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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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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答应了?”阿诺张口结舌地看着这个从古代来的蒙古勇士。他爱得那么深,伤得那么重,阿诺不懂是什么力量支撑着这个男人,让他为故事中的都儿喜格格付出那么多的感情。最后,他又将自己交到一个听起来就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的怪异女人手里,让她将他的魂魄锁在时间的洪流里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那个坏女人存心骗你两个部属,那你不就莫名其妙的被牺牲了吗?”

    “没想过。”

    没想过!“怎么会?”那是他的性命耶,他怎么可以这么随随便便?阿诺正想开口问,却触及他深情的目光锁在品心身上。

    瞬间,她懂了。

    那时候的萨尔端康心里只有一个都儿喜,便没有其他;他怎么可能顾及到自己的安危。

    噢,老天,他怎么可以这么痴情!害她有点感动,真不晓得那个叫都儿喜的女人是怎样的铁石心肠,竟然可以无视萨尔端康的存在,单纯地只想嫁给那个叫什么阿尔坦的万夫长!一想及此,阿诺拿眼去偷瞄她妹妹

    品心好像跟那个叫都儿喜的一样冷血耶,自从清醒后,品心和她一起听萨尔端康讲故事;故事听到最后,她都感动得哭了,而品心却只是一脸的冷漠。

    “品心。”阿诺用手去推推她。要品心有点反应,别让萨尔端康满腔柔情挨她的冷脸对待。

    品心无视于萨尔端康的目光,站起身。“我先回房了。”她刻意忽略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悲伤,冷冷地越过萨尔端康的身子,走了出去。

    “你等等,等等我。”阿诺急急地招呼萨尔端康坐;希望他可千万别像前世那么傻,又想不开。“我这个妹妹脾气有点怪,我去劝劝看,顺便探探看她心里是怎么想的。我探完了,就回来告诉你,你先别失望。”她用力的拍着萨尔端康结实的背,给他加加油、打打气。

    而后,飞毛腿地奔向她与品心暂时寄宿的套房内,一进屋,便看见品心在整理行囊。

    “你在干什么?为什么收拾行李?”

    “回台湾。”品心回答得简单扼要。

    “回台湾做什么?”

    “事情理清了,不回台湾,你想长待在萨拉齐啊。”品心一边说,还不忘收拾东西。看得阿诺好急,只好将品心收好的衣服一件件的又抽出来。

    品心颓了两肩、双手,挑眉望向脾气像火车头,做事总是横冲直撞的二姐。“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是我想怎么样,是是是你想拿萨尔端康怎么样?他走那么长的路来找你,不,不是走了那么长路,是花了那么久的时间来找你,你难道没有一点点的感动吗?”

    “感动什么?”品心的口气仍旧淡然。

    阿诺的心火了。“感动什么!喂,周品心,你到底有没有知觉?那个萨尔端康为你所做的一切,你真的没感觉吗?”

    “阿诺,让他付出一切的人是都儿喜。”

    “可是都儿喜就是你啊,你就是都几喜的来生,萨尔端康刚刚说了,难道你没听到吗?”

    咦!不对。“萨尔端康明明允诺那个叫郦无容的女人,要将你前世的记忆解开,所以你应该记得你的前世就是都儿喜才对。”莫非“萨尔端康的咒语记错了,你根本就没有记起你的一切?”所以品心才会忘了自己就是都儿喜!阿诺瞠大了眼,狐疑地瞪着品心。

    “我没忘,我记得我的前世是孛灿谒斤都儿喜、知道自己是土默特部里的格格、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知道萨尔端康是何许人也。”

    “可是,为什么你的反应那么冷淡?”

    “除了冷淡,我还能有什么感觉?”品心反问阿诺。“不错,在那段记忆里,我看到萨尔端康对都儿喜的爱与付出,但,相对的,我也看到萨尔端康的无情与冷血;为了得到都儿喜,他竟卑劣地遣阿尔坦去征战。”

    “那不是他做的,你没听他说,那是他部属的计策,他不过是替部属承担罪过。”阿诺站出来为可怜的萨尔端康说话。

    “你真相信他的片面之词?”

