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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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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手中是有些罪证,不过真要有一举成功,让他们俯首称罪的证据,仍要等柴王回京了。

    钟运国一听萱雪寒对贺香玲的评价,早判定她根本没希望了,不过,好歹是义妹,总得替她说些好话。

    “香玲郡主年纪小,又花一般模样,自小被贺王爷夫妇百般宠爱著,难免成为那样,可她对萱兄可是挺有意思的,不如”

    “钟兄的好意,萱某心领。”萱雪寒有些不耐烦的说。

    “莫非你有意中人?”方才那名女子,莫说玲丫头不及她貌美,就连皇上的宠妃只怕也没她好看。“方才那名女子是你的意中人?”

    萱雪寒冷冷一笑“钟兄,若没别的事,我先走一步,我还有要事在身。”随即他转身离去。

    分明是推托之辞!钟运国有些不悦地皱眉,他的目光又回到方才那扇窗子。

    那名姑娘究竟是谁?一定是萱雪寒的意中人吧!和他交游的这段时间,每每有美女,萱雪寒总不吝将她们送给他,而这女子,萱雪寒甚至让他多瞧几眼都不肯,对于醉仙楼的崔嬷嬷萱雪寒都还不曾如此保护,何以你不让我知道她是谁,难道我自己没法子查出来?一旦让我知道她是谁,使尽法子我也要让她成为本国舅的!

    凡是为个“色”字,朋友之义算什么?想着、想着,钟运国笑开了。

    又是这种无聊的贵族宴会,名为喜宴,弄到最后还不成了“官家宴”新人们也真可怜,无端的主角成了配角。

    酒过数巡之后,萱雪寒原打算先行离去,谁知坐在他身旁的钟运国和数位同僚不放人,硬是轮流上阵猛灌他酒。只要有人在场的场合,他不曾酒过六巡就装成略有醉意的样子。

    醉酒误事的道理他懂,因此,纵使有千杯不醉的海量,他也精明地不轻易展示,所以在第七巡时,他开始运功催吐。

    “我不行了本本王醉了。”萱雪寒带著浓浓的酒意说:“本本王想睡了回回府。”说著,他往桌上一趴呼呼睡去。

    装醉的本领他在行,接著,就看钟运国为啥目的而故意灌醉他了。上一回钟运国为了看上王府的丫环而灌醉他,待钟运国一逞兽欲之后就要求他把丫环送给钟运国,这回钟运国又打啥坏主意?

    这可是叶巡抚府上,且看他玩啥把戏。

    “萱兄──”钟运国推了他一把,见他没反应又唤了一回“萱兄──”醉得可真厉害!然后钟运国向叶金略说:“叶大人,萱王爷醉得厉害,暂且借一下贵府略作休息,待他酒醒后再回萱王府,行不?”

    “国舅爷,客气了。”叶金略是个正直的官员,一向和钟有期不怎么和,可他对于有功于朝廷的萱雪寒却十分赏识,虽然在外萱雪寒有许多不太好的风评。

    安排了间上房给萱雪寒休息之后,叶金略和钟运国退出房间,只留下随著钟运国而来的僮仆照顾著醉得不省人事的萱雪寒。

    望着那张俊美无瑕的脸,俏脸僮仆忍不住伸手去抚摩。

    似乎惊动了萱雪寒,他转了个身,躲开那双毛手。

    “你醒时拒绝我,连醉了也不让我接近你!”娇嗔的声音诉说著不满。“不管你是否拒绝我,我一定要得到你,我贺香玲想要的人和物没有得不到的!”

    是贺王府的那刁蛮女!萱雪寒身子转往床内侧,脸上的表情她根本看不到,更别说知道他仍清醒著。

    敝不得方才他第一眼看到钟运国身旁的僮仆时,就直觉那人是女子易装的,而且那张脸又好似在哪里见过。

    她对他有情意,透过钟运国传达失败之后,这回又要玩啥把戏?仙人跳?

    嘿!没仙人的本事却爱玩仙人跳,若他萱雪寒吃这一套,早已三妻四妾。

    贺家子女果然传承了她爹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性子,不愧为父女。

    只是堂堂一个郡主,真使得仙人跳?

