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恶质少东 > 第十章

第十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不满她的沉默,伦尔紧绷俊颜跟在她们身后进人大楼,搭乘电梯一路跟进顶尖律师事务所。

    “爹地,我倒茶给你喝。”恬恬笑咪咪地转身跑到伦尔身边。

    那一声爹地,喊得伦尔俊颜有了笑。

    拉不回恬恬,白雪冷著脸,冷看父女两人的互动与亲昵。

    她几次想上前拉开他们,想叫他离恬恬远一点,却总在看见恬恬的开心笑颜时,止住一切的冲动。

    “等一下再喝好吗?我和妈眯有话要说。”

    “好。”恬恬乖巧点头。

    如同主人般,伦尔以眼示意小莉带走恬恬,并请其他人自动离开。

    “你在做什么?她是我的女儿,不是你”见小莉还有其他人对他的命令完全服从,白雪气得伸出手想拉回听话转身离去的恬恬。

    “我有话跟你说。”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请你马上离开这里!”她傲仰颜容。

    “不把话说清楚,我今天是不会走的。”话声一落,伦尔即将她推进办公室,反锁上门。

    他已经退让得够久了,现在绝不能任她—再排拒他。

    “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见他关上门,还拉下窗帘隔绝他人视线,白雪心惊。

    “走开,我跟你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不想再与他独处,白雪一把推开他就想走出办公室。

    “那恬恬呢?她也没什么好谈的吗?”他知道恬恬很喜欢他。

    她伸向门把的手,顿然僵住。他还是想抢走她的女儿?

    紧闭双眸,白雪要自己冷静的面对一切。

    深吸一口气,她张开清亮的瞳,缓回过身,正视他的眼。

    “她是我的女儿,我没有必要和一个外人谈她。”

    “你!?”

    “还有,我警告你,下次你若敢再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带走她,小心我告你绑架。”找回自信与冷静,她直视他沉绿的眼。

    “你!我都还没告你虐待儿童,你倒先跟我呛起声来了!?”他怒道。

    “她是我的宝贝女儿,我不可能虐待她!”闻言,她愤声回道。

    为了照顾恬恬,这些年来,她不知道吃了多少苦,现在他怎能无凭无据的就任意污蠛指责她!?心有不平,白雪愤握双拳。

    “那今天是谁只顾著工作,放她一人在图书室,到了中午时间还不带她去吃饭的!?”

    “我我只是”顿时,白雪被堵得脸色苍白且无话可说。

    “你让恬恬一人待在图书室里,没给她饭吃,让她饿肚子,请问,你这个做母亲的人尽责了吗?这样不算是虐待吗?”他冷语直言。

    “你我上班赚钱,为的就是要养活我们母女俩,我错了吗!?”

    不允许自己轻易被击倒,白雪鼓起勇气面对他的质问。

    “就算我有错,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又凭什么指责我的不是?”

    “就凭我是恬恬的父亲。”

    忽地,她冷笑出声。“不,你不是,你从来都不是。”

    “你说什么!?”他眼色骤变。

    “我说过,早在五年前的那个下午,你就已经放弃当父亲的权利,也早已经把自己的意见表达的很清楚,难道你忘了?”

    “你!?”伦尔脸色一变。

    见他脸色难看,白雪扬起胜利的微笑。只是她眸光黯然

    “我知道以前的事不能全怪你,因为那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是我不该迷恋你,是我看错了你、错爱了你,所以我认命,我接受这一切的苦果。”

    一层阴霾笼罩住伦尔此时的心。

    “不管过去怎样,恬恬她还是我的女儿。”他不允许自己再因心底愧疚而失去她与恬恬。

    “你的女儿?很可惜,当年的你并不这么想。”敛下睫眸,她淡笑。

    “我”他紧绷脸庞。

    “你知道当年我为了保护恬恬,是怎么被赶出学校的吗?”扬起黑瞳,她静凝眼前的他。

    “被赶出学校!?”他绿眸微怔。他以为她是自动休学。

    “不知道?那你知道这几年来,我是怎么一个人撑过来的吗?你又知道这几年来,我是怎么把恬恬带大的吗?”

