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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车展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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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的司仪都是面貌姣好、身材动人,这本来就是基本条件。花晨和吉群的司仪们在一起时,一样的衣鞋,并不觉自己和她们有什么不同。早先她也没真正准备要上展销台,只是七天期间不算短,很少司仪愿意单班从早代到晚,万一真的需要,她才上阵支援。

    揭幕第二天自然是人潮特别多,司仪上台次数非常密集,几乎一小时一趟。花晨眼看会场群车和美女竞艳的热闹场面,开始技痒起来。

    吉群这次参展作品其实也是新瓶装旧油,尤其是客车,并没有创新或突破式的大改变。

    然而他们的商用车口碑不错,参观询问的人不少,以致陈晴领着一班推销员忙着答询说明,虽然他一再交代花晨不要上台,猛然一回首,他发现花晨已经站在展销台上拿着麦克风有模有样地介绍着她负责的车。

    “哈利路亚!圣母玛利亚!”

    陈晴心里正在惨叫不已,又眼尖看见雍昭贤夫妇在人群中靠近过来,他赶紧趋前招呼,身子尽量遮挡雍氏夫妇的视线。

    “副总好!夫人好!人太多了,请到休息室喝杯咖啡休息一下!”

    才挡住雍昭贤,陈雅秋跟在后面也出现了,并且目光炯炯地看着花晨。

    陈晴差点没吓出尿来,但他觉得还是挡住雍昭贤要紧,虎毒不食子,姑亲不害侄,至少会放他一条生路吧,陈晴一颗心正在七上八下乱蹦乱跳,又瞥见雅秋轻撞珞瑶的手肘。

    “你看那个showgirl!”

    珞摇看向花晨,陈晴差点晕死过去,又听到雅秋说:“真漂亮,是不是?”

    珞瑶点点头,无瑕再细看就被人群挡住视线,三人在陈晴打躬作揖引导下走向休息室。

    陈晴暗暗擦去冷汗,恭恭敬敬向雍昭贤做了简报,一边又担心花晨下台进来撞个正着。

    好在花晨还在台上给人拍照脱不了身,雍昭贤一行三人在随从簇拥下很快就离开了展销区。

    花晨的台风老练稳健,她的优雅仪态来自观察和自信。她想,别的女孩能轻松胜任,她为什么不能?

    尤其当她站在台上随车在舞台上旋转的时候,总会想起在陈晴车内看到自己镜中美丽的容貌,她就不自觉沉醉地笑着。

    这种如醉如梦的、发自内心喜悦与感动的笑意和其他司仪职业性的笑容是如此地不同,她的眼睛含情带意而闪闪发光,灯光映照的她艳光四射、教人不得调离视线,在她身边的黑色豪华轿车反而成了陪衬物,把她衬托得更艳、更美。

    陶宗舜少年得志、阅历丰富,看过的美女何止千百,但是他从来没有看过这样一个妩媚又含蓄、美艳而清纯、性感又端庄的女子,妩媚、美艳、性感的是她的仪态容貌,含蓄、清纯、端庄的是她柔情似水的眼神。那眼神仿佛在凝望一种世间最美最圣洁的景物,有沉醉、有感动、有爱,教他渴望夫挖掘其中玄妙,去探寻那些在她的灵魂中深藏的秘密。他一直凝视她,被她蕴藏在美貌之内的、一无所知的神秘本质深深地迷惑。

    但是不一会儿花晨退下展销台,消失在人们和闪光灯意犹未尽的情怀中了。

    陶宗舜从惊讶中醒来,发现自己有点失态。他转移目光去浏览车子,但是精灵的石莹已看出他有些心不在焉。整个会场大略看过,已是午后近四点。陶宗舜率班回到光达的展销区驻守,直到打烊才离开。

    “一起去吃饭吧,主任大人。”

