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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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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身子浸润在温热的天然泉水中,方无邪不由满足地呵了口气,将自己全然放松下来,放任四肢百骸泛滥一股懒洋洋的舒适。

    这里是山谷中一处隐密的地方,外面还有人把守着,她根本不愁被人窥见她,可以安心在这个新发现的天然温泉沐浴一番。

    那温暖舒服的泉水让她忍不住多待了一会儿。盯着眼前冒着雾气的池面,不由放任所有的思绪自由游走;方无邪可有些出神了在震晃的马车里醒来,她脑子伫马上知道,那杯有着浓烈香气的花茶,一定是让她毫无知觉地在马车里醒来的原因。方无邪当时不知该气或该笑,那个男人真的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骗她喝什么穆家庄有名的香花茶,结果结果她竟然被迷昏了。

    “我只是比较喜欢用最快、最简单的方法!”穆长风可没丁点惭愧地如此说。而她,就这么连思考余地也没有的就被他直接搬上马车。面对他的决定,她再次无力反对;毕竟他现在才是掌管她生死的主人。

    三天下来这一路上,穆长风和她说话的次数绝对不超过十次,不就是要她待在马车里不许出来、不就是要她多吃饭

    方无邪没机会,也不想问他要去下准河的目的,她只要听他的话乖乖待着、听他的话多吃饭就行,不是吗?在她看来,终点似乎不是目的,过程好像才是重点。他们的态度很悠闲,可又似在等待着什么事的发生

    轻甩着头,她惊醒似的看见已西斜的夕阳,这才猛地察觉她已经泡在池里好久了,难怪身子一直发烫,连脑子也有些晕眩说不定外面看守的人,也以为她昏迷在里面了!

    于是她赶紧上岸,穿戴好衣服,坐在池边,以最快的速度整理着一头湿散的长发。

    在这种祥和静谧的气氛中,除了远处轻脆的鸟鸣、四旁柔柔的风吹过树梢的声音突地,一阵由远而近,奇怪的沙沙作响声,几乎是音即令方无邪全身自然戒备了起来。

    凝神倾听那突然出现的动静。

    由池子的对面传过来,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地面滑行所发出的响声,而且那声音愈来愈近,似乎正朝这里接近

    方无邪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对面,轻轻悄悄地站起身,毫无声息地慢慢将脚步往后移,浑身上下自然呈现防备状态。

    突然间,毫无预兆地,那沙沙作响的声音消失了,乍然而来的寂静反倒让人感到莫名其妙的心惊胆跳,气氛显得诡谲。

    方无邪不觉又退了一步,手心冒着冷汗。似乎比普通人更异常敏锐的警觉心不容她忽视空气中逼近的某种危险气息。

    她刚想转身退出这里,对面池子后,层层的石峦上突然冒出一个黑黑的影子。圆圆的头上一对血红的眼睛正闪着邪恶光芒盯着方无邪。

    那是一条黑色大蟒的头!

    池面的白雾稍散,方无邪终于看清楚那黑影的真面目;原来那沙沙作响的声音就是它滑行时弄出来的。现在它正迅速爬过岩石,不怀好意地往她的方向前来。黑蟒浑身一股浓重腥烈的气息更像泛着死亡暗影般的朝她侵袭。

    方无邪不由惊呼出声,看它直接游过水池然后滑上岸而来,离她更近了。她这时才惊觉对于周身没有防卫利器,而自己又已浪费掉许多逃跑的宝贵时间来说,她离死亡太近了。

    黑蟒吐着舌信,冰冷血红的眼一直不曾于过她;它张口,一股挟带浓烈腥气的气息向她卷盖了去。方无邪冷不防吸了一口,可那脑子传来的一阵昏眩,马上令她警觉地闭气。几乎是下意识地,一股力量在她体内爆发了出来。

