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火焰百合 > 第二章

第二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彩色光束从不同方位闪烁射向舞池裹热烈舞动的身躯,青春的呐喊在震耳欲聋的摇宾舞曲助长下,如?税阌慷痪呓庋渎艿腜ub,视线所及多是奇装异服的新潮打扮,宁纪显得有些无法适应,系在额上的领带顿时觉得太紧。

    “二楼比较安静。”胡国良笑嘻嘻道,为了怕宁纪临阵脱逃,还叫死党张博智和蔡耀庭一左一右的挟持他,自己则拉着杨子逸往里走。

    “子逸,这里不逊于纽约pub的热闹吧?在日本也有很多这种俱乐部,我刚去时简且是疯呆了!”胡国良大声吼叫,试着盖过吵闹的乐声。

    子逸挑挑眉,跟上好友的脚步。他知道胡国良不但是舞痴,还热爱吵死人的音乐,来这里八成是他的主意。宁纪就不同了,衔着金汤匙出生的他,从小被赋予责任,活像个小老头似的。他怀疑宁纪可能连pub都没来过。胡国良说是替他接风,怕是要藉机整宁纪吧。

    五个人来到二楼的订位,宁纪被吵闹的音乐折腾的快受不了的耳朵,得到略微的舒

    “这里很不错吧。”胡国良嘿嘿地笑,短而粗的眉毛得意地窜高。

    “装潢上还可以啦,就不知道酒调得如何?”张博智眯起眼挑剔,俯现楼下狂舞的人群。

    这个桌位有很好的砚野,坐着就可以将楼下的舞池及吧台一览无遗。

    “叫一杯来喝不就知道了吗?”胡国良一副不怕你找喳的模样。

    张博智家里开的是连锁餐厅,各种名酒美食都能如数家珍。对于胡国良不提议在他家餐厅聚餐,反而挑选这家pub,他多少有些不满。

    “这里的下酒菜不错。”蔡耀庭常跟着胡国良搅和,显然也是这家pub的常客。

    “宁纪,你不要板着一张脸。失恋又不是世界末日,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胡国良推推好友的肩膀,得到宁纪的怒目回视。

    “马丁尼!”他懒的理人,冷着一张脸,闭紧嘴唇,陷入沉思。

    “你是说夏哗和尹若薇结婚的事?”杨子逸昨晚才回到台湾,从今早的报纸上看到两人的结婚启事。

    夏哗和他们在小学和国中阶段都就读同一所私立学校,是太子党(因为他们同是长子,是家族事业的指定继承人)的一员。高中以后一伙人分别被父母迭出国,他、夏哗及宁纪在英国读同一所贵族学校,胡国良到日本,蔡耀庭在美国,张博智则在瑞士。

    六个人常用e-mail联络,感情像亲兄弟一样。

    但有年寒假,夏哗和宁纪回台湾过年,再回来时,夏哗像变个人似的,对宁纪的态度很不好。

    两年前,宁纪和尹若薇订婚,当晚夏哗和宁纪打了一架。之后,每当宁纪传出绯闻,夏哗就会想办法找宁纪喳,久而久之,两人变成对头冤家。

    本来杨子逸推敲不出夏哗会对宁纪生气的原因,但今早看到他和尹若薇的结婚启事,马上就明白丁。

    夏哗可说是同一时间和宁纪一起认识若薇的。可是尹若薇爱的却是宁纪,难怪夏哗愤恨不干。后来看到宁纪订婚后仍风流不改,才会气的和他作对。最后乾脆横刀夺爱,把尹若薇抢到手。可是这样闪电结婚,不是摆明给宁纪难堪吗?