    石莹邀约宗舜。

    在众人散去,只剩下她和宗舜独处时,她凝望宗舜的眼神变得温柔动人,情意无限。光达总公司的人都知道,这位全城数一数二的汽车专业女记者,一直在猛烈追求他们“一人之下,千人之上”的总经理室主任。

    而这位权倾一时、随时可能变成副总经理,将来更可能是总经理李魁南的乘龙快婿的陶主任,也实在是所有年轻女子梦寐以求的白马王子。大家都佩服石莹有眼光,更有胆识,只是,陶主任这位单身贵族胸中丘壑深藏,谁也猜不透他对婚姻、爱情抱持何种态度,至少他对总经理千金并没有如众人想像地亲近、追求,也未见他有过亲密的红颜知己,而对石璧人前人后皆以朋友情谊相待,处之坦然。

    面对石莹的邀约,心头微乱的宗舜有些烦躁,他说:“抱歉,今天不能陪你,改天吧。去哪里?我送你过去。”

    “既然你不去,我就回杂志杜了。”石莹脸色忽地暗了下来。

    她再一次察觉她对宗舜的爱情攻势仍是没有丝毫进展。虽然如此,她还是让他送她回杂志杜,因为和他在一起的时光,每一分每一秒都令她留恋。

    新年正月初三适逢星期天,李魁南难得有连续假日松口气,偏偏姝娴又在闹情绪,她气呼呼地鼓着腮撒娇地说:“我不管,我只要宗舜来陪我,谁都不要!”

    身材高大壮硕的李魁南叼着烟斗,无奈地看着宝贝女儿摇头叹气。

    姝娴十八岁了,个性仍像八岁时那样娇蛮不讲理?羁现溃潜蛔约撼杌盗硕哉飧鑫t坏亩郎鞠阉萄梢桓黾叛爬寺8挥信宋抖3椅氯嵯钢碌目扇硕拖竦蹦炅钏窕甑叩沟囊桓雠樱运乇鹪谒拿掷锛由狭礁雠郑晕孔约菏涞那榛场梨档钠2退哪盖滓谎亢崛涡匀从执嗳酰圆蝗缫猓仁墙心忠怀。俨凰承木屯弁鄞罂蕖?br>

    “唉,老天爷真会作弄我!”

    他常常仰天长叹,身为叱吒商场的风云人物,多少人卑躬屈膝、旗下称臣,偏摆不平家中两个女人:老婆和女儿!嘉仪还好,年纪渐渐大了,脾气收敛一些,也把心思精力转移到旅游、打牌、参加杜会公益活动这些事务上,反而是姝娴,年纪愈长,脾气也愈大,摔东西撕衣服,家里佣人常常被她吓跑;尤其为了宗舜,经常闹得不可开交。

    “人家宗舜现在放年假,我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把他叫来呢?这里是家,不是公司。”

    面对女儿的胡闹,魁南好言相劝。

    “你叫他来他就来,以前还不是这样?”

    姝娴抬高下巴,顽倔地看着父亲。她漂亮的螺丝波纹长发半头扎着橙红色的蝴蝶结,脸盘子小而细致,圆眸长睫、尖鼻小嘴,非常甜美可爱的一张脸,偏因闹气而显得稚气十足。

    “以前就是你这样死吵活闹,弄得老爸爸公私不分,对不住人家,你还好意思讲?”

    “什么公私不分,本来就没有什么公和私!这是你自己说的,你对妈咪说,宗舜就是我们家的一分子,就算现在还不是,以后也一定是,你说任何事都可以找他商量,可以信任他”说到这里,姝娴脸上浮现一层诡谲的笑意,伸长颈子继续对父亲说。

    “你以为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魁南苦笑,用烟斗指指她:“大人讲话,小孩偷听不要紧,还瞎乱猜。什么意思?你倒说说看。”

    “我不说。反正你快把宗舜找来就是了。放什么年假?人家无聊得要疯掉了。”

    “你和同学去玩哪!”

