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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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雨朵是温暖的西南季风,那么村上分家的当家主母村上美奈子,就是东北信风,冷冽寒厉。

    而此刻笼罩在村上分家的低气压则是不折不扣的台风,村上大宅恰巧是一级灾区。

    至于聚居在这里的人

    “我们会不会变成灾民?”十五岁的村上龙抱着可能活不过十六岁生日的悲壮心情如是道“从刚才见到雨朵之后,美奈子姑姑的脸色就没好看过。”

    “反观雨朵一脸平静,看起来似乎并没有把美奈子阿姨放在眼里。”旅居于此的石田宏明,因为村上家族新成员的加入而决定多待几天,等着看好戏。

    身后若干人因为他们两个带头的不良示范,十来双眼睛全藏在绣球花丛后,偷渝往和室里瞄。

    只见村上美奈子正襟危坐,对面则坐着她的小儿子村上隆史,及远从台湾飘洋渡海而来的雨朵。

    村上美奈子将儿子的紧张全看在眼里,同样的,雨朵的心不在焉、神游太虚,她也没有少瞧半分。

    “敢不把美奈子阿姨放在眼里的人不多,果然是无知近乎勇。”石田宏明下了结论。

    如果不是因为现在是偷窥中,他绝对会给她热烈的掌声。

    “什么意思?”年方十五的村上龙回头悄声问。

    “就是一个人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最勇敢。”

    他懂了。“所以最笨的人最勇敢。”

    “对,你最勇敢。”

    闭着弯骂他笨!“石田宏明!”

    “嘘!”后头十来个人丢出警告。

    可恶!村上龙愤愤地将视线移回和室。

    这时,村上美奈子终于有了进一步的动作。

    “雨朵席拉?”

    雨朵悄悄揉按腿部。真不习惯跪坐,她的小腿好麻。

    “雨朵席拉!”

    能不能走了呢?她想喝杯番茄汁

    “雨朵。”老天!村上隆史惨叫在心里,第一次见面就铸下大错,他愈来愈不看好未来的远景。“我妈在叫你。”

    “咦?”有吗?她刚只听见有人叽哩咕噜说些她听不懂的话。

    村上隆史这才恍悟她不理人的原因。“妈,雨朵不会说日文。”

    村上美奈子眉峰挑出严肃的高度。“你找了一个不懂日文的台湾女人?”

    “我会请人教她。妈,在这之前,请您说中文。”

    “儿子大了就是别人的。”她悻悻然道,最后还是应了儿子的要求改口说中文:“你就是雨朵席拉?”

    “你不知道吗?”雨朵讶然,她记得自己刚才有自我介绍过。“嘻,原来你的记忆力比我还差。”

    赫!单纯的反问引得偷听者倒抽一口气。

    从来没人敢这么对美奈子姑姑说话的。村上龙已开始在心里佩服起这个未来的堂嫂了。

    完了完了完了!这两个字像梵音一样不断在村上隆史脑猴重复。

    “雨朵”

    “还不到你插嘴的时候。”在相亲宴中途逃跑、让她出糗这事还没找他算帐呢。这笔帐,她这个做母亲的谨记在心。

    “是。”天威难犯,村上隆史不敢再开口。

    视线又移向雨朵,村上美奈子抿着唇道:“的确,你刚已经说过。”

    “那你还问。”雨朵有些埋怨地瞥她一眼。

    赫!偷听者再度受惊,不知该将她归类为勇敢还是笨。

    死了死了死了!威力加强版的梵音穿脑而过,村上隆史直冒冷汗。

    村上美奈子没料到她会有这等反应,也不免吃了—惊。

    她认为自己形于外的气势足以压制小辈,就连向来嬉皮笑脸的小儿子,在她面前也会自动收敛三分,没有人胆敢用这种态度对她!

