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等郎妹 > 第五章

第五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心动

    玉鑯流恨出冰丝,瓠齿和春吐怨辞,秋波巧送传心事。

    似邻船初听时,问江州司马何之。

    青衫泪,锦字诗,总是相思。

    水仙子徐再思

    言子虚离开红叶后,并没有马上去追单季元,反倒是回到自个儿的房里,换下一身的黑色劲装后,穿回平常的装束,再神色焦急的赶回“案发现场。”

    当言子虚再次回到后园子时,红叶已经不在那里了。

    言子虚转身往回奔去。

    “红叶。”他敲她的房门。

    他知道她一定会在里面,可是,红叶却不肯应门。

    言子虚担心红叶会想不开、会寻短见,于是破门而入。

    红叶听到门板被撞开的声音,警戒地回过头来。

    言子虚则瞪大眼,看着眼前这一幕红叶的手里拿着剪子,她的长发已被她自个儿剪得乱七八糟、参差不齐言子虚几近于心痛地想要接近她。

    “不要过来!”红叶拿着剪子向着自己,她小小声,以近似于耳语的音调低喃道:“别过来!”

    此刻,她不要任何人靠近她。

    她想过了,如果她的容貌曾引来歹人的觊觎,那么她宁可现在就毁了它,也不愿意日后因长相而再遭人欺侮。

    “红叶,你别这样,有话咱们慢慢说,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不能解决的。”

    他依然固执的朝她走去,只是,稍微放慢脚步。

    红叶失控地挥动手中的利器,尖叫着说:“我叫你别过来,别过来!你听不懂吗?”她疯狂的乱舞着手中的利器。

    言子虚怕她伤了自己,一个箭步向前,想要护佳红叶。

    红叶看到他向她扑来,想到马老爷撕裂她衣衫,打算要侵犯她的那一幕。

    “不!”她惊恐的拔声尖叫,剪子一挥,就要刺上自己。

    言子虚顾不得自己会受伤,直接用手去挡。

    红叶的刀锋已落,锋利的剪子刺进言子虚的手臂,鲜红的血液以忱目惊心之姿流淌出来红叶惊惶地松开手,剪子掉落,而言子虚的血正以极为惊人的速度在流失“主子!”担心言子虚的单季元去而复返,没想到循线找到言子虚后,竟然撞见这么骇人的一幕。

    言子虚不顾自己的手伤,上前搂住红叶颤抖的身躯,安慰她道:“没事的、没事的,想哭就哭出来,凡事有我在,你别怕。”

    红叶被言子虚紧紧的搂在怀里安慰着,那感觉就像是孩子回到家,找到了依靠,她再也忍不住,伏在他的怀里,放声大哭。

    单季元看着言子虚护着红叶的模样,仿佛她的眼泪比他手臂上的伤还要严重似的!

    突然间,单季元有个很不好的预感在心口蔓延。

    言子虚哄睡了红叶之后,他差单季元去下人房找常春过来陪红叶,他知道现在红叶正是脆弱的时候,身边没人陪着,只怕她醒来又要害怕了。

    直到常春到了,言子虚才退了出去。

    言子虚往东院的方向走。

    “主子,你不回房吗?”单李元不解的问。

    “不!我得去办件事。”

    “有关红叶姑娘的?”单季元问。

    言子虚的脚步顿了顿。

    “主子对红叶姑娘的关心已超乎?砹恕!钡ゼ驹谎砸员沃闹赋鍪率档恼嫦唷?br>

    “你想说什么?”

    “主子爱上红叶姑娘了?”

    “我们一个男未婚、一个女未嫁,这样不可以吗?”言子虚有一种被看穿的窘态,他老羞成怒的反过身来瞪着单季元。

    “主子似乎忘了,红叶姑娘早在十年前就已经嫁进了马家。”单季元是想提醒他,红叶早就名花有主。

    “马家没有生下任何男丁,那桩婚事不算数。”言子虚斩钉截铁的说。

    “不算数可也拜了堂、成了亲,红叶姑娘还是马家的人。”

    “你究竟想说什么?”言子虚不悦了。

    “属下只是想提醒主子,倘若舅占侄妻已成事实,那么主子的名医、言家在地方上的声望将会一蹶不振。”这才是单季元担心的事。

    “为了那些不着边际的名医、声望,所以,你建议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看着一个好好的姑娘家,白白的被人糟蹋吗?”