    “我刚才不是说过我只要宗舜陪吗?人家说话你都不听!”

    姝娴说着重重踢了沙发一脚。

    “宗舜不会在家的,叫我去哪里找?”

    魁南此时真希望嘉仪在家,把姝娴这只难缠的小蛮牛扔给她,至少嘉仪多少可以摆平一些。

    “你call他啊!快call呀,爹地!”姝娴叫。

    “放年假call不到他的,你还是找同学去玩。不然,我找吴秘书带你去玩。”

    “休想!那个短腿长腰的腊肠狗,我才不要看到他!”

    “那么!请叶老师来带你去逛逛书局买琴谱,买漫画书?”

    姝娴喜欢弹钢琴,也还喜欢教琴的老师,更喜欢少女漫画书,魁南和她讨价。

    “不要,叶老师交女朋友了,他不关心我了!”

    魁南气馁,故作生气地重重放下烟斗,说:“我不管你了。约好了和jungnitz他们去打高尔夫球,要找宗舜你自己去找!”

    说完迳自走了,姝娴气得拿起父亲的烟斗用力往地毯上摔,又拿起沙发上的靠枕往门口

    砸,坐着大坐闷气,也不知过了多久,门铃响了,她从窗门看见佣人穿过庭园去开门,被引进来的客人竟然是宗舜。

    姝娴高兴得跳起来,赶紧迎上去一把就勾住宗舜的手臂,撒娇地说:“你是不是接到我的心灵感应的电波啦?人家急着找你。”

    宗舜一身米色系的便服,气定神闲,眉清目爽,手中拿着一个公文袋子,笑笑说:“我是收到电波啦,不过是德国传真过来的新车试验报告,总经理呢?”

    “哼!新车新车,只有公事你才会找上门来。你真的没感应到有人一直在想你讲你?”

    “快告诉我总经理在哪里,这份报告必须尽快给他看。”

    “不告诉你!你陪我出去玩,晚上回来就可以见到他了。”

    姝娴只手仍旧紧扣着宗舜的手臂不放。

    按捺着焦急,只好先坐下来。他很了解姝娴的脾气,促狭起来怎么也不肯合作妥协的。

    他被她紧紧地扣着也不挣扎,跟着李魁南四、五年,他可以说是看着姝娴长大的,待她如同妹妹一样。双亲旅居日本、独自在港的宗舜也是独子,生命中最亲密的女子除了母亲就是妹妹一般的姝娴,若还称得上亲近的,也只能再加上一个石莹而已。姝娴的亲密依偎使宗舜想起了前天在车展中一见难忘的女孩。

    这几天,他的脑海中一再出现那女孩的倩影,想她那对幸福迷醉、闪闪发光的眼睛,思忖猜测她的种种。

    他对女孩子的了解是那么有限,思之再三的结论是她可能正在恋爱中而获情人宠爱,所以才不自觉流露出那样忘我的美丽神态吧。他对爱情算不算一无所知呢?不过至少相信别人说过的,爱情可以使人容光焕发,那应该是正确的。那个女孩子一定正在恋爱,她属于谁呢?只要一想到这里,他就心情郁闷起来,不知道怎样甩开这些恼人的念头,然而却一再地被纠缠着,想不要想也不能。

    “宗舜,你发什么呆啊?”

    正想得出神,被姝娴一阵摇晃,宗舜如梦初醒。

    “和我讲话,带我出去玩嘛!我快闷疯了。”

    姝娴可怜兮兮,地哀求。

    “好,我载你去兜风。”

    宗舜心一横,反正李魁南不在,就出去跑跑,把恼人的思绪任风吹散吧。

    一路上,宗舜竟然和两天来一样总对迎面而来的女子多看一次。每一个女子都成了令他不安的魔障。

    是不是“她?”

    不是。

    是不是“她?”

    不是。

    是不是“她?”是不是?是不是?

