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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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湾台北

    十二月刚过,新的一年到来,袁品仪正式走马上任,成为台湾卡尔莉分公司行销部的龙头。

    上个月那场圣诞节的产品发表会,他们棋高一着,该场地的公司跟bd已合作多年,卡尔莉要打通当然不容易,但袁品仪知晓该公司旗下正推出针对单身女性设计的套房租售,便采用该房屋代言人做为他们活动主持人,承诺对方会在产品发表之余替他们行销,并提出异业结合方案,不但在该屋入驻spa中心,甚至推出购屋的女性皆可成为卡尔莉的vip,享受半年一次的全套美容服务。

    这几经利诱之下,卡尔莉终于挤下了bd,抢到了发表场地。

    于是,两间公司正式杠上的消息在台面上曝光,使他们的商品更加受到瞩目,在各大电视媒体受到曝光及比较,而这个,正是袁品仪要的结果。

    bd虽有好的行销策略及强大的公关手腕,可卡尔莉毕竟历史较为悠久,产品研发也比bd来得更为健全,所以消费者一旦开始比较,对他们来说绝对是有利无弊。

    果然十二月底的财报出来,他们圣诞限定商品的销量,确实要比往年高出许多。

    不过毕竟是空降上任,加上她作风强势,部门内自然有些不甚合作的下属。

    “好累”因过大的压力造成肠胃不适,袁品仪掩住肚子,艰辛地离开厕所。等下还得带人去杂志社,她得振作

    去杂志社做产品说明是他们例行的宣传,目的是争取女性杂志的兴趣以得到最好的版面,加强宣传效果。过去卡尔莉总是抢输bd,所以这一次,袁品仪索性代替公关部亲自出马,请来化妆师替所有出席女职员化妆,然后挑选搭配春夏宣传主题的服装,打扮亮眼。

    万事具备,一行人浩浩荡荡杀至liberty出版社。

    “那就是bd公关部的邢经理。”公关部的职员在她耳边小声道。其实不需要她多介绍,光是那男人坚毅厚实的背影,袁品仪就已一眼认出了他。

    她叹口气。“看来他们也是来做说明的。”只能说,不是冤家不聚头。

    ability是台湾最大出版社,旗下出版项目繁复,针对女性的流行杂志便有三种,年龄层各是十五到二十、十八到三十、二八到四十,阅读人口众多,说是业界第一也不为过,袁品仪因而亲自出马,但看来,bd跟她的想法似乎一样。

    下一秒,他转过身来。

    两人视线在这一瞬间对上,袁品仪胸口忽地有种遭受击打的震撼。他看她的眼神先是诧异,继而陷入思索,然后逐渐露出了理解。

    邢拓磊看着她,穿着艳丽,摘下镜片改戴隐形眼镜的她,脸上妆容无懈可击,睫毛浓艳如扇,每个眼波都似在勾人。他呼吸一窒。

    这一个月来,她的大名如雷贯耳,他几乎天天听见,可真实地见到她,还是从日本回来的第一次。

    “喔,看来卡尔莉的人到了。”beaute杂志的总编施巧蓝看见袁品仪便笑了笑,他们公司旗下也有商业周刊,所以对于两间公司近来的敌对状态,亦有所闻。

    “这位是bd公关部的邢拓磊先生;邢经理,她是卡尔莉行销部的袁品仪小姐。袁经理,托你的福,我还以为邢先生升任经理之后,我们就很少有机会能亲自看见他了呢!”

    “嘿,蓝蓝,你这句话就有失公道了。”邢拓磊抗议,话是说给beaute总编施巧蓝听,眼神却一瞬也不瞬地直盯着袁品仪不放。“那是因为我刚上任,太多事得一一接手,现在终于有空了,当然要特别过来拜访啦,是吧?”

    “是啊。”施巧蓝呵呵笑,没戳破他的场面话。

    两人你来我往,关系好不密切,袁品仪看着,真有种戳爆这男人脑门的冲动,但并非是因为他与beaute总编亲密的举止,而是因为他正以过分浓烈的眼神紧盯着她。

    邢拓磊,你给我客气一点!

    喔?我为什么要?