    “你也看到了?”蔡耀庭溜了一眼看起来像在闭目沉思的宁纪,小声道。

    “这是轰动商界的大新闻,谁没看到?”胡国良兴致勃勃道,一副包打听。“负责他们婚礼外烩的,还是博智家在夏威夷的连锁饭店呢。所以我说啊,博智直是不够义气,这种事居然没事先支会我们一声。”

    “冤枉啊!”博智大声叫嚷。“事前我一点都不知道。你以为张家名下每家饭店、餐厅,所接的每一笔生意都会事先通知我吗?我也是事后知道的,不然早飞去夏威夷参加婚礼了。说来说去,是夏哗不够意思!”

    “你敢去?你的饭店负责婚礼外烩已够让人生气,你还敢去参加他们的婚礼?不怕宁纪跟你翻脸?”国良冷笑。

    博智一听,才知道事情大条,歉疚万分地看向三角习题的失败者,发现他像睡着似的闭着眼,手托着下巴,陷入物我两忘。嘿,没听见,真是好佳在!

    “他怎么了?”蔡耀庭向侍者点好酒菜后,倾向杨子逸问,后者同样不解地摇着会不会是刺激过度,成了痴呆。

    宁纪当然不是刺激过深,成了痴呆。其实,他是在想事情。

    脑子里有个女人,她梦幻的眼光,因为惊愕而微张的红唇,柔美娇弱、十足女性化的表情,迥异于三年来给他的刻板印象。几乎无法把一身套装,冷静自持,像个无坚不摧、没有任何事能难得倒的职场女战士形象,和今早摘下眼镜,一脸毫无防备的娇柔美女当成同一个人。

    她的唇,比他想像的还要柔软、香甜。她的气息,清新诱人的让人想搂在耳前狂嗅。而她的眼神,是每个男子梦寐以求的深情爱恋。

    乍然看到她那个模样,使得原本推门出来跟她要一份档案的宁纪,猝不及防下,心弦猛地颤动。像是被一缕无形的力量牵引,他不由自主走到她面前。越靠近她,越被眼前玉颜皓颊的美人儿所吸引。

    只画着淡妆、肤质细致到看不到毛孔的粉嫩肌肤,像香滑的杏仁豆腐一般诱人,让他好想凑上前品尝。

    当她慌张地寻找眼镜,他及时制止了。他不要她戴上面具,他要看真正的她。

    没有眼镜的她,是那样脆弱,蒙陇的眼光满是惊慌、娇涩。他迷醉了,首次像个登徒子般,当着另一名职员的面,騒扰他的女秘书。

    如果玮玲有意告他的话,他可是罪证确凿。

    她当然没告他,只是摆了一天的脸色给他瞧。但无论她的表情有多僵硬,他就是无法把脑?锬歉鋈崦慕棵赖男v送簦炊铀吆薜难酃饫铮吹侥敲位玫难凵瘛;褂兴琶破10105曜诺挠杖撕齑健?br>

    “宁纪,阿纪,你怎么了?”胡国良不客气地伸手推他,终于把他沉思中的三魂七魄唤回来。

    “做什么?”他不耐烦地瞪视好友,恼怒他打散了脑子里的美女影象。“酒来了吗?”

    “酒?”同桌的其他四人,个个大眼瞪小眼,都觉得宁纪今天不寻常。敢情他睡着了?

    只听过失恋的人会藉酒浇愁,没听说会睡觉逃避。

    “酒不是在你面前吗?”子逸好笑地道。当宁纪沉迷在自己的思绪时,侍者已将他们点的酒送上。

    宁纪的日光落到面前的高脚杯。他没有说话,伸手拿起杯子,一饮而尽。刚才的遐思,让他口乾舌燥,全身血脉愤张:难道他中邪了?孟玮玲竟然有蛊惑他的能力。

    “喂,宁纪,你是不是伤心过度了?今天这么反常?”国良喃喃念道。“不过是失恋嘛,没什么大不了。今天邀你来这,是给你散心的,可别藉酒浇愁”