    在黑蟒攸地向她攻击时,方无邪旋身,以快得不能想像的身法躲开黑蟒的侵袭,并且足下一点,脚下生风似的迅速往外面跑去。

    就在此时,一个人影也快速往里面奔来,差点和方无邪撞个正着。

    外面负责看守的护卫岳云,在听到方无邪传出的惊呼声时,直觉出了事,马上提着刀往里面冲。

    “发生什么事了!?”闪过差点和他冲撞的影子,他定眼一瞧,看见一脸慌张的方无邪,不禁急问着。

    “大蛇!”方无邪惊魂未定,指着后面。“快走!”她拉着年轻的护卫要跑。

    岳云回头,只见一条至少十来尺长的黑色巨蟒正朝这里来,不禁心一跳。

    黑蟒迅速朝他们滑近,张开血盆大口,一股腥气喷向他们。

    就在这时,又有数条人影迅速冲了进来,看见那条巨蟒正威胁着两人时,立即胆识十足地挥刀朝巨蟒砍去。

    突地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一把将方无邪揽了过去。

    “放开我!放”她被刚才的事惊骇得还没恢复过来,有些呆楞地看着眼前四个男人正应付那黑蟒,根本未曾察觉有人接近,直到这一下被拖抱着走的动作,才猛地唤醒了她。

    惊吓一跳,她用力推拒着那只手臂。

    “你打算继续看下去是不是!?”熟悉的低沈嗓音自她上头响起,并且成功地令她马上止挣扎。奇异地,方无邪惊慌的情绪一下子松懈了下来。

    方无邪抬头,那张英俊微含怒意的脸庞,现在竟让她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温暖。“你来啦!”她轻轻地说。然后两手环抱住他的腰,倚进他怀里;在这一刻,她只想这么做。

    她感觉他全身冗肉僵硬住,然后又攸地放松开来。他吐了一口长长的气息,一手揽住她往外面走。

    “我希望你没事!”他凝着语气。刚才在乍见她被蟒蛇包围时,那又惊又怒的情绪,在她第一次这么主动地靠近他时全意外地化成满腔柔情。搂着她离开,不让她看那不会令人愉快的场面。

    他知道他们有足够的能力处厘那蟒蛇。

    在她沐浴的这段时间,众人早已整理出休息的地,方并且升起火,准备好了晚上要吃的东西。刚才他们才忙完了这些,就听到远处传来岳云的大喊,令他们直觉出了事地马上奔过去原来竟是一条巨蟒!虽不多见,应付它却绝不是问题,所以穆长风才放心地让他们去处理。

    “我没事!”方无邪摇头。从未见过如此庞然异物,早先的惊骇已过,从鬼门关兜了一圈回来,被穆长风拥着,她只单纯地觉得安心;甚至有点怀念地重温在他怀里的感觉。

    让她坐在火堆旁,炽烈的火焰一下子驱去大半空气中的寒凉。穆长风搔搔她的发,眉微紧:“你的头发还没乾”

    “刚才来不及弄乾它”拨了拨还微湿的发,方无邪用手指将它梳散开。

    修长的手指顺过她的发丝,穆长风默默将它们揽在手臂上;摊开,散成了美丽的飞瀑。

    轻轻梳过它们,焰火在上面亮成了炫人的黑。

    方无邪任由他用他独特的方法弄乾她的发。安静地坐在他前面,感觉他的手指在她发上制造出的波动。

    火光中,两人缠叠迤逦的影子美得醉人。已将事情处理完的四人,不想走近破坏两人之间美丽如画的气氛,所以他们一致决定不打搅他们,远远地坐在另一头。

    “你是这么替她弄乾发丝的吗?”方无邪凝视着火光,问他。

    她想起穆小风说的他珍藏的画中女子,一种酸涩的感觉再次侵噬她;很怪异,可她就是克制不住。

    “没有谁,你是第一个!”穆长风满意地盯着披散在她纤柔的背上那一幅乌亮的黑缎。

    她的话,让他的眉毛略略往上一扬。

    “哦”方无邪的唇角微弯,勾出一朵朦胧的微笑。第一个她倒喜欢他说是唯一的一个!

    “你有事情瞒着我。”扳过她的身子,一手攫起她柔美的下巴,穆长风凝着目光,望进她浓黑的眸珠里,他的声音低缓而肯定。

    她能有什么事瞒得过他!?

