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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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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之彧!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兰馥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战之彧正扯着微笑,像是对此次的见面期待许久。不同于以往见到的正式服装,今天的他,穿着一身相当休闻的polo衫。

    虽然有点呕气,但兰馥仍不得不承认,这男人的确是个衣架子,就连较松垮的polo衫,都能让他穿得有模有样、神采奕奕。

    “小馥,你在说什么傻话啊?”兰父有些担心地看着女儿,女儿不会是欢快得傻了吧?“还记得你小时候最爱缠着的大哥哥吗?”

    兰馥看着战之彧,一时之间脑袋全乱成了一团,根本无法思考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今天,是她要和战之彧约会的日子,而刚才母亲也说了,阿育回来了,难道是说

    “战之彧阿育;阿育战之彧育?彧!”

    ㄩ?同音字!兰馥觉得自己的脑袋刚被闪电击中似的。

    “你就是那个阿育!”兰馥指着战之彧大喊。

    怎么可能!兰馥难以置信,战之彧居然就是阿育。

    “小馥,你还好吧?”兰父难掩担心之情。怎么女儿突然一脸呆样?

    “伯父不必担心,小馥只是暂时无法接受罢了,因为她一直没认出我。”战之彧微笑解释着。在兰父看不到的角度,他抛给兰馥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兰馥瞪着战之彧,这家伙一直在耍她!

    “喔?你是说,你已经先和小馥见过了?”兰父很感兴趣。

    “之前见过几次面,只是没机会表示我的身分。”他答道。

    这家伙在装乖吗?兰馥还以为自己的眼睛有问题,看错了。

    那个战之彧是会在长辈面前装乖的人吗?兰馥觉得难以置信。

    不过,这男人本来就是个教人难以置信的家伙。

    兰馥开始有些沮丧。第一次见面,他逮住她的小辫子;第二次见面,他毁了她的工作;第三次见面,他干脆买下了她;这一次他居然成了她的童年玩伴!

    世上还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

    “你是何时认出我的?”她问,声音有些闷闷的。

    不会是第一次在欲望牢笼见面时就认出来了吧?

    如果是的话,这家伙可真是太过分了。

    “总之不是第一次见面时。啧啧,你可让我见识到什么是女大十八变。当年那个小丫头,居然”

    “哇不要说啦!”兰馥吓了一大跳,连忙用手捣住他的嘴,就怕战之彧把她在酒店上过班的事说出来。

    那件事可是秘密,她一直没跟父母说,因为她知道父母绝对无法接受的,而她在外租屋而居的那段时间,兰馥也只向父母表明是去外地采访。

    所以,现在又怎能被战之或当着父亲的面拆穿呢?

    “不过,你的性格倒是从小到大都没变过。”战之彧拉下她的手,微笑道。

    “噢”兰馥发出挫败的音节,不过,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挫败感不仅是来自被战之彧看穿,更是因为她发觉自己越来越无法抵抗他的魅力。

    即使口头上再怎么逞强,但她心底还是会被他的一言一行影响。

    可恶!她怎么会这么不争气呢?

    “对了,你们到底是怎么遇上的?”兰父又坐回原位继续泡茶,对于孩子们的小动作视若无睹。

    兰馥用眼神警告战之彧不要乱说话,但真能收得多少效果,她心底其实也没有把握。如果战之彧说了实话,那她肯定会被爸爸骂得臭头。

    就在兰馥担心的同时,战之彧也开了口。

    “小馥是记者,总有见面的机会。”

    “也对,阿彧现在可是个大老板了。”兰父点点头,接受了这个回答。

    听到这答案,让在一旁提心吊胆的兰馥,暗暗吁了口气,幸好爸爸很好哄。

    “阿彧,今晚留下来吃顿饭,告诉兰伯伯,你这些年在美国好不好?”

    兰馥则是看着他们和乐融融的模样,在心底不断告诫自己,一定要更加小心才行。天知道战之彧会不会兴致一起,就当着她父母的面拆她的台?