    “谁藉酒浇愁了?”宁纪狠狠瞪他,招手要侍者再帮他迭酒来。

    “哎哎哎,话少讲,菜多吃点!”张博智怕气氛弄柠,忙招呼好友用菜。

    “是嘛,宁纪。我知道夏哗和尹若薇结婚的事,给你打击很大,但男子汉大丈大,岂能被这种小事给击倒!”蔡耀庭哪壶不开提哪壶,不劳宁纪动肝火,马上招来同桌友人刀光剑影的眼光伺候。

    他畏缩地做出小生怕怕。

    “我根本没放在心上。”宁纪冷漠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金钱虾饼咬了一口,那狠劲就像那块尸骨不全的金钱虾饼是情敌夏哗的化身。

    “你没放在心上?”胡国良不可思议。依他料想,宁纪没为这件事火冒三丈,立即冲到夏威夷兴师问罪,已经出乎他意外了,居然还会说“没放在心上?”

    “我们都是自己人,你不用装了。”耀庭愤慨道。“夏哗今天这样对付你,我们都为你抱不平。你说,想怎样整他,我们配合就是!”“本来就是嘛。朋友妻,不可戏。若薇虽然还没跟你结婚,但名义上总是你宁纪的人。夏哗这么做,太不够意思了!”博智很有义气地接着说。

    子逸则沉默地揪着宁纪,看他冷淡地扬起唇道:“算了。夏哗也是你们的朋友,真叫你们帮我对付他,你们做得到吗?今天是为了替子逸接风,别提扫兴的事了。”

    大家听他这么说,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现场气氛一时僵住。好在子逸开口,打破僵局。

    “但我们更担心的是,你这口气不出,闷在心里,会不会得内伤?将来会不会闯出更大的祸?”

    “我什么时候闯过祸了?”宁纪嘲弄地扫视众家好友。“难道我就一定要痛哭流涕,甚至咬牙切齿的誓言报复吗?就不脑祈宏大量不追究这事了?”

    “夏哗这么待你,你真能”国良狐疑地问。

    “不然能怎样?”宁纪低垂着眉宇,眼光落在食物上。“事实已造成,我再怎样追究都于事无补。说到底,是我冷落了若薇,才让夏哗有机可乘。”

    “你真的不追究?”耀庭和博智异口同声问。

    “天涯何处无芳草,不是吗?凭我的条件,不至于失去若薇,就讨不到老婆吧?”这会儿,他倒幽了自己一默。

    “宁纪,你能这么想就好了。”子逸想不明白好友的个性怎会有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他认识的宁纪,铁定会为了这事把夏哗千刀万剐,但此刻的他却把夺妻之恨当成微不足道的小事。

    是他在纽约待久了,对宁纪生疏了吗?不对啊,他一年中总会回来个三、四趟,宁纪每次到纽约,也会来看他。两人之间,应该不会有隔阂才是。

    “连你也不相信我啊?”宁纪对子逸促狭地眨眼。“我承认我是生气,但冷静过后,有了另一种想法。夏哗娶若薇之前,一定考量到我的怒气,所以,他不是准备好承受,就是盘算好利用我的失去理智,进一步打击我。不管是哪种可能,我都不打算让他得逞。瞧,我这样不气不闹,不是反而出乎他们意料之外吗?尹家对我有愧疚,已主动提出全力支持我在墨西哥建厂的计画,之前他们还对这事犹豫不决呢。我这不是因祸得福吗?”

    “哇,阿纪,你够冷够酷,化悲愤为力量!”国良佩服极了。

    “我没你们想像脆弱吧?”他得意地大笑。庆幸听了玮玲的话,没让自己闹出大笑话来。

    “你真的很不一样。”子逸摇头笑了笑。

    “别说我的事了。还是谈谈你这次回国来的打算。不跟杨伯父僵下去了,决定回来接手?”

