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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天降横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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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下丽川的日子,瑶妈决定跟发伯的便车回鱼龙娘家看看。发伯劝瑶妈这天气太冷就不要去了,但她坚持要去。安排好家里的事,在儿女们上学之前叮嘱他们要听奶奶的话、放学了早点回家、天冷了要注意烤火不能冻病了等等。两个小家伙捣蒜一样的点头,努力证明自己听清楚了。

    瑶妈提了包,在车厢里垫了纸板坐了进去,背对着车头的方向减少冷风吹进衣服的机会。冬天高海拔的天气很冷,发伯开着拖拉机在前面冻得浑身颤抖,双手一点儿也不听使唤,不时换着手在嘴里哈着热气。还好这车走得慢,能在控制能力范围内。

    从大花山到鱼龙,平时最多也不过一两个小时,但今天地面有冰所以开得很小心。中午时分都还在半路上,发伯又冷又饿,身身已经开始麻木。他将车在路边停下来,对车厢里的瑶妈说:“这天太冷了,手不听使唤,我们歇会儿再走吧!”

    瑶妈坐在车厢也冻得受不了,头缩在脖子里用衣领包起来。

    发伯本只想在柴油机上暧一暧手,一看瑶妈冻成这个样子,便到路边树林里找一些干柴烧起火来取暧。

    取一点柴油浇在柴堆里,一着火便腾起高高的火苗。瑶妈从车上跳了下来走到火堆边蹲下,不时用烤热的手搓着发紫的脸。里咝咝地吸着凉气,和发伯淡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十分钟,浑身还是冷冰冰的,发伯从拖拉机工具箱里掏出一个小酒瓶,那里面装着大花山的苞谷酒,是发伯从家里的大酒壶里分出来的。前段时间跑车时一个人等货无聊便会掏来喝一小口。今天这天气太冷,他想喝点酒再上路会暖和些。

    随着烤火的时间一长,发伯似乎忘记了自己在路上,像在家里喝酒一样不知不觉喝了小半瓶。看着酒在瓶子里晃荡,这才突然意识到还要开车,赶紧拧上盖子放回工具箱。

    灭了火堆,先把瑶妈扶进车厢,发伯重新发动拖拉机。只开了一段路发伯便感觉有点晕,加上路面很滑,他觉得这拖拉机不如平日那么容易掌控。瑶妈在车厢里明显感觉发伯的方向有些飘,她大声问发伯说:“你没事儿吧?怎么感觉今天这车开得有点儿不对劲呢?”

    发伯回头对瑶妈说:“没事儿,可能路有点滑,这不已经快到鱼龙了嘛!”

    瑶妈回头向鱼龙方向看了一眼,确实已经快到镇口上了。今天鱼龙是赶集的日子,很多人在街上穿行,背篓里带着各式各样的物品来进行交易或是采购回家。

    越接近镇中心,街上人越多,挤得发伯心慌。拖拉机左左右右在路上拐着之字,生怕撞到人。从鱼龙到丽川要转入三一八国道,发伯僵硬地扶着拖拉机向右边转向。

    几个三四十岁的妇女站在街角,怔怔地看着开过来的拖拉机,轻轻向后避让了一下准备等它过去。

    看车越逼越近,几个人快步跑开。其中一个却大胆些,站在原地不动,估计车不会撞到她。发伯一看着前边有人便急了,忙乱中向左猛然转向。瑶妈在车厢里被甩得碰到栏杆,不耐烦地大声提醒:“呃,注意点儿,注意点儿”

    不知是谁在地上泼了水结成大面积的冰,拖拉机从上面经过时再也控制不住,后轮向路边滑去,直直地撞在那妇女身上。周围的人惊呼起来,迅速围拢过来看热闹。瑶妈从车厢跳出来,蹲下去仔细检查倒地的女人。

    “是三姨嘛!这下遭了”瑶妈惊呼。受伤的女人与瑶妈同信,是她家一个叔伯妹妹,给瑶妈应该叫大姐,按照习俗应该也算是冯雨瑶的三姨了。

    女人痛苦地**,不理会瑶妈的呼喊。可能伤得有些重,双脚软软地瘫在地上不动弹,鲜血从身下汩汩地流了出来。

    发伯从人们的嘈杂声中醒来,意识到出了车祸。赶紧熄火走过来,努力扶起被撞的女人问道:“妹子,你没事儿吧!出个声儿呀!”