    深呼吸“隆史在台湾承蒙你照顾了。”

    “我没有照顾他。”雨朵清澈双眸含笑。“都是他在照顾我。”

    “是吗?”村上美奈子牵强地微笑“我还不知道我儿子这么会照顾人。”

    在母亲别具深意的注视下,村上隆史赧然地微红了睑。

    照顾人是他在遇见雨朵之后才学会的,半是被迫,半是自愿。

    雨朵以旁观者的身分打量这对母子。

    最近看了一本育儿手册,上头说想要培养优良的下一代,就要有优良的家庭教育,而一般说来,孩子的教养责任都落在母亲身上。

    综合结论如下“你教得很好。”她真心说道。

    哇!屋外偷听的众人发出惊叹在心里。

    村上美奈子睑上的笑容愈来愈僵硬,唇角也隐隐抽搐。

    “你应该跟我说谢谢。”

    “哪呢!”过度震惊让村上美奈子吐出日文。

    “雨朵!”老天!村上隆史简直快昏倒了。

    哇!外头众人又是一阵错愕。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天晓得还会有什么惊世骇俗的妙言绝句从她嘴里进出。

    幸福的钟声远扬村上隆史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

    唉,就算是出动谷口叔叔帮忙说项也无力回天了,他想,或许该请北海道本家的长老出面斡旋

    村上美奈子岂会读不出儿子的心思,但如果因为此事惊动到本家,对分家来说有失颜面,更何况

    “水滚了,正好喝杯茶。”

    “咦?”“妈!”村上隆史的脸色更加难看。

    屋外偷窥的人也跟着竖起耳朵,严阵以待。

    他们村上旁系的大家长可是日本数一数二的茶道名家,美奈子姑姑突然提议喝茶,肯定有鬼。

    瞪了眼欲出言抗议的儿子,村上美奈子无用茶巾擦拭各种茶具,之后用茶勺从罐中取出茶末置于碗中,接着注入沸水,并用茶筅搅拌碗中茶水,直至茶汤泛起泡沫整套茶道仪式一路做来优雅流畅。

    终于,一碗茶送到雨朵面前。

    “妈,我先”

    “这是我沏给雨朵喝的。”再吵就赶你出去!斜瞪的目光如是道。

    村上隆史看着雨朵,紧张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他太低估母亲的反应,却也没料到雨朵的表现会这么令人叹为观止。

    事情还能发展到比现在更糟的地步吗?他想是不可能了。

    但,村上隆史不单错估自己的母亲,也错估了心上人闯祸的能力。

    雨朵素手托着冒着热气的茶碗,嘟唇吹了吹。

    此举已犯了茶家大忌,令旁观者莫不为她心惊肉跳。

    屋里、屋外十来双眼,全掐着心头肉看她接下来会如何品茶。

    小啜一口,苦得雨朵直皱眉。

    “怎么样?”村上美奈子平心静气地问,毫无动火的迹象。

    “我想换杯番茄汁。”实在是太苦了。

    老天啊!屋内屋外,有志一同地发出哀鸣。

    衣香鬓影的宴会,因为地点位于具悠久历史及和服集散处的京都,与会女性多半穿和服登场,彼此较劲着和服上的名家友禅染绘。

    由于主办单位是村上家族的羽织屋,在当家村上美奈子的命令之下,家族中的青年才俊自然不敢不出席。

    表面上,它只是宴会,实则是名门子女相互评比的监赏大会,无怪乎男的西装笔挺,女的打扮俏丽,各自展现最完美的一面。

    而在村上美奈子的强力要求,外加村上隆史连哄带骗之下,雨朵也乖乖地让人帮忙穿上行动不便的和服,出席这场盛会。

    丝毫未察觉自己入场时所引起的惊叹,趁村上隆史与他人对谈之际,她拿了杯番茄汁,移师到自助式的糕点面前,为到底要吃什么喂饱自己和肚里的小娃儿而苦恼着。

    就在这时,一群身着色彩艳丽和眼的女子朝她走来。

    正苦思中的她浑然不觉,只纳闷周遭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吵。

    直到其中有人以中文喊了她的名字

    “你叫我?”

