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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旅心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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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年的生日,总能接到母亲准时打来的电话,以及遥远朋友们的问候。欣慰之余,心却隐隐作痛。日月如流,又到了自己过生日的日子了,小时候盼望着过生日,现在却害怕过生日。韶华易逝,红颜易老。单寒羁旅的人生路程,已足足蹉跎了二十六个春去秋来。

    人生如寄,回首往昔,梦想过、奋斗过、爱过、恨过、痛过、哭过。到头来却还是空梦一场。紧攒着十指,狠狠的抓牢,指尖渗出淤红的鲜血来也不愿松开手。末了,摊开手心,却发现什么也没有抓到,什么也不是。正如那首歌中所唱:“镜中影花乱舞风,谁不怜惜情浓。春去秋来四季悾匆,留不住又何必眷恋残红?红尘来呀来,去呀去,都是一场梦”思绪一下子凝固,不知道自己如此的挣斗,却为何故?

    思绪如潮,彼跌此涨。一首云水禅心,缓缓的拉开了夜的帷幕。琵琶语太过泣绝哀艳。静心宁神,非云水禅心莫属。也当是馈赠给自己的生日礼物,以慰二十六年来风雨兼程的生涯。

    云水禅心适合在暗夜里听。白日里的繁华与喧嚣尘埃落定,夜的安静让心踏实。夜的孤独只能与自己的灵魂独语。沏一杯上好的香茗,不去啜饮,任由袅袅的香味溢满房间,也让睡神无法靠拢。窗外,如丝如缕的细雨似少女的衣袂般轻舞飞扬,风淅淅,雨织织。夜无眠,人亦无眠。

    那空谷的音律由远及近,由低至高。伴着潮汐般的奏乐,仿佛置身于月下幽亭,轻风从四面拂来,卷着白色的窗纱连同裙袂飘舞。坐于亭中央,红襟翠袖,暗香疏影。十指纤纤的素手也能将那沉寂了千年的古筝,拨弄出耐人寻味的靡音。

    “心悄悄,红阑绕,此情待共谁人晓?”秋水长天,多少魂销目断,多少缱绻深情,都化作一阵陈烟散尽。爱恨情仇的纠结,心甘情愿的追随,痛彻心扉的割舍,心胆俱裂的失去。泪干了,情尽了,缘灭了,心空了。

    曲潮之上,心念之内,四流奔越。起伏跌宕的曲音,一心一念,神魂奔赴。来者如仰高山,往者如观流水。仓皇中,不禁喟然长叹,尘缘种种,何不来个曲葬?

    明明只是听曲,心却随着曲音像是经历了万重死劫一般。曾经沧海,过尽千帆。百感都随流水去,一身还被浮名束。

    一曲终了,泪水如珠线般滑落。二十六年的人生旅程,一直以匍匐的姿势前行。踏着荆棘,撒着泪滴,也不觉痛苦和凄凉。只希望有那么一天,能在期望中的那一方无风港湾,装载着爱恋永久的停靠。

    难道,这真的都只能是梦么?

    此刻,心定如冰,神清若水。是梦,也该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