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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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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店房间内,夏辛恋侧躺在沙发上,只手托腮,两眼无神地看电视。

    电视上播放的是一出短剧,她也有参与演出。搞笑短剧本来就会让演出艺人丧失优雅形象,而这出短剧的剧本根本是为了凌虐她而设计的。凌虐?是的。

    这一阵子她可谓是上遍有线、无线各台的综艺节目,然而,口碑较好的节目以她的表演内容不够精釆为由而未予播出,结果在电视上看到的她尽是一副该死的拙样。

    短剧的场地背景是一家幼稚园,她饰演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头发分两撮高绑成细马尾,几个“喜欢她就要欺负她”的臭男生,闲来无事粘在她身旁,说些无聊幼稚的台词,动不动就扯拉她的头发让她偏了头。

    上这些传播媒体,主要是想宣传她的专辑唱片,奈何电视上、广播里几乎听不到她完整的一首歌,观众在萤幕上看到的她,全是讨人厌的不正经的样子。

    电视里,几个男生鼓噪要掀她裙子看她今天穿什么样的底裤,她装模作样惊叫一声,忙压住前裙。

    夏辛恋仰起上半身,盘腿而坐,试图想起当初演这个角色时,心里是怎么想的。

    彼得着前面却忘了后面,男生们一齐拍高她的后裙,叫嚣的同时,镜头特写她穿在裙子里面的蕾丝灯笼裤。

    她记得当时她赶通告赶得昏天暗地,整个人根本麻痹了,什么感觉也没有,像个机器,在适当时候做适当的动作、走台步、念台词。

    不过现在她倒是挺同情萤幕里的那个夏辛恋的,想想,一个将近三十岁的女人穿灯笼裤、被掀裙子情何以堪?

    剧中几个男生抢下她的背包,声称要检查她有没有带应该带的作业。

    夏辛恋离开沙发,走向梳妆台。听见自己剧里讲话故作重重的童腔,哭嚷“不要、不要!还给我!包包还给人家”

    她翻开化妆箱,拿出一支口红。

    唉!这节目以整弄她的自尊为乐,不是凌虐,是什么?

    她打开口红盒盖,旋出口红尖端,那是一枝橙红色调的口红。

    是的,剧中那些男生从她的包包里,搜出一支妈妈的口红。

    夏辛恋看着面前镜子里未施脂粉的自己,扬起浅浅的笑。她把口红尖端对着镜子,想帮镜子里的影像上口红。

    几个男生架住她,男生头头打开口红把她的脸画得一塌胡涂,电视在这时候发出罐头笑声和掌声。

    随着电视声响的节奏,夏辛恋失控似的用口红涂画整个镜面!镜面无次序地染了一层唇彩后,夏辛恋猛然回过头

    不顺眼!已经好久了,从她搬进这房间的那一刻起,她就看这房间不顺眼!

    盯着影像闪烁、声音刺耳的电视,择定它为第一个对象,她冲向它

    吃力地抱起三十四吋大的电视,尚未想到要扔还是要砸,便因力量不够而放开手,电视侧面倒地。

    她侧着头看电视,觉得这样还差不多,顺眼多了。

    转正头,环视屋内,其他的家具还是让她不顺眼,不顺眼得头都快痛炸了!

    她发了狂般,颠覆屋内的所有家具。

    她要毁了这间房。

    情况变得有些不可收拾。

    尹前贤来到公司,因无法马上进入工作状态而立在窗前。

    被魏守尧说中了,连他自己都不晓得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他在和夏辛恋认识之前,已决定追求简易安,所以面对性烈的她,他有兴趣,但以自己已过了游戏人间的年纪为由,而未对她采取进一步行动。

    继而,得知他和简易安的婚事告吹,夏辛恋惊喜的表情令他极为不悦,胸中升起驯服她的斗志。

    这两天他一直在想,驯服二字,该作何解释?他要捻熄她高傲的气焰,要使她顺从他。坦白来讲,他所谓的驯服,就是要她爱上他?

    尹前贤摇摇头,一开始他完全没有这个意思。

    她的确具有明星的耀眼特质,所以他使计让她从幕后转至幕前。在凡事皆需求人的演艺圈里,她的气焰不得不被一一磨损。

    事实上磨损她的气焰,就算是达成了他整治她的目的。毕竟,他是个生意人,不是个玩弄权势的浪子,他的眼光必须着重在帐面上的营利数字。

    当夏辛恋反叛的态度瞬间转为无条件配合所有要求,马上有不少人跑来告诉他,他挖到宝了,而且这个宝藏的价值难估,用俗话来讲即是这回他肯定赚翻了!

