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翦翦风 > 第三章

第三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那是一支很细致很缠绵的抒情歌,大家本来都笑得过了火,是很需要调剂一下了,他的歌把我们带进了另外一个境界,大家都自然而然的安静了。坐在那儿,入迷的听着他的歌声,他唱得那样的生动,那样的富有情感,我们都听得出神了。

    他的歌唱完了,大家爆发的响起一阵掌声。水孩儿不声不响的走到我的身边坐下,对我低低的说:“蓝采,你觉不觉得,我们这圈圈里有一半的女孩子都对柯梦南着迷了?”

    我心里一动,望着水孩儿那张姣好的脸,如果有一半女孩子倾心于柯梦南,恐怕也起码有一半男孩子倾心于水孩儿吧!

    “包括你吗?”我笑着问。

    “我?”水孩儿对我笑笑,反问了一句:“你看像吗?”

    “有一点儿。”我说。

    “算了吧!”她摇了摇头。“我不爱凑热闹!”

    “什么热闹?”何飞飞抓住了一个话尾巴,大声的插进来问:“我可最爱凑热闹了,有什么热闹,告诉我,让我去凑!”

    我和水孩儿都笑了,水孩儿拉过何飞飞来,拧了拧她的脸说:“你要凑吗?这热闹可是你最不爱凑的!”

    “真骨稽!”何飞飞大叫:“任何热闹我都要凑,连癞蛤蟆打架我都爱看!”“你真要凑这个热闹吗?那么我告诉你吧!”水孩儿拉下何飞飞的身子,在她的耳朵边叽咕了两句,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何飞飞的一声大吼:“胡说八道!”

    水孩儿笑弯了腰,大家都注意到我们了,柯梦南放下吉他,抬起头来问:“你们在笑什么?”

    “水孩儿告诉我说”何飞飞大声的说着,水孩儿急得喊了一声:“何飞飞!别十三点了!”

    “好呀!”无事忙叫:“你们有秘密,那可不成,赶紧公开来,水孩儿说些什么?”

    “她说她说”何飞飞故意卖关子,一边笑,一边拉长了声音:“她说──她爱上了一个人!”

    水孩儿跳了起来,做梦也没想到何飞飞表演了这样一手,不禁胀得满脸通红,又急又气,嘴里嚷着:“何飞飞,你少鬼扯!”

    但是,男孩子们开始起哄了,翻天了,又叫又嚷,要逼何飞飞说出是谁来。何飞飞则笑得翻天覆地,捧着肚子叫:“哎唷!真骨稽,骨稽得要死掉了!”

    “你别死掉,”无事忙说:“先告诉我们她爱上的是谁?”

    “是──是──”何飞飞边笑边说。

    “何飞飞,”水孩儿越急越显得好看,脸红得像谷风花园中的玫瑰。“你再要胡说八道,我可真要生气了。”

    男孩子们起哄得更厉害,逼着何飞飞说,何飞飞笑得上气接不了下气,终于说了出来:“是──是──是她爸爸!”

    水孩儿吐出了一口长气,一脸的啼笑皆非。男孩子们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指着何飞飞又笑又骂,整个客厅里乱成一团,何飞飞又滚倒在地毯上了,抱着个靠垫直叫哎唷,一叠连声的喊:“哎唷,真骨稽!哎唷,真骨稽!哎唷,真骨稽!”

    “什么中国鸡,外国鸡,乌骨鸡的!”无事忙骂着说:“何飞飞,你这样捉弄人可不行,非罚你一下不可!”他回头望着大家说:“大家的意见怎么样?”

    “对!对!对!”大家吼着。

    “罚我什么?”何飞飞平躺在地下,满脸的不在乎。

    “随你,”无事忙说:“爬三圈,接个吻,都可以!”

    “接个吻,和谁?”何飞飞从地上一跃而起,大感兴趣的问。

    “和我!”无事忙存心要占便宜。

    “好呀!”何飞飞真的跑过去,一把揽住他的脖子,却歪着头先打量了一下他说:“奇怪,你怎么长得不像个人呀,我从来不和动物接吻的!”