    女人呻。吟一阵之后,皱着脸痛苦地回答:“这怕是腿断了,疼死了!”

    围观的人有认识这女人的,便指着发伯为女人帮腔说:“你这是怎么开车的?看到有人在边上你还开过来,这不是故意撞人吗?”

    听有人起头,立刻一大群人七嘴八舌开始指责发伯。看没看见当时的情形都说是发伯开车故意将周家妹子撞倒在地上,语气很肯定。

    其中也刚好有几个人是认识发伯的,帮他辩论道:“周家妹子也有不对,看别人开车过来怎么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呢?那不是故意让车撞上来嘛。”

    周家妹子的男人在不远的农贸市场里卖菜,好事的人赶紧跑去通知他说:“洪老五,周家妹子被人给撞了,在路上躺着呢!你赶紧下去看看。”

    洪老五丢下手里的称杆飞奔过来,发现自己的女人血淋淋躺在地上。立马咆哮起来,冲着围观的人群吼道:“谁他妈干得好事儿?”

    好事的人指向发伯,洪老五转过身来揪起发伯的衣领大声质问:“是你撞的?你个天打五雷轰的,这是做得什么事情?”

    发伯很紧张,看着如此气势汹汹的男人,心虚地说:“兄弟,对不起!我也不是故意的,天冷路又滑,不小心一下子撞了过来,真是对不起呀!”

    洪老五抬手就扇了发伯一耳光,重重地在他脸上留下五个手指印。发伯的头稍微偏了一下,足见洪老五使了多大劲。发伯用力甩甩头,怔怔看着眼前的一切,显然是被男人给打懵了。

    发伯本想还手打洪老五,但毕竟洪老五的女人还重伤躺在地上。于是他没出手,只是对洪老五说:“你也不用打,这事儿出了得解决不是?赶快将妹子送到卫生院去吧!”

    洪老五也觉得要将女人赶紧送到医院去,抱起女人就准备往拖拉机里放,大声叫着:“快开车送人”

    好事儿的人在边上提醒洪老五说:“这可使不得,他把车开走了一会派出所来人怎么知道谁的错?到时候说不定你女人白撞了”

    已经爬进车厢的洪老五顿时没了主意,周围说话的人多,他越听越觉得真是那么个道理,又将女人抱下车来对发伯说:“我俩换着送她去医院,卫生院就在下街也不远。”

    话音未落,人已经走出了三四米远,发伯赶紧在后面跟上。

    身后又有好事儿的人大声喊叫着:“洪老五,你不找人给他把车摇把没收了,等会儿他来人把车子开走,到时候你找鬼去呀!”

    洪老五又觉得很有道理,回头对人群中一个熟识的男人说:“老七,你帮忙把摇把拿到手里。我先把你嫂子送到医院去安置好了再回来处理这事儿。听到没有?”

    老七应声走到拖拉机边上,将摇把从工具架取下来拿走。这样拖拉机就无法启动,也没有人会在大家不注意时将它开走。

    发伯跟在洪老五后面一路小跑,换了两次才将周家妹子送到鱼龙卫生院。接诊的是个老医生,他一看来人便说:“只怕是骨头断了!”

    医生安排人将伤者平放在床上再仔细检查一遍,很确定地对站在一边发伯和洪老五说:“你们谁是家属?赶紧去办手续,要马上手术才行,不然的话永远都站不起来了,她这是断腿了。”

    洪老五紧张地说:“我是她男人,这怎么得了!”

    他狠狠地瞪了发伯一眼,转身跑到外面去办手续去了。发伯知趣地跟在后面,垫付各种费用。

    片刻之后,瑶妈也从外面赶了进来。一进来就走到周家妹子床边对她说:“她三姨,感觉怎么样呀?看这事儿干得,对不起人呀!”

    周家妹子痛苦地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办,这一家老老小小,要是我脚瘫了就完了。不知道你男人是怎么开车的,直接就朝我身上撞了过来,我的个天!”

    瑶妈正想开口,周家妹子突然号啕大哭起来。她握紧周家妹子的手安抚她说:“她三姨,你看这事儿已经出了,我们尽快把手术做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要想太多啊,一定会治好的!”