    他却在这个时候扼止她窜红的机会,自然也没什么赚翻了的事情发生。

    演艺圈内有种种不合理的事,但有一项不变的定理有实力者是决不会被埋没的。夏辛恋有实力,但他让她完全无法表露她的实力,无怪乎她很难继续在这圈子里存活下去。

    他仰头轻叹口气,旋身回办公桌后,点燃一根烟。

    对于女人,他自认能做到的最宠爱的地步是,告诉对方“想要什么你尽痹篇口,我会给你任何你想要的。”

    这句话到目前为止他只对简易安说过。当他向她求婚时,并把“尹太太”这个身分形容成一个职位,使得简易安向他质疑“包括爱吗?”

    之后他也对夏辛恋提过,他可以给简易安任何她想要的。没想到夏辛恋当下问了同样的问题,她还说:“一个男人要等女人开口要求给我爱之后才肯付出,这种男人可以给谁幸福?”

    由此看来,女人所谓的幸福,是渴求一个男人的爱?

    “爱”这个东西何等虚幻,她们从何认定?

    尹前贤右手托腮、左手敲桌,香烟叼在嘴边,烟头有一大段已燃成灰。

    他可以确定的是,当初想娶简易安为妻,主要是让家中长辈安心。妻子对他而言,是另一个个体,除了同床共枕的夫妻情事之外,两人各自安排生活,尽量互不干涉。

    向夏辛恋求婚,却是非理智的、冲口而出的。对她说了“嫁给我”这三个字之后,他非但不觉得惊讶,反倒是豁然开朗。没错,他告诉自己,他就是要把她留在自己身边、占为己有。

    衡量两者差别,答案显而易见。

    很好。他两指夹住香烟,弹去烟灰后捻熄。很好。他又承认了一次,他爱上夏辛恋了。

    和许多大男人一样,他向来不屑那些男女之间风花雪月般的情爱,但一旦爱了,他倒是不会一劲儿排斥爱上了对方的这种认知。

    重点是,接下来该怎么做?

    这几天,他就是这样反反复覆的思量,但思绪到头来老是被卡在这儿。

    蹙眉难解之际,魏守尧未经敲门便闯入他的办公室内。

    “什么事?”尹前贤知道他是个知礼的人,若非有急事,他不会这般莽撞。

    “夏辛恋”他一边急急地喘气一边说道:“失踪了”

    尹前贤马上赶到饭店。饭店经理在门前等着他,陪他走向夏辛恋住房的这一段路上,向他报告事情经过。

    “早上我们的服务员依例送早餐给她,她没有应声,房门也锁着,服务员以为她还在睡觉,心想不该吵醒她,便将餐点送回厨房。”

    他一直跟不上尹前贤的步伐,好不容易进了电梯,得以喘口气。

    “然后呢?”尹前贤问。

    “然后”以平和的神色调整呼吸。“一个小时后,服务员再去敲她的门,还是没有回应。不久,夏小姐的宣传打电话到服务台问我们,她是不是已经出门了,否则她房里的电话为什么一直没有人接?”

    电梯门开,饭店经理又得辛苦地追着他的脚步。

    “我们担心发生事故,找出钥匙打开房门,没想到”

    尹前贤来到夏辛恋的住房门口。

    “没想到”

    拍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完完全全被颠覆了的房间。

    “没想到”饭店经理双肩颓然一缩,道:“就是这样”

    尹前贤愈往房里走,令人不解的笑意愈是在他俊逸的脸上扬起。

    房里昂贵的家电设备及家具未被毁坏,而是以一种非常态的方式摆置在地面上。比如说,电视侧摆、音响侧摆、冰箱倒立、荼几倒立、全套沙发以椅背着地

    想在这样一个房间里生活的人,恐怕不能用双脚走路,必须倒立、必须侧爬

    尹前贤走到被倾倒的梳妆台前,停在沙发旁的饭店经理隐隐约约听到他发出笑声。

    梳妆台的镜子被橙红色的口红涂得面目全非。

    尹前贤心想,她是从这里开始的吧?开始弄乱这一切她看不顺眼的东西

    他仰头笑了三声,回过头,饭店经理一脸愕然,他走到他面前,两手摆开,指这房内的一切问他“新房吧?就把新房弄成这样吧?”

