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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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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不对劲!”邢怜生蹙着两道浓启。“现在像已经主客易位了,我不喜欢这种感觉,以前对方不过是势力大,但他们在明我们在暗,可是现在不同,敌友难分,你那位朋友的境况很危险!”

    “小四?”

    “还有你的小女朋友。”

    小海一楞。“海儿?她和这些并没有很大的关系她”他突然住嘴,想起海儿不同于常人的身份地位。

    “谁先逮到她,谁就掌握了大局,而且我们不知道该防谁,谁可以信任。“有这么槽?”

    “恐怕。应辰离被捕不过是个引线,他原本也和这件没有半点关系,但他一旦被扯人,问题就变得复杂起来,你那位小女朋友突然变成核心,只怕现在有许多人在打她的主意。”

    事情一扯上海儿,小海就玩笑不起来了,表情顿时变得凝重。邢怜生苦笑一下。“瞧!连你都露出这表情,问题还不严重吗?现在你想不插手这件事都来不及了!”

    “我已经插手这件事了。”小海咕哝着:“应辰离就是我放的。”、“小海!小海!”邢怜生大笑:“你这样不怕别人说我们仗势欺人?”

    “别说得那么难听,什么仗势欺人?反正他本来就只是个替死鬼,放了他我们反而多个帮手,更何况我已经和他达成协议了。”

    邢怜生有些佩地:“你总是比我早一步,我本来想见过你之后去找他的?”

    小海只在他的摩托车上沉思着。“不行!你现在还不能出面,我也不行,我们的角色都太复杂了,在事情结束之前都还不能现身。”

    他倚在墙上,欣赏着小海动起脑筋来的模样。

    米兰昆德拉说:人类一思索,上帝就发笑。

    他应该认识小海,这孩子不动脑便罢,一动起脑筋来一定有人要倒大楣!“我们一定遗漏了某个重要的环节”小海喃喃自语地,星眸中绽放着思绪的灵光。“应辰离、莉薇亚、郑国豪、贩毒的米朗货柜”他脑中一连串,问题便理出了一半。“你去找小四,我去找应辰离!”

    “不是说不露面?”

    小海笑了起来。“当然是不露面,要怎么样让他相信你,那是你的事,叫他演一部戏中戏,我也得去找海儿,‘一举二得’,我也不必挨骂了!多好!”邢怜生轻笑一声,没人黑暗之中。“我明白了。”

    这就是和老伙伴一起办事的好处,不必说得清清楚楚的,却都能明白彼此的心意。

    小海露出孩子般地微笑,是谁让他落居下风的?

    那个人将要付出代价!“我担心海儿”

    他自背后轻轻拥住她,嗅着她熟悉的发香。“现在那个小魔星的身边有一整连的军队,连一只蟑螂都接近不了她,而且我不知道她是如何办到的,那连军队已经成了敢死队了!”

    她笑了起来。“有你这种小叔叔,我毫不怀疑她是有那种魅力的!”

    “你这是在赞美我吗?”

    莉薇亚转过身来直视他的眼,竟然有股淡淡的哀愁。“是啊!我的确是在赞美你!”

    “你怎么了?为什么不开心?”应辰离抬起她俊丽的脸,温柔地:“在想什么?”

    在想他们为什么要相识得那么晚!在想当幸福好不容易进门时,她却没有那份幸运得以拥有

    她淡淡地摇摇头。“没什么,只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觉得有点心寒。”

    “对国老?”

    “嗯。”她离开他的身边,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寒意。“他突然变了个人似的;我知道他一向很残酷,城府很深,但没想到会有必须和他们斗智的一天。”

    “你不需要和他斗智,搬过来和我一起住,那么你就再也不需要面对他了!”

    她摇摇头。在短短几天之内,这个问题他们已经讨论过无数次了,他总是不死心,总想说服她离开那个可怕的男人。

    她的确是心动的,她爱他,但正因为爱他,所以不能做出冲动的决定而伤害了他!“我跟他之间的事还没有算清楚,不能这样就走。”

    “你离不开他?”应辰离忍不住开口,明知道一定会伤害到她,却怎么也阻止不了自己。她的眼神果然迅速一黯,冷了下来

    他叹口气,抱住自己的头,有些痛楚地:“我一想到你要回到那个男人身边我就受不了!”他干笑两声:“大概这就叫嫉妒吧!”