    “再不开心总是父子。爸这次因为感冒,险些中风,我再不回来,不成了不肖子?反正他也答应我不逼我结婚了,最多只安排相亲”

    众人都被子逸最后一句显得莫可奈何的话给逗笑,朗朗的笑声在突然安静下来的室内显得特别大声。他们讶异地止住笑声,一首华丽热闹的拉丁舞曲乐声再次将pub的气氛带到高潮。

    “来了!”国良显得很兴奋。

    他们的桌位靠近木栏仟,可以清楚看见一楼舞池的表演。随着乐声响起,两名站在舞池中央的舞者,摇摆出拉丁风味的热情。

    一身紧身黑皮衣,将男、女舞者的完美身段勾勒出令人血脉愤张的线条。但这些效果,都比不上两人的舞蹈让人血液沸腾。

    热情、大胆的肢体语吉,散发出慧星划过天际般的璀璨光芒,眩惑了人们的眼睛。那俐落结实的舞动,每个瞬息都变化出不同的火花,美的叫人舍不得眨眼。

    宁纪的视线完全被女舞者吸引住,她的舞蹈像道光般亚人他心田,幽微的灵魂随着她的肢体颤动。她在空中用动的波浪长发,带着某种神秘允诺的诱人黑眸,微微蹶着邀请的红唇,都刺激着他的欲望苏醒。

    空气中弥漫着窒热气息,宁纪的眼光喷火似地瞪着男舞者滑过女舞者身后,环抱她腰际的那只手,恨不得将之刹掉、取代。无以名之的嫉妒紧揪住他胸口,那种疼痛让他无法顺畅呼吸。他瞪砚两名舞者的身躯一会儿分离,一会儿交缠,像是一对在恋爱中追逐的蝶儿。然后,狂热舞动的肢体,在最高昂的乐曲声中结束。

    “encore,encore,encore”热情的喊声从围在舞池四周的人们口中喊出,但男女舞者如同以往一样,只此一曲,相偕走出舞池外。

    不少人围着他们,大叫着:“lily,robert,lily,robert”

    虽然看不清女舞者的表情,宁纪脑海裹却出现女舞者风情万种地朝众人抛媚眼的影像。她那身曲线毕露的装扮,引来男人暧昧的眼光,这意象分外令他光火。

    怒气升到眼瞳,宁纪觉得自己无法再忍耐了,他站起身冲向盘旋向下的楼梯,胡国良等人怔了一下,跟着追过去。

    只看见宁纪排开人韦,走向女舞者。在她从同伴手中接过一罐运动饮料,灌进她需要水分滋润的乾渴喉咙中时,他冒了出来。女舞者像见了鬼似的差点噎到,弯着身咳

    “别碰她!”宁纪对伸手拍抚她背的男人大吼,怒不可抑地一把缕住女舞者。

    “玮玲,你要不要紧?”柔情似水的醇厚嗓音在她耳畔响起,带电的手掌像抚摩小猫似的轻抚她的背。孟玮玲抬起的眼光,满是惊恐。

    “玮玲”他锐利而深豫的眼睛,带着迫人的热力射向她,像极了抓到老婆红杏出墙,等着听解释的老公。

    玮玲顿时呼吸困难,全身发疼,恨不得马上昏倒。

    天啊,她今天怎会这样倒楣?

    踢着想像中的石子前进,玮玲的情绪陷入极度沮丧。

    她干嘛承认她就是孟玮玲啊?

    可是,宁纪这么肯定她是,她赖得掉吗?

    有啊,只要给他来个抵死不承认,装出一脸茫然,再冷冷瞪他一眼,回道:“先生,你认错人了。”不就行了吗?

    要不然她可以笑得像花痴,朝他抛个火辣辣的媚眼,把他迷的团团转后再说:“我叫孟玮x,玮玲是我的孳生姐妹。”就像电视剧演的那样嘛!

    可是她太惊慌了,一开始就不战而败,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幸好宁纪的朋友赶到,她才得以喘息,在几名好友兼股东的掩护下,溜之大吉。

    但溜得了一时,躲不过一世啊。难道从此消失在茫茫人海,再不见宁纪了?

