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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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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好月圆,一个初夏清凉的夜

    腾极一步步的走向凉亭,早他一步的已经有人在凉亭那头自斟自饮了起来。

    “今天怎么有空约我?”腾极在他面前坐下来。

    南宫珏一笑“我才要问你怎么有空赴我约呢!”为他斟了杯酒,然后高举自己的酒杯“就以这杯水酒敬你和宝怀郡主百年好合吧!”

    “还不到时候呢。”他淡淡一笑将酒仰头喝尽。“怎么,你不打算参加为兄的婚宴吗?

    那真是太不够意思了!”再过不久他就要迎娶宝怀,身为他孪生兄弟的南宫珏没道理不参加。

    南宫珏又为自己倒了一杯酒“方才我接到圣上的密令,要我明天前往江南进行‘南游’的任务。”

    “真不巧。”

    “是不巧!”南宫珏倒看得开,他笑着说:“还真是便宜了宝怀郡主唔该改口为未来的王嫂了。想想,若是我真有机会参加婚宴,在闹洞房的时刻我一定假借机会以报上一回因你而被殴打的仇。”开玩笑!少说也要叫她在腾极脸上也掴上几巴掌,然后再朝着他鼻子猛然揍上一拳,如此才能让他们进洞房。

    宝怀该庆幸自己祖上积德,没让他这个记仇又易记恨的男人堵到她的洞房花烛夜,否则呵呵呵绝对整到她忘了自己是谁!

    他的话把腾极逗笑了。“好险!”洞房花烛夜的闹洞房可是夫妻两人同舟共济的时刻,只要有人被整、另一半也会受波及的。

    “此去江南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回皇城,兄弟如此把酒言欢可得再等上一段时候了。”

    南宫珏喝下一杯酒“对了,那天我到城外的时候看见塞雅公主和一个长得和她有些像的姑娘在一个林子里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那样子十分可疑。“她这段时间对你死心了没有?”

    腾极浅淡的苦笑“我根本不适合她。”

    看他的样子,南宫珏自然知道他尚未脱离桃花劫。“可怜噢!原来在西域地方,小白脸型的公子不吃香,吃香的是骁勇善战的大元帅?”

    腾极一挑眉“这个时候大概只有你敢在我面前开这种玩笑。”

    “谁教你是我兄弟?”南宫珏嘻皮笑脸的道。“不过,不管如何,你对塞雅还是小心点才好,一个不小心,也许你和宝怀郡主的好事就得一延再延了。”

    “堂堂一个公主该不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才是。”““别的公主我不知道,不过塞雅嘛那就很难说了,可别忘了上一回的教训。”一个公主会下淫葯,其行迹之低劣可见一般。

    “我不担心她会使啥鬼计在我身上,可老实说,我有些担心宝怀。”那天他发现塞雅看宝怀的眼神恨意十足,仿佛巴不得将她碎尸万段一般。

    “那就快快将她娶进门保护吧!一旦宝怀郡主进了洛王府,那番仔公主也许能死心。”

    如果那么好办就好了,更何况他和宝怀的婚期距今不到五日,佳期如此近,哪能再要求什么?

    “放心吧,不会再发生什么事的。”腾极高举酒杯“祝你此去江南一路顺遂!”

    “也祝你能顺顺利利的把宝怀郡主迎娶过门!”

    南宫珏看了看天空,今夜的月色很美,愿下次再见面时刻月圆人更团圆。

    正当他们兄弟俩喝个不醉不归之际,方才他们讨论的重要人物也正心情郁卒到极点的喝着闷酒。

    塞娃则是冷眼旁观的看着塞雅的失意,三不五时还会加入几句讽刺的话以附和她的失意。

    “不是告诉过你别自取其辱了吗?结果呢?呵把自己弄得这般狠狈。”

    “我的事用不着你管!”塞雅瞪了她一眼,手中握着一大瓶的陈年烈酒。“你若想看我的笑话,现在也已经看到了,你可以走了。”

    “走?”塞娃摇了摇头。“我也想走啊!可是我还没有取得你的同意去要腾极的命呢!”

    她将脚叠高。“原本我已经准备好要杀腾极了,可是前几天兄长忽地飞鸽传书给我,说父王要我在中原的一切行动都得取得你的同意,这才使我将计划暂缓下来。”八成是塞雅修书回去搔父王的耳根了,真是可恨。“不过,看你这种情形,看来我要取腾极性命的日子似乎不远矣。你说,是吧?”