    莉薇亚有悲哀地望着窗外,这便是他们之间最终的结局了。

    她早知道会是这样的下场,所以拼命阻止自己爱上他,拼命阻止自己多看他一眼,却仍无法阻止自己的感情野火似的蔓延!他永远不会忘记她曾是别的男人的情妇。

    而那样的伤害会杀了她,会毁了他们两个人!她已经错了第一次,再也不能错第二次!等这些事一结束,她就必须离开他了;而现在这短暂的幸福将是她一生中最美的回忆,她必须珍惜它!必须保护自己所爱的男人

    “等这些事结束好不好?”她上前拥他。“等这些事一结束我就搬出来,我知道你不需要我的帮助,可是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不要拒绝我!”

    他抬起头来,忍不住轻柔地吻她。这样的感情,终他一生也只发生过这一次,他不会松手的!不管要叫他付出什么样的代价!突然外面的窗子有人在轻轻地叩着。

    他们同时一愣,这是三楼,谁会叩窗子?

    应辰离狐疑地走到窗边,一张纸条端正地贴在他的窗子上。

    “对不起!打搅你们了,看完字条后请继续,对了!查查海关的人,必有所获。”

    字条上居然署名蝙蝠侠。

    他大笑起来,大略已经知道是谁做的了!那个不可思议的少年,本事居然已经神通广大到这个地步了?

    “是谁?”

    他将字条交给她,大笑着说:“蝙蝠侠送礼物来了!”

    海儿顽强地坐在他的身边,噘着嘴打定了主意绝不退让。她一旦顽固起来,那神情一如自由女神般坚毅不屈!小四又急又无奈地哀声叹气。

    他从来不知道海儿居然会有那么惊人的身世,更不知道海儿会令他进退维谷无法可想!她的两个保镖如门神一般立在她的左右两侧;据说车子里还有两个,而他们都不打算让海儿离开他们的视线半秒钟,这一点让他比较安心。但这种时候的忠孝东路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而小杰正隐在暗处阴郁地瞪着他们。

    小杰有没有得到关于海儿的命令?

    如果有,那么他会不会服从命令?

    他不敢想像若海儿落人他们的手里,那她的命运会是什么!他竭尽全力想撇清他和海儿的关系,偏偏这个小恶魔现在就死赖在他的身边不肯走,这下他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不过这样也好,如果他们真的非捉海儿不可,那么海儿在他的手中还有一线生机,总比落人某个不知名的杀手手要好得多了!“小泵奶奶!我求求你,你回去好不好?到了这个时间小海还不来,那他今天是不会来的啦!”小四哀求着:“你不觉得你已经成了世界十大奇景之一了吗?”

    海儿倔强地看了他一眼,双手抱胸,完全不理会路人好奇的眼光,依然大刺刺地坐在地上。“我不管!今天我一定要等到他来!”

    “如果他不来呢?”

    “如果他不来,我明天再来,后天再来!我就不怕等不到他!”

    “天哪!”小四呻吟着:“你为什么这么固执一定要等他呢?”

    “因为我要跟他把事情弄清楚,还有你!”她不满地嚷道:“你也骗我!一样有事瞒着我不让我知道!你们这些大坏蛋!”

    “嘘”

    海儿调皮而邪气地睨着他笑。“反正我闲着没事,带着我的四大金刚,我什么地方也去不了,既然如此你们就倒楣了!”

    小四简直快疯掉了!遇上这种小魔星他一点办法也没有“让开!让开!我儿子的地盘在哪?”一个粗厚的大嗓门拨开人群,小山似的移了过来:“哪个是叫小四的?”

