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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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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争山庄,当今武林地位最超然,黑白两道最服膺的地方,雄峙于北方天地之间,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傲然独立。

    由大理石堆砌而成的一条长龙,固若金汤的环抱整个无争山庄,而墙内,清一色的红瓦白墙,红色的琉璃瓦灿然夺目,白色大理石墙圣洁而高傲的直立着。

    庄内是一座座各自独立的庭院,院与院间夹杂着半是人工造景,半是天然地势建构而成的长廊、池塘、假山、水景及各式各样的奇珍异卉。

    主要的四个庭院分别是吹樱楼、拂萍楼、观枫楼和咏梅楼,四楼分别为楚家人的起居处。

    吹樱楼是无争山庄大庄主楚朝霖的居处,小院子全种满山樱,当春天来临时,落樱点点,缀满天际,成为此处绝佳的景点,美不胜收。楚朝霖和他的夫人雨初晴,及唯一的儿子楚御庭,一家三口住在这三百坪以上的吹樱楼,生活着实惬意。

    拂萍楼中,最最特殊的是一座造型优美的人工池塘,塘中种满荷花与绿萍,池边的居处和吹樱楼比起来自是小多了,整个风格较阳刚,因为这里住的是楚家目前的两名单身汉楚家老三楚慕云,和楚家老五楚靖南,而且照这种情形下去,他们的不婚有可能持续下去,所以,楚朝霖也不用费心替他们盖房子了。而设备完善、占地极广的练功房则成为兄弟俩最爱打发时间的去处。

    臂枫楼位在地势稍高处,院中种满枫树,每到秋天,枫红似火,是楚家唯一的女性楚绍玮未出嫁前的住所,但自她离开无争山庄后,这里一直没有新主人。依楚朝霖原本的打算,是将此作为楚御庭婚后的居处,不过,在凌海心到达无争山庄后,这里就成为款待上宾的好地方。

    咏梅楼目前往着楚家老四楚浩儒一家,楚浩儒是楚家人中最富书卷气息的文人,虽习剑,却对读书有极大的兴趣,连带的,他的两男一女也承袭父亲的温文教诲,个个知书达礼,喜静不喜动,只有在院中冷梅初绽时,会热热闹闹的开一次家族宴会,邀请庄内的人入院赏梅。

    无争山庄内有上百个女婢和家丁,全就近住在四楼周围的小屋。楚家从不苛刻下人,所以这些仆人房全都经过精心设计,相当舒适且赏心悦目,与四楼相互搭配。在这里工作的人,个个都有极强的向心力,且以在无争山庄工作为荣。

    独孤绝的房间与楚御庭对门,是吹樱楼中的附属小院,与楚御庭的镜楼隔着一座小中庭,种满樱花。夜凉如水,严冬时,樱花树上枝叶落尽,备感萧瑟,就连天边一抹皎月也散发些许清冷,微弱的映在地上凝结的点点白雪上,教黑夜蒙上一层神秘色彩。

    有些冷,独孤绝仍是一袭单衣投入月色中。凝望深夜寒星,她却感受不到时光流逝。她刚送走大哥,无争山庄的环境也走上好几遍了,但她总是弄不清什么楼啊院的。

    这里之大,怕是她这辈子都无法认清的,大哥为此特地抽空陪她,光是认人,她就弄得头昏脑胀的,后来,她干脆待在房中,这样少与人接触,就能少些困扰吧!