    “去你的!”无事忙气得大骂着推开她。

    何飞飞笑着一个旋转转了开去,她刚好转到柯梦南身边,停了下来,她弯下腰,毫不考虑的在柯梦南的面颊上吻了一下,抬起头来说:“还是你长得像个人样!”

    大家鼓起掌来,柯梦南有些发窘,他仍然不习惯于过分的开玩笑。望着何飞飞,他摇摇头说:“何飞飞,什么时候你才能有点稳重样子呢!”

    “等你向我求婚的时候!”何飞飞嘻皮笑脸的说。

    大家都笑了,柯梦南也笑了,一面笑一面不以为然的摇着头。何飞飞早已一个旋转又转开了,跑去和紫云、彤云抢牛肉干吃。

    就是这样,我们在一块儿,有数不清的欢笑和快乐,但是,谁又能知道,在欢笑的背后藏着些什么?

    妈妈总说我是个梦想太多的女孩,虚幻而不务实际。我自己也有这种感觉,我常常会陷进一种空漠的冥想里,一坐数小时,不想动也不想说话。那年冬天,这种陷入冥想的情况更多了,我发觉我有些消沉,对什么都提不起劲来。我无法确知自己是怎么回事,一切都令我心烦,令我厌倦,连圈圈里的聚会,都不能引起我的兴趣了。

    我把这种消沉归之于天气不好和下雨,那正是雨季,雨已经一连下了一个多月了,我自称这是“情绪的低潮”认为过一阵就会好了,可是,过了一阵,我还是很不快乐。妈妈为我非常担忧,不止一次,她望着我说:“你是怎么了?蓝采?”“没有什么,妈妈,只是因为天下雨。”

    “天下雨会让你苍白吗?”妈妈说:“告诉我吧,你有什么心事?”

    “真的没有,妈妈。”

    “可是,我好久都没有看你笑过了。”妈妈忧愁的说:“而且,你也不对我撒娇了,我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你瞒着我。”

    “我发誓没有,妈妈。”我说,勉强的笑了笑。“你看我不是笑得满好吗?”“你笑得比哭还难看呢!”妈妈凝视着我:“我觉得你是想哭一场呢!”

    不知怎么,给妈妈这么一讲,我倒真的有些想哭了,眼圈热热的,没缘由的眼泪直往眼眶里冲。我咬了咬嘴唇,蹙紧了眉头,说:“别说了,妈,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我只是有些心烦,你别管我吧,妈妈。”

    “我怎么能不管你呢!”妈妈看来比我还烦恼:“除了你我还有什么,我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你过得快乐呀!”

    “噢,妈妈!”我喊,眼泪终于冲出了眼眶,用手揉着眼睛,我跺了一下脚说:“你干嘛一定要逗我哭呢!”

    “好了,好了,是我不好,”妈拍着我的肩膀说:“又变成小娃娃了,别哭了,去休息吧,我只是希望你快快活活的。好了,好了。”

    傍妈妈一安慰,我反而哭得更凶了,把头埋在妈妈怀里,我像个小孩一般哭得泪眼婆娑,妈妈也像哄孩子一样拍抚着我,不断的,喃喃的说些劝慰的话。好半天,我才停止了哭,坐在妈妈的膝前,我仰望着她,她的脸在我潮湿的眼光里仍然是朦朦胧胧的,但她的眼睛却是那样清亮和温柔。我忽然为自己的哭不好意思起来,毕竟我已经二十岁了呢!于是,我又带着些惭愧和抱歉的心情笑了起来。

    我的哭和笑显然把妈妈都弄糊涂了,她抚摩着我的脸,带着个啼笑皆非的表情说:“你这孩子是怎么了吗,又哭又笑的!”

    是怎么了?我自己也不知道。那一段时间里。就是那样没缘由的烦恼,没缘由的流泪,没缘由的消沉,没缘由的要哭又要笑。

    一连两次,圈圈里的聚会我都没有参加,没什么原因,只是提不起兴致。然后,怀冰来了,一进门,她就拉着我的手,仔细的审视着我的脸说:“你怎么了?”怎么又是“怎么了?”怎么人人都问我“怎么了?”

    “没什么呀!”我笑笑说。

    “那么干嘛两次都不来?你不来,有人要失望呢!”