    方无邪回视着他,眸底清澈无波:“没有。”她说。

    “没有?为什么你刚才那样问?她?她是谁?无邪,说!”他冷静如昔。没放过令他起了疑问的那一点。

    她的眼底闪过一丝什么,轻易摆脱他的手,声音异常的平淡。

    “我怎会知道她是谁?你应该比我还清楚才是!”“别跟我打哑谜”穆长风按住她的肩,俊颜俯近她,声音闷而低抑:“是不是谁跟你说过什么话,或暗示过什么?一丝一毫都不许隐瞒我,说!”

    方无邪的头传来一丝抽痛,她没有理会它。面对着眼前这男人的冷静,她突然觉得心口莫名甚妙地酸楚了起来。

    他,残忍呵!

    “小风只告诉我那幅画而已,我什么都不知道,她只说那幅画”

    穆长风青情凝然,眉头又皱起来了。盯视着她逐渐苍白的脸蛋,沈静的语气。

    “说清楚,是什么画!苞那幅画有关,是吗?”

    “她说你书房里藏着一幅女子的画像”她闭上眼,困难地说着。不!

    她的头她的头又在开始在痛了。

    心一跳,穆长风几乎马上就豁然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了。他的书房里的确藏着一张女子的画像,而且还是被撕半的。他小心珍藏了起来,没想到竟被小风那丫头发现,而顽皮的小风显然刻意没告诉她那画中人是谁

    凝视着她,穆长风深邃的眸子因为爱恋和笑意而闪闪发亮;从她刻意冷淡却泄露更多情绪的语气,他彷佛知道了什么。

    他无邪的情人显然不知道她这反应叫吃醋,而且是在跟她自己

    方无邪倏地张开眼,霎时跌进他专注深情的眸?铩?芍灰幌伦樱致砩辖艉仙弦煅瘟恋难郏成尾园住2恢亩鲆还闪a康孛腿煌瓶酒鹄赐沓的谂苋ァ?br>

    她担心的没错!那可怕的疼痛依然不放过她现在这头痛的前兆正开始出现,那恍如置身炼狱、生不如死的痛苦令她害怕。

    而且,她不要再在他面前失控、不要他看见她这模样就像不要他看见她背上那些丑陋的疤痕一样!

    他去找他画中的女子好了!为什么不放过她!?可为什么他的眼神依然能扯出她最强烈的感觉又紧又暖!

    方无邪挣开他,如疯狂了般的疾速地冲进马车里,只手紧紧抓住幕帘,痛楚一波袭向她。

    远远的四人也看到了方无邪突地狂奔进马车的一幕,而穆长风追上了。

    他们互看了一眼,明颢好奇的表情。可好奇归好奇,他们还是聪明地决定当作没看见吧!于是他们默契一致地把头掉向另一边。

    “无邪,你做什么!?”穆长风被她的举动弄得一楞,看着她飞速地跑上马车,幕帘被她扯下,将她的身影隐藏住。他随即大步跨到马车前,沈声问。

    懊死!她异样的脸色让他莫名甚妙地心悸。

    他欲掀开屏障,却发觉帘后的心颢然不想让他这么做。

    穆长风神情阴霾地瞪着眼前的幕帘。这层布料根本无法阻止他,没有马上动手拆了它的原因,只因为他决定暂时尊重她不想让他进去的意思。

    方无邪咬着牙,一边对抗身体上的痛,还得一边装作没事地阻挡他。

    “我我突然好累我我要睡了别进来”她无法抑制地颤抖着声音;她摇头,试图摆开那愈趋烈的疼。

    “我不相信这个鬼理由!别考验我的耐心,我要马上见到好,无邪!”

    他的声音愈加低沈阴郁地从外面传来,方无邪额上已经冒出了汗,握紧那幕帘,所有的思绪逐渐只利下那痛楚,他的声音渐渐退出了她的意识

    好像正有千百只虫子在啃噬着她的脑子似,她恨不得马上死去为什么她要受这种折磨!?

    她宁愿死、她宁愿死啊!

