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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已出门已上路

作者:等你的365天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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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正在收拾衣物,欲装进包里,他的手机号码一遍接一遍地显示在电话屏幕上。

    前后左右的邻居几乎都听到电话丁零零响。我懒得接,眼睛紧盯着熟悉的号码足有五分钟,继续忙活我的。杯子,水,毛巾,纸,这些小东西路上离不了的,路途不算多远,但也不近,一个来回得8个小时。中途还要停留三十分钟,我必须准备好充足的干粮,省的到时候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明天女儿放星期,我让她在家凑合吃,我这次去要多呆几天。她诡笑着说我,是不是去她爸爸那里度蜜月?我脸红了,回答她是的,难道我们不应该吗?她点头,滑稽地说,应该的啊,还说不带她,原来是嫌她碍事!

    我哭笑不得,说等她爸爸搬了地方,一定带她去!现在地方紧张,离吃饭的地方也远,不方便的!她努努嘴,翻着白眼,说她才不相信呢!我说她快考试了,不嫌影响学业吗?她说她可以请假,我坚决地说不行!她愤愤地盯着我,懒的跟她计较,取出零钱给了她,嘱咐她看管好猫狗,三天后我回来。

    手机的电池拿了三块,还有他的充电机,剃须刀,没舍得扔,这次去给他全带上吧。低头仔细翻看着包里,看少了什么东西没有。去一次不容易,在家多检查有什么忘拿的,省得到了才发现这个少了,那个没拿。大概因为我们分开时间太长了,心里突突乱跳的不知道想些什么?

    走出门,左邻右舍看见我手中大包小包,打趣着问我:“去那里啊?”

    “呵呵,破镜重圆啊,没人不允许吧?”我脸微红着,回应着他们,很快恢复往日的常态。

    他们的笑声更加高了起来:“得到的不珍惜,看看,失去了才知道后悔吧!年轻轻轻的,没经过婚姻的磨砺,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这下屈尊了吧?”我已走出一段路,身后却听到他们七嘴八舌,议论纷纷的当口,我心里半晌不能平静。

    和他不是已经离婚了吗?所有的感情随着那张离婚证书恩断义绝。为什么还放不他呢?不但放不下,而且还念念不忘。当初斩钉截铁撕扯证书的时候,口中恶狠狠地说,以后不许骚扰我,再也不想和他纠缠不清,也不想和他有任何瓜葛。走出法院门的一刹那,以为和他之间一了百了了。

    直到今天,为什么还要去想他呢?想起结婚那天,他抱着我,背着我,全然不顾众人的目光,一下子把我放到床上,爱恋地望着我。我羞涩地笑,抿着嘴笑,那一刻的幸福瞬间溢满了我们的双颊。

    婚后第一次吵架,我嫌他晚上不洗脚,他嫌我礼数多。寒冬腊月半尺厚的雪夜,他出走了。我无不担心责怪自己,并哆嗦着身子向他出走的地方张望着,直到他满身雪花回家为止。搂紧瑟瑟发抖的他,我不停地道歉,怪我,怪我,原谅我好吗?他怜惜地抱起我,说他也不对,脚臭弄脏了被子,老要我辛苦地洗,下不为例!

    生活中的琐事磕碰总是在所难免,人背后他不洗脚也罢了,人面前不刮胡子,鼻涕加口水。我呜呼哀哉完了,摊上这么一个肮脏邋遢的男人彻底算完了。我问他追我那阵怎么那么干净整洁?他口无遮拦地说骗我到家呗,我气的咬牙切齿。他则骂骂咧咧地说,我的细心,我的唠叨,我的调教,要是再这样下去他会受不了的,农村人就是农村人,应该粗俗一点,他不需要我改变他!