    言子虚嘘了一口长气,告诉单季元道:“来不及了。”

    如果在一个月前,他没来苏州、没来马家、没见到红叶,那么或许他的心不会被牵引,或许他真的可以做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来看待人世间任何一件不公平的事。

    红叶是他生命中所见过最美、最真的一道风景,她的生命中不该几经波折,不该让人这般的糟蹋。

    他也懂自己沦陷情感将给自己与言家带来多大伤害,但他顾不了那么多了,他只知道他要带走红叶。

    言子虚沉着脸转身离去。

    单季元明白言子虚的心意已决,而且是任谁都撼动不了,但“主子问过红叶姑娘的意见吗?”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红叶姑娘是个很有主见又十分坚强的女孩子,倘若她有心想离开马家,那么依她的能耐,只怕早离开了。”单季元指出他的观察结果。

    “你是说红叶不想离开?”

    “这只是属下的臆测,且直觉的认为,主子若是想带红叶姑娘离开,那么主子是不是该跟她商量一下?”

    商量?

    言子虚认真的考虑起这个问题。

    依红叶的个性,她的确不是个会让人随便摆弄她命运的人,如果他没有跟她商量就贸然的带她走,那么依她的性子,只怕她又会把他当成敌人了。

    也罢!

    “就等红叶醒来之后,再做打算吧!”言子虚改变了心意。

    单季元也终于喘了一口气。

    他很高兴言子虚终于不再被红叶的事给冲昏了头,肯冷静下来想事情的来龙去脉,而现在的关键全系在红叶的身上,只要她不跟言子虚走,那么言子虚就可以少些麻烦。

    只是红叶姑娘对主子的态度究竟如何?

    他由衷的希望红叶压根就不喜欢言子虚,因为,他实在很难接受那样的一个毛毛躁躁的野姑娘来当他的主母。

    “你要带我走?”红叶听完言子虚的话,一双眼珠子瞪得像牛眼睛那么大。

    “你无缘无故为什么要带我走?”红叶侧着头问他。

    “你不想离开马家吗?”言子虚不解的问。

    “我为什么要想?”拜托!人家她都还没筹够银两,如果现在叫她离开马家,她带着实爷爷与常春一群人出去是要喝西北风啊?

    包何况红叶想到昨晚自己差点遭马老爷玷污那一幕,陡地它的眼眸噙着深深的恨意。她决定了,从今以后,她要很努力、很努力的败光马家的家业,以惩戒马老爷昨天的恶行。

    “我不走,我要留在马家。”红叶做了决定。

    言子虚心口泛着喜,但也泛着悲。

    他喜的是红叶的坚强,悲的则是红叶根本就不打算依赖他,而这是不是意味着,当他将心交付给她的同时,她依然懵懵懂懂,根本不了解他待她的心?

    言子虚的眉间挂着愁苦的神色。

    红叶看到了。

    “爷,你有烦心的事吗?”

    “没有。”言子虚恢复原有的笑容,他不想让红叶为他的情绪而心烦。“既然你执意留下,那我就不勉强你了。

    “只是,我要你随时记着,我今天说的话并没有时限,任何时候你反悔了,随时都可以提出。”言子虚想尽他最大的可能保护她。

    她若要走,他随时随地都能带她离开这座人间地狱,他给她的承诺,绝对是永远不变的。

    红叶瞪着言子虚异常正经的脸,知道他不是在说假,突然间,一股暖流、热液莫名的涌上她的心口。

    红叶懂言子虚是这世上真正待她好的人。

    红叶重重的点了两下头。“嗯!我会记得舅老爷今儿个说过的话。”

    将连仿了好几天才完成的画作晾在一边,红叶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

    “呵终于完成了,等画干了之后,就可以偷偷的去把真品换下来。”红叶起身倒了一杯水,看看时辰还早,反正现在没事,倒不如跑去舅老爷那里串串门子,顺便瞧瞧他那儿有没有什么好吃的?

    嘿嘿!红叶奸笑了两声,放下茶杯,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到了言子虚的房间,她才要敲门,门却霍地打开。

    “爷”她才叫出口,蓦然瞧见从言子虚的门里走出来的不是言子虚,而是一个蒙面人!

    红叶嘴巴张得老大,以为他是小偷!

    言子虚也愣住了。

    他没想到红叶会往这个时候来找他,识破他的伪装身分。

    两人四日对视,目光在半空中交会。

    红叶看着黑市下的双眼,那是一双清澄的眼眸,她好像在哪儿见过,但在哪儿呢红叶侧头想了一会儿。

    霍地,她想到了!

    他就是那个从马老爷手中将她的清白抢救下来的蒙面人!

    他是她的恩人!