    接收到她不满的抗议眼神,邢拓磊挑眉,无声诉说。

    那姿态潇洒不羁,迷煞所有女员工,袁品仪一下子从脚跟热到脑门,背脊忍不住战栗。即使隔了一个月,她的身体仍敏感地记着被这男人占有的感觉,那滋味太美好,她已上瘾,甚至在这一刻,他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足以点燃她,让她抛下一切武装,当场投降。

    邢拓磊也是。他的感官清楚记得拥抱她的感觉,今天的她,化着卡尔莉下一季最新彩妆的颜色,特意打扮过。身为化妆品公司的员工,他欣赏女人化妆,可在这一刻,他渴望的却是不敬业地吻花她嘴上的口红,然后抹去她脸上所有色彩,迫使她不得不以最真实的模样,面对他——

    偏偏他们之间不该存有这样的感情,因为太棘手了。

    两人隔空交锋,一眼瞬间,袁品仪收拾心神,勇敢回视男人亟欲征服她的眸,主动伸手。“卡尔莉行销部经理,袁品仪。”

    邢拓磊黑眸乍亮,觑一眼她伸出的柔荑,明白这是她发出的战帖。

    “bd公关部经理,邢拓磊。”

    两人双手交握,无人可见的火花当场引爆。两人的身影清晰刻划在彼此心中,摆脱不开,尤其每次试图遗忘,旁人总要用尽镑式各样的方法,一再提醒

    “bd那个公关部经理,很厉害。”

    “卡尔莉那个新来的行销部龙头,真不是好惹的。”

    这轮得到他们来说吗?对方的一切,他们比谁都要清楚。

    所以袁品仪硬是挺直了背,不想被他小看,她向下属道:“我们先进会议室吧!”

    “喔好——经理小心!”

    “啊?”还不及反应过来,袁品仪一个转身,砰地好大一声伴随她脑门上的痛楚一并炸开。天!她居然又撞到了门

    这下所有人目瞪口呆,静寂得连根针掉下的声音都听得见,同样的事,在同一个人面前二度发生,袁品仪简直糗得想死!

    “哈哈哈哈哈!”然后,仍是相同的一阵笑声。

    可这一次,和两人在日本初识时一样,袁品仪恨自己就是讨厌不了这男人笑的声音。她掩着额头,面无表情,一旁下属看得要笑不敢笑,好战战兢兢。

    “经理你没事吧?”

    下一秒,邢拓磊二话不说上前,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扳起袁品仪的脸审视。

    这举动来得突然,袁品仪怔住,随即便听他道:“有点发红了蓝蓝,你这里有冰块吗?”

    “有是有等我一下。”

    “没、没关系,不用了。”她被他过分专注的目光所震慑,额头的痛楚转化为一种奇异的麻痒。她几乎是用尽了气力,才能冷静拒绝他灼热的触碰。

    邢拓磊苦笑,趁着无人注意的当下,俯在她耳边小声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是你太可爱了。”

    “什——”

    “好吧,这一次就先这样,麻烦你了,蓝蓝。”邢拓磊没给她反应的机会,转身向施巧蓝打过招呼便离去,速度快得简直像在逃难。

    袁品仪愣在那儿,掩着耳朵,白皙的脸不争气地发红。可爱?什么东西可爱?是指她撞到门,蠢得可爱?”哇,刚刚那个就是bd公关部的经理喔?见到本人果然有差我看啊,beaute一直给他们好版面,根本就是冲着总编跟他有一腿吧?”

    “如果你们一直都是抱持这样的心态,也难怪台湾卡尔莉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所有人噤了声。

    袁品仪抚了抚刚才撞到的地方。糟,本以为自己很好、没问题,可这不期然的相会,还是对她的心绪造成了不小影响。

    上任这一个月来,她一直在研究各家公司的每一个举动,而属于他的所有消息,也这样不容抵御地传入她的耳。

    他手腕高超,人际关系一流,媒体喜爱他,厂商信赖他,他像个优雅的王,在业界游走,如鱼得水,可袁品仪知道,除去镁光灯下的面目,真实的他根本就不是什么翩翩王子,而是个暴冲将军。