    总而言之,这顿饭兰馥是吃得食不下咽,每回战之彧一开口,她就要竖起耳朵注意,生怕他老兄会说出什么吓人的话。

    偏偏战之彧也不知是怎么了,今天特别的多话,不但有问必答,还说明详尽,差点让兰馥因神经过于紧绷而昏倒。

    幸好,直到晚餐结束准备送客,战之彧都没再说出一句,有碍兰馥心脏健康的话。

    “伯父、伯母,感谢你们今晚的招待,让我度过一个很愉快的夜晚。”

    战之彧站在兰家的大门外,兰氏一家全到门口送行。

    “阿彧啊,你是搭什么交通工具过来的?”兰母问道。

    兰母是个家庭主妇,虽然知道战之彧现在已经是个老板级的人,但她并不知道他到底多有钱,自然也就当他像个普通人一样,会搭公车或捷运。

    “我的车停在外头,走段路就到了。”

    “也是,我们这条小巷子很不好停车,那小馥,你就送送阿彧。”兰父说道。不由分说,兰馥便被推出家门。

    “我?”兰馥指指自己。

    “当然是你,今晚都是我们两个老的拉着阿彧说话,你根本没说上几句话,趁这段路,你好好跟阿彧聊聊。”兰母说道。

    兰母终究是个女人,怎么看不出自家女儿与阿彧间的暗潮汹涌?

    想来,女儿应是有很多话想对他说,只是碍着他们两老在座,所以才一直隐忍着没开口。

    “我走了,伯父、伯母,再见。”战之彧神清气爽地向两人道别。

    也不管兰馥跟上了没,战之彧抬脚便走,因为他有信心,兰馥一定会追来。

    今晚战之彧过得非常愉快,能与老邻居再见面,实在令人开心。

    还记得小时候,兰家父母待他一向很好,有时他受了什么伤,还都是兰母为他上的葯,至于他自己的母亲却

    想起总是怨天尤人的母亲,战之彧的眸黯了下来。

    不一会儿功夫,兰馥果然追上来。

    “战之彧,你今天真是吓坏我了。”兰馥三步并做两步冲到他身旁。

    “为什么要改口?”听到兰馥的唤法,战之彧看向她,眼神有些复杂。“你就像以前一样,继续叫我阿彧吧。”

    被战之彧毫不掩饰的眼神一望,兰馥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我还以为你比较喜欢我叫你阿彧哥哥。”

    前几次见面,他总是装得高深莫测,教人怎么也猜不透他的心思,但现在为什么他要用这种伤痛的眼神看她?

    伤痛?兰馥一呆。他哪里受到伤害了?被吓坏的人是她才对!

    “反正你也没这么唤过我。”战之彧一哂,又恢复了正常。速度之快,让兰馥以为刚刚是她自己看错了。

    “你真的很奇怪耶!每次见面不吓吓我,你是觉得不甘心吗?”兰馥微嗔。指的是每回见面,战之彧总会送她一份“小礼物”搞得她的生活大乱。

    “这样你才会记得我。”战之彧半真半假地说道。

    “我从没忘记你,好吗?”兰馥没好气地道。忽地,她住了口。这话听起来怎么像是被情人冷落的女人在撒娇啊兰馥脸一红,幸好天色颇暗,没让战之彧看到她的羞怯。

    “对、对了”为了转移注意力,兰馥问道:“当年你们为什么走得这么匆忙?连跟我道别的时间也没有?”

    兰馥后来仔细想想,发现在他们搬离之前,半点征兆也无,他们就这么匆匆忙忙地离开了,甚至没有留下任何联络方式。

    唯一的征兆,应该就是前一天战之彧坚持请她吃冰的那件事。

    身旁的人沉默下来,就连脚步似乎也沉重许多。

    “呃如果不方便说的话,就别说了。”这下子,就算兰馥再怎么粗神经,也知道自己踩到人家的痛处了。

    又沉默一阵,只见巷子即将到底,战之彧这才轻轻开口道:“如果可以选择,我情愿不曾离开那里。”

    喂喂喂!有必要如此伤感吗?再说,当年他们都只是小孩,哪有选择的权力?

