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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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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大丰收哪!”圭司再三赞叹着弟兄们的杰作,真可惜这次没有轮到他出任务,不然这次的功劳绝对有他的一份。

    这回出任务的风间摆手叫道:“这次真多亏了宋姑娘,不然我们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回来。”

    “怎么说?”

    “朝廷负责押解贡品的代表日水军郎将山口星史郎,而且好死不死的,他就是山口组鹰组的首脑!”

    “真的?”圭司吃惊的瞪圆了眼。

    痹乖!这可是惊人的内幕哩!照这么推算,山口洋助与山口龙之介必定与恶名昭彰的“山口组”脱不了关系。如果晚羽隆夫知道自己麾下重臣就是“治世之瘤”那肯定很精采!

    “更恐怖的在后头呢!听信之说,山口星史郎是‘地派’阴阳师,是邪派哩!”想起山口星史郎的夺命阴阳术,风间至今还心有余悸。“而宋姑娘正是‘天派’阴阳师,若不是她,我们还不知有没有命扛这些珠宝回来呢!”

    “还真是看不出来呀!”圭司一脸崇敬的表情,像是突然看到天神降临。

    这么美丽又柔弱的女人,居然是唯一一个“天派”阴阳师,真不是盖的!

    说到这里,乔驭与影凝往书房走去。

    如果圭司能细心一点,他会发现影凝跌跌撞撞的被乔驭拉着走,而乔驭正一脸风雨欲来的表情。

    “老大,辛苦了”圭司有精神的吆喝着,直到发现老大的表情才收起开玩笑的神情。

    正好高山信之从旁边走过,圭司立即拦住他,并小心翼翼的问:“老大怎么了?”

    斑山信之点点头,答非所问地自语:“我想,现在该是彼此了解的时候了。”

    老大与宋姑娘间究竟会如何?

    天晓得!

    辩司与风间两人被高山信之凝肃的表情感染,不明所以的跟着点头,心中不约而同的揣测起老大的思绪来。

    乔驭在生气!影凝十分确定的想。别说看他的眼,光是现在被乔驭紧抓着手腕,她都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他由手心传给她的怒气。

    她知道他在气什么她不该没经过他的允许偷溜上船。

    但她可没打算要道歉!

    她可不觉得这有什么错,更何况她还阻止了一场悲剧发生,他如果意识到她今天救了他一命,他就应该面带笑容。好吧!如果做不到,起码不要一副跑了老婆似的表情,她只是个弱女子,承担不起他那要吃人的恐怖模样。

    等一下!难不成他生气的原因是因为被一个女人所救?

    那有什么好气的嘛!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火大成那样也改变不了既成的事实啊!

    她开始开导他不正确的观念“你在为我救了你的事情生气吗?”

    她小心翼翼的起了个头,见乔驭没有当场翻脸,胆子慢慢大了起来。看吧!果然是为了这码子事。

    “你不要为了这种你认为有损男人形象的事生气好吗?当时情况危急,我不能眼睁睁见死不救啊!如果我这样解释还不能让你释怀,你为什么不换个方式想呢?你救过我好几次,何不想成我在报恩呢?乔驭,这样你会不会好过一点”

    “闭嘴!”他现在没心情听她啰唆,有件事他要先弄清楚!

    乔驭将她丢进书房,关上纸门,将外界隔绝。

    “我先说哦,我不要道歉!”这一点她是很坚决的。

    “你说够了没有?”

    如果她再继续扯那些无关痛痒的事,他真的要翻脸了。

    影凝吓了一跳,闷着气,不再答腔了。好心劝他却惹人嫌,那她闭嘴好了。

    看见她受惊的表情,他的心脏再度该死的抽痛起来。他咬咬牙,硬是压下所有心疼不舍的情绪。

    他不想表现出一副占有欲过剩的样子,她的事他原就无权过问,但是该死的!为什么事情一扯上这女人他就在意起来?

    她和一般女人没什么两样,除了多话了点、麻烦了点、美丽了点、自以为是的想多了解他之外,她与一般女人没什么两样。

    可是,该死的他就是在意她!

    他不是因为占有她的身体,成为她第一个男人所以在意,她不是他碰过唯一的女人,他没有所谓的“处女情结!”奈何,他就是找不出在意她的任何理由,这种莫名的思绪究竟所为何来?

    影凝担忧地看着他愈拧愈紧的眉峰,终于忘掉刚给自己订下“不多事”的戒条,忍不住伸手轻抚他的眉心。

    乔驭一怔,接着,便用力挥开她的皓腕。

    影凝被他突如其来狠绝的神情吓到,下意识倒退两大步。

    她瑟缩怜人的模样狠狠刺痛了他,他长手一伸,搂住她的纤腰往怀里带,紧紧的将她纳入怀中,贪婪地汲取她发间的幽香。

    “乔驭”他压得她好难受!可是,她不敢推拒他紧得教人发疼的拥抱。

    “乔乔驭?”她轻唤,伸手想触摸他过分好看的脸,但一想到之前他挥开她的手,便尴尬的停住了。

    她正要缩回手,乔驭却抢先一步抓住她的。

    “啊!我不会摸你的脸的,放心好了”她提醒自己要时时记得,免得又惹火他。

    “摸我。”他低哑的道,将她的手贴到他的颊边。

    影凝迟疑的抚上他无比俊秀的容貌,美丽的眼睛一瞬也不瞬的凝视着他。

    他刚毅的脸部线条是那么优美,却透露着沧桑,紧锁的眉心下,究竟尘封了多少往事?