    一条人影早闪了进来,方无邪弓成虾状、冒着冷汗的身子被移进一具胸怀里。

    “无邪!无邪!无邪我的无邪”充满焦灼怜痛的低切唤声,穆长风紧紧圈住她。她冰冷的身子、痛苦的模样就像上次他在院子发现她时的情形一样。

    懊死!他早该发现不对劲,他早该怀疑在她身上一定出了什么事!她的样子不像是生病,倒像某种会定期发作的毒症似的

    他的眼神闪过一丝冷冽地足以冻结住地狱的寒光。

    莫非

    方无邪喘着重重的气息,在他身上猛烈挣扎着。天!她的脑子好像要爆炸开似的

    穆长风眉峰皱紧,刚想一指点住她的昏穴,原本正动得厉害的方无邪,像被提早点穴似的突然停止了挣动。

    像骤然停格的画面,气氛流动着隐隐的诡异。

    穆长风紧紧盯视着半枕在他怀中安静的方无邪。她正闭着眼睛,恍如突地昏睡般,可她脸蛋浮现的异样红晕和从她身子传达给他渐高的热度,让他无法忽视某种直逼而来的危险预警。

    他轻轻移动了她柔软的娇躯一下,像触动开关键的,方无邪乍然睁开眼一双无一丝情感的冰冷眼睛迎向穆长风,四周的空气彷佛也因为那双绝冷的眼神而跟着凝滞住。

    “无邪!”穆长风被她的眼神震慑住。心念一动,他的手指悄悄伸向她的昏穴。

    倏然,挑动了雷光似,方无邪以快得不能想像的速度在他怀里翻身、跃起;穆长风在微怔之余,竟没来得及捉住她!只一刹那,方无邪便已跳出马车。

    没让自己再迟疑,穆长风马上身形一,闪跃出马车。

    “拦住她!”

    随着穆长风的那声大吼,原本散坐在远处的四名护卫,马上极速地马上跃起。饶方无邪身手迅捷,仍在片刻时间就被四人拦截、包围。

    被众人包围住的方无邪试图冲出重围,一把刚才从穆长风身上偷到的匕首在她手上使得俐落,而且招招不留情地刺向任何阻挡她的人。

    除了穆长风,所有人都被她看似疯狂的异常举动弄得又惊又骇。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现在突然变了个人似的!?

    穆长风欺近方无邪,在以不伤她的原则之下,赤手空拳招招向她手中的刀抓去。

    “无邪,把刀给我!”他沈着语气。一掌又逼近她的手腕。

    彷佛戴了一张面具,方无邪冷淡无情的神情在看清穆长风的脸后,更显冰寒。灵巧地闪过他的抓势,手上一翻,毫不留情将匕首狠狠刺向他的心窝。

    不想再浪费时间,穆长风目中奇光一闪,旋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掌拍掉她的匕首,另一手点住她的昏穴。

    方无邪软软地倒下,身子被穆长风抱住。

    凝视着她已经无知觉的容颜,穆长风的眼神有抉绝对的阴冷与森然。

    在一阵轻轻的摇晃中醒来,方无邪睁开眼,马上发现一张正因看着她而专注的脸庞。

    穆长风!

    “醒了?”她的一举一动全落入他的眼中。舒展开方才深蹙的眉,穆长风以轻柔的语气说道。

    方无邪微拧秀眉,盯着他,脑中一下子想起之前发生的事巨蟒、他为她掠发时的温柔、那幅画她的发病、他执意要闯进来的霸道为什么她的记忆力只到这里?她到底睡了多久?

    外面天色大亮。她刚才会在晃动中醒来,是因为马车正在行驶的原因。

    昨晚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方无邪回视着一直静静看着她的穆长风,不自觉一手按向额间,倏地,她的手被一个温热的物体覆盖。穆长风俯身,凑近她面前。

    “你的头又疼了,是不是?”黝深的眸底泛过一抹关切与焦灼,穆长风将巨掌覆在她的手上。

    没错过他那抹不容置疑的关怀,方无邪只觉一股奇异的温暖又迅速占领她的心,一种热热的液体迅速冲向她的眼眶

    “我不疼我没事”她低哑着声音。眼睛一阵刺痛,她发觉眼前她像被一层雾水挡住了似的一片模糊。

    怎么回事!?她的眼里竟会出水!?

