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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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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在吵吵闹闹中依然继续向前驶,钻过一座桥,四周突然变得开阔,画坊、小船、大船穿梭其间.每个船头都吊着两个灯笼。四周罩着薄薄的雾,沿河两岸有细细的歌声传来,间杂着笛声以及胡琴声。

    眉香姑娘的玉臂挽着朱怀文来到中央,将羽扇交给传女,众人一见眉香姑娘准备跳舞了,顿时安静了下来。

    六名侍女缓缓围成一个圆圈,将眉香姑娘包围在圈圈里,然后在眉香姑娘甜润的歌声引导下,舞动羽扇并且踩着小碎步绕着她转。

    六人边舞边缓缓蹲下,接着一个维持不动另一个则缓缓站起,营造出荷花缓缓绽放的场景;然后荷仙在花瓣中轻舞,正自欣赏四周风景时,突然发现身边有人默默凝视,她娇羞地窥探着进而爱上那个凝视她的书生,最后将荷花摘下送给那名书生。

    这场舞蹈以荷花来暗示眉香姑娘出污泥而不染,而她手中的那朵荷花名为“有客来”意思是指青楼生涯得遇恩客;而把荷花交给那名书生,则是表示愿将终身托付的意思。

    朱怀文自然是那名风流倜傥的书生,他背着秦可卿.看不见她的表情,秦可卿也看不见他的,因此没有见到他举止失措、频频想要回顾,却屡屡被眉香姑娘的玉臂挽回的情景。

    秦可卿眼中只见到眉香姑娘充满魅力的舞蹈、颠倒众生的微笑,她想象朱怀文的眼神此时定是着迷地望着她,胸口便一阵又一阵地揪紧。

    她的表情失去了原有的优雅自在,眼神落寞,见眉香姑娘牵着朱怀文的手,一步一步地往后退,六名侍女的羽扇款款遮向前,遮住他们两人的身影,她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见湘竹帘微微颤动,六名侍女在帘外分向两旁垂手而立,湘竹帘里原有的灯火在此时一暗,她的心也跟着坠入了一片黑暗中。

    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激动,她掩着脸跑到前舱,直到船板挡住了她的去路。

    “可卿!”朱怀文见她奔出,忍不住低声叫着,要不是朱怀莹拼命拉着他的手臂,他就要跟着跑出去了。

    “你现在出去就前功尽弃了!”这个呆子,现在正是最关键的时刻啊!

    “可是可是她看起来好像很难过”

    “你说到重点了。”朱怀莹突然语气一转,凝重地道:“她为什么要难过?”

    朱怀文侧头,表情陷入一阵迷思中。“我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所以才要去问她啊!”朱怀莹一听,缓缓摇着头,一脸无可救藥的模样,好半晌才有气无力地道:“哥啊,有时我真怀疑你到底是大智若愚还是大愚若智?那些蒙古文、西洋文那么晦涩难懂,在你看来都轻松易学,还可以振振有辞地跟你的老师讨论并且辩倒他,怎么对人的肢体语言反而愚钝得不如三岁小孩呢?”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呢?”他一脸的不服气。

    “我问你,你看到她自称天香楼的姑娘,还跟那三位公子眉来眼去、有说有笑的,会不会生气,会不会难过?”

    “当然会啊!”现在想起来,他的胸口就像要炸开一样。

    她又道:“那你为什么要生气?为什么会难过?”

    “因为因为我喜欢她啊!”他嗫嚅着,盯着朱怀莹的脸,心中突然豁然开朗,接着激动地掐着她的肩膀,急切地问:“你的意思你的意思是”他不敢去想象喜欢的字眼,只觉得那两字离他太遥远朱怀莹皱着眉,只觉得肩头快被掐碎了。“现在你可以去看她了,记住,她越生气就表示越喜欢你。

    她如果哭了,那你就可以去放鞭炮了,因为这代表她深深地爱着你,爱你爱到无法自拔了”