    她终究不是长袖善舞的人,明知山庄的人没有恶意,但她就是没办法融入他们的生活之中;也没办法畅所欲言,若将自己的来意赤裸裸的摊开更是不智,所以,她,不讨喜,也不友善,山庄里将她视为可有可无的人物或是荣宠如上宾,她一点也不介意,迳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只要大哥来陪她就够了,其他的,给她再多她也不要。

    服侍她的仆人,全是楚御庭从自己身边拨过来的,主子从宽厚、善良、好相处的少庄主,变成了这位冷漠少言的女子,仆人们难免会有怨言,虽然不会在她面前提,但多多少少都会传到她耳中。

    例如,他们在悄悄私语着,今天一早大哥上观枫楼了。观枫楼中笑语盈满,不时聚满山庄里的各路人马,连极少对世事表露兴趣的四庄主也被吸引了,常常从咏梅楼移驾到观枫楼。

    但,至少大哥不会去吧!去那里不就等于去见凌海心了吗?

    可是,他们说今儿一早大哥也去了。

    独孤绝身子依着樱树,思绪飘得很远,想起早上刚听到这个传言时,心里五味杂陈得难受,令她不知所措,连静坐练气的例行功课都让她慌乱的中断了,她忍了好久、好久,直到大哥晚上踏进她的房中

    但她终究没有开口,难言的责难就让她深藏在内心深处吧!只要不说出来,大哥就不会发现她丑陋的思绪,反正这段日子的相处,在整个复仇的行动中,只能算是偷来的欢乐。

    只是偷来的欢乐,到底不是自己的,大哥就算真的被凌海心吸引,也还是她的大哥吧!这样就够了。

    可是,复仇之后,她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她自己也不知道了。

    一股存在感沉沉的由身后传来,她飞快的转过身,看清来人后,她的警戒忽地松懈了,但这不是个好现象,愁姨若还在,一定会狠狠惩罚她的。

    “住不惯?”楚家老三楚慕云笑吟吟的站在她身后。

    她缓缓摇头,伫立不语,但至少神情没有不耐。她在等着他开口,楚家人中最常跟她谈天的除了大哥外,就属这位三叔了。

    “你还是老样子,不说话也不理会众人,整天待在房里哪里也不去,不嫌闷吗?”楚慕云挺关心她的,不为别的,一路行来,她的冷漠无依挺让人心疼的,再加上宝贝侄子明显为她倾心,所以,他尽可能的接近她。

    独孤绝淡淡一笑,支支吾吾的道:“这里好大,我怕迷路,也怕见到别人。”

    “你一直不是一个人,记得吗?我那宝贝侄子可以任凭你差遣。”

    奸诈啊!楚慕云心底暗道。这样诱哄一个小女孩,真是有点羞耻,不过,他好奇死他们之间相处的状况,这女娃仍然是冷冰冰的不甩人吗?

    “大哥”她的眉头悄悄皱起“这里是大哥的家,不属于我,很多事大哥都觉得理所当然,可是我不行啊!我甚至连个客人都不能算,寄人篱下是很苦的。”

    “山庄里有人对你不敬?”

    “没有人对我不敬,我只是没有归属感罢了。”

    “小女娃,你想的未免太多了。初来乍到,自然会有这些怪异的想法,久了,你就会习惯的。”瞧凌海心,现在不是过得挺快乐的。

    独孤绝似笑非笑的扬起嘴角,淡粉红色的双唇在月色掩映下更形美艳,这几天的调养,让她看来更有精神,但身体是健康的,内心却越住越昏暗。

    “三叔,难道你真的不想问我少林寺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顿了顿又问:“难道每回遇到前来山庄挑衅的江湖人士时,你没有兴起一丝拿我治罪的念头?”

    楚慕云被她问得哑口,他的确有,而且好奇死了,但知道事实真相的她不说,楚御庭更不许人去问,这件事就在众人心头一直悬着。

    这也是独孤绝在庄里不讨喜的主要原因,试想,谁会想跟一个备受争议的人做朋友?更有甚者,庄里还有人认为她为山庄带来麻烦与纷扰。

    “你们对我的事到底有什么看法,说实在的,我一点也不介意;为这里带来这么多的麻烦,我也觉得很抱歉。”她咬咬下唇,轻吁了口气“这里终究不是我能住下的地方,可是,这里有大哥在啊!我常常在想,如果我不告而别了,大哥会不会不谅解呢?”