    阿诺用力的点头。“我相信。”相信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相信他敢做敢当。

    品心无话了。

    阿诺是那种只要欣赏一个人,就绝对不相信那个人会做坏事的人。她二姐就是这么单纯、这么好骗。

    算了

    “你信就信吧,我管你有多崇拜萨尔端康对都儿喜的爱;这一世,我叫周品心,我只愿过周品心的生活;不管都儿喜是我也好,不是我也罢,那都是过去式了;既然是过去式,我不会让它来困扰我的生活。”品心愈说愈大声,像是在提醒自己该坚守这样的信念,不能动摇。

    “那萨尔端康怎么办?他回不去他的日子了,难道你就撒手不管吗?”阿诺气呼呼地为萨尔端康叫屈。

    品心收拾行李的手僵住,不动。

    “阿诺,别逼我去正视他的存在。你不是我,你看不到阿尔坦死时,都儿喜的伤心欲绝;也看不到都儿喜在得知忽兰毒哑自己时,她的自责;别问我,萨尔端康该怎么办,不论是我或都儿喜,都没办法爱上一个会令自己觉得罪孽深重的人。”品心急切地说完一整串话。

    阿诺看着品心,明白了品心的挣扎。“所以,你嘴里虽说你不想让都儿喜的过往困住,但事实上,你早已经挣不开前世的枷锁;品心你还在恨着萨尔端康是不是?”

    “恨太强烈,毕竟我是在梦里经历了都儿喜的人生,但那梦毕竟只有画面、声音,我无法完全解读都儿喜的想法;这种感觉就像是在看一出连续剧,觉得故事凄凉,都儿喜可怜,萨尔端康虽痴情,但却可恨我不懂都儿喜最后为什么要帮萨尔端康梳发?她真的原谅了萨尔端康了吗?”

    “当然是真的。”阿诺拼命地点头。

    “阿诺”品心几乎是在求阿诺了。“你可不可以用客观的态度来看待这件事?”

    “我是局外人,我涸仆观。品心,你想想看,都儿喜若不是原谅了萨尔端康,那她可以不抽掉剑,可以继续用自己来折磨萨尔端康;但,都儿喜没那么做是不是?况且,在都儿喜临死前,她也说过与萨尔端康的恩怨就此扯平的,你忘了吗?”

    “没忘。”就是没忘,所以才更难理清自己该如何去面对萨尔端康。“我又怎么知道都儿喜在原谅了萨尔端康之后,能不能接受萨尔端康这个人呢?”

    “品心,”阿诺握住品心的手。“现在已经不是都儿喜的问题了,你是都儿喜的转世,你是都儿喜的重生;你觉得像萨尔端康这样的男人,值不值得给他机会去爱你?”阿诺殷切地望着品心。

    老天!她比萨尔端康还着急品心的答案。

    品心吁了口长叹。“如果我真的无法逃出这个宿命,那么,我该给的机会不只是萨尔端康一个人。”

    “什么意思?”阿诺的心猛然一抽。

    品心回神,正视了阿诺的错愕。“记得阿奇吗?”

    “方仲奇!你那个哥儿们似的好朋友!”阿诺有了不好的感觉。“为什么提起他?”

    “他的前世是阿尔坦。”她前世的未婚夫。

    阿诺愣住了。

    如果说品心曾描绘过白马王子是何德性,那方仲奇无疑是最符合品心理想的那一个。

    品心对喜欢的男孩子要求很怪,她不求男孩子品学兼优,却要求她喜欢的男孩写有一手好字且爱看武侠小说及数理能力强方仲奇完全符合品心怪怪的三个条件!