    不等朱怀莹夸张的话说完,朱怀文早已迫不及待地往前舱走去。

    秦淮河的水兀自冷冷地流着,看着它左右两旁的风花雪月。这河水承载着历朝历代青楼女子悲伤的泪水,现在也一样承载着秦可卿说不出口的悲伤。

    她抚着船头前支撑圆形弧顶的木柱,迷们地看着前方,灯影幢幢,幽怨的歌声若有似无地传来,她生平第一次感到爱情的辛酸难言,却是在异朝异乡,这样一个朦朦胧胧的秋夜里。

    船行到了大中桥,那是一座拥有三个桥拱的大桥,船到此停住,之后摇摇摆摆地后退,接着优雅地往回走。

    往回走了,她在心中想着,往回走了最好,待上岸她便离开这船,永远永远不再见那朱怀文。

    她想着永远不见朱怀文的同时,心底却又涌上一股酸涩难言的滋味,她愤恨地拍打着木柱,气自己居然隐隐不舍。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她以为定是瑞珠和宝珠,当下头也不回,只冷冷地道:“走开,我现在不想看到任何一个人。”

    可脚步却未远离,仍是一步步逼近。忽地感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息逼近,当她惊觉这股熟悉的气息想要转身问避之时,那人突然伸出铁一般的手臂,自后面紧紧地抱住她。

    “你干什么?走开,走开!”她拍打着他的手,一连喊了几次,身体转来转去企图挣脱,谁知道那双手却越收越紧,她感到胸骨就快要被挤碎了。

    “你生气了?”朱怀文将头搁在她纤细的肩膀上,贴着她的脸颊,享受着她脖颈间传来的甜香。

    “谁有空跟你生气?”她摇晃着,却始终挣脱不了他的手臂,不禁气恼地一顿足。

    朱怀文轻笑一声,既满足又安慰地道:“你果然在生气。”

    她本来还想回嘴,但突然间想到,这家伙不是在船舱内跟眉香姑娘相好吗?怎么此刻又跑到这儿来?当下酸溜溜地问:“你不在眉香姑娘那儿,跑到这儿来干吗?”

    朱怀文又是一声轻笑,鼻息喷在秦可卿脖颈间,传来一阵微热。

    “你笑什么?”她恼火了。这家伙不在美人窝待着,跑这儿来紧紧抱住她到底是要做什么?

    “你在乎吗?”他低柔地问。

    她的胸口顿时如同被狠狠一撞,低下头,回避这问题:“什什么?”

    朱怀文将她身子一扳,转了过来,炯炯目光紧紧盯着她慌乱的眼神;她背抵着木柱,退无可退,无可奈何抬起眼,却撞上他湛亮的眼神,无论她怎么躲,那双眼就是紧紧地盯着她不放,她干脆一顿足,气恼地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想知道你真正的心意,”他温柔地说,眉目间也净是呵宠。“你在乎我帮眉香姑娘梳拢吗?你因为这样而生气对不对?这表示你也喜欢我对不对?”

    他越说到后面,神色越是焕发。

    秦可卿眼波流转,像是瞪着他又像是怨着他,过了一会儿才懊恼地低嗔道:“你问我这么多干吗?我什么都不知道啦!”说完眼神一转,投向船下流动的秦淮水。

    朱怀文一听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轻柔地将她的脸扳回,让她正视着自己,也让自己能看进她的灵魂深处。

    “你就是这样。”他用一种长辈般温柔的语气责备她“心里想的是一回事,表现出来的又是另一回事。我说你老是躲在这副躯壳里面,神色表情无一不华丽,也无一不空洞;你为什么就是不肯人性化一点呢?

    “我第一次见你,便觉得你像是被囚禁在这个身体里一样,你愤世嫉俗,却偏偏摆出一张和善面容;你倔强易怒,却偏偏装出一副优雅从容的温柔模样。

    世人很容易以为你是外表所表现出来的样子,我却在你稍纵即逝的眼神中捕捉到与外表截然不同的你;我喜欢的是那样的你,但你却老是在跟自己的心作对,老是言不由衷、老是表里不一、老是”

    “你住口!”她沉痛地制止他接下来的言语c原以为接下来该是勃然大怒,谁知道她只是面色苍白地瞪视着他,一双眼由怒渐渐转怨,幽幽地看了看他之后慢慢地垂下眼睑。

    “你说的没错,我是这样”她凄然低语,一双眼重新抬起,眼中的温柔尽退,只剩下光辉闪闪的倔强。“我是这样,那又如何呢?我一直以自己能这样为傲,我的外表本来就跟我的性格南辕北辙,我国在这个身体里,这个外貌温柔似水、优雅如仙的身体里,我只好表里不一;你不了解我的境况,却一再地揭穿我。让我无路可退,这样很好玩吗?”