    兰馥本来想这么说,让气氛轻松一下。但一看到战之彧的侧脸,就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晚餐时那个谈笑风生的战之或,此刻却被一层名为疏离的面具隔开,兰馥很熟悉这只面具,因为多数的时候,她所见到的战之彧就是如此。

    两人默默走着,直到巷子口,那里早有一辆轿车在等待他。

    就在战之彧上车前一刻,兰馥决定问出心底的另一个疑问。

    “阿彧,如果你早知道我是谁,又为什么要把我调走?为什么?”

    既然他们是旧识,又何来欺骗之说?兰馥可没忘记“欺骗”二字,正是害她被调职的理由。

    战之彧没有应声。

    就在兰馥以为他不会回答了,战之或轻轻开口道:“我早就回答过你。”

    说罢,他便上车走人。

    留下兰馥一人呆立在街头,反复咀嚼他话中的含意。

    他什么时候回答过她了?兰馥拧眉,试着回想那一天所发生的事。

    她离开“白雪姬的苹果园”后,便遇见了战之彧,她上车,然后他说要送她礼物,再来,就是她的身分被拆穿为此,她几乎与他翻脸,但他却用着情人般的声调对她说

    “我想你别再那么辛苦了,一个女孩子家跑社会新闻实在危险,更何况你还潜伏到酒店里工作,对你的人身安全太没有保障。”

    兰馥呆住了,直到寒凉的夜风拂上她的颊,她这才猛然惊觉,她的脸正红得发烫呢!

    这就是他的回答!

    兰馥捧着自己的颊,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

    她能否认为,这代表着,他其实是有一点点在乎自己的?

    半个钟头后,战之彧返回位在市郊的住所。

    迎接他的,是满室的寂静。

    即使在这里已住上一年有余,他仍不把这里称之为家。在战之彧心中,纵使是远在美国的战家大宅,也不是他的家。

    他的家,早在九岁那年搬离时就已然消失。

    缓步走向浴室,战之彧正准备好好洗个澡,放松一下心情,这才发现上身仅有一件polo衫,而穿出门的外套却不见了。

    “不会是留在兰家了吧?”

    战之彧不甚在意地继续边走边脱衣物,毕竟那只是件外套罢了。

    正当他要跨进浴室,一向很少响起的电话铃声,却突然大响了起来。

    战之彧拧眉,谁会在这种时候打电话来?

    他随手拉了条床单,包住赤裸的身体,才去接电话。

    “战之彧。”

    倏地,电话线路另一头传来的声音,又令他拧起眉。

    “有事吗?”若是仔细听,便会发现他的声调冷了几分,几乎可以跟外头的寒风飕飕相媲美。

    “我是你的爸爸,没事不能打电话给自家儿子吗?”男人浑厚的嗓音,也透露着浓浓的不悦。

    非常明显的,这对父子的亲子关系极为不佳。

    战之彧没应声,但唇角勾起的嘲讽,就知道他压根儿不相信父亲的话。

    毕竟,他来台湾已经一年了,父亲还是头一回打电话给他。要是想联络感情,这一年来父亲又为何不曾打过电话?

    “你在那小岛待得够久了,可以回美国了吧?”

    “没兴趣。”战之或不冷不热地应道。脑袋迅速转过一个又一个念头,猜测着父亲为什么会打电话给他,而且还要他回美国?

    难道是家族内发生了什么事,需要他回去帮忙争权夺利?

    战之彧想来想去,也只想到这件事能够劳动他的父亲大人。

    “如果你还认为自己是战氏一族,就马上给我回美国。”战父的口气不再是商量,更像是命令。

    “你知道我宁愿不姓战。”战之彧的眸更黯了,打从他顶着这姓氏开始,就没再过过一天的安稳日子,要他承认自己是战氏一族难喔!