    于是,邢拓磊这个人随着她所听到的,在她心中越发鲜明起来,几乎要占据了她的一切。

    叹口气,袁品仪按住又开始发疼的肚子。等一下,她该再吞一颗胃药了

    邢拓磊走着,想起刚才的她,分明因这不期然的再会受到震撼,却又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她硬要逞强的样子令他莞尔,而那一撞更是直接表明了她的真心,和他带给她的影响。只差一点,他就要把持不住,当着所有人的面紧紧抱住她了。

    公关人员小马追上他。“邢老大,刚那个就是卡尔莉新来的行销部经理喔?厚,今天第一次见到,长得真的很不错哩,也难怪有人在说——”

    他顿住脚步,眼色变得凌厉。“说什么?”

    “喔,就说她在日本的成就全是靠身体换来的啊,老大你也知道日本人有多色嘛!”说着说着,小马还自觉好笑地笑了起来。

    邢拓磊一点都不欣赏这玩笑。“把你的嘴给我缝牢,下次再让我听见你们讲这些五四三的,看我不把你们脑袋捏爆!”

    “啊?!”小马一脸惊恐。“老大你不也恨透了那个女人?干么还帮她说话?”

    可惜,后面的疑问在邢拓磊吓死人的犀利瞪视下,没人敢讲出口,下属们个个面面相觑,只能说今天的老大,吃错药了!

    晚上七点。

    袁品仪走出公司,伸了好大一个懒腰。“终于结束了”

    可走着走着,她觉得脚底不大对劲,低头一瞧。“喝!”只见她的鞋跟和鞋底脱离,呈现一种藕断丝连的状态。

    唉,今天忙了一天,她只想回家,结果却遇到这种鸟事

    她叹口气,想了想,百货公司就在附近,不如直接买双新鞋算了。

    趁着这个机会,袁品仪正打算去卡尔莉的专柜视察一下小姐的待客态度,结果人才刚靠近专柜,就听到隔壁bd的专柜传来阵阵嘻笑,她望去,差些倒抽一口气——要死了,有没有这么巧?!

    对方回过头来,注意到她,俊容同样浮现惊愕。“你——”

    “啊——真巧!”她走上前,脸上装出讨好的笑,拍拍男人的肩。“真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你啊,经理亲自来视察?真辛苦。”

    邢拓磊因她莫名热忱的态度一愣,随即优雅一笑。“不过是吃饭的时候刚好来看看,打个招呼,你不也——”

    “嘘!我还不打算让小姐知道我是谁。”

    原来如此。邢拓磊还在奇怪她怎会一反白天在liberty的生疏,搞半天是这样。

    他笑望她离去背影,察觉到她走起路来喀嗒喀嗒的脚,忍不住提醒。“小姐,你鞋子坏了!”

    厚!这下袁品仪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这男人眼睛未免也太利了吧!“我知道,我来买鞋的。”

    她表情一派大方,但嘴角扯得僵硬,眼神有杀气,邢拓磊感受到了,哈哈笑,走过去,朝她伸出手。袁品仪莫名瞪着他宽厚的掌,因为他的笑一脸发窘。“干么?”

    “给你扶,当作赔罪。”

    袁品仪怔望男人隐在西装下的健壮手臂,再瞟了眼他洋溢着好看笑容的脸。“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

    “你确定?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走路的姿势,远远看起来就像”

    “像什么?”

    “企鹅。”摇摇摆摆的,超像。“或鸭子。”

    不管哪个听起来都不是什么太美观的东西,袁品仪一下子热红了脸,百货公司内人来人往的,尽管晓得不是所有人都有那个闲工夫注意别人,可被直接点出来,她还是觉得很糗。

    她咬牙,估量了下,虽然不想与他有太多不必要的接触,但不过买个鞋,十几二十分钟,有人一腔热血没处洒要来当现成的拐杖,有何不可?

    “好吧,谢了。”

    她搭上男人的手,忽地觉得这景象有些似曾相识。

    搀着她袁品仪下意识摸了摸胸口,呼,还好,对了,那时在日本,她跌倒时,他也是这样至少今天,她该穿的都有穿。

    她又是紧张得要死,却硬是力持镇定的模样,令邢拓磊看着一阵好笑。“你不用那么防备我。”

    “咦?啊?我没有。”

    “是吗?”他倏然一个伸手,将她纤细的身子拥揽入怀。

    袁品仪一惊,差些跌倒。“你——”

    “小心。”

    原来是后面有个推婴儿车的女士要过,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大惊小敝,脸上因而冲上一股热气,却分不清是为了被某人看穿的窘,抑或是其他缘故。

    “你不戴眼镜了?”

