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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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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魄。”

    左歼雅赤脚来到戴着耳机、背对她,埋首于工作中的杨魄身后。

    “魄。”

    她拉他衣袖,他没有回应,她鼓腮,将长发全拨至右肩。

    “魄”调皮地直接拔下他的耳机。

    “你别”杨魄不耐烦地转过身,见到在烦他的是左歼雅,微微一怔,变了脸色,和缓地说:“什么事?”

    左歼雅后退一步,端详他:“你刚把我当成谁了?”

    “没有。”他躲了一下她审视的目光后,问:“什么事?”

    她甩头,将飘飘发丝甩至背后,指着客厅的收藏柜说:“你拿最上面那个音乐盒给我。”

    “橱柜不是没上锁了吗?”

    “我拿不到嘛!”她拉他的手,硬要他起身。“帮我。”

    两人到客厅,杨魄推开展示柜的玻璃。

    “你说要最上面的?”

    “是,啊,等等。”

    她像小女生般兴奋,搬了张椅子过来。

    “我自己来,你在下面帮我守着。”

    站上椅子,她伸出手便取得到想把玩的音乐盒,她却还踮脚。

    “就是这一个。”她打开音乐盒,曼妙音乐串串流泄而出。她俯对杨魄,开心地说:“你记得吗?这是有一回你一个朋友带我们去他的国家厄瓜多尔玩,我们还顺道去了加拉帕戈斯群岛,你说为了纪念那次特别的旅行而买给我的;想想,我们在留学时候,认识非常多的人,因而有许多特别的回忆呢!”

    饼往记忆令杨魄露出微笑,向她伸出手。

    “下来吧。”

    “嗯”她举起脚。“哎呀!”

    “小心。”

    杨魄抱住重心不稳、跌落椅子的她。她偎在他怀里不动。

    “我的脚好像扭到了。”

    他抱着她到沙发,捧着她的脚底,体贴察看。

    “哪里疼?”

    “不疼。”她抬起头,笑得灿烂。“我就知道你紧张我。”

    她侧坐在他腿上,圈住他的脖子,明亮双眸紧瞅住他的目光。凝望他半晌,她合上眼,等待他吻她。

    他没有动作,待她张开眼,他说:“我有工作。”想请她自动离开他身上。

    她不动,整个人靠着他,头枕着他的肩,柔声说:“工作重要还是我重要?”

    他没有考虑太久。“都重要。”

    她听着他规律一致的心跳声,嘴边自信的笑容开始褪去。她以修长优美的指尖划他的胸膛:“只能选择一个呢?”

    他不说话。

    她坐直,看他:“工作?”

    他将她抱到一旁位置,说:“或许吧。”独自站起来走向他的工作区域。

    她咬唇,皱眉。“这时候就算说谎,也应该说:‘当然是你比较重要。’才对吧?”

    “是吗?”他没有回头。

    “魄!”

    她大喊,跳起快步走到他面前,勾住他脖子,踮起脚尖主动吻他!

    他闭着嘴,站着不动,单方面的吻不是吻,她只得停止。

    脚底板回到地面,双手仍挂在他颈项上。“我对你而言,已经如此无味?”

    他轻轻拿下她的手“何必呢?”何必急着更进一步,追根究柢?

    “为什么只有讲到以前的事,你才会对我笑,开心的和我说话?”

    “因为那已经成了你和我之间独一无二的回忆。”

    “我来找你不是要回忆过去!现在也可以创造我们独特的回忆啊!现在、未来,都远比过去重要,不是吗?如果你只当我是你的过去,为什么当我这么多年后回头找你,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难道不是因为你还爱着我?”

    “我”和方才一样,他无法对她说谎。

    “说不出口,就和以前一样,用行动证明你爱我、你为我神魂颠倒!”她开始脱衣服。

    杨魄抓住她双手阻止她。“别这样。”

    她推开他“你根本不爱我!你和其他人一样,瞧不起我!”她蹲在地上“因为我年纪大了,变丑了,你们全都不要我了”她抓扯自己的脸皮。

    “歼雅,”他抓住她双手,摇撼她肩膀,制止她伤害自己。“歼雅,别激动!”