    忽地,萱雪寒发觉自己的身子被硬转了过来,然后一阵属于女性的香气向他扑了过来,他伸手一挡,阻止贺香玲俯身亲吻他的动作。

    “你没醉?”虽早就打算豁出去了,这突来的状况仍教她惊吓不小。

    萱雪寒睁开眼,冷冷一笑。“我是醉了,可是对于某些状况,我不能放任自己一睡不醒。”他看着她,在没有必要撕破脸树敌的情况下,他会尽量敷衍。“郡主,萱某醉了想休息,可否请回避?男女有别,在没有其他人的情况下共处一室,事情传出去,怕有失郡主清白。”这女人真的打算玩仙人跳,她一身僮仆的打扮,此刻却是拿下发束、散了发。

    “我不在乎。”她想得到的人就是要得到,不管以何种方式。

    “可我在乎。”

    “本郡主哪一点配不上你,你为什么不喜欢我?”贺香玲不服气的看着他。这时代的女子不该有如此大胆的话语,可她自小被爹、娘宠坏,养成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莫非你真的如义兄所说,喜欢上一个索家庄出身的贱民?”

    钟运国怎知道索情的事?他派人调查了吗?看来索情真的被他盯上了。

    索情回索家庄也一段时日了,她还好吧?

    “怎么,被我说中了?”贺香玲白了脸,声音提高了八度“我堂堂一个贺王府的郡主比不上一个贱民?”孰可忍,孰不可忍?“不要忘了,索家可是害得你家破人亡的主凶,你不恨她,竟还可笑的爱上她?你不觉得对不起你萱家的列祖列宗吗?”

    “郡主,你逾矩了。”萱雪寒的神情仍是自若,眸子中透出冷光。

    “看不下去的事我就要管!”

    “是谁给你这样的权力?”他眯著眼“贺王爷知道你今天来这儿?他一向好面子,若知道你这般胡闹会很不高兴的哟。”他手撑发鬓,以一个悠闲的吉祥卧姿态看她。

    “我爹他不会怪我的,因为今天之后,他就有一个乘龙快婿了。”她身子挨近他,手轻抚过他浓黑如墨的剑眉。“你知道我说这句话的意思吗?”

    面对这样的女人,萱雪寒仍是以不变应万变的笑着“本王怎么会懂?”想不到贺香玲的无耻更胜于她爹,不愧是虎父无犬子!

    贺香玲轻解罗衫,外衣已悄悄落地。

    “这样还不懂吗?”她红著脸只觉得兴奋,而无娇羞之意。男欢女爱的游戏她不是第一次玩,只是面对萱雪寒这样的美男子,心中难免兴奋异常“待咱们成其好事之后,我爹不就有好女婿了吗?”她想挨到他身边,他却技巧地闪开,令她扑倒在床上。

    萱雪寒坐了起来,依然动作优雅、潇洒地看着她,眼中有冷睨不屑的轻视。

    “一个郡主竟如此不知耻。”

    “你拒绝我?”她阴狠地眯著眼。

    “我不早透过钟兄拒绝你了吗?你不也早知道了?”否则她干啥无耻地走到这一步?“郡主,游戏要适可而止,莫过火了。”她若知难而退,他原不是个多嘴的人,今天的事他可以当作没发生过。

    “我今天既然来了,就不可脑普手而回。”

    萱雪寒一笑、一挑眉“勇气可嘉,只是你又要如何不空手而回?”

    “咱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且此刻我衣衫不整,只消我高喊一声‘非礼’,你萱王爷的名声立即扫地,而我爹只要上朝告你一状,届时你为了平息风波仍是得娶我。”贺香玲十分有把握的冷笑“萱王爷,你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阻止我那么做的。”

    她的话惹得萱雪寒一阵冷笑“好个卑鄙无耻的手段!萱某真是佩服得紧,不过”他眯著眼痛惋的摇头“你掌握了人性的弱点,却没把我阴鸷个性考虑进去,要让你永远开不了口去诬陷我,我多得是法子,你确定有本事留著命回贺王府告状?”

    “你想杀人灭口?”她心头一震“你杀了我,你也难辞其咎,我义兄知道咱们共处一室,我若死了,你你也逃不了。”

    “我醉了,不是?”他一笑“一个喝得倒在床上不醒的人起来杀人的可能微乎其微,更何况我杀你的方法会很特别,特别到让人无法猜到你是死在我手上。”

    “你”贺香玲真低估了他的可怕。

    “你现在若识相就快快离去,给我一觉好眠,一觉醒来之后,我会忘了今天在此发生的事,这是个既公平又有利于你的交易,对不?”

    “萱雪寒”她一咬牙“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萱雪寒往床上一倒。和这种人撕破脸他一点也不觉得可惜。“随你。”

    她一顿足“我一定要报复!”她捡起外衣“我不会放过你,至于索家庄那贱人,我更饶不了她,我一定想法子杀了她,甚至把她卖到妓院去当‘千人枕头’!”