    见他无话可答,白雪知道自己问了也是白问,因为他不可能会知道

    “你什么也不知道,你一样过你的大少爷日子。”

    她摇头轻笑,笑得有些凄然。

    “当年,我一点也不想办休学,一点也不想教我爸妈失望,我想继续念书升学,可是我怀孕了我求你帮我,告诉我该怎么办、怎么做,可是你不但不帮我,还糟蹋我、欺负我”

    想起那些前尘往事,丝丝水意霎染她清亮的瞳。

    “那晚,我因为意外出血被送进医院,被检查出怀孕的事,学校为避免引起丑闻,就要胁我马上办理休学,否则他们还是会找理由开除我”

    转过身,透过蒙蒙泪水,白雪静望着窗外蓝天。

    “我只能选择休学回台湾,只能向对我失望的爸妈说抱歉,只能跪在家门口,为我自己所做过的一切求取他们的原谅。”

    “白雪”

    “这些你知道吗?”似没听到他的声音,白雪眸光凄幽缓诉当年事

    当年已经无处可去的她,需要父母的支持,需要有人可以帮她。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她在家门口不吃不喝跪了四天三夜,妈妈因舍不得她怀孕的身子再如此折腾,而应允她踏进家门后的第十天,唯一能帮她的父母,因一场堡厂大火而意外身亡。

    顿失双亲又无依无靠的她,是靠著邻居帮忙才有办法处理双亲后事。

    办完丧事,她以为自己还可以住在原租屋里,但一次行经邻居家前,她听到他们正在联络社会局的人,想把她送进未婚妈妈之家。

    不想被送去那个地方,不想将来会看不到自己的孩子,那一夜她带了几件换洗衣物,从埔里流浪到台北。

    没钱,她睡火车站;没东西吃,她喝水;没有人可以依靠,她靠自己。

    她知道当务之急是必须赚钱买吃的,否则,只怕她还没饿死,她肚子里的宝宝就已经因为营养不良而成死眙。

    她找到早餐店的工作,住进老板娘热心提供的小房间,又另外找了两个兼差的工作。

    那年,她一边努力赚钱,一边报名当地夜校重拾课本。虽然爸妈已经去世,但她还是想为他们、为孩子,还有自己的将来认真念书。

    直到要生下恬恬的那一天,她都还在念书,还在工作存钱。

    她没有时间坐月子,在她可以下床走动时,她已经背著才刚出生不久的恬恬出外打工。

    那一年,她过得很苦,而那一切好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事

    眨了眨眼,白雪回过神,转身静看着不知何时已站到她身后的他。

    “在其他女孩子都还不知愁、每天笑得开心、联谊玩乐的时候,我正背著恬恬四处打工,赚取微薄的生活费。”眨去眼中的涩意,她望进他的眼。

    “一直到念完高中,考上t大夜间部法律系的那几年,我一直都是这样四处打工赚钱养活自己和恬恬。”

    无法再直视她凝泪的眼,伦尔背过身子。

    “但那些都是以前的事,你看现在,我已经有房子、车子,薪水也还不错,我现在已经可以让恬恬过好日子,可以像其他妈妈一样,给恬恬吃最好的、穿最好的、用最好的,但是”

    走到他眼前,她伸出颤抖的手,扯著他的衣袖,黑瞳噙泪望着他。

    “但是现在你才出现几个月,才见过她几次,就就质问我我尽责了吗?”眨去悬眶的泪,她要看清楚他,也要他看着自己。

    “我知道自己没有你有钱,没办法像你一样,可以帮恬恬整垮让她受委屈的幼稚园,但我可以告诉你,这些年来我真的尽力了。”

    看着他,她的声音微微颤抖。

    “我我说了这么多,你明白吗?你可以体会我的心情吗?”