    敝怪!今天的忠孝东路可真是热闹非凡!小四眨眨眼,面前这个东张西望的男人少说有一百八十公分高,身裁魁梧得吓人,那双浓眉大眼和粗犷的大嘴组合成一张怪异得可爱的脸。

    他支支吾吾地打量着他双熊掌。怪怪!一掌就可以打死人了!“我我就是小四!”

    戚大山裂开大嘴笑了起来。“你好!你好!俺是小海的爹!俺是戚大山,替那小免崽子做生意来了!”他说着便挤到他的身边来,原来还算宽阔的骑楼一下子变得狭小拥挤起来。

    海儿马上雀跃三丈地叫道:“你是小海的爸爸?”

    戚大山点点头,打量着眼前洋娃娃似的美丽孩子,声音不由自主地降低了:“是啊!俺是小海的爹,小姑娘,你是谁?”

    海儿开心地笑着:“我是小海的女朋友,叫海儿哪!”

    他沉思地坐在寓所之内,关着灯,手中握着杯酒,怀疑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险些叫他措手不及。

    等他知道时,一切都已经发生了。他知道理由,却没想到真的会发生这种事,如今又能如何?

    他涩涩一笑,苦痛写在脸上,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能露出真正的容颜了

    最后的结局其实他也可以预测的;在这件事上,他并没有太多的选择,放手一搏的理由连他自己也有些模糊

    是为什么呢?他问过自己千百次,为什么要赌、要搏这么一次?只是当他明白过来以前,他已经做了,带着也许永远都不会有答案的迷或惑。

    难道他这一生是要注定这样的悲哀?

    悲哀

    灯闻处,她的身影出现,他被突如其来的灯光照得闭上眼睛;再睁开眼,面对的是她那讶异,几乎带点不可思议的表情。

    她没有遗漏掉他那一瞬间表情的变化!苦痛、悲哀、涩然

    他冷冷一笑:“回来了。”

    “为什么不开灯?一个人坐在那里想什么?”莉薇亚轻声说着,走到他的面前,心里仍留意方才的震撼。

    刚刚看到的真的是他吗?’为什么他居然会盲样的表情?当然每个人都会有脆弱的时候,但他?他太冷酷,冷酷到她从来不认为他有卸除武装的时候她以为那是他与生俱来的,直到前一刻!“在想我的情妇为什么会投进别的男人的怀抱!”

    她的身体一僵,那短暂的柔情全数死亡!郑国豪冷笑着自杯缘望着她,眼底的感情是绝对的残忍。“他好吗?比我强吗?他可以给你什么?过一阵子,他玩腻你了,还不是会把你当垃圾一样踢开!你在期待什么?女人对我们这种男人来说不过是昂贵的玩具”

    “住口!”

    “不能说吗?”

    她冷冽地盯着他看,近乎鄙夷地:“我不屑听!你这个冷血的变态!”

    他笑了,眼底竟闪过一丝悲哀。“冷血?是啊!我的确冷血,远比你想的更冷血”他盯着她,噬血的光芒令人恐怖地亮了起来。一你想知道我是如何的冷血法吗?很快你就会明白了!你以为你的新爱人就不冷血吗?哈!”

    他想伤害她,但她只觉得他很可怜。

    这样一个男人心里到底有什么?有爱吗?有感情吗?

    或者终他一生,他都要争夺,仿佛只为了争夺而活着!她和他在一起五年了,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他。这五年来,他们之间有什么?到底有什么?

    她为他感到悲哀,也为自己感到悲哀!莉站了起来,突然感到无限的疲惫

    “莉薇亚!”

    “如果你还想伤害我,你省省吧!”

    他望着她,好半晌只是望着她,凝视着她,然后淡淡一句:“没事了。”

    呵!是啊!没事了,而他们之间的战争却才开始。

    “把我的女儿借给你?”应辰愚皱皱眉打量眼前的孩子:“为什么?”

    “因为我会安全把她送回来。”

    “你说你叫小海?”

    小海点点头,坐在他的面前。“以目前这种状况,我们是保护不了海儿的,除非用更好的方法,比如说反守为攻!”

