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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老大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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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弟,这段时间忙什么呢?回国了吗?”我问。

    “嘿嘿,回来了,快半年。我正在家修房子,快好了。你这段时间干什么呢?”

    “没干啥,就是今年活不好找,在找活呢。”

    “哦,不急。咱在工地上干了十几年,一下子回到家,其他活咱不会干得慢慢适应。”

    “是呀。那你先慢慢修房,老哥继续找活。”

    “好的,老哥,你找好了把兄弟叫上。”

    “行,没问题。“

    “修房子很忙也很乱,注意安全,合理安排,不要把自己身体搞垮了。”

    “呵呵,兄弟知道,我身体结实的很,没事。”

    “那好,你忙吧。哥不打扰你了。”

    “老哥保重,再见。”

    这是我上月1号和他在网上的对话。

    潘老大真名潘长英,大荔县人。和我在中交二公局华盟公司修过许多路,在好几个项目开装载机,他有个爱好就是雨天工地闲时爱打麻将,对人好又老实所以常常是输。记得零六年在荆东路他常和物资部几个人打牌,人家是一伙,结果当然是可想而知,我给他提醒过几次,不要去哪里打牌,要打就小小玩玩,不要大打。

    他说:小打人家不干。

    不干,就不打了呗。

    那不行,他们把我赢惨了,我不服。

    你还是不要去了。我劝他。

    其实那些人赢了钱也没有落下,都是出去用赢来的钱吃饭或者找小姐挥霍一空,当然这里边也有他。

    我问他你不要把钱输了又把人学坏了。

    他说:没有。

    没有吗?

    真没有?

    你没和他们吃完饭又去找小姐?

    他睁大眼睛:没有?我就是吃吃饭,不能让狗日的把我的钱白赢了。

    哦,那就好。你老婆让你出来挣钱养家,你一天耍钱把钱输光了怎么回去交代。

    他默默无语低着头,一句话不说。等了半会:我一定要赢回来。

    还是算了吧,输了就输了,以后咱不玩就是了。他没有说话。

    有天上班,大家都把料给斗子里上,他却上在斗子前边撒了一地。一问才知道又是打了一个通宵的牌,全部输光了还借了别人钱,快过年了,马上要放假,出来一年钱输光了不说还欠人的账。这个年该怎么过?回家给媳妇孩子老人咋交代。那段时间他常在繁重的劳动过后找个没人的地方独自抹眼泪。后来兄弟们帮忙这个难关总算过去了。

    一零年的时候公司向国外招人,一去要三年,三年后才可以回来,工资是国内工资的四倍。他报名参加。走时给我说:“哥,我这几年对不起老婆孩子,没好好挣钱。出国后我要好好干,多多挣些钱把那些年的补上。”他说着,一脸的开心。后来我们在网上也偶尔打个招呼问问各自的情况。一切都好各自保重匆忙着自己的生活。

    前几天在连云港,突然接到一个同事的电话说:潘老大去世了。怎么可能,我前段时间还和他在网上聊天,说好找到活叫他呢。同事停了一会说那我再问问别人,看是不是真的。到了晚上消息传过来,是真的。大家都在问是怎么回事,他可是个大好人好哥们,出国身体都好好的,怎么刚挣了些钱把房子修了,一切都要好起来时,怎么就走了呢?他先天晚上睡觉都好好地,等到第二天天亮起来时人都硬了,是急性心机梗塞。人生无常,世事难料。无语。

    潘老大,我的好哥们好同事。你还记得我为你写的诗吗?那时一首劝你不要打牌的诗。你当时看过只是嘿嘿笑了一下,依旧打自己的牌。现在你走了,不用再牵挂什么,在天国不用拘束想打就放开的打吧,那里没有痛苦没有烦恼,愿你在天国平安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