    明天看到他时,他铁定、绝对、想当然耳地不会放过她!

    他,定会质问她怎会出现在pub里,她该怎么回答?

    完了,光想这问题她就全身打颤,脑子里乱七八糟。以往面对他的威武不能屈到哪去了?怎会从早上给他亲一下后,见到他使像老鼠见到猫,任由他戏耍?

    不可以!绝对不能屈服!

    玮玲挥拳向天,宣示她的不屈服。

    要是他明天真的找她罗唆,她会准备好一堆大道理让他没话可说。

    他如果问她怎会出现在pub里,她就回答下班后的休闲娱乐,没妨碍到他这位大老板吧!

    可是,万一他知道她是那家pub的老板之一?

    哎,谁教她没刻意隐瞒,常去的客人有许多人都知道这点。

    算了,她也可以回答:虽然她是股东,但只有在下班后去帮忙,没妨碍到他嘛!

    对啊,反正她又不是他包养的情妇,不过是拿他那一点点吃不饱、饿不死的薪水的秘书,难道还二十四小时当差?需加班时,她也是照拿一点五倍的加班费的,如果他想困住她二十四小时,得依照劳基法发放,她不做白工!

    对,就是这样!

    玮玲得意洋洋地抬起头挺起胸,凭她说遍天下无敌手的口才,宁纪再怎么难缠,仍注定落得哑口无言的命运。再不济,她辞职就是了,他能拿她怎样?

    最坏的结局打算好后,玮玲身心轻松,脚步轻快地走向所住的大厦。

    坐在阶梯上欣赏喷泉的男子,吸引了她的眼光。她微笑地走向他。

    “阿缙,你在等我吗?”

    玮玲已在pub的更衣室换上一件秋季的长袖洋装。梦幻般的薄纱罩着印染高雅百合花的粉蓝色布料,微风拂动她的衣衫,她盈盈的步履,款摆的身段,宛如迎风偏迁舞蹈的百合仙于,看的阿缙难以转移眼光。

    是啊,少了那副架在鼻梁上厚重、难看的镜片,她闪闪发亮的星眸里是隐形眼镜创造出来的蓝彩柔和光影,将她女性化的清丽完全呈现。

    阿缙含笑看她,短而竖立的头发,使得他立体分明的轮廓更加男性化。一件短袖t恤,蓝色牛仔长裤,运动鞋,穿得很随意。

    “我买了蛋挞。”他指指膝上的纸盒,醇厚好听的男中音教人迷醉。

    玮玲忍不住挨着他坐下,搂着他的手臂,倚在他身上撒娇。

    “是我最喜欢的那家店哩。阿缙排很久吧?”

    “还好啦。”他拨搔头,露出敦厚的笑容。“今天在那附近修路,下班后顺便去买。也没排很久,晚上人比较少吧。”

    “大概是蛋挞的狂热退烧了些。”

    “嗯。热热的,要不要现在吃?”

    “到我家吧。这里有蚊子呢。”她恋恋不舍的离开阿缙充满男性污水味道的身躯。尽管如通这位青衫之交心有所属,但她是能抱就抱,聊胜于无。反正他是有所思在远方,又不在跟前,她也不算抢人男友嘛。

    “好。”阿缙温和地附和,扶着玮玲起身,两人似情侣又像哥儿们的勾肩搭背,搭乘电梯到玮玲位于六楼的公寓。

    玮玲一直偷觑阿缙。

    越看他越觉得和宁纪好像,这两个家伙该不会是兄弟吧?但如果宁缙是宁纪的弟弟,以宁家的家世,没理由在外流浪啊,还去当什么修路工人、黑手之类的。

    可是,宁缙的气质和内涵都不像一般的蓝领阶级,据她意外得知,宁缙还是国内某知名大学电机系毕业的,从事修路、修理机械是兴趣。

    好奇怪,有人喜欢修路、修机器?但宁缙就是这样,玮玲才会觉得他和望月玲子笔下的“猛子小姐的恋人”里的男主角很像。

    她从冰箱拿出两罐啤酒,宁缙打开装有蛋挞的纸盒,一股刺激人口水直流的食物香气扑鼻而来。

    “哇,味道好棒。”