    “啊?”饭店经理的下巴险些掉到地上。

    他转身走到落地窗前,窗前的帘幔被夏辛恋用刀子撕割成一条一条的。

    “那个”经理鼓起勇气对有些怪异的他说话“房间被弄得这么乱,又不见夏小姐人,所以我们才向您报告,夏小姐失踪了。”

    尹前贤没有理他,笑着摇了摇头,径自转身走向寝室。

    寝室内家具的摆置未有太大的移动,只有棉被和枕头遭殃,它们被割开,里头棉絮洒了一地。

    尹前贤不再抑住笑意,开始仰头大笑。把这样的房间当新房,实在不太适合哩!不过,他服了她了。

    他服了她了

    以为无情的演艺圈能打倒她、磨损她的高傲气焰?他错了,彻彻底底地错了。

    那夜在别墅阳台,倚着他的肩,柔弱地问:“喂,要怎么做,你才肯放过我?”那个轻声讨饶的夏辛恋,这会儿想必已消失无踪了。

    回来的是原先那个强悍俐落的夏辛恋

    这可非常不妙。但奇怪的是,他还是止不住笑难道,他爱上的,正是动不动就凶悍得挥手要掴人的夏辛恋?这实在是唉

    饭店经理见过尹前贤几次,印象中的他有股不可亲近的贵族气势,单看他外表就觉得他一定是个了不得的人。

    所以,看着眼前这个毫无形象,又是大笑、又是叹气的人,他不得不拚命揉眼睛,以确定自己现在到底是不是在作梦。

    冬天了。

    寒流逼境,依照往例,穿上厚重大衣,把自己包得像颗粽子。

    我没有逃离台北城。根本没做错事,为什么要逃?

    在这城市一隅租赁一间小套房,在一家以拉业务为主的小便告公司担任总机兼会计。

    而这四个月来“那些人”很有默契地,没有来打搅我平和的生活。那些人是哪些人?唔就是那些人嘛。

    发觉媒体的渲染力没有那么强,演艺圈的影响力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影歌星是公众人物,但也只能抓住追星族的视线焦点而已,大部分的人汲汲营营工作赚钱改善实质生活,没有太多的闲情逸致留意明星们的点点滴滴。

    也因此我得以很快地恢复平凡生活。走在街上,鲜少有人盯着我,对我指指点点;人们很快地忘了夏辛恋这号人物,或许实际上,他们从未记住夏辛恋这三个字过。

    其实不论他们记不记得,我都不在乎。

    我依然自我,但不再用片面的、主观的眼光看待其他事物。面对以前挂在口头上喊不在乎的人事,现在渐渐的真的能够不在乎了。

    别把人生看得太盛大,否则会活得很辛苦。与其老是用负面的口吻问人活着有什么意义,不如抬头挺胸,踏实地、认真地过好每一天、每一刻。

    马上要迈向新的年度了,我仰头迎向冷冷的空气

    新年快乐。

    一九九六年末夏辛恋

    回家路上,夏辛恋在某家花店订了一束花,写下她住处地址,要花店人员随后将花束送到她家。

    当她买好晚餐,提着饭盒停在路口等通行号志亮时,背后街口那家电器行门外的电视墙播映的一首音乐影带使许多人回头观看。

    那是夏辛恋专辑的主打歌。这卷宣传影带甚至没能在电视上完整播出一次过。

    清柔妙曼的歌声飘荡在车水马龙的街口,夏辛恋轻合上眼,觉得

    “好好听哦”她睁开眼,发现声音来自她身旁两名也等着过马路的女高中生。两个年轻女孩回头看电视墙,偌大萤幕上是夏辛恋的脸部特写。

    其中一人忍不住轻呼“其实她真的很漂亮吔”

    “她出道的那时候,你不是说她妖媚得像个女鬼似的?”她的同伴用挑剔的口气问她。

    “你不也说她假仙得很讨人厌?”女孩当下反问。

    被反问的人楞了一下,耸耸肩“可是我觉得她唱歌唱得很好听啊”行人通行的号志亮起,停在路口的人们纷纷起步。

    “可是如果这么对别人说的话,会被同学嘲笑的”

    “你也这么认为?”