    办完手续,洪老五和发伯回到病房,见瑶妈正在安慰周家妹子。洪老五是认识瑶妈的,指着发伯问瑶妈:“他是你什么人?”

    瑶妈客气地回答说:“哎,这是我家男人,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鬼,就把三姨给撞了,真是对不起。”

    听说是瑶妈的男人,洪老五也觉得总算是认识的人,多多少少还得给瑶妈点面子。他收起一直挂在脸上的凶狠对发伯说:“大哥,你看这事儿也出了,毕竟是我家里女人被你撞了,你看怎么办吧!”

    发伯最担心的就是延误治疗导致女人瘫痪,他说:“先把手术做了再说,不管怎么办都好,得先把人治好了。”

    医生进来通知洪老五:“麻烦家属把人抬到楼上手术室去,准备做手术了!”

    二楼手术室门口,医生们跑进跑出地忙碌着。手术之前的准备工作很多,这个小小的卫生院因为一个重伤员的到来炸开了锅。

    家属被挡在手术室门外,发伯呆呆地站了一会儿后轻轻在瑶妈身边坐下。不时张望着手术室大门,想从那里得到周家妹子手术进展情况。

    无事可做的瑶妈开始数落发伯说:“你这不是找事儿吗?怕安逸日子过不下去了是吧?要给一家人都找些麻烦事”

    男人没有出声,他的心思不在听瑶妈说话上面。

    “我喊你注意,喊你注意,你就是不听。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那么大的路你竟然会把人给撞了,这怎么得了?”瑶妈继续责怪着男人。

    发伯心里很乱,听瑶妈这么多话,终于有些忍不住了,他大声呵斥女人说:“你能不能闭上你这张嘴?就知道叨叨,那你觉得叨叨有什么用吗?”

    瑶妈怨恨地哼了一声,走去离发伯远远的地方站着。

    有人报了警,派出所民警赶到现场时伤员和肇事者都离开了。于是民警找到了医院来,见已经给伤员安排做手术便也舒了一口气。他们在发伯对面的长凳子上坐下来,掏出纸笔问道:“你们谁是车主?”

    没等发伯开口,瑶妈便用手指着发伯说:“是他,我们家男人。”

    发伯点点头表示默认,只是不明白为什么瑶妈如此急切地想要指认自己。

    民警做了些姓名住址和家庭情况的基本登记,多数都是瑶妈抢着做了回答。她对民警的提问和调查表现出了极高的配合度,往往是发伯还没来提及开口便听到了瑶妈回答。民警提醒说:“我没问你”她还是抢着说。

    站在一边的洪老五一直没有出声,当民警问到伤员有关情况时他才走过来。瑶妈还是抢着说话,这让他很烦燥。洪老五看不惯瑶妈如此逞强,终于开口埋怨道:“你能不能让我先说呀?你是病人家属还是我?怎么你什么都知道似的?”

    瑶妈一时间哑口无言,不再说话。

    简单的记录完资料,民警对发伯和洪老五说:“还有没有其它亲属在这里,你们俩跟我们到现场去核实一下情况,好划清双方责任。”

    洪老五指着瑶妈说:“她我也认识,就让她在这里帮忙照顾一下吧!我和他一起去现场配合你们工作。”

    发伯也同意让瑶妈在这里帮忙看护一下伤者。

    民警给医院负责人打了招呼说如果需要家属签字或是什么资料提供,一律先压下,等把手术做完再办。

    发伯和洪老五跟在民警后面回到了现场,好事儿的人已散去一大部分,余下几个先看到事故发生经过的人给后来不知情的人讲述着,比划着。见民警带人回来便知道又有好戏看了,具体瞬间围拢一堆看民警办案。

    附近本已离开的人听说民警在办案,便又跑回来看热闹,一下子黑压压将现场挤得不透风。民警先让发伯演示了一下事发经过,然后向路边的目击者询问一些他们所看到或听到的经过,最后要求提供证据的人签字按下手印。

    基本情况了解完之后民警对发伯说:“这事情从现场看的话是车撞到了人,基本上来讲你得负主要责任。我们还要根据伤者具体伤势情况来确定一些其它事,车暂时就先停在这里。有没有需要安排的事,如果没有的话你得跟我们到派出所里去一趟!”