    “是,就是你。”那女子中文发音尚未纯熟,犹带日本腔。“你就是雨朵席拉?隆史的未婚妻?”

    “如果你是来找我的,应该知道我是谁,为什么还要重复问?”真是奇怪。

    对方似乎来不及消化她流利的中文,又用日文说了些什么,直到看见她困惑的眼神,才又改以中文说道

    “想嫁给隆史,除非经过我的同意。”

    这句话她听懂了。“同意?”

    “没错,就是我的同意。”

    雨朵打量她好一会儿,得出一个怪异的结论:“不像。”

    “什么不像?”

    隆史的妈妈比较年轻,看起来也比较漂亮,没那么丑。“我见过隆吏的妈妈,你不是伯母。”

    “你、你竟然把我当作隆史的母亲!”

    “看吧。”她就知道,脸上浮现满意的笑。“我就说你不是了。”

    不过,既然她说想跟隆史结婚得经过她的同意,所以

    “你是他乾妈?”不是亲妈,当然就是乾妈了。雨朵觉得自己好聪明。

    “你!”代表发言的女子差点没吐血。“我是野田佳乃,跟隆史没有任何关系!”

    “那为什么我跟隆史结婚要经过你的同意?这没道理。”

    “你你你哼,懒得跟你说这么多!我来是想看看你凭什么让隆史放弃我,选择了你!”野田佳乃气得连声音都拉高八度。

    细眉无奈地锁凝。“你的中文我听不懂。”

    “你敢说我中文说得不好!”不气不气,一旦生气就中了对方存心破坏她温柔形象的诡计。

    “我没这么说。”雨朵觉得很无辜,她只是陈述自己听不懂的事实而已。“你看起来好生气。”为什么?

    深呼吸、深呼吸,深深呼吸

    “那你呢?想嫁来日本,却连一句日文都不会说,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批评我!就凭你这个样子,充其量不过是个草包美人”接下来的话全以日文发言,显然是说给同行的女伴听的。

    只见这群日本女人对着她指指点点、边说边笑,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

    雨朵也不在意,任由她们讨论,反正听不懂,就算是针对她而来,也不必刻意理会。心思回到自己最初关心的问题上,肚里的小娃儿是饿不得的。

    嗯,决定吃抹茶酥。她夹起一块放在盘中。

    在雨朵身边叽哩咕噜的声音持续好一阵子,最后由野田佳乃做总结,极尽轻蔑嘲弄之能事

    “真不知道隆史为什么会选择你?”

    对方说中文,显然是在跟她说话。

    基于礼貌,她不能不回答

    “这个问题你要问他才知道。”眼神认真地传达着歉意。“我不是他,没办法回答你。”

    “你”野田佳乃气不过,一手挥掉她手中的瓷盘。

    雨朵低头哀悼地看了眼。“你会被雷劈的。”暴殄天物是不好的行为。

    “不要给我装疯卖傻,我绝不承认你是隆史的未婚妻!”

    “我想承不承认都与你无关,野田小姐。”村上隆史笑嘻嘻地介入这场“台日大战”

    “隆史!”野田佳乃愕然,她之所以敢找上落单的雨朵,就是相准了村上隆史无暇他顾,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

    “刚才的问题我可以回答你,野田小姐。只要你想听,我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野田佳乃涨红了睑,半天吭不出一声。

    “非常感谢各位如此厚待我的未婚妻,”村上隆史霸然掌控一切,神色一转,不复方才的笑脸。“希望婚礼当天也能见到诸位如此热情的参与,还有别的事吗?”