    楚慕云赶紧劝说:“别人我不敢说,御庭这小子相当在乎你,如果你当真这么做,他会追你到天涯海角,直到烦死你为止。”

    独孤绝垂下脸“肯定会这么做的,这也是我最担心的事。”

    “而且,你可知道为什么大家好奇死那晚在少林寺发生的事,却没人当面质问你吗?”楚慕云见她双眸渐渐恍然,果然,她也察觉到几分。“因为御庭极力在大家面前劝说,而且不惜和他父亲翻脸,也不许大家为难你。”

    “他”所有的话语全消失在唇边了,本就不善用言语表达的她,此刻更找不到最适合的言词,可以形容乍听到此事她的内心有多激动。

    大哥为什么要为她做这么多?这里是他的家,和他最亲爱的家人啊!

    “还记得我们刚回庄那一天吗?御庭当天晚上就被叫到吹樱楼的正厅,我的大哥,也就是御庭的父亲,特地召开家族会议,就为了你。”见她眼中浮现两个大大的问号,楚慕云促狭的笑了笑,不过,他倒没有加油添醋。“因为你来路不明,又惹了少林寺这么一个大麻烦,我们必须心里有个底,也好仔细盘算接下来该怎么应对接踵而来的各路人马。”

    独孤绝想得太天真了,早知道就不跟大哥回来了,无争山庄,到底不是她的家啊!

    没等她从恍惚状态中恢复,楚慕云自顾自的说着:“御庭说什么也不肯将少林寺那晚的事全盘说出,也说只要是你的事,他全一肩担了,还说你跟他已经有婚约了,大家只要等着喝喜酒就成。”

    他真这么说了!大受震惊的独孤绝后退了几步,然后挪着吃力的左脚,便往镜楼奔去。

    “喂你?”楚慕云摇摇头,赞赏的看着她的身影,御庭终究没看错人,这女孩虽然满身的秘密,但她的心早已系在御庭的身上,假以时日,当她抖落满身风霜时,她会成为一个最美、最幸福的楚家人。

    *9*9*9

    独孤绝直奔镜楼,很难解释现在就想见到大哥的冲动,脸颊上热呼呼的,心大声的跳动着,但她什么也不在乎了。

    镜楼是栋三层楼的建筑,楚御庭的书房兼卧室在最顶楼,一、二楼均为起居室与小花厅,负责招待他的客人。独孤绝推开大门,拾级而上,这是她第一次走进他居住的地方,但并不陌生,因为这里充满他的影子。

    来到他的房间,摆饰简单而且一目了然,但她无心观察,笔直的来到他的床前。熟睡的他看来如此英俊,如此温暖,而她的双眸不知不觉的流下两行清泪。

    突然的,他伸手将她拉到床上,身子一翻而起,正好将她锁在身下,她“啊!”了一声,没有反抗就躺在暖暖的被窝里。

    “说,这么晚不睡觉,跑来这里做什么?”楚御庭早在她出现在楼下时就醒了,之所以一直不出声,是想看看到底是谁这时候夜访,没想到竟是她。

    “我”独孤绝的脸火辣辣,强烈意识到她的身子正贴着他健壮的身躯。

    透着月光,他的手指轻轻滑过泪湿的脸庞“你哭了,为什么?又作噩梦了?”

    她摇着头,双臂揽紧他的身子,交错在她思绪里最强烈的念头,竟是无以回报大哥的深情啊!

    “今晚让我在这里睡,好不好?”