    应辰愚细细看着眼前的少年;他有双看似稚气,却闪着睿智英气的眼睛,身裁很高,很结实,和海儿的气质十分相近,一个漂亮得近乎不真实的孩子!为了某种连他自己也不明白的理由,他相信他。

    这孩子不是泛泛之辈,他身上有种属于王者的尊贵,有种只有孩子才有的纯真

    小海太特别,他无法形容。“你喜欢我的女儿?”

    “恐怕是的。”他说得像是有些恐怖似的。

    应辰愚笑了起来。“我猜你是当年在山上救了她的那个戚小海是不是?我们一直怀疑到底有没有你这个人的存在。因为找遍了全些界也找不到你,投想到你现在就在我的面前。”

    小海耸耸肩。“我想这件事是应该先和你商量的。”他想了想终于又坦白:“不过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会做的。”

    “你想从我的手中偷走海儿?”他并不怀疑他有这种本事,至少他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他的面前已经是了不起的本领。天知道那些保全人员是如何办事的!“我不希望这样,如果可以得到你的协助,我们的胜算会更大些。”

    “即使是用我唯一的宝贝女儿做饵?”

    “也是我唯一的女朋友!”小海忍不住抗议。“海儿对我的重要性并不下于你,我不会拿她的生命开玩笑!你可以信任我!”

    “你知道如果你伤害了她一根头发,我即使上穷碧落下黄泉也不会放过你!”

    小海滑稽地点点头。“这正是我将要对那些坏人所说的话!”

    应辰愚微微一笑:“不知道为什么,可是我想我信任你,要不要告诉我,你将要如何做?你手中有哪些筹码?”

    他们对他不肯听话替他们捉海儿这件事相当不满;虽然好不容易进入他们的内部,但他却一无所获,成天只能对着那些小喽哕发呆。而小杰总是瞪着一双阴郁的眼看他,似乎随时都在等他犯下错误。

    他举步维艰,进退维谷,似乎怎么做都不对。而且在这种危机四伏的情况下,他连一点办法也没有!得不到有力的消息和证据,应该和他碰头的人又迟迟不出现,他已经快这种情形整疯了!小四躲在公寓的楼下,抑郁地坐着,觉得自己似乎世界遗弃了似的,谁都不可信,而他已经快受不了了!“去把海儿带来给他们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他咕哝着:“再不结束,我都快完了!真要挂在墙上当蝙蝠了”

    “我赞成你的说法。”

    他一震,跳了起来!“谁?”

    “别紧张,惊动上面的人就不好了。”阴影中的人低声说,手中的烟袅袅上升,似乎已经在那里很久了。

    小四觉得心惊胆颤地!居然已经有人在他身边这么久了,他却连一点感觉都没有!看来他真的太老了,老得不适合再做这一行!“他们要海儿,你把海儿送给他们,这是唯一的办法。”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对方轻笑起来。“看来你真的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江吉,不必紧张,我不会伤害你。”

    小四一楞,他知道他的名字。“你是谁?”

    “刑怜生。”

    “没听过。”

    “应该的,不过听我的话不会错。”

    “凭什么?”

    打火机清脆地一响,对方在打火机前亮出一份令他眼睛为之一亮的东西!“你是那个早该和我接头的人?”

    “不是,那个人早已经进去了,我是来插花的。”

    他迷惑地望着他,实在不明白这件事到底该怎么做。“为什么要这个样子?我接下来怎么办?干什么打这种哑谜?”

    “你不觉得这样很富戏剧性吗?”刑怜生笑着:“你只要照他们所说的去做就行了,其它的我们会处理。”

    “你们?你还有同伴?”

    “你说呢?“小四不耐烦地低声咆哮起来:“我很讨厌这个样子!你不能什么都不告诉我,就指望我像条哈巴狗一样听你们的话。这太不合理了!什么戏剧性?你们这些人玩命玩惯了,可是老子可不奉陪!”

    “火气不小,难道你现在想抽身吗?”

    “我没说我想抽身,我只说我受不了你们这些人办事的方法。”

    “你有更好的方法吗?”