    “无邪”穆长风看见她的泪,心一跳,更加逼近她。手指拭去滑落下眼角那一串晶莹透亮的泪珠。“既然不疼为什么会流泪?我必须确定你真的没事!我不准你再像昨夜那样推开我,听到没有?永远不准!”他一贯专横的口气,只语中尽泄无疑的真切关怀,令她又莫名甚妙一阵颤悸?幔鞯酶臁?br>

    流泪!?似乎第一次知道自己可以流泪。这就叫泪吗?为什么会流泪!?是因为他穆长风?这个企图控制她的一切,时时令她无由喜悦、无由心伤、无由酸楚的男人呵!他怎能如此轻易就挑起她这么多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直觉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她就不曾再流过泪了如今,他严厉中带着温情的话语,竟让她不由自主地落泪了;可她并不讨厌这种泛着酸酸涩涩,却又甜甜暖暖的感觉所引发出来的泪

    抓住他为她拭泪的手,眨眼,止住了泪水。方无邪水灵墨黑的眸珠盯视着他。

    “我疼,我不会流泪!我只是突然这样而己昨夜,你不该管我”

    他,又见了她的丑态了!?

    穆长风似乎想起了什么,表情一沈。将她拉了起来,让她半倚着厚暖的羽被,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半强迫地正面对视着他。

    “错过一次,就不青示我会再错过第二次!懊死!无邪,为什么要故意隐瞒这事?早在第一次在院子发现你的异样时就该知道不对劲了!孟大夫的诊断只是更加瞒盖你生病的事实,若不是昨夜你又再次犯疼,你打算继续瞒我多久!?”英俊的脸庞阴沈若暴风雨即将来临前微兆,炭般乌黑的眼睛很骇人地瞪视着她;穆长风的声音低沈而压抑。

    “你为什么要生气?因为我没有告诉你?因为昨夜我丢给你这个大麻烦?我说过,你不该管我”方无邪的声音颤抖而不稳定,她确实捉到心的那抹痛那就是他生气的原因吗?

    她一双盈盈若水的眼眸又勇敢又脆羽地迎视着他,那令他的心猛一抽搐,又怜又爱的深爱情意早又充满。可该死的!这小女人似乎老是搞不清楚状况

    “我再说一次!你是我的人,不是我的麻烦!而且现在全天下只有我能管你,也只有我该管你!听清楚了吗?任何事都不许再瞒着我。我要你说,你这头疼的毛病是何时开始的?

    这是第几回发生?嗯,无邪?”穆长风望进她的眸中,不容许她回避,更不容许她说谎。

    她昨晚那痛不欲生的模样令他心如刀割,而最后她彷佛恢复真正陌生无情杀手的情况,更令他无法再忽视某种危险了。

    方无邪柔美的唇角恍恍惚惚浮出一抹模糊的微笑:“你为什么不说我是你的囚犯、你的女奴、你握在掌中的鸟?你为什么要这么关心我的死活?或者你真这么关心我恢复记忆后能给你的资料吗?”

    打从她一开始就试图忽视的男人,不仅逐渐占领她的心,更让她开始对他产生深深的仿恋。她不明白,他该是杀了她的,可为何他总是霸道地控制她的空间,一迳宣称她是他的所有?她不懂啊!

    他的人吗?他关心他的“所有物”当然更包括人,是不?她该哭或笑!?

    穆长风两道剑眉可怕地敛紧,浓黑的眼珠子聚拢出冰森的寒气,瞬也不瞬地盯着她净白的小脸,嘴巴严厉地抿着。

    在他逼人的视线下,方无邪只觉自己的身子竟微微地颤抖,而胃也纠结微疼了起来。

    忽地,他宽厚的大掌扣住她的肩,手上力道收紧,方无邪无法挣开地被他搂进他的怀里。

    “说什么都好,反正你这一辈子的时间都是我的,今生今世你都得待在我身边;我不管你喜不喜欢、要不要,我已经决定了!”