    我一时语塞,农村人难道比别人少了什么?农村人难道不能提高自己的素质讲究一点?夫妻应该携手进步,我这样的举动怎么让他受不了呢?更可气的是我洗好的烟灰缸他不用也罢了,还把烟灰故意弹在我拖干净的地板上!我吹胡子瞪眼睛,骂他他丝毫不珍惜我的劳动果实!他则辩解着说我吃饱了撑着,地拖那么明亮能当工资花吗?能当日子过吗?什么话,跟这样的男人计较你说恼人不恼人?

    我的一番苦心,他的屡教不改,使我们的婚姻无形中成为一种无法预逾越的鸿沟。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对我充满了失望,而他的恶习在我眼里更是心碎加绝望!我终于明白,目的地不相同的人,又怎能相遇?他无不讽刺我说,我的清高,我的自以为是,不是选错了,也不是嫁错了,而是生错地方了!

    我苦恼不堪,渐渐地我们的交流少了,有时候,四目相对,甚至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他还是老样子,我还是那么费劲地劝说他,一切对我来说那么无助徒劳。我时常问自己,我们之间真的完了吗?他撇给我一句,没有人想故意,没有人想伪装,想分想离无所谓!我想,对于我们的婚姻,我再也无回天之术了,毕竟我是凡人,不是神仙!

    平静地走向法院是我们婚后十年间,他奉劝我最后一句,象我这样的女人最好嫁到城市,不然跟谁过不了三天!我轻蔑地打击他,就他那副不思进取的模样,别说是社会,就是农村也终有一天早该淘汰他!

    没有他的日子后我着实自由了一阵子,我守着我的宝贝女儿,房间一尘不染,屋里收拾的整洁温馨。我在我的天地里沉醉了,久久不愿醒来。我竟然幼稚单纯地想,就这样过活下去吧,好在我还有女儿陪伴。

    梦醒是两年后我们的结婚纪念日。那天,他破天荒地打电话,要见孩子,让我把孩子送去他所在的城市。我告诉他孩子快考试了,等放假了吧。他顺便问起孩子的学习,身体,等等等等。我微笑着说孩子很好,身心很健康,没有因为是单亲而缺少什么。

    他开始沉默,我一声接一声喂着,喂着,问他怎么不说话了?

    他冷不丁问我一句,这两年里,想过他吗?我本想说没有,但他随后又加重语气,要是假话就不必说了!我忽然心痛起来,说真的,两年时间里,不想他是假的。尤其是狂风暴雨的夜里,或者是孩子的生日,他的生日,一切有纪念性的日子,怎么可能不想他呢?电话那端他苦笑着,想他就好,想他就好!

    我感到莫名其妙,他不是生活的很好吗?怎么这会想起问我和孩子了,他不是一直无视我的行为吗?怎么这刻看起来好伤感的样子,我故意坏笑着问他想我吗?这一问,他竟哽咽起来,日日想,夜夜想,想我和孩子到底怎么样了?为了所谓的颜面,不敢打电话,不敢问亲戚好友,怕自己不是真正的男人,真正的男人应该拿的起放的下。可现在他不想当男人了,他拿的起我,却放不下我!他不想顾及面子,他想我的想的好苦,想孩子想的睡不着觉。直到今天他才明白,婚姻没有了,亲情不但存在却还在延续,我们娘俩是他生命里密不可分的亲人,叫他此生怎能割舍遗弃?

    婚姻没有了,亲情不但存在却还在延续,我们娘俩是他生命里密不可分的亲人!我无数遍回味着他的话,感觉他一下子长大了许多,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无知懵懂的男人了。我的心里何尝不是把他当亲人呢?我是女人,我可以哭,可以向别人倾诉,他呢?他不能也不敢,可怜的男人,委屈你了,怎么不早说出来?

    胡思乱想间,车缓缓行止我面前,我回头看,这才发现,离家已经很远了。手机里他的信息催促着:今天来吗?来不来我都等你,直至等到天荒地老!我手不停地摁着键回复他:情已经出门,爱已上路!

    车窗外,一缕阳光照耀着我恬静的脸,那么灿烂,那么惬意,我顿感万般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