    一把匕首飞过她的肩,在她外衣上划出一刀,然后插在门扉上。萱雪寒沉著声音“你太吵了!”接著,他一翻身把脸转向床内侧。

    “萱雪寒,我诅咒你!”贺香玲气冲冲地往外走。

    火光漫天,深秋夜半不该是如此燥热的。索家庄的居民被这突来的热度和浓烟给熏醒。

    “啊失火啦!”

    “快救火啊”大伙儿惊醒之后,见火势大都放弃屋内的杂物,一个劲儿地往外跑,岂知一到外头竟给人拦腰一砍,仍是得走一趟黄泉路。

    数十名蒙面黑衣人手持利刃砍杀著索家庄的人。浓浊的男子口音指挥著“王爷有令,一个都不准放过。”他一面说,一面残杀无辜的索家人。

    一名妇人在被砍了一刀之后,襁褓中的婴孩落地“大大爷求求您放过小孩儿吧求求您来世做牛做马我一定报答您。”

    黑衣人嘿嘿的冷笑“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利刃随即往那孩儿身上一刺。

    “魔鬼你们这群魔鬼”妇人疯了似地扑向他“还我的孩子来”

    “要寻仇也成啊,谁教你们索家当年造了孽,害死了萱王爷一家呢?”黑衣人又补了她一刀。

    “是萱王爷!”妇人在扑倒前总算明白今天的杀戮是怎么回事了。黑衣人在一阵残杀之后,纷纷丢下刻有“萱王府”三字的利刃,然后离去。

    在索家庄被血洗的夜,萱雪寒夜读至半夜二更天,他收拾好兵书打算就寝之际,林总管送来了杯参茶。

    “这么晚了,你早些歇著吧。”

    萱雪寒年轻力壮熬些夜原无妨,可林总管年纪大了,这么跟著熬夜是不成的。

    “王爷也得保重身子。”林总管为萱雪寒搭上披风“秋夜风大,小心著凉了。”他看着萱雪寒喝著参茶,欲言又止的说:“呃,王爷”这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有事直说无妨。”

    “王爷,奴才奴才方才在厨房冲茶时,无意间抬头看天呃,西郊索家庄的位置火光冲天不知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他知道王爷不爱他提“索”字,可可是打从他知道索大夫是姑娘,且她走后,王爷有意无意的总是会瞧着她住饼的地方出了神,就算他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也知道王爷怕是对索大夫动了情。

    萱、索两家是不宜有感情纠葛的,可他只希望王爷开心,只要王爷开心,其他不重要了。

    萱雪寒推开窗子看西郊那边的天际。

    丙真是烧红了天──发生了什么事?萱雪寒有些担心“林总管,备马,我要亲自走一趟索家庄。”

    “是。”

    快马加鞭地来到索家庄,远远地萱雪寒就看见索家庄似乎整个庄都给烧毁了,此时不见火舌狂热,只余灰烬中闪著火光。

    敝了!若只是单纯失火,何以不闻逃到外头的索家人的交谈声?

    索家庄近百口的人,不可能全葬身火海吧?

    索情呢?她现在可安好?一想到她,萱雪寒方才冷眼旁观的心态不见了,他平静的心情仿佛突来了狂风暴雨一般,不能平静。

    马儿一步一步地接近火场,他一颗心就随之愈跳愈狂,眼睛被火的高温熏得几乎红了眼。

    “索情!”他跨下了马,匆匆地往里头走去,看到一具具沾满血迹的尸体时,他怔住了。

    这场火不是偶然的,甚至是场屠杀!索家庄和谁结了那么大的冤,竟连婴儿也不放过?

    为死者不瞑目的眼抚上之后,他竟发觉自己的手在颤抖,额上不是因热而渗汗,是因心中充满恐惧而渗著冷汗。

    他浑厚的内力竟无法使身子不颤抖,近似灭顶的恐惧折磨著他。

    “索情──”萱雪寒哽咽的唤著她,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爱她。

    他寻著一具具的尸体往里头走,忽地在他前头,有一名白衣女子抱著一名白发老妇由烧得半颓圮的屋子里走了出来,一脸泣血的哀恸。

    “索情!”他激动得几乎落泪。

    他从来不信天、不信神,可是,他现在却有股想跪下来感谢菩萨把索情还给他的冲动。

    白衣女子空洞著一双眼,脚步颠簸、不稳地一步步走过来,来到他面前忽地一扑,昏死了过去。

    换下一身早朝的官服之后,萱雪寒换上家居便服。他把官服交给下人,问在一旁的林总管“索姑娘醒来了没?”