    日籍女子军团你看我、我看你,没人敢再吭声。

    “如果没有别的事,请让我带回我的未婚妻。”

    颔首致礼,村上隆史搂着雨朵离开。

    雨朵难得敏锐地接收到身边男人周身辐射出的怒气,即使此刻的他正笑吟吟地婉拒不断上前寒暄的宾客,执意将她往外头带。

    一直到鲜少人至的欧式中庭,村上隆史才放开她。

    “你在生气。”观察良久的她终于做出结论。

    村上隆史先是以指爬梳头发,却反而让固定的发型微翘、几处垂下额前。

    他不知道要说什么,不对,应该说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才好。

    颓丧地坐在喷水池畔,他低头不语。

    “你的头发乱了。”雨朵走向他,踮起脚尖,以指替他梳拢。

    村上隆史握住她的手,拉进怀里,耳边轻贴她略微隆起的小肮,那里头住着他跟她的孩子。

    可是很显然的,雨朵还没有身为母亲、甚至是他妻子的自觉。

    以往这问题他并不在意,因为他愿意等她慢慢察觉自己身分的改变,学着做一个妻子、一个母亲,而他一向很有耐心。

    这样的想法始终没变,直到今天在宴会上看见她被众娘子军围剿的画面,他才发现自己等不了了!

    “雨朵”

    “嗯?”她改以另一手为他整理发丝。

    “我不能一天到晚都待在你身边照顾、保护你。”

    游走在发丛间的亲昵碰触顿住。

    “你将会是我的太太、我们孩子的母亲,你必须明白。”

    “我明白啊。”她一直都知道。“黎说”

    黎说黎说!她总是把黎忘恩的话奉为圭臬,那他呢?“不要再管黎说了什么,真正要跟你过一辈子的人是我不是她!”

    停在他发顶的手撤离,垂回身侧。“我不懂。”

    村上隆史站起来,俯视着她。“别再说你不懂。我知道你很多事都不懂,但是不懂可以学啊,我不能时时刻刻在身边帮你注意所有事。何况,这里是日本,你将来生活的地方会是在这里。”

    “不能回台湾吗?”

    “我们当然可以偶尔回去看看,但是,你大部分的生活重心将会在这里,而这里是日本!你”“我知道这里是日本,但这关”

    “不要打断我的话!”他必须教会她面对现实,除了外人看她的眼光,还有家族中的人。

    他不想再看见她任人评头论足、受尽嘲讽轻视,却仍一脸困惑地站在原处,丝毫不懂得反抗。

    “听我把话说完。答应我,去学习怎么做一个妻子、一个母亲,等将来孩子出生,我们有责任照顾他、保护他,如果你再这样浑沌无知,孩子怎么办?”他怎么办?

    她觉得自己受伤了。雨朵看着眼前的男人,看着他担忧皱眉、看着他开口说话、看着他将自己揽进怀里、听着他稳定的心跳、感觉他的手抚摩她的背

    可是,好奇怪,她竟然觉得痛。

    明明没有人打她、伤她,可是心好痛好痛

    “答应我好吗?尽快让自己习惯这里的一切。”

    心,为什么在痛呢?好难受

    “你要我学什么?”

    “学习怎么做日本人的妻子、学习如何做一个孩子的母亲当然,在这之前,你必须先学会说日文,才方便与人沟通。”他已在心里计画请谷口充当日文老师。

    “可是黎他们从来不要求我学什么,只要我是我就好了。”拙于口舌的雨朵努力表达自己的想法。

    然而,村上隆史压根听不进去。

    “别提他们!”是介意也是吃醋,她总是把他们挂在嘴边,到日本之后还时常打电话与他们联络,仿佛万般舍不得似的。“现在跟你在一起的人是我,未来也是我。”

    她懂,她知道,可是他有必要用这么凶的口气说话吗?

    “我一定要学吗?”她委屈的问。

    “就算是为了我好吗?我希望你不会再遭遇像今天这样难堪的场面。”

    “我并不觉得难堪。我根本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所以不觉得难堪。”

    “就是因为你听不懂,才必须学日文,她们说的话很很不入流。”他拒绝透露更多。

    “我为什么要学日文好听懂那些不入流的话?再说,她们讨厌我,我也不喜欢她们,我从不跟讨厌我或我不喜欢的人说话。”根本没有必要嘛。

    “雨朵。”他知道自己要说的话很严肃,但不说不行。“有许多事不能用你那一套去思考、去处理”

    雨朵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心痛了。

    他的说法伤害了她,语气像在说她什么都不懂,是个累赘。

    “黎他们”

    “不要再提到他们!”