    “别胡说。”

    “真的有人失望呢,”怀冰笑着,在我卧室的床沿上坐下来。“有人一直向我问起你。”

    “谁?”我问。

    “你关心了?”怀冰挑起了眉毛。

    “别开玩笑,爱说不说!”我皱皱眉:“你也跟着何飞飞学坏了。”

    “那么你不想知道是谁问起你呀!”

    “是你不想说呀!”

    “告诉你吧,”怀冰歪了歪头:“是柯梦南。”

    我的心脏突然不试曝制的乱蹦了几下,我想我的脸色一定变白了。

    “乱讲!”我本能的说。

    “乱讲的不是人。”怀冰说。

    “他──怎么问的?”我望着窗子,从齿缝里低低的说。

    “你‘又’关心了?”怀冰的语气里充满了调侃。

    “不说拉倒!”我站起来,想走。

    “别跑!”她拉住我。“他呀,他一直问,蓝采到那里去了?蓝采怎么不来?蓝采是不是生病了?他还问我你的地址呢!”

    我看着窗子,我的心还是跳得那么猛,使我必须控制我的语调。轻描淡写的,我说:“这也没有什么呀,值得你这么大惊小敝!”

    “好,好,没什么,”怀冰仰躺在我床上说:“算我多管闲事!简直是狗咬吕洞宾!”沉默了一下,她又叫:“蓝采!”

    “怎么?”我走过去,坐在床沿上望着她。

    “谷风说希望和我先订婚,你觉得怎样?”她望着天花板说。

    “好呀!”我叫:“什么时候订婚?”

    “别忙,”她说:“我还没答应呢。”

    “为什么?”我有些诧异:“你们从高中的时候就相爱了,依我说,早就该订婚了。”

    “本来是这样──”她怔了怔,说:“不过,这段婚姻会不会幸福呢?”

    “你是怎么了?”我纳闷的说:“难道你不爱他?”

    “我不爱他!”她叫,眼睛里闪着光采,脸颊因激动而发红。“我怎么会不爱他?从十五岁起,我心里就只有他一个人了,我怎么可能不爱他呢!”

    “那么,你担心些什么?”

    “我妈妈总对我说,选一个你爱的人做朋友,选一个爱你的人做丈夫。”她慢吞吞的说。

    我噗一声笑了出来,拉着她的手说:“原来你有了丈夫还不够,还想要个男朋友!”

    “别鬼扯了!”她打断我:“人家来跟你谈正事吗!”

    “你的事根本没什么可谈的,你爱谷风,谷风爱你,性情相投,门当户对,我不知道你在考虑些什么。”

    “我只怕我太爱他了,将来反而不幸福,”她说,面颊红滟滟的,说不出来有多好看。她并非担心不幸,她是太幸福了,急得要找人分享。“你瞧,我平常对他千依百顺,一点也不忍心违逆他”

    “他对你又何尝不是!”我说。

    “是吗?”她望着我,眼睛里的光采在流转。

    “你自己最清楚了,反而要来问我,”我笑着说,揽住了她的肩。“别傻了吧,怀冰,你选的这个人又是你爱的,又是爱你的,你正可以让他做你的丈夫,又做你的朋友,这不更理想了吗?”

    “真的,”她凝视着我,带着个兴奋的微笑。“你是个聪明人,蓝采。”

    “是吗?”我笑笑。

    “好了,给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她开心的说:“但愿每个人都能得到每个人的那份爱情,蓝采,你可别失去你的那一份呀!”

    “我没有爱上谁呀!”我说。

    “你会爱上谁的,我知道。”

    “你才不知道呢!”

    “我知道。”她站起身来。“我要走了,蓝采。告诉你一句话,别躲着大家,我们都想你呢!”

    “真的吗?”

    “怎么不是真的,我们前几天还谈起呢,大家公认你是最奇怪的一个人,外表很沉默,可是,谁跟你接近了,就很容易的要把你引为知己。柯梦南说,你像一支红头火柴,碰到了谁都会发光发热。”

    我一震,身体里似乎奔窜过一阵热流。怀冰走向了房门口,我机械化的跟着她走过去。她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下星期日下午,我们在谷风家碰头!”

