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地下室走廊的最底端,是往生病患暂留的居所;隔了一个放置废弃物的房间,楼梯口的正前方则是病历室。

    阴凉森冷的地下室里除了病历室的工作人员较多外,其他地方几乎没有人走动。

    “好羡慕你呀!”一名工作人员正努力地爬上爬下将今天的病历归档,还一边用欣羡的语气对底下递病历给她的同事说:“你可以有理由离开这里,还有钱领,我真的好羡慕你!”

    站在下面的另一个工作人员嘴角挂著微笑,脸上带著一丝满足“我也只能请十个月,等孩子生了,还是得回来。”

    “二少能趁这个时候休息啊!哪像我们,想离开觉得可惜,不离开又觉得可怕,哪有人将太平间设在地下室的?真是有够恐怖。”

    “对呀,尤其是值大夜班的时候,好吓人喔!”

    病历室的工作人员不停地说话,因为害怕一旦没有了说话的声音,原本就寂静的地下室会显得更加阴森恐怖。

    房依香总是会无意中听到她们的谈话,但她并不属于病历室,而是太平间。

    而她也是太平间里唯一的工作人员,她相当年轻,又是个女人,被安排在太平间工作自然是有特别的原因。

    最大的因素莫过于她个性粗暴,安插在任何一个部门都十分不妥,而且也很少有同事“欢迎”她的加入。所以,院方最后只好安排她整日与死人共处,免得活人遭殃。

    在走向太平间,经过病历室门前时,房依香总会无聊地晃进病历室。但一见到她,病历室的工作人员便会恐慌得如同大灾难即将降临。

    她们恨不得让房依香忙昏头,完全没有空闲的时间。

    因为只要她一有空闲,病历室就随时有被“拆掉”的可能。

    所以,房依香永远是忙碌的,她刚去门诊部送完病历回来,才走下地下室,就又被病历室组长唤住。

    “依香,等一下去楼上的外科病房催个账。”

    “催账?”房依香疑惑地反问:“这应该是会计的工作吧?”楝病历组长闻言有些尴尬,立即安抚道:“会计说这些病人欠了医藥费很久了,但却屡劝不听不肯缴钱,会计说你的口才比较好,可能有办法”

    房依香睨著病历组长吞吞吐吐的模样,开门贝山地问:“所谓的办法,是不是让我揍那些人?”

    病历组长连忙用力摇头“打人是不对的,依香,我跟你说过多少次”

    “是、是、是!”房依香随便应了几声,夺下病历组长手中的账单,往门外退去。

    反正这又不是第一次了,她一向都是恶行的代名词,在北大医院的这一年,她已经得罪了不少人,而没有人敢找她报仇的原因,就是因为她是空手道及柔道黑带高手。

    最近,她甚至迷上了代表日本传统的剑道。

    房依香搭电梯来到外科病房,才刚从电梯里走出来,就听到了一阵怒吼声,并且看到一个护士卑躬届膝地退出vip病房,口里还不停地道著歉,苍白的脸上不见委屈,只有不知所措和担心。

    “又被赶出来了?”护理长抚著额头,感到头痛不已。

    被赶出来的护士猛点头,和护理站里的其他护士一样愁眉苦脸。

    “我会再想办法的。”被赶出来的护士丝毫不觉气馁,敲了敲门,又步入病房内。

    护理长摇了摇头“唉!他是冈崎医生的好朋友,冲著这一点,就等于告知了他很不好惹。”

    “可是他是署长,真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凶!”有一名护士忍不住小声抱怨了句,但脸上不见怒气,反而挂著笑容。

    一直站在一旁的房依香越看越觉得莫名其妙,完全不懂她们在说些什么。

    “对呀,没想到他这么年轻呢!”另一名护士抱著一叠病历资料,几乎已经背得滚瓜烂熟了。“史上最年轻的署长,长相又跟冈崎医生有得比!”

    “对呀”

    护理站内嘈杂的说话声再度因病房内的一声怒吼而停止。这一次,那名护士狼狈地逃出门外,就连她方才端进去的饭菜也被扔了出来。

    见状,房依香起了莫大的兴趣,她的眼中闪过一抹兴奋的光芒,不疾不徐地靠近病房门口。

    “依香!”护理长察觉到她的存在,如临大敌地惊呼出声:“你你又想干什么?那人、那人得罪不得”

    “他是署长?”房依香依然故我地拿过病历扫了一眼。她还以为署长都应该是年纪很大的老头子,没想到这人这么年轻就身负重任。

    “没错,是东京第一警署署长。”护理长提醒她“这是全日本最受瞩目的地方,尤其在他接任署长之后,破案率已达历史新高,但他的脾气很难搞,你千万别管这件事!”