    见到她苍白而颤抖的容颜,伦尔心疼的想拥紧她。但,他发现自己竟没资格再碰她一下。

    想着她这五年来所受到的委屈,想到一切都是自己的错,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面对自己曾经造成的错

    “不,你什么也不明白,什么也不知道,你只是突然出现,意外知道恬恬的存在,就认定她是你的女儿?”望着他的眼,她颤著嗓子。

    想到他的认定,白雪情绪顿然激动,串串清泪夺眶而出

    “是的,没错,恬恬的确是你的孩子!”一抹泪,她噙泪愤声道“她就是你当年一心想做掉、不要的无辜孩子!

    但现在你知道她还活著,知道她天真可爱,就想抢走她!?好啊,你来啊,我不怕你!”她手握拳头,愤恨挥舞。

    “白雪,你冷静点”见她情绪忽然激动,伦尔急伸手紧搂住她。

    挥舞著双拳,她止不住的晶莹泪水,顺颊滑落“我就快失去恬恬了,你要我怎么冷静!?”

    想到他的身分,想到他富可敌国,想到他可以买通所有人来抢定她的恬恬,白雪情绪失控愤声叫:“我告诉你,除非我死了,否则,我就是拚了一切,也绝不会把恬恬交给你的!”

    想到他曾有的恶意欺凌,想到曾有的餐风露宿,多年来白雪强忍于心的委屈与愤怒,似在这一瞬间全数爆发了

    “你不配当她的爸爸、你不配!”愤握双拳,她痛哭怒吼。他俊挺身子顿然一震。

    “我我知道,我知道。”他不想承认,但她说没错。

    在与白雪对恬恬的付出相较之下,他根本就不配。

    微抿寡薄的唇,他敛下失去光彩的绿眸,垂下无力的肩。

    “她不舒服的时候,你人在哪里?”眨去满眶的泪水,她哽咽质问。

    “她生病住院的时候,你人又在哪里?她需要爸爸疼、爸爸爱的时候,你人又在哪里!?你在美国,你正快快乐乐的过著你的大少爷日子,你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事!”拭去不断落下的泪,她愤声怒道。

    不,他没有快快乐乐的过他的日子,他心里一直惦记著她,但

    “对不起”除了对不起,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对她说什么。

    “对不起?我告诉你,我不希罕!”激动的泪水一再滑下她脸庞“你别以为别以为说一句对不起,就可以用父亲的身分跟我抢人!”

    “我”

    “你凭什么!?你告诉我,你凭什么跟我抢恬恬?你凭什么!?你难道忘了,当年是你自己不要她的!”恨握十指,白雪情绪激动得使劲鎚打他。

    她想打死他!她想打死这个曾欺负她,还想杀死她女儿的凶手!

    “如果上天可以许我一个愿望,我会希望”张大怒恨黑瞳,她愤声咒骂“我会希望你、去、死!”

    伦尔神情震骇,愕然惊望那双曾以躂蜷温柔紧锁他心,但如今却盈满恨意的刺眼瞳眸。怎会这样?她怎会变成这样?

    曾经,她曾经是那样内向羞涩,是那样的静谧可人,清亮的瞳眸总因他的出现而闪烁光芒,总因看见他而温柔似水。

    甚至,她还愿意将自己最完美、最宝贵的身子,完全的奉献给他,她曾经曾经是那样的恋著他、爱著他,可是现在

    忽地,浅薄唇角顿然一扬,伦尔颓然一笑。

    是他,是他教她变得如此恨他,恨到希望他死

    原以为,她已经原谅他了,已经淡忘掉过去的不如意。但没想到,到头来,一切全都是他的自我想像。

    “可可以不要这样恨我吗?”他澹笑着,也这样希望着。

    但,他想,除非有奇迹,否则只怕白雪就真要这样怨恨他一辈子了

    他从不知道这样敦她恨著,他的心竟会如此痛苦,但却又无法不心疼这样恨著他的她。她可知道这些年来,他的日子也不好受?