    “你早朝不久她就醒了,醒来之后就一直沉著脸没说话,既没哭闹也不进食,连水都没喝。”

    “大夫来过没?”

    “来过了,开了些灼伤的葯。他说,除了一些小灼伤之外,她一切都正常,只是大概刺激过了头,暂时不要再给她任何刺激。”

    “嗯,我去看看她。”在走之前,他交代林总管“对了,帮我查一下,究竟是谁和索家有如此大的恩怨,竟要了索家庄近百口人的命。”

    “是。”

    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十多年前,在他年幼时的血腥至今尚忘不了,更何况是方经一庄亲族惨遭残杀的索情。

    男儿尚且承受不住的打击,她一个弱女子叩了门之后,萱雪寒推门而入。

    “索情。”他走近床榻,坐在木床边看着靠在角落缩成一团的她。

    忽地一把利刃以极快的速度抵在他颈间。任索情的速度再快,他都有法子躲开,可他却为了想知道她的动机而任由她得逞。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派人血血洗索家庄?”索情压在胸口的沉痛终于化成泪宣泄出来。“我早知道你肯放我回索家庄根本没安好心。”她掉著泪控诉。

    “证据呢?”他知道她不会没有原因的诬赖他。握著匕首抵在他颈间的手在颤抖,他可以感觉到她的激动。

    “我在现场看到多把刻有‘萱王府’字样的利刃。那些东西不是你府中所有?京城中不是只有一座萱王府、一个萱王爷吗?”如果她这几天没有在外采葯,又因昨天夜里心中没来由的不安,她也不会匆匆下山回庄。

    谁知她一回到索家庄已成废墟一片,庄里的人都死了!连小孩儿也不例外,为什么那么残忍,为什么?

    忽地,她狂笑起来“你以为你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吗?就是有人成了你的败笔!有一个大婶留著口气等我回庄,亲口告诉我”她的泪落了下来“血洗索家庄的主使者是你!”

    萱雪寒神态自若的一笑“你都那么认为了,那你动手吧!”他是个天生赌徒,有些事他会赌,用生命来赌。

    “为什么当时你要放我回索家庄?为什么那时不干脆杀了我?若是如此,今天我就不会拿著匕首要你的命。”为什么连这种事他都要折磨她?她爱他,而今她却得手刃他。“你是同情我,打定主意要让我和亲人死在一块吗?”为什么他总是那么可恶地折磨著她。

    她的泪一滴滴落在他心坎上,近似诬陷的控诉令他备觉沉重。人一旦受到刺激之后是不是都会丧失平常的理智?

    索家庄的血案有太多疑点,为什么索情看不见?她看见的只有别人刻意捏造出来的假相。

    “索情,虽然你是索丹青的女儿,我该恨你,可是,我从来不讨厌你。”这种怎么也无法把她视为仇人的可怕感觉令他痛苦矛盾。“放你回索家庄去的理由并不是你所想像的那般,我也希望我有那么冷血、那么可恨,可是对你,我做不到。”

    索情手上的匕首落了地。她泪眼婆娑的摇著头“不要再说谎了!我不要听。”她用力的摇头,摇下乱纷纷的泪。他已经毁了她所有的精神依靠和她世上所有的亲人,现在又用这些甜言蜜语欺骗她。

    萱雪寒捉住她在空中胡乱挥动的手,稳住她的身子,俯身吻住她的口。

    强烈而激动的索求令索情不知所措,只能任由他的舌尖在她檀口放肆。

    有别于之前压抑的亲吻,这一回的吻既大胆且放肆,索情感觉到它对她心防的摧毁程度,一颗心不自觉地乱了起来,在残存的理智中她推开了他。

    “不不要再戏弄我了。”索情为自己回应他的吻感到羞惭。他是她的仇人怎么可以?无助地,她又落下泪,摇头说:“我是索家惟一仅存于世上的人,就算乞求你的同情,不要再折磨我了。”

    在心中叹了口气,萱雪寒伸出手想拂顺她落在额前的乱发,在半空中又放下。

    他站了起来“你歇著吧!你太激动了,至于被你当成你索家庄被毁来指控我的证据,我觉得破绽百出,你再仔细想想吧!”他准备离开“我想你会被那些假证据所骗也情有可原,毕竟和索家有血海深仇的人大概只有萱王府。”他冷冷一笑“再仔细推敲,聪明如你一定会找出一些疑点。”

    目送著他离开的身影,索情的心情紊乱至极,除了他最末一段话令她心烦意乱外,之前他抱她、吻她的那份悸动一样令她不明白。

    老天怎么老是爱捉弄她?

