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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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的家乡,宅前屋后,河边湖畔,路侧坡旁,几乎处处都栽有柳树,就连市区新开辟的商业大街两侧,也不植梧桐,不种松柏,都毫不例外的栽上这婀娜多姿的“绿色生灵”

    “只道梅花发,哪知柳亦新”当严冬被消磨得差不多的时候,我便情不自禁地留意起这早早探头报春的“信使”春寒料峭,几场春雨飘飘洒洒的冷雨过去,你会惊异地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柳树的枝头吐露出米粒般的苞芽;不用三两天,就会呈现出一抹嫩绿的烟云。融融春意,不知不觉地跃上枝头。

    或许这个缘故,不少人常把柳色作为春天的象征。和煦的春阳,温柔的春风,只消一句“一树春风千万枝,嫩天金色轻于丝”便以概之。一卷湖光山色的画图,只需添助几笔飘动的柳丝,立时便青光烂漫。因此,人们心中的点点柳色,不单单是一株株柳树的新生,更是那大千世界的周而复始的再次苏醒。

    柳色迷人,柳枝则蕴涵着缕缕深情。在我国折柳赠别的风俗始于汉而盛于唐。“杨柳含烟灞岸春,年年攀折为行人”先人留下的诗句,致使后人在离别时,常以折柳相赠,以表对离人的依依难舍之情。唐朝“长安道上无穷树,唯有垂柳尽别离”袅袅柳枝,维系了多少真挚而细腻的情思“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王之涣的感喟,当时曾勾多少人的强烈共鸣。试想玉门关外,春风不度,杨柳不青,离人想要一枝折柳来寄情也不行,这就不能不教送客者陷入尴尬的境地。到了清末,著名将领左宗棠在西北命令军队沿河西廊途傍种柳,长达数千公里,这是多么慰为可观的景象!如今,人们不再用柳绎来寄托眷念了,但“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的柳枝,依然时时牵惹着人们的情愫。毛泽东的一曲蝶恋花中“杨柳轻扬直上重宵九”意境何等阔大,格调何等高昂!“春风杨柳万千条”人们不正是从这拂飘的柳丝中,寄寓着对春回祖国大地的无限情思吗?

    浩浩流波逝,年年柳亦新。家乡的父老乡亲如此执着地爱柳,个中原因,倒不是怜惜它那柔软的体态,而是爱它那坚定的性格和顽强的生命力。柳树不仅抗碱、耐湿,而且枝条插到哪里就在哪里扎根生长。若在荒原,可以防沙;若在水滨,可以护堤;植在路旁坡岸,可以固土、成荫。尤其在那盛夏酷暑,它立于地头、河边,冠大如盖,撷取一席荫凉,无论锄地的农夫,抑或行路的妇女,能在树下歇息片刻,喝上一杯凉水,不亚于坐在城中有空调设备的冷食店里饮一口冰镇梅汤,其去热解暑的惬意,难尽言表。因之,当有人把过多的颂辞唱给柏、却很少赋予柳树的时候,家乡的人却认为,理应为柳树的谋福人群、四海为家的品质大唱赞歌。

    春风骀荡,绿柳成行。可以这样说,没有柳树,就没有人们心中的春天。新春伊始,愿祖国大地迎来又一个“处处柳色如二月,东风应比去年多”的更加生机盎然、更鼓舞人心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