    发伯对洪老五说:“那医院就麻烦你了,我跟他们去一下所里,看需要处理些什么?医院里费用已经垫付了一部分,应该会够用几天,后面的费用等我从所里过来再商量好不好?”

    听发伯这么说,再者有民警在场,洪老五只能让他先去:“那你先去吧!恐怕后面还要的是钱呢!我那个家庭情况你是不知道,出了这件事儿,对一家人影响太大了,上有老下有小,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这样一番诉说让发伯心里十分愧疚,他也不知道怎样面对接下来的事。

    到派出所,无非就是登记案件,签字画押等等。

    从所里走出来,发伯脑海还回响着刚才民警的话:“这件事情经过我们分析,主要责任在你,不管是因为操作上出了问题还是天冷路上有冰失误,都是你主动撞到了别人。所以这医药费用你得全部赔付,以后还要看伤者家属的态度了,如果要告你到发院,就得看法院受理之后最终的判决结果,这个我们没有办法预知”

    回到卫生院已是下午四点,周家妹子手术早已做完,双脚打上了石膏躺在床上。瑶妈平静地坐在床头安抚着伤者:“三姨,没事儿,你看这手术也已经做完了,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不要想太多。”

    洪老五见发伯进来,赶紧站起来对发伯说:“你看这事儿出的,我们都不愿意。不过,我家里的情况你爱人是知道的,这都是乡里乡亲,也不能乱说了不是?家里有两个老人都是六七十岁,还有两个孩子在鱼龙学校里读书,你看这以后怎么办?”

    而对洪老五的问话,发伯没有出声,暂时没想好怎么回答洪老五的提问。

    洪老五见发伯没出声便又追问说:“你看这样行不行,也知道你在跑生意,时间耽误不起,要你守在这里看护我女人不现实是吧?两家人又离得远了,平时也不好沟通,你觉得一次性给个数行不行?”

    发伯抬起头来看着洪老五说:“也只有这个办法了,那你看,给多少合适呢?我钱也不多,只要合理的一定给,毕竟人是我撞的。”

    正说话间门外一片嘈杂声传来,伤者其它的亲属和周家妹子娘家人赶了过来。其中认识瑶妈的占大多数,和瑶妈从小一起长大的几个女人都被瑶妈唤作这姨那姨。一番询问之后,家属们便叽叽喳喳地数落发伯。

    一阵热闹过后,医生走进来训斥道:“医院里说话小声点儿啊!”众人这才渐渐地收起大嗓门儿。

    洪老五抹了一下嘴然后又问发伯说:“大哥,刚才说的话你考虑怎么样?”

    这进来一拨人你一言我一语,哪有时间让发伯考虑。他说:“事已至此,伤者为大。我没考虑什么,你说个数看看。”

    众家属马上围成一堆商量起来,最后洪老五伸出五个手指对发伯说:“你看这个数怎么样,这也是没有办法不是?”

    发伯一看洪老五伸出五个手指,知道他讲的绝不是五百,现在已经垫付的医疗费都不止五百了,所以应该是五千。

    对于这么大个数字他是绝然无法接受的,礼貌地对洪老五说:“你看,你这个数字有点多了。谁都不愿意出这事儿,既然出了就把这事儿处理好就行了是吧?妹子在医院住院需要的费用我都承认出,要多少我就给多少。但其它的嘛,多少表示一下也只能代表我的一个心意了。”

    周家妹子几个娘家人气愤地插嘴道:“你这话说得轻巧,她躺在床上不能动,家里那一摊子事谁来做。地里事也得请人做,这请人也得花钱不是?再说了孩子天天上学要带饭谁做,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下床?可是一生的事呀!”看发伯暂时没回答便又转向瑶妈说:“他姨,你说是吧?”

    瑶妈面对这样的天文赔偿更是无话可说,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盯着发伯。

    发伯闭上眼仰头长叹一声说:“几位姨,你们也知道五千可不是个小数目!妹子的伤已经给医生看过了,属于骨折,修养一段时间就会好的,以后不会落下后遗症。再说这段时间也没有什么地里事需要做嘛!不当季不是?”