    今年的雪来得特别早,看看时令也不过是秋末冬初,天空竟已飘起雪来。

    外头的雪冷,她的心更冷,冷得巴不得她心中所恨的人都下地狱!贺香玲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天而降的雪。

    一把伞为她遮去陆续溶在她身上的雪花。

    “郡主,外头冷著,进屋去吧。”冬梅把披风搭在她肩上“对了,钟国舅在咏梅亭等您,说有事要告诉您。”

    “他来了?”也就是来跟她说明“事情”处理得如何喽?真巧,她前些日子随娘到别业住了半个多月,昨日才回王府,他今天就过府来告诉她。

    不愧是她的好义兄。

    “冬梅,你去弄一壶温酒来,我打算和国舅把酒赏雪。”她和义兄说话时,不宜有其他人在场。

    待冬梅退去之后,贺香玲才前往咏梅亭。

    钟运国一看到她,立即迎了过来。

    “义兄,事情办得如何?”贺香玲意欲知道结果。

    “由我亲自出马,事情岂有不成的道理?”他一脸得意洋洋。

    “那个叫索情的贱婢死了没有?”就是那女人令她痛苦。

    “呃玲丫头,咱们不是说定了,义兄会想个两全其美的方法使得咱们可以各取所需?索情没死,不过,自从索家庄发生血案之后,她也对萱王爷恨之入骨,欲杀之而后快。”

    贺香玲精明地想到“你把血洗索家庄的事嫁祸给萱王府?”

    “理所当然嘛。”钟运国得意洋洋的说:“萱、索两家是仇家,会想到血洗索家庄的,一般知道萱、索两家恩怨的人都会直觉想到萱王府。”

    贺香玲知道索情没死,有些不快“这件事到目前为止,我看不出任何有利我的地方。”她会和义兄商量灭了索家庄,主要就是要杀索情泄恨。

    “怎会不利于你呢?”见她不快,他连忙解释“你想要索情死,如今她虽没死,可她家人无一生还,她一人独活于世间,那不是生不如死?而且,你当初想杀她的原因是因为她迷住萱王爷。如今她恨萱王爷都来不及了,就算萱王爷真对她动了心又如何?他一辈子得不到她。”

    “那又如何?”

    “萱王爷是萱家惟一的遗孤,他不可能为了一个女子终身不娶吧?”那风流公子怎可能为了个姑娘做如此牺牲?除非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了。“在他失意的这段期间,你只要多亲近他,记得要温柔体贴地多亲近他,届时他会对你动心的,英雄终究难过美人关嘛。”

    贺香玲紧绷的脸总算有些笑意,不过她仍说:“萱王爷那人可不好亲近。”上一回她已经丢过一次脸了。

    “安啦!再不成,就由义兄我进宫去请求娘娘,要她跟皇上说,要他来个当殿赐婚不就成了?”

    龙口赐婚十件成十件,哪个人甘冒抗旨杀头之罪?

    “不!到目前为止,我还不打算走到这一步。”她不信凭她贺香玲的美色,萱雪寒会不动心。“对了,方才你说索情没死,她此时在什么地方?”

    “我也正在找她。”他派人血洗索家庄的那天就是调查到索情暂且离庄数日,因此才下手,要她活下来,正是因为看上了她的美色。可说来也奇怪,到目前为止都事隔十来天了,为什么仍没见到她?更奇怪的是,索家人的尸首竟有人为他们收尸合葬,是谁会为一群命贱如蚂蚁的贱民做这种事?

    “她不见了?”贺香玲冷笑,巴不得她真的失踪,永远别再出现。“义兄,那你的损失可不小喔!”她怎会看不出来义兄与她合作此事是为了什么?她这好色的义兄还不是迷上索情的美色?要是索情真失踪了,那他此回合作的事等于没拿回一些报酬。

    “放心吧!有耐心一些,我相信她会出现的。”

    “那你慢慢等吧!”

    “你在萱王爷那边也多下点儿劲。”

    义兄妹俩各自露出满意的笑容。

    窗外青柳已覆上了层霜。“今年的冬雪来得好快。”凭窗而坐的索情喃喃自语。

    打从索家庄的事件之后,她每天过著行尸走肉的日子,饭吃得少,甚至连水也不大喝,漫漫长夜也常常被恶梦惊醒。

    近百口人命!是谁那么残忍,真的是萱雪寒吗?这段日子她反覆的想了又想。

    听死去的那名大婶说,前来血洗索家庄的那些人都一身黑衣而且蒙著面。

    既是蒙著面,那就是不要人家识破他们的身分,而又为什么自述他们来自萱王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