    “说个清楚!让我知道你们的计划,既然我也有一份,我要知道!我有权力知道,我不打这种迷糊仗!”

    邢怜生有些怪异地望着他。

    小四不是这样的人,可是他近来的表现十分怪异,为什么会突然有这种转变?

    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激烈了,停了下来叹口气:“我觉得我心有余而力不足,和他们斗智却又孤立无援,这种感觉已经快把我逼疯了!我做这行是太老了”“只为了这个理由吗?”

    小四瞪了他一眼:“要不然你以为呢?”

    他淡淡地笑了笑:“我想只有你心里清楚。有人下来了,你记得我所说的,机会只有一次,千万不要错过!。”话声一落,他又隐进黑暗之中,过了半晌,那烟味也消失了。

    而小四这才听到脚步声,他不由得背脊发凉

    “小四,老大找你。”小杰冷冷地在楼梯间喊着。

    他站了起来,整了整神色。.“知不知道什么事?”

    “不知道。”

    小四开始上楼。“你干嘛这么讨厌我?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我不想和你争宠,你这么恨我是为了什么?”

    “没有啊!”小杰平淡地回答:“我这个人本来就是这样的。”

    “你想骗谁?当我第一天出来混?”

    “爱信不信。”

    然后他们便不曾再说过话。

    小杰对他的敌意应该是来自海儿,谁都看得出来小杰暗恋海儿,也因为如此,使原本简单的事变得复杂许多。

    或者,这些上最复杂的事就是感情了!“干杯?”

    当他回到家时,一进门便目瞪口呆地注视着自己家里的景象。

    有几个大男人已经摆平在地上了,整间屋子里都是酒味,看来他们不但已经醉死了,而且很可能会因为吸了太多的酒气而一醉不起。

    “再干杯!”海儿开心地嚷着,捧着戚家独门酿造的酒如获珍宝似地喝着,小脸红扑扑地,双眼闪着兴奋愉快的光芒。

    戚大山也一样,整张脸红得像螃蟹,笑声可以震垮屋顶,大口大口地喝着酒,像他这辈子都没喝过似的。

    而戚母正含笑坐在一旁,不停地替他们倒酒挟菜。

    “爸!你怎么让海儿喝酒!”小诲大叫起来,冲到桌前。

    “儿子?你回来了?有没有看到俺正和你的小女朋友喝酒?”戚大山傻呼呼地裂开嘴笑着:“有这么好的女娃儿也不早带回来给俺和你娘看看”

    “我们再干杯!”海儿欢呼地高举着杯子。

    “还干!干你的头!”小海夺下她手中的杯子,气得大叫:“你到底喝多少了?”

    海儿瞪他。“你管我!我就要喝!我要和戚爸爸喝和戚妈妈喝,就不和你喝!”

    “对!我们再喝!’戚大山仍在傻笑,灌了一口酒到肚子里。“不理他!”

    “对!不理他!”海儿开心地大叫:“不理小海!他是坏人!不理他!不理他!”她唱歌似地嚷着。

    “妈!你怎么让他们成这样?”

    戚母微微一笑。“开心啊!你爸好久没这么高兴了,偶尔一次不会有事的!我看海儿的酒量也很好,今天就留她在咱们家过夜,我已经打过电话给她爸爸了。”

    小海呻吟一声,怎么也想不到居然会变成这样。

    “你是坏人!”海几突然一本正经地指控,眼眶红了起来:“宝儿说你会来找我,可是我一直等,你都没有来!你一定是不要我了!”然后她呜咽地哭了起来。

    “谁敢不要你?嗯?你跟俺说!俺替你去修理他!”戚大山模糊不清地咆哮着,眼睛几乎已经闭了起来,半躺在沙发上。”

    戚母笑了笑。“你带海儿去宝儿那间房间休息吧!”她瞪了儿子一眼:“可不许乱来。”

    “妈!”

    她笑了笑,扶起丈夫。“走吧!老太爷,你喝醉了。”

    “谁?谁说俺醉了?俺才没醉,俺”

    小海叹口气,先帮着母亲将老爸送进房里,安顿好他。

    “小海,我看海儿不是一般人家的女孩子,出门还有保全人员保护着。不过她是个好孩子,你不要欺负人家知道吗?”