    房依香挑起眉,回以一笑“我又没说我要管。”

    “那你来干嘛?”护理长巴不得她快快消失,应付一个夙川雷武已经去了她半条命,她可不想因为房依香又孝了半条命。

    房依香挥挥手中的账单,理所当然的说:“会计部要我来账。”

    语毕,她若有所思地睇了vip病房房门一眼,便缓缓地移动脚步,朝著账单上的病房走去。

    见到房依香“不管闲事”的罕见态度,护理长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心中仍存著质疑。

    但护理长怎么也猜不透房依香的想法。

    其实房依香是在等待,等待护士们无法忍耐那位贵宾。

    虽然她没有资格插手管这件事,而且以她现在的心情也暂且不想参与。

    但,她会等,等到她心情累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

    。。

    不过,夙川雷武的魅力真的很大,不论房依香走到哪里,都可以听到有人在谈论他,整个北大医院已经充满了对他的崇拜和赞扬。

    外科病房曾是房依香最想效力的地方。

    不知为何,对她而言,因外力而受伤的患者远比内科病人具有吸引力,也许这也反应了她嗜血的暴烈性格吧!

    说到脾性,从小到大,就连房依香的父母也不明白她到底是突变还是遗传了谁?她母亲是传统的日本妇人,虽然嫁到台湾过著离乡背景的生活,但却从不见她喊苦喊累,就算是面对沙文主义的丈夫,她也一直坚守著三从四德。

    所以,造就房依香火爆脾气的原因在她父母心中一直是个谜,就连当时她坚持到日本就读护校,她的父亲虽然不相信缺乏耐心的她可以胜任护理工作,却无法教脾气火爆、倔强的她放弃这个念头。

    “我真的没钱嘛!”一个因车祸人院的大叔撇著嘴,摆明了要耍赖。

    房依香对照账单和病床号码,登时了然于心。原来院方已经将所有欠医藥费不缴的病人都集中在同一间病房了。

    没想到日本仍然有人没有保险,原来在富裕的表相下,贫富差距悬殊的问题已渐趋严重。

    “你没钱吗?”房依香看着他嘴里的烟,还有他那一口充满烟垢的牙齿,眯起了眼。

    大叔完全没有发现山雨欲来的前兆,咧嘴笑道:“就因为没有钱,才出不去啊!又不让我走,拖了一天又一天,还想要我付钱,这间医院未免也太黑心了吧!”

    闻言,病房里的其他人也开始附和他的说法,一时之间,病房内充满了他们的怨言和批评。

    房依香睇著大叔那口牙,越看越觉得刺眼,忍不住建议道:“你要不要去洗牙?”

    “你要帮我出钱吗?”他变本加厉地咧开嘴,展露他多年以来的辉煌成绩,神情十分得意。

    “不。”房依香将账单收入口袋,拿出手套戴上“我当然不会出钱,可是我愿意出力!”

    “出力?”大叔不懂她在说些什么,也不在意,随著周围的嘈杂声,他已陷入了自我陶醉的状况。

    突然,他感觉到眼前一片模糊,嘴巴遭到一记重击,四周也在瞬间静默了下来。

    他只觉得嘴里疼痛不已,好像还有异物在口中,往手中一吐,便惊见几颗断裂的牙齿和血。

    “这些只是门牙和虎牙,要不要连臼齿也顺便帮你弄一弄?”