    因爱成恨的女人是最可怕的,相信塞雅不会让自己失望才对。

    塞雅爱腾极,而腾极只爱宝怀,这种永远得不到回应的深情足以让一个女人把满腔满怀的爱意转化为恨意。

    用等着看好戏的心情,塞娃等着塞雅回应自己话。

    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塞雅看着她“恐怕要令你失望了,到目前为止,我对腾极仍没有死心,我还要赌上一赌!”说着,塞雅又猛灌了口酒。

    “赌?”塞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赌命啊?你已经彻底失败了,你对腾极的深情根本不可能得到任何回应,你还要赌什么?”

    塞雅怒眼相视“这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她打了个酒嗝“你别忘了,你到中原来的一切行动都得听我的,我现在就命令你不准碰腾极,起码现在还不准,听到了没有?”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在做什么!”塞娃十分生气地斜睨她。“腾极他不可能爱你的,有宝怀在的一天,他连眼角都不屑看你。你也不想想,堂堂一国公主何等尊贵的身份,腾极连当个侧室的机会都不肯给你,要他为你动心?呵,你别做白日梦了!”

    “那干你什么事?”塞雅有些醉态的眼波流转。“你在我未允许你动腾极的情况下若是敢胡来,当心我不念及姐妹情分。”

    姐妹情分?呵!那她看得可淡了,若不是兄长要她听塞雅的,她才懒得理塞雅凭塞雅也想命令她吗?

    “塞雅,在你所谓‘赌’的这段日子我可以不动腾极,可是,我想知道你这回做傻事又要耽误我多少时间?”她已经没有耐心再陪塞雅玩这种无聊的游戏了,再这么耗下去,她何时才能杀得了腾极?

    “多少时间?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是多久?”塞娃要一个确定的时间。

    “距离腾极和宝怀的婚期只剩下五天不到的时间,我就赌这段时间。若是我不能使得腾极放弃宝怀而娶我的话,那么一切就随你了。”

    “五天!”塞娃闻言讶异不已。“那是不可能的事,你”“我说五天就是五天,怎么,你连五天都等不得吗?”

    “行!五天,这可是你说的,届时你不要又出尔反尔,若是你说话不算话,我也不再听你的命令而直接杀了腾极。”

    “我知道”

    男人在没有任何的诱惑之下选妻子,的确会选其所爱、爱其所选,而且,哪个男人不贪花好色?塞雅自认相貌的确不如宝怀,腾极是不可能放弃她而选择自己,可是又有哪个男人不好权势?

    自古帝王将相中又有几个爱美人,不爱山河呢?有了山河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但有了美人,山河保不住的结果,又有几个男人承受得住、不觉得可惜?

    她倒要看看,腾极和宝怀这对人人称羡、天造地设的一双,究竟有多少能力禁得起诱惑的考验?

    ###真奇怪!谁说快成亲的男女不可以见面的?中原自古以来的繁文褥节还不是普通的多。

    闷死了,真的是好闷啊!打从从小苞在她身边的丫环嫁出秦王府后,她就再也没有可以谈心的对象,那些新来的丫发个个奴气极重,连回答件事情都一副恭恭敬敬、唯唯诺诺的样子,真教人受不了。

    再过几天她就要上洛王府的花轿了,许多事情都必须在这几天敲定,方才她才在娘亲的亲自监视下把一改再改的新娘礼袍又试了一回。

    那礼袍打从第一次穿在身上她就十分满意了,可是,她那鸡蛋里挑骨头的娘亲偏偏硬是找出了“正常人”找不出的缺点,硬要宫里的师傅弄到满意为止。

    幸好,娘亲今天总算满意了!

    宝怀正闲来无事的在花园里赏花的时候,忽地一个身穿黑衣劲装的蒙面人拿了一块沾有迷葯的布住她口鼻一遮,不一会儿挣扎得厉害的她就身子一软昏了过去。

    当蒙面人要离开的同时,一名丫环奉了秦王妃的命,要请宝怀到花厅一趟。她看到这一幕吓得发不出声音,好一会儿才大叫

    “来来人吶!有刺客!有”

    她回身想要讨救兵之际,一把冷冷的刀架在她脖子上,冰冷的女子声音响起“你再胡乱怪叫,当心我一刀取了你的狗命!”

