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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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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防盗章, 购买比例低于80的要在72小时之后才能看到章节  原本以为是个老字号, 又立着这么大的招牌,总差不离,可, 罢了罢了。

    “我不跟你多说,如果有药效更好的我就要, 没有的话,我就是不要了。”

    “我说这位客人, 年纪轻轻的,又是个姑娘, 可不该这么胡闹啊!”

    “我没有胡闹, 分明是你们家的药材达不到我的要求,还硬说我无理取闹……”

    两个人就这么杠起来, 引得店内几个顾客都往这边看过来, 还是有个老资历的店员看情况不妙,一溜烟儿的去后面请了懂行的老人儿,就说外面闹起来了。

    老头儿还挺和气, 摆摆手就把人哄散, 自己往柜台前面一站, 问, “小姑娘,好好的药材,为什么不要了?”

    顾陌城很认真的说,“光好看了, 效力不够值什么?我又不拿着当摆设。”

    老头儿上下打量她几眼,呵呵笑了,“还是个行家,得了,你跟我进来,我给你拿好的。”

    往里走的时候,老头儿还扭头冲她笑,“这世道,中医没落了,好药材也稀罕,落在不懂行的人手里我也心疼,所以除非真行家,或者是推脱不开的熟人,我还真不舍得。”

    顾陌城有点腼腆的抿抿嘴儿,没说话,半点瞧不出刚才跟店员据理力争的劲儿。

    老头儿去后面开了库房,一连打开了三扇门,当最后一扇门打开的瞬间,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

    因为药材各自的药性不同,保存方式也不一样,仓库里头的布置十分复杂,光看着就令人眼花缭乱,如同一个秘密基地。

    顾陌城呵呵傻笑几声,很是迷恋的去转了几圈,这才呱呱报出来一大串药名,后面都跟着量。

    懂药材的人一般都懂点医术,老头儿琢磨了半天也没琢磨出来这些药能配出什么来,心痒难耐的问了句,听顾陌城说是祖上传的方子也就不问了。

    这年头什么最值钱?秘密呗!

    尤其是那些传承多年的古方古籍,都是作为无价之宝传给后代的,他刚才问已经有点惹人嫌,实在不好再多嘴。

    好药材不便宜,尤其她要的几十种中有一大半都比较偏门,等结账的时候,她看着刷出去的六位数又心疼起来。

    钱钱钱啊!

    稍后林家人见她大包小串的回来,纷纷做好奇和敬畏状,“您是要炼丹吗?”

    顾陌城的额角稍稍一抽,非常谦和的纠正道,“其实我比较喜欢说制药。”

    炼丹什么的,总是很容易被跟害人联系在一起,古代因为炼丹死了多少皇帝!这让她压力很大。

    于是以林老爷子为首的三人立刻有点惶恐的改口,“对对对,是制药。”

    见多识广的林老爷子还问,“大师需要什么器具吗?比如说药罐木炭什么的?”

    只要顾陌城点头,他就能立马儿叫人给搭一个八卦炉出来,款式保准跟《西游记》里头太上老君用的一模一样!

    “不用了,”顾陌城拍拍走到哪儿带到哪儿的背包,“器具我自己有,就是要借贵府的厨房一用。”

    “厨,厨房?!”

    几分钟后,大家看着顾陌城变魔术似的从背包里掏出来一个花纹古朴的小铜鼎,还没来得及赞叹的,就见她已经熟练的将鼎放到了天然气灶盘上!

    林家人顿时就觉得三观有点碎,半天回不过神来。

    炼丹,不不不,制药什么的,不都是开鼎之后往下面堆柴火么……

    顾陌城似乎对他们这种反应早有预料,一边往鼎里放药材,一边很接地气的解释道,“啊,时代在进步,烧柴烧炭不仅火力不好控制,而且还污染环境,天然气就是个好东西嘛,环保又实惠!”

    普通丹药,天然气足矣!