    “不要这样恨你?你作梦!”毫不迟疑地,她愤声道。

    “白雪!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但给我一次补偿你们母女的机会,好吗?”

    “机会?”眨去滚烫的悬眶泪水,白雪愣望着他。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她再给他一次机会?为什么他要在意她心里的恨?

    他可以让她继续恨他,她的恨不该对他有任何影响的,不是吗?

    “你”她想知道答案,但她没有。

    “这几年来,我不断派人四处找你,也一再的来台湾,为的就是可以早一天找到你,得到你的消息,你知道吗?”

    她咬唇噙泪不语。

    “台湾并不大,想找人并不困难,但是五年了,我却连你一点消息也没有。”他想让她了解,自己对她的在意。

    “我知道你是故意在躲我,是故意在避我,我甚至可以猜到身为律师的你,为什么从未曝光,为什么会一再拒绝亲自为客户辩护。”

    “你!?”

    “因为你担心一曝光,我就会找上你,对不对?”

    “对,你猜的没错!”被猜中心里想法,白雪愤声吼道“我不知道你到底找我做什么,但我一点也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的关系!”

    得到应证,伦尔怆然一笑。

    “你是很努力的隐藏自己,但我也很努力的找你,从没放弃过;当时,我只是想知道你日子过得好不好,想知道我所爱的你,是不是”

    霍地,白雪红唇惊启;伦尔亦犹遭雷殛般,惊眼怔望着她。

    击进脑海的爱字,占据他所有的思考能力。

    爱?他爱上白雪了?这这会吗?

    瞬间,往日与白雪相处的一切情景,还有这多年来,他对她始终放不下的心,就如影片倒带般地在伦尔脑?锛菜倏熳?br>

    想着昔日她清新白净的容颜,想着她在街灯下的孤单等候,想着她羞怯的笑颜,他还想到几个月前,再见到她时,心里的那一股激动

    愕望身前泪颜,伦尔久久无法言语。他不知道自己的心,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被她占据了。

    难怪时间已过五年,他对她仍是如此在意,仍是一心想寻到她,想对她说一声抱歉,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想她再回到他身边

    他以为只要找到白雪,一切就都可以重新来过。

    但现在,他终于找到她了,可她竞变得这样怨恨他

    懊如何?他该如何,才能化解掉她心中对他的恨意?面对她盈满恨意的黑瞳,伦尔紧箝住她的肩,激动的问著:“告诉我,我该怎么做,你才能不再恨我!?”

    “你你”白雪为他出口的爱字,惊到无法言语。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他哪有可能会爱上她?

    当年的他是那样的恶劣、是那样的狠、那样的无情,那现在他怎可能会爱上她?骗人,他骗人!他在说谎!

    爱人,不该是像他那样伤害人的!

    爱人,应该要疼惜、要包容、要宽容才对。

    爱人,应该会因为对方的痛苦而痛苦著,会想分摊对方所有的难过,会想尽一切办法为对方解决困难。

    但,他不是,他总是一再的欺负她、凌辱她!

    他说谎,他一点也不爱她,他只是想得到她的原谅,他只是想骗她,他只是要她不再恨她而已!

    “骗人!说谎!”愤恨红颜,愤声怒道。

    “不!我没有骗你,我是说真的,白雪,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你!?”噙泪恨瞪眼前的他,白雪愤握双拳。

    因为,她发现自己竟然想相信他的谎言!

    忽地,她冷笑一声。

    “你真的爱我?真的想得到我的原谅?真的希望我可以不再恨你?”