    品心高中时,曾经有一段日子很迷恋方仲奇。方仲奇打球时,品心可以不怕太阳晒,就坐在操场上陪他;方仲奇爱摄影,品心就能整个假日,陪着方仲奇上山下海,台湾全省走透透。

    至于,后来品心与方仲奇是怎么决定当朋友,不当恋人的?

    这个好像好像是品心高二那年,方仲奇毕业在即,品心鼓足了勇气坦白她的感情。

    这让方仲奇愣了久久,最后还是拒绝了品心的表白。他说:“品心,我们只能是朋友。”他只当品心是妹妹。

    那件事对品心而言一直是个打击。虽然,后来品心和方仲奇成了很好的朋友,但品心对方仲奇仍是在乎的。

    完了!她最好的朋友是她前世的未婚夫。“那萨尔端康怎么办?”阿诺操心的是那个前世爱惨了都儿喜、用尽了方法想再见品心一面的萨尔端康。

    “品心,你想过了没有,萨尔端康是个没办法回头的人。”在二十世纪,品心是萨尔端康唯一熟悉的。没了品心的支持,萨尔端康这个蒙古大汗怎么活在现代?

    “阿诺,现在的我管不到萨尔端康。”她知道萨尔端康的境况,但是她现在的心情很乱,根本就无法面对他。

    “阿诺,帮个忙,别烦我,让我先回台湾,把情绪冷静下来。”

    “那,萨尔端康怎么办?留他在这儿吗?”答案才脱口而出,阿诺马上摇头说不好。“他人生地不熟的,又没有身分证,就连他的房间都是我们帮他代订的,如果我们走了,他如何生活?”

    这些难题,萨尔端康在决定追寻都儿喜到来生时,他全没挂记在心,现在却不得不正视。

    啊!有了。“我找人帮忙,替萨尔端康弄个假身分。我们当记者的门路多,这点事该难不倒我们社里那些大男人。”阿诺因问题有了突破,这才一扫愁眉,有了笑容。

    “那你多费心了。”

    “包在我身上。”阿诺拍胸脯夸下海口。

    阿诺的心烦,总是不超过十分钟。

    品心走后,阿诺便开始为萨尔端康弄假身分证、护照以及台胞证。

    她透过一个口风紧、做事又谨慎的男同事从旁门走道探到了个门路才得以办妥一切。

    不过,阿诺后来知道那个门路竟然是黑社会的后门!

    完了,一个专跑社会新闻的记者竟然勾搭上黑社会,若揭露出去,算不算是个大新闻?这让她不由得大叹好人难为。

    阿诺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进房门。

    一进屋,就看到萨尔端康一如日前,站在窗子前等她回来。

    那背对她的身影总是那么的孤独、那么的苍凉,仿佛不论他周身存在了多少纷杂的人事物,他终究只有一个人!

    阿诺有点难过。难过萨尔端康早知道自己可能会面对这样的窘境,他不顾一切地追来。

    “萨尔端康。”她大声地叫他,想提振他的精神。

    萨尔端康一如以往,只是回头,只是挑眉,只是看着她。

    阿诺不愿他再这样下去,开口又唤他:“萨尔端康。”而且这一次还比上一次大声。

    萨尔端康皱眉望着阿诺。她究竟想做什么?

    “萨尔端康、萨尔端康、萨尔端康。”阿诺扯着喉咙,叫得吃力。

    萨尔端康从来没见过这么怪的女孩,忍不住牵动了唇角问她:“你做什么?”

    阿诺吁了口气,咧着嘴,笑得好乐。“成功了!”

    “什么成功了?”