    “出门的时候不戴。”身为化妆品公司的员工,化着美美眼妆却用镜片挡住,也太不称头了点。

    “那时是因为在泡温泉,我不想温泉水浸到隐形眼镜”

    她一提,两人都回想起在日本发生的事。他们的契合度高得惊人,肌肤相亲的舒服至今依旧难以忘怀,那并不只是属于身体的快感,而是凌驾于其上的,一种生来就该如此的和谐感受

    想到这儿,袁品仪眼神情不自禁变得迷蒙起来。

    她陷入美好的忆想之中,意识到男人的目光也变了。他扶着她的掌又热又烫,有一股强力扯她入怀的渴望,但他忍着,因为他知道他不能这样做。

    两人间气氛诡妙,袁品仪心跳飞快,脑子很胀,步履蹒跚,这男人给她造成的影响实在太大,害她只想快快买完鞋子、快快和他掰掰。“我、我买这一双好了。”她随手指了一双最平庸无奇的包鞋。

    邢拓磊皱眉。“这双不好。”

    “嗄?”

    “再看看别的吧。”说罢,他完全不理会她怔愕的反应,揽过她便往另一处走去。

    “喂喂,现在是买我穿的还是你穿的?”

    “你穿的,所以更不能马虎。”邢拓磊一脸认真。”刚刚那双太老气,买了它,你会后悔。”

    “呃”袁品仪不能否认,老实说,她也不是真的非常喜欢刚才那一双,只是巴不得快快脱离现在这个暖味的情况。

    但袁品仪被他领着,逛了一大圈,不是没看到合意的,就是太贵不在预算之内,她开始认真挑鞋,以至没注意到自己跟男人的姿势已变得极端暖味。

    柜姐过来介绍。“小姐想找什么款式?高跟的还是低跟的?”

    “都可以。”

    有答跟没答一样,柜姐脸上冒出黑线,但还是拿来一双金色的高跟凉鞋。“这是我们这一季卖得最好的款式,穿起来线条很漂亮,两位觉得怎样?”

    “嗯,还不错。”他睇望那一双鞋,脑中已开始想像她穿起来会是什么模样。她纤白的足很衬这种金色,如果再涂上艳红的指甲油,肯定性感得让他想戳瞎路上所有男人的眼睛——

    “算了,换另一双,不要太艳的。”

    柜姐应道:“喔,好”“等一下,小姐,你应该要问我吧?”袁品仪不满抗议,要穿的人是她耶!

    “嗳?不好意思,因为这一双还满多男客人买给女朋友的”

    女朋友?袁品仪傻了眼,转向男人,只见邢拓磊也是一副直到这一刻才回神的惊愕模样。

    天,他们到底在干么?

    小姐的提醒如一盆冷水泼醒了他们,袁品仪放开他的手,邢拓磊也收回手,气氛一时陷入尴尬,柜姐在一旁更是不晓得该说什么才好。“呃那个”

    “我要试这一双。”袁品仪指着那一双金色凉鞋,跟小姐说了自己的size。

    柜姐如获大赦,赶忙去仓库拿鞋,袁品仪坐在试穿椅上,感受胸口强烈悸动,邢拓磊则是僵着脸站在一旁,瞅着她表情迷惘,心中缭绕的念头跟白日遇到她的时候并无两样——

    他想吻她、想抱她,想再度感受她的柔软与包覆,这欲望猛烈得令他心口一阵紧缩,背脊冒出冷汗,他需要抽烟,藉此堵住这一股亟欲占有她的冲动。

    “我先走了。””喔?好。”袁品仪没阻止他,只是望着男人健硕背影,心跳怦怦。她差点忘了,那时在日本,知道彼此敌对立场之际,他们就已经太清楚,两人并不适合在一起。

    可此时此刻,瞅着男人绷紧得像在压抑着什么的姿态,她竟有一种不顾一切上前抱住他的冲动

    这念头使袁品仪的心揪紧。她没想到这男人给她的影响如此巨大,她该怎么办?