    白皙的手指沿着挺若山岳的鼻梁轻滑而下,来到他紧闭的性感双唇。

    影凝轻叹口气。她努力地试着想了解他,究竟要到什么时候他才肯说出过去的自己?真会有那么一天吗?

    他突然开口轻咬住她的手指。

    “呀”她吃惊的低呼。她的低呼淹没在他的唇里,他擒住她丰盈欲滴的粉嫩红唇,火热的侵占弄疼了她的双唇,然而,他犹不知足一次又一次的肆虐。躲不掉了,他知道他非栽下去不可。

    她的唇只有他能吻疼,只有他能欺负她,只有他能恣意怜爱她,今生今世,她的一切只能专属他所有,至死方休!

    好想、好想睡觉

    影凝被乔驭霸道地连人带被褛在怀里,乔驭的唇在她修长的颈项与光裸而优美的肩部轻摩慢咬,令她酥麻得直想沉入梦乡。

    但她极力抗拒周公的诱惑,星眸半掩,她还想清醒的凝视他难得醉人的眸光。

    “把眼睛闭上。”他不懂她在强撑什么。

    她摇头。

    “想听你的声音。”她勉强打起精神呢喃。

    他的声音回荡在她耳畔是那么令人心安

    乔驶经常是冷漠的,他的话不多,声音通常是冷冷的,像寒冰一样冻彻心房,但是却十分悦耳。她常听他与别人说日文,听着听着总会入神,她不懂他们在谈什么,但是,她可以由他的声音揣测他的心情。

    “你可以对我说话吗?讲很久很久的那种。我一直想听你对我说很长很长的话,随便说什么都好。”而不是总对她使用命令句。而且,她想了解他,她不知足的想从他的言谈中知道更多;虽然他总不谈自己。

    乔驭扬眉。她从不曾向他要求过什么,没想到她要的只是听听他的声音。

    “想听什么?”他准许她选择。

    “你,你的过去。”他肯说吗?

    乔驭病捌鹚此?br>

    “那算了”原来他的心防始终未曾撤除,她太高估自己了。

    “我不完全是中国人,”他淡淡地打断她,低语道:“严格说起来,我身上流着一半来自我父亲晚羽隆夫的日本血统。”

    连晚羽隆夫都不知道的秘密,他愿意毫无保留地呈现在她面前。心都交给她了,他还有什么不能给的?

    影凝吃惊的瞪大双眸。

    原来乔驭是混血儿!而且,他还贵为日本皇太子!

    “我从母姓,是因为自始至终我没有冠我父亲的姓,”他嘲弄地说“他甚至不知道有我这么个儿子。”

    “令尊还活着吗?”

    “活着,”他的口气有些不驯“而且,另有一堆妻妾与一个女儿。他有那么多妻妾,却不曾给我母亲幸福。我从不知道他在我母亲心中有多少分量,我的名字晚羽彻是我母亲取的,她让我姓晚羽是为了不让我忘本。”

    “令堂如今住在中国,还是日本?”

    “她过世了,在我十三岁的时候。那一年,她带我再度踏上日本的土地,买通金阁寺晚羽家的仆妇让我见我母亲口中那个制造我的男人,没等到回中国,我母亲就过世了,她跳崖自杀。”

    “因为令尊”

    乔驭摇头。持续好一阵子的静默,他像在压抑什么似的沉沉开口:“我从未见过比我的母亲更美丽的女人,当她带着我到日本的短短一个月,日本武术宗师曙华流见到她的第一眼便疯狂爱上我的母亲,并强行占有她所以,她当着曙华流的面跳下断崖尸骨无存,我甚至连替她收尸都做不到,她是唯一爱过我的人”

    乔驭的叙述中断了,他痛楚的闲了闭眼睛,那是他永远也无法愈合的伤口。他突然一把揽她入怀,浊重的呼吸吹拂着她的发梢。

    影凝圈着他的颈项,努力给他他所要的勇气与安慰。

    天!一个十三岁的男孩怎能承受这么多?她十三岁的时候,正无忧无虑、骄傲的尽情挥洒多采多姿的青春岁月,而他却经历那么深沉的痛苦。

    影凝的心深深的被刺痛了。

    “从那时候起,‘晚羽彻’便与我的母亲一起埋葬了,活下来的,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乔驭。后来,曙华流收养了我。我拒绝时,他说:‘想报仇的话,这是个好机会。’因为这句话,我成为武术宗师曙华流的徒弟,为了杀他而勤练剑技。他是我的师父,也可以说是我的养父,他每年给我一次的机会向他报仇,一年中只有那一天他是我的仇人。我母亲过世后的第四年,我杀了他,并且在肩上刺下鬼面般若,成为一个浪人。”

    成为杀人机器、组织海盗、成为山口组欲剿杀的目标、被东方朔网罗为风尘少君等等,都是后来的事了。

    “这就是为什么非抢晚羽隆夫的官船的原故?”