    “恩人!”红叶兴奋的冲着蒙面人叫,单手热情的拉着他,便往她的屋子里头奔丢。

    像是怕被人看见什么秘密似的,红叶拉着蒙面人一路上躲躲藏藏的不打紧,进门后还特地闩了门,不许别人进来。

    言子虚不懂红叶的行径代表着什么含义,他一路无语,净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进了门,红叶放开他,连忙倒了一杯水给他,向他道谢。

    谢!

    谢什么?

    言子虚扬起眉。

    红叶竟看懂了他的疑惑。

    “谢谢你那天从马老爷的手中把我救出来啊!那天要不是你,我的清白早就让人给毁了。”所以对于他,她可是有说不尽的感激。

    只是“你为什么要再回马家呢?”而且,还潜进言子虚的房里?

    吓!红叶想到了。

    她的双眼倏地睁大,以惊讶万分的目光注视着蒙面人。“你是不是小偷?”

    小偷!

    言子虚的眼眸倏地笑弯了,这是她第二次误认为他是小偷了,这丫头,她的脑子想不出别的坏事了吗?

    红叶看他不说话,只是笑,且对她也没有什么威胁,当下便认为她的大恩人绝对不是个坏人。

    可是不是坏人,他为什么要偷东西?

    会不曾是跟她一样,只是迫于现实的无奈,加上情势所逼?

    红叶又抬眼审视着恩人。

    言子虚的眼依然坦荡,没有回避她的注视。

    这样的一双眼,教人如何相信他是个歹人呢?所以嗯!恩人铁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才会沦落当个窃贼的。

    “你是不是有什么难处,所以才当小偷的?”红叶昂着睑问向高大英挺的他。

    言子虚不懂她的意思。

    “我是说,像你的身手这么好,可以做的事很多,为什么要干这种事呢?”

    人家她也是个小偷,所以,她知道做坏事会有一定的风险。“你不曾探查马家的底细,就这样贸然的闯进马家偷东西,你知不知道这样是很危险的?”红叶蹙着眉,开始为恩人的安全担忧。

    “你知不知道我们家的舅老爷是个大官,他不只有权力,而且人还很聪明是吗?

    言子虚听到红叶在背后这么的夸赞他,眼中的笑意就更深了。

    所以,你在他的眼前做案,一个不小心就会让他逮个正着,当然,我们家舅老爷人好,他可能会放你一马,但我们家的老爷、夫人可是刻薄兼小气的主子,如果让他俩知道你多次进府来偷马象的东西,他俩铁定抓你去见官!

    “届时铁证如山,不管我们舅老爷是如何的宅心仁厚,他都没法子救你的。”

    红叶说了一大堆,就希望能劝他向善。

    但是,她说了老半天,却没见她的恩人回她一句红叶又以古怪的眼神盯着言子虚看。

    看了老半天,她心里蓦然一惊,有了他之所以不说话的原因。

    “你是不是个哑子?”

    因为他没办法说话,所以,外头的人不肯雇用他,因此,他才会沦落变成为一个窃贼!

    红叶在心中自行推演出这样的答案,当下,她就更同情她的恩人的境况。

    他好可怜喔!只是,马老爷、夫人不是个会同情别人的良善主子,如果恩人让他们给逮着了,只怕脱离不了问罪的境况。

    红叶顿时陷入为难之中,一来她得为恩人的安危着想,二来她还得照顾恩人的生活困顿,这如何才能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呢?

    红叶蹙着眉,一时想不出一个仔法子来。

    言子虚看着她为一个陌生人发愁,顿时,心里涌起侠骨柔肠的暖意只为她。

    他眼里含笑地望着红叶又在窗外看到一抹黑影。

    言子虚警戒的往窗外看去,四目交接地对上了单季元担心的眼眸。

    单季元是因为四处找不到言子虚,所以才找到红叶这里来,没想到他竟以蒙面的身分跟红叶相处!

    这不妥!十分的不妥。

    言子虚看到单季元,轻轻地朝他摇了两下头,示意他别轻举妄动。

    言子虚十分笃定只要他不开口说话,单凭红叶的直性子,她铁定识不出他的庐山真面目。

    “啊!”红叶突然叫出来,而后又兴奋的拉着言子虚的手左摆右摇的。“我想到了一个好法子了,可以解决你的困境,以后,我给你钱。”

    她给他钱?

    这算什么好法子?言子虚不喜欢这个法子。

    他蹙眉的模样,任谁看了都知道他不喜欢这个法子。

    的确,任何一个有骨气的男子汉都不喜欢拿人钱财,因为,这横看竖看,都像个吃软饭的男宠,可她不是那个意思啊!他是她的恩人,她理当报答他的救命之情,况侨櫎─她给他的钱也不真是她的钱啊!

