有些诧异,喉结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后他狠狠的瞪我一眼走了。我失望的拎着云的围巾下楼,一个转身竟然看见了云,她当时一定是远远的跟着我来的。云平静的接过盒子说这天太冷,刚好自己正缺条围巾呢。后来我从没见过云戴过那条围巾,一直到我们这届毕业收拾行李那天,我在云的箱底看到了它,崭新崭新的,象刚编织完工一样。

    送围巾那天,因为紧张的排练见面的第一句话还有后来和他的唇枪舌战,以至于我根本没来得及看清楚他到底长得什么样儿,似乎面孔黑黑的个子高高的,除此再无其它印象。倒是后来,慢慢从他们班级有风声传来,说是我们班有个女孩子任性刁蛮尖牙利齿,把他们班xx奚落的狼狈不堪一无是处。

    云的王子那届毕业班离校汇演,我们班就云没去。我挤在一群女生中间卖力的解决瓜子糖果,远远的角落有几名男生冲我们这边指指点点。可能我们这边女生们忙着吃喝不太雅观吧,我一看他们,他们就避头掉转了目光。最后的节目是舞会,因为嗑瓜子太多我口干舌燥四处张望着看看还有没有哪儿有瓶水解渴,就在这时,一个男孩子过来,动作规范的邀请:“请赏光跳支舞好吗?”我嘴角还没来得及咽下的瓜子仁儿差点掉了出来,云的王子正笑意盈盈的邀请我跳舞。后面还有几位好事者嘻嘻哄笑。他的高姿态摆明他认为我是刚走出山沟沟没见过世面不知跳舞为何物的小丫头,于是我擦擦嘴角旋一个优美的舞步拉住了他的手。这回轮到他差点掉了下巴壳儿,他身后的几位好事者“咔”一记,哑然无声。整支舞曲他总共说了一句话:“你的嘴角还有瓜子沫儿。”我回敬:“不劳你操心。”

    后来说起云的老乡,云说他毕业留在江浙一带一个优美的城市。我们这届毕业时,云回到了遥远的哈尔滨,我回原籍浙江。毕业那天我和云在车站分别,我们难舍难分哭肿了眼睛。

    八月份到单位正式报到,一位成熟的女士接待了我:“欢迎你,院长开会去了。他交代如果你来,请直接去办公一室,以后你就在办公一室上班,那儿有负责人。”我谨慎的道谢,然后背着沉甸甸的包挨个儿找办公一室。敲门。“请问,办公一室的负责人在吗?”“我就是,请进。”原来门虚掩着,推门,一个男人正站起身回头,云的王子!我的嘴巴张成o字型,而他的眼镜儿掉下了鼻梁。他推推镜片儿说:“地球可真小啊。”我接着说:“可不是嘛,小的仅剩一间办公室。”

    几年后,某小区住宅,一对夫妻又为小事拌嘴,男人说:“你这张嘴得理不饶人,一点都不温柔,说不过你,我保持沉默还不行吗?”女人说:“温柔?那你当初为什么不娶温柔的云?”男人诡秘的笑:“前世注定我娶野蛮老婆,躲也躲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