    “是。然,无论我抢了他多少稀世珍宝,我的母亲也不能死而复生!但我想让他知道,纵使他贵为日本人人尊崇的幕府将军,总会有一个人执意与他为敌!”他冷笑了一下“我不会原谅他的。死,太便宜他了,我要他在位的每一天饱受海寇的侵扰!这是他欠我的!”

    “也许他对当年的所作所为已经后悔了,你说他只有一个女儿,那么他一定很想要一个子嗣,如果他知道他还有一个儿子,他会很高兴的”

    “我已经大得不需要父亲了,我姓‘乔’,与他一点关系也没有;‘晚羽彻’早就死了!他有的,是一个叫“晚羽纱罗”的女儿。是的,我存心断了晚羽家的血脉,因为他根本没尽饼一天为人父的责任,这样的结果是他咎由自取,恕不得别人!”

    影凝无言的抱紧他。他说出的话让人心疼又心酸,他的伤痛,她无法体会其千万分之一,却残忍的剥开他的伤口,再伤他一次。

    “你这样说让我想哭”她埋在他怀中哽咽。

    沉默良久,他自嘲一笑道:“何必呢?”

    他的故事不是为了嫌人热泪而老调重弹的。

    “令堂不是唯一爱过你的人,”她将他的手贴在自己的颊上“我也爱过。”

    “过去式?”

    “过去式,”她湿润氤氲的美眸深深地凝视他“现在式,要不要我连未来式也说呢?”

    狠狠地搂住她,无法不动容的乔驭以吻封缄,心防彻彻底底的溃决了。

    星史郎面对樱之湖的夜色独酌。

    微风从湖面上吹进房中,带着些微冷洌的寒意。仲春时节,百花竞放,清冷的空气中,缭绕着沁人心脾的幽香。

    转动着上好的青瓷酒杯,潋滟的酒光,与湖水的波光交织在他眸中。

    “在想什么?”走进星史郎房间,美奈子替自己斟上一杯酒,等待小扮的回答。

    星史郎随意扯出一抹笑容道:“我,什么也不想。”

    美奈子冲口而出问道:“这是你心中的写照,还是心中的期望?”

    摇晃着酒杯,他笑道:“你想说什么?”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事情不该是这么发展的!小扮怎能爱上乔驭的女人?更何况他们互为敌对的阴阳师!

    三年前,大哥爱上风尘少君代号“山”莫仲擎的妻子晚羽纱罗。三年后,小扮爱上同是风尘少君,代号“水”乔驭的女人。

    星史郎敛去了笑容,放下酒杯看她。

    “美奈子,这是既成的事实,你我都不能否认。大哥当年放弃了晚羽纱罗,看看他变成什么样子?我不要步他的后尘,对于宋影凝,我势在必得!”

    他不要成为第二个山口龙之介!现在的大哥再也不曾真心的笑过,他用他的一切,去堆积成权位与金钱的牢笼,绝望的囚禁自己。

    “但她是阴阳师呀!天与地的分野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打破的!”

    “天与地相杀又如何?那不过是身分有所拘泥而已,你以为我在乎吗?”

    “宋影凝在乎!”美奈子振振有辞“要杀晚羽彻是山口组不变的策略,只要你动用阴阳术,那么宋影凝势必与你敌对,小扮,除非你脱离山口组,否则,你和她永远也不可能有结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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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迎视星史郎了然的目光,美奈子转开头,干涩地低语:“其实我与你一样,爱上不该爱的人。”

    “你爱上晚羽彻”星史郎并不意外。“你要我放弃宋影凝,成全你?”

    美奈子回避他的眼眸,不语。

    星史郎有丝动怒了。“回答我!”

    美奈子哽咽道:“我不能坐视山口组杀了他,我要尽我所能说服他进山口组,只有这样,他才能保命。”

    “这与我爱宋影凝并不相干。”

    “相干,因为只要宋影凝活着,晚羽彻就不会答应参与山口组。”

    星史郎的眸子变得惊猛冷锐而危险。“你要我放弃宋影凝,是因为你不打算让她活着?”

    “是的,我要杀她!”

    星史郎发火了“你以为我会坐视不管,任你杀了她吗?”

    美奈子含泪道:“小扮,如果你不放弃她,我们很可能由手足变成敌人。”

    他一字一句的低吼:“为什么你不放弃他,阻止这一场手足相残的悲剧?”

    美奈子摇头,低语:“因为晚羽彻活着比宋影凝来得有价值。小扮,若是他加入山口组,对我们会更有利!”

    是的!山口组一直想说服晚羽彻加入组织,除非他不为所用,逼不得已,只好杀了他以绝后患。

    星史郎大大一震,哑口无言。

    “放弃她吧,小扮!她不适合你的。”

    “住口!”

    “小扮”

    星史郎踉踉跄跄地走出房间。

    他几乎想大笑,因为这样的戏码委实太可笑。

    为什么?难道他即将重蹈龙之介的覆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