    洪老五心一横,坚决地说:“反正我就要这个数,你自己看着办。身上没有的话反正我们也都知道你是哪里人,你爱人娘家也在这里,不怕你不来也不怕找不到你!”

    发伯恳求大家说:“再考虑一下,五千是绝对没办法做到的。不是我怕出钱,只是这五千的数字太大了。住院要花的钱我到丽川去把煤拉完就送过来,其它的我们再商量商量。反正也不急!”

    他身上没有钱,存折里还有一两千块,加上这回去拉煤之后的工钱都只够住院费和手术,发伯计划着再找几个熟人借点儿兴许就能把难关熬过去。

    家属们的起哄,让洪老五铁了心地说:“我都说了你自己看着办,五千是底线,给不给是你的事。要给了我们以后碰面了还是个亲威,你要是不给,那我这一家子老小也就只能是到法院去讲道理了。”

    发伯最怕听到的词儿终于还是从洪老五嘴里说了出来,很不想被告到法院。那样即伤面子又费钱,可洪老五提出的五千块又确实太多而且没得商量的余地。他思忖再三,平和地对洪老五说:“你再考虑考虑,我还要赶紧去拉煤给妹子挣住院费。没别的事儿我就先走了,这边有什么事的话麻烦你们帮忙先应付。我爱人这几天也在娘家呆着,有什么需要转达的可以找她。”

    这样的理由很正当,洪老五冷冷地说:“那你去吧!要真不管的话我们也就只能通过法律程序了!”

    发伯不再答话,转脸对瑶妈说:“那我们先走,留在这里也起不了多大作用。这还得去找钱过来交医院里欠的钱。”

    洪老五使了个眼色,老七将摇把递给发伯。

    看瑶妈和发伯出门离开,洪老五在后面追上几步大声喊道:“他大哥,那我们有什么事的话就到你爱人娘家去找她”

    从医院出来,发伯先送瑶妈到娘家。简单坐了一会儿便起身赶回镇上,车还停在出事儿的现场,他得早点开车下丽川去拉活儿。

    瑶妈在娘家准备玩几天就直接坐班车回家去,只要在孩子放假之前到家就行。对于上午发生的事,她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想想要赔五千块钱给洪家便害怕。除了赔偿还有几千块的医药费,这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就算把家里所有能值钱的东西卖完也揍不起那些钱。

    冯雨瑶的几个舅舅都看出了瑶妈的心思,大家坐在一起为瑶妈参谋出主意。二舅先开口说:“你得好好想想,这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洪家人提出五千块他们不拿到手是绝不会罢休的,你们家里以后没有好日子过了,得为自己想想”

    瑶妈叹气道:“那有什么办法,就算我出门打工也挣不了多少钱。关键五千这数字太大了,按目前的收入要几年才能找得到这多么。一家人还要吃饭,还有冯雨沐和妹妹读书得交学费。哎!我该怎么办?”

    二舅煞有介事地说:“你不想清楚,以后可能连饭都会没得吃。”

    瑶妈很茫然,她不知道到底该怎么面对,听二舅说得如此严重更担心。连饭都没的吃的日子还怎么过,她问围坐在一起的哥哥嫂子们说:“你们也帮我想想,这应该怎么办呢?”

    大舅灭掉烟头扔到地上说:“按说呢,我们几个就应该借钱给你,大家揍个几千块钱把这事儿给了了。你毕竟是我亲妹妹,得为你自己的将来考虑是吧!我们借钱给你,终究还是要还的是吧!这等于欠洪老五的钱是一样,挣一个就得给我们还一个”

    众人纷纷应和着:“那是,那是!”二舅妈也开口了:“按我说你就干脆不要回去,就住在我们这边算了。回去了得过苦日子,先住在这边,以后的路慢慢走慢慢看!”

    她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让瑶妈不再回去,要和发伯撇清关系免得受这几千块钱的牵连。

    从下午一直到天黑,冯雨瑶的外公外婆在这伯事儿上完全插不上嘴。瑶妈环视在座的亲戚,似乎没一个人反对。于是她接受了二舅妈的建议决定就呆在娘家不再回去,她不敢想象被洪老五整天逼债的家是个什么样子。她要从那个家里逃出来,要离开发伯不受他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