    她紧贴着他的胸膛,而他的声音在胸腔里所造成的震动,似乎是正在回荡不已着的某种誓言。方无邪知道再努力也挣扎不开,于是乾脆不再浪费力气、安安静静靠着他。

    一如以往,浑身温暖的男性气息逐渐将她包围,而且对于安稳她的情绪依然十分有用。

    闭上眼睛,轻轻叹了口气,方无邪发觉偎在他怀里竟是这般舒服,舒服得不想反驳他的话。

    “无邪,现在告诉我,你头疼的事,说”柔得像春风的声音似要催眠她所有的思绪。

    扁由她已经逐渐放松下来的娇柔身躯,就知道她聪明地选择了不再抵抗他;将怀中人儿再揽紧,鼻间尽闻她发际传来的柔柔馨香,和她身上传来的淡淡幽香。穆长风发现自己很难专静下心。

    “我忘了是第几回犯疼从我被你带到穆家庄后,刚开始只是轻微的头晕每隔数日便一次后来,变成头疼,然后一次发作比一次疼而且间隔日愈来愈短”

    她的身子掠过一阵轻颤,回想起那折磨人的头疼,方无邪不禁又是一阵惧怕,下意识更加缩进他怀里。好像只觉得他是安全的。

    穆长风竟也感受到她的恐惧,一手轻抚她乌黑的长发,并没有告诉她持匕首要刺杀他的这一段。

    低头凝视着她,他的神情若有所悟、若有所思。

    彬在溪畔,掬起水稍微梳洗了一下脸。沁凉的溪水拍着肌肤,令人霎时觉倦累俱消。方无邪将散乱的长发全部松开,再重新编齐;等一切整理好了,她这才有机会靠在树旁休息。

    这里是一处小山谷,青翠碧绿的大自然之美令人不自主敝开胸怀。夕阳微斜,金橘的光芒在波动的溪面跳跃,映照着不远处数匹傲立在溪里的马儿,及正勤快地为它们洗涤身躯的几名男子正是穆长风和那四名随侍的护卫;他们趁着要过溪时,决定先休息一会儿,也顺便替奔蹄多日已呈疲态的马儿清爽一番。

    而溪皂对岸,正有五、六名洗米、捣衣的妇女,谈话笑语声不时愉悦地飘扬至这头来。

    配合着大自然的流息,气氛祥和,温馨得令人动容。

    方无邪静静地坐着。凉风偶尔徐徐吹拂而过,舒爽地让人不禁想闭上眼,享受风的气息;鸟鸣、溪流、叶动、人语交织出一幅很美的图

    只是,在如此和谐的空气中,似乎正隐藏着一丝诡谲的异象。

    那种敏锐的直觉陡地令方无邪不安了起来。她回过神,这才发现一个颀长的人影正蹲踞在她前面。

    穆长风扬着眉,炯亮有神的瞳眸凝望着她。

    “在想什么想得如此出神!?”他问。

    盯着他额上那两绺被水珠弄得湿凌乱的发,衬着他此刻似乎饶富趣味的脸庞,方无邪不住怔楞了一下,竟自然而然伸出手想拨开他额上的发。只马上,她猛然醒悟似,忙不迭将已伸至他面前的手收回,未料中途被一只大掌截握住。

    “没有”她低喃着。

    看他竟含笑将她的手贴着他的嘴轻触了一下,方无邪倏地双颊染上两抹绯红。由他唇上传来的那股燥热直达她的心际,骤觉一阵心跳加速。在模糊的防卫本能驱使之下,方无邪使力一挣,将手从他掌中抽了回来。

    注视着她微红的粉靥,穆长风的唇角略略上弯,浮现一抹深思的笑意。任由她将手挣开,他依然含着那抹笑容。

    “无邪,你说谎!”

    方无邪才平复下方才促乱的心绪,这会儿又被他窒意逼人的视线与坚定清楚的语锋弄乱了心神。

    这男人呵!为什么总有办法对她做出这种事!?

    她转过头,稍微移转开他对她的影响力,无意识地看着正洗好衣服准备离开的那些少妇。

    “为什么你一定要知道我在想什么?难道我连想的自由也没有吗?”她艰涩着语气。

    “你当然有。只是我希望你是在不胡思乱想的前提之下。无邪,别打任何逃离我的主意,懂吗?”穆长风的声音淡淡地响起,可语中的危险警示意味,不由令方无邪直挺起身子,依然盯着前方。

    他根本从不打算信任她!他认为她一直不放弃逃开,所以这一路上,他从不让她有单独行动的机会。保护她?说是监控她还差不多!她是曾萌发要逃的念头,没让这想法实行,一方面是他们防卫得紧而其实泰半原因是因为他穆长风;他才是她最不愿离开的原因。

    她该找机会逃离他,不是吗?可她竟不想这么做。为什么?连她也觉得迷惘极了。

    她只是只是不想离开他而已!