    铜鼎不过她的脑袋大小,沉甸甸的,三代样式,周身都刻着蟠龙纹,兽足折沿,凹下去的地方还有厚重的铜锈。

    只这么看着,就好似在听它无声的诉说着过往的历史,甚至无端让人有种望而生畏的感觉。

    顾陌城曾经问过师父这鼎的来历,不过他自己也说不清,只隐约知道是从祖师爷那会儿传下来的,论起来也是国宝级别。当时他还开玩笑说,如果以后不小心犯了什么事儿,实在不行就把这个交给国家,说不定能当个免死金牌混混……

    因为体积局限,鼎的容量也很有限,顾陌城买的药材数量很大,每一种都放不了太多。

    按理说制药是极其严谨的事情,放入药材的种类、分量都有严格的规定,错一点都不可以。

    可是她自始至终都一脸的轻松,甚至连称量都不需要,仅仅是用手一捏一掂就丢入鼎中。

    药材入鼎的瞬间,铜鼎的外壁有幽蓝的流光闪过,稍纵即逝,让上面的饕餮纹都好似活了过来。

    又或者,这上面的神兽,这一只铜鼎,本就活着。

    而这一系列的变化,除了顾陌城自己,谁也看不见。

    一直到这个时候,年纪轻轻的姑娘才终于有了几分大师的气魄和沉稳,就连一直都半信半疑的林薇也第一次打心眼儿里觉得或许对方真的有两把刷子也说不定。

    几乎是从药包被拿出来的那个瞬间,老爷子就带着一双儿女悄悄地退了出去。

    不过顾陌城倒是不怕别人看,因为不管是谁,哪怕是一眼不错的将她使用的药材的种类和分量,甚至是火候大小等等一一记录下来,也制不出真正的丹药。

    因为除了独门手法之外,他们还都缺了最关键的一味药:顾陌城。

    但是林家人不知道呀,在紧急召开了家庭会议之后,林老爷子甚至给出了几种听上去合情合理,但从顾陌城的角度来看完全是匪夷所思的猜测:

    “大师竟然对咱们毫不避讳,究竟是什么意思呢?或许那些根本就是障眼法,真正的秘法怎么可能随便示人呢?”

    “啊,不管这究竟是不是大师给出的考验,阿武,你马上去找人,把大师隔壁的房间收拾出来,安装一套最新款的燃气系统!”

    与此同时,厨房里的顾陌城还在奇怪呢,这都大半天了,眼看着要吃饭了,怎么还没人过来准备呀?

    忙碌的时候,一周简直稍纵即逝,而将阵地从厨房转移到到隔壁房间的顾陌城连续搓了三天,又放在通风口晾干,然后收获了一整,塑料袋的丹……

    啊啊啊,事到临头了,她竟然才发现自己没有提前准备好盛装的器皿!

    不说是精美的小瓷瓶,哪怕有个玻璃罐子也好呀!

    她随身只带了三个小瓶,一瓶也就能装指甲盖大小的丸药十颗,完全不够用!

    于是她不得不连夜赶往市里,一口气采买了大大小小十几个细长玻璃瓶子和一个巨大的玻璃罐。

    顾陌城一边往玻璃瓶中塞药丸,一边痛哭流涕的反省,真是经验不足惹的祸啊……

    宴会当日,林家上上下下都装扮一新,就连林薇养的那只纯白卷毛狗都换了一套做工精细的洒金小棉袄,摇头摆尾的,看上去非常神气。

    冬天白日短,天擦黑的时候也不过五点左右,顾陌城趴在落地窗前,戳着手中仅装着两颗丹药的玻璃瓶,百无聊赖的看向外面。

    才进正月,过年的氛围依旧很浓,随处可见的春联和福字都很鲜亮,空气中隐隐弥漫着火药的味道,那是有人在放烟花爆竹。

    不知什么时候,外面竟下起雪来,拇指肚那么大的雪花从高空翩然而下,晃悠悠飘乎乎,轻轻覆盖在外面那些苍翠的高大松树上,如同给它们戴了一顶可爱的小白帽子,一切都显得安静而悠远。

    顾陌城将玻璃瓶放在飘窗上拨弄几下,听着玻璃瓶与大理石摩擦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下意识的叹了口气。不过才短短几天的功夫,她竟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她忽然就很想师父,想师兄。

    师父一个人在山上,做什么呢?