    邢拓磊也一样。

    离开百货公司,他抽了根烟,接着驱动他那台黑色的alfaromeo。车内的闷热令他一阵窒息,他喝了口水,却觉得体内那一股燥热依旧徘徊着,挥之不去。

    他回到家,那个靠他多年打拚建立出来的堡垒,瘫在躺椅内,无法动弹。工作了一天,这时候应该是他思索着明日的计划,整个人最有干劲的时候,邢拓磊却只觉得空虚、乏味,一杯又一杯地灌酒,不知道自己这样失魂落魄究竟是为了什么。

    天下女人何其多,这个袁品仪,究竟是哪一点使他如此恋恋不舍?

    他纳闷、不解,觉得自己遇到一个天底下最大的难题。今晚在百货公司见到她,他克制不住想再靠近她的冲动,不,就连白天在出版社相遇时也一样,明知他们在一起会有太多麻烦,可他不在乎,脑中围绕的净是把她拥入双臂,吻得她阵阵发软,就此融化在他胸怀

    他闭眼,轻而易举地回想起她肌肤的触感,他记得她的湿热如一坯吸饱雨水的土壤,容纳着他他想着想着,体内一阵激动。

    邢拓磊用尽气力压抑,点燃香烟抽了一口。呵,他一定是疯了。

    下一秒,他拿起手机,拨了一组号码。

    夜半,袁品仪回到家,躺在床上。

    她以为自己睡着了,可实际上还是醒着,她在醒梦之间游移,厌恶这种感觉。

    晚上买回来的鞋子被她搁在墙角,她记得男人看见这双鞋的时候露出的眼神,热得惊人,他是不是想像她穿上了的模样?

    他没亲眼看到她穿上,袁品仪有些遗憾,鞋子很美,她穿起来很好看,柜姐在旁直称赞,但少了他的欣赏目光,她空虚到不行。

    一思及此,袁品仪昏昏沉沉地翻了个身,就在这时,手机铃铃作响,她看见乍亮的萤幕上是个陌生号码,不解地接起。

    “喂?”

    她喂了半天,彼端没有声音,像一个低级的玩笑。她皱眉,仔细瞧了瞧萤幕上的数字,奇怪这组号码竞有些眼熟,像是那个她默默背起却从不曾打过的号码

    但,他怎会打来?

    袁品仪不懂,只觉得胸口酸酸麻麻的,她按下通话键,告诉自己,她肯定是睡着了,这是梦,所以在梦里,她可以无所顾忌。

    “唉,好不容易睡着了,居然梦到你打给我”

    电话另一端没有声音,但依稀听见了淡淡的叹息,她心一紧。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我很累,明天还要上班,好不容易回台湾,却没时间去玩,我好想吃卤味、热炒和咸酥鸡喔还有芭乐、莲雾跟情人果。我上次买了一包芭乐,结果太忙没空吃,就烂了”

    她一个劲儿地控诉,可听来却像是一种撒娇,甜度惊人。“还有,我今天买了那双金色的鞋,穿起来真的很漂亮,可惜,你没看到”

    那人还是不说话,但无所谓,袁品仪继续讲。“我们今天一直遇到,你觉不觉得很像诅咒?明明不想看见却又一直看见,你知道吗?你害我失眠,失眠好痛苦的。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我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感情起伏,如浮云、飞絮、游丝,恍惚迷离,这男人像一种毒,太吸引,她明知要远离,可还是不自主地想染上、想靠近。她抱怨着,快睡着了,声音变得迷迷糊糊的。

    “我们最好不要再见面了,不然,我一定无法控制好我自己”

    她絮絮叨叨,话语像一团蜜,甜得黏紧了邢拓磊的耳。

    他深陷于自己不该打这一通电话的震撼上,却又无法挂上电话以阻绝她的声音。好不容易,他终于找着了声音,可她似乎已睡去,电话彼端再没任何声响。

    他说:“我也是。”

    可她没听见。

    邢拓磊挂上电话,扶住额,一阵虚脱。

    袁品仪,你这女人,究竟是给我下了什么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