    “你”战父顿了一顿,才又继续说道:“只可惜你永远都摆脱不了战家的血统,总而言之,你马上回美国结婚。”

    “结婚?”战之彧平稳的声调终于有一丝浮动。

    “对象是你的远房表妹,琥珀。”

    说是远房表妹,那可真是一表三千里的远亲,别说是五等亲了,他们两家恐怕隔了十等亲也有,所以两家联姻并无问题。

    “我当琥珀是妹妹,不可能娶她。”会要求他娶琥珀,果然跟争权的事有关。战之彧突然有些同情起身在美国的琥珀。

    “叫你娶就娶,由不得你说不!”战父不接受拒绝。

    “不。”像是嫌父亲的火气不够大似的,战之彧凉凉地吐出拒绝的话。

    “难道你不怕我会把你从继承人名单里剔除?”稍稍平抚怒气,战父提出利害关系,希望能迫使战之彧屈服。

    战氏一族可是称霸美国的华裔富商家族,其家族总资产甚至可以养个国家。若能名列继承人名单上,就等于有享受不尽的富贵荣华。

    不过,战父可是彻头彻尾的错估了自家儿子。

    “如果你真这么做,我反而会感激你。”战之彧无聊地大打呵欠,当初他就是想与战家脱离关系,才会选择在台湾建立战国企业。

    “你别傻了,我会顺便连你的战国企业都一并收回,看你到时要怎么办。”战父轻哼一声,以为如此就能堵死儿子的退路。

    “父亲”战之彧毕恭毕敬地唤着。

    从对话开始,战之彧第一次唤出父亲二字,莫名地,战父竟有种不妙的预感。

    “你大概不知道,战国企业与战氏一族没有半点关系,我没用过族中任何一毛钱,你又如何能收回我的私有财产?”

    虽然战之彧的身分是战家的少爷,但他在学生时代,仍是想尽办法为自己储下积蓄,而后又投入股票市场,靠着他精准的目光,这些年来倒也获利不少,最后终于拥有足以使用的资金。

    在那之后,他以自我磨练为由,提出到台湾创业的要求,没有人怀疑过他的动机,更没有人注意到他不曾使用族中的财产。

    而这,便是战之彧的目的。

    “这怎么可能!”战父难以置信地喊道。

    “很抱歉不能如了你的心愿。”

    战之彧口头上说得抱歉,但语气可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气得战父牙痒痒的。

    “你以为这样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我一样能把你的公司弄垮。”完全不顾父子情分,战父开口就是威胁的话语。

    “祖训第一条,严禁内斗。”战之彧凉凉地开口道。

    战氏一族致富已久,家大业大的情况下,前人当然会担心子孙为了钱财,而把家族搞得四分五裂,因此便立下这条祖训,禁止任何侵害的行为。

    若犯,族长将做出适当的裁决,以示惩戒。

    很可惜的是,今代的族长并非战父。所以纵使战父再气再呕,也不能搞垮自己儿子的企业。

    “我不会放弃的!”说完,战父砰地一声挂上电话。

    望着被人切断的电话,战之彧突然有些感叹。

    同样都是亲子关系,兰父对于女儿是全然信任,为何他与父亲之间却必须这样勾心斗角?

    或许该说,他们的相认本来就是个错误。

    母亲本是父亲的情妇,两人的相遇是因为父亲来台洽公。当时父亲已有家室,并育有一子,但母亲仍不放弃飞上枝头当凤凰的希望,硬是偷偷怀了孩子。

    但现实却不似母亲所想的如此美好,母亲并末因怀孕而坐上正室的位置,反而被正室踢出当情妇的好日子。

    那时,母亲想再堕胎已来不及,只好生下他。

    直到他九岁那年,与他同父异母的哥哥因意外过世,父亲顿时失去继承家业的儿子,而正室也在产下第三个女儿后,发现自己无法再生育,父亲这才急急忙忙把他母子俩接到美国。

    战之或冠上了“战”这个姓氏,却也从此开始了他难以平静的生活。

    正室无法接纳他与母亲,处处刁难两人;母亲懦弱,只有终日以泪洗面;父亲要的只是能继承家业的儿子,自然无心在两人身上;三个妹妹也因正室的煽动,与他疏远,甚至仇视他。

    语言不通,大人又无法依靠,使得战之彧在适应新环境上,更加辛苦。

    幸好,这一切都过去了。

    战之彧看着窗外皎洁的月色,告诉自己,最痛苦的日子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