    他要再看到“她”其实很容易。车展仍在持续中,他大可每天都去看个够。但是他要抑制自己,属于别人的,他不刻意去强求。他可以去追她,但不愿如此庸俗。宁可厅从命运的安排,去相信缘分吧。

    载着姝娴奔驰过以百里计的海岸和城镇,宗舜疲惫的心暗暗立下誓言。

    “只要能再和她不期而遇,我就不再放弃!”

    车展结束后,陈晴办公室的电话成了寻人热线,都是为了打听花晨而来。

    汽车电话代理商、轮胎进口商要找花晨拍广告,摄影学会找她当模特儿,还有许多陈晴口中的“无聊男子”打电话来探问她的芳名、电话,弄得陈晴不堪其扰,他有预感自己要遭殃了,事情迟早传到雅秋那里去,他即使不死也要被活剥一层皮。

    果然,陈晴眼皮跳个不停的某天早上,陈雅秋一个电话把陈晴叫到了办公室。

    “姑姑早晨!”

    陈晴心虚地鞠了个躬。

    “谁是你姑姑!三十岁的人了还这么公私不分,什么轻重利害都弄不清楚!到会议室来,雍生要听听你作何解释!”

    “劫数难逃,完了,死定了。”

    陈晴在公司内有不少对手,这次闯的祸被抓着,焉有天下太平之理。

    战战兢兢走进会议室,里面灯光半熄,萤幕上停格映现一个女孩的半身大特写,是花晨!

    陈晴心里有数,有人故意在会场录了影给雍先生,要给他好看。

    雍昭贤脸色发青,不发一语。

    “雍生,陈秘书,请听我解释,是花晨小姐自告奋勇要帮忙,我阻挡不了她“总之,你工作不力、有失职守,于公私都对不起雍生,等着接受处分吧!”

    把陈晴轰了出来,雅秋绽开笑容靠近昭贤,温存地说:“这浑小子处罚过他就得了,不要再生气了。花晨上展销台并不是多严重的事,现在是什么年头,董事他小儿子还不是在美国帮人洗车打工”

    昭贤还是不出声。

    雅秋再说:“难怪呢,我以前和瑶摇看黄梅调电影,都不相信什么祝英台啦、花木兰啦女扮男装连亲生父母都认不出来,现在真是相信啦!”

    昭贤听了终于慢慢露出笑容,隔了几秒钟才说:“等她回来,还是要好好教训她,这样做总是太随便了,也不替我想想。”

    “别这么封建了。我倒是也要等瑶瑶回来,把这件事讲给她听,说她养出一个教自己认不得的女儿来啦。”

    这边闹着事情,花晨却是一点都没感觉,原来她和珞瑶、星晨趁着寒假的末档,母女三人一起去日本旅游度假。花晨一点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为她心神不宁,神魂颠倒,甚至有人因她而被处分记过!

    她们母女三人在合资日商的安排下,尽兴地畅游京都、箱根和热海,为了星晨,还特意在狄士尼乐园玩了一整天,又逛遍东京最大的百货公司,在行程中,花晨忍不住向珞瑶透露她上展销台的事,未料珞瑶说:“这秘密已不新鲜了,妈咪早就知道了。”

    花晨困惑问:“怎么可能?是妈咪暗中看出来吗?”

    “是海晨说的。这个小车迷天天往车展跑,你就被他看出来了,它的眼力真好。”

    “姐,你都不告诉我,我好想看看你那时候的样子。”星晨抱怨。

    珞瑶说:“海晨说姐姐好美好美,轰动整个会场。”

    “姐,你再扮一次那个样子给我和妈咪看好不好?”

    花晨失笑:“好啊,其实我也好喜欢看那个和平常完全迥异的自己,那几天我一直在洗手间照镜子呢!”