    “我知道。”

    戚母帮丈夫拉好被子。“你最近在做什么?我和你爸爸都担心你”她微微黯然地:“可是你明白你自己在做什么的,我们不干涉,你自己要小心点”

    “妈”

    她抬起头来,心疼地注视着自己的儿子,多么骄傲自己拥有一个如此杰出特别的孩子。但有时候,她又多么希望他能如平凡的孩子一般。度过平凡而安全的一生。

    小海走到她的身边,轻轻拥抱自己的母亲。d你放心,我自己会照顾自己的。”

    “那就好!去吧!”

    小海点点头,走到客厅处,海儿已含着泪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叹口气抱起她。“小捣蛋,明天你就知道厉害了!”

    “小海”她突然又睁开眼睛,认真地咕哝:“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当然不是。”他抱着她往楼上的房间走。“乖乖睡觉了,否则明天起来你的头会痛死!”

    “那你为什么不理我?”

    “我没有不理你啊!这几天有事,而且你还在生我的气。”

    “我没有生你的气”海儿哽咽地伏在他的肩上:“可是你不来找我,也没有打电话给我,我好担心你”“呆瓜!”他怜惜地轻骂,推开宝儿的房门,将她放在床上,凝视着她水汪汪的大眼,温柔地替她拂拂头发。“我就在这里陪你,不会走开的,你乖乖的睡觉好不好?”

    “真的不会走?”

    “真的。”

    梅儿甜甜一笑,握住他的手闭上眼睛,孩子似地很快进入梦中。

    小海坐在她的身边,凝视她的睡颜,心动地吻吻她的额,轻轻地叹息

    他何尝愿意拿她冒险呢?她是他最喜欢、最心疼的人,这辈子都是。

    海儿和他一样,一生都会拥有这种天真稚气的性情,面对外面的世界,绝大多数的事情对他们来说都如同一场游戏,除了爱情。

    事情的轮廓似乎越来越清楚了,海关方面是得到密报,告密的人应该就是运毒的人,问题在于理由。

    目的是什么?单纯的只是因为要他坐牢。

    那是不太可能的。因为证据如此缺乏,即使他被捕也不能证明什么,那么目的到底在哪里?告密的人又是谁?

    他努力思索着,目光移向莉;难道只为了阻止他们相爱?国老应该不会是那样的人。“你觉得国老很爱你吗?”

    “我?”莉薇亚笑了起来,无限嘲讽:“他只想得到我,证明他自己的魅力,怎么可能会爱我?”

    “或许他只是给你那样的感觉,和事实不一样。”应辰离走到她的身边,凝视她的眼。“男人也有感情,只不过是不容易表达而已。”

    她摇了摇头。“如果说他这一生爱过哪个女人,那一定是他的妻子。”

    “你这么确定。”

    “当然确定。”她有些悲哀地笑笑:“如果你们以为他是为了我才陷害你的,那你就太高估我了,我没有那么大的魅力。”

    “我很难相信这一点。”他靠近她的唇喃喃而语:“在我的眼里,不会有任何女人比你更有魅力!”

    她接受了他的吻,但很快地移开。“目前我相信这一点。”

    “目前?”

    “我们都太老了,不太适合再说永远。”她站了起来,还没开始移动,人便已到了他的怀里。

    “为什么我会有一种感觉,似乎你随时都会离开我?”他有些苦恼地轻问:“似乎你随时随地都在准备离我而去”

    她无法回答,只能干笑两声:“你太多心了,现在不是讨论这些事的时候,你不觉得先把那个阴谋者找出来才是重要的吗?”

    他叹口气,放开她,知道她根本不愿意讨论这些。

    现在他们虽然在一起,但心灵上的距离却仍是那么地遥远;他无法猜出她心里的想法,而她也不愿意让他知道。

    “辰离?”

    “有的时候我甚至希望这件事不要结束?”