    夏辛恋跟着两名女孩走路的节奏,继续“窃听”她们的谈话。

    “所以才没有买她的专辑啊。”女孩点点头,忍不住又回头遥望那电视,现正重复特别好听的副歌部分。回过头,以颇为可惜的口气道:“听说卖得很烂”

    “唱片行里已经找不到她那张专辑了。”

    “好后悔哦!买不买得到她的mtv啊?”

    她的同伴拉住她,欲返回对面路口“你去问那家电气行老板,他怎么会有她的mtv啊!”“我神经病啊!”她才没有这种勇气。

    两人继续前行,话题未变。

    “她不会再出第二张了吧?”

    “第一张卖得那么烂,唱片公司不可能再找她出片了。”

    夏辛恋必须左转了,但她们似乎还是前行。有点可惜

    “你知道吗?上回我表姐从日本回来,说日本有她拍的保养品广告吔!”

    “真的?那怎么没有在我们这里播?”

    夏辛恋往左转,未再听见女孩的对话。年轻女孩就是这样吧!总是煞有其事讨论明星的事情。

    回到住处,不自觉哼着自己专辑里的歌曲,处理掉桌上已枯萎了的花朵,在花瓶里注入干净的清水。坐下来,准备吃晚餐时,门铃响。

    应该是花店送她刚刚订的花束来了。

    她哼着歌前去应门,门一开,一大束鲜红色的玫瑰花映入眼帘。

    她莫名地同对方道:“我订的不是玫瑰花呀!”

    对方微倾花束,露出俊逸的面容,开口道:“我发觉不能再等下去了。再等下去,你会把我给忘了”

    雷枫认为打铁要趁热,既然那两人说好要结婚,那么一刻也不能拖,马上为两人筹办宴会。

    私底下夏辛恋已戴上尹前贤送给她的订婚戒指,两人也不想大肆张扬订婚的消息,不过雷枫坚持办场晚宴,他们也只好由他去了。

    为什么雷枫这么鸡婆?因为他觉得被揍一次就很够了,千万别再来第二次。几个人的多角关系最好在夏辛恋和尹前贤手牵手、甜甜蜜蜜的画面中宣告结束。他实在害怕事情还会生变,毕竟类似的经验太多了。刘立平和尹玲珑的订婚宴被醉酒的简易安闹翻了;而他和简易安的订婚宴也因惹恼夏辛恋而搞得很不愉快。

    总之,打铁趁热、趁热打铁,happyending才会快快来到。

    他张罗的庆祝晚宴规模不大,邀请的多是他自己比较熟稔的朋友,与其说是订婚宴,不如说是他主办的家庭式聚会homeparty。

    “结果,你选择的是他。”简易安和夏辛恋立在餐车旁闲聊。

    “你老公不是说我比较适合当富贵人家的少奶奶?”夏辛恋啜口香槟,冷眼看着雷枫过动儿似的东跑西跑招呼客人。

    简易安则看着一旁和几名球员闲话家常的尹前贤,以手肘顶顶夏辛恋的手臂,好奇问:“他怎么跟你求婚的?”

    夏辛恋双眉微微耸高,反问:“他之前又是怎么跟你求婚的?”

    对方语气不太友善“唷!”简易安转头看她“翻老帐啦?”说完,还是好奇之前的问题“他到底怎么说服你的?”

    夏辛恋瞳仁转了一圈,故作神秘地“跟雷枫说服你的方式绝对不一样。”

    简易安不懂,颦眉想了一下“啊!”手掌捂住嘴,一脸不可置信地“难道你们还没?”

    夏辛恋点头“还没。”

    “怎么可能!我和雷枫都以为你一定是跟他那那个那个之后,才会完蛋了,我们跟高亦玄说你们一定已经”

    听见高亦玄三个字,夏辛恋原先慵懒自在的神态一定,以正经神色问:“他来不来?”

    “哇!”简易安审视她的眸光“这么关心的眼神,不行哦”“他和”夏辛恋推开她的脸,要她别那么近距离看她。“舒蔷妮怎么样了?”