    “我换个婉转的说法吧!其实,我真正的意思是,以后偷东西的事由我来做。”红叶对他说清楚、讲明白。

    她来?

    言子虚的肩倒竖得更厉害了。

    “哎呀!瞧瞧我怎么这么不会说话?”见到他不悦,红叶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她慌得直搔头。“这话怎么说呢?嗯老实告诉你吧!其实,这马家的东西都是我在偷的。”没办法,在恩人面前她只好全招了。

    她在偷的?

    言子虚挑眉,透显出他的疑惑。

    为了让他了解,红叶又伸手去拉他,把他带到她掠画作的地方。

    那其中除了她刚刚画好的那一幅之上,还有来不及拿给常春去卖,暂且搁着的水墨绢本秋山行远图以及早春图,这是宋朝郭熙的画,另外,还有一帧唐伯虎的奇坚古松图。

    这些都是她偷的!

    言子虚按捺不住,提起笔写了几个字,问她:“这些全是页品?”“不?不是的。”红叶急忙的摇手说不是,她拿起她仿的那一张。“这张是我仿的。”

    那是五代董源的“溪岸图!”

    “你仿这些名画做什么?”“我仿这些名蠸画是为了跟真品调包啊!你不知道我家老爷、夫人其实根本就不懂得分辨画的真伪,但他们不懂归不懂,府里头墙面上挂了几幅画可是算得一清二楚,如果我贸然的偷,早晚有一天会被他们揪出来。”

    “为此,你仿画?”言子虚又在纸上写下他的疑惑。

    红叶点点头。

    这下子,言子虚终于懂红叶为什么遭受马家欺凌,都还是不肯离开马家的原因了,她是用最实际的方法来惩戒马家对她的欺凌。

    她真是一个有趣的姑娘家,但是你不怕被你们府上那个又聪明又有权力的舅老爷逮个正着吗?“不会的,我们舅老爷很忙,他根本就没时间看他房里少了什么。有一回,我睡过头了,忘了把仿画放回他房里,他竟然没发觉耶!

    “唉!他少根筋的事也不跟我先说,害我那天提心吊担了一整天,连饭都吃不好。”红叶想起那件事,到现在还恨得牙痒痒的。

    “别说这个了,恩人,日后你来,我将偷画的银子分一半给你。”这样,他也就不用再冒险进马家偷东西了。

    “那我们哪时见面好呢?嗯就每个月月圆之日好了。”也不管恩人答不答应,红叶迳自做了决定,敲定好日期。

    她的盛情难却,言子虚不好推托,更何况他知道红叶的性子,那根本就是牛脾气,要她放弃同情他,这可得费尽一番口舌,而他现在没有那个时间。

    他含笑以对,在纸上写下“告辞”两字。

    他要走了!

    “等等。”红叶拉住他的衣袖,将长发解下,将银票凑了个数递给他。

    言子虚却不肯收。

    红叶强将银票塞进他的怀里。“你放心,我不是全给了你,我还留有一些呢!”红叶将她剩余的银票拿给他看。

    言子虚见到她这么信任他,当下不禁担心起她的天真。

    他在纸上写着:钱不露白,你不怕我抢你的吗?“不怕!你要是会抢我的,早抢了,哪会连我给你的银子你都不收。”红叶边说边将剩余的银票又盘回发中,而后,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突然昂起小脸。

    她问他道:“恩人,我可不可以见你一面?”地想看看她的恩人长得是什么样子?

    言子虚摇摇头,写下:很抱歉。听到恩人说对不起,红叶才觉得自己冒犯了恩人,这真是罪过呢!她猛摇头,连说没关系。“那我可不可以知道恩人的大名?”

    言子虚在纸上写著“莫提”两字,意思是要她别问。

    可单纯的红叶却以为他姓莫名提。

    “那我日后就叫恩人莫大爷,你说可好?”

    莫大爷?言子虚不懂红叶为何如此唤他?但当他看到纸上“莫提”两字时,这才恍然大悟。

    也罢,就任由她误会下去吧!

    言子虚笑着点点头。

    我走了。言子虚推门离开,身子一跃,隐身于黑暗之中。

    红叶目送他直到看不见他,她才回过头,连忙收集恩人留下的纸绢。

    这苍劲有力的字可是她的恩人的字耶!

    红叶将纸绢捧在手里一看再看,舍不得丢掉,最后,还刻意的找了一个小盒子把它们装起来。

    那是恩人留给她的东西,她要好好的收藏。当然,在收进盒子之前,她又细细的看了好几回,想着今儿个晚上,她是怎么遇见恩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