    “我懂了!”平静无波,甚至让人感到冰冷的声音出自方无邪毫无血色的唇中。

    她懂。在他眼中她只是一个属于他的“东西”而已,不能脱出他的掌控之外,不能有自己的想法早认清了这一点,可是为什么她的心仍微微被扯痛!?

    “是吗?”一手强制扳过她的脸蛋,要她正视他的眼。穆长风凑近她,熟悉的气息更是霸道地攫去她的呼吸。“我的无邪,你真的懂吗?告诉你是要你别浪费时间与心神,因为,就算你逃到天边,我还是会找到你”十足是他穆长风一贯专横的口气。

    “除非我死才能离开你,是吗?”迎视着他,方无邪丢下爆炸性的一句。

    果然,穆长风的表情一沈,骇人而沈默地盯着她。

    “我知道杀手通常命都不长也许,就算我不想离开也不行”她轻轻地说。这是事实,不是吗?

    穆长风那对黑眼珠深擞邙幽黑,隐隐流动一抹狂炽。手指轻柔地摩挲她的颊。

    “是谁跟你说这些话的?相不相信,我会让你活得长长久久、健健康康!?”

    方无邪摇摇头。

    “因为你头疼的毛病”他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把揽起她的腰站了起来。“既然我如此说了,自然有办法治好你的病”

    “你”她秀眉拧着,偏头看向他俊朗自信的侧面,不明白他的意思。

    穆长风低头,对她露齿一笑,正待开口,突地,他的神色一凝,似乎察觉到了空气中某种异样,手臂自然而然将方无邪娇柔的身躯更君圈紧在他的怀里,不动声色地静观四方。

    被他突如其来的奇异神态弄怔了一下,方无邪让他带进怀中,抬头正想抗拒他,却被他肃穆沈静的模样惊震住。他紧抿着唇,炯亮的眼睛盯着前方某一点,而他浑身上下似乎正蓄满将一触即发的强大力量。

    出事了!

    方无邪从他身上马上知道一定有事发生了!安安静静地偎着他,知道这时刻这是对他较有利的事。

    静下来,连她也听到某种细微的声音。非关叶动水流的动静,而是空气里潜伏一种诡谲的异样,似乎正是刚才在穆长风来之前,她所感觉到的

    不远处,那四名护卫仍一边愉快地刷洗着马、一边快乐大声地交谈着,未曾察觉任何的异象。

    方无邪看着从另一个方向走过独木桥,三三两两往这头而来的少妇,瞧她们喜悦满足的神态,她的心头恍惚地掠过一抹暗影,似乎有什么不对劲

    挽着竹篮子,她们轻轻快快地已经从两人面前走过去。感受到了什么,方无邪回头盯着她们逐渐远去的背影,无法解释方才好像被一种锐利森冷视线穿射而过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她不自觉地捉紧他胸前的方襟,试着抹去那委实怪异的感觉。

    她的身子被环紧,穆长风声音低低地在她耳畔轻扬:“你在发抖,怕吗?”

    “不。”方无邪摇头。该告诉他吗?

    揉揉她的下巴,眼中尽是赞赏之色。穆长风又迅速抬头,唇角的笑容马上隐去。盯着那一边四人的方向,微微点头。

    一切动作几乎都发生在刹那间。

    那四名护卫在接到讯息马上冲过来时,穆长风和方无邪两人身后也马上响起一阵飒飒的破风声。

    “抱紧!”穆长风对她一声低吼。方无邪想也没想地赶忙双手紧圈住他。

    揽着她连番闪过从身后疾射而来的暗器,穆长风回身,抽出长剑又格开了差点射向方无邪背后的梅花针。

    如魅影似的,他们后面突地出现一排黑衣蒙面人。

    四名护卫也已赶到,举着刀环在两人前面。

    “你们是什么人!?”穆长风冷冷地盯着静立着不动的黑衣人,喝声道。

    七名黑衣人提着刀,看着他们,不语。

    “庄主,我看他们是不会说话”一名护卫轻声道。

    看着眼前那一群黑衣人,方无邪突然感到一阵莫名其妙的心悸。

    穆长风凌厉地抿紧着唇,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低头看了怀里的方无邪一眼,又抬头看着那些黑衣人,眸光逐渐变得黝黑犀利。