    师兄……

    她和师兄都是弃婴,她身体健康,而师兄的心脏却带着缺陷。

    随着他一点点长大,身体虽然不再像小时候那么虚弱,可还是动不得气,情绪也不能有大的波动。

    大约也正是因为这样,师兄一直都表现的远比同龄人沉稳……

    也不知想了多久,林薇亲自来请她,“大师,宾客差不多都到齐了。”

    她穿着一件火红的无袖连衣裙,厚实的面料,精致的做工。纤长白皙的脖子上挂着一串闪闪发亮的钻石项链,烈焰红唇,整个人都像火一样张扬。

    顾陌城站起身来,理了理身上蜿蜒着隐兽纹的礼服,“走吧。”

    她上身穿了件鹅黄色偏襟短衫,两只微微呈现喇叭形的袖子长到手腕上方;下面是条银灰色的百褶裙,腰里还系了一块跟衣服一起拿进来的玉佩。

    她很瘦,个头也不矮,走起来也就飘飘荡荡的,没有表情白着一张脸的时候,竟也真有那么点超然物外的味道。

    然而刚一出房门,一股混合着酒香和脂粉味的空气便扑面而来,几乎将顾陌城冲了个踉跄。

    她毫无征兆的猛打了几个喷嚏,一个踉跄扑在楼梯扶手上,一时间涕泪横流,梳好的头发都有些乱了,世外高人的形象荡然无存。

    沈霁摸摸下巴,想了半天,迟疑道:“睡不好,算不算?”

    井溶点头,“自然是算的,做噩梦吗?”

    ’

    沈霁呵呵几声,搓了搓手,很是感慨地道:“说起来不怕你们笑话,我个大老爷们儿的,最近还真是让梦给吓得够呛。”

    他是典型的北方大汉,将近一米九的个头儿,一百八十多斤,身材高大魁梧,胆魄见识惊人,圈内外闻名。如今他说自己被梦吓到,确实有些匪夷所思。

    天天晚上一闭眼,不是让人追杀就是掉进妖精窝,各种真实至极的血腥紧张,是个人都够呛。这样连着几天下来,他根本没办法休息,总觉得走到哪儿都有什么东西跟着,整个人的精神都有些萎靡了。

    井溶又问了几个问题,最后点点头,基本上有数了。

    无意中瞥见顾陌城抱着块奶酪芝士蛋糕吃的不亦乐乎,他也不知想到了什么,“陌城与我所擅长的不同,机会难得,还是先让她看看的好。”

    听到有人点了自己的名,正被口中的绝妙滋味美得魂飞魄散的顾陌城赶紧擦擦嘴,正襟危坐起来,“什么事?”

    望闻问切顺便相面又算了八字之后,她的表情就变得极其微妙,然后眼神示意自家师兄:你早知道?

    井溶轻轻一挑眉:儿女缘浅,若是能救就救上一救,若是不能,那也就算了,命该如此。

    见他们师兄妹两个“眉来眼去”,沈霁不由的出声打趣,“呦,这是当我不存在呢?”

    顾陌城的脸刷的红了大半边,清清嗓子,故作镇定的问,“沈哥,您有媳妇么?”

    沈霁完全没想到她张口就问这么那啥的问题,愣了下才点点头,“咳,有。”

    沈霁为人仗义,难得的是还比较正派,从不乱搞。他跟太太是大学校友,两人感情一直很好,在沈霁事业的低谷期,女方一直都不离不弃。他也曾亲口承认过,如果不是有太太的支持,如果不是真心热爱导演事业,他早就出家去了。

    顾陌城就这么顶着一张红扑扑的小脸儿,一本正经的问着跟她的年龄完全不相符的问题,“有孩子吗?”

    沈霁脸色一暗,也顾不上什么羞臊,当即摇头。

    两个人结婚很多年了都没有孩子,去医院检查也没有问题,都成心病了……

    这次之所以在这儿买了座园林,也是考虑到环境好,想让太太过来放松。

    顾陌城微微叹了口气,思来想去,还是选了个比较委婉的说法,“你身体无恙,只是儿女缘浅。”

    人活一世,不可能事事顺心,像沈霁这样的,就属于事业成功、爱情顺达,但很可能,没有后代。

    沈霁也算心胸开阔,当即笑了笑,刚要说知足常乐,却听对面的小姑娘一脸平静的说,“这样吧,回去之后我给你制一副丹,你吃吃看。”

    唉,人家真心待自己和师兄,她还是免费送吧,毕竟不孕不育什么的,对一个中年老男人来说也是挺致命的打击。不说老了之后膝下荒凉,就是这万贯家财可传给谁呢?

    听了这话,沈霁老半天没回过神来,终于意识到她说了什么之后,又转头去看井溶,一脸的恍惚,“啥,啥意思?”