    他很自然的准备起身“那我换地方好了。”

    她的手移向他的颈“不,我要大哥陪我一起睡。”

    他失笑道:“不合礼数啊!”“以前我们不也这么睡。”她抗议道,眼中几许受伤的阴影。

    果然。

    “绝儿,大哥以前就说过我们这样做,你会遭人非议的。”他的眼光变得深沉,半警告半叹息,脸庞却暗中向她移近。

    “我明天一早就回去,不会让别人瞧见的。”她哀哀切切,低声恳求。

    “可是,大哥是个健康的男人啊!整晚佳人在抱,大哥可不保证明早你可以全身而退哦!”在她意识到他的目的之前,他便已吻住那两片柔软红润的唇,她倒吸口气,直觉的想躲,但他的双臂早已牢牢揽住她纤细的腰,仿佛要将她揉入他体内,她只能无助的将双手圈住他的颈项,在他的气息中沉沦失魂

    这是他第二次吻她了,不如上回那般含蓄,而是大胆且狂热地将舌探入她口中,搅乱了她的心,也彻底翻腾他的思绪,双手在她身上游移,越来越大胆

    终于,他移开他的唇,笑意盈盈且深信的凝视她,她在无处可躲的情况下,只好回视。她一直知道他很好看,很有男子气概,却从未仔细看过他,看着眼前不到三尺的俊脸,顿时心魂俱失,双颊更为红艳,身子因激情而颤抖不已。

    楚御庭抬起她的脸,在她眼中发现一抹娇羞,心情忽地大好,这是他第一次在绝儿身上发现女性自觉。嗯,这是好现象,未来加紧努力,总有一天,绝儿会是他的女人。

    他微微一笑,扶着她往床内躺平,他也重新睡下,拉着被子盖住两人“你终究会成为我的妻子,不过,不是今晚,我绝不忍让你遭受非议。”

    黑暗中,他拉她入怀,两颗火热的心如此紧贴着。

    绝儿忽道:“大哥,等我报完仇后,我整个人都是你的,到时候,我会粘着你,直到你讨饶为止。”

    有如擂鼓般跳动的心忽地冷却,他双臂紧了紧,在这时候,她心里想的,仍然只有复仇。

    “睡吧!”楚御庭不再多言,冷冷的闭上眼。纵使献上他所有的热情,她的心中仍有恨,这样比发现她没有女性自觉更为伤人。他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她的仇恨消失呢?

    独孤绝回到熟悉的怀抱后,脸上带着甜甜笑意入眠,这是她来到无争山庄第一个最安适的觉,反倒是楚御庭一夜不能成眠。她是这么娇小柔弱,复仇的心意却是如此坚强,他只能紧紧抱着她,独自忍受内心的煎熬与不安,在这段平安无事的日子过后,她到底会怎么复仇呢?

    楚御庭就这样凝望着她沉睡的容颜一整夜

    *9*9*9

    绝儿天未明就已离去,尽管她的动作再轻,整晚未睡的楚御庭又怎么会不知呢?

    体贴的他闭上双眼,装作早已睡熟,让绝儿放心离去。但当她每晚都来时,他再也不忍让她如此奔波,干脆将夜寐的地点改在她的房间,由他来扮演在天未明前,赶回房间的那个人。

    无争山庄的作息是各自独立的,各庭院的主人各自在房里用过早餐后,便各自行动,谁也不会干涉谁,所以,他俩的秘密一直被保护得很好,没人发觉。

    这天一早,楚御庭在独孤绝房中用过早点,两人相携步出小院,他在身边低声道:“记得啊!我们家虽然大,但只要掌握一个原则,吹樱楼在东方,找得到吹樱楼,就可以找到我们住的地方。距离吹樱楼最近的就是拂萍楼,三叔和五叔就住在这里,闲时,不妨找他们聊聊。”

    “大哥近来有事?”独孤绝敏感的皱了一下眉头,若大哥也没空理她,那待在这里就没意义了。

    楚御庭停在一处湖泊边,暮冬的时节,湖面上早已结成一层薄冰,煞是迷人。

    他揉揉太阳穴“你可知道无争山庄除了在江湖享有崇高地位之外,还拥有十四家商行、五家银楼和两家布行?这其中只有少数一、两家营运不佳,其他全是赚钱生意。每年两次开仓济贫,平时散财买义的钱全从这里而来,再加上庄里上下一、两百人的生计,而我们家除了我父亲稍有做生意的天分外,其他叔父均对从商无兴趣。”