    她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低,最后那一句话却是咬着牙说出的,说完之后,睫毛一眨,蓄积在眼眶里的泪水默默地滑落,朱怀文见她落泪,心下大为慌张.一阵手足无措之后,猛然将她接入自己胸膛,又是歉疚又是心疼地哄道:“别哭别哭,卿卿你别哭啊!好了好了,都是我不好,是我不该拆穿你,其实其实你这样也很好,我只是我只是希望你能更真实一点,更有人性气息一点,更”

    他说不出来了,感觉到胸前逐渐被她的泪水濡湿,当下觉得自己实在罪孽深重,于是提起她的手往自己脸上打去“你打我,都是我不好,你打我,打到你高兴为止好不好?”

    见她并不使力,他干脆自己来,举起双手左一下右一下打得噼啪作响;秦可卿抬眼,见他双颊红肿,知道他不是随便出口哄哄,而是真的使力在打,当下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终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朱怀文见她笑,也不敢太高兴,暂时先住了手,迟疑地问:“你你不气我了吗?”

    她小嘴一抿,螓首一侧,不回答他的话。

    “好,你不说话,那就是还在生我的气了月p我再打,打到你不生气为止。”说着一手又举起来,往自己脸上打去。

    “别打了!”她拦住他。这个人既聪明又有一股书呆子的傻劲,若是不拦住他,只怕他真的会一直打下去。

    当初看这个人外表聪明潇洒,行为举止却令人难以理解,还以为他是高深莫测之人,现在他却因为看她伤心,便如此自责,甚至不惜伤害自己以求得她的宽恕,才明白他原来并非故意装得高深难测,他的难以捉摸,全因为那股书呆子的傻劲。

    这么一想,也就能够理解他一路上那些莫名其妙的行为举止了。像他这种书呆子,不喜欢的东西就算是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愿去瞧上一服.但是如果是他喜欢的,那便是全心全意,用书呆子的傻劲去对待,现在他的行为,不正是如此吗?

    想到这里,她心中又是激动又是甜蜜.小嘴虽然仍是紧紧地抿着,但眼波流转间已然掩藏不住唇边流泻的笑意。

    朱怀文见她欲笑不笑,神情娇嗔,反手一握,将她的手握在自己掌中,又把另一只手也拿来握住,然后举到自己胸前,便像捧住了稀世珍宝一样,珍惜万分“卿卿,你舍不得我痛,对吗?”

    她小嘴一撇,嗔道:“谁会舍不得你啊!”这句话大有撒娇的意味,他一听,心中大喜,乐不可支地将她拥入怀中。“你舍不得,你舍不得的,我现在知道了,你总是口是心非,其实你嘴里说不会。心里却疼得很,所以你才会挡住我的手。现在我知道了,以后我都知道了!”

    在他的怀中,被他以窒人的力道抱住,她觉得整个身体仿佛要融人他的胸膛一般,但又觉无比舒适、无比安心,一双手悄悄爬到他腰后搂住他,让两人的身体更为贴近。

    他的脸颊贴着她的,嘴唇则凑到她耳边低语:“卿卿,我是真的很喜欢你,第一眼看见你便非常喜欢你,因为太过喜欢,所以行为举止就有些失常了;一路上惹你生气,我自己也懊恼得很,你一直叫我别跟着你,可是可是我怎么能不跟着你呢?

    我一看见你时整个神魂就都跟着你了,我的脚不跟着移动都不行你知道吗?”他抬起头,一双眼深情款款地俯视她。“幸好我脸皮够厚,一直跟着你,也幸好有那辆板车让我有机会救你,更幸好的是有那个大婶,她说出了我的心意,让我可以顺水推舟”

    “你没有说到重点。”她低低地提醒他。

    “什么?”

    “幸好你够憨傻啊!”她俏皮地道,一双如水明眸正视着他的眼。

    他搔搔头,露出腼腆的笑容道:“我是够憨傻的,我第一眼见你就觉得非你莫娶了。”他稍顿,忽然又略显迟疑地道:“卿卿,我我想问你一件事,你诚实地回答我好吗?”