    恐吓一出,胆小的丫环果然乖乖的一点声音也不敢发。

    蒙面人接着说:“去告诉你的主人,要他们转告洛王爷,若想要见他未来妻子一面,就自己一个人来我纸条上所指定的地方,若是他带了其他人的话,他这辈子就再也见不到你们家郡主了。”说着,她由怀中取出事先准备好的纸条放下,一个纵身上了高墙,以很快的速度离去。

    惊吓过度的丫环好一会儿才抖着手去捡地上的纸条

    ###好好痛!怎么会头晕晕的?宝怀迷迷糊糊地醒来,却发觉一颗头疼得厉害。

    她用力的甩了甩头,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不知身处何方。

    她明明是在自己家的后花园赏花的,怎么会无缘无故跑到这地方来了?这一自问,她才想到好像有人拿了块东西遮住她口鼻,她一会儿就失去了知觉。想来那东西八成是迷葯什么的吧?

    这地方到底是哪里?她打量了一下四周

    唔,这是个不错的房间,可是谁那么无聊用这种方法把她带到这里来?宝怀下床为自己倒了杯水喝,然后打算推开窗子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

    推不开?她又用力的推了一下,仍是推不开,她又去推了一下房门,发现仍是推不开。

    怎么会这样难道她被软禁了?

    老天!谁会跟她玩那么无聊又恶质的游戏?

    “放我出去!喂,我说放我出去听到了没有?”宝怀总算弄清楚自己的情况,心急的拍门求救。“喂!你们到底是谁?捉我来这里干什么呀?”

    “你也会害怕吗?”

    一个声音自宝怀身后传来,一张算得上美丽的深刻轮廓出现在她身后一扇只容得下一张小脸的小洞。

    塞雅?宝怀认出对方的脸。

    “我方才的确很害怕,可弄清楚是谁逮我来的之后,我就不害怕了。”

    “为什么?你以为我会放过你?”

    宝怀悠哉游哉的找了个位子坐下来“你会放过我的话,干么那么无聊的把我捉到这里来?”她一双明眸往这囚禁她的房间打量着。“光是看这房间的布局,多少也清到你是打算让我在这里好好的过一段日子,也许还打算让我待在这里过一辈子哩。”

    好个有胆识的姑娘!她们中原姑娘不是一向柔弱得像块豆腐,一遇到事情就只会泪水汪汪的以哭为唯一能事吗?怎么腾极的情人那么与众不同?

    她将宝怀捉来这里,宝怀非但不哭不闹,还一副泰山崩于前也不改其色的样子,这郡主的胆识较之自己,只怕有过之而无不及。

    然而塞雅又转念一想,不!她说不定是在做表面功夫,也许只消再关她数个时辰,或是告诉她一些事情,她那张从容的面具就会端不住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捉你到这里来吗?”

    “大概是因为洛王吧!”问这种简单的问题有些侮辱人哦!“你捉我当然不会只是向我炫耀你利落的身手,要真是那样,还不如组个表演团到街上表演,那会更多人知道。”

    宝怀笑嘻嘻的逗着她玩。

    这小妮子真是死到临头还不知道!塞雅生气的瞪着她。

    “你很聪明。”她深吸了回气压抑住怒气。“可是,聪明的人通常不长寿的,正所谓天炉英才。”

    宝怀仍笑着,夸张的拍了拍胸部“呼!幸好我不是什么英才,再怎么英才早逝也轮不到我身上来。”她迎视塞雅被她激得快扭曲变形的脸。“你捉我到这里来,然后呢?你还没有说明你的计划呢!”

    塞雅咬牙切齿的说:“我怕我一说出来,你连哭都哭不出来。”

    “放心吧!我的眼泪很多,不需要培养情绪就能哭得淅沥哗啦的,不会有‘泪’到用时方恨少的情况。”只要是关于洛王的,宝怀知道她怎么样都立于不败之地。

    洛王对她的好只有她自己最清楚,她信得过他,同样也对自己深具信心。

    塞雅冷笑的看着她“在这场赌注尚未开始之前,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放弃腾极,任何事情我都可以答应你。”

    “除了他之外,我什么都不要。更何况他是个人,不是物品,就算我贪图别的东西而放弃他,他也未必会选择你。”她怀疑眼前这番国公主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爱一个人怎么可能让来让去的?荒唐!