    她走了。我倚着窗子站在那儿,窗外还是飘着雨丝,薄暮苍茫,雨雾迷蒙。我站了好久好久,忽然觉得雨并不那么讨厌了。

    星期日,我准时到了谷风家里。

    天还是下着雨,而且冷得怕人,可是谷风家里仍然高朋满座。最吸引人的,是客厅中那个大壁炉,正熊熊的烧着一炉好火,几乎二分之一的人都坐在壁炉前的地毯上,完全是一幅“冬日行乐图。”我一走进去,何飞飞就跳了起来说:“哈,蓝采,你成了稀客了。”

    “怎么回事?”紫云也走过来问:“生病了?”

    “是好像瘦了一点。”小俞说。

    “而且脸色也不好,”祖望接口。

    “坐到这儿来,蓝采,靠着火暖一点。”纫兰丢了一个靠垫在壁炉前,不由分说的拉着我过去。

    “也别太靠近火,有炭气。”彤云说。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包围着我,简直没有给我说话的机会。头一次,我发现大家对我这么好,这么关怀,竟使我感动得又有些想流泪了。他们拥着我,七嘴八舌的问候我,俨然我生了场大病似的,我私心里不禁喊了声惭愧,甚至很为自己没有真的病一场而遗憾。好不容易,我总算坐定了,水孩儿又拿了条毯子来,坚持要盖在我膝上,我不停的向她解说:“我根本没有什么,我实在没生什么病”

    “别说了,”水孩儿打断我:“看你那么苍白,还要逞强呢!还不趁早给我乖乖的坐着。”

    看样子,我生病早已经是“既成事实”完全“不容分辩”了。我只好听凭他们安排,靠垫、毛毯、热水袋全来了,半天才弄清爽。我捧着热水袋,盖着毯子坐在那儿,浑身的不自在,何飞飞笑着说:“这可像个病西施了。”

    一直没有听到一个人的声音,我抬起头来,不由自主的在人群里搜寻,立即,像触电一般,我接触到了他的眼光,他坐在较远的沙发里,伸长着腿,一动也不动。但是,他那对炯炯有神的眸子却一瞬也不瞬的凝视着我。

    我在那灼热的注视下低垂了头,大概坐得离火太近了,又加上热水袋和毯子什么的,我的脸开始可怕的发起烧来。我听到室内笑语喧哗,我听到何飞飞在鼓动大家做什么“三只脚”的游戏,但是我的脑子里昏昏沉沉的,对这一切都无法关心,脑子里只浮动着那对炯炯有神的眸子。

    何飞飞和小俞他们开始玩起“三只脚”来,他们两个人站在一排,何飞飞的右脚和小俞的左脚绑在一起,成为一组,另一组是谷风和怀冰。站在客厅一堵墙边,他们两组开始比赛,向另一堵墙走去。大家欢呼着,叫着,吼着,给他们两组加油,但是,都没有走到一半,不知怎么,两组竟相撞了,只听到一片摔跤之声,大家摔成了一团,而旁观者笑成了一团。接着,大家都参加了游戏,变成五六组同时比赛。但,柯梦南还坐在那儿,他的眼光空空茫茫的望着窗外。

    像一阵风般,何飞飞卷到柯梦南的身边,不由分说的拉着他的手:“站起来,你这个大男人!坐在这儿干嘛,起来!苞我一组,小俞不行,笨得像个猪!”

    柯梦南无可奈何的站了起来,参加了游戏,满屋子的笑闹、尖叫、扑倒的声音。我默默的望着炉火,火焰在跳动着,木柴发出“啪”的响声,我有些神思恍惚,不知不觉的又陷进了空漠的冥想之中。

    “还不舒服吗?”水孩儿走到我旁边坐下。

    “根本没有不舒服。”我说。

    “现在你的脸红了,有没有发烧?”

