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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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是在这样时分，当一切喧嚣都褪去，当世界归复沉寂，所有的时间才属于自己，所有的思绪开始变得专注。

    翻着床头那本人生若只如初见，那些词，那些故事，陈旧如斯。无非是思念，无非是爱难两全，无非是寂寂终老，可是这样的暧昧，在静寂的午夜隐约弥散开来的时候，总是这样令人不能抗拒。甘心的沉沦，那时，快乐就跌落在谷地。那些故事和片断，甚至只是残垣，断壁，与自己毫无关联，可是读来，依旧隐隐灼热心口，心意，仿佛尽能通达千年之外。“思念令人老，可以是一生，又或只是一瞬之间，花事了。”

    酝酿的是哀，释放的是伤。这是种近乎自残的情绪，故意让所有的哀怨成倍在心里积蓄，在那些凄婉的故事中捕捉残缺的荼毒，读着那些文字，笑着流泪。然后，再找个安静的角落，蜷缩着，是的，蜷缩着——这是重症病人的本能的姿势，颓靡的，让那积攒的的伤一点一点的释放。终于，疼痛消失，抚着胸口，没有感觉，终于体会到了人们常说的那种感觉——麻木。

    其实，没有多少的刻骨铭心是可以永久的。彼时，我们是有机会做选择的，在被选的答案中斟酌着，确定的选项，在当时看来近乎完美。于是旁若无人的爱了，如生如死如火如荼，颤抖着在心石刻下两个字“永远”可是有一天，天国的阶梯终于还是消失在云端，他静默地关上了通往他世界的门。那一刻，一切都变得如此的模糊，转眼间那个人已经在彼岸，望不见他的表情，眼前已是无法飞跃的沧海。

    思绪总是经常不真实的游离着，仿佛自己成了那剧幕中唯一的主角，沦陷在没有导演，没有观众，没有背景，没有配乐，没有掌声的故事情节中。当虚幻的梦境消失，当回归现实，才潸然醒悟：没有多少的人有一份幸运，真能经历爱的波澜壮阔，平凡的我们，注定要在平常的日子里消磨青春，消磨激情。日复一日，总是悲悯着春花开了，又零落成泥，以为守住的是清心和恬淡，而事实上，波澜不惊的不是我们，却是眼前这些纷飞的落英。

    论坛有朋友发帖，一种古老的测字游戏，顺手写了两个字“心意”对应的话语落入眼帘，不由怔住了：世间多少伤心事，都怪当初错错错。错在无法擦肩，错在无意抬头的瞬间，错在一低头的温柔，错在感性，错在脆弱，错在肆意地纵容。驻足是错，离开，同样是错。无法停留，更不能往前，只能转身，去寻找来时依稀的路。朋友笑着说，不能当真的，只是游戏，而我却无法视若惘闻。

    性格使然，过于追求完美，完美的，总是不能长久，就如盈盈春水，荡荡无极，那潋滟的光眩目，却只是一秒的刹那。终于是要归于平淡的，在漫长的岁月中只剩下缅怀的追忆。再或者在夜夜的诉说中，微弱的心火尚能闪烁在——夜阑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