    晶亮瞳眸里,有著难以隐藏的怨慰与恶意。

    “我是这样的希望着。”直视她愤怨黑瞳,伦尔重点头。

    “可以!”一声俐落,伴随她再一次扬起的冷笑逸出红唇。

    伦尔心喜,任由笑意占上他湛绿的眸,但

    挣脱他箝制住她双肩的有力手掌,白雪转身走向办公桌,朝桌上笔筒伸手。

    忽地,她的手似因犹豫而骤停于半空中,黑色瞳眸似蒙上了一层灰。

    可,那只是一瞬间。蓦睁清幽黑瞳,她修长手指自笔筒里,抽出一把闪烁著锐利锋芒的拆信刀。

    眨了下遭泪水浸痛的黑眸,她旋回过身,朝他递出手中的拆信刀

    “等你死了,我就原谅你。”她红颜无笑,眼神冰冷。

    “你!?”他神情一骇。

    伦尔无法相信她竞变得这样狠,但,几乎是同时的,一道自她眼底疾速闪出的悲戚痛意,却也震痛了他的心。

    原来,她并不是真的如此狠、如此恨他,她只是想藉此逼退他,想要他永远离开,要他不要再干扰她与恬恬的生活,如此而已。

    他知道白雪对他还是有感情的,否则,她不会有那样悲恸的眼神。

    突然间,伦尔明白了一切。静望着她的眼,他敛下眼底一丝异样。

    再抬眼,一道淡笑缓缓扬上他浅薄的唇,他眸光温柔,凝笑望她。

    “要你这样狠,很为难你,是吧?”他举步朝她迈近一步。

    “你!?”她急步后退。

    “不管你再怎么变,你的本性依然没变,因为”

    笑扬眼,他再向她进一步。

    “因为你的眼睛告诉我,你还是以前那个善良、内向、安静,有著一双可以锁住我的心、可以影响我情绪起伏的黑色大眼睛的单纯女孩。”

    “你、你胡说,我变了!我已经不爱你、我已经不再怕你,我”

    愕见他再一次前进,白雪唇角一颤再向后退,想再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但,伦尔突然伸出手,抓住她紧握著拆信刀的手,止住她的后退。

    “我不要你怕我,我只要你再像以前那样恋著我、爱著我就行了。”

    贝扬唇角,他俯视身前惊愕红颜,以双掌紧握著她执有拆信刀的手。

    望向他湛绿扬笑的眸,白雪的手不断地颤著。

    “你”她与他之间就只余一拆信刀的距离了。白雪想松开手,丢开手里会伤人的利器。但,被他温暖大掌紧紧包覆住的手,却是怎么也抽不回、动不了。

    “我喜欢你温柔的看着我,喜欢有你在身边如果这样就可以换取你的原谅,我”静凝白皙容颜,他绿眸扬笑“我愿意。”

    白雪神情惊慌,急望后方,想拉开与他的距离,可是

    一道自伦尔往她身上推来的力道,教她惊回头,骇望着朝她再进一步的他

    紧咬牙关,紧抿薄唇,伦尔挺身让锐利刀锋没入他的身子,缓缓地,一道鲜红渗出他的西服,染上她紧握刀柄的指,凝聚成滴的血红珠子,俏声落下,答、答、答一声声细微异响,回荡在寂寥无声的空间里。