    母女三人开心快乐地笑了起来,当天晚上逛西式百货时特意去买了鲜红紧身迷你裙和化妆品,果然又打扮出一个艳丽无双的雍花晨。

    当她以同样的打扮穿着回到香港,在香港国际机场入境大厅过关时,引起了也在邻近柜台等领取行李的一名男子的震惊和注视。

    晶莹亮丽的脸庞,贴在脑后的发髻、苗条的身材和优美仪态,鲜红的衣裳伊人容光分毫未减地重现眼前,这莫非是时光倒流,还是一场梦?一个幻觉,让他又回到了乍然惊艳、神魂动荡那一刻,那挥之不去的倩影活生生、鲜明真实地就在不远的数呎之外。

    这个心震神摇的人正是陶宗舜!为了在德国试验的新开发车种出了技术问题,他专程赴德处理完毕后又匆匆赶回香港,就在机场成就了这番巧遇。

    接下来的发现更里宗舜震撼。

    伊人身边紧紧亲挽着的那位美妇人,不就是吉群雍昭贤的夫人?凡是同业中的高级主管,宗舜鲜有不认识,何况是公然放话向光达公司挑战的吉群雍昭贤!

    宗舜只觉热血沸腾,兴奋激动得忘了身在何处。虽然伊人过关完毕后已经翩然离去,他还文风不动地凝视着她背影消失的所在,神情中若有所思、若有所得地漾动着愈来愈灿烂的笑意。接着,他露齿笑了,他醒悟了。

    “她是雍昭贤的千金!”

    虽然他不了解她为什么上了展销台,但从再度见到她那美仪容、好教养的一举一动与神态,及和雍昭贤的妻子是那样的亲密,他几乎敢百分之百确定她的身分。她是否名花有主虽然不能确知,至少他看得出来,她还是依偎在母亲身边撒娇的女儿。

    “只要能再和她不期而遇,我就不再放弃!”

    曾在灵魂深处回荡千遍的誓言已在宗舜心中铿锵地响起,宗舜提气做了一个深呼吸后迈开大步走出机场大楼,机场外天宽地阔,仿佛在迎接他去追随佳人身后,去追求生命中无限美好的春天。

    仲春时节,校园里各色杜鹃开得花团锦簇,微风吹过时处处香气袭人。

    花晨收到一张令她莫名其妙的卡片,内页简单写着:花展月夕,思忆倾慕。

    四月十五日立德一晤,解我倾城倾国之怀思。

    下方署名是“陶宗舜。”

    花晨把卡片给刘彦秀看过,两人认定不外又是那个自作多情的男同学的杰作,只是两人闲着没事,对着卡片研究起来。

    彦秀拿着那张粉红色的卡片,问花晨道。“这家伙虽然咬文嚼字,两三句话却表达出很深刻的痴情也!你又把谁迷得这么严重了?从实招来。”

    花晨优越地说:“爱说笑话,我会去迷谁?”的确,她从来不去理会男同学的追求,也从来不单独赴男生之约。

    “他约你四月十五日在立德厅一晤,却没有写时间,不知道搞的是什么把器?”

    立德厅是学校的演讲厅,四周云杉环绕,是情侣约会见面的好地方。

    “这个人胡言乱语,神志不清,可能单相思过度吧,可怜哦!”彦秀又说,和花晨互相扮了个鬼脸。

    棒了几天,听说立德厅有名人演讲,花晨一向喜欢听演讲,何况就要毕业离开学校了,再去看一看立德厅后花园的参天云杉也是好的,就和彦秀到布告栏前把海报看个仔细,只见海报上有这样几行字:讲座a:做一个快乐的企业人主讲人龙族企管中心总经理黑智成先生讲座b:从中国古典中寻找管理智慧主讲人:光达汽车公司总经理室主任陶宗舜先生花晨觉得陶宗舜这三个字有点似曾相识,郤想不出堑那里听过、见过。既然是名人,大概在报纸上或杂志上出现过吧,且不管陶宗舜为何方神圣,至少黑智成是鼎鼎有名的名嘴,花晨听过他的演讲,她们决定去听讲。