    “逗你开口、逗你笑啊。”她走近他,昂着笑脸看着他刚毅且棱角分明的五官。“自从品心走了之后,你总是闷着不说话,要不是之前听你说了那一大段故事,我真的会以为你是个哑巴。”

    他依然是眉宇含笑静静听阿诺说,没开口回应她。

    阿诺嘟着嘴,瞪向他。“说话,只要我开了口,你就得回答我。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像块木头似的,品心怎会知道你的委屈、你的心意,怎知道要怎么去爱你是吗?你什么都不说,就算是让人冤枉了,也闷着接受;你明不明白,你这样只会吃闷亏,根本不讨好;萨尔端康你醒醒好不好?前一世你已经做错了,这一世你就不能只是闷着,但求付出就好;你这样会让人以为你是不在乎,以为你是可以被牺牲、被委屈的,你明不明白?”

    明白,现在明白了,只是

    “我不愿再去为难都儿喜。”前世,他的爱逼死了她,这一世,他不求其他,只求她能活得好。

    “这就够了?你难道不想品心也爱你?”阿诺逼人的欺向萨尔端康。

    他的脸蒙上了一层阴影。

    阿诺知道他的为难。“你要的若仅止于此,你又何必追着她来到这个时代;萨尔端康,品心虽是都儿喜重生,但品心毕竟不同于昔日的都儿喜;品心独立、自主,她是走在时代尖端的新女性,她有她的思想、有她的意见,她不会因为你爱得太多而轻生;不会有都儿喜那种许了人家,便不许见异思迁的八股思想。

    “在我们这个年代,即使许了人,我们也可以反悔,在婚礼进行的时候,我们还可以逃婚;甚至,结了婚,发现彼此不适合而离婚的也大有人在。

    “离婚,你懂不懂!就是男的休妻,女的休夫。”阿诺口沫横飞,拼命地解释。

    “萨尔端康,身在这个时代,你就得接受这个时代的观念,你不能像以前那样,你的身边也没有赤兀扬与霍而沁可以帮你,你只脑瓶自己,明白吗?”阿诺为他着急,急得都快掉下泪来。

    真丢脸,这又不干她的事,她激动个什么劲儿?阿诺扁着嘴,拼命忍住流泪的冲动。

    但,愈想,她就愈觉得自己多事,委屈的泪怎么也关不住,于是啪答啪答地掉了下来。

    见她一哭,萨尔端康无措了。他从来没碰过一个姑娘家是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的,唉

    “我改,我会尽早适应你们这个时代,让自己快点调适过来。”他应允了她,希望她别再抽抽答答地哭。

    阿诺抹抹脸,抹抹眼泪,昂着哭花的脸看着他。“还要多说话、多笑。”他知不知道他笑起来的样子有多好看。

    一张酷酷的脸笑起来竟温煦得好像是暖阳,晕得人心都跟着他的笑开朗了起来。

    “你答不答应!”他不答应,她还要继续哭给他看。阿诺扁着嘴,皱了五官要胁着萨尔端康。

    他能不答应吗?

    萨尔端康以笑作为回答。“这样可以吗?”

    阿诺笑弯了眉眼。“差强人意喽。”其实是很满意了,毕竟萨尔端康心情够糟的了,却还能应她要求,强挤出一抹让人赏心悦目的笑容来,这真是很难得。

    “看你这么有心,我今天陪你去买衣服。”她看着他穿在身上的衬衫像紧身衣似的,眉头随即皱上。

    “那天我匆匆忙忙的去帮你买衣服、裤子,也没量量你的尺码,去到百货公司,售货小姐问起来,我是一问三不知,只知道你个子高、手长脚长的,所以大约比了比给售货员看,没想到买回来的衣服还是小了点。”

    那衣服绷在萨尔端康结实的身体上,凸显了他的宽肩与胸膛的厚实。萨尔端康有一副令人流口水的好身材,唉!品心真是瞎了眼,这样的好男人、好货色,她竟连看都不看一眼?

    阿诺相信萨尔端康真装扮起来,哼哼,绝对不输给那些偶像明星,至于方仲奇是斯文有余啦,但跟萨尔端康一比,她还是觉得萨尔端康比较好,她一定要好好改造萨尔端康,让品心回心转意,接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