    “你!?”白雪骇瞠黑眸,猛出手推开他。

    刀锋抽离他身的瞬间,一道血红突自他腰腹间疾速喷洒而出。

    砰狠撞上沙发椅背的伦尔,强睁绿眸,紧咬住唇,深吸一口气。

    忍住来自腰腹间的痛楚,他抬起头,笑凝她骇睁的眸。

    “我真的希望可以得到你的原谅。”他脸色泛白,冷汗也沁出额际。

    “你你”褪去血色的容颜,如白纸般地吓人。

    颤望手中还滴著红血的刀锋,听著溅上光亮地板的滴答异响,白雪奸像又看到了当年在他房里所发生的一切

    那一天,她从昏迷中醒来,因承受不住他所给予的残恶对待,无法接受教自己深恋著的他,竟会那样无情残忍地对待自己,她精神濒临崩溃。

    她心痛难忍,强烈感受到自己脆弱的心,正被他一柄无形利刀刦剐出一道道血红,还被他的恶意与无情狠狠捣碎

    想到他的恶、他的狠,想到肚里无辜的生命,那一阵阵来自心口的剧痛,敦她痛过了头,也数她痛得失去理智。

    所以,当她看到茶几上水果盘里放有一柄水果刀,她冲动拿起它,想一刀就杀了他,但她高举过头的水果刀,却迟迟未落下。

    她下不了手而如果在他那样狠心伤害她之后,她还是狠不下心杀他,那,对肚里无辜的生命,她又如何能下得了手?又如何走得进医院,要求他们杀了她的孩子?

    她知道自己办不到,她只能哭著要自己冷静,只能哭著要自己想法子帮帮自己,只能哭著用自己的血来救自己的孩子

    就这样,原想用来杀他的水果刀,就这样轻轻划过了她的手腕,她的血在流就像他现在这样

    可是那次划过手腕的痛,痛得她不知不觉,而这一次刺入他身体的拆信刀,却像是刺入她心般的,敦她无法摆脱那一再椎心而来的剧痛

    为什么会这样?他刺的是他自己,为什么她却觉得他伤了她的心?

    她以为经过了这么多年时间,她早已不在乎他,可是看着手里曾经完全没人他身子,正滴著红血的利刃,她

    锵!沾血利刃自她手中滑落,应声坠地。

    紧闭泪眸,白雪紧紧揪住衣襟,任由串串清泪溃堤滑落。

    原来,这么多年来,她怕的从来不是他,而是她自己。

    紧捣著似再次被刺痛了的心口,蒙蒙泪光染亮她漆黑悲恸的眸。

    “不不要”眨著泪湿的瞳眸,白雪猛摇著头。

    她不想承认答案一直就在自己的心里,因为她她害怕承认多年来,她还是一直将他藏放在心底,还将这个曾经无情伤她的男人记挂于心啊。。

    律师事务所的人,没有人知道那一天两人到底在办公室谈了什么事,或说了什么话。

    他们只知道原本是自己走进事务所的伦尔莫特森,最后是躺著离开国际大楼,被紧急送医急救。

    虽然,那些天白雪从没到医院看过他一次,但她请人带恬恬去探望过他,

    伦尔知道这已是白雪最大的让步,但,他想要的不是这样的结果。

    他要的更多,他要她和恬恬都可以回到他身边。

    虽是一种奢望,但他会尽一切努力,想尽办法挽回两人的感情。

    而在与克尔一番深谈后,他将美国事业完全托付予克尔,而决定留在台湾继续为自己的感情努力,也为进军亚洲市场的计画做准备。

    他在天母纽约大厦买下a栋一层两、三百坪的豪宅,为三人日后的共同生活做准备。

    忙了几天,将住所安排妥当后,他开著新购置的银黑色宾士,来到白雪的淡水大厦住处

    按下门钤,他抬手耙过一头金发,等待著她开门。

    喀!大门开了。

    “你”一开门发现是他,白雪愣了下。

    看着他噙笑俊颜,想起他之前说出的爱字,她粉颊诽红,心有些慌。

    “好点了吗?”她故作镇定,找话题。

    前阵子当他住院时,她就一直想到医院去看看他,只是想到他的伤是自己造成的,她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爱他,就不该伤他,但那一天她却亲手伤了他,而伤他也远比伤到她自己还痛苦、还难过。

    所以在静思几天之后,她知道自己应该要学会宽容与包容,否则她没有爱人的权利静凝著他温柔的眼眸,她唇角微扬。

    “还是有些疼。”伦尔微拧了眉,还伸手轻捣住伤处。

    “真的?是不是伤口发炎了?要不要再去医院看看?伤口如果有问题一定要”见他似痛的拧眉,她清亮瞳眸里有著无法隐藏的关心。

    “放心,我没事。”得到想要的关心,伦尔顿而舒展浓眉,得意一笑。

    “你!?”知道自己被骗,白雪是又好气又好笑的瞪他一眼。

    她回头唤来正在客厅里看故事书的女儿

    “恬恬,过来。”

    “好。”听到白雪呼唤,恬恬放下故事书冲到门口。

    发现伦尔就在站门外,恬恬满脸惊喜急钻出大门,兴奋的扑向他

    “爹地!”