    独孤绝坐在石椅上,若有所思的说:“大哥会如此忙碌,全是教绝儿给拖累了。”

    “你不要多心,处理商行的事不用半天的时间,平时也有我父亲信任的人在打理帐册,根本用不了我多少时间,只是,最近据传‘鸿图’和‘展兴’两家商行遭江湖人士洗劫,我觉得这事不单纯,想亲自走一趟。”

    独孤绝看着他慢条斯理的解释,心头的疑问却更大了。“大哥不急吗?”

    他耸肩一笑,也坐了下来“没必要,江湖上并无人知晓这些商行的幕后老板是无争山庄,我认为这事应该是凑巧,不过,据守在这两家商行的属下说,似乎是江湖上有人故意挑衅,请我们拨空去瞧瞧。”

    “我们一起去。”她说做就做,马上起身,却被他拉进怀里,小脸在塞进熟悉的胸膛前,还能感受到他笑得全身都在抖动。

    “绝儿,你在庄里真是连一刻都闲不住。待在这里这么久,可真是难为你了。”

    “我没有。”她红着脸抗议。

    “大哥瞧瞧,嗯。”他支起她的下巴,认真的凝视了一下“是有些丰盈,不全身上下仍没几两肉,也不知厨房的人在做什么,没照料好你的饮食。”

    她连忙为他们辩解“不是这样的,是我自己不好,常常练功练得忘记用餐,直到我饿了才发现厨房早已熄火,我不愿为他们再添麻烦,不过,我每天一早都吃得很多很多,比以前多好多。”

    他淡淡一笑,爱恋的在她唇上一吻“你就是这么小心翼翼,他们才会爬到你头上。”

    “大哥发现了?”她已经很小心了,不让任何人发现她在这里其实也是同为孤立无援。

    他点点头。“原谅大哥的迟钝,忘了告诉他们,绝儿是大哥最最重要的心上人,他们才会如此肆无忌惮的讨论你的事情,而且常常放你独自一人,房中连壶热茶都没有。”

    他待在她房里的时间多了后,才发现拨给她的仆人竟如此懒散,用餐时候不尽心伺候,捧来的饭菜早已半凉。由于绝儿喜静,他们乐得整天闲逛,大半天也不见人在一旁候着,真是反了!夸张的是,他发现他们在背后嚼舌根,啼笑皆非的内容令人打心底不悦。

    绝儿倒不以为意“是我不要他们进来的,我怕生。”

    “绝儿,刚开始你是有些怕生,不过现在呢?应该不会了吧!”他淡淡的封住了她的借口。

    “我”

    “如果这些下人不能谨守分本,处罚也是应该的,我绝不能容许他们这样对待你。”他轻抚她的秀发,这丫头初到庄里时,畏惧怕生,且对少林寺的事情产生莫大的歉疚,但如今,她已渐渐摆脱阴影,是该向大家重新介绍,让大家认识她的时候了。

    独孤绝静静偎在他怀里,闭上双眼享受这难言的平静“大哥,我只要这样就好,那些人怎么待我又有什么关系。”

    “无争山庄的少庄主夫人岂能让人如此欺负?”他挑眉道。

    “大哥”她猛地抬起头,讶异大哥始终不放弃这件事。

    他与她渐能心灵相通,在体会到她的想法后,他勃然大怒道:“你不会以为我们这辈子就这样耗着,你不报仇也不成亲,那我们每天晚上的事算什么?”