    左歼雅倒在他怀中,神情有些恍惚,嘴角却勾起一抹笑。

    “我今晚可以留在这儿?”

    “你说过‘他’今晚从大陆回来,不在家等他,不好吧?”

    “谁知道,他在这欠了一屁股债,回来肯定躲到连我都找不到的温柔乡里。”

    她想了一下,刚刚杨魄不仅转移话题,还间接否定她的请

    求。她盯着他。“魄,你不会是喜欢上别人了吧?是我在楼下见过

    的那个女孩吗?”杨魄垂睫。“不是。”

    “你迟疑了一下。”她的面容变得狰狞。“敢看着我说吗?”杨魄看着她。“不是。”

    她打他一巴掌。“你骗人!我就知道你和我在一起,是在利用我、在报仇!你恨我,恨我当初为钱离开你!我都说那是因为我爸爸欠了太多钱,我那么做是被逼的啊!”她边说边退至门口,打开门。

    “魄,如果连你都不要我,我该怎么办?”

    “歼雅”

    左歼雅掩面离去,大门自动关上,杨魄上前两步,没有追她。

    知道过往情事的人得知他和她的近况后,都笑他傻,事实上,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像刚刚那样的争吵,早已不是第一次,在男人面前,左歼雅情绪化、喜欢耍心机。以往他为她倾倒时,他总是配合她的游戏规则,努力花心思取悦她;现在他已无拼命跟在她后头跑的热情,可以说因为他料定她会自己回头,也可以说因为他的心机已比她深沉。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是为什么为什么

    他不愿多想,戴上耳机准备工作。

    “杨魄”

    一声俏皮的呼唤自心里浮现他耳畔,他佯装没有听见。

    “杨先生”

    他扭大耳机声量,拨放之前完成的创作片段,不愿去想,却无法自持。

    “杨大师”

    敝腔怪调的呼唤不断在他耳边回响,他激动地摘下耳机往地上丢!

    他僵住数秒,震惊于自己的失控。

    他抓发,摇摇头,打开落地窗到阳台吹冷风。吹冷风为的是冷静头脑,却不由自主地往隔壁大楼望去。

    然后,他看到了她乔时宜。

    ***

    当杨魄回过神时,他已经在往下降的电梯内。他想起刚刚在上头看到的,乔时宜不是一个人站在大楼前的人行道上,而是

    他步出住处大门,乔时宜和一名男子站在停在路边的休旅车后头,男子将手上的纸箱放进车内,关上后车门。

    “我先把这些载过去。”男子说。

    乔时宜头点了一半“啊,我也一起”

    “不用了,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乔时宜搔搔头。“不好意思”

    男子举起手,似乎爱怜地想抚摩她脸颊一下,却因怕吓到她而作罢。

    “你整理东西吧。别弄得太晚,今天早点休息。”他拿出车钥匙,走向驾驶座的车侧。

    “谢谢你。”乔时宜对着他的背影。

    男子回过头:“不会。”

    乔时宜退到人行道上,隔着车窗看对方发动车子。

    对方按下车窗,向她说:“明天见。”

    她笑,摇了下手:“拜。”

    目送车子驶离,她“呼”地叹口长气,呆住似的低着头站在原地一会儿,然后用力甩甩头,不准自己沉溺于颓丧之中。

    她转过身,习惯性地望向隔壁大楼。当她看到大楼前那道熟悉的身影时,她一度以为是幻觉。

    直到对方起步走向她,她的心脏跟着强力鼓动起来。

    杨魄来到她面前,看着她,不语。

    “嗨”她打招呼,一瞬间以为他在生气,不过他不说话、板着脸时,本来就冷酷得让人难以亲近。她看看他身后,问:“一个人?”

    再看看他手上,也没东西,他总不会是特地来见她的吧?不会的

    “那位就是你的新男友?”

    “咦?”他看见了?“呃嗯嗯,算是吧。”程盈千跟她说过上一回聚会的情形,也许,这能让她迟疑不决的心下好决定,她点头:“大概是。”

    他没留意她话语中的不确定性。“不错嘛,长相还好,看来温柔又体贴,完全符合你的期望。看来薛大伟收定你们的大红包了。”

    “你也不错啊!”她像以往没大没小的模样,推了他一下。“一生的最爱回到身边,住豪华大厦开进口车,我看你才是好事近吧?对不对?对不对?”