    带著温柔的笑,他弯下身想抱起她。

    “恬恬。”见他弯腰动作,白雪微拧柳眉对女儿摇著头。

    意会到白雪摇头的意思,恬恬一脸可惜地推开向她伸来的手

    “妈咪说,爹地受伤了,所以恬恬不能让爹地抱。”

    “这”愣了下,伦尔挺直身子,笑望门里的她“谢谢你。”

    “六点之前送她回来就可以了。”白雪脸颊微红,弯身作势整理恬恬身上衣服,藉以痹篇他噙笑绿眸的注视。

    “你也一起来好吗?我刚”

    “这”“好啊、好啊!我们一起出去玩,妈咪,我帮你拿包包!”恬恬一听立即兴奋地冲回大厅,转进房间拿来白雪外出必带的皮包。

    “妈咪,快啦!”紧握著她的手,恬恬将她往外拉。

    “恬恬!”白雪笑看着她。

    “我去按电梯。”铿地一声,恬恬带上门,没给白雪拒绝的机会。

    看着又冲出去的小小身子,白雪不禁笑了起来。

    恬恬近来变得活泼许多,行动力十足。

    “她以前没这么活泼。”不觉地,她笑出了声。

    “我知道,她就像以前的你一样,很内向,也很静。”他唇角勾扬。

    他的笑,敦她脸色微红。

    “我想你带她出去就好了,我可以”

    “可是,我想和你商量恬恬的事。”

    他知道她最近正在忙一件大案子,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分心照顾恬恬。

    而恬恬也早该有自己的生活圈及朋友,他希望白雪可以接受他的安排。

    “恬恬的事?”她神情微变。

    “别担心,我没有要抢走恬恬的意思,只是想跟你商量恬恬上幼稚园的事情而已。”伦尔笑着解释。

    “这我还在找适合她的幼稚园。”知道是自己反应过度,白雪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她放缓口气,朝前方对她猛招手的女儿快步走去。

    “天母那边有间纽约幼稚园,我看过学习环境,觉得还不错。”

    “你”“你可以先去看看那边的环境,如果你觉得那里还是不适合恬恬,我们可以再找其他的。”他笑着回视她眼里的质疑。

    “妈咪、爹地!”恬恬笑咪咪站到两人中间,对两人伸出小手。

    见到恬恬开心笑颜,白雪扬起淡笑,牵著她的右手。

    “天母离这里有些远,交通上不大方便。”

    “这不是问题,你们可以跟我一起搬到天母的纽约大厦。”紧握恬恬向他伸来的小手,伦尔带著温和笑容,同两人一块走进电梯,直下一楼大厅。

    “我跟恬恬的家在这里。”她唇际淡笑褪去。

    “白雪”他顿了下“我知道你最近工作很忙,不再像之前那样,可以随时将恬恬带在身边,所以我才会想”

    他直言的关心教白雪微微一愣。敛下眸里的异样,她继续走着。

    “我没有强迫你一定要答应的意思,但是为了恬恬的将来,你就先看看那里的环境再作决定,好吗?”

    顿时,白雪心里所有想到的拒绝理由,全因他一句“恬恬的将来”而哽于喉问。她感觉得到他对恬恬的关心并不亚于她。

    只是如果让恬恬搬去他那边住,那她她会少去现在生活的重心,也会变得不习惯。

    而且,万一恬恬习惯了他的存在,那当他回美国去的时候,她又该怎么告诉恬恬,她的爹地又不要她了?