    她有些迷惘。他那个搔头的动作似曾相识,她在什么地方曾见过这样的动作呢?“什么事啊?”

    “你你喜欢我吗?”他的语气激动,之后又有些畏缩地垂下眼,似乎害怕听到她的答案。

    她掩嘴轻笑,嗔道:“你啊,现在才来问我这个问题不嫌太晚吗?”

    “怎么怎么会晚呢?”他神色紧张,一脸的害怕。

    “你想想看,当你当众说要对我负责,又当众宣布我是你未过门妻子的时候是多么的理直气壮,好像我不嫁给你都不成了,你根本就打算硬把我娶进门,我喜不喜欢你又有什么重要呢?”

    “那当然重要啦!”他着急地申辩“虽然我是打算硬把你娶进门,可是如果你也能喜欢我像我喜欢你那样的话,那岂不是很好吗?”

    “你有多喜欢我?”她忽然正色问他严肃地回答:“我有多喜欢自己,就有多喜欢你。”

    她硬咽了。“假如,我是说假如,有一天我突然不见了,突然突然变成一尊陶像.永远都不会跟你说话,也永远都无法对着你笑了,你要怎么办?”就在几天前,她还积极地想办法要回去.现在却一点也不想了。如果能继续留在这里.有这样一个爱她的人跟她厮守,那不也很好吗?

    他认真地想了一会儿,不明白地问:“你为什么会变成一尊陶像呢?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变成一尊陶像?”没道理啊!她为何这样问?

    唉!这个傻子。“我是说假如嘛!假如是这样的话你要怎么办?”

    这次他毫不思索地回答:“假如是这样的话,那也很简单,我就娶了你这尊陶像,吃饭跟你一起吃,睡觉跟你一起睡,我一样全心全意地对待你,一样请婢女来服侍你;我会忘记你是尊陶像,而把你当成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你不能跟我说话,可是我可以跟你说话啊!你不能对我笑,我可以对你笑啊!当我有事要离家,也一定把你带上,我跟陶像不离不弃,永远永远地爱她。”

    滔滔不绝地说到这里,他还是不明白。“可是,你到底为什么会变成一尊陶像呢?正常人不可能会这样啊!除非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事,可是这世上又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会把一个活生生的人给变成陶像呢?”

    见他一脸的费疑猜,自顾自地说着,那呆气十足的样子看得她忍不住又笑了出来,但是颊边却流下了两行泪水。

    “喂,你看着我,看着我呀!”她温柔无比地道。

    等到他的目光与自己交叠,她才猛然发现自己从来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是如此深邃清亮,在一片漆黑中,她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倒影,那双眼痴痴地凝望着她,就像是在对她倾诉爱语一般。

    “我喜欢你。”她娇羞地垂下眼去。

    虽然她的声音细若蚊鸣,他却听得一清二楚,心一阵怦怦乱跳之后,忽然捧住她的腰,将她举在半空中欢呼道:“你喜欢我,你真的喜欢我,那太好了,真的太好了!”他神情雀跃,兴奋得像个孩子般。

    之后,他轻轻将她放下,搂在自己怀中温存了一会儿,然后托起她的脸,嘴唇缓缓贴近她鲜花般的唇,就在此时

    “朱怀文,朱怀文,已经到眉香楼了,朱怀”

    正嚷嚷着跑来的眉香猛然撞见这场面,顿时双颊如火烧,一时间尴尬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船已经回到眉香楼了,宾客们都下船散去,她想朱怀文定是跟秦可卿误会尽释,正在船头谈情说爱舍不得离开,这才出来叫他们,谁知道会碰上这等场面。

    她虽然在眉香楼挂牌,见多识广,毕竟还是小姑娘一个,恋爱也没谈过一场,自然没有这种经验;她羞得以手掩面,呆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眉香楼三字一人秦可卿耳中,她顿时浑身一震,原本含情的脸在一瞬间冷凝,嘴唇紧紧地绷着,她推开朱怀文,漠然道:“眉香姑娘来找你了,你可以跟她回眉香楼了。”

    只在一瞬间,她宛如变了个人似的,神色冰冷已极,朱怀文一时还想不出是什么原因,急嚷道:“卿卿,你怎么了,怎么又生气了?”