    十五日这一天下午,花晨和彦秀来到立德厅时座位已被占去大半,两人选了后排靠墙的位子,以享受的心情聆听名嘴黑智成的演讲。花晨念的这所大学工乖破,学生对学业都相当投入,很多学生都是企业家的子弟,黑智成面对全神倾听、表情专注的学生,也讲得精彩而忘我。

    他的演讲结束时,本来有部分学生要离席,但是他告诉大家,接下来的演讲者是他所佩服欣赏的一位企业界新锐,更是他的好朋友,他不仅希望大家更用心来听这位先生的演讲,他本人还要留下来和大家一起恭聆教益。

    这一番话使得所有的学生又好奇而兴致勃勃地留在座位上期待下一场演讲。能得到黑智成如此地推崇,这位陶宗舜想必也是一个精彩的人物,人人屏息以待,要看他宝剑如何出鞘。

    陶宗舜一踏上讲台,全场女生便掀起一片騒动。

    “这哪是名人演讲,简直是明星亮相嘛,我从来没有看过一个比他更帅的男人!”

    彦秀边赞叹边坐直腰杆把身子往前倾,希望能看得更清楚一点。

    花晨觉得光用帅来形容这个人实在太庸俗了、太草率了,他的五官相貌固然是帅得可以,他那一股不卑不亢、刚毅又温煦可亲的特质才是最迷人的。

    花晨愈是听他往下讲,愈是对他心动着迷起来,他的声音非常好听,虽然不是所谓最能表现男性魅力的低而有磁性,但他中度音率清亮而悦耳,不夸张不做作,也没有讨厌的手势,花晨不在乎他在讲什么,虽然掌声和笑声时时响起,演讲者和听者显然交融在一片相互投契的欢愉气氛里。

    花晨把头靠在墙上,侧着脸尽情地欣赏他,虽然是在这么遥远的一个角落,她把他看得很清楚,她多么喜欢他,这样一个可亲可爱、迷人的男子,让所有的女性梦想当他的妹妹,当他的情人“水太清则无鱼,管理人成功的重要条件之一是要有宽厚的度量和修养,对属下的过失或缺点能够容忍、包函。

    “宋朝真宗属下的宰相王旦,就是一个度量宽厚的、了不起的管理者。”陶宗舜在台上侃侃讲述着:“他从来不发脾气,家人为了试探他的脾气好到什么程度,就故意把不干净的东西放堑肉羹汤中端给他,因为家人知道王旦对食物有洁癖。”

    “结果王旦不喝汤,只吃饭。家人问他为何不喝汤,他回答:今天我不喜欢吃肉!”

    “后来家人又把饭加上不清洁的东西,王旦看了说:今天我不喜欢吃饭,可以另外做点稀饭吗?”

    “有一次,孩子向王旦反映,说厨子把肉扣起了,他们没肉可吃。当时当官人家的和主主人一起吃饭。王旦问孩子们,每人吃多少份量的肉才足够?”

    “孩子答:每个人一斤。可是厨子扣起了半斤肉,端到饭桌上,就只有半斤了。王旦说:那么如果有一斤的话就足够了。孩子答:当然是啦!”

    “结果王旦说:那么今后每个人分配的内是一斤半!王旦认为,比起在内的分量上计较,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中国人所说的人心,也就是向心力”

    彦秀正听得津津有味,忽听花晨一声低呼,把她吓了一跳。

    “怎么啦?”

    “陶宗舜!”花晨坐直了身子,像受了惊吓的小孩在喃喃自语。

    “陶宗舜没怎样,讲得好好的啊!”“你想想看,那天那张写什么花晨月下,倾城倾国之思的卡片的,署名是不是陶宗舜?”

    “天哪,好像是也!这是怎么回事?”