    房依香手指的关结发出喀喀声响;恐吓意味十分明显。

    “牙”他用“血盆大口”想发出声音,但却痛得让他又合上了嘴。

    “我再问一次,你欠的医藥费,多久能付清?”她若无其事地再次拿出账单。

    见状,房内的病患害怕地一心只想尽快离开。用不著房依香多费唇舌,病患们便不约而同地开始找寻亲戚朋友,希望可以顺利离开医院。

    房依香满意地在纸上勾了勾,然后神采奕奕地走出病房。

    可是,当她踏出病房之后,又见一名护士对著那间vip病房房门猛鞠躬,刹那间,她的怒火溢满了胸口。

    她快步上前,夺去了护士手中的餐盘。

    那名护士抬头一见到她,立即愣在原地。医院中有太多不利于房依香的传闻,所以在所有医护人员眼中,房依香三个字就代表了麻烦。

    房依香不发一语地端起餐盘开门进入病房。反正她现在很闲,而这个嚣张难搞的署长正好很适合作为她发泄的对象。

    “我不吃!”一声简短有力的低吼在她入门的刹那响起。

    房依香望着坐在床上的夙川雷武,有些意外于他吸引女人的相貌。

    他的体格堪称壮硕,却不是肌肉纠结,反而很恰到好处地表现他修长健美的体型。

    包惊人的是,他的容貌和体格非常相衬,表现出男人应有的阳刚,昂然的剑眉凸显他有神的眼,眸中总是有著不容小觑的寒意,这样的五官组合起来,倒也不是横眉竖目的丑样,反而非常英俊好看。

    她不理会他的叫吼,迳自地走向他,并将床上的置物桌摆好,然后再将餐盘一搁,做了个请的手势。

    “吃吧!”

    “你听不懂吗?”夙川雷武瞪著她,彷佛在责备她的多事及不知好歹。

    “不管我懂不懂”她伸手搅动碗里的热粥,迎上他的视线,一字一句地道:“你已经享有太多特权,你又不是消化不良的病人,不过是断手断脚罢了,根本不需要限制饮食。若不是看你行动不便,根本不会有人容忍你的无理取闹,又不是小孩子,吵什么?”

    “你”闻言,夙川雷武怒不可遏。这个女人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是在嘲笑、讽刺他,他无法忍受。

    “这粥可是只有儿童病房的小朋友才可以享用的呢!”她鄙夷地轻哼了声“小孩子都吃的东西,你居然也挑,简直是连他们都不如!”

    “你说什么?”他虽然对她的冷嘲热讽感到气愤,但更让他生气的是完全动弹不得、只能任由她玩弄的自己。

    可恶!他发誓在伤好之后,一定要狠狠地将这女人绑起来痛打一顿。

    “快点吃啊!”房依香不客气地命令道,嘴角微微向上扯起,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嘲弄。

    她才不会像其他护士一样一味地对病患付出爱心,至少截至目前为止,她接触过的病患都无法挑起她的恻隐之心。

    “我不要!”他的眉头皱得死紧。

    她指著他完好的那只手,刻意扭曲他的话道:“敢情你想要我喂?”

    闻言,夙川雷武瞪大了双眼,觉得她已经严重羞辱了他。他猛地伸手一挥,餐盘立即应声落地。

    餐盘落地的声响让在门外偷听的护士们担心地推门而入,生怕房依香又闯出大祸。

    但众人一进门,只见房依香额上的青筋狂跳,她的眼中闪著和夙川雷武黑瞳中相同的怒意。

    突然,房依香像是再也忍不住似的抓起他那只裹着石膏的腿,气愤地用力一摔。

    病房内霎时充满惊叫声,但夙川雷武却不吭一声,只是冷冷地瞪著她。

    “我不信你忍得住!”她皱起眉,将地上打翻的碗和汤匙拾起,朝他的头顶一罩,碗里残留的热粥马上滑下

    接著,她扬起眉,睨著他盛怒的脸,毫不畏惧的说:“浪费食物会遭天谴的!”

    夙川雷武的脸色早已变得铁青,眼中更是燃烧著盛怒的火焰。

    突然,他挥出手,实物架应声而断,并不偏不倚地朝她的脚砸过去。

    “你这个”房依香恼怒地瞪著压在自己脚上的置物架,正想发难,便被一旁的人以最快的速度架了出去。

    “我不会放过你的!”房依香奋力挣扎著。

    可恶,她还有好多话要说呢!这个人真是太不知好歹了,她从未像今天这么生气过,他真是太可恶了!

    “你以为你是谁啊!署长了不起吗?现在还不是像个残废一样躺在床上,你肯定是太逊了才会受伤,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个能力不足的家伙罢了,哼!”她不死心地大吼著。

    她可是为他好,在观察他的病历记录时,她发现他居然已经三日未进食,所以才好心进去“开导”他的耶!

    这算什么?间接抗议医院的伙食太差吗?