    他没如她所愿,告知她他的近况,他又问:“你们刚才搬到车上的是什么?你要搬家?”

    “你不知道,我住的地方又破又贵,房东又恶劣,我是念大学的时候和几个同学合租,后来室友一个一个搬走,我心想搬到哪其实都一样,薪水也还算负担得起,才自己一个人承租到现在。

    可是现在房子老旧,问题一堆,房东又不改善,刚好租约快到期,朋友又帮忙介绍房子,我才”对他说着说着,她突然推翻之前决定:“哎,我也不晓得,看到我那一堆东西,想到搬家的麻烦,我可能会选择忍一忍吧嗯,我不会搬的。”

    她的话前后矛盾,因为她自己也无法确定搬或不搬。

    杨魄暂时相信她最后的结论,摇了下头:“你男朋友很喜欢你这样语无伦次?”

    “至少他不会像你这样,喜欢挖苦我!”她现在是个超级苦命女,他还欺负她!

    站在路边,望着她,他发觉这好像是第一次仔细瞧她;而且他不只不想别开头,连眨眼都不

    “听说你前阵子发生很多事?”

    “没错。”乔时宜摆手,一切一言难尽啊。“霉得我差点想从楼顶上跳下来!幸好我还算乐观,很快击退坏念头,我”他看她的眼神有异样的情感,让她一怔“我已经说我是个很乐观的人了。”他只是同情她的遭遇,她可别自作多情呀!

    “为什么没来找我?”他喑哑的口吻竟带有哀伤,他赶紧转换口气:“我是指,我就住棒壁,之前帮你作过感情咨商,多一次心理辅导也没关系。”

    “我怕你气急会跑去揍我那个龟毛上司,虽然他很欠扁,可是你的拳头太可怕了!像在日本的时候”她咬住下唇,记起那是必须封印起来的回忆,因为

    杨魄看看自己的手“会吗?”五指张开,掌心面向她。

    “是的。”她直觉想挥出拳头,打他的手掌!

    他情不自禁握住她的拳。

    她吓一跳,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连退两步。刚刚刚刚那是什么状况?她脑子一团乱。

    他放下手,问:“我们有多久没碰面了?”他仰头望向黑蒙蒙的夜空。“我记得上回碰面是在”

    他刚刚只是开玩笑吧?她也常擅自摸他鼻头、推他一把的她反应过度了。

    她傻笑:“你忘啦,就是你心爱的美女女朋友回来找你的那天。”

    她可没挖苦他的意思,只是觉得这么说的话,他肯定连上回碰面是几月几号星期几都想得起来。

    “你不要再笑了好不好?”他突然绷起脸。“很难看。”

    她的表情说明她受到伤害。“我可以哭吗?我哭起来更丑喔。”

    她不傻笑,能怎么办?他扰乱了她的心呀!她已经够不知如何是好了,他为什么还要出现?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我我有找过”她指他住处大楼的大门旁“一次,”指地下停车场入口处的旁边“两次,”作出听电话的手势“三次好几次啊,我又语无伦次了!”

    “说清楚。”她她找过他好几次?在门外等他、打电话给他?

    “我”她可以说吗?她难得守住心事,若开了口,怕从此关不住的

    “什么?”他逼近她。

    “我”

    “魄!”本要进他住处大楼大门的左歼雅看见他,跑了过来。“魄!”

    她一把抱住他的腰,在他怀中泣诉:“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不能没有你,永远不能”

    杨魄没有回抱住左歼雅,却也没有推开她,他抬头,看乔时宜。乔时宜又是傻笑,原来,他是在等女朋友

    向他挥了下手,她转身回住处。

    ***

    乔时宜到超市买东西,走在回家的路上,想着有一阵子不管走到哪,都会遇见杨魄。那时她还当他是瘟神呢。

    他对她说话总是不客气,而她也不是省油的灯,有机会便同他瞎扯、耍宝;成功惹他生气了,心头便窃喜不已。

    那时不曾考虑爱或不爱,是和他相处得最自然愉快的时候口巴。

    好希望好希望能再一次和他在这一条路上偶然遇见,毕竟,从明天开始,回家的路就不是这一条了。

    走到杨魄住处门前,没有看到杨魄,倒是他的女友左歼雅站在骑楼下,看着她这方。

    乔时宜不解她怎么不在杨魄屋里等他,一边心想她应该不认得她,低着头走过她身边。

    “你好”她转头,左歼雅的确在跟她打招呼。“你好。”