    彦秀和花晨两人都傻了。两人拼命认真地想,要确认陶宗舜这三个字,可恨那张卡片已被扔进垃圾筒了。

    在花晨二十二年的生命中,再也没有比这个更让她困惑的谜题了,唯一得到解答的方法,就是去找讲台上这个陶宗舜寻求答案。

    好不容易等到演讲结束,在众人心满意足,依依相送的掌声此起彼落,尚未平息时,彦秀就忍不住要冲上前去,好在花晨沉稳镇静多了,远远地看着围绕在陶宗舜身边的学生都散去时,才和彦秀走到他身边去。花晨的心跳得几乎要穿过胸口蹦出来,一则是因为她是这样靠近一个她所心仪的异性,一则是因为寻求答案使她兴奋紧张。

    现在轮到彦秀胆子比较大些,她向宗舜点点头后,开始像背书一样艰困地拼挤出她的台词。

    “陶先生,你好。花前月下,嗯,倾慕思忆。嗯,四月十五日立德厅一晤,嗯解我倾城倾国之怀恩!”

    彦秀背得很辛苦,花晨在一旁听得两颊飞红起来,这到底是别人为她而为的情书,现在这样莽撞地念出来,岂不丢人面子?

    一旁同行的黑智成听得一头露水,向陶宗舜招呼说他先去看某教授,就此分手。陶宗舜向他道了再见,这才凝神注规身边的两个女孩子。

    这正是他梦寐以求、终于美梦成真的时刻,他一眼看出,高头大马和高挑标致的两个女学生是如此的不同,虽然花晨脂粉未施,穿着便服,他知道她就是花晨!只是地想不到花晨素净的脸是那么清灵俊秀,学生模样的她是更令他疼爱的一副聪慧、清纯的神韵风采。敷脂抹粉的花晨是美艳如春花,脂粉未施的花晨秀丽如秋水,她的美可以有如此大的变化,如此大的差异,但改变不了的是她闪亮的眼睛中流露出来的、带着情意与笑意的动人眼神,那眼神教宗舜一眼便能认出,一见便永远难忘。

    统御领导千人如同翻掌折枝的陶宗舜,一见到花晨却痴呆得忘了自己是谁,也忘了自己为了一亲伊人芳泽,刚刚才使出浑身解数演一出好戏。他忘情地直直凝视伊人,久久才叫一声:“花晨”

    这名字他在心中呼唤过千万遍。自从他打听到花晨的名字,直到如今终于和她这样接近,他已为这个名字魂牵梦萦不知多少次。

    花晨冰雪聪明的心,已经了解了一切,那张卡片和今天的一切,都是眼前这个陌生男子的痴心安排。一切都不用追问了,他的情意来得这么汹涌猛烈,他用这种温柔的声音呼唤她,用这样温存的眼神看着她,虽然他是完完全全的一个陌生人,但她的心已整个溶化了,她的世界、她的时间都停止了运转,她忘了一切、一切都不存在了。

    “喂!喂!这是干什么嘛!”彦秀看他们两人眉目传情的神态,莫名其妙地对宗舜叫嚷:“陶宗舜先生,请你直截了当告诉我,你是不是那个写什么花前月下单相思倾国倾城的陶宗舜先生?”

    花晨又难为情又着急地一把将彦秀拉过来,轻声在她耳边说:“彦秀,拜托你shutup!”

    说完不知如何面对眼前局面,只想赶紧离开。她对宗舜抿嘴一笑,拉着彦秀快步离去。

    彦秀边走边故意叫嚷,好让宗舜也听见。

    “好哇,还骗我说你不知道他是谁,装得这么像!把我当白痴,你真不够朋友!看你那含情脉脉的样子,天哪,老实讲,他追了你多久”

    听着这些,看着她们的背影愈离愈远,宗舜外表仍然平静,内心却笑得好开心好幸福!

    他和花晨总算有了第三类接触了。从此后她将是他生活中重要的一部分,甚至是他生命的全部。这是陶宗舜为花晨立下的第二个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