    她螓首轻摇“不是这样的,大哥,我”

    他的双掌定住她的脸“绝儿,想跟大哥永远在一起,就跟大哥一起到大厅去,去向我父母说你愿意嫁我为妻,当我楚家的媳妇,若不然”

    他急啊!整个无争山庄的人都在猜,凌海心主仆受到大庄主与夫人如此厚待,并住进未来少庄主的新房观枫楼,其意甚明,反倒是他俩的事却始终不被看好,连机伶的下人都在四处耳语。相较之下,生意的事算什么?确定亲事才是最最要紧。

    “大仇未报,绝儿如何能心安呢?”她双眸含泪,大哥生气的面孔对她是相当陌生的。每当触及老问题,他们总是无法取得交集,再这样下去,他们迟早会分开的。她一思及此内心一阵绞痛。

    “嫁给我,我们一起面对。”

    “不,大哥不了解”

    “你不说,我怎么了解?你若不成亲,从此你的事,我再也不管了。”

    他强压下胸口那股激情,怒得口不择言。

    “不!”她凄楚的揪着他的衣襟“大哥,你让我好好想想,不是说好不逼我的吗?”

    他死死的瞅着她,久久才低叹“绝儿,大哥只喜欢你,只想娶你一人为妻!你好好想想,下午我要去两商行走走,你就待在房里,希望我回来时,你已有答案了。”

    他的离开令她心头产生沉甸甸的压力。她茫然的站起身,痴痴的跟上几步,却忽地停下他不要她跟啊?

    大哥说喜欢她,但他们这样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要改变呢?她会怕啊!每一个转变都令她手足无措,她就是这么没用嘛!她咬着下唇,渐渐蹲下,双臂紧紧抱着自己的身子,久久不能自己。

    蓦然,一抹人影奔近,但在几步之遥处又停了下来,睁大双眼望着眼前的情景,不敢上前打搅。

    “有事吗?”独孤绝振作精神,望向来人淡淡问道。她依稀记得这位比她还小上几岁的侍女,大概是叫晓晓什么的。

    “大夫人要我来邀请你,今晚在吹樱楼大厅举行家宴。”

    “我也要去?”

    “是啊!连凌姑娘也被邀请了呢!”晓晓颇为兴奋,吹樱楼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独孤绝愣愣的望着前方,迳自想着心事,晓晓本想不管她,但又畏惧少庄主,他已经为了这名女子跟庄主吵过几次架,也对下人发了好几次脾气,唉!她还是乖乖的守在身边好了。

    “知道他们找我有什么事吗?”许久,独孤绝轻声问道,倒让跟着发呆的晓晓吓了一跳。

    “我我怎么知道。”主子的事,下人怎么知道。她真不明白,温文俊挺的少庄主怎么会对这身有残疾又怪怪的女子有好感。

    她想了想,又说:“也许是为了少庄主的亲事吧!大庄主和大夫人对凌姑娘满意极了,大家都在说,这两天就会有结果了吧!臂枫楼的人现在正忙着准备新房;至于你嘛!是少庄主带来的客人,被邀请观礼也不是没有可能。”

    独孤绝儿脑中轰然一响,晓晓到底说些什么,她都没有听进去,她只知道一件事大哥跟凌海心要成亲了!

    怎么会这样呢?大哥对那女人无情啊!可是为什么庄里的人都要将他们配成对?

    难怪大哥如此着急,原来他也听到这种传言了。

    晓晓不甚放心的扶着她摇摇欲坠的身子“你还好吧?脸色苍白得好吓人。”

    她咬咬下唇“我很好,你下去吧!”

    晓晓迟疑了下,回道:“是。”虽然留下主子在这里是有点亏于职守,不过,这也是主子的命令,她只是照办罢了。

    独孤绝悄立湖边,寒风吹起她颊边的秀发,长丝飘扬,轻裘的温暖却传不到内心,一股快窒息的感觉紧揪着她的胸口,令她几乎无法站立。

    突然间,她感觉好冷,自幼练武的身子本该感受不到外在的变化才是,但,此刻暮冬的严寒直袭她的心,就是再多的轻裘也暖和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