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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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子,又叫红棘,学名称之为“火棘”大山里一种常见灌木。之所以对这种植物有特殊的情感,来自于它的果实。秋末冬初,绿色的山果由绿变红,一直红到春天的来临。这无疑给萧条的冬季带来一丝光亮的色彩,更给进山的人们增加些许暖意。小鼓形的果子成堆的散漫于枝头,任由风饕霜虐,红艳艳的,着实惹人喜爱。

    经过霜雪的红子,可以摘下来吃,酸甜酸甜的。既可以用来解渴,也可以暂时充饥。记得小的时候,每每随祖母上山砍柴,总会跑到茅草坡里去找些低矮的红子树小心躲过尖锐的刺,挑一些个大的轻轻的摘来慢慢的吃。或者捋几把放在衣兜里,拿回家给更小的弟妹们尝。祖母这时总会叮嘱:少吃点,牙酸无法吃饭,还要便秘!爱我们的祖母有时还会剔去树干上的刺,连枝叶砍下,让我举着回家,我便把枝干插在院坝边的泥土里,等果实蔫了再吃!蔫了的红子嚼起来虽然费劲,可那又是一番滋味!

    这样的习惯一直到现在,每次与友爬山,我仍然会四处寻觅这山果。静静地站在它面前,久久地端详着虽然早已经没有儿时的那番激情,更不会再像小时那样迫不及待的抓住枝干狼吞虎咽,可心海却跌宕起伏,难以平静偶尔也会摘几粒放在嘴里慢慢地尝一尝,那只是想重温童年的“功课”追忆逝去的岁月罢了。留在嘴边的奄然只有那清谈的酸涩味了。

    祖母曾经不止一次的告诉我,红子在三年自然灾害时还充当过主粮!这是今天的人们难以置信的。那时,饥饿难忍的人们上得山去,把那红子连果带叶的打下来放在石臼里舂碎,再和一些荞面或小麦面蒸起来充饥,这样的馍比粗糠饼味道强多了。祖母也曾这样做过,并且连夜将红子馍送到50里外的母亲那。母亲虽然有14斤商品粮作基本保障,可这样的供应粮无论如何也供应不了母亲年轻的身体需要,她也同样挣扎在饥饿线上。面黄肌瘦间或浮肿成了那年月的特征!所以,只要有一点好吃的,心疼母亲的祖母总会借着夜色翻山越岭悄悄地给母亲送一些。红子,这小小的果子在那年月竟然拯救了无数山里人的性命!现在想来我们家在特殊的年代没饿死人,得力于祖母的勤劳,更仰仗于用之不尽、取之不竭的大山,也得重重地感谢红子给大山的无私馈赠!因而,每次见到它我总会怀揣着一份感激,一份温暖,一份亲切

    红子,春末夏初才开出碎碎的花儿,虽然小,却很香。花不艳丽可以免遭许多无谓的戕害,这似乎又应正了“红颜薄命,丑女是福。”的道理。那灌木丛借着丰富的雨水蓬蓬勃勃的生长,充满无限的生机。开着满枝的素花,遍山都是,也算是一道清丽的风景线吧?记得我曾在夏季郊游时看到这样的胜景时涂鸦过两句:“ 初晴携友到农家,荒野齐开素色花。”这白色的碎花给浮躁的夏季送来了淡淡的清凉,也给喜静的我带来无可言状的精神慰藉。

    我虽然喜欢植物,却不敢把这大自然的礼物随便带回家。前几日在朋友家看到她精心修剪过的一树红子盆景,果仍旧红,枝桠也修得妙,我却不曾赞美,因为怎么看都觉得人工雕琢的痕迹似乎重了些,让这四季常绿的植物失去了“野”的味道,失去了自然的魅力了。谁叫它天生是荆棘!只得听凭宰割!我在心里也着实替红子难过了一把!

    今日天气不错,爬山之时,再次观赏了冬阳下的红子,它们在苍翠中依然那么红,那么艳,依然在寒风里摇曳着一年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