    怀里的人儿因他恼怒的口吻而退缩,背脊绷紧。

    “抱歉。”惊觉自己的失态,村上隆史懊恼得想撞墙。“我不是故意的。”

    “那那我可以说了吗?”

    “说吧。”终究拗不过她。他深深叹了口气。

    “他们不会要求我学什么、做什么,或变成什么人。”

    她推拒了下,想离开他的怀抱,反被抱得更紧。

    “雨朵。”发现她的抗拒,村上隆史感到惊慌。

    这是她第一次排拒他,不是孩子气的娇态,而是真真实实的推拒。

    “只要我是我就好,他们都是这么说的。”所以她觉得自己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更没有什么不对。

    但在他眼里就好像变得不对劲了。她以为他能接受自己,就像黎他们一样,而她也会像对他们一样地对他不,不一样,这样的想法马上被她打回票。

    她不会爱上可法或鱼或聂,但她会爱上他,会因为他的话而觉得伤心难过甚至想哭

    “雨朵?”

    “我、我想回家。”她幽幽说道,身体似乎变成了透明,从千万个毛细孔中透出亮白珍珠色,先是淡淡白芒,而后是愈来愈强烈的白光。

    “雨朵!”村上隆史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更是抱紧她不放。“别这样,停下来!你不能这样做!不”

    话未说完,白光乍闪即灭,连同怀里的人儿一同消失。

    “雨朵!雨朵!”

    秋风萧索吹过,手背乍起凉意。

    他俯首,是三滴水珠

    是喷水池飞溅的水珠,还是她的泪?

    “该死!”他低咒。

    老天,他刚刚究竟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天!

    “我怎么知道她人在哪儿?”冷冷的声音由北海道那端传来。

    “你一定知道,黎。”村上隆史第一时间想到的人就是黎忘恩。“雨朵一直很依赖你。”

    “她依赖我的程度,还不至于到会为我离开熟悉的环境,远嫁番邦。”

    “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他缓和了口气,声音中满满的净是懊悔。“但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你想,她有可能回到台湾吗?”

    “利用瞬间移动回台湾?我应该说过,她能移动的范围不大。”那端的黎忘恩眯起眼,表情凝重,只可惜透过电话,对方看不见。

    “你的意思是范围不出京都?”

    “应该是如此。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我”

    “你要我收回把雨朵交给你的话吗?”黎忘恩瞪了眼打搅她讲电话的村上怜一,回到正题:“我随时可以接她到北海道。”

    “不,你已经把她交给我,我有责任照顾她。”

    “只是因为责任?”

    “不,不光是责任天,我已经快疯了,她现在有可能出现在京都任何一个地方,人生地不熟,语言又不通”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长得又漂亮,可能会有不肖人士图谋不轨。”

    “闭嘴!”他吼住她的冷言冷语。

    他已经够心焦了,不必她再轧上一脚。

    “是你打电话找我。”她提醒。

    “够了,真是够了!雨朵现在人不见了,你却无动于哀,我急得都快发疯,你还猛浇冷水!”

    “人是谁弄不见的?”始作俑者还敢对她发脾气?“注意你的措辞,没挂你电话已经算客气了,村上隆吏。”

    “我知道造成这局面的人是我,但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她啊。”

    “没错,那你还磨蹭个什么劲?”

    喀!这是黎忘恩最后从话筒中听见的声音。

    “你堂弟挂我电话!”她觉得不可思议。

    “你活该。”村上怜一说着风凉话。“相对于他的紧张,你是太镇定了。”

    “你不是要我放手让他们单飞吗?”黎忘恩似乎真的无动于哀,如果双手没有暗中扭绞的话,会更有说服力。

    “有时候有些事是不能放手的。”他解开她差点打结的手握在掌心,边交代立于角落的管家“查询最快到京都的班机,帮我订两张机票。五分钟后,我要车子在外面等我们上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