    井溶非常含蓄的弯了弯唇角,端起茶杯来抿了抿,“就是那个意思吧。”

    沈霁:“……”

    毕竟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小丫头突然跟你说,哎呀困扰你大半辈子的不孕不育症人家刚好能治哦什么的,冲击力略大啊。

    可想想井溶本身玄而又玄的能耐,这姑娘又是跟他师出同门,似乎也就没有什么不能相信的了。

    顾陌城又提醒道:“不过,你和太太年纪都偏大了,若要孩子,风险比较大。以一年为限,若一年还没动静,就只好放弃了。”

    沈霁自然不必说,今年都快五十了。他太太倒是比他小八岁,可也四十一岁,绝对的高龄产妇!

    沈霁和太太那是精神上的伴侣,灵魂上的爱人,这些话都不用顾陌城特别提醒,当即郑重点头,“您说的是。”

    顿了顿又道,“要不回头我先让我太太去医院检查一下?”

    他跟太太是都很迫切的想要个孩子没错,可到底年纪大了,假如想完成这个心愿就意味着让太太冒着天大的风险,那么他宁肯两个人过一辈子!

    听了这话,顾陌城对他的印象更好了,“那最好不过。”

    原本只是想请井溶来检查问题,冷不丁却又接了这么个巨大的糖衣炮弹,沈霁顿时就有点晕乎,一整天都是喜气盈腮。

    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就试试!

    成了固然好,不成,他们也就能彻底死心了!

    冷不丁就叫人把压在心口多年的大石头搬走了,沈霁就觉得现在自己简直能上天,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这俩人好了。

    想了下顾陌城的年纪,他就笑着说:“年底我有部片子要开机,一堆人凑一块儿拍戏,可有意思了,过来玩儿不?喜欢的话咱就拿个角色,没准儿回头还能冲个新人奖什么的呢!”

    顾陌城惊讶极了,本能的去看井溶。井溶却只是笑,“你自己做主。”

    娱乐圈虽然乱,可确实挺有趣,而且有沈霁帮忙看着,谁也不敢欺负她,若小丫头真想去玩儿,走一遭就当游戏了。

    顾陌城压根儿没想到能有这出,正经挺为难,可是也确实觉得应该会挺有趣,想了想,才很认真地回答:“演戏我是不成的,不能耽搁您的正经事儿,不过回头我能去瞧瞧么?感觉挺有意思的。”

    之前让刘美云强行科普了好些东西,其中就包括粉丝去探班什么的,好像剧组拍戏挺好玩儿的,现在这么一个近距离观看的大好机会摆在面前,谁能不动心呢?

    可即便她不太了解这个圈子,也知道拍电影是个风险很大的营生,要求也高,自己连撒谎都撒不好呢,哪儿演的了戏?沈哥又是个老在国际影坛打转的大导演,自己还是别给人添乱的好,看看就得了。

    听她这么回答,沈霁脸上的笑容就越发真挚了,当即满口答应下来,只说到时候给她发行程,来回趟一气的接送。

    刚才他这么提议,其实是感激居多的,若顾陌城真应了,他绝对会不遗余力的捧她,算是还了个人情。

    可这么一来,两人的交情也就这样,交心就甭想了,不过泛泛而已。

    谁成想,顾陌城非但没顺杆儿爬,还设身处地的替沈霁着想了,头一个说的就是不能耽搁他的事儿!沈霁一下子就觉得,这小姑娘的心性儿是真不错。

    现在这年头,当演员挣得多又风光,多少人挤破了头都想进入娱乐圈,甚至不惜出卖自己的良心和自尊。

    自己也算华国一流的导演了,关系人脉强大倒叫人流口水,只要想捧,就没有捧不红的。自己亲自发出的邀请是多大的诱惑!而这小姑娘竟然不为所动,真是难得。

    休息完了之后,井溶去园子里转了大半天,一直到晚上十点多才结束。

    “动手的人倒也有两把刷子,”井溶面带疲色,可还是轻描淡写道,“没多东西,也没少东西,他只是将东西移了位置,如果不是特别留心,根本瞧不出来。”

    风水之术本就极其微妙,移动位置听上去不打紧,可真落到实处,结果却是截然不同。

    沈霁听后,脸色黑如锅底,当即拍案而起,“想让我死,没那么容易!”

    “我倒不觉得对方想让你死,”井溶反驳了他的话,“最多就是坏了你的气运,从今往后逐渐走下坡路什么的。”

    沈霁一噎,怒火愈盛,“还不如让我死!”