    乔时宜停下脚步。

    “我可以和你聊一会儿吗?”左歼雅微笑道。

    看着她精致完美的五官,薛大伟咆哮她的美丽全是造假的画面浮现乔时宜脑海;可是,她真的美得太耀眼,即使静止不动。

    “呃”她穿着休闲服、平底凉鞋,手上提着在超市买的便当,家里还有一堆东西等她打包

    “一下下就好了,你不方便吗?”

    “前前面路口有家咖啡馆,”她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一定没有人拒绝得了!乔时宜忘记前阵子荷包才大失血,打肿脸充胖子,说:“我请你喝咖啡。”

    两人进入咖啡馆,点好饮料后,左歼雅的第一句话是:“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我叫左歼雅。”

    “我知道,我知道”她不知道的是自己在局促不安什么。

    同为女人都折服于她的美貌之下,莫怪一堆男人为她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我叫乔时宜,时间的时,适宜的宜。”

    她心想,杨魄没有和左歼雅提过她,是理所当然的

    服务员送上两杯热咖啡,左歼雅优雅地加糖及奶精。

    “你和魄是不错的朋友,对不对?”

    平日咖啡一来,趁热拼命加糖的乔时宜突然不敢有动作。

    “也不算是太好啦,我们住棒壁,彼此讲起话来都没什么分寸,勉强算得上是朋友,勉勉强强。”

    左歼雅轻啜一口咖啡,放下咖啡杯,望向窗外,以手托腮;每一个姿势都像在镁光灯下,特意摆出的。

    “我好烦恼”她轻叹。

    “什么事?”乔时宜随即关心地问。

    “很多很多,尤其和魄之间”

    “你们之间,不顺利吗?”

    她摇摇头“我们很好。”以略带忧郁的面容拨弄发丝。“是我太喜欢胡思乱想。”

    “你别想太多,我觉得你们很相配,这一次一定可以长长久久,相守一辈子的。”

    左歼雅看她,她的表情和她的口气一样真挚。左歼雅淡淡一笑,说:“真好,还有人真心祝福我们”

    乔时宜是真心为他们祝福“只是我知道我没资格说这种话,可是我真的觉得你应该快一点离婚,以免对杨对你不好。”

    左歼雅点头“你放心,我很久以前就和我先生在谈离婚了。”她端起咖啡。“你从哪听说我的事的?”

    “呃”薛大伟对她有很深的成见,又是个大嘴巴,左歼雅可能对他也无好感吧。“听某个朋友说的,他也只晓得一点。”乔时宜不希望自己随口说出的话,加深两人的误会。

    “大家都喜欢说别人闲话。”左歼雅继续展现她忧郁的美感,强说愁。“活在别人指指点点的目光下,好辛苦。”

    “你别在意那些闲话!确定你喜欢他,他也视你是他的唯一,这样就够了。”乔时宜因为得知她和一般人一样也有烦恼,而加深对她的好感,努力鼓励她。

    “时宜,”她轻握乔时宜搁在桌面上的手,对她示好。“你觉得魄怎么样?若不是我的出现,你们会在一起吗?”

    “不会!不可能!”她强烈否认。“他人很好,对我而言根本是高高在上,和他在一起,我想也不敢想。”

    “我和你一样,对自己没信心,虽然他待我十分温柔,可是我仍然不确定该不该将自己交给他。”

    将自己交给他?她指的是肢体亲密抚触的那方面?

    “哎呀,你和我不一样的!我怎能和你相提并论呢?跟你相比,我就像地上的烂泥巴啊!”左歼雅噗哧一笑。“你人真好。”

    对,她的好是把自己贬成烂泥巴。她沉默地啜了口温凉的咖啡。

    咖啡,好苦,像她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