    “火烤的。”

    她看看正在游戏的人群,用手托着腮,也不知不觉的看得出神了,好半天,她轻轻的说:“他多帅啊!”“你说谁?”我问。

    “柯梦南。”

    我看看她,她也看着我,她的眼睛里有着笑意,彷佛她知道了什么秘密一般,我有些不自在起来。

    “你爱上他了?”我问。

    她耸耸肩,对我含蓄的一笑。

    “记得吗?”她说:“我说过的,我不爱凑热闹。”

    一声尖叫,我们都抬起头来,是何飞飞,她已经整个摔倒在地上,正好扑在柯梦南身上,两个人的腿绑在一起,谁都无法站起来。大家起哄了,都不肯去扶他们,反而鼓着掌叫好,何飞飞大骂着说:“混蛋!没一个好东西!”

    “柯梦南,”小张说:“什么滋味?软玉温香抱满怀?”

    何飞飞已经坐了起来,把绑着腿的绳子解开了,听到这句话,她手里的绳子“唰”的一声就扫向小张的脸,小张捧着脸大叫哎哟,这一鞭显然“货真价实”小张的手好半天都放不下来。而何飞飞呢?她笑嘻嘻的把脸凑近小张,唱起一支歌来:“我手里拿着一条神鞭,好像是女王,轻轻打在你身上,听你喃喃歌唱!”

    这是支牧羊女的歌,小张挨了打不算,还变成了羊了。他气呼呼的把手放了下来,逼近何飞飞,似乎想大骂一番。但是,他面对的是何飞飞那张笑吟吟的脸,甜蜜蜜的小嘴唇,和那对亮晶晶、动人楚楚的眸子,他骂不出口了,叹了一口气,他掉转头说:“何飞飞,你真是个最调皮、最可恶、最要命的人!”

    “要谁的命啊?”何飞飞问。

    “我的命,”小张愁眉苦脸的说:“我发现我爱上你了。”

    “好呀!”何飞飞开心的说:“爱我的人也还不少呢!蓝采,”

    她望着我:“你说我不是值得骄傲吗?”然后,她兴高彩烈的叫:“我倒要统计一下,爱我的人举手!”

    一下子,不管男男女女,大家的手都举了起来,一个也不缺。何飞飞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轻轻的说:“我要哭呢,我真的会哭呢!”

    我站了起来,把她拉到我身边坐下,因为她的眼圈红了,这小妮子动了感情,我怕她真的会“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她以前也表演过这么一次,突然动了感情就控制不住了。她顺从的坐在我身边,把头靠在我肩上,一时之间,竟变成个安安静静的小姑娘了。

    室内有了几秒钟的寂静,大家都有些动感情。炉火烧得很旺,一室的温暖,一室的温情。然后,柯梦南开始唱起歌来,他是最能体会什么时候该唱的人,他唱得柔和生动,细致缠绵,大家都为之悠然神往。

    他唱完了,室内又恢复了活泼。小俞开始大声吹起他追女朋友的笑话了。他们三剑客是经常在外面拦街追女孩子的,对于这个,他们还编了一首中英合璧的小诗:“在家没意思,出门找iss,ississplas,shutyurys,pyuruth,givaiss!”

    何飞飞从我身边跳起来,她动感情的时间已经过去,她又加入大家的阔论高谈了。我也站起身来,走到唱机旁边去选唱片,我选了一张火鸟组曲,坐在唱机边静静的听着。好一会儿,有个人影忽然遮在我面前,我抬起头,是柯梦南。

    我们对看了片刻,然后,他说:“你喜欢音乐?”

    “我喜欢一切美好的东西。”我说。“尤其是能令我感动的东西,一幅画,一首诗,或是一支歌。”

    他点了点头,他的眼睛深沉而热烈。半晌,他又默默的走开了。

    他走到沙发边,拿起了他的吉他,大家都围过来了,知道他要唱,于是,他唱了:“有多久没有听到过你的声音?有多久没有见到过你的笑影?有多久没有接触到你明亮的眼睛?说不出我的思念,说不出我的痴情,说不出我的魂牵与梦萦。暮暮、朝朝、深夜、黎明,为你祝福,为你歌唱,为你低吟”

    我悄悄的关掉了唱机,静静的听着他的歌声,我受不了,我的眼泪已经涌出了眼眶。怎样的一支歌!但是,他为谁而唱?为谁?为谁?为谁?

    他的歌声仍然在室内回荡着:“为你祝福,为你歌唱,为你低吟,暮暮、朝朝、深夜、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