    这片宅子买的时间并不长,知道的虽然不少,可有资格被他请进来的,寥寥无几。

    但这些人当中,他却想不出谁会下黑手。

    琢磨了老半天,沈霁觉得问题可能出在雇来的安保人员和十多个负责清洁和做饭等方面的钟点工上。

    这些人天天都能在宅子里畅通无阻,做点什么也不会引起保安的注意……

    大方向有了,问题暂时也解决了,井溶和顾陌城就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必要,不过沈霁太热情,一定要他们留下。盛情难却,师兄妹二人只好住了一晚,第二天又在他的陪同下出门逛街。

    顾陌城知道自家师兄不好这个,虽然稀罕外面人来人往的热闹,却也努力摆出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

    不过她这点小道行怎么可能瞒得过井溶?

    井溶轻轻笑了下,“想玩儿就去吧。”

    被识破的顾陌城不好意思的摇摇头,“眼花缭乱的,我也不知道看什么。”

    再说了,她也早就过了看点热闹就满大街疯跑的年纪了。

    沈霁在旁边笑起来,“我带你们去个好地方。”

    说完,他就让司机把车开到一家店铺门口。

    这家店的位置不是特别好,在一条巷子的尽头,七拐八拐很是隐蔽,非但不热闹,反而有几份冷清。

    店的门脸装饰的古色古香,上面还挂着个“琢磨”的黑铁木匾额,铁画银钩、笔走龙蛇,显然不是一般人写的。

    井溶赏了一回,点点头,“好字。”

    话音刚落,就听店内由远及近传来一道声音,“惭愧惭愧。”

    三个人扭头去看,就见里头走出来一个人。

    来人先对井溶拱拱手,又冲沈霁笑,“这不是沈先生么,怎么,来拿货?”

    他约莫四十岁上下的年纪,浓眉大眼,鼻梁上夹着一只单片眼镜,穿着一身跟店铺风格极其相配的古衫,文绉绉的,往前一凑,倒是跟井溶和顾陌城像是一国的。

    下山以来,除了自家师兄之外,顾陌城还是头一次见人这么穿,不由的多看了两眼。

    她看对方,对方也在溜她,四目相对,两人都笑了笑。

    此人眼神温正平和,十分清澈,没有一般生意人的精细和油滑,很容易就叫人心生好感。

    沈霁点点头,“对,正主来了,除了我定的,再把你们店的宝贝拿出来看看。”

    店老板知道他有钱,又懂这个,也乐得打交道,当即全部应下来,把一行人往里面迎。

    店铺外面看着不打眼,其实别有洞天,一层层一间间都用博古架、屏风和货真价实的门廊隔开,只有店老板乐意接待的贵客才能去到最里面。

    绕过了两道屏风后,店老板试探着问一直没开口的井溶,“这位先生看着面善呐。”

    也是他跟沈霁熟,不然人家不开口他就问,其实有点犯忌讳。

    沈霁就笑,朗声道,“可不面善,我兄弟,圈儿里都尊称一声井大师的。”

    店老板哎呦一声,立即明白了来人身份,“这可真是蓬荜生辉,我眼拙,一时间竟然没认出来。”

    井溶显然对他的印象也很不错,当即笑道:“掌柜的客气了,不过糊口而已。字如其人,您一笔好字中正耿直,可见是位难得的君子。”

    沈霁笑道:“你算说对了。胡老板可跟一般的生意人大不相同,实在,仗义!”

    胡老板又谦虚几句,还挺好奇井溶怎么断定那匾额的字就是自己写的。

    井溶笑而不语,难得跟人开玩笑,“佛曰不可说。”

    众人哈哈一笑,说话间就到了内室,分主次落座,胡老板自己坐了下首。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沈霁和井溶的身份摆在这儿,他自然也不敢轻慢一块儿进来的顾陌城,当即笑容可掬的问,“那这位是?”

    “这是我妹子,”沈霁毫不迟疑地说,“井大师的同门师妹,姓顾,前儿刚下山,按规矩,也得尊一声大师。”

    胡老板连忙点头,“那是,不知顾大师在哪一行发财?还是也善风水?”