    “你并不会在台”她话声暂止。

    才走出大厦,白雪就发现他的座车,不再是那辆由撒皇饭店所提供的劳斯莱斯房车,而是一辆崭新的银黑色宾士。

    他买了车?她眼底有著惊讶。她以为他不会在台湾留太久,但,刚才他好像也说他在天母的纽约大厦有层楼?

    “你在天母买房子,还买了车子?”

    “嗯,我打算在台湾长住。”他笑着为她们母女俩拉开车门。

    “你”长住?他想在台湾长住?白雪因他出口的话愣住了。

    “我想住在有你的地方。”望进她惊讶黑瞳,他薄唇一勾,绿眸扬笑。

    。。

    在看了纽约幼稚园后,白雪不得不承认他为恬恬设想周全。

    因为纽约幼稚园不只师资优秀、占地辽阔、环境清幽,软硬体设备齐全等等优点。

    最重要的是园里的小朋友,几乎都是跟随外籍父母来台居住的小孩。

    虽然假日见不到几位同龄小朋友,但在他们和园长与老师沟通时,恬恬已经和初认识的小朋友玩在一起。

    站在绿树下,笑看着恬恬与其他小朋友的童颜笑语,白雪强烈感受到恬恬觉得自己和他们是一国的。

    来这里,恬恬会很快乐。当下,白雪将一切交由伦尔决定。

    也许以前的他不配当恬恬的爸爸,可是现在

    她觉得他变了,也感觉得到他很努力的在学习如何当一个好爸爸。

    甚至,她也相信,他对她是真心的

    因为当恬恬开始就读纽约幼稚园而搬到他住处,而她也努力想调适恬恬不在身边的生活时,她发现自己还是可以天天看到恬恬。

    因为每当她下班走出国际大楼,他和恬恬就在前方不远处等她。

    而若是过了她下班时间,二十分钟后,她就会看到他们父女俩提著披萨和饮料,大摇大摆走进她的办公室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白雪望一眼桌角上的小时钟。

    放下手中笔,白雪扬起笑意,望向已被推开的门扉。

    人都还没看见,她就已经瞧见一个披萨盒。

    “又买披萨?你真的不应该常买这种速食给恬恬吃。”白雪瞪向恬恬身后一脸无辜的大男人。

    “可是,爹地说妈咪喜欢吃。”恬恬笑着奔进她张开的怀抱。

    “他乱讲,我哪有喜欢吃。”看一眼披萨,她红著脸否认。

    “你不喜欢?”笑睨她一眼,伦尔转身走向一旁沙发“那不知道上次是谁跟我抢吃最后一块披萨的?恬恬,是你吗?”他故意看向恬恬。

    “不是我,是妈咪抢的!而且,那天还是妈咪抢赢喔。”

    “是你自己要让给我的,怎可以说是我用抢的?”白雪牵著恬恬走到他身边,有些不满的辩著。

    “说的也是,是我自己心甘情愿让给你的。”他笑着点头。

    “你”看着他似宠溺的笑颜,她白皙雪颜泛染红晕。

    扬起笑容,他体贴的将披萨用纸包好,递到她与恬恬手上。

    “快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嗯。”接过披萨,白雪低著头吃著,慢慢地,一丝丝笑容扬上她的粉颊。在所有的披萨里,她最喜欢的就是这种夏威夷口味。

    望着白雪喜吃披萨的笑颜,伦尔不禁笑出一抹得意。

    “你怎不吃?”发现他手上的披萨都没动,净盯著她笑,白雪怀疑自己脸上沾了什么。抬起手,她碰触著自己的脸颊。

    “看你吃,比我自己吃还享受。”他浅薄的唇忽勾起一道迷人笑意。

    “你”白雪粉颊倏染红晕,急低下头。

    他那噙笑俊颜,让她轻易回想起以前他对她的奸与温柔。

    这一阵子,他总是以行动来表示对她的在乎与爱意,让她明显感受到他的温柔与体贴。

    他对她的用心与真心爱意,她真的感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