    莉薇亚讶异地:“为什么?”

    “你不明白吗?”他懊恼地叫了起来:“这件事结束之后呢?我们从来没有谈过未来,你不肯和我谈未来,每次只要我一提起来你就巴不得挖个洞把你自己藏起来!为什么?我还想问你为什么!难道你不希望我们在一起?不想嫁给我!”

    她看他的眼光,像是看到史前生物一样怪异!“你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应辰离叹口气,望进她的眼里。“我当然知道我自己在说什么,就如同你说的,我们都太老了,不适合再风花雪月下去,但是适合结婚,我一个人已经太久了,我希望你嫁给我。”

    她沉默了三秒钟,静静地:“太快了,我们还不适合谈这些。”

    “适合?”他怪叫:“要什么时候才适合?。等我们的头发都白光了才适合吗?”

    “你太冲动了!”

    应辰离挥挥手,坐在沙发上,近乎苦恼地:“你希望我怎么样?拿束鲜花跪在地上向你求婚吗?我不明白你,我以为你和我一样,希望可以两个人过日子,可是你不想。”

    呵!怎么不想?问题在于怎么想?如何想?

    耙想、敢奢望吗?

    如果她敢,那她不是有勇气,而是愚蠢!他现在不过是冲昏了头。如果他们结了婚,当外人在他们的背后开始指指点点时他便会后悔,后悔自己因为一时冲动而做不错误的决定!他可以有更好的抉择,可以娶个清白的大家闺秀,可以娶个没有她这种过去的女人,可以娶个对他的事业有帮助,不会成为他的绊脚石女人,而不是她。

    一个别人的情妇!“你为什么总是不说话呢?为什么不让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他痛心地低语:“你总是这样,把我隔绝在你的世界之外”

    “我们等事情过了再谈这些好不好?”她轻轻地开口,不信任自己舶声音,担心自己会泄漏出去真实的情感。

    “事情过了你还会给我机会谈吗!”他悲哀地凝视她:“你会吗?”

    “会的。”她回答,与心里的想法背道而驰。

    “拿海儿做饵?”冷岫青不可思议地嚷了起来:“怎么可以有这么荒谬的想法?不行!我不同意!你们不可以这样做厂应辰愚安慰地拍拍她的手。“我信那个孩子,他一定会把海儿安全送回来的!”

    “为什么?我以为只是辰离被陷害了而已,他现在不是没事了吗?为什么还要诲儿去冒险?”

    “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应辰愚摇摇头:“陷害小弟只不过是事情的开端而已,更何况他们现在已经把目标指向海儿了,想利用海儿来使我们就范,好让我们不要继续追查下去,我们总不能整天看着海儿,她会受不了的!”

    冷岫青仍是摇头。“不行,一定有更好的方法!我不要拿海儿开玩笑!我已经失去她一次了,你不能再叫我冒这种险!”

    “岫青,你听我说。”应辰愚拉住她的手。“小海那孩子不是普通人,他爱海儿,而且他有本事,如果有更好的方法,他也不会让海儿去冒险的,我也不会,但是我相信他,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她望着她的丈夫;应辰愚对海儿的爱不在她之下,他深爱那个孩子,如果小海足以让他把海儿交给他,他一定有十成十的把握?

    可是世上到底有什么事是能有十成十的把握的?

    “万一”

    “难道你要海儿每天生活得像囚犯一样?”

    她只能垂不眼,他的话击中了她的弱点,她也只有让步。

    应辰愚轻轻拥她。“你放心,小海能有今天的本事一定有他的道理,海儿和他在一起,比和一队军队在一起还安全,他会保护她的!”

    “你真的会保护我?”

    小海举起他的三只手指头。“人格保证,一定保护到底!”

    海儿想了想:“万一他们欺负我怎么办?”

    “他们不会有机会欺负你的,我戚小海的女朋友谁敢欺负?”小海揉揉她的发。“更何况小四和小杰都在里面,他们会保护你的,你一点事都没有。”

    海几点点头,注视着他:“为什么你要管这件事呢?”