    “看来你十分固执,不愿放弃腾极。”塞雅的眼阴狠的眯起。“好!我不再对你软语相求了,那么不识相的人我多说无益。我告诉你,腾极一定是我的!你可知道我今天对你说话为什么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她笑得十分得意。

    那笑容的确不同以往的样子,宝怀也觉得有些纳闷,她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我想通了,腾极喜欢你的原因在于你美丽的容貌,而我貌不如你自然就斗不过你,可是我却有一样东西可比你的容貌更为一般男子所觊觎的?”

    宝怀脸色微微一变,然后故作镇定的说:“那你倒是说说看,有什么东西这般迷人呢?”

    “权势、地位。”塞雅话一出口,即发觉宝怀的脸色已经有些变化,不像方才那样自信满满,甚至看得出有些不安。她的嘴角扬起一抹夹杂着怨毒的胜利笑容,开心的想,呵、呵,你也有今天呐!

    “你什么意思?”宝怀似乎有些明白,也隐约猜到塞雅所指的是什么,但终究有些不相信,毕竟她心中所猜的地位和权势真是非同小可。

    “你不明白吗?”塞雅笑了“其实,依你的聪明想必早就猜到我口中的权势、地位是指什么,只是你不敢相信我真的会如此做而已。”她将头一昂高。“没错,我所指的权势和地位即是指我国的王位。我父王在所有的子女中最疼爱的人就是我,而他也欣赏腾极的才能,他曾经承诺一旦腾极成为我的夫婿,王位迟早是腾极的。”

    “你”宝怀倒抽了口气,她张大一双美眸,然后摇着头。“不不会的!我相信洛王不是个会贪图这些权势和地位的人,他他自己本身都已经是王爷了,再要那些权势作啥?不!我不相信他会要那些”

    “呵我说宝怀郡主,你也真是太不了解男人了,对男人而言,权势和地位是永远不嫌多的,腾极在中原虽然已经是名臣,权势倾朝,可他终究只是人臣,仍要听命于中原天子的命令,若是他娶了我之后,一旦随我回我朝,那情势可不同了。”塞雅笑着问她“若你是腾极,有如此一步登天的机会你会放弃吗?”

    宝怀停了很久才开口“我不知道这个机会对他而言重不重要,他会不会接受,可是我相信他是爱我的。”她像是说给自己听一般。“他是爱我的,爱得好深、好深,他不是个会轻易变卦的人。”

    “你这么相信他吗?”塞雅带着胜利的笑容说:“可惜,你这回注定要失败。”

    “不!”宝怀十分坚信他对她的爱“在洛王选择之前,我都不算输,或许输的是你也说不定。”

    “那咱们就走着瞧吧!”

    正当塞雅还要说些什么时,一名丫环匆匆来到,附在她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她抬起头来看宝怀一眼,冷冷一笑“游戏快要开始了。”说着,她快速的伙同那名丫环匆匆的离开。

    塞雅方才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莫非莫非洛王来了吗?

    对!一定是他来了,塞雅所设定这场游戏的主角即是洛王,他若不来的话游戏又如何开始呢?

    他终于来了!

    宝怀正开心的想着心事的时候,忽地门被打开,两名粗壮的男子朝她一步步走过来,那凶神恶煞的样子直叫她不自觉的往后退。

    “你你们想干什么?救命啊救”

    宝怀被逼到角落时,那两名男子点了她的哑穴,又拿了条绳子将她绑住,然后将她拉到床柱上绑得死死的。

    完成工作之后,两名男子就离开了。宝怀可以清楚的听到他们在门外上锁的声音,一直到他们脚步远离之后,她才松了口气。

    宝怀口不能言,身子又不能动,她有些生气的盯着那似乎很牢固的床柱看。

    塞雅那番婆到底想干什么啊?

    一下子将她提来这里软禁,一下子又不放心的叫人点了她的哑穴,还像捆待宰羔羊一般的将她五花大绑,干啥呀,她又不会武功,防她如同防武林高手一般。

    真是可恨!

    忽地她一个回头,注意到方才塞雅和她说话的那个小洞竟然没有封上,由她这个角度看去,几乎可以一览隔壁房里的一切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