    好不容易被放了开来,房依香拂去身上的灰尘,猛然想起一件事。

    对了!罢才是哪些人架她出来的?她扫了四周一眼,发现所有人在将她架出门外后就马上做鸟兽散,所以她的周遭根本没有半个人。

    在气愤难消,又找不到出气筒的情况下,她只好踢门出气。

    但门却出乎意料地弹开,然后硬生生的砸向一个男人的脸。

    夙川雷武被她恶毒的批评激怒,再也顾不得动弹不得的一手一脚,挣扎地从床上下来。

    好不容易才抵达门口,却又受到她踢来的门板一记重击,他的怒气更是无法控制。

    看到这个结果,房依香忍不住大笑出声。

    “哈,活该!”

    “臭女人!”他咆哮道,奋力地想逼近她。

    房依香无视于他的怒气,不怕死地又道:“没用的,想跑快一点,等伤好了再说吧!不过,看你这个样子,就算没受伤也不会有多厉害。”在他奋力移动的折腾之下,就算他的伤想快速痊愈也很困难。

    房依香敏捷地往后退,嘴里未曾间断的是嘲讽他的话语。

    看见他狼狈的模样,她就十分开怀。

    闪人电梯后,房依香对著夙川雷武挥了挥手“你放心,我会常来‘探望’你的,署长!”

    在电梯门关上之际,她仍然可以听到他狂怒的吼叫声。

    哈哈!她忍不住在电梯里放声大笑,发现他很适合在她无聊时让她解闷。

    。。

    霸崎泉审视著夙川雷武的脚,发现上头的石膏有破裂的迹象,而他的手似乎也变得即严重。

    “雷武,你偷偷跑回警署里了吗?”他虽然是脑科权威,但也是日本难得一见的全能医生,他可不认为好友的这一点小伤会难得倒他。

    不过,为什么他总觉得他的伤变得更严重了?

    夙川雷武脑中闪过一名女子嘲笑的脸,心情极度恶劣的说:“我必须出院!”

    “跟你的伤有关吗?”冈崎泉明白夙川雷武一向不喜欢长篇大论,只好以发问的方式寻找问题。

    “医院有神经病。”夙川雷武望着窗外的草地,希望能藉此平息近日大动干戈的火气。

    “神经病?”冈崎泉疑惑地看着他“北大医院的精神病患不住在医院不过,你没有出去,怎么会遇到神经病呢?”

    “她跑进来!”

    “跑进来?”冈崎泉闻言,马上瞠大眼“女的?是哪个护士敢惹你?”

    真是太奇怪了!夙川雷武那张冷脸居然也会被气得发绿?一向都只有夙川雷武惹人生气的份,从未有人敢惹他呢!这么好玩的事,他非得问个清楚不可。

    夙川雷武瞪著冈崎泉那副等著看好戏的嘴脸,不由得拉下了脸。“事情不像你所想的。”

    “咦,我在想什么,你又知道了?”冈崎泉晃到他跟前,指著他受伤的一手一脚“我让你住院的目的是要你好好休息,不是让你在这里和人吵架。”

    “非我自愿!”他甚至不太明白那个女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不过,要是让他知道,她肯定活不过今天。

    “这么说好了,你的意思是她自己跑进来和你吵架,而你也破例和女人交谈?”冈崎泉点出问题的症结所在。

    夙川雷武从不让自己有和女人交集的机会,这也是他的习惯。

    也许是因为他自小在道场看了太多动不动就嚎啕大哭的女孩,所以才会习惯性地对女人感到厌恶。

    夙川雷武不想理会冈崎泉天马行空的想像,他也不愿意承认和那个笨女人有过“交谈”因为说是互吼可能还比较恰当。

    “她是谁?”

    “我不知道。”他冷冷地扫了冈崎泉一眼。

    “需要我帮你查一查吗?”冈崎泉兴致勃勃地问。

    “别多管闲事!”夙川雷武微愠地警告他。

    “你不想找那个女人?”所谓有仇不报非君子,既然那女人这么可恶,以夙川雷武的脾性,肯定会将那女人揪出来才是。

    “你请先去忙吧!”夙川雷武疲惫的下了逐客令。他必须养精蓄锐,否则根本无法应付那女人突然而来的嘲讽和讥笑。

    他现在的首要之务就是要让自己痊愈,不然什么事也不能做。

    他当然会报仇,在他的四肢恢复正常运作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