    “因为他们已经侵犯到你啦!”他看看楼下。“难道你真的想每天带着那四个木头人到处跑?”

    “当然不要!只是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想捉我,捉了我就会惊动所有的人啦!那他们不是更跑不掉了吗?”海儿蹙着眉思考着:“如果他们杀了我,那就更不得了了,全世界的人都不会放过他们的,那对他们会有什么好处?”

    “笨瓜!”小海坐在她的身边:“他们当然不会杀了你,可是光是捉到你的好处就够多了,他们可以威胁啊,等他们所有的事都办完了,就可以一走了之,更甚至他们可以给你”“什么?”

    “拍照啊!”“拍照?”海儿楞愣地:“拍照做什么?我的照片多得是,他们要多少我送他们好了!”

    小海翻翻白眼,有时候海儿真的是天真得可以了!“不是那种照片,是另一种!”

    她讶然地张大了口,脸蓦然红了起来。

    他笑了笑,轻轻将她的下巴推上去。“明白了吗?他们可以拍照,可以录影,有了那些东西在手上,他们要做什么都可以,你的家人们那么爱你,一定不肯让那些东西流出来,可是想拿回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那他们可不就有了很有力的武器了吗?”

    “那些人太可恶了!”海儿红着脸嚷了起来:“我一定不放过他们!”

    小诲轻轻抱她。“我也不会放过他们,所以我们要合作喽?”

    她用力点点头,想了想,偷偷地瞄他:“你现在为什么肯把这些告诉我?”

    他的眼神柔和下来,居然也有些脸红。“呆子!因为我爱你。”

    哭泣的爱有个女友,每次喝醉了酒或情绪起伏不定时,总找人哭诉她不幸的童年与遭遇;若是找不到哭诉的对象,那她就会自杀,一次又一次,闹得满城风两,人心惶惶,但她却从来不肯停止。

    她说她从来不是个好孩子,而她的母亲更不是个好母亲,她们彼此折磨,这二十多年来战争不曾平息。

    她说小时候说谎、偷东西,下场是惨无人道的皮肉折磨;蛲家的下场是被理了光头,当成牲畜一般锁在家里,身上还有铁炼。

    她永远忘不了那些恐怖的过去,也从没打算让自己忘{c它。她憎恨她的母亲,而她也爱她的母亲,就这样爱恨交织地、矛盾地生活了二十多年。

    我不明白那种感觉,因为我从没经历过那样的童年。小时候被揍个巴掌罚跪已经是全家了不得的大事,足以让我一个星期拒绝和处罚的人不说话,大打冷战。

    我只能劝她忘掉,可是她忘不掉,那些回忆日日夜夜纠缠着她,伤害着她,也困扰着她周遭的人。

    她变成一个歇斯底里的女人,仿佛一颗不定时的炸弹。没有人知道她什么时候会爆发,没有人知道她下次自杀会不会就此“革命成功。”

    我深信一个人的童年,是人格养成最重要的阶段,不正常的童年很难培养出健全的人格。

    我同情她,但我想,即使是上帝也救不了她。

    曾问过那位母亲,如何忍心那般虐待自己的孩子。她流着泪说她爱她的孩子,深怕她误入歧途。可是你知道吗?那个孩子已经误入歧途了,那样的教育并没有使她成为一个正常而有用的人。

    谁在小时候不曾说过谎,偷过一、二次东西y但很少有人被那样的对待过。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爱之深、责之切”我只知道那样的教育毁了一个聪明而美丽的女子。

    当我千篇一律听着半夜摇过来的电话,对方哀哀切切地责备我,如此冷血地对她的一切无动于衷,丝毫没有感情时,我的心里,真的只有悲哀。

    要我说什么呢?我的同情难道能磨灭过去一吗?

    人不能解放自己,又期待被什么来解放?

    鲍益广告上说,有百分之八十的虐待,都来自我们最亲爱的人。

    将来,你们会爱你们的孩子,我也会。

    将来,你们将如何教育他们?用虐待吗?我想,什么叫“虐待”定义已经很清楚了。

    我不会的。

    你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