    倏地从黑衣人身后又出现了几个人,竟是方才在溪边洗衣裳的那六名少妇。

    方无邪惊讶地睁大眼睛。

    “杀!”其中一名少妇下令,冰冷残酷的模样不复方才慈善愉悦的表情。她们不是普通的妇女,而是一群刽子手!

    除了方无邪,穆长风他们根本没哈讶异的表情,似乎早料到她们的身分似的。

    少妇一下令,所有人马上挥刀向他们杀来。

    一场杀战于焉开幕。

    五个对十三个,原本还应付得过去,只是穆长风还得再护着方无邪,危险度自然增加了,而偏偏敌人就看清这处弱点,更是专找穆长风下手。两个两个地缠着那四名护卫,其他五人就专攻穆长风。

    “长风”方无邪被他保护得周密,而且也看出穆长风对付众人似乎游刃有余。

    只是,她突然感到脑子一阵晕眩,身子好像逐渐失去气力一般,她不由轻唤着他。

    不对劲!

    趁着空隙,穆长风低头逡视着她透白的脸蛋,不禁浮现一抹焦灼之色。“怎么了?

    无邪?”

    一分神,他的后肩被刺了一刀。微微皱眉,他抱着方无邪退到溪畔。

    五名杀手再次逼向他们。

    那四名护卫也看到了这情形,想过去帮穆长风又老被敌人缠斗住,只得恨恨地更加奋力挥刀杀向他们。

    懊死!穆长风猛觉被刺的伤口似乎正异样地烧灼了起来,几乎马上就知道发生什么事。

    “无邪,你没事吧!?”他更在乎方无邪的安危。

    一手抱着似乎正软瘫在他怀里的娇躯,穆长风迅速低头看了一眼她的模样,突觉心口一痛!她的脸色太苍白了!

    “我我没事”方无邪不想扰了他,可她浑身就是使不上一丁点气力,根本只会拖累他。

    穆长风挥剑又格开他们的功击,摇摇头,甩开脑中突然升上的一股晕感。方无邪的话,他并没有相信。

    在他后脚一步跨进湍流的溪流里时,一阵尖锐刺耳的笛声被一名护卫吹响那是联络的讯号,他知道早暗伏在不远处的救兵马上就会到。

    背部的灼热让他再度暗咬牙,而浑身一阵虚软感更令他心惊胆战,持剑的手几乎不稳。

    穆长风眼中精光一炽,陡地省起,方才那群少妇走过时,在鼻息间飘扬起的淡淡香气

    懊死!他竟没提防到这一点。

    “长风你放开我”方无邪的声音柔弱地响起。她不想成为他的累赘;而且她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恐怕连他同她一样中了计。他再不放开她,一定更难支持下去“别乱动!”穆长风低喝,哪容许她挣开,愈加搂紧她。两人此时已被逼至溪中,逐渐湍急深邃的溪水几乎令人无法站立。

    五把寒锐森冷的刀剑同时刺向穆长风及方无邪。

    穆长风抱着她,用尽全力在水中跃起、痹篇。

    四名护卫眼睁睁地看着穆长风和方无邪被五名杀手直逼进溪里;而最后两人竟为痹篇攻击,一齐掉落水中那一幕,看得四人心急如焚,手中刀剑使劲一格,皆奋力摆脱敌人的牵缠,迅速往他们掉落的方向奔去。

    就在这时,十数名汉子突然出现,以包抄的方式向所有的黑衣人及少妇围近。

    那些汉子的出现,使杀手无暇再对付落水的两人。这一来,情势突然扭转,原本处在被动情况的四名护卫赶忙跑向两人落下的地方,只是水势湍险的溪中哪还有两人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