    玮玲迫不及待地挨着宁缙在小圆桌边坐下,伸手拿了一个形状美丽得让人食指大动的蛋挞,咬了酥脆的外层一口。

    “太棒了!”

    宁缙宠溺地欣赏她毫不造作的吃相,为两人打开啤酒后,拿起其中一罐灌了一口。

    他很喜欢孟玮玲,第一次遇到她是两年前吧。那时他在进行夜间修路,两道人影一前一后跑过来。后面的纤瘦影子,高喊抓抢匪。宁缙和同伴上前帮忙,制服歹徒,结识了不顾危险帮老婆婆追抢匪的女英雄孟玮玲。

    事后大伙儿还结伴去面摊吃消夜。

    玮玲在一群工人之间,毫不拘束的大方态度,博得每个人的好感。宁缙迭她回家时,发现两人住的地方才隔一条巷子,从此便常碰面。知道玮玲在群智集团担任秘书,晚上则到她与朋友合资的pub帮忙。

    在一起久了,宁缙发觉玮玲常在他脸上寻找什么,美的如梦似幻的杏眼渐渐有些痴迷。他心生警讯,婉转告诉玮玲他心有所属。

    玮玲显得有些失望,但很快释然了,这令宁缙更加欣赏她。

    他得承认,若是早几年遇到玮玲,很有可能会为她动心。玮玲的个性和人生观都跟他很像,即使当不成情人,做红粉知己亦很恰当。两人之间有种超越男女之情的友谊存在,像朋友,又像亲人。

    “阿缙,你别老看我吃嘛?矗阋渤砸桓觥!辩饬嵘凭≈魅酥霸鸬匚顾缘疤33凭妥潘氖忠r艘豢凇?br>

    “怎样?很不错吧。”她得意的笑容好像蛋挞是她做的以。“我是不会随便夸奖人家的呦。”

    “知道。”阿缙扬起薄薄的嘴唇笑丁起来。

    玮玲支着左颊凝视他,若说阿缙和宁纪的外表上有何差异,除了阿缙比宁纪矮几公分、眼神较为柔和外,便是那张嘴了。

    阿缙绪的嘴唇比较薄,宁纪的嘴唇比较厚。

    “想什么?”阿缙伸手在她发呆的小脸前扬了扬。

    “啊?没什么啦!”她不好意思地羞红脸。

    “是吗?我觉得你今天怪怪的。比平常早回来。我之前还担心蛋挞会冷掉。”

    “哎,提起这事”

    “嗯?”

    阿缙询问地挑起的眉,实在跟宁纪好像。

    好吧,拿他来练习,免得明天面对宁纪时,又像个做错事的小孩说不出话来。

    “唉,请转我娓娓道来。”玮玲把在pub裹遇到宁纪的事说了出来。

    “奇怪,你以前不怕他,今天怎么反常起来?你是下班后到pub,又不是上班时间被抓到,怕他干嘛?”

    阿缙一出口便道田问题的核心,也点燃了玮玲颊肤上的火焰。

    “那个唉!”