    “你管我怎么了,你已经帮眉香姑娘办完梳拢会了,从今以后她便只属于你一人,只为你一人服务;现在人家来叫你了,你随她去吧!不必管我怎么了。”

    一听她这话说得既委屈又酸溜溜的,朱怀莹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朱怀文这家伙,一定是弄到最后重点一点也没有讲到,于是眉毛一挑,质问道:“朱怀文,你是不是忘了跟她讲什么了?”

    “啊?我忘记讲什么了?我忘记讲什么了吗?”

    秦可卿见她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又见朱怀文一副惟惟诺诺的样子,又气又恼,推着他就要离开,谁知道她越推,他越是慌张,更不敢放她走,紧紧拉着她,生怕她一气之下走人。

    “你放开我、放开我!”她以另一手扳着他的手指,左右甩着,却硬是甩不脱,最后干脆张口往他手臂上咬下去。

    他一阵吃痛.只觉得自己一定是又做错什么事惹她生气了,所以也不闪避,忍痛让她咬着,直到她惊觉他全无反抗,才愕然抬眼。

    “你你怎么不躲?”

    他虽然痛得眼泪都快要掉出来了,但表情仍是心甘情愿。

    “我一定是惹你生气了,所以你才要咬我。没关系.你继续咬我好了,直到你气消为止。”

    “你”她掀开他的袖子,见他手臂上烙下了两排齿痕,又瘀又肿,当场又气又心疼,实在是拿他没办法,只能懊恼地道:“你这个呆子”

    “他本来就个呆子!”朱怀莹在一旁闲闲地插口道:“而且还是个比呆子更呆的书呆子!”

    “朱怀莹,你”他气愤地瞪着她,怪她到现在还在落井下石。

    “唷,你还记得我叫朱怀莹啊?”她调侃地道:“那么朱怀莹跟你是什么关系呢?你记得吗?”

    “废话,我当然记得,怎么会连这都不记得。”他怒气冲冲地道:“你是我一母同胞的妹妹,谁会不记得啊?”

    “妹妹?”秦可卿诧异地重复这两个字,原本气怒的表情顿时缓了下来,转成一脸尴尬。“怎么怎么你们是兄妹?”

    “对。”朱怀莹走向前,脸上净是捉弄的笑。“这个呆子叫朱怀文,我呢叫朱怀莹,现在你知道啦,不生我哥的气啦?”

    她看看朱怀文,再看看翩然走近的朱怀莹.果然眉目神似,当场又羞又窘,不禁横了朱怀文一眼.气他让自己如此尴尬。“你为什么没有早点告诉我呢?”

    他一脸迷惘。“我我还没告诉你吗?”

    “没有,呆子。”

    对朱怀莹的讥骂他丝毫不生气.只是一双眼歉疚地看着秦可卿。

    “你咬我是应该的,我痛死也是应该的,谁教我这么呆,忘记跟你说眉香姑娘是朱怀莹,朱怀莹是我妹妹,害你生气难过成疼死应该”

    彼不得他在耳边叨叨絮絮地自责,她转脸看向朱怀莹,不解地问:“怎么他是你的哥哥,你却叫他帮你梳拢呢?”

    她撒娇地解释:“因为我找不到跟朱怀文一样,既是文士又面貌英俊,重点是还很多金的人嘛!”

    重点是后面那句。既然哥哥多金,你又为何会沦落青楼为妓女呢?她心中想问,却又觉得不妥;朱怀莹看出她的疑惑,于脆自己招认;“我只是一时好奇,不知道当妓女是什么滋味,所以就嘻嘻!”

    “她就是这样,专门喜欢做一些惊世骇俗的事c喂,警告你喔,你将来可不准把这些教给你大嫂,知不知道?”

    朱怀莹朝他吐吐舌头,秦可卿却垂下眼,掩饰自己窃喜的微笑;“好啦,这船也靠岸啦,一干闲杂人等也让我请回去了,我已吩咐人在眉香楼摆好酒宴,我们这就下船吧!”

    说罢,她先行而去,朱怀文则携着秦可卿的手,随后而至。