    顾陌城笑笑,“见笑了,我是丹师,粗通岐黄。”

    胡老板诚然是不知道丹师具体是干嘛的,只是联系到后面的岐黄,隐约猜测是大夫之类,不过既然是井大师的同门,肯定也会有些过人之处,当即打定主意要维持好这段关系。

    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所以但凡没有解不开化不了的血海深仇,基本上没人想得罪大夫。

    尤其他见顾陌城年纪虽小,可行事落落大方,不见丝毫做作,就认定她是见过大场面的。

    殊不知无知者无畏,顾陌城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除非什么事情威胁到他们师徒三人,否则她还真不知道有什么可怕的。

    胡老板让得力的小伙计去取东西,自己则是亲自沏了好茶。

    稍后的自我介绍中得知,这位老板叫胡云,祖辈就是金玉古玩圈子里打滚的,他从不会说话就开始跟这些东西打交道了,眼睛毒辣的很,跟沈霁也有年的交情。

    不多会儿,个小伙计捧了大大小小十多个锦盒来,小心的放到桌上,又安安静静的退了出去。

    胡老板先去窗边的仙鹤点莲青铜古香炉里头添了一回香,然后才亲自打开,又把两个方方正正的锦盒递给沈霁,“沈先生,这就是您定的东西了。”

    沈霁也不看,直接把上头那个略大些的匣子递给井溶,“也是机缘巧合,我去西北拍戏,兴头上来也跟人赌石,当场开了几块都不怎么样,本以为一场空,谁知道带回来的两块倒是都不错。”

    赌石向来有一刀穷一刀富之说,意思是如果你有那个财运,一刀下去出了好玉好石头,说不定一万块钱买的转手就能卖出千万之巨;可如果就是没这个命,哪怕把身家性命全都压上,说不准最后就得了一卡车干石头。

    所以说,赌石赌石,说到底还是个赌字,玩儿的就是心惊肉跳,钱只要出去了就不要抱着回本的希望,但凡能有这个气魄和经济承受能力了,再去赌石不迟。

    沈霁本身不好赌,可偶尔兴头上来了也会跟大家一起热闹,玩的就是心跳。

    赌着了就当意外之喜,赌不中就当打水漂,反正他也输得起。

    井溶还是知道他的消费水平的,能让他称一句不错的,那就是真不错了,于是当下推辞起来。

    沈霁却不在乎,故意把脸一拉,“咱们谈钱就俗了,伤感情,谁缺,你还是我?”

    又索性打开第二个匣子给他看,“也不只送你一个人,他就不会跟我推辞。”

    顾陌城顺势瞧了一眼,就见里头一块漆黑如墨的观音牌,色泽柔和,上面的观音也是慈眉善目的,让人不自觉心境平和。

    她由衷称赞道:“真好看呀,沈哥,这是给谁的?”

    “嘿,你肯定听说过,现在的小姑娘们喜欢他都快喜欢疯了!”沈霁笑道,“我的铁哥们儿,崇义,是个演员。”

    “听说过,”顾陌城果然点头,“前儿我一个客户还跟我说起他呢,喜欢得不得了。”

    “那你喜欢不?”沈霁笑着问,“过阵子他要过来,要不大家见见?顺便合个影儿,叫他给你写上百八十张签名什么的。”

    “谢谢沈哥,不过我不追星。”顾陌城老实回答道。

    井溶这才收回视线,挺满意的笑笑,嗯,小姑娘家家的追什么星?这样就挺好!

    他打开沈霁递过来的匣子一看,里面端端正正摆着两块麒麟团玉佩。

    他不太懂这些,可一看也知道价值不菲。

    两块玉佩色泽温润纯粹,触手细腻柔和,镂空透雕的麒麟脚踏祥云,神采飞扬,周围是一圈海水纹。

    麒麟乃祥瑞之兽,护主,主祥和之兆,确实是好意头。

    玉佩上都已经穿好了配色的珠线,井溶当即捻起一块来递给顾陌城,“沈哥给的,带着玩儿吧。”

    顾陌城也不扭捏,起身道了谢,接过之后系在腰间,低头看了会儿,挺美。

    另一块井溶自己挂了,看她喜欢,就又从桌上挑了两串玉珠手串、一个翠玉镯子和一对儿玉兰花和一支蝶恋花的簪子,“换着带。”

    女孩子么,总得有两件首饰,喜不喜欢暂且不论,关键是得有。他毕竟是个男人,之前一直都忽视了,直到现在看见了才想起来,同时也打定主意,以后多多注意这方面。

    最小的一件也在五位数以上的物件,他却像是在菜市场挑大白菜似的,眨眼间就挪出来一小堆儿。

    顾陌城点点头,视线却在架子上流连。

    井溶顺着看过去,是条绿色带红丝的串珠手镯,材质不明,摆的位置也不怎么显眼,看样子是被店主人随手搁置的。

    作者有话要说:  望天,老实说,其实大师兄和小师妹都是嘴炮,哈哈哈哈,只不过一个有心,一个无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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