    “不方便告诉我吗?”阿缙看出她的难为情,感到讶异。

    “怎么说嘛!”她低下头,红唇微嘟。“宁纪今天不晓得吃错什么葯我想,是尹若薇和夏哗结婚的事给他刺激太深丁。先是跟我求婚,被我理智地劝服打消那个烂主意后,又趁我发呆时,突然跑到我面前,当着我助理的面亲我哎,说有多尴尬就有多尴尬!我大概也是受惊过度,才会这样反常吧。”

    “宁纪跟你求婚、亲你?”阿缙眼裹的表情,还不是普通震惊哩,简直可以说是惊吓过度了。

    “哎,我知道这很难相信啦。但你也别这么不给面子。就算我长的不如宁纪交往过的交际花美艳,但也不算太丑。他在悲愤过度下,拿我当挡箭牌应该是可以理解的事。”玮玲自嘲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阿缙眉头一皱,边想边道:“一来,他从来没跟人求过婚,连和若薇订婚,都是父母的主意。二来,骄傲、自负的他,虽然把事业当正餐,女人当点心,但从来是兔子不吃窝边草,怎么可能会动被视为得力助手的你,而且还在有旁人在场时冒犯你?这实在不像他”

    “你对他这么了解,又姓宁,莫非你就是失踪已久的宁家二少爷?”玮玲问出在心里盘旋两年的疑问。她若是再无能确定,她就是白痴了!

    “啊?”阿缙没料到她会这么问,讶异地看着她。

    玮玲耸耸肩,慧黠的美眸闪着笑意。“我早就在怀疑了。你跟宁纪有七、八分神似,单名“缙”字又是系字旁。宁家第二代的名字全是系这个部首,你的小妹宁绮、你、还有宁纪。”

    “可是你一直没问。”宁缙炯深的眼瞳,似夜的黑,让人无法窥出想法。

    “因为不是涸葡定,当然啦,我又私心希望你不是宁纪的弟弟。你就是你,这样比较单纯。”玮玲的表情显得怅然。

    “玮玲”宁缙欲言又止。

    “阿缙,我不会问你离家的原因。我相信你有自己的理由。”

    “就像我一直看得出来你想从我身上捕捉某人的影子,可我也没问你一样。玮玲,我同样感激你的体贴。”他清澈、坦白的眼磺,闪烁着温柔、了解的光辉,玮玲心虚地痹篇。

    “什么别人的影子,我不懂。”

    “玮玲,你还不肯承认?今天之所以失常,导火线是宁纪的吻没错,但真正的原因是,这个吻挑起了你隐藏多年、再无法逃避的感觉。你喜欢宁纪。”

    他斩钉截铁的推论,令玮玲恼火。

    “事情不像你以为的样子。在工作上,我佩服宁纪;但在私底下,我轻视他的生活态度。”

    “可是你仍然喜欢他。”

    “阿缙,你不懂。”玮玲沮丧地将脸埋在手掌里,脆弱的表情令宁缙感到心疼。

    “三年来,我替他处理他和每一位情妇交往的大小事件,不管是买礼物,还是分手金。看着他将男女问的交往,视为买与卖,这种轻率的态度让我心寒透了!他最短的纪录是三天换一个女人,最长的交往不会超过半年。他花心又好色,很容易厌倦床伴,他这种态度”

    “那是因为他心灵空虚。”宁缙忍不住为兄长讲话。“他从小就承担很大的责任,除了如何经营一个庞大事业外,家父没教他任何事。他没有什么娱乐,只晓得赚钱,女人能给他的不过是一丁点光的刺激,但有光而无热无法填补他需要大量光热的空虚心灵。他对爱情,懵懂无知如二岁幼童。玮玲,他不是花心,只是他不懂爱。”

    “我管他懂不懂!”玮玲生气地叫道。“我们别谈他了。我跟他是两条平行线,永远不会有交集!”

    “玮玲”宁缙看了她一会儿后,轻叹一声,走到她身边搂住她。“我喜欢你,希望你快乐。有很多事,一味躲避不是办法,只有勇敢面对才能解泱。”

    “如果你明白这道理,为什么你仍选择逃避?”

    玮玲的问题令宁缙哑口无言,他只是抱住她,眼光凝里在墙面上的某一点,任心思远远的飘走。

    他有预感,或许他再也逃避不了多久了;正如玮玲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