    “毫无进展。舒蔷妮跟着她新戏的导演出国忙影展、忙参赛,而他则专心赛球。”看了下表“奇怪,怎么不见他的人影,他说过他会来。”

    夏辛恋左手拉住她手臂,要她别左晃右晃“他有没有”

    “放心放心。我们前天见他的时候,额头还好好的。只不过糟糕了!”她轻咬自己的食指“他听到我们说你和尹前贤肯定已经那个那个之后,脸色苍白,好一会儿说不出话”

    “谁叫你们胡说八道的?”夏辛恋瞪她。

    简易安挥挥手,请她别小题大作。“那种事迟早会发生,让他早一点习惯也好啊!难道你你真的要等到结婚以后才”

    “可恶!”夏辛恋到简易安身后,手臂勾住她的脖子“吃多了雷枫的口水,你完全是他的翻版!”

    “唉,我喘不过气了啦”不料对方却更使劲勒住她,她摇手向雷枫讨救兵,雷枫没看到,转过头,尹前贤微笑看着她们。“你你未婚夫在向你招手了”

    夏辛恋朝尹前贤露出甜美笑容,佯装没什么事地放开简易安。

    “呼”简易安努力吸取鲜美的空气,一边仍不怕死地问:“你到底为什么答应嫁给他?不说?不说算了,不必用脑袋想也知道,就是那三个字。哦高亦玄来了哇,他额头上又有绷带,又撞墙了而他那模样,该不会老公啊”她两手遮脸,不敢看快步走入会场的高亦玄会做出什么事。

    雷枫在高亦玄走到尹前贤面前之前挡住他,劝他“你冷静点,你再闹场的话,事情真的就不可收拾了”

    “刘立平”高亦玄环视会场,找到夏辛恋后,视线略停,然后转向尹前贤,道:“刘立平,在美国出车祸了。”

    现场所有人全噤了口,望向他这方。

    “啊?”雷枫两手拉住他两边衣袖“怎么回事?”

    斑亦玄说出他刚刚接到的消息“尹玲珑在街上缠着他吵架,结果发生”

    “他人有没有怎么样?”雷枫插嘴问。

    他摇头“尹家的一名下属纪杰生救了他们两个人。纪杰生受重伤,昏迷不醒;尹玲珑没事,而刘立平的手臂”

    “他的手臂怎么样?严不严重?手如果出了事,以后怎么打球?”

    “怎么会这样”简易安吓出泪来,不敢想象刘立平竟出了事。

    “尹哥哥”

    众人犹因突来的意外事故失了神的时候,一道纤细的声音唤着尹前贤,接着一道人影飞也似的扑向尹前贤,整个人像是无尾熊攀住树枝般攀在他身上。

    雷枫定晴看该人,该人手长脚长,穿着西服、大衣,依其纤长的体格和打扮来,看像是个男的,但五官又皎美得似是人们想象中的天使。

    “完了、完了”雷枫突觉头晕,抱头蹲下“完了呀!我的happyening”

    “救命呀!有人追杀人家!”那人紧紧抱住尹前贤,并且恐惧地轻嚷。

    “你?”

    “我是神呀!”抬头看尹前贤,尹前贤一脸不解,遂说出自己的全名“云、野、神!”

    “神?”尹前贤猛然记起云野神这号人物,但是“神不是?”

    “咦?”依然攀在尹前贤身上的云野神,以下巴摩挲他脸颊“我阿爹还没告诉你,人家是男的吗?”

    尹前贤浓眉紧蹙,有些不知所措。他阿爹上回还兴致盎然问他要不要娶云野神过门。

    一记冷冽目光引尹前贤想起未婚妻“这辛恋,你别误会”

    云野神回头看夏辛恋,得意地朝她眨眨眼,然后低头靠在尹前贤肩上。

    夏辛恋忿妒的表情缓缓蜕变成漠然,她拔下手上的订婚戒指,放入倒有半杯香槟的酒杯里。旋身把酒杯搁置在餐车上,头也不回地走出会场。

    “辛”

    尹前贤甫欲出口留人,一股危险的气息旋入宴会场!

    “啊!来了来了,尹哥哥救命啊!”“云野神!”一道低沉女声出现“看你还能逃到哪儿去!”

    一记锐利飞镖飞过众人顶头,刺入墙壁!

    “哗!”众人急忙找掩护的地方。

    人算终究算不过天?追憔纳杓频耐硌纾故浅隽耸隆?br>

    而,这样的ending,够happy了吧?

    雷枫与简易安、刘立平与尹玲珑的爱情故事,请参阅“好邻居书坊”出版